#正文 ##第1章 给我剖了吧 预产期还没到,我羊水就忽然破了,我忙叫凌沛然送我去医院。 看到我下身血流个不停,他说的第一句话不是问我好不好,而是不耐烦的翻身下床:“真是烦死了,大半夜的,还要不要人睡觉了,我去找我妈。” 这是我最爱的男人,我在为他生孩子,剜心削骨之痛,最后却换来一句真是烦死了,我心中何其寒凉。 一路到医院,医生简单的做了检查,却说宫口还没开,让我再等等。我疼得像是有一把千斤重的锤子一下下地捶着我的肚子,好像骨头都断裂了,不得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医生说:“不行,医生,我痛得受不了了,给我安排剖腹产吧。” 医生看了看凌沛然和婆婆,意思是要他们同意才行。 “不行。”婆婆想都没想就拒绝,嗓音尖利道,“谁生孩子不痛啊?我生沛然还痛了一天一夜呢!你这才痛了多久啊?而且你知道顺产和剖腹产花的钱要差多少吗?!你没上班就知道花我儿子的钱,是不是非要把他这点家当全部给败光才甘心哪!” 凌沛然站在婆婆身侧,没有说话,手指却在手机上飞快的按着。 关乎我生死的事,我却没有做主的权利,而我的丈夫一如既往地站在他妈妈的身边,屏幕的亮光在我眼前一闪而过,他竟然在手机上玩着那把在家里还没打完的游戏,完全是个局外人。 他当真是一点都不在乎我,不在乎孩子吗?他曾经对我许好的海誓山盟,结婚前的温柔呵护通通到哪里去了呢? 眼泪和冷汗一齐流了下来,汗湿了头发,我忍住欲出的痛呼声,噗通一声跪在了他们的面前。 “沛然,我实在受不了了,让医生给我剖了吧!结婚的时候我娘家不是带了嫁妆吗,啊……你要是觉得剖腹产贵,就用我嫁妆里的那些钱好不好。” 我低着头,冷汗一滴滴地落下来,凌沛然的手仿佛伸到了我的面前,我刚想要抓住,那双手就被婆婆一把抓住。 她像是狗急跳墙了一样,几近破口大骂:“莫依依,不就是生个孩子吗?跟要你去死似的!还想打你那些嫁妆的主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既然嫁到了我们凌家,嫁妆自然也是我们家的,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在大庭广众下撒起泼来,哭得竟比我还凶,“我们凌家这是娶了个什么女人啊,这些年吃我们家用我们家的,班也不去上,生个孩子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又不是只有你会生孩子,我告诉你,我们家……” “妈!我先扶依依回去。”婆婆还没说完,凌沛然突然打断了她妈妈的话。 这是他第一次打断他妈妈对我的数落,我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疼痛和寒心已经占据了我所有的思绪,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 我知道我已经指望不上陪我来医院的这两个人了,只怕再耽搁下去,无论是我还是我的孩子都会出事。 我猛地推开凌沛然,恐惧而又绝望的拿出手机想让我哥哥过来帮我做主。号码拨了出去,那边传来一声醇厚带着睡意的声音:“喂?” 我听电话已经接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哥,我怕要不行了,你快来医院……”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秒,然后低声问道:“哪个医院?” 这不是哥哥的声音,我电话打到哪里去了? 刚要说些什么,这时我就看到凌沛然神色一冷,一把夺过手机,质问道:“你给谁打电话,你跟这男人什么关系?莫依依,好啊你,居然背着我……”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见,却也猜得到他是什么意思。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心里已经彻底寒透了,他不关心我的生死,却在猜忌我和别的男人有染! ##第2章 惊天阴谋 我醒来时,鼻子闻到了浓重的消毒水混合着血腥的味道,身体有种撕裂的疼痛,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肚子,隆起的肚子平坦了许多。 我惊坐起来,失声道:“孩子,我的孩子呢?” 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回应我的只有空寂。 我心里十分惶恐,一种不祥的预感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急于知道答案,顾不上身体的虚弱和脑子里的眩晕,出去找凌沛然和婆婆。 我踉踉跄跄地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却没有看到人,直到即将走到走廊的转角处,才听到楼梯口的位置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隐约是凌沛然和婆婆的声音。 “当初你要娶那个女人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之前就为你流过一个孩子,现在这个孩子又没保住,只怕以后都很难再怀孕了,你赶紧和她离了,好娶婷婷,我们老凌家的种可不能流在外面!” 婆婆的话包含了太多的信息,我还来不及消化孩子的死讯带来的震惊和悲痛,就又被凌沛然出轨,还有了另一个孩子的的消息而震动愤怒! 我从未想过,我爱着恋着的丈夫竟然会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来! 哪怕婚后他对我不似恋爱时的温柔体贴,甚至常常给我脸色对我不耐烦,我也拿婚姻不是恋爱,总要归于柴米油盐的平淡和一地鸡毛来安慰自己,可我却不知,真相却是这般的残忍,生生地将我的整个儿身心撕碎殆尽! 紧接着凌沛然的声音传来,“妈,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婷婷我肯定是要娶的,莫依依我早就不想要她了,只是现在她刚死了孩子,我就和她离婚,传出去怕是有损我们凌家的脸面,这件事我们怕是要先规划一下才好。” “这有什么难的,就对外诬陷说她和你在一起之前就和别人乱搞,结了婚之后私生活又不检点,现在事情败露,你不愿再被她欺骗,要和她离婚就行。” 凌沛然一拍手掌,高兴道:“妈,我看这样可以,只是空口无凭,还要弄些什么可以证明的东西才行。” 哐! 听了这两个人一来一去的话,我身体如置冰窖,冻得我血液凝固,四周冰冷。 这就是我的婆婆,这就是我的丈夫啊。 我才为他们凌家闯过一次鬼门关,他们却在齐齐商量着怎样对付我,怎样将我逐出家门。 呵!这就是我爱着的人吗?这么多年来,我竟不知道他是这样虚伪阴毒的人! 凌沛然,你好狠!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狠?! 我心中愤然,险些痛得吐出一口血来,从墙后一步迈出,婆婆正好回过头来,看到我身子猛的踉跄,显然被我吓得不轻。 拍着胸脯,尖利的嗓子穿透了整个走廊,“你要死啊,三根半夜像个鬼一样的站在这里想吓死谁啊!我们老凌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娶回你这样一个女人……” 婆婆骂骂咧咧,我不说话,眼睛却从她脸上扫过,落在凌沛然的脸上。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走上楼梯,却已是心头了然,“你都听到了?” 我喉头艰涩,差点就要落下泪来:“你就只想和我说这个?” 凌沛然淡淡地道:“既然你都听到了,我也不和你废话了,我们赶紧把手续办了吧。” 我不可遏制地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悲愤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凌沛然明显愣了一下,婆婆看到我打了她的儿子,快步跑了上来,冲过来猛的将我推到一旁,“你发什么疯,你这个不干不净的女人,怀了别人的野种还敢对我儿子动手?!” 呵。 还没到撕破脸皮的地步,他们这一家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按照刚才的计划污蔑我,往我身上泼脏水了么。 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婆婆就气急败坏的朝我冲了过来,对着我一通打骂,我身子虚弱毫无招架之力,抬眼就看到一个巴掌朝我落下。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婆婆那双手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抓住了,那只手一看便是男人的手,他袖口的蓝宝石袖扣微微在我的眼前闪了闪。 ##第3章 奇怪的男人 我微微转身,入目是微微扬起的,线条明朗流畅的下巴,微抿的薄唇,高挺中正的鼻凌,和深邃的眼眸,他眼神有些冰冷,有些警告意味的看了看婆婆,然后松开了手,将手收回了笔挺的西裤兜里。 婆婆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我,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大骂道:“好啊,莫依依,你这刚死了孩子,就把这个野男人招来,你还真是淫贱的骚蹄子!你……” “够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一对母子,仿佛今天才认识他们一般,“你说话用不着这么难听,真的,如果你们和我好好说,我兴许就同意离婚了,但现在,要我离婚?想都别想,我绝不会让你们如意的!” 最后一句,我说得尤其用力。 婆婆一听我不同意离婚,又开始指着我骂:“莫依依,你别不知好歹,你自从有了孩子嫁入我凌家,就辞了工作在家里当少奶奶,你享了这么久的福还想怎么样?” 少奶奶? 还不如说我是仆人比较合适。 从我嫁入这个家后,家务活都是我做,就算是我怀孕后期,身子中了行动不便了,家务活也还是落在我身上。 若不是我孕期没有照顾好,还劳累过度,我又怎么会早产,我的孩子又怎么会这么虚弱,就这样离我而去了?! 想起我的孩子,我瞠目欲裂,几近痛死过去。 我不由得看向孩子的爸爸,那可是我们的孩子啊,现在白白的因为他们一直拖着不肯剖腹产而死了,他的心难道就不会有一丁点刺痛吗。 “莫依依,我告诉你,这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婆婆扔下这一句话,攥着凌沛然就准备走人。 凌沛然一直没说话,自从我身旁那个男人出现以来目光就更是闪躲,这下也没说什么,顺从的跟着他妈妈走了。 他们一走,我浑身的力气忽然被抽空,身子一软就要倒下,这时一只手将我扶了起来,鼻端蓦然闻到一股清冽的男人气息。 我定了定神,竟是刚才的那个男人,而让我诧异的是,他眼中竟似有一缕担忧之色。 “莫小姐,你还好吧?” 浅淡的声音将我从刚刚的失神中拉了回来,我立马道:“我没事,谢谢。” “我扶你进去休息。” 我道了声谢,任由他扶着我走,转身才发现他身后还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他告诉我那是他的特助,姓徐。我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回了病房后,他环视了下病房,招来徐特助,吩咐道:“给莫小姐换个专属病房,安排好照顾的人员。” 我对他的安排有些莫名其妙,回过神来正要拒绝,徐特助已经领命去办了。 男人抬眼看向我,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你打电话叫我过来的,说你要不行了。” 我一惊,我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他了? 忽然又想起昏睡前我打的那个电话,立马道歉道:“我……本来打算叫我哥哥的,没想到打错了,对……” “无妨。”男人打断我,意有所指的道,“我来也一样。” 我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徐特助就带着一个护士回来了,他对男人恭敬道:“连总,都安排好了。” 男人点点头,对护士说:“带莫小姐到病房去,照顾好她。” 我忙说:“不用这么麻烦,真的,住这里就可以了。” 男人气场极强,说出来的语气也几近不容置喙:“就这样。” 紧接着,他从西装里掏出一张金色的卡片,递给我:“这是我的名片,不仅有我的电话,还有我的地址,有需要随时找我。” 说罢,他又说了声让我好好休息,便和他的特助离开了。 我愣愣的看着名片上那几个镀金的大字发呆:连氏集团总裁——连赫言。 而直到他走了很久之后,我才隐隐约约想起一个事情,我明明不认识他,他怎么知道我叫莫小姐。 更让我不可置信的事,我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拨过去,发现我手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其实早就存了这个号码! 我靠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第4章 小三登堂入室 不一会儿,门被轻轻推开。 护士端着水、药、点滴和食物进来,将吊瓶挂起来,要重新帮我扎针。 我心一阵痛,终于忍不住问她:“我的孩子,是怎么,没了的?” 护士手上的动作停了停,眼里闪过一丝同情,“孩子还没足月,身子本就虚弱,羊水破了又那么久没生下来,孩子缺氧,所以……” 护士似是怕多惹我伤心,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我心中的寒意和恨意又添了一分,果然是因为耽搁太久了,我的孩子才会没了,这一刻我甚至想,他们会不会是为了给那个叫婷婷的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扫清道路,才会在来医院的时候和我要剖腹产的时候如此拖延! 我深吸一口气,哽咽道:“孩子呢,我想去看看她。” “孩子已经放在冰柜里了……” 护士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下床冲了出去。 雾气缭绕的冰柜里,放着一个被袋子包裹着的东西,手碰到袋子的拉链,颤抖着迟疑而又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一个小小的青灰色身子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孩子长手长脚,像极了我和凌沛然,她是那样的小,仿佛两个手掌就能将她整个捧起来。 她静静地闭着眼睛,就像只是睡着了,下一秒就会睁开眼,哇哇地哭着要我抱她。 我轻轻地触碰着她的脸,想着她原本应该躺在我温暖的怀里,在我的身边快乐的长大,而现在却只能被这冰冷包裹着。 心里撕裂的伤口越发得疼得不能自制,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大颗大颗地落到她的脸上。 如果不是他们,我的孩子又怎么会死?!都是他们害的,我一定要为我的孩子报仇! 看了孩子后,我回到病房,护士帮我重新挂了点滴,木然地吃了药,吃了些东西,躺到床上。 许是实在太疲累,心力交瘁之下,我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着后,我似乎做了一个绵长而满足的春梦,梦里我看不清周遭,朦朦胧胧的感觉到两具赤裸的身躯如蛇般交缠着扭动着,摩擦出细密的酥酥麻麻的电流,空气里都是暧昧微醺又带一丝清泠的气息。 再醒来时,天边的白云已染了一层金黄,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回想着那个梦,有些恍惚,到如今我还在回味我和凌沛然的爱吗?不,梦里的感觉不是他,我和他从未那般痴缠缱绻过。 以前我从不觉得那有什么,可如今想来,我和他,似乎凑合的成分多过了爱情的成分。 那梦里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呢? 我的脑子很乱,但却也没有时间再想,医院交的住院费很快用完了,婆婆和凌沛然自然没有出一分钱,而我的嫁妆都被他们给败完了,所以不得不出院。 我回了凌家,用钥匙开门,却发现打不开,试了多次还是不行,屋内的人许是听到了动静,然后来给我开门,门开的瞬间,伴随着一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叫唤声。 “沛然。”那个然字脱得尤其长,尾音还微微上扬着。 不过在门完全打开,门后的女人看到是我后,脸上乖巧中带着娇媚的笑一下子凝固在脸上,但很快脸上又堆满了笑,只是这笑却充满了讥讽。 她靠着门,故意挺了挺肚子,眼睛上瞟地斜看着我,用胜利者的语气说:“你怎么来了?” ##第5章 真相 不用说,这个一定是那个小三了,没想到我人还在医院他们就这样迫不及待地接她回来了,并且还换了门锁! 我冷笑一声,昂首走进屋,“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怎么不能来,倒是你?算什么东西!” “你!”她被我一阵抢白,脸上青红交替。 厨房里的婆婆,不,是凌沛然的妈妈听到动静,走出来,看到我,脱口而出:“谁叫你回来的?” 小三一看凌沛然的妈妈,就委屈巴巴地迎上去挽住了她的手,嗲声嗲气地说:“妈,你要给我做主啊。” 凌沛然的妈妈拍拍小三的手,“你放心,有妈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小三乖巧地“嗯”了一声,然后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得意。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我也放下以前的隐忍和尊重,冷嘲热讽道:“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夹起尾巴做人,正室还没离婚呢,你再怎么有人维护也不过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人人喊打的小三!” 说完我就不理会脸色难看的凌沛然的妈妈和小三,独自上了楼把我的东西搬到客房住了进去。 既然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直接接了小三回来,那我就偏不走了,看谁恶心谁! 晚上,凌沛然下班回来,看到了我,十分不悦,看向小三时脸上却充满了一种我曾经熟悉的柔情,我压抑着心里的难过,若无其事地冷然地站在他们面前,提醒着他们,在他们的二人世界里还夹着我! 凌沛然厉声道:“莫依依,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你给我滚!”他说着一指大门。 我努力扬起头,说:“凌沛然,别忘了,现在我们还没离婚,我还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既然如此我就有资格站在这里。” 凌沛然的妈妈说:“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居然还舔着脸待在这个家,死皮赖脸真是下贱,不清不楚和野男人勾勾搭搭怀了别人的种就该赶紧滚出去,免得污了我凌家的门楣!。” 我听她拿我的孩子说事,心中一痛,恨声道:“你们害死了她不成,还要污蔑她?!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啪!” 我话没说完,一个重重的耳光就甩在了我的脸上,我半边脸登时就麻了起来,接着便是火辣辣的疼,只觉得眼冒金星,嘴角也有腥甜的味道蔓延。 我愣了一下,红着眼看着给我这巴掌的凌沛然,这些天隐忍着的愤怒和痛苦终于一次性的爆发,声嘶力竭的朝他吼道:“凌沛然,你有什么资格打我,要不是因为你们,你有没有一点良心,我的孩子就不会死!她肚子里的就是你的孩子,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你的吗?!” 凌沛然甩开我抓着他的手,把我推到了地上,然后看着我蹲了下来,他那张充满了蔑视的脸不断在我瞳孔里放大。 “我的孩子?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捏着我的下巴,逼视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为什么去年你生日后我就没再碰过你了吗?” 我记得我生日一个月后就怀孕了,怀孕之后不宜同房,可他忽然这样问,我心里却莫名有些慌乱起来,难道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因为那天,我把你送给了别的男人。”似乎为了让我听得更清楚一些,他靠近了我的耳边一字一句地道。 ##第6章 断绝关系 那些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裂开来,我陡然睁开眼睛,一把推开他,大声道:“你撒谎!我不相信,我不会相信,这些都是你为了将污水泼到我身上好在离婚的时候将我认定为过错方撒的谎!” 凌沛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好笑道:“我撒谎?难不成你真的不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 我下意识地搜寻起那晚的记忆,我记得那晚凌沛然安排了烛光晚餐,我和他喝了些酒,似乎还喝醉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记得了,当我清醒地记得我第二天再酒店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人就是凌沛然,难道我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的吗? 我的疑问还没问出,凌沛然便缓缓地说:“那晚你的酒里被我下了药,我就把你抱到了其他男人的床上,顺便还在你的内衣里塞上了一份合约。” 我看着凌沛然开合的嘴,听着从他嘴里吐出的这一串让我作呕的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凌沛然竟然把我卖了!为了他的事业,他居然亲手把我交给了其他的男人!我在他的眼里居然抵不上一纸合约,他只把我当成了一个可以交易的东西,一个随意利用后又随手丢弃的棋子! 我想象着我跟一个陌生的男人上床,想象着那不知道是谁的手在我的身上触摸亲吻,那个人可能是个肥胖的老头,可能秃头可能嘴臭可能…… “不!”我无法再想象下去,我忽然对自己的身躯无比的厌恶,一股恶寒在胃里翻涌,我跑到卫生间不可遏制地吐了起来,吐了一会儿胃里没有东西了便干呕起来。 我吐完,从卫生间里出来,他们三个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充满了嘲讽蔑视,他们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划开我的衣服,划破我的皮肤,让我血淋淋地站在世人的眼前,任人指点侮辱。 我躲避着他们的目光,上了楼,进入客房,将门关上,蜷缩在角落里,干涩的眼睛十分难受,却流不出一滴泪来。 手机的铃声忽然响起,我惊了一下,木讷地看过去,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我似乎在寒冰之中找到了一件可以避体的衣服,我抓起手机接听,想讲这满腹的难过和委屈向妈妈倾诉。 “妈……”才叫了一声,眼泪就簌簌地落了下来,再说不出话来。 妈妈怒气冲冲的声音却自电话里传了过来,“你还有脸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我们莫家清清白白的,却都被你糟蹋了!” 我没有想到爱我的妈妈却忽然说出同凌家人一样的话来,我呆了一呆,刚刚宣泄出来的情绪又生生被逼了回去。 我止住哭声,问道:“妈,你在说什么?” 妈妈气急败坏地说:“你还有脸问我说什么?依依,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书读这么多都读哪里去了?你怎么这么不知检点呢!结了婚还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从今往后我们断绝母女关系,我们莫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第7章 净身出户 妈妈说完就挂了电话,完全不给我辩解的机会,也根本就没有相信我是清白的。 为什么?为什么就连妈妈也这样对我? 这一刻,似乎我生命中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孩子没了,丈夫出轨陷害我,父母在乎的只是他们的面子而不在乎真相,我朋友也没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一切都是因为凌沛然,都是因为他! 我豁然起身开门,找到凌沛然,像疯了一样对他拳打脚踢。 “凌沛然,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够了!”凌沛然一把将我推倒在地,像踢垃圾一样踢了我两脚,正踢在我肚子上方愈合的伤口上。 “莫依依,别在这儿发疯了,我告诉你,如果你还不同意离婚,我还会让你更受折磨的。反正都是死,还不如干脆点,少受点苦。” “就是,就你现在这个鬼样子,还是赶紧滚,免得碍了我们的眼。”小三也在旁边帮腔。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那个小三,她似是被我一脸狼狈却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往凌沛然的怀里一缩,说:“沛然,她好凶哦……” 凌沛然的妈妈过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啐了一口,说:“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这样的贱女人,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这句话深深的戳中了我的心,我的心一阵发疼,是啊,我现在一无所有,被全世界抛弃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死了解脱! 可是,我的仇还没报!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凌沛然一起! 想到这儿,我甩开凌沛然妈妈的手,因为用力,扯下了许多头发,头皮痛得紧,但我却似没有感觉了一般。 我站起身来,维持着最后一点尊严地站直了身体,看着凌沛然说:“好,我同意离婚。” 我扫了一眼面带喜色的三个人,接着说:“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话音刚落,小三便追问道。 我说:“我要单独和凌沛然吃个饭,聊一下离婚的事宜。要烛光晚餐。”我补充道。 小三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样,嗤笑一声,说:“莫依依,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用一顿烛光晚餐挽回什么吗?” 我没有看她,只盯着凌沛然的眼睛,等着他回答。 凌沛然嘲讽道:“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你,净身出户!” 我心里一滞,面上还是维持之前的坚持,说:“说不定我还可以争取到点什么呢?反正明天烛光晚餐一过我就会同意离婚,反正我已经这样了,已经无所谓了,但这样至少可以给你们节省时间,不是吗?” 凌沛然眼神复杂地看了我良久,小三挽着他的手低低的叫了他两声,他开口同意,说:“好,时间地点你来定。” “不,你来定,我没钱。” 这话说来窘迫,我却坦然,因为这就是事实,而且反正我就要死了,什么狗屁尊严和名声又还有什么用呢? 说完,我便忽略掉这三人各异的神情,回了房间。 ##第8章 你有没有爱过我 回了房间,我将身体放在花洒下,温热的水从头顶冲刷下来,头发和水一起贴着脸,有一种溺水的感觉。 我低头,看着干瘪瘪皱巴巴的肚皮上那条丑陋的蜈蚣,扭曲的就像我和凌沛然的这断婚姻,难看至极,却又剔除不去,除非整个撕下来,血肉模糊。 不知这样站了多久,我才拖着沉重虚软的身子出来,套上睡裙,头发也没吹地坐在梳妆台前,长发上的水的点点滴滴地流着,流干了才把自己扔到被窝里,昏昏沉沉的睡着。 第二天下午,凌沛然就告知了我晚餐的时间和地点,和上次我生日的时候选的时间和地点是一样的。 我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他这样是在提醒现在的我有多么难堪吗? 我找出上次生日穿的那件裙子穿上,细细的梳妆打扮了一番,一如那日赴约前的准备,心情却是天差地别。 那次,我满心欢喜,将它看成新的开始,却不知那是我和凌沛然结局的开始。 我拉开抽屉,拿出几颗安眠药碾碎,用纸包着放进手提包里,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提着包出门。 走下楼的时候,小三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不安,转而便讥讽道:“你还真想凭着你现在的样子留住沛然?” 婆婆坐在她旁边,说了一句:“婷婷啊,她再怎么打扮也盖不住身上那股子骚味。” 她们说的话越难听,我心里那股子报复的快意就越强烈,心道:“你们尽管得意吧,等你们心中在意的那个人变成一具焦尸的时候,希望你们还可以如现在这样笑出来。” 我没有回应她们的话,面色清冷地走了出去。 我走进约会的地方,心中百感交集,但最后都化为了一个字:恨! 凌沛然早就到了,坐在烛光边看着手机。只是这样看,他还是风度翩翩的样子,只是这好看的面皮之下,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幅面孔。 我踩着高跟鞋走过去,没和他招呼就兀自坐了下来。 他感应到我的到来,注意力从手机上转移到我身上,我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艳,一如上次这般时他看我的眼神,只是这次他并未有溢美之词。 凌沛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桌上,我看一眼封面上“离婚协议书”几个字,面上无一丝波澜,拿起红酒般自己倒了一杯,直接喝了起来。 他见我不说话,也没有说话,定定地看了我许久,我直接无视掉他的目光,只是举着酒杯一口一口地喝着酒,心里竟慢慢升起一种对死亡的期待来。 凌沛然终于忍耐不住了,他有些烦躁地问:“莫依依,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把酒杯推回桌子上,笑:“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你的吗?” 凌沛然把离婚协议书往我面前推近了些,“我只想赶紧结束我们的关系。” 我扫了一眼协议书,没有要拿起看看里面写了什么的意思,只是问他:“只是离婚而已,可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我在你眼中究竟是什么,你有没有爱过我?” ##第9章 破碎的婚姻 许是即将投入死亡的怀抱,这一刻我的心竟然出奇的静,本是质问的话也不带什么波澜。 凌沛然被我问住了,见我盯着他看,移开了眼,不与我对视,我暗自思忱,他这样是不愿与我对视,还是因为有那么一丝的愧疚心思。 这般又过了许久,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时候, “在学校的时候,空闲的时间很多,谈恋爱是最好的消遣时机的事。你对我有意,我看你也顺眼,想着和你在一起也不错,就和你在一起了。” “本来是想毕业后就分手的,没想到这时我爸爸病重,为了让他安心,我就带你回去了,我爸爸临终前让我娶你,我便娶了。” “不久,我爸就去世了,我顶替了我爸在董事会中的位置,但我威信不高,为了尽快在公司树立地位,我急需一份大的合作。那个合作很多人去谈都没谈成功,我听闻那个项目的负责人好女色,所以就想到了你……” 我说:“你还真是舍得啊,甘愿把自己的老婆送出去,给自己戴绿帽子。”我言语中充满了嘲弄,也不是在讥讽他,还是在嘲笑我自己。 凌沛然的神色有些复杂,他顿了下,说:“你把协议书签了吧,我们今天不是来闲聊的。” 他还有一个问题没回答我,但他不说我便已知道了答案,或许他对我曾有过那么一丝而已,但也仅此而已,他从未爱过我。 得到这个答案,不知为何,我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行动。 我说:“好。不过,你可不可以送我一只玫瑰?” 凌沛然的耐心终于被我消磨殆尽,他语气不善地说:“莫依依,我今天来不是和你谈情说爱的,你这样有意思吗?” 我静静地看着他:“从我们谈恋爱道现在,你都没有送过我玫瑰花吧,反正以后就没有关系了,算是分手的礼物吧,我只要一枝。” “我没这个闲工夫陪你闹。”凌沛然不愿意。 “就一枝,你买了我就签字。”我平静地坚持道。 “这是你说的,别再给我整什么花招了。” 凌沛然极其不耐烦,起身走了下去。 我拿过他的杯子,将酒倒上,从手提包里拿出研碎了的安眠药粉末,倒入酒杯中摇了摇,直到看不到粉末,才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我看都没看,因为已然没有看的必要了。 等凌沛然回来的时候,我一直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想着短短几日发生的事,以为已经寒透了的心越发的冰冷了,尤其想到他居然那般无情地将我送给别的男人作为他换取利益的棋子,尤其想到他害的我没了孩子还无家可归无所依靠,手便忍不住颤抖起来,眼泪流下落到酒杯被我饮下。 神思间,凌沛然回来了,他把玫瑰花递到我眼前,毫无感情地说:“这样可以了吧。” 我接过花,却又扔在一旁,“好啊,为我们破碎的婚姻干一杯!” 凌沛然急躁地拿起酒杯,直接碰了下我的酒杯,就仰头一口喝尽了,然后拿起离婚协议书翻到最后一页,用力地指点着签名的地方,说:“签吧!” 我说:“一杯怎么够,我们从认识到现在有五年了吧,一年一杯。” 凌沛然用喷火的眼神看着我,我相信现在若是在家里,他一定会动手打我,他恨声道:“你耍我?” 我冷笑:“我这算什么耍你?比起你对我做的,我这点算什么?!凌沛然我从没见过你这样无耻的人,你亲自把我送到别的男人床上,却又嫌我,你有什么资格?” “你!”凌沛然想反驳,又无法反驳,便气恼地说:“五杯是吧,好!” 凌沛然拿起酒杯,倒了满满一杯,喝完又继续倒了喝,一直讲五杯酒喝完才停手。 酒喝完,他眼中已现迷茫,已然站也站不稳了,坐到椅子上,头耷拉了下来。 ##第10章 同归于尽 我的目的达到,叫来店里的服务生帮我将他抬到车的后座,然后自己坐到了驾驶座,将车朝城西的荒地驶去。 路上我的手机响了几次,我现在根本不想接任何电话,连看都没看一眼。 一直开到无人烟之地,我才停下车子,把凌沛然从车里拖出来,扯下他的领带把他的手和脚囫囵绑在一起,然后看着这张毁了我一生的男人,恨意上涌,狠狠地甩了他两个巴掌。 凌沛然吃痛醒来,有些迷茫地睁开眼,凭着车灯看清眼前的情况后,失神怒骂道:“你这个贱人!你想干什么?!” 我又扇了他一个巴掌,怒吼道:“我是贱人,那你呢?你凭什么那样对我还辱骂我,就算我不干净也都是你亲手做下的事!” “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一辈子就这样被你毁了,我又怎么甘心让你践踏着我却过得那么得意?” 我说着,拿起手机准备找寻打开汽车的油箱盖子,看到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连赫言打来的。 连赫言? 我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他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自从医院那一别后,我想了许久,也没想到以前究竟和他有什么瓜葛。 凌沛然似乎猜到我要做什么了,失声道:“莫依依,你疯了!快放开我!” 见我不为所动,忙换了一副求饶的模样,说:“依依,我错了,我错了,你放开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冷笑一声,取出油,将手机丢到一边,将油洒到他身上,期间凌沛然一直在一边挣扎着一边谩骂着我,我统统视而不见。 做完这一切后,我从他的西裤口袋里拿出打火机来,打开打火机的盖子就在我按下打火机开关的一瞬间,凌沛然忽然站了起来推了我一把,一条火舌瞬间漫过我的衣服。 原来凌沛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我的束缚,他却还一直看着我做着的一切,却没有阻止我制服我,只等着我引火自焚的这一刻!原来他真的是巴不得我死! 火热的温度在我的周身蔓延,皮肤有烧灼的疼痛,我看着朝车上而去的凌沛然,扑了过去,他闪过身,脱下他沾满汽油的上衣朝我丢来,我眼前一下子看不到,接着肚子传来一阵疼痛,他踢了我一脚,我脚下一个踉跄跌倒,顺着身后的浅坡滚落,头上撞到了什么一痛,就没了意识。 等我重新有了意识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置身于炙热的火海中,那些火从四面八方将我吞没,痛得我想叫却叫不出声音,痛得我想死却又死不了,只能胡乱地挥舞着手,不断的挣扎着。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抓住了我的手,我却看不到人,那只手里传来的温度很低,让火海中的我灼痛稍缓,我便听着了挣扎,靠近那个让我舒服一些的源头,世界又慢慢地恢复了安静和黑暗。 我再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脸上极度不舒服,似乎被什么包裹着,还传来火辣辣的疼,我下意识举手去碰,看到手上缠着一圈圈的绷带。 我想起之前发生的事,难道我没有烧死? 是谁救了我? 绝不可能是凌沛然,他那么想要我死。 我看了看手里的绷带,摸了摸我的头和脸,意识到我不但没死成,还烧伤了手和脸,那我岂不是? 我想象着手上和脸上都是烧伤的模样,一瞬间变得有些惊恐。 我想要扯掉这些束缚在我手上脸上的绷带,想要逃离医院,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不让我死! “你在干什么?” 一声轻喝把我从惊恐的状态中拉回。 ##第11章 我喂你 我循着声音转动着眼珠,看到连赫言从病房门口进来。 连赫言? 又是他帮了我,但这次我对他却没有感激。 我喃喃道:“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连赫言坐到我床边的椅子上,声音清冷地说:“同归于尽是最愚蠢的报复。” 我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愣了一下。 连赫言又说:“你连死都不怕,居然会怕活着?” 我默默听着,没有说话,他的话似乎有一种镇定心神的作用,让我的心慢慢的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问他:“为什么要帮我。” 连赫言说:“你也帮过我,算我还你的。” 我看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几乎连毛孔都看进去了,也没发现我什么时候见过他,更别说帮他了。 他看我确实是想不起来了,便告诉了我,我是什么时候帮的他。 一年前的一天,他一个人在酒吧喝多了,跌跌撞撞的走出来要去醒醒酒的时候,经过一个小巷的时候,遇到了一群流氓,要打劫他。 他虽然身手不错,但对方人多,他又有些醉了,敌不过还受了伤,刚好我路过时看到了这一幕,就帮他报了警,还呼喊了几声,让那些人走了。 我过去看他的情况要送他去医院时,他只是跟我借了下手机,打了电话叫他的特助来接他,顺便还在我手机上存了他的号码,说他不喜欢欠人家人情,让我想好了要什么就打电话给他。 我惊讶于他居然将日期记得那么准,我细细想了一下,大概在他说的那个时间里我却是救过一个醉汉,但我当时也没想着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话,便也没记在心上,很快就把那件事忘了。 他当时的样子颇为狼狈,失魂落魄不说,头上受伤的血还糊了一脸,我又怎么能把当时的他和现在这个干净爽利的当做是同一个人呢。 他说完相识的过程后,又隐约说了一个“而且……” 让我怀疑我听错了,便忍不住问了句:“而且什么?” 他淡淡道:“没什么。” 我便不再问这件事了,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怎么会去城西的荒地?” 他说:“我出国谈合作回来看你已经出院了,本想问你身体怎么样了,你电话一直没人接,怕你出事,就让人查了你人在哪儿,发现你的位置后觉得不对就过去看看。” 想来我摔的那一跤,滚下浅坡的时候把火滚灭了些,不然只怕已经被烧死了。 我想问凌沛然的情况,一想他当时的情况肯定没事儿了,心里便不甘,但连赫言说得不错,我当时怒极恨急,又一心求死,便选择了那么惨烈的方式来同归于尽,现在既然我没能死成,便是老天不让我死,那我就要从长计议,看怎么样让他们不好过。 正思忱着,徐特助带着食物进来了,我没有胃口,脸上和手上又有种火辣辣的疼,便说我不饿。 徐特助说:“人是铁饭是钢,怎么能不吃呢?” 连赫言很自然地说:“我喂你。” ##第12章 再遇渣男 徐特助一听愣住了,我也十分不好意思地说,不用,我真的不饿。 连赫言却不容我拒绝,他起身扶我靠坐在床头,拿出饭盒里的食物,要勺子舀了一口递到我的嘴边。 我张嘴也不是,不张嘴也不是,有些为难。 连赫言只看着我,一副就等着我吃的样子,我只好乖乖张嘴,吃下他喂的食物,慢慢地咀嚼起来。 待我吞了,他又重新舀了一勺食物递到我的嘴边。 他就这样喂我吃饭,一直到我真的吃饱了,他才作罢。 没想到在我最难过最黑暗的日子里,陪在我身边照顾我的居然是一个陌生人,我不知到底是该感动还是该难过。 我在医院一住就住了许久,在医院不仅要治愈我的烧伤,还要为我恢复容颜,花费的时间便长了许多。 我在医院这段时间是医护人员照顾我,连赫言偶尔也会过来看看情况。或许是因为死过一次了,心境倒是平和了许多,却依旧放不下凌沛然对我做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像一根刺一般扎在我的心里。 等我恢复容颜的手术做完拆开面上的绷带的时候,我的面容已和以前不同了,我看着镜子里那张比我之前要美的脸,惊异而陌生。 当我的脸展现在医生和连赫言面前时,连赫言的眼神有些恍惚,看着我不说话,我自觉没有哪里不对的,便问:“怎么了?” 连赫言回过神来,说:“没什么,既然你以前过得不好,如今面容又不一样了,不如换一个身份重新生活吧。”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除了那双眼睛还有些我原本的影子,其他的确实找不到属于莫依依的影子了,哪怕我现在站在他们面前说我是莫依依,他们也不会相信吧。 就这样,我用了一个新的身份活过来了,从此我的名字叫白诩,一个孤儿。 白诩这个名字是连赫言给我取的,我问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他只淡淡道:“觉得好罢了。”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觉得好,但他既然觉得好,那便好吧。 出院后,他把我安置在一栋公寓里。住进公寓的那晚,我就在思考怎么样替我和孩子报仇。 我思索了一番,对那个小三来说,她最在意的应该是嫁入凌家和凌沛然的爱,凌沛然最在乎的事他的事业,凌沛然的妈妈最在意的事他的儿子和凌家的名声。既然如此,我便要讲他们在意的一样一样的毁掉! 我找连赫言借了钱,将自己重新包装了一番,应聘进入了凌家的公司,等待机会接近凌沛然。 我进公司的一周后,凌氏就有一个酒会,我也将出席。那天我特意隆重地打扮了一番,端着酒杯,目光一直追随者凌沛然,见他应酬得差不多了,略显疲态的时候,假意往他身边走过去,不小心撞了他一下,酒一下子就撒到了我和他的身上。 凌沛然的脚步顿了一下,我看他眉头皱了皱,有些不悦,但当他看到撞他的是一个醉眼朦胧,又楚楚可怜跟他道歉的好看女人时,眉头立即舒展开来,笑道:“没关系。” ##第13章 共处一室 我非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实在抱歉,弄脏了您的衣服。” 凌沛然笑着说:“没关系。”然后盯着我的胸部,“你的衣服也脏了。” 我有些为难地看着,声音带了一分似有似无地撒娇。“是啊,酒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呢,穿着这样的衣服参加聚会实在是不雅观,中途就走也不太好。” 凌沛然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的?” 我还是有些为难,“这样不好吧,我才来凌氏一周,我一个人酒会中途退场会被说无组织无纪律的,给老板留下不好的印象就不好了。” 凌沛然哂然一笑,说:“反正我衣服也脏了,不如我们一起出去吧,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想了想,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便说:“好吧。” 上了车后,他问我家在哪里,我和他说,我的家人都去世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我现在不是很想回家,能不能送我到南城江边,我想走走。 他点头答应后,送我到南城江边,到了地方后,我跟他道声谢就下车,关上车门,沿着河边,抱着自己的手臂有些落寞地走着。 过了一会儿,身边传来脚步声,凌沛然走过来了,他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也不安全,正好我也还不想回家,一起吧。” 我打趣他,“我跟你可不一样,你家里一定还有个美娇妻等着,这么晚不回去她该着急了。” 凌沛然脸上神色黯了黯,告诉我,她的妻子去世了。 我故作惊讶,然后道歉道:“实在不好意思,触到你的伤心事了。” 他说没关系,我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一定很爱你的妻子吧?” 他点点头,说他跟他妻子是大学同学,两人很相爱,毕业后就结婚了,但妻子生产时孩子没了,妻子抑郁症自杀了,他很自责,怪自己没有照顾保护好妻子,俨然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深情而悲伤的男人。 看他言之凿凿,神色戚戚,若不是我亲身经历了他对我的绝情,我还当真就信了。 我有些迷离地看着他的眼睛,说:“现在这样深情的男人很少了,我真羡慕你的妻子,我也好希望将来自己的另一半对自己这么好。” 他有些意外,说:“像白小姐这么美丽美好的女子,竟还是单身吗?” 出酒店门的时候,我们就彼此告知了对方名字。 我笑了笑,俏皮地冲他一笑,说:“是啊,可能缘分还没来吧。嗯……高跟鞋走得有点累了,你介意开车带我吹吹风吗?” 他笑道:“荣幸之至。” 我和凌沛然便一起回了车里,一上车我就脱下高跟鞋,说:“哎呀,这下舒服了。”说着就靠在车背上,深吸一口气放松,面朝夜风,一脸陶醉地,风吹着我的长发肆意的飞着,屡屡幽香在车厢里蔓延。 我见他迟迟没有开车,便睁开眼睛,见他正看着我,便眨眨眼问他:“怎么了?” 他说:“你真美!” 我微微低头,微笑着将耳边的头发轻轻撩到后面,低声而略带欢愉地说:“谢谢。” 一会儿,车子启动了,沿着南城江的街道慢慢走着。晚风从窗户吹进来,很舒服,不一会儿我就闭上眼睛假寐了。 车子开了一会儿,我听见凌沛然的电话响了,他没接,过了会儿,电话又响起来了,他停下车接了,有些不耐烦地问:“什么事?……今晚我有应酬,晚点再回去……嗯,你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一会儿,我感受到一道热烈的目光投向我,然后就听见凌沛然在叫我:“白小姐?白小姐?白诩?” 我一直没回应他,他便接续开着车,我的头时不时地,似有似无地碰一下他的肩膀。 车子行了十分钟左右后就停了下来,他又叫了我几声,我依旧没有回答,他便将我抱起,我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曾经熟悉的味道,心里却全然没有了爱。 我微微睁着眼睛,看到他把我抱进了酒店。 ##第14章 我要你! 我心中冷笑,他还果真是有姿色的女人勾勾手就跟着走了,这么快就把他的新欢抛在脑后了。 到了房间,他把我放在床上,然后在床边走走停停,似乎在考虑怎么处理我。 他又叫了我两声,我扭动了一下身子,伸展了一下腰,把自己曼妙的身姿展露在他面前,慢慢睁开眼睛,慵懒迷糊地问他:“我怎么在这里?” 我看见凌沛然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说:“我看你睡着了,又不知道你家在哪里,所以就把你带到酒店了。” 我做出有些失落的神色来,说:“这样啊,谢谢你。” 又看到桌上有红酒,走过去,拿起一瓶,说:“刚刚我还没喝尽兴呢,要陪我喝一杯吗?” 凌沛然没有犹豫,说:“好啊。” 趁着酒兴,我打开房间的CD,放了一首慵懒有情调的歌,很自然地过去牵起凌沛然的手,邀他一起跳舞。 跳着跳着,两具身体越靠越近,慢慢地便拥抱到了一起,我的手怀抱着他的后背,无意识地抚摸着,我听到他呼吸开始有些急促,想要吻上我的唇。 我像是忽然惊醒,“我们这样好像有些快了。” 说完有些局促地低下了头。 他低声笑道:“不会。遇见你之前我一直不相信一见钟情,但现在我信了。” 我抬头看他,羞涩道:“我还没做好准备。我们在一个公司,相处的机会有的事,慢慢来,好不好?” 他有些遗憾,却也不得不听从。 他开车送我到了小区门口,我跟他告别前,和他拥抱了一下,顺势在他衣领留下一个口红印。 我回到公寓,打开门,客厅的灯是亮着的,连赫言正站在落地窗前,听到开门声,转过身子,看着我,眼神晦暗不明。 从落地窗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小区的大门,我猜想他应该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一紧,面上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问他:“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他走近我,定定地看着我,冷冷道:“你在玩火。” 火这个字让我打了个激灵,被火灼伤的疼痛让我心尖发颤。 “我自有分寸。” 连赫言说:“投怀送抱就是你的分寸?”他的声音里隐隐有些怒意。 这是我自己的私事,我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明白他生什么气? 我说:“只有接近他,我才能把他毁了他!” 连赫言轻笑一声,说:“准备再同归于尽吗?” 我说:“我已经为他死过一次了,不会再有第二次。” 连赫言说:“我来处理。” 我说:“不行,这件事只有我自己做,才能平复我心中的恨意!” 我说完,没去看连赫言的神情,转身要去洗澡,洗去身上还残留着的凌沛然的气息。 经过连赫言身边的时候,手臂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我疑惑地抬头看他,见他眼神有些高深莫测,似迷惘似痛惜似愤怒。总之,我看不懂。 我垂下眼,低声道:“放开我。” 连赫言没放手,他看着我说:“你的报仇就是勾引凌沛然破坏他和小三的关系?你觉得这样对他的伤害又多少?” 我垂眸蓦然,连赫言说得不错,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对凌沛然确实没什么大的伤害,最多也就打击了一下那个小三而已。 连赫言似乎明白我的心理,接着说:“对凌沛然来说,最重要的事他的事业和声名,你觉得这两样凭你的能力能毁掉?” 连赫言说得毫不客气,却一针见血,已我的能力确实不能,但无论如何我也不能什么都不错,否则我心难安。 我想起刚刚连赫言说过的他来处理,正要问他准备怎么处理,又想到我已经拒绝了他的帮助,便默不作声。 连赫言说:“我可以帮你,不过我又条件。” 我抬眼看他,“什么条件?” 连赫言附身,气场极强而又不容置喙的说:“我要你!” ##第15章 合二为一 我一听那三个字,双眼陡然睁大,连赫言说,他要我?我这样一个女人,又什么可要的? 他似乎以为我没听清,或是没明白他的意思,又重复了一遍,“不错,我的条件就是要你。期限是三个月。” 我心里升起一股羞恼和耻辱,同样是用身体作为交换获取利益,这便让我想起凌沛然把我送给别的男人的事,我几乎就要愤然甩开连赫言的手,又一想,我已然如此了。 至少这一次,我有拒绝的权利。 最重要的是,以连赫言的身份地位和权势,确实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凌沛然在乎的一切。 想清楚这些关键后,我看着连赫言的眼睛,说:“好。” 连赫言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放开手,我转身去卧室,拿了衣服出来,见连赫言又站到了窗前,手里还端着一杯酒,我洗完澡出来,他还站在窗前。 我一边吹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看着他,终于发觉今天的他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便放下吹风机,走到他身后,问:“你今天怎么了?” 我以前都没有叫过他,有话直说,一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比较合适。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伸手抚上我的脸,我下意识地就要躲,又想起我已经答应了做他的女人,便没动。 他轻轻地用拇指摩挲着我的脸,说:“以后叫我阿言。” 我像中了魔咒般,念道:“阿言……” 他应我:“嗯。” 然后他就牵起了我的手,我跟着他走,他把酒杯放到客厅的茶几上,打横把我抱了起来,我没有一点思想准备,轻呼一声,怕摔下来自然地搂上他的脖子,目光与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他深邃的目光中迷茫着一层水雾,将我笼罩,水雾之下是将我心神都卷进去的漩涡。 他抱起我,往卧室走去,我想着即将会发生的事,心砰砰砰的跳了起来,一颗死去的心隐隐有要重新活过来的迹象,又被我死死地压了下去。 我知道他要我,不是因为爱我。 我懂像他这样有显赫背景的人,是从不缺女人的,他又怎么可能会看上我这样的女人呢?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 他小心地将我放到床上,欺身下来,我一颗心都要送嗓子眼跳出来了,然后他没有预兆地直接吻上了我的唇,我心跳漏拍了一下,便感觉到唇齿间都是他冷冽又带着微醺的气息,这气息让我迷幻不能自持,不自觉地回应着他的吻。 见我回应,连赫言吻得越发激烈,似乎要将我整个吞进肚子里,让我无法招架,浑身软绵绵的,像一滩水一样缩在他的怀里,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传向四肢百骸,从喉咙里发出欢愉的吟哦。 我搂着连赫言,手急乱地在他身上抚摸着搂紧。连赫言停下,除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将我剥光。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身下传来的充实驱散,世间的一切都远去,只剩眼前的整个男人,和他眼中的炽热。 他动作快而粗野,像是在宣泄着什么,我紧紧地抱着他,指甲几乎要抠进他的肉里,喉间的吟哦一声比一声妩媚,一声比一声大,脑子里渐渐没有了思绪,只有一片白,反复躺在了轻柔的云朵之上,意识也渐渐远去。 在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似乎听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连赫言的声音:“不要离开我……” 最后他似乎又轻唤了一声谁,像是在唤我,又似乎不是。 ##第16章 耍得团团转 第二天早上,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我悠悠醒来。 我睁开眼睛,看到连赫言正在背对着我穿衣服,他的精实的后背在我眼前一晃就被白色的衬衣遮住,但我还是看到了他背上几道青红色的痕迹,不自觉想起昨晚的疯狂,脸上不由得火辣辣起来。 连赫言穿好衣服,回头拿起抛在床上的皮带,见我正羞红着脸看他,淡淡道:“醒来。” 我“嗯”了一声,垂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目光落在他没拉上拉链的西裤里露出的一点人鱼线。 连赫言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白诩,别爱上我。” “嗯?”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话,抬眼看他,他脸上一片淡然,眼中已回复了完全的清明。 若是以前,谁说这样的话我一定会说他自恋,但这话从连赫言的口中说出来,却是一句直白的声明和拒绝,一丝失落似有似无地划过又很快不见。 我脸上绽开一个笑脸,说:“你放心,我懂的,我不会爱上你的。” 见我这样说,他悠悠地看了我一下,说:“知道就好。” 说完又继续系皮带。 我深吸一口气,也起床要去上班,却觉得浑身酸软,身上还有深深浅浅欢爱过的痕迹。 我皱了皱眉头,到洗漱间洗澡去了。 我现在是在凌氏策划部上班,刚到公司不久,凌沛然就来我办公室。 我见他过来,打趣他:“上班时间私自离岗,不怕老板扣你工资吗?” 凌沛然一笑,并没有说出他是凌氏的董事长之一,而是说:“为了你,扣点工资有什么关系?” 我轻轻一笑,没有回话。 他拿出手上的一个文件夹给我,说:“这个策划案你修改一下,改好后交到凌总办公室。” 我一惊,然后恍然大悟道:“凌总?不会就是你吧?” 凌沛然满意一笑,我说:“我一直以为带总字的都是地中海大肚便便的油腻中年呢,没想到我们公司的凌总却是年轻有为呢!” 我半夸半打趣他,完全满意谄媚的意思。 听我这样说,他笑得更满意了,虚荣心似乎也得到了更大的满足。 我见机说道:“凌总,那我就先改方案了。” 他说:“没事儿,我看着你改。你也不要叫我凌总了,叫我沛然吧。” 我听到那个熟悉的称谓,心里的寒意就要冒出来,脸上维持着大方的笑容,说:“这怎么行,这里可是公司,私下里叫还差不多。” 他便也不再坚持,我借口他在这里我没办法安心工作把他打发走了,然后翻开他给我的策划案,修改起来。 这个方案需要修改的地方不多,想来他是故意找的借口来找我的,我心里散发着冰冷的得意,凌沛然,我也要让你感受一下被人耍的团团转的感觉! 方案改好后,我便给凌沛然送去,经过凌沛然的秘书处时,看到里面吵做一团。 小三指着秘书骂她不要脸,勾引别人的老公,凌沛然在旁边说小三胡搅蛮缠冤枉好人,秘书一脸羞愤辩解自己是清白的。 ##第17章 录音笔 我看门口有人围着看热闹,便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原来是昨晚凌沛然回去后,衣服上沾着口红印,小三看了便逼问他去哪里鬼混了,凌沛然肯定不会承认,小三大概也知道,她既然能从我手里勾走凌沛然,那么其他的女人肯定也能把他勾走,她又怎么会相信凌沛然的话呢。 小三被接回凌家后,凌沛然担心自己的妻子刚刚下落不明就带了个大肚子的女人回家会被人非议,因此一直讲小三说成是他的表妹。 小三的身份得不到承认,外面又有女人在虎视眈眈,她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挺着大肚子闹到公司里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存在。 我心里冷笑,这下估摸着够凌沛然头痛的了,这一闹他凌沛然的形象可是一落千丈了,以后他对小三肯定也没什么好脸色了,凌沛然的妈妈大概对这个小三的印象也会不复当初了。 只是可怜了这秘书,受了无妄之灾了。 凌沛然似乎再忍受不住小三的无理取闹,叫来保安将小三带了出去。 凌沛然从秘书处出来,看到我站在门口看到了那一幕,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最后化为了五个字:“方案改完了?” 我若无其事地说:“改完了,现在过来交给您。” 凌沛然率先往前向办公室走去,我随后跟上。 进了办公室关上门,凌沛然拿过方案看了,表示很满意,我便告辞准备离开。 他问我,为什么不问他点什么。我说,也许他有苦衷,我相信他不会骗我的。 对比之下,我显得懂事不给他添麻烦,他用深情的眼神看着我,说:“白诩,为什么我没有早点认识你呢?” 我看他这模样,心中有些作呕,我自认和他在一起十分迁就他,但换来的也不过是他的利用和嫌恶,现在却说在这里惺惺作态。 我压下心中的厌恶,笑道:“没关系,我等你处理好那些事情,我先回去上班了。” 日子照常度过,凌沛然不知是不是真的去处理事情了,几天都没有来找我。 连赫言自那晚后,也没有再来公寓。 一个人待久了也会无聊,这天下班后,我没有回去,一个人在路上逛街,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叫于婷婷的小三,她亲昵地挽着一个男人走进一家餐厅,我心中一动,难不成有什么猫腻? 我偷偷跟在她后面,拿出手机牌照,心中冷笑,不用我动手,于婷婷就自已给自己找麻烦了。 我进入餐厅,见他们走进一个包厢,便假意进去找人走错了包厢,离开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手提包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我慌忙一边捡起东西,一边不好意思地笑道:“真是见笑了。” 我收好东西出去后,开了对面的包厢,注意着他们的动向,等他们一起离开,我便赶紧进去,拿起方才丢下的录音笔,又跟上他们,直到见他们进了酒店后,笑着给凌沛然用一个陌生的号码发了信息告知于婷婷的地址。 做完这一切后,我才开着车回去了。 回到家,我就把录音笔打开,里面的内容果然没让我失望。 ##第18章 公布丑闻 那个男人果然是于婷婷的情人。 于婷婷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那个他的,于婷婷和凌沛然在一起,就是为了凌沛然的钱,想着等凌沛然娶了她,就让凌沛然死于一场意外,这样于婷婷和孩子就能继承凌沛然的遗产,然后于婷婷再和她的情人在一起。 但凌沛然却迟迟不肯娶于婷婷,还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鬼混,对于婷婷出手也不阔绰,于婷婷心中不满,这才来找他的情人商量对策。 我想把这些内容公之于众,又怕凌沛然查到是我弄的,便打电话给连赫言,让他帮我处理,连赫言告诉我,他出国谈合作了,让我把资料发给他。 我刚把资料发给连赫言,凌沛然就打电话约我出去谈谈,从他的语气中,我听出他心情很不好,便猜想他应该是去了酒店。 我想象着,凌沛然半信半疑地去了酒店,然后看到自己的女人怀着孕还和别的男人在酒店里颠鸾倒凤的样子时的脸色,心里就充满了快意。 我关切道:“你怎么了,心情不要吗?我马上过去。”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和他约定的地点,见他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闷酒,头发凌乱,脸上还有伤,样子好不狼狈,看来他和那个男人还打了一架。 我走过去,捧起他的脸,心疼道:“你这是怎么了?” 凌沛然张了张嘴,最后说:“没什么。” 凌沛然那么在乎他的名声,自然不会说把他那么丢脸的事说出来。他越是不想说,那么当他的事暴晒在太阳底下的时候,他就会越难堪。 我体贴地说:“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凌沛然握着我的手,说:“谢谢你。陪我喝会儿酒吧。” 我说:“好。” 凌沛然心情非常不好,喝得十分急,我一边在边上劝他少喝一点,不然容易醉,他却越发喝得猛。我只看着他喝,偶尔小抿一口。 凌沛然很快就喝得不省人事了,我开车送他去了酒店,然后将他放到床上,将他的衣服尽数脱下。 我坐在沙发上,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脱了衣服爬到床上去,抱住了他。 凌沛然一觉醒来,叫了我几声,我缓缓睁开眼睛,一看到他,便羞涩的转过目光躲到被子底下。 凌沛然问我:“我们昨天晚上……” 我在被子里面闷闷地说:“昨晚我们都喝多了,我……不会要你负责的。” 凌沛然一把抱住了我,我心里升起一股恶寒,推开他,说:“不要了,还要上班呢,快起来吧。” 说完便要起身,又被他拉住,我羞怯地看着他,说:“你昨晚太用力了,等以后吧,好不好。” 凌沛然摸摸我的头说:“好。” 我便急忙起身,起洗澡。我收拾好后,凌沛然也收拾好了,他开着我的车送我去上班。 路上,他问我:“我看你也毕业不久,怎么就能开这么好的车。” 我有些黯然道:“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他们都……”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想来凌沛然会想到我要说什么。 凌沛然说:“对不起。” 我说:“没关系,以后我就不是一个人了。” 说完便深情地看向他。 到了公司后,我发现公司的职员看着凌沛然的眼神有些奇怪,便想着,难道连赫言已经把昨晚我给他的东西都公布出来了? ##第19章 一年前的真相 果然,当我到办公室打开电脑的时候,发现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凌沛然的消息,各种夺人眼球的标题占据了各个媒体头版头条。 那些内容大多是说,凌沛然在老婆怀孕期间出轨于婷婷并和于婷婷害死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而于婷婷只是为了贪图钱财接近凌沛然并意图害其性命。 这下,凌沛然出名了,不过这名却不是什么好名。 办公室里的人也在议论纷纷。 “没想到凌总是这样的人。” “就是就是,老婆一怀孕就忍不住寂寞了,现在的男人是不是这样?” “哎,害得我都不敢恋爱结婚了呢!” “那个于婷婷也真是狠毒呢,和现代潘金莲有什么区别哦!” “想不到凌总居然上钩了,难怪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呢,要我说了,凌总这也是活该,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呀!” 我没有参与那些议论,在电脑上查找着我上次我生日之后,凌沛然合作的项目有哪些。 要找到这个并不难,公司里面都有记档,很快我就查到了,但当我看到合作方和签字之后,我便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连氏集团! 连赫言! 难道那天晚上凌沛然是把我交给了连赫言?! 我蓦然想起我生产那天,凌沛然看到连赫言维护我的时候的样子,按照他的脾气不可能会那样隐忍,可他没说什么就走了。 那么那个孩子呢,会是连赫言的吗?按怀孕的时间,我却是不知道她到底是谁的,但孩子已经没了,这已经不重要了。 一整天里,我都有些心不在焉,想到是连赫言,我心里的结解开了一些,可我又不确定到底是不是。 签名是连赫言的并不代表那个人就一定是连赫言,他只是最后的决策者,中间还会有其他的负责人接手。 我要问连赫言吗?问他说,连赫言,请问那天晚上是不是你上的我? 这样的心情一直熬到下班,下班后我就回了公寓。 坐在公寓的客厅里,我忽然觉得空间有些大,空落落的,没有人,没有声音,这一刻,我忽然很想要连赫言在这里。 这种心情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我自语道:我这是,喜欢上他了吗? 他说过叫我不要爱上他,我暗自思忱,若是爱上了会怎么样呢? 当时应该问这个问题的。 公寓的门锁这时咔嚓想了一下,接着门被打开了,连赫言救站在门口,我起身想冲过去拥抱他,但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资格和立场去拥抱他。 我站起来后又生生止住了脚步,远远地看着他,问:“你回来了。” 他说:“嗯,回来了。” 我便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觉得他在这里就好了。 连赫言洗漱完,见我还坐在沙发上发呆,便走过来,问我在想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问他:“连氏和凌氏是不是有一个合作项目?” 他没有隐瞒,说:“是的,这个项目对凌氏挺重要的,怎么,你想打这个这个项目的注意?”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回我,想要问出的话一时间又问不出来了,只好接着他的话说:“很重要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没有这个项目,对凌沛然的打击会很大?” 连赫言说:“不错,凌沛然就是因为这个项目站稳根基的,如果没有这个项目的话,加上他最近声名狼藉,他离滚出凌氏的日子就不远了。” 我听他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便问:“你要终止合作?” ##第20章 我不干净了 连赫言说:“你说要不要?” 我不假思索地说:“要。” 连赫言笑了:“那就先去洗澡,我有洁癖。” 他的话题转得太快,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后,先是羞赧,而后“洁癖”二字却微微刺痛了我。 我是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还怀过孕,失去过孩子,被曾经的老公当成一个物品送给了别的男人。 怎么说我和“干净”两个字都挂不上钩了。 我微微整理了下思绪,去洗澡。 肚子上的那条疤痕已经没有了,脸了换了一张,但却掩盖不了我灰暗难堪的过去。 这些日子以来,上班的充实,和复仇的一步步实现,本已渐渐回笼明亮的心,又开始沉到了海底。 像我这样的人,也没有未来了吧,也不再有资格去爱和被爱了吧…… 我终于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蹲下来,在流水的冲刷下抱着肩膀低声哭了出来。连赫言在外面,我不敢大声的哭,眼泪像决堤了般止也止不住。 不知是不是我洗得太久了,连赫言在外面叫我,我关了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正常。 “就好了?” 我抹掉自己的眼泪,抬起头,调整呼吸,平复好心情,穿上睡裙,看着镜子扯开一个笑容,开门出去。 连赫言站在门口,我低头要绕过他,他却伸手把我拦住,问我:“你哭了?” 我说:“没有。” 他勾起我的下下巴,让我的的脸面对着他,“眼睛都红了,告诉我,为什么?” 我不说话,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刚刚想问他的问题也问不出口了,如果那个人不是连赫言,那么我问了那个问题无异于把我的难堪摆在他的面前。我不愿意。 他见我不说话直接捧着我的脸吻上了我的唇,我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来了脾气,咬了他唇,腥甜的味道瞬间在嘴里弥漫。 连赫言吃痛放开我,疑惑而微带怒意地看着我,“你……” 我知道我没有和他生气的资格,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半赌气半认真地说:“我不干净了,别沾污了你。” 连赫言半晌不言语,我疑惑地抬眼偷偷看他,发现他眉头微锁,似乎在思量什么。 我轻咬下嘴唇,从他的身边走过,错身而过的瞬间,他一把拉住了我,说:“为什么说自己不干净。” 我张了张嘴,就要说,又难以启齿,便闭口不言。 连赫言说:“不要告诉我,我去国外地这段时间,你和别的男人鬼混去了?” 我脱口而出,“当然没有。” 连赫言奇怪道:“那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 “我……我结过婚,有过孩子……”我避重就轻地说。 “这个不算。”连赫言说着,盯着我看,“你说的是别的事。”他语气肯定。 我看我要是不说个所以然忽然,他是不会罢休的,便说:“凌沛然,把我送给了别的男人,在我昏迷不醒的时候,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你知道那种不知道被谁上了的感觉吗,就好像只要是个男人就能……唔……” ##第21章 那晚的人是我 我话未说完,就被他的唇堵住了嘴巴,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他却吻得更加急切,双手也环抱着我,我渐渐便沉沦在他的吻里。 他一边吻,一边将我往沙发上带,我脚退到沙发边时,本就虚软的身体,一下子倒在了沙发上,他顺势欺身而上,身体压了下来,抱着我的脑袋热烈的吻着,吻得我快要透不过气来。 就在我快要被他吻得窒息的时候,他放开了我,盯着我的眼睛,说:“你生日那天晚上是我。” “哦……啊?”迷茫震惊过后便是喜悦。 他笑着摸了一下的脸:“我原本是不喜欢那种交易的,但那个人是你,我便……” 他后面的话都化成了炙热的目光,那如火的目光燃着我的身心,身体像着了火般滚烫,心里同时生出某种渴求和羞涩。 连赫言哑着嗓子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知道你现在的眼神有多诱人吗?” 他的话像一股电流一般,自身体深处流便全身,忽然想放肆一番。我本已灰暗的人生,因为他似乎有了些不一样的光彩。 自我的人生破败不堪后,连赫言的出现,弥补看我心中的某些空缺,我虽知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不会是我,但此时此刻,他是我的,既然如此,我便不想再去想以后会怎样,倒不如能快活一时便快活一时。 这般想着,我忽然伸出手,攀上了连赫言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我看到他的眼睛陡然睁大,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其实这一刻我是害怕的,我怕他厌恶我的主动和轻浮,忽然推开我,但他没有,我便越发放肆起来,顺势转身,把他压在身下,自他的唇吻向他的下巴,他的脖颈,他的胸膛…… 连赫言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随着我的唇的落下,他的身体也微微收紧战栗着。 以前我从未这样主动过,这一刻,许是酒精的作用,许是那一份无所谓,又或者是别的,这次我尤其热情,连赫言的眼眸从最开始的好奇戏谑渐渐变得深邃明亮,里面盛满了情.欲。 连赫言倒吸一口气,嘶哑着声音问我,“我还真不知道你也有这样的样子。” 我勾嘴一笑,“只为你。” 我不知这算不算告白,连赫言忽然一个转身,把我压在了身下,抓着我的双手,呼吸粗重地说:“你可别后悔?” 后悔?我正想着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时,他更汹涌的吻便落在了我的身上,让我除了娇喘再没有了别的思绪和动作,我也很快就明白了他说的后悔是什么。 这一晚,他在我身上予取予求,最后我连连求饶他也丝毫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直到我承受不住在持续不断的战栗中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直到中午,我才醒来,好在这天是周末,也不用上班。醒来时,我躺在了床上,应该是连赫言把我抱进来的,连赫言却不在房间。 我随意披了件睡袍走出卧室,唤了几声,“阿言,阿言!” 没人应答,我心里忽然有些空空的,还有些微微的酸。 虽然昨晚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还是希望我一觉醒来便可以看到他。如上次那般。 我有些失神地去洗漱间,余光不小心瞥到了洗漱间旁边的房间。 这个房间平时都是锁着的,我从未进去过,现在这个房间的门却开了一跳缝,好奇心驱使着我走了进去。 我走进去一看,这是一个画室,房内布局雅致,充满了文艺气息,而在画室的中央,摆着一副巨大的水彩画就的人像。 那个人,是我? ##第22章 他的秘密 看脸型五官,似乎是现在的我,但细看之下,比我这张脸更美丽,尤其是眼中流露出的冷艳和高雅,这样的气质完全不是我能比拟的。 我站在这幅画面前,却像是站在一个实实在在的人面前,被她睥睨着,俯视着,心里不禁生出一个念头来,这样的人,才是真的能够站在连赫言身边的人吧。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慌来。 画里的人是究竟是不是我?如果不是,那我是不是只是谁的替身,如果是我,他为什么又画了一个完全不属于我的气质的我? 正想着,外面传来客厅的门被打开的声音,我忙收拾自己的胡思乱想,将门恢复原样走了出去。 我刚走出去,连赫言就进来了,手里提着几个打包盒。 他看到我,目光落在我松松垮垮的睡袍上,我低头一看,敞开的衣领里漏出大片的雪白,心里微微有些羞恼,用手紧了紧衣服,一边向他走去。 “你平时也是在外面吃吗?” “在连家有阿姨做饭,这里不常住,没请人过来。要不要雇个人?” 我说:“不要。”我希望这个地方,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下次我给你做饭吃?” 连赫言说:“好。” 吃饭期间,也不知是这饭菜不好吃,还是因为我心里想着画室里的事,有些味如嚼蜡。 连赫言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问我:“怎么了?” 我本想随意敷衍过去,说没什么,又想起昨晚没说完的话题,问他:“你真的要终止和凌沛然的合作?” 连赫言戏谑道:“你昨晚不是说了要?” 我看他有些不正经,红着脸丢给他一个白眼,说:“可是,合约都已经签了,这样无故终止,那你的损失和违约金不是要很多钱。” 连赫言喝了口汤,面不改色地说:“一两个亿我还不放在眼里。” 我暗暗咂舌,给我十辈子我都赚不了这么多钱,在他嘴里确实随随便便可以不在意地丢弃的东西,不禁心叹一声,有钱就是好! 心里这样想的,我却没有说出来,不然似乎显得自己太没格局的样子,我说:“可你这样出尔反尔,会不会失去了信用?” 连赫言抬眼看了我一下,说:“商界的人都知道我很讲信用,我若是违约,那也是对方有错在先。” 我听连赫言这话,似乎要给凌沛然使什么手段,使得哪怕连赫言违约了,也可名正言顺。 我正要问他准备怎么办时,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在我问出口前,便开口回答了我的问题:“秘密。” 我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终于,我忍不住指了指那间画室,半开玩笑地说:“那个房间,你一直锁着,里面不会有什么秘密吧?” 连赫言夹菜的手一滞,而后放下了筷子,沉痛一闪而过,快得我还来不及捕捉便换上了一副清冷的模样。 连赫言看着我,冷冷道:“有些事,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多问。” ##第23章 一起共浴 我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情绪变化,一时间愣住了,心里的某种猜测渐渐确定。如果那画上的人真的是我,那么他定然就是喜欢我的,如果这算是他的秘密的话,那即便是被戳破了,他也不该是这个反应才对。 我闷闷地说:“我知道了。” 连赫言似乎有些不满我现在的情绪,他站起身来,附身勾起我的下颌,直视着我的眼睛,不带一丝感情地说:“莫依依,我不喜欢你这个唯唯诺诺的样子。” 她,不该是这样。 我心里打了个颤,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表达强烈情感的话语来说我,而且他用的是“莫依依”这个名字,那三个字一下子就把我打回了原形。 顶着“白诩”这个名字,让我有了一种重新开始的错觉,可心底里,那些不堪的过往却在我的心里缠绕,轻而易举地就可以碾碎我现在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自信和勇气。 我没有说话,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我死死地忍着,倔强地看着连赫言。 连赫言似乎有些满意我这副神情,他深深地看着我,说:“不错,这才是我的女人该有的性格。” “我的女人”四个字,像一条小蛇,钻进了我的心里,方才的所有疑虑和不快瞬间烟消云散了,我冲他甜甜一笑,他便满意地收回了手,继续吃饭。 吃完中饭收拾了一下后,他又开始用赤裸裸地目光看着我,我下意识道:“不来了,我不行了。” 连赫言却说:“还能下床,还能拒绝,说明还可以。” 我的脸从两颊红到耳后根,瞟了他一眼,垂眸道:“你都不累的吗?” 连赫言挑眉:“你是在质疑我吗?” “不是……唔……” 后面的话又被他的嘴堵上了,我心里哀嚎一声,但这哀嚎方在心里升起,喉间便发出了羞死人的吟哦。 连赫言好笑地看着我,在我耳边轻声道:“你的身体可比你诚实多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在他面前,我像是上了瘾一样。 我忽然想,一个月后,我和他的关系变结束了,那时 ,我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了,你还敢胡思乱想?嗯?”连赫言说着,微眯了下眼睛,嗓音喑哑道:“忘了我昨晚的话了吗,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我……” 不等我反驳,连赫言又封住了我的嘴,我又沦陷在了他的攻势里。 好一番折腾后,再醒来已是傍晚,我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又酸又软又疼,不满地瞪了正侧卧用手支着头看我的连赫言。 连赫言嘴角微勾,眼角微眯,说:“我说过……”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你。”我接过他的话,长吁一口气,小声嘟囔着说:“真怀疑你没见过女人。” 连赫言摸了摸我的头发,说:“确实很久没见过了。” 我用不信的眼神看着他,他这样的男人,身边女人还不是一大推? 他也不解释,坐了起来,说:“你不是说要做饭?” 我“嗯”了一声,说:“现在吗?” 连赫言一边向洗漱间走去,一边说:“不然呢?”走到门口,见我坐了起来,便问:“要不要一起?” ##第24章 你已经不配去爱了 虽然身上出了许多汗,黏黏腻腻地不舒服,虽然已经坦诚相见多次了,但一起洗澡还是觉得挺羞涩的,我摇摇头是,说:“不用。” 连赫言却不由分说,直接过来抱住我,我顺势勾住了他的脖子,却不敢去看他的脸,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莫名觉得心安。 连赫言把我放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洒下来,从里到外都是暖暖的。等水差不多后,他跟着也躺了进来,浴缸里躺了两个人,水瞬间溢了出来,我躺着不敢动,怕他又胡来,好在这次他没再做多余的动作。 洗好穿戴整齐后,他带着我到附近的菜市场去买菜。像他这样的人,肯定没有来买过菜,看到什么都很惊奇的样子,我难得看到他有不懂的东西,心里微微笑着,也不打趣他。 买好菜回家后,我在择菜,他也过来帮忙,虽然笨手笨脚的,我却觉得他异常可爱。 准备好了菜,我在炒菜,他就倚靠在厨房的门框看我,我偶尔回头看他,见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眼神好似带了一些神思,见我看他,便回过神来看我。 炒好菜后,我叫他吃饭,他看着桌上的菜色,脸上的神情颇为满意。 我说:“尝尝看。” 他点点头,拿筷子夹了,慢条斯理地夹了起来。 “怎么样?”我虽然对自己的厨艺还算满意,但还是急于知道他的答案。 “不错。”他虽未表现得十分欣喜,但有这两个字已经足够了。 我看着他吃饭,想着这个光景,这是最寻常的日子,却让我觉得异常的温暖幸福,我和他就像一对恩爱的夫妻,过着属于自己的小日子。 但我心里一直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很久远,终究还是要结束的。我一面告诉自己,好好享受现在这样的时光,一面又贪求这样的日子永远不要结束。 或许人就是这样,一旦得到了一些,就会去奢求更多。 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连赫言说:“小时候,我也常常看我妈妈给我做好吃的。” 我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这是连赫言第一次和我说起他的私事。 “后来她不在了,我便再没有吃过这种有家的味道的饭菜了。”连赫言语气平常,说完又继续吃饭。 鬼使神差的,我说:“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一直给你做饭。” 说完,我就觉得我这话有些别的意思,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我在异想天开,或者觉得我对他别有企图,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连赫言抬眼,淡淡地扫了我一眼,说:“爱上我了?” 我压下心里呼之欲出的答案,笑得肆意,说:“怎么可能,我很清楚我们的关系,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分寸?”连赫言看着我,这两个字带了一分冷意。 我怕我说得不够清楚,又解释道:“对,我不会爱上你的。”说完这句话,我便感觉自己的心有一瞬间的抽痛。 不知为何,连赫言听了我这句话后,将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冷然道:“你知道就好。” 一顿饭,吃得好好的,最后却不欢而散。 连赫言回去了,我一个人守着一桌残羹冷炙,心里说不不出什么滋味。 我默默地收拾好,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洗漱后去房间睡觉,看着另一边空落落的床,心也跟着空了,我一遍遍告诉自己:莫依依,你已经不配去爱了。 ##第25章 女朋友 第二天我去上班,看到凌氏大门口,凌沛然被很多记者围着,问东问西。 “凌总,请问您在妻子怀孕期间出轨有什么要说的吗?” “凌总,您觉得您出轨的对象怀了别人的孩子,企图对您谋财害命是不是报应呢?” “凌总,您妻子现在下落不明,是不是和您出轨一事有关联呢?警方是否已经介入调查该事件了呢?” “凌总,凌氏现在股票下跌,是不是您的原因导致的呢?您是否要因此引咎离开凌氏呢?” “凌总,传闻和您合作的许多公司正在以您的名声有损,这不利于双方的合作而提出解约,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呢?” 我在包围圈外冷眼看着,看着凌沛然成为众矢之的,看着他的所作所为暴露在公众之下,看着他百口莫辩,最后被保安护送着进入了公司。 凌沛然进去后,门外的记者便也只能作罢,但我知道,关于他的各种消息,各大媒体定然会大肆渲染,而且会用各种让人想歪的,容易让人臆测的方式。 我深吸一口气,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一路走进去,公司里的员工明显有些人心惶惶,据说公司的股东召开了紧急大会。 我按部就班地工作着,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凌氏是家族企业,凌沛然只是其中一个股东,若他有重大过错导致公司利益眼中受损,其他股东势必会把他驱逐出凌氏,而如今凌沛然负面消息这么多,其他公司也不会敢要他的,我知道,他完了。 中午我去茶水间倒水,听到里面秘书在议论,说凌沛然手上还有几个合作案,凌氏其他元老看在那些合作案的份上,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尽快摆平目前的困局。 我心中冷笑,合作案? 连赫言的公司,只怕是里面最大头的一个吧,若是连赫言终止了合作,那无异于是压倒凌沛然的最后一颗稻草。 那颗稻草在下午便来了。 下午,连赫言就带着徐特助和来了凌氏,会见了凌沛然和凌氏的董事长,我不知道他们交谈的,但连赫言出来不久,公司里就有人在传,凌沛然被赶出了凌氏。 连赫言离开凌氏的时候,我再走廊上遇到了他,他穿着考究的私家定制的西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五官立体,面部线条流畅坚毅的,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脸上冷淡的神情和明亮深邃的目光让他看起来沉稳而果决。 我见过他淡漠沉稳的样子,却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果决,那种杀伐的气质,让人忍不住要臣服在他的脚下。 他经过我的身边,目光毫无感情地从我脸上扫过,没有任何停顿地往前走去。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怔忪。 旁边的女同事,做捧心状,一脸痴迷地道:“哇!好帅!好酷!” 另一个女同事给她浇冷水,说:“你就别花痴了,听说连大总裁可是不近女色的!” 我听了,嘴角微微抽搐,不近女色?这男人不近女色就怪了。 开始说话的那个女同事说:“哎呀,吃不着看看还是可以的嘛,你敢说你心里就没有一点点想象?” 后面说话的那个女同事继续泼冷水,说:“我看你还是想也别想了,听说连大总裁是有女朋友的!” ##第26章 狐狸精 我心突突地快速跳了两下,忍不住问道:“女朋友?” 那个女同事说:“我也只是听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听说他的女朋友一年前离开他去了国外,连大总裁还为此伤心了好一阵子呢。” “啊!不是吧?像连大总裁这么完美的男人都不要,不要给我啊,真是暴殄天物!” “你是还没睡醒吧,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啊!” 两个同事在笑闹着,我却没有心思参与其中,心里来来回回只有那一句,“他有女朋友。” 若他真有女朋友,又为何来招惹我呢? 下班的时候,凌沛然被解雇的消息便传遍了公司,这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我心里还是有一种报仇了的快意。 我走到地下停车场,正准备开车时,凌沛然却出现了,他一看到我就过来抱住我,失意道:“白诩,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就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帮我啊!” 我问他:“我怎么样才能帮到你?” 凌沛然放开我,一脸狂热地说:“你父母不是给你留了很大一笔财产吗,我们可以用这笔钱买下凌氏的股票。凌氏的股票下跌是因为我,它本身的运营是没有问题的,等股票回涨,我们成为最大的股东,那凌氏就是我们的了!” 我不知道凌沛然是哪里来的勇气和面皮,和我提出这样的建议,难道他忘了他现在没有任何筹码值得我为他付出吗? 但我见他还不愿死心,我若是不让他的心死得更彻底一些,似乎也对不起我自己,我便说:“这样真的可以吗?” 凌沛然信誓旦旦地说:诩儿,你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我说:“好啊!”继而又有些苦恼,说:“可是我们的股票要怎么样合二为一才好呢?” “这……”凌沛然郑重地看了看我,说:“我们结婚吧?” “结婚?”我念着这两个字,想当初他和我求婚的时候,那时我还懵懂无知,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嫁给了爱的人,此后会恩爱相守一辈子,可到头来,除了一身伤,我什么也没有得到。 我说:“这不好吧,我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呢,而且伯母会同意吗?万一她不喜欢我呢?” “不会的,她肯定会喜欢你的,相信我!”凌沛然搂着我的肩膀,急迫道,只差伸出三个手指发誓了。 我嗔笑道:“你说的不算,要伯母说的才算。” 凌沛然便说:“不如我现在就带你去家里?” 我略微羞涩地点点头。 站在凌家门前,我内心感慨万千,这个盛满了我不堪过往的地方,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不断在我的心里闪现,哪怕过去了那么久,依旧如一把尖锐地到,扎得心里生生地疼! 凌沛然牵着我的手,带我进去,我的手不自觉地抓紧,凌沛然以为我是紧张,安慰道:“没事儿,我妈妈人很好的。” 我心中冷笑,或许对你很好,可对我,哪怕是对一个陌生人,都会比对我好吧! 刚进门,我就听到那让我厌恶的声音在骂骂咧咧,“我们凌家是造了什么孽了,娶进门的女人一个个的都是些什么人啊!现在都走了,就留我一个!” 见凌沛然进来,停止了谩骂,急切问道:“儿子,我刚刚看电视了,电视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凌沛然冷了脸:“妈,你别看电视上瞎报道。” 凌沛然的妈妈却看到我,脸色一沉,说:“你这次又带了什么女人回家了?别又是哪个看上了你钱的狐狸精……” ##第27章 和凌沛然结婚 “妈!”凌沛然打断她的话,“你说什么呢?” 凌沛然的妈妈白了我一眼,说:“我有说错吗?一看她就是不会干活的,取回来还要我伺候她吗?现在想想那个莫依依虽然看着不太顺眼,好歹还会做做家务,后面的你看看你都带了什么女人进门啊!” 凌沛然朝我歉意一笑,把他妈妈拉到一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很快,他妈妈就对我喜笑颜开起来。 我虽然没听到他们说的什么,但猜也猜到了,估摸着说我是个有钱的孤儿,对他的事业有帮助,好操控之类的。 我从没见过凌沛然的妈妈对我又好脸色,如今却舔着脸笑着招呼我,我安然地受着。他妈妈问了我许多问题,基本上连祖宗十八代都问了个便,好在之前连赫言就帮我安好了身份,加上我知道他妈妈喜欢听什么样的答案,回答的都是让她十分满意的。 聊了好一阵,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就起身要走,他们百般留我过夜,都被我拒绝了。 从凌家出来,我这才感觉到自己后背湿了一片。回神看了一眼这座宅子,心道:“今天你们有多开心,日后就会有多失望。” 我回转身子,开了车回到公寓,在凌家的恶心和厌恶感才慢慢消散。 打开门,屋子里弥漫着温暖的灯光,连赫言正做在沙发上,面前放着电脑,手指在上面快速地噼里啪啦地敲打着,听到我进来,手停了一下又继续敲打起来。 我看着他专注的神情,没有打扰,转身去洗澡了,洗完出来,见他还在忙,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越看心里就越是生出毫无理由的欢喜来。 他一边打字,一边淡淡开口:“看够了没有?” 我脸一红,说:“没有。” 连赫言又敲击了一阵,把电脑关了,合起放在一边,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于是将之前发生的事与他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凌沛然抱我的细节。 连赫言想了想,问我:“想不想让凌氏成为你的?” 我闻言大惊,说:“你开什么玩笑?” 连赫言说:“你只用说想还是不想。” 我说:“我是想毁掉凌沛然在乎的一切,但我哪有能力让凌氏成为我的。” 连赫言却说:“只要你说想,我就可以把它变成你的。” 连赫言的言语中有不容置喙的肯定,和强大的自信。 我说:“我信,但……” 连赫言说:“你信就可以了。” 我问他:“干嘛对我这么好?” 连赫言抚摸着我的脸,眼中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说:“我想对你好便对你好,没有为什么。” 有那么一瞬,我觉得他的目光穿过了我,看向了某个虚空。 我以为他会说因为他喜欢我,或者说是给我的分手费,却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我想起白天听同事讲的连赫言有女朋友的事,想问他,又怕唐突,终究还是没问,但两人一时无话,我又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打破沉默,便说:“我想同意和凌沛然结婚……” ##第28章 连赫言,你吃醋了 我话还没说完,连赫言便蓦然变色,厉声道:“你还要往火坑里跳?!” 我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忙解释道:“不是的,你听我说……”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行!你想让他体会得到又失去的感觉不必这样麻烦,非要扯上婚礼!这件事我来处理。” 我见连赫言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戾气,心中忽然升出一股诡异的想法来,难不成,他是在吃醋? 这样想着,我便这样问了,“连赫言,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问完我就想拍死自己,吃醋?怎么可能,我于连赫言,不过是一个交易中的女人而已,一个月期满,便分道扬镳,他对我会有情义吗?没有情义又怎么会吃醋? 连赫言莫名地看了我一眼,说:“吃醋?这话怎么说?” 我摆手说:“没有,我胡说八道的。” 连赫言却抓着我的手,定定地看着我,问:“告诉我。” 我被他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小声道:“你听我说和凌沛然结婚好像很激动的样子,所以才会那样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连赫言皱眉想了想,问我:“你的意思是,如果一个人在乎另一个人,就会见不得对方和别的人在一起是不是?” 我点点头,说:“这是当然的了,你,不知道?” 连赫言没有回答我,放开了我的手,默不作声地走向画室,拿钥匙开了门,进去后又把门锁上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我。 我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好几次想过去敲门,都放弃了,最后还是会卧室睡觉了,但躺着却一直睡不着,脑海里思绪纷纭。 同事说连赫言有一个离开了的女朋友,画室里一个像我又不像我的画,连赫言反复让我不要爱上他,连赫言摩挲着我的脸时的那一丝深思。 这些片段不断地浮现,好像就要拼凑出什么,却始终不行。 迷迷糊糊地想着,忽然感觉床下陷了,连赫言进来了,我习惯性地蜷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清冽的男子气息,莫名安心。 半睡半醒间,忽然听他轻声说:“白诩,我们结婚吧。” 我只当时梦,随口应了,“嗯。” 过了一会儿,又听他说:“假的。” 这下我知道不是梦了,想也知道,他怎么会和我结婚,便应道:“嗯……我知道。” 这一夜,我们什么都没做,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睡着。 第二天,我一如往常去上班,公司里的气氛莫名有些压抑,似乎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凌沛然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想起昨晚连赫言的态度,说:“我现在还没想清楚,等我想清楚再说。”说完不等他再说话便挂了电话。 这天晚上,连赫言没有去公寓,开门看见黑漆漆的公寓,心里莫名地有些恐慌。我越来越习惯和以来连赫言了,这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第三天,我去公司上班的时候,公司一楼大堂的保安看见我,恭敬地鞠躬喊道:“连夫人好!” 我心中奇怪,以为他叫别人,可看看周围就我一个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便问他:“你,叫我?” 保安微微一笑,恭敬道:“是的连夫人。” 连夫人?连赫言的连? 我搞不清楚状况,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保安也是一头雾水,说:“连夫人,你还不知道?这家公司现在是您的了。” ##第29章 天价聘礼 “我的?” “是啊,连夫人,连总没告诉您吗?” 我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往办公室里去。 那晚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也并未当真,谁知他竟不声不响的就把公司变成了我的。还有,我什么时候成了连夫人了?虽然这个称呼听上去不错,可我什么时候成了连赫言的夫人了。 带着这些疑问,我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给连赫言,“连赫言,这是怎么回事?” “你来董事长办公室一趟。” 我依言去往董事长办公室,路上遇到之前同事,她们看我的目光糅杂着恭敬和嫉妒,同我打招呼也不似以前,轻松地叫我白诩,而是面色复杂地叫我连夫人。 我轻轻点头微笑,当是回应,一路从办公室走过去,刻意压低的讨论声不时从各个办公室传出来…… “真看不出来,这个白诩居然是连总的未婚妻?她虽然有几分姿色,但也不是十分出众,也不知道连总看上了她什么?”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酸味儿。 未婚妻?这三个字在我心里回想了一下,差点让我停下脚步去问他们什么情况。 另一个声音又想了起来,“这白诩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想不到如今却忽然成了我们的老板娘!” “不,是老板,连总不都登报说了嘛,把这家公司作为聘礼送给她了。”另一个人更正道。 “诶,你们说,凌总那事儿会不会就是他们搞的鬼呀,把凌氏拉下水,然后再收购,真是好计谋啊!”这人说话还真是一针见血呢。 “我刚刚好像看她从门口经过了,她不会听到了吧,还是先别讨论了,免得惹麻烦。” 我不知道连赫言这么大的阵仗是在做什么,似乎全世界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我这个当事人因为没看报纸,却还蒙在鼓里。 不,即便是我现在听说了这件事,也依旧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到了董事长办公室,门口徐特助已经等候在那里了,见我过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我进去。 连赫言坐在董事长的办公桌上,双腿交叠。我快步走过去,问他:“连赫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赫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说着眼睛向旁边一瞟,我见是一分报纸,便拿起来看了,只见上面头版头条一个巨大的标题写着:“连氏总裁大手笔收购凌氏,将其赠送给未婚妻白诩作为聘礼!”上面还配上了我和他的照片。 单看照片,我和他还真有些郎才女貌的意思,可我清楚地知道,我和他没有拍过这样一张照片,我更不是他的未婚妻。 我确实爱上了他,却不敢奢望能成为他的妻子,可如今他忽然登报说我是他的未婚妻,并且弄得人尽皆知,我却没有那种幸福忽然降临的喜悦感,反而有种他在搞什么阴谋的感觉。 半晌,我才艰难开口,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我前天晚上和你说了。”连赫言回答得理所应当。 ##第30章 你这个贱人 他确实说了什么结婚吧,可后来他又说他说的是假的,那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情况? 连赫言见我一脸迷茫,转身走到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说:“签了字,这家公司以后就是你的了?” 我没有去看那份文件,疑惑道:“为什么要给我?” 连赫言淡淡道:“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 他说过,他想对我好便对我好,没有为什么,那这家公司也一样,因为想给我就给我? 我蓦然有些愤怒,说:“连赫言,你都不过问下我的意见吗?你说公司给我就给我,你说我是你的未婚妻就是你的未婚妻,就算我现在落魄至此,需要依附于你,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告知我一声就擅自为我做决定吧?” 连赫言定定地看了我一下,直视这我的眼睛,说:“你不想和我举行婚礼?” 他这一眼,似乎直接看进了我的内心深处,窥探了我隐藏着的秘密。 我有些慌乱,想躲开他的目光,但他的目光深邃如一个黑洞,瞬间将我的心神都吸了进去。 连赫言继续道:“既然想,为什么要拒绝呢?” “可是……” “可是什么?”连赫言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勾起我的下巴,在我的唇上蜻蜓点水地点了一下,接着附身在我耳边轻声说:“我很喜欢你挑逗我的那天晚上的勇气和决心。”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低沉的语调却带了一丝蛊惑,勾起我心中那一抹隐秘的梦,我不由自主地说:“好。” 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场梦,那也是一场美梦,梦了便梦了,对于死过一次的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再可以失去的了,我相信也不会有比此前经历的一切更糟糕的境况了。 连赫言用手指扣了扣桌上的文件,说:“那便签了吧,签好了我们去试婚纱。” “这么快?”我有些跟不上这节奏。 连赫言说:“我的时间一向很宝贵。” 文件一式两份,我拿起笔,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就要签字,连赫言忽然道:“你不看下条约再签?” 我看着他,甜甜一笑,说:“我相信你啊,你总不会把我卖了吧。” 连赫言面上没什么表情,伸手拿起大班椅上的外套,一边说:“那快签吧,签好了自己留一份,我再外面等你。” 我在连赫言的签名的下面,认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看着我的名字和他的名字并排放在了一起,心中洋溢着淡淡地喜悦。 签好名后,我拿起其中一份放进手提包里,打开门走出去,门口只有徐特助在候着,没有看到连赫言,我顺着徐特助目光的示意,看到了在走廊尽头抽烟的连赫言。 这是我第一次看他抽烟。他身上的味道一直是清冽的,我以为他是不抽烟的。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里照进来,逆着光,他的脸在轻薄的烟雾里,看不清。 我走过去,叫了他一声,他吐出一口烟,问我:“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说:“都弄好了。” 他讲烟丢进垃圾桶里,对我说:“那走吧。” 他一开口说话,便有淡淡的烟草味传来,以前很讨厌烟味的我,却莫名地不生厌。 我跟在连赫言的身后,下了停车场,徐特助帮我开了车门,我正要进去,身后传来凌沛然怒不可遏的叫喊声。 “白诩,你这个贱人!” ##第31章 莫依依已经死了 我刚一回头,便感觉前面一阵风声传来,凌沛然一拳向我袭来,我一惊,往旁边躲闪,脚下的高跟鞋崴了一下,就要摔倒,连赫言眼疾手快扶住了我,同时扬手抓住了凌沛然的拳头。 凌沛然要抽出拳头,却被连赫言死死地握住了。连赫言握得很紧,他的骨节都泛白了,凌沛然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 凌沛然愤怒道:“你们联合起来耍我?!” 连赫言闻着凌沛然的手往前一推放开手,凌沛然往后退去,一个趔趄,蹲坐在地上。 连赫言挽着我的手走到离凌沛然一步之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蔑道:“你还不够格让我设计你。” 凌沛然面上十分不甘,说:“我连自己的老婆都送到你床上了,你居然还出尔反尔?” 我听他将这事说得如此理所当然,怒火蹭地就往上冒,上前一步,一高跟鞋踩在他的脚上,引得他一阵痛嚎。 我不为所动,冷笑一声,说:“凌沛然,你当初设计利用莫依依的时候,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设计吗?这滋味想必很好受吧!” 凌沛然用充满恶毒的眼神看着我,说:“你是在为莫依依出头?莫依依那个贱人呢,让她来见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莫、依、依、已、经、死、了。” 说完,我便转身,不再看他一眼,率先进了车里。 连赫言喝徐特助随后也进了车里。 仇报完了,之前心里一直憋着的一口气一下子松了下来。我坐在车后座,靠着椅背,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不敢想象,若是我没有遇到连赫言,我会怎么样?大概就那样死在了城西的荒地里了吧,死了可能连给我收尸的人都没有。 我转过头,对连赫言诚挚道:“阿言,谢谢你。” 连赫言轻轻地“嗯”了一声,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车厢里的气氛因为谁都不说话有些沉闷。 我本也不是一个特别喜欢说话的人,但此时心中又许多疑问,不问出来,总是在心里不自在。 “连赫言,为什么是我?” “什么?” “为什么选择和我举行婚礼?你应该不爱我吧?”问后面一个问题时,我有些迟疑,但心里的答案却是肯定的,于是心里便有些闷闷的。 “因为你现在是我的女人。”连赫言有些答非所问。 他说我是他的女人,于是我便不再问了,全然忽略了他说的是现在。 到了婚纱店,店长直接接待了我们。 “连先生,连太太,你们定制的婚纱已经到了,请跟我来。” 我转头看着身侧的连赫言,问他:“你什么时候把婚礼列入计划的?也不早些和我说,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连赫言没有回答我,而是说:“你先去试穿看看,不适合好提前改。” 我“哦”了一声,跟在店长身后,去试衣服。 我看了眼放在我面前的婚纱,是一袭白色拖地丝绸长裙,裙身做成有立体感的羽状,长长的裙摆堆叠着白色丝绸的玫瑰花,腰部做了很好的收腰处理,后背几乎整个露了出来。 在店长的帮助下,我穿上了婚纱,店长又帮我简单地盘了一个头发,戴上配套的水晶耳环和项链,长长的头纱,水晶皇冠。 弄好后,店长带我到镜子前,我看着镜子中性感冷艳又高雅的女人,不敢相信那个人是我,同时也让我蓦然想起了公寓画室里的那副画,这样的我,和那画上的人无论是脸还是气质,都极其相似了。 店长好一番赞叹,说:“连夫人,这婚纱十分适合您,您真的是我看过最美的新娘,连先生看了一定会非常惊艳的。” 店长虽说得夸张,但这婚纱确实很适合我,我道了声谢,紧张而兴奋地走出更衣室,走到连赫言的面前。 我刚一走出来,便见连赫言看到我的瞬间,脸上的表情便呆住了,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在他眼中,我看到了不可置信和惊艳。 我心中微微有些得意,走到他面前,微笑道:“好不好看?”说完还慢慢地转动着身子。 连赫言看着我,忽然失而复得似的一把抱住了我,喃喃道:“阿羽……” 我身体蓦然一僵,他刚刚似乎叫的似乎是别的人。 ##第32章 为什么要娶我 我推了推他,推不开,只好开口说:“连赫言,我是白诩。” 连赫言抱着我的动作似乎也僵了一下,他放开了我,看着我的脸,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让我怀疑我刚刚似乎看错了。 连赫言摩挲着我的脸,说:“我知道你是谁?” 我不确定地说:“你刚刚是叫的我吗?” “不可以叫你阿诩吗?” 我回想了一下,他刚刚那个名字念得极轻,他这样一说,我又觉得肯定是我听错了,便说:“可以啊。” 连赫言抚摸了下我的脸,柔声道:“去把衣服换下来吧。” 婚纱很美,我有些舍不得脱下来,但我不想违逆连赫言,想着婚礼的时候再穿也是一样,便满眼笑意地看着他,点点头。 试完婚纱,上了车,连赫言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锦缎盒子,打开,红色的绒垫上躺着一枚钻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喜欢吗?”连赫言问我。 我眨眨眼睛,说:“喜欢。你什么时候选的?”连赫言似乎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 连赫言浅浅一笑,说:“喜欢就好。我帮你戴上。” 我伸出手,递到连赫言面前,他一手勾起我的无名指,另一只手拿着戒指慢慢套上去,我的心微微颤了颤,里面盛满了喜悦。 连赫言带好后,看了看,说:“很合适。” 我把手放到眼前,看了看,确实很合适,我笑着说:“没想到你一个人挑的,也能挑对我的尺寸,那个婚纱也是,你的眼睛是尺子吗?” 连赫言没有回答我,我将注意力从手上的戒指转移到连赫言的脸上,他脸上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这一切似乎发生的太快了,也太难以想象了,甚至有些不合情理起来。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他若要和我开玩笑,也不会和全世界的人开玩笑吧。 我正在出神,连赫言抓了抓我的手,问我:“在想什么?” 我抬眼看连赫言,他的眼神平和,看不出有什么阴谋诡计的样子,我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可能是还没有准备好吧。”说着,我不自觉地靠在连赫言的肩膀上。 连赫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伸手回搂着我的肩。 婚礼五天后在南城的一个小岛上举行,连赫言把整个岛都包了下来。婚礼的前一天,他带我去看了一下,婚礼现场布置得简约而浪漫,很符合我想象的样子。 看过婚礼现场后,我和他漫步在白色的沙滩上,两人很有默契地不说话,一派宁静。 我想着和连赫言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发生什么刻骨铭心的事,两人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也达不到日久生情的地步,连赫言身边又不缺女人,为何他会忽然要和我结婚?而且他也没有带我去见他的家人。 离举行婚礼的时间越来越近,我内心的紧张和兴奋一日日增长的同时,心里的惶恐不安也一点点在我的心里堆积。一定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怎么不走了?”连赫言的话从我面前传来。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和他落下了好大一截,我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而他也不知为什么走出去那么远才发现我没有跟上。 我小跑着走到他面前,将我的疑问问出来:“连赫言,你为什么要娶我?” ##第33章 婚礼闹场 连赫言说:“我告诉过你了。” 我想了想,这个问题我确实问过,他也回答过,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个答案不靠谱,便说:“如果和你上床了就算是你的女人的话,那和你上过床的女人应该很多吧,你为什么选我?” 连赫言莫名地看了我一眼,说:“我不是种马。” 听着他的话,我想起以前同事说的关于他不近女色的传闻,心中微微窃喜,这么说,和他有关系的女人不多,或者说是极少。 “那为什么没有带我去见你的家人?” “这是我的私事,我做什么从来不需要他们同意。” 连赫言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我有些低落的情绪,又补充了一句,“我母亲早已去世,我父亲从不管我的事。” 我记得我第一次做饭给他吃的时候,他就提过他目前不在了的事,想安慰他见他神色如常,似乎没有安慰的必要。 我咬了咬唇,问了一个潜意识里觉得不该问的问题:“画室里的那个女人是谁?” 问完,心里的那种不安感便越发强烈起来。 连赫言闻言,猛地看向我,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仿佛下一秒他就会质问我,为什么我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私自进了那个房间,并且严厉地告诉我,不该我知道的就不要知道! 但连赫言没有这样做,就在我以为会被他冰冷的目光冻住的时候,他神色缓了缓,说:“你说她是谁?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不要胡思乱想。” 我紧了紧身侧握着的拳头,心突突地跳着,问出了我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那你爱我吗?” 连赫言看着我的眼眸里有思索之色,眉头微锁着,拿不定注意般,只是那样看着我不说话。 我深吸一口气,微笑道:“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了。” 他迟疑,代表着他不确定,无论是不确定爱不爱我,还是不确定要对我说真话还是假话,都意味着,至少他对我是有那么一丝顾念的,那便够了。 我们走了一会儿,便回去了,第二天便是婚礼,我们两个住在了岛上,两个不同的房间。 化妆人员帮我穿好衣服化好妆整理奥一切,连赫言的表妹作为我的伴娘便走了进来,她在看到我的脸的一瞬间,很是吃惊,好半天才合上她睁大的嘴巴。 我疑惑地问她,“怎么了?” 她忙嘻嘻一笑,说:“没有没有,我就是看嫂子实在是太漂亮了,才会被惊讶到的。” 我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真的吗?” “真的真的。”她忙点头说,“时辰快到了,我们走吧,别让言表哥等急了。” 我点点头,随她一起出去了。 这天的天气特别好,蓝天白云,心旷神怡。 我缓解下自己紧张的心情,踩着沉稳的步子踏上了草地上铺就的长长的红毯。 红毯的另一头站着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人,他周身笼罩在一层光晕中,仿佛是这世间最美好、最耀眼的男子。 我一步步朝他迈进,原本砰砰剧烈跳动的心脏,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忽然安静了下来。 那个男人,是射进我阴暗人生的光,是赋予了我新生的人,余生,我会陪在他身侧,我也会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女人。 我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我笑着朝他走去,我走到离他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时,他将他的手递了过来。 我将手轻轻放在他的手掌,他抓住了我的手,我的手中传来了他手的温度。 我们相对而立,牧师念了一段祷告词,然后面向连赫言,问道:“连赫言先生,你愿意娶白诩小姐为妻吗?不论顺境,逆境,健康,疾病都照顾她爱护她,都对她不离不弃?” 我满怀期待地看着连赫言,等着他说出那三个字,连赫言看着我,脸上有些挣扎,我的飘在空中的一颗心慢慢下沉,脸上的笑也凝固在了脸上。 场下传来了宾客的窃窃私语声,我的不安地低低唤了连赫言一声,连赫言看着的我眼睛渐渐恢复平静,他张了张嘴说:“我……” “阿言!” 一道清冽的女声传来,打断了连赫言的话。 ##第34章 自欺欺人 那个声音像一块晶莹透彻的冰,于连赫言是这夏日沁人的凉爽,于我,却是寒冬里的的冰冷。 听到这声音,连赫言如被电到了一般,回转过身子去朝红毯看去,我也随之看过去。 红毯的那头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距离有点远,阳光有些刺眼,我看不清她的模样,但只是那一抹影子,便让人移不开眼。 连赫言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唤道:“肖羽?肖羽!” 肖羽? 阿羽? 我终于确定,他欢好时,恍惚时,唤的那个名字是谁?原来真的只是我自欺欺人,他叫的从来就不是什么阿诩,而是阿羽。 我呆呆地站着,身侧的连赫言迈开步伐,朝那个叫肖羽的人走去,那个叫肖羽的人也朝着连赫言走来,长长的红毯如银河上搭起的鹊桥,他们两个似相会的久别的恋人。而我,算什么呢? 我没有动,也没有阻止连赫言,仿佛置身事外一般,直到我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我手中捧着的花束倏然落地,花枝散落了一地。 那张脸,熟悉而陌生,每日我都会在镜中看到她。 看清她的那一刻,我也终于明白,画室里的那个人是谁了。 我的脸虽然和面前这个女人极其相似,但面前这个女人,气质更加出众,冷艳高雅,一颦一笑,眉宇之间,尽是一种天生而来的贵气和傲然,我在她面前,就像一个劣质的仿制品,连作为比较的对象都不配。 原来如此,原来这么久以来,我不过是她的替身,我就说啊,连赫言为什么要偏偏选了我这样一个残花败柳,为什么偏偏要和我结婚,原来不过是因为我这张按着她的容颜修复的脸而已。 之前所有的不解和疑惑,在这一刻统统给了我最合理的解释,我却未曾想过这真相,会这么的残忍。 我以为我终于爬出了深渊,我以为连赫言是那个将我从深渊中拉出来的人,却不想,他把我拉出来后,又将我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我本就一无所有,甚至连命都是没有的了,是他救了我,是他让我体验了之前从未有过的东西,是他重新赋予了我对生活和未来的渴望,而这一刻,他又亲手将它们毁掉了。 可这一次,我却连恨他怨他的理由和资格都没有。 台下的议论声响起,我仿佛又置身于那日的凌家,他们都对我指指点点,说着轻侮和谩骂我的话语。 只是这一次,我的心冷得出乎我的意料,换若未闻,仿佛站在这里的只有我的身躯,而没有灵魂。 牧师左右为难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该是否要将这场婚礼继续下去。 连赫言的朋友走到连赫言身边去,对他说了些什么,连赫言牵着肖羽的手朝我这里走来,我想躲,想走,脚却像被钉在了地上,移动不得。 一直走到我的面前才停住。 肖羽看到我的脸的那一刻,微微愣了一下,继而绽开一个浅淡而又疏离的笑,打招呼道:“白小姐,你好。” ##第35章 报仇 我没有回应她,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他们十指相扣站在一起,就像一对本来就该在一起的璧人。 连赫言看向我的眼神似乎微微后缩了一下,我心中苦笑,呵,是觉得对不起我吗? 连赫言开口道:“白诩……” 我害怕他说出对不起三个字,便直接转向牧师,说:“我不愿意。” 如果要再一次被抛开和丢弃,这一次,我宁愿是我主动离开,这样,至少退场的时候,我没有那么难堪,至少我还保有一份尊严,至少,连赫言心中对我的愧疚也会少一些吧。 就当,我还了他救我照顾我帮我报仇的恩吧。 牧师还没说话,连赫言便微有怒意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艰难转身,看着他的眼睛,揪着一颗心,冷静地,一字一句地说:“我说,我不愿意嫁给你。” 说完我便提起长长的婚纱,踩着红色的地毯,朝来时的路飞奔而去,转身的瞬间,有什么湿湿的东西划过了脸颊,我愈加加快了速度往前面跑去。 “白诩!” 连赫言的叫唤声从身后传来,我没有停下脚步,我怕一停下来,就无法再往前走,我怕一停下就会被众人包围,去面对那些或同情或可怜或幸灾乐祸的眼神。 我一直往前跑往前跑,一直到远离了人群,眼前的世界变得越来越模糊,脚下没踩稳,整个身子朝前扑过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手掌和膝盖擦在沙石上,疼痛袭上心头,我便干脆趴在了地上,泪水不断地留着,湿了整张脸。 正伤心这,面前出现了一双皮鞋,我以为是连赫言追了出来,抬头看去,却是一张让我最厌恶的脸。 我止住了哭,爬了起来,擦了擦眼泪,转身朝住的酒店走去。 凌沛然抢先一步伸开双臂挡在了我的身前,拦住我的去路,脸上有带着得意的笑。 “真是没想到啊,这么快就让我看到了你哭的样子!” 我不想理会他,换了个方向继续往前走,又被他拦住了。 “白诩,你这么急着走做什么?想回去找你的老情人连赫言?别忘了,人家正主回来了,你这个冒牌货回去也不过是被人耻笑而已!” “白诩,作为一个替身,作为一个将肖羽激出来的诱饵,不知你是做何感想?我猜你也是到现在才知道连赫言原来是有女朋友的吧,你一定为连赫言能娶你得意了好一番吧?” “你知道吗,连赫言和肖羽可是被大家公认的一对,只不过一年前肖羽和连赫言提出分手,去了国外,任连赫言怎么说就是不回来,连赫言大概是没办法了,才想到要和你结婚这个方法,想试探肖羽是不是真的对她绝情了,不然你以为就你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儿,连赫言会看上你?” 凌沛然极尽讽刺只能事,慢条斯理地说着最嘲讽的话,甚至他还伸手摸向我的脸,说:“你看看你这张脸,啧啧啧,和肖羽还真是像啊,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心痛啊?” 我别开脸,躲过他的脏手,扬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凌沛然敛去脸上的笑意,一股狠厉爬上他的脸上,“你设计陷害我,让我一无所有,你说这仇我要怎么报?!” ##第36章 跳海 我本不欲和他做无谓的争辩,但现在所有人都在婚礼现场,我一个人在这里,他要留下我很简单,我只能和他周旋。 “是我陷害的你吗?新闻里报答的那些事难道你没做吗?” 凌沛然被我一阵抢白,脸上白一阵青一阵,说:“我早不出事玩不出事,偏偏和你这个贱人认识了连赫言就把凌氏收购了,不是你干的好事是谁干的好事?” 我冷冷一笑,说:“你也知道是连赫言把凌氏收购了,那你找他去呀,为难我一个女人,你还真是够男人!” “你!”凌沛然被我呛得说不出话来,直接拖着我的手就走。 我用力甩手,一边问他:“你要干什么?” 凌沛然脸上一片狰狞,说:“干什么?干你啊!我栽在你的手里,怎么也要在你身上讨要回来!” 我心里一慌,越发拼命地挣扎着。 我与他虽也同床共枕翻云覆雨过不知多少次了,但那时我对他情义正浓,而如今我对他除了厌恶便再没有别的情感,只要一想到他的身体触碰着我,我便觉得毛骨悚然! “放开!你放开我!” 凌沛然却不理会,一味地将我往前拖,我脚上踩着的高跟鞋被弄掉了,赤裸的脚摩擦着砂砾,摩擦生疼。 我想,这世间大概不会有比我更加狼狈的新娘了吧! 凌沛然一直把我拖到海边,那里停靠着一艘快艇,以我对凌沛然现在的了解,很快我就明白他要对我做什么了。 他定然是折磨羞辱我一番,然后把我丢到海里去。 没有人看到我被他带走,大海是最好的毁尸灭迹的地方,他对我所做的一切没有一个人会知道,我会像在人间蒸发一样,葬身鱼腹。 海边没有任何可以抓取的东西,我力气敌不过他,他几乎没有阻碍地就抱起了我,把我丢到了快艇上,他笑得狰狞的脸在我充满恐惧的瞳孔里不断放大。 就在我以为他会欺身压下的时候,他冷笑了一声,说:“不用急,等我把快艇开到了海的中央再慢慢收拾你,这里有人来就不好了!” 我看着他转身去拿起船锚,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心中闪过一丝决绝,与其让他凌辱而死,不如现在就跳海了死得干净。 这般想着,我便闭上了眼睛,心中闪过一丝悲凉和不舍,纵身跳下了海。 海水瞬间从四面八方朝我涌来,灌满了我的口鼻,使我不能呼吸,我放弃所有的挣扎,仍水流将我淹没,将我这一世的爱恨情仇都淹没。 传说人在临死之前,脑海中会闪现出一个人的一生,我这一生值得怀念的东西似乎并不多。 我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父母都紧着弟弟来,若是我表现得好便罢了,若是不好,父母便从未给过我好脸色,同时他们最在乎的又是颜面的问题,所以在我被凌家利用舍弃最绝望的时候,他们不但不在我身边陪伴我安慰我,而是怪我坏了家里的清白,与我断绝了联系。 我平素不喜和人交往,也不太懂得怎么样和人相处,因此我几乎没什么朋友,常常是毕业后便不再联系而失去了。凌沛然是第一个追求我的男生,我从没有被喜欢过的感觉,所以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追到我了,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那么不珍惜我,才会弃我如弊帚吧。 遇到连赫言时,我本已心死,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便是报仇,在报仇的过程中,在连赫言的相处中,我以为这一次我遇到了对的人,但我再一次地被欺骗和利用了。 这世间大概没有什么事比被爱的人抛弃更让人绝望的事了吧。 我忽然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难道我活着就是为了被我爱的人一次次欺骗利用,然后再像一枚棋子一样丢掉吗? 若是如此,那死了,便是我最好的解脱了吧…… ##第37章 我好像爱上你了 我重新有了思绪的时候,看到自己躺在一片黑暗的虚空之中,周围除了虚无,什么也没有,我睁不开眼睛,却可以感知到这虚空。 这里就是人死后,灵魂沉睡的地方吗? 一片黑暗之中,我似乎听到了连赫言急切地呼唤着我的声音:“白诩!白诩!你醒醒!我们婚礼还没有结束,我还没有告诉你答案,你不可以死!” 我心中自嘲,莫依依啊莫依依,到如今你还不肯死心吗?竟然还幻想着连赫言对我动了情吗? 这时我才发现,无论是爱一个人还是恨一个人,都好累,累得我什么都不想理会了,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再也不要醒来。 虚空中,却从四面八方传来嘈杂的声音,搅得我闭了眼都不得安宁。 “连先生,连夫人溺水太久,肺部有感染,大脑缺氧损伤,可能会……” “你说什么?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活她!” “连先生,我们只能尽量而为,连夫人现在求生意识很薄弱,恐怕……” “我说了,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她!” “是,连先生。” 我想我一定是在做梦,连赫言怎么可能这么紧张我呢,他在乎的不是只有肖羽吗?我终于知道了我名字的由来,诩不就是言和羽吗?连赫言还真是煞费苦心,连给我取的名字都预示着他和她在一起,大概这个诩字还有栩栩如生的意思吧,我这张脸和肖羽的多像啊! 一阵嘈杂后,虚无中又恢复了安静,胸肺处传来异物插入的不适感,若不是我现在只是一个灵魂,动弹不得,我真想把那个该死的看不见的什么东西弄走! 我原以为死了就能解脱了,谁曾想,死了也不能安生。 我在这虚无的黑暗中思绪沉沉浮浮,有时可以感知到自己闭着眼睛躺着,有时又混混沌沌的像是融入了这虚无中,什么也感知不到。 这虚无中绝大多数都是静默无声的,也感知不到其他的任何人,除了我自己,极少的时候,我会听到一点点声音,那声音都和连赫言有关,想来他是我爱放不下的执念吧。 “白诩,你说你怎么这么喜欢死啊,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一辈子记得你吗?我连赫言才不会在乎你的生死!” “白诩,你说你怎么这么傻的人……” “白诩,我好像错了……” “白诩,我好像真的有点爱上你了……” 嗯?是连赫言在说爱我吗?这究竟是梦还是执念,还是我真的没有死? 我竖起耳朵想去听清楚那个声音的来源,那声音却缥缈得像一阵风似的消散了,我想睁开眼去看那个说话的人,想伸手去抓那个说话的人,却怎么也动不了。 随着哒哒的声音的远去,虚无中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我在心里唤着那个名字,连赫言……连赫言…… 我躺在这里,完全没有时间概念,我不知道自己又躺了多久,才又听到了连赫言的声音。 “白诩,你不是有很多问题要问我?你醒来,我都告诉你。” “白诩!莫依依!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醒过来?” “莫依依,你休想用这种方式赖我一辈子?” “莫依依,你要是真想赖着我,能不能换一种方式,你这样躺在这里一动不动真的很让人恼火!” 连赫言说,他愿意让我赖着他?我好想抓住他的手,问他是不是又是骗我的,我努力地想要伸出去,抓住虚无中那个不存在的人,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却也只能动了动手指。 ##第38章 只是因为愧疚 “医生!医生!” 连赫言的声音急切而带着莫名的欣喜,而后渐渐远去,我只能在心里呼喊着他的名字,连赫言,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可我喊不出声音来,我急得想哭。 好在不一会儿,连赫言的声音又在虚无中响起:“医生,她的手指真的动了!” 连赫言能看到我?可是为什么我看不到他呢,我好想问他,连赫言,你在哪里? 我感觉到好想有什么东西触摸了下我的脸,痒痒的暖暖的,额头落下一片柔软,而后是连赫言温柔得快要腻死人的声音:“傻瓜,你怎么哭了?” 傻瓜?连赫言是在说我吗?我哭了吗? “医生刚刚说,你就要醒了,你真的要醒了吗?” 醒?难道我真的没死?我还活着?我明明记得我跳到了海中,怎么可能还活着呢,若我真的还活着,为什么我却动不了,睁不开眼睛呢?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知道连赫言在我的身边陪伴着我。 我沉睡的这些日子,连赫言一直在我身边念念叨叨的,有时候我好像知道他在说什么,有时候好像又不知道,而且我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 这样不知水了多久,有一天,我听到连赫言在说:“你什么时候才醒,你再不醒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不要!我在心里喊道,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习惯了他在我身边的陪伴和说话,如果他以后真的不理我了,那我就只剩这一片虚无了。 我伸出手去,想要拉住连赫言的手,却看不到他的手,只能喊他,不要走!不要走! “你说什么?!依依,依依,你醒醒!” “不……要……走……” 我感觉我的手被一直宽大温厚的手握住了,是连赫言的手,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说:“好,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他听到了我心里的声音?他说他不走,要留下来陪我? 我心里一安,一股倦意袭来,又睡了过去。 又不知沉睡了多久,我终于感觉到了新的东西,不再是一片虚无了,我似乎闻到了阳光和百合花的味道,还混合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我在医院里? 我想睁开眼睛,但是头好沉重,眼皮也好沉重。 我听到细小的对话声传进了我的耳中,是连赫言和肖羽。 “肖羽,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回来。” “你和她结婚,把婚讯通告了所有的媒体不就是让我知道,不就是想让我回来吗?但我看你好像不是很希望我出现啊。” “你回来我很高兴,但当我看到她看到她的鞋子丢在海边,却看不到她的人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在我心里的地位远比我想象的要重要。” “阿言,你只是对她心中有愧而已,我知道你不喜欢欠别人的情,可这一次你却利用了她对你的爱和信任,把她逼上了绝路,你觉得你欠她的,你才会那样奋不顾身地跳下海里去找她,把她救了上来。如果她救这样一辈子不醒过来,你就要守着她一辈子吗?” “不,她会醒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要是她真的醒了过来,你打算怎么办?要我还是要她?” “肖羽,当初是你离开了我,那时你就已经失去了问我这个问题的资格。” “阿言,你这么大费周章地要我回来,难道不是因为你放不下我,想要和我在一起吗?” 连赫言沉默了,我的心也跟着沉下去了,原来他以为我跳海是因为承受不住他对我的背叛和利用,他不想欠我这条命,才会一直守着我,等我醒来。 ##第39章 终归要结束的 他救我,照顾我,是因为一年前我帮他报警救了他;他帮我毁了凌沛然在乎的一切,把凌氏送给我,是为了补偿对我的欺骗和利用;他现在守着我,照顾我,也是因为他不想我应他而死。 他所有对我的好都不过是一种补偿和报答,这其中有没有那么一丝的好是因为只是想对我好呢? 我想继续这样沉睡下去,但我又不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捆住他的一生,所有的爱恨,就都到此为止吧。 肖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连赫言又握着我的手一直没有放开,我多想就这样一直被他牵着,可是这种没有爱的牵绊终归是要结束的。 温热的液体自我眼角滑落,连赫言温柔地擦拭着,说:“你怎么又哭了,我不是在这里吗?” 我说不出话来,即便我真的能说出话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窗外一直鸟儿在婉转歌唱时,我一睁眼,就看到了伏在床边睡着了的连赫言,这时他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我有些吃力地伸出手摸着他的头发,心里又是温暖又是悲凉,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 连赫言的脑袋在被子上蹭了蹭,忽然惊醒,抬起头来,看向我,他眼中的欣喜就要溢出来了。 “你醒了?!” 我没有说话,不知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因为太久没说话,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说:“我去叫医生来!” 说着就要抽身而走,我下意识地抓紧了他握着我的手,连赫言低头看了看,说:“好,我不走。” 连赫言按了下床头的呼叫铃,不一会儿,医生就来了,连赫言忙让医生帮我检查情况。 医生简单地检查了一番,说:“连夫人的身体各项数据正常,只是现在刚醒,意识还不是很清楚,还要一段时间来调整和恢复。” 医生又交代了一下照顾我需要注意的事情便离开了。 医生走后,连赫言问我:“你饿不饿,就是这里要不要吃东西?” 连赫言摸了摸我的肚子,还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 医生只是说我意识不是很清楚,这个意思好像不是说我傻了吧?我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能听得懂我说的话吗?”连赫言又问。 我现在确定连赫言是把我当傻子看了,我垂下眼皮,不去看他。 “你困了?” 我抬眼看他,眨了两下眼睛。 “饿吗?” 我又眨了两下眼睛。 “你还记得我吗?” 我定定地看和他,他的脸已经深深的印在我的心里,我深深地眨了一下眼睛。 连赫言松了一口气,说:“看来没傻,医生说你长时间缺氧,脑子可能会坏掉了。” 我心里有些黯然,我脑子没坏掉,于他确实是件好事,这样他就不用为我负责了。 我头有些沉,想回避这个问题,便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见又睡着了。 我再一次醒来,连赫言又问了我许多诸如累不累,饿不饿,渴不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等问题,我都是用眼神和眨眼睛的方式告诉他。 就这般过了三天后,连赫言大概是见我情况稳定了下来,才握着我的手斟酌着和我说:“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 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下这件事,免得他心里总过意不去。 “不是……” ##第40章 别再叫我白诩 “不是什么,我都看到了。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你遗留在海滩上的鞋子时,我有多害怕!”连赫言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若不是知道他是怕欠我一条命,听到这话我一定会很感动的,但知道真相后,心里便很不是滋味了。 我垂下眼,说:“是凌沛然,抓我,才跳的。” 连赫言皱了皱眉,说:“凌沛然那天在岛上?他怎么上的岛?” 我说:“快艇。” 连赫言摩挲着下巴思考着,说:“他那天坐快艇上了岛,倒也不奇怪,海岸边我倒是没有派人守着,快艇他可以租,但他怎么会那么好巧不巧地出现在你面前?那天是我和你举行婚礼的日子,他若是要抓你,也不会选那天,除非……他知道你那天会逃婚出走,他早就等在了那里?” 我那天又伤心又难过,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现在想了想,我确实是忽略了这个重要的问题,他怎么确定我会出现在那里? 连赫言似乎想到了什么,十分慎重地问我:“那天真的是凌沛然抓了你,你才跳海的?” 被他怀疑,我心中不喜,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起来,没有回答他。 连赫言看到我的情绪变化,搂着我的肩膀,说:“这件事真的非常重要,我才需再三确定。” 是啊,确定我跳海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别的原因,他就好彻底对我不理不睬了,我心里虽然有些痛,但我心里也明白,我和他终究要断的。 “我跑出去,摔了一跤,遇到凌沛然,他抓我,说要报仇,要先欺负我,再把我扔到海里,反正都是死,我就先跳海了。”我说得很慢,但还是把事情发生的经过讲了一遍,我抬起手,把手腕放到他眼前晃了晃,让他看到我的擦伤,证明我没有说谎。 我从之前他和肖羽的对话中已经知道,是他救了我,有些疑惑,那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和肖羽在婚礼现场相见甚欢的吗?他心心念念的新娘子终于来了,他们应该接着婚礼的行程往下走才对,他怎么会去海边的呢。 “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你还说,出去追你了,我担心你……” 后面的话连赫言没说完,但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了,他担心我受不了打击跳海了,所以才追了出来,然后便看到了我弄掉的鞋子,猜到我真的跳了海,就跟着跳到海里找我了。 凌沛然见我跳海后,怕被人看见,便开着快艇走了,所以连赫言到海边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就更加确定了我是因为他而跳海的。 不过,那个地方那么大,连赫言居然真的找到了我,也是奇迹了。 我说:“我没事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连赫言打电话给徐特助,说:“你去处理下凌沛然,我不想他以后再出现在我和白诩的面前。” 我知道连赫言的意思,大概是又经历了一次生死,对来来回回的报复已经厌倦,我拉了拉连赫言的手,说:“算了吧,我不想再追究这件事了。” 连赫言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我,说:“他差点害死了你。” 我有些疲惫地说:“现在不是没事儿吗,他总会自食恶果的。别再叫我白诩了。” 这个名字现在于我而言,和莫依依一样,都代表着我不堪的过往。 连赫言定定地看了下我,“嗯”了一声,说:“我还有点是要去处理一下,你先好好休息。” 我有些不舍地松开了他的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连赫言走后,我又睡了一觉,半睡半醒间,感觉床边站着一个人,我心里一惊,睁开了眼睛,果然又看到了那张让我厌恶的脸。 我惊坐起来,充满戒备地看着凌沛然,问:“你想做什么?” ##第41章 陷害 凌沛然一脸轻松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淡淡地说:“依依啊,事儿我都帮你做了,现在当然是来收取回报的时候了。” 他怎么知道我就是莫依依的,我相信知道这件事的其中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的。而且,他方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凌沛然微微一下,接着说:“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把你推到了海里,既加深了连赫言对你的愧疚之心,又把迫害你的矛头指向了肖羽,你答应给我的凌氏的股份是不是该兑现了?” 我听凌沛然越说越奇怪,不禁问道:“什么意思?” 凌沛然脸上露出怒意,说:“莫依依,你是不是真的泡在海里把脑子泡傻了,还是在这给我装呢!” “装什么?” 凌沛然大声说道:“连赫言不在这里,你不用再装得这么无辜了。当初可是你找我结盟的,说什么连赫言和你结婚只是为了要把肖羽引出来,你不甘心被欺骗和利用,要是肖羽真的出现了,你就会到海边和我会和。” “而以连赫言之前对你的态度,你知道他不想你欠他的命,一定会追出来,确认你没事才会去和肖羽举行婚礼,而这时你只要落水了,连赫言一定会救你,这样婚礼就举行不了了。” “而你醒来后告诉他,是我抓了你你才会跳海了,这样连赫言一定会想,我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除非是肖羽告诉了我,她会出现在婚礼上,把你挤走,然后我才能在那个地方出现,这样连赫言即便是没有证据,但也会怀疑上肖羽的,那你的机会不是就很大了吗?” “现在一切都是按照你想的在进行,连赫言现在应该找肖羽去了吧,所以我就过来找你要我的那份股份了。” 凌沛然洋洋洒洒地说了好大一通,我像听绕口令似的听得脑子里一团乱麻,但还是抓住了其中的精髓,凌沛然的意思是,我设计了自己跳海的事件,而后嫁祸给了肖羽,并且让那个凌沛然配合我! 我听完后,隐隐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心中暗叫不好,正要否认,便看到连赫言从病房外走了进来。 我知道,是被人设计了,而设计我的人,就是凌沛然和肖羽。若只是凌沛然,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隐秘的事? 我万万没想到,那个冷艳高雅,完全不把我放在眼中的肖羽,居然还没有和我照面就开始对我布了局。 连赫言不是很爱肖羽吗?肖羽应该很有自信将连赫言掌握在手中才是,又怎么会使用这种手段来离间我和连赫言的关系呢?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这种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陷害戏码会出现在我身上。但想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又有哪一件不撒狗血的? 我静静地坐着,等待着连赫言爆发的怒火,像连赫言这样,一向把所有事都掌握在手中的人,却被设计被耍,应该会非常气愤吧。 但连赫言进来,没有怒火冲天,面色却冷得像要把周边所有东西都冻结。事已至此,辩解已经无力,而且我总归是要离开的,用什么方式离开都一样。 连赫言看都没看凌沛然一眼,只是冷冷地盯着我,问:“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一脸坦然地看着连赫言,只给了他四个字:“你信我吗?” ##第42章 两不相欠 连赫言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现着犹豫了光芒,他忽然冷笑了一下,“白诩,我还真是忘记了你报仇的决心了!” 他不信我。 虽然已经做好了离开的打算,也已经做好了与其让他对我心生愧疚不如让他无束的打算,但当他真的不相信我时,我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是啊,那个是他爱的女人,是他牺牲了我的信任和爱找回来的女人,他自然是会更相信她,我算什么呢?不过是一场误会相遇的,被人抛弃了的女人,一个未来报仇可以把自己作为交易可以付出生命的女人,他凭什么相信我? 我仰起脸,看着他,淡淡地说:“我不喜欢白诩这个名字。你从一开始就只把我当做替身,现在每次只要你一叫我的名字,我就会想到我的名字是你和她的名字的结合,这让我如何不恨!” 连赫言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地承认了,愣了一下后,一连说了三个“好”,然后咬牙切齿地说:“莫依依,从此我和你,两不相欠!” 说完,连赫言再吝啬给我一个字和一个眼神,转身没有丝毫停顿地走了。 我看凌沛然还站在病房里,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看着我,我将满腔的悲伤和痛苦全然发泄在他的身上,骂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不快滚!” 凌沛然收起脸上的笑,朝我走来,一巴掌朝我脸上扇来,我身体还虚弱,躲避不及,这一掌生生打在我的脸上,我一下子倒在了床上,耳朵嗡嗡作响,嘴角流出了血,脸也登时肿了起来。 “莫依依,真想不到,你这招瞒天过海玩得可真好!我说你为什么要整我,原来你就是那个贱人!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不要的破烂货,还真以为连赫言会要你?!我呸!” 凌沛然的话尽捡着让我戳心的话说,但此刻我已不在意这些了。 我用手撑着身体坐起来,冷冷地看着他,平静道:“凌沛然,你就不怕连赫言去而复返,你刚才演的那个戏码白费吗?” 凌沛然拍了拍我的脸,轻蔑道:“你还真当你是颗葱了?你在连赫言面前连信任和同情都没有了,你以为他还会再来看你一眼?” 我已不想和凌沛然纠缠,却不想他一再侮辱我,我忍无可忍,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门外顿时走进来两个穿着黑衣,身材魁梧的保镖,他们进来后齐声说:“白总,您有什么吩咐?” 他们两个声如洪钟,气势又强大,凌沛然就要开溜,我使了个眼色,两人像一座山一般拦在了凌沛然的面前。 这两个保镖是连赫言安排的,我本来是拒绝的,他说我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公司的董事长了,还是要防止被人打劫,我现在又手无缚鸡之力,还是要有人留意保护比较好,我便让他们在隔壁的休息室里待着,我有事再叫他们,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上他们了。 凌沛然有些急眼了,说:“莫依依,你要干什么?!” 我对那两个保镖吩咐道:“把他拖出去,用拖的,从这里拖到医院门口,丢出去,别弄出大伤留下把柄就行,他要是讹你们要耍赖,就带他去检查身体鉴定伤情,把所有的检查项目都给他做一遍,尤其是像什么内镜检查、穿刺检查,怎么详细怎么来!” 说到最后一句, 我语气不由得森然了起来。 ##第43章 亲眼目睹他吻她 凌沛然果然面色一变,看着我“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什么来。 我淡然地看着他,补充道:“好,我等着!拖出去!” 两个保镖动了手,拉着他的腿把他放倒就拖了出去,病房外他的叫骂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我终于知道,对付无赖就要比他更无赖。 他们都走后,房间里就剩我一个人了,脱去强撑的伪装,我好像瞬间就被人抽空了身体里的力气,无力地躺在了床上,想着我要永远失去连赫言,心里不由得一阵抽痛,眼泪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沾湿了枕头。 我哭着哭着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撩开了我脸上的头发,接着一股清凉感在我被打的脸上被涂抹开来,红肿疼痛的脸舒服了许多。我吸了口气,好像闻到了熟悉的清冽的男子气息,我悠悠地睁开眼睛,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风吹动这窗帘,一派宁静祥和的模样。 我摸了摸我脸上被打的地方,确实有被涂抹了药膏,我叫来保镖,问他们我睡着的时候是不是有谁来做,保镖说没有,只有医护人员进来过。 我说了声“知道了”,便让他们出去了,自已一个人独坐,又一阵自嘲。 是啊,他怎么会来呢,他都说了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了,此生他也不会再想见到我了吧。 凌沛然来医院大闹一场后,便再没有人来看我,也没有人来打扰我,住了几天院后,身体渐渐恢复,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我便离开了医院。 两个保镖一直跟在我身边,让我很不习惯,便让他们离开,去找连赫言,他们起初不愿,我再三坚持,他们才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出院后,我打算回连赫言给我安排的公寓收拾东西,然后就离开。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倒也了无牵挂,我便想去四处走走,去自己曾经一直想去,却被家人或者工作牵制而不能去的地方走走看看。 我想好了,到时找个过得去的工作,能养活自己的就行,一边上班一边游玩,若是对那个地方厌倦了,就再换。 这般想着,心里纠葛的情绪也淡了许多,觉得人生的那些事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就这么走一遭而已。 我打开房门,还未进门,一幕香艳的画面就出现在我面前。 客厅的沙发上,连赫言坐着,肖羽面对这连赫言,亲昵地搂着连赫言的脖子坐在他的大腿上。连赫言衣着还算正常,肖羽却穿着宽松的白色衬衣。 连赫言的衬衣。 衬衣的领口大开,露出香肩和胸前一片雪白,衬衣的下摆很短,露出她修长白皙的大腿。这份冷艳和性感,连我看了,都要心动,更何况是连赫言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们即将要做什么。 在这张沙发上,我和连赫言也曾翻云覆雨过,那是我第一次主动向一个男人示爱,同一个男人,同一个地方,同样的情景,只是那个女人已经不是我。 我又想,这公寓说不定本是就是连赫言藏娇的地方,这沙发、这床,之前也不知有多少个女人躺在上面过。 我本已无波澜的内心,又在波涛汹涌,心一阵阵的抽痛,不仅仅是因为连赫言的心里有了别的女人而伤心,更为了自己内心的卑微而自怜。 在感情中,我总是处于被动的卑微的地位,也因此,每一次被抛弃的那个才会是我吧。我告诉自己,如果有下次,我绝不会再如此,再不会奋不顾身,再不会一开始就在一场爱里失去了自己。 ##第44章 车祸 连赫言和肖羽看到我,明显都一愣,但似乎都没有分开彼此的意思。 我勉强一笑,说:“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 说完,我就关上了门,逃也似的转身离开,一直走出小区跑得我跑不动了才停下来,看了看来来往往的车辆,拦了一辆的士坐了上去。 坐在车上,脑子里一直浮现刚刚在公寓里看到的那副画面,我甚至还补充了一下后面事情的发展过程,越想心就越乱越痛,同时又在一声声地告诉自己:连赫言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他一开始就告诉了我,让我不要爱上他,是我自己不听话,是我自己要犯贱,偏偏就爱上了他。 车子开出去许久,我才想起我刚刚并没有说我要去哪里,司机也没有问我就直接走了,觉得有些不对镜,看向了后视镜。镜子里虽然只看见了一双眼睛,但那双眼睛的主人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认错的! “凌沛然!怎么是你?!停车!” 凌沛然的眼睛里待着一丝疯狂的笑意,“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发现我呢,没想到这么快,真是没意思!” “我要下车!”我喊道。 凌沛然却越发加快了车速,我知道落到他手里,肯定没有我的好,我想打开车门,车门却被他锁住了,根本打不开。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问他:“你到底想怎样?”这个男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我怎么会认识了这样一个人,还和他做了一场夫妻! “不怎么样,就想你陪我好好玩玩!”凌沛然笑得阴险。 我见逃不了,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不在理会凌沛然。 凌沛然似是不喜我这样安静,车子开得时快时慢左穿右拐,就像一个喝醉了就的人一样,走路不稳。 我没法安静地坐着了,因为惯性,身体也不时向前后左右摇晃,晃得我都要吐了。 “凌沛然,你疯了!”我忍不住骂了他一句,他这不是开车,是在玩命!凌沛然那么爱惜自己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哈哈哈哈!”凌沛然眼中却带着狂热。 我越发觉得不对,问他:“凌沛然,你怎么了?”当然,我这不是关心他,我只是想要弄清楚目前到底是什么状况。 凌沛然没有说话,油门一踩到底,车子像一匹野马飚了出去。 “停下!你快停下!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这种将命悬在半空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凌沛然却回头看我,悚然一笑,说:“老婆,我当然是要带你回家呀!” 他那句“老婆”一出,瞬间我心里一阵恶寒,反驳道:“谁是你老婆!你别给我乱叫!” 凌沛然嘿嘿一笑,说:“离婚协议书你可没签,你不是我老婆是什么?现在凌氏是你的,也就是我的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凌沛然大概是我见过最不要脸,最让我恶心的人了,我忽然很后悔当初没有签了离婚协议书,才让他现在又理由这么恶心我。 凌沛然又说:“我之前真傻,居然没有想清楚这个关节,就帮着肖羽陷害你,幸好连赫言没有收回公司,不然我还真是得不偿失呢!” 肖羽和凌沛然一起合伙设计陷害我这件事我早就想到了,现在听他承认,并不意外,但我怎么可能还会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呢,只是想想我就觉得无比恶心。 “你做梦,我绝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的,当初的那个莫依依已经死了!” 凌沛然回头看看我,说:“即便是离婚,凌氏我也要一半!” “你做梦!啊!小心!” ##第45章 我杀人了 正是十字路口,红灯已经亮了起来,对面的车子往这边开来,凌沛然开着的车子却依旧还在往前开,眼看着就要和对面的车子撞上了,我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 两辆车子虽然在极力避让,但凌沛然车子的后视镜还是被撞掉了,车子偏移又撞到了路边的栏杆,停了下来。 我的头虽然在车顶撞了一下,好在没出什么大事,那颗忽然高悬的心终于落了地。 车子停下后,凌沛然打开车门下去,走到相撞的那辆车,走过去暴躁地骂对方,对方本来是正常行驶,忽然被撞到,火气正旺,凌沛然这个过失方还那么理直气壮,两人顿时吵了起来,连交警都没顾得上叫。 我见他们吵得火热,揉了揉有些疼的额头,心想这正是逃离凌沛然的最好时机。 我打开车门下了车,一边往前走一边想,看来有凌沛然这个疯狗在,我以后出行无论如何也是要带保镖的,以防止他什么时候又抓着我。 我下了车刚走了几步,凌沛然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过来,“莫依依,你给我站住!” 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多,我又不能直接跑,凌沛然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手,说:“想跑?没门!” “你放开我!”我用力甩开他的手。 “莫依依,我们之间没完!” 凌沛然的手就像铁箍一样紧紧地箍着我的手,我挣脱不开,心里一急,张嘴一口咬下,他吃痛放开我,我见他的手又伸了过来,不假思索地双手往他胸前狠狠推了一把! 凌沛然往后退去,这时正好一辆车子飞驰而过,“砰!”的一声,撞上了凌沛然的身体,尖锐的刹车声划破了喧闹的马路,凌沛然的身体重重地滚落在地上,血从他的脑袋里像小河一样流了出来,瞬间形成了一个血泊。 我一下呆住了,炎炎烈日下我却如坠冰窖,眼前只有那片血色。 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喃喃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四周不断响起了刹车声和人们的议论声,我却全然听不到,只听得到心中砰砰砰直跳的声音,和脑子里不断回放的那句话:我杀人了…… 恍恍惚惚中,有人抱住了我,轻抚着我的背,说:“依依,没事儿,没事儿……” 我只知道说:“我杀人了……” 抱着我的人身体似乎有些颤抖,他的声音在我耳边远远地响起,“依依,不是的,不是的,有我在,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我杀人了……是我把他推开的……我把他推到了车前,我杀人了……” “不怪你……不怪你……有我在……我在这里……” 他的声音似乎有一种让我心安的作用,我傻呆呆地点点头,缩在她的怀里,心里一松,便晕了过去。 我晕过去之后,做了一场梦,梦里我把凌沛然推到了飞驰的车轮底下,车子碾过凌沛然的身体,血瞬间从他的身体里喷射出来,溅到了我的脸上,鼻端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他的血流进了我的眼里,眼前变成了血色的世界。 凌沛然断了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向我走来,他伸出流着血的手,要来掐我的脖子,我的声音像破锣一样响起,阴森森地对我说:“莫依依,你杀了我,我要你偿命!” ##第46章 有我在 我不断后退,摇着头说:“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先抓着我不放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旁边围观的人不断地伸出手指指责我,“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我不断后退,一下子掉向了深渊,身下是红彤彤的一片血海,血海上一只只带血的白骨向上伸,拖住了我的手我的脚我的身体,要把我拽下去! “不要!!”我拼命地挣扎着,挣脱着,那些手却越收越紧,越收越紧…… “依依!依依!” 头顶传来连赫言焦急的呼唤声,我猛地睁开眼睛,惶恐地看着连赫言。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抱着连赫言,语无伦次地说:“我杀人了,我不是故意的,他要抓我,我杀人了,杀人了……” 连赫言回抱着我,拍着我的背,柔声说:“没事儿了,依依,我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 我颤抖的身体在连赫言的拥抱和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却紧紧地抱着他不愿放开。 这时两个警察走了进来,对我说:“莫依依小姐,我们想就车祸事件请你回去协助我们调查。” 我紧紧地抱着连赫言,说:“我不是故意的……” 连赫言在我耳边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连赫言放开了我,面向警察,平静地说:“她现在惊吓过度,不适合那么问话,有什么事等她好了之后再说。” 其中一个警察说:“可是……” 另一个警察拦住他,说:“那连先生,等她恢复了之后通知我们,我们再过来。” 连赫言说:“好。” “那打扰了。” 警察走出去后,连赫言回转过身子,温和地笑道:“没事了。” “阿言,凌沛然会缠着我的,他活着的时候就一直缠着我,现在他因我而死,更加不会放过我的,我好怕,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睁着空洞的眼睛,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连赫言抚摸了下我的脸,将耳边的头发撩到耳后,说:“有我在,我不会离开你的。” 连赫言抚摸着我脸的动作,让我心里打了个激灵,我避开了他的手,坐到角落里,抱着双膝哭了起来,将心里一直憋着的话说出来。 “你骗我的,你会离开我的,你会和肖羽在一起的,你们那么相配,我不该插足那么的感情,可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让我傻乎乎的以为我真的是你的女人,在我期待着憧憬着美好的婚礼上,离开了我。” “你还不相信,说我陷害了肖羽,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也没有资格去质问你什么,因为你一开始就说了这只是一场交易,你已经告诉我,让我别爱上你,是我情不自禁,是我不该,是我……唔……” 我话还没说完,连赫言就用嘴巴堵上了我的唇,我木然地看着他,没有回应,心跳却突然加快了起来。 连赫言吻了我一会儿,见我没有反应,放开了我,有些气馁地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很难受。” ##第47章 找麻烦 我推开连赫言,说:“你混蛋,你都有肖羽了,你还来勾搭我,你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很难过吗?为什么还要戏弄我?你走开,你走,你走啊!” 我拳打脚踢,连赫言却抱着我不放,我的动作慢慢慢了下来,推开他和踢他的动作变成了某种欲推还就。 连赫言抱着我,低声道:“对不起依依,是我的错。” 嗯?连赫言在跟我道歉吗? 我在连赫言的怀里瞬间就不动了,窝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令我眷恋的气息,紧张不安的心渐渐松弛了下来。 自我醒来后,连赫言就一直这样陪着我,每次我做噩梦醒来,看到他在旁边陪着,就很安心,我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我便让凌沛然带我去警局说出那天的事。 警察听我说完后,比对了当时的监控,推测我所说的不假,我确实是被凌沛然挟持,我是出于防卫失手将他推出去,造成意外死亡的,这件事的我不需要负刑事责任。 尽管如此,我心里还是很不安,无论如何,他终究是被我推出去才发生车祸死亡的。我曾经确实恨不得杀了他,甚至把他弄昏迷要和他同归于尽,但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我那种偏执已经淡化,我只希望我和他从此不再相见,却也不想以这样的方式。 警察又问我:“监控上,你们那天的车开得很不正常,而你又是做在车后座的,凌沛然那天为什么会那样开车你知道吗?” 我说:“我不知道,我当时也觉得奇怪,他那天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眼神里有些疯狂,就像吃错药了一样,我想,可能也是发生的事情太多,他被打击到了吧。” “吃错药?”警察问道,“他那天确实看着不太正常吗?” 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确定,我虽然和他在一起几年,但我发现我并不了解他。” 警察想了想,说:“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谢您的配合。” 警察问完话后,我和连赫言从警局出来,又回到了医院,却没有回病房,而是在楼下走了走。 走着走着,连赫言问我:“现在还做噩梦吗?” 我点点头,说:“是啊,他就在我眼前被撞死了,原来生命真的这么脆弱,一个前一秒还在你面前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成了一具死尸。” 连赫言搂着我的肩膀说:“你心理负担太重了,要不要我找个心理医生帮你疏导一下。” 虽然我知道心理疏导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却总会不自觉想到电视里那些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的精神病人,便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会没事儿的。” 我想了想,问他:“那天我被吓到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有一个人抱住了我,是你吗?” 连赫言点点头,说:“是我。” 我问:“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你当时不是……” 说到这里,后面的话我便说不下去了。 连赫言直面着我,双手搭在我的肩上,郑重地说:“依依,有些事,我想我需要和你说清楚。” 我见他神情认真,正要问是什么事,凌沛然妈妈那尖厉地哭喊声便传来了。 “莫依依,你这个祸害,你还我的儿子,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的儿子!” ##第48章 肖羽的相邀 面对凌沛然妈妈的控诉,我无话可说,凌沛然虽不是我杀的,他的死我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过往她对我的所有指责和挑剔中,唯独这一句,我无法反驳。 凌沛然的妈妈上前来,连赫言挡在了我前面,她便抓住了连赫言拉拉扯扯,说:“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你们一起害死了我的儿子,你们会遭报应的,他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连赫言回身看了下我,微皱着眉头,说:“你先回病房,我来处理。” 我摇了摇头,走到凌沛然妈妈的面前,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害死他。” 凌沛然的妈妈见我承认了,放开连赫言,拉扯着我的衣服,痛恨地说:“你这个贱人!你承认就好!你还我的儿子,你还我儿子!我们沛然惹上你这样的女人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我要你给我儿子偿命!” 我虽然一直不喜欢她,也恨过她对我所做过的一切,但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可怜的母亲,我也失去过孩子,我知道那种痛和恨。 我没有还手,任她将那些情绪发泄在我身上,如果这样她能好受一点,那我心里也会好受一点,因此,我用眼神示意连赫言,拒绝了他的帮助。 凌沛然的妈妈发泄了一通,急火攻心,晕了过去,连赫言抱着她去找医生,叫我先回病房。 连赫言走后,我转身往病房走去,转过一栋楼,却看到了肖羽站在那里,看样子等候我多时了。 “聊聊?” 肖羽率先开口说话,她站在那里,一派云淡风轻,看着我的眼神没有刻意做作,便有一种天然的睥睨之意。 相比于她此时的好整以暇,我狼狈的模样在她面前更像一个笑话。 我知道的,这里面有许多事便是她在后面一手操控的,我不知道的不知还有没有,虽然她面上没有表露出敌意,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更知道她的厉害,并不想和她多言语。 我说:“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好聊的。” 肖羽迈着轻快的步伐向我走来,说:“想不到你比我想的要无耻,三番两次的利用连赫言对你的同情人将他从我的身边支开。” 这本是一句骂人的话,肖羽却说得稀松平常,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也许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我不想在她面前失了气势,回她一个笑,恭维道:“你也不错,诡计多端。” “谢谢。”她笑着承认。 我倒是有些意外,她竟就这样承认了。 我说:“连赫言爱的本来就是你,你为什么还要害我?” 肖羽轻轻一笑,说:“可能因为无聊吧,或者是我想知道连赫言会对另一个女人上心到什么地步,又或许,只是想检验一下,所谓的爱到底有多伟大吧。” 我被她这无所谓的态度和玩弄别人于股掌之间的模样激怒了,我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生活,只是因为她的一时兴起就变得一团糟,她却依然不觉得抱歉?! “生气了?”肖羽扬眉一笑,无限妩媚,“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若非如此,你又怎么会知道你在他心中到底是怎么一个存在呢?” 她说的确实是事实,一个我无法辩驳的事实。 我想了想,觉得她话里有不对的地方,我问:“你不爱他。” ##第49章 别闹 肖羽笑着拢了拢微卷的长发,说:“你说呢?” 我说:“你不爱,若你真的爱,你便不会把他也算计在内,你只是在玩弄他的感情而已,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肖羽看着我的眼神似乎多了一份欣赏,她说:“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傻嘛,我对他确实也说不上爱,不过让一个那么优秀的男人爱着放不下,怎么说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不是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愤怒道。 肖羽不为所动,笑着说:“你要是有足够的实力,也可以这样,而不是只会无力地叫嚣。” 我说:“我不会让连赫言和你这样的女人在一起的!” 肖羽不屑地一笑,“你可以试着阻止看看。” 肖羽说完这句话,就迈着步伐摇曳生姿地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我却有些无力。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病房,连赫言已经在病房了,看到我,便问:“你怎么才回来?我还怕你出事了,正要去找你呢。” 我笑了笑,说:“没事儿,在楼下走了走。” 连赫言看了看我脖子上的抓痕,从床边桌子上的抽屉里拿出酒精和药膏,先用棉签沾了酒精帮我消毒,再拿药膏帮我小心涂抹,涂着涂着,他涂抹的动作就变成了动作,变成了带着挑逗意味的挑拨,弄得我有些痒痒的,只是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拍下他的手,说:“别闹。” “哦。”连赫言应得委屈巴巴的,又问我的伤有没有好一点。 我说:“没事儿,被她打一顿骂一顿,我心里反而好受多了。” 连赫言说:“没事儿就好。” 我说:“谢谢你的理解。”若是他当真阻止了凌沛然妈妈的发泄,我心里只怕对她的愧疚会更多一分。 连赫言笑了笑,示意我不客气,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她的事?” 我说:“她现在已经无依无靠,以前纵然我再恨她,她现在终究也不过是个可怜的母亲,我打算送她到养老院去,那里有人照顾,她也有伴。” 连赫言说:“你决定就好。” 我忽然想起一事,问他:“那天在医院,我的脸被打了,我睡着了有人帮我涂了药,那个人是不是你?” 连赫言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说:“刚刚你给我涂药膏的感觉和那天的感觉是一样的,我还以为那天是我做梦了呢。嗯……你当时不是很生气,不相信我吗,还说什么从此两不相欠,后来怎么又回来了,还趁我睡觉给我擦药又不让我知道。” 连赫言笑:“我故意的。” “啊?什么是故意的?”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当时是故意那么说的。”连赫言解释道:“你真的以为我那么傻,看不出来他的把戏吗?” 我思索了一番,说:“我就看不出来,你是怎么看出他是在做戏陷害我的?” 连赫言自信地说:“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小声嘀咕道:“自恋。” 连赫言继续说:“若是你看过那副画,知道了我和肖羽的事,你一定不会同意举行婚礼的,按你那急躁又有些决绝的个性,你应该会在婚礼之前就和我翻脸才对。就算你真的忽然沉得住气了,要让我再婚礼上颜面尽失,让我对你心生愧疚,你也不会去和凌沛然合作。就算你们真的合作了,他也不会那么巧,在我回来的档口找你,将你们的事和盘托出,那些话显然是故意要说给我听的。” 连赫言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以你的头脑,做不到将这些事都算好,但是肖羽就不一样。” ##第50章 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 听了连赫言这话,我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他虽然是相信我,明显还是骂我笨啊,便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连赫言揉了揉我的发顶,说:“我查过肖羽的出入境记录,她在婚礼的前一天就回来了,却没有告诉我,而是在婚礼举行的当天才出现,明显是故意的,而且我的人还发现她跟凌沛然有接触。” “所以我推断,肖羽回来之前就将你调查清楚了,于是她便找了和你又过节的凌沛然,演了那出戏,并且反陷害给你。” 听连赫言说完,我便有些委屈地说:“既然如此,那你那天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凶?” 连赫言说:“我当时只是怀疑,而且也是你自己承认的,你还怪我了?”他说完便捏了捏我的脸。 “谁让你只把我当做肖羽的替身,反正我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还不如干脆承认得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你?” “你相信我吗?” “信!” 房间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诡异,我和连赫言四目相对,眼中似有火花闪现,连赫言看着我慢慢靠近,嘴唇微微开了一下。 “等等!”我伸手挡住他,“我是莫依依,不是白诩,不是肖羽的替身。” 连赫言说:“我知道你是谁。” “不,我不确定你现在到底对我是什么态度,我不想再体会一次那种得到又失去的感觉,真的太痛了,趁现在我已经渐渐将你放下,你不要再招惹我了好不好?” 连赫言有些危险地说:“你说,你在将我放下?” 我点点头,说:“嗯。” 连赫言既然知道了这一切都是肖羽在搞鬼,却还是放任着她,说明他是真的十分爱她,我刚刚在肖羽面前说的话便变得十分可笑了,我根本就无法撼动她在连赫言心里的一分一毫,我又何必还要再挣扎,还要在去奢望得到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连赫言见状,有些赌气地说:“不行,你还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怎么可以放下。”他这模样就像个要糖吃的别扭小孩。 我说:“凭什么什么事都要经过你的同意才行,我之前的人生都是几乎都是在讨好别人,为了别人的意志而活,现在我不想了,我想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连赫言说:“好,我给你选择的权利,那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 “哦……啊?你刚刚说什么?!” 连赫言的话说得太过跳跃,我怎么想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连赫言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睛,眼中的柔情几乎要将我溺水,他的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传到我的耳中。 “我说,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 我一脸茫然地说:“连赫言,你再说一遍?” 连赫言有些无奈地刮了下我的鼻子,说:“你是故意的吧。” 我很认真地说:“没有,我是真的不确定现在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连赫言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傻瓜,当然是真的啊!” 事情转折地太过快速,我的思维着实跟不上,连赫言居然说让我给他一次爱我的机会? “可是,当初不是你说的让我不要爱上你的吗?”我逮着机会不满地抱怨道。 “当初嘛,现在不一样了。” “你是不是在玩我?” “不是。” “你不是心血来潮或者吃错药了?” “不是。” “你不是把我当替身?” ##第51章 坦诚相对 “不是。” “骗人!”我大声地说:“你把我的脸整成肖羽的样子,给我取名叫白诩,诩不就是言和羽在一起吗?你还利用我对你的爱和信任骗我举行婚礼,原来却不过是为了让肖羽吃醋不满回来而已!你所做的这一切,不是把我当替身是什么?” 我说着说着,满腔的心伤和委屈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像决了堤一样地往下流。 “现在我被你伤透了心,决意要离开你的时候,你却忽然跑来说要我给你一个机会,连赫言,你凭什么?” “你要离开我?!”连赫言终于不镇定了,他猛地抓住了我的双肩,抓得我有些疼。 我挣扎了一下,说:“你放开我。” “不放!”连赫言说着就一把抱住了我,越抱越紧,就像真的怕我跑了一样。 “你勒得我喘不过去了!”我一边推他一边说。 连赫言抱着我的手松了松,却没有放开我,他在我耳边说:“对不起,以前是我错了。” 我停止了挣扎,安静下来听他说。 连赫言说:“我承认,刚开始我是有点把你当成了肖羽。我和肖羽是一起长大的,我母亲离开后我很孤独,那段时间肖羽一直陪伴在我身边,那时我可能是把对母亲的情感和依恋转移到她身上去了,所以一年前她忽然离开的时候,我才会那么难以忘怀,并且为了她第一次喝醉了。” 我忽然插嘴道:“不会就是我帮了你的那次吧。” 连赫言说:“就是那次。她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封书信,说叫我忘了她,说她只是把我当成弟弟,叫我去寻找自己真正的幸福。我找了她很久,都找不到她,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不甘,对她的怀念就越深。” “你做面部修复手术的时候,当时医生问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我那时正好画了一副肖羽的画像,就随手给了医生,我没想到医生居然按照那张画像给你整了容。我当时看到你的脸的时候也惊讶到了,之后便不自觉地把你当成了她。” 听到这里,我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原来我的脸变成这样,是连赫言的无心,但最后却还是变成了有心。 “你的脸和肖羽虽然有八分像,但你们的眼神和气质却是不一样的,我还是能够分辨出来你是谁的,和你相处的时候,我也不是总把你当成肖羽。” 我酸酸地说:“也就是在上床的时候把我当成她是吧?” 说完,眼泪又落了下来,大颗大颗地落在了连赫言的背上。 连赫言感知到了,放开了我,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说:“也不是。我又没和她上过床,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听他说和肖羽没有发生关系,我心中竟有些高兴,却又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佯怒道:“这么说你是幻想过了?” 连赫言宠溺的吻我:“没有,从来没有。” 我瞪着他,心里却甜蜜到不行。 连赫言放开我,接着说:“只有有一次喝多了,我才把你当成是她,其他的我都知道是和你,虽然你的脸换了,但是和你云雨的感觉我一直记得。不过那时你意识不清楚,大概是不记得了。” ##第52章 第一个女人 我知道他说的是凌沛然把我送给他的那次,便又想起一件事,问他:“之前我同事说你不近女色,是不是真的?” “不是。” 连赫言回答得很干脆,我心里又有了小情绪。 “在遇到你之前,我心里只有肖羽而已,若是那时肖羽愿意,我应该便近了女色吧。”连赫言老老实实地解释道。 我猛然抓住了他话语里的关键,惊讶道:“你和我,不是,我,你,我不会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吧?!” 出奇的,连赫言出脸上居然泛起了一点淡淡的红晕,看得我忍不住想调戏他一番。 “是啊,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我勾起他的下巴左看右看,自言自语道:“你技术这么好,怎么看都不像啊?” 连赫言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你是想让我在这里就办了你吗?” 我心里一个哆嗦,忙收回了手,讪笑道:“你继续说。” “其实当我看到我床上有个女人的时候,我是想把你轰出去的,毕竟我不是一个饥不择食的男人,况且你当时还喝醉了,对一个醉酒的女人下手,总是不.厚道的。但当我看到你身上的合同时,以为你是故意装作醉酒的,又看到床上那个人是你,便想,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我就成全你。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被凌沛然送到我房间的。” 连赫言微微一笑,打趣道:“你知不知道你那晚有多热情,就像一条求爱的蛇一样,紧紧地缠着我,差点没把我榨干。” 我锤了他一拳,说:“我那时被下了药,这不能怪我,再说了,你怎么可能被我榨干啊,哪次到最后不是我求饶啊……”越说我的声音越小,脸上却越来越烫,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我忽然想起在医院里迷迷糊糊做的那个梦,难道那不是梦,而是意识深处我和他的第一次云雨? 连赫言搂过我的肩膀,把我拉到他的怀里,说:“那天你说要和凌沛然结婚时,我确实很生气,你说我在吃醋,我才想到了利用自己结婚的事来逼肖羽出现。我大肆地发布消息,就是希望她看到,然后赶回来。” 我问:“若是她当时不回来呢,你真的会娶我吗?” 连赫言说:“我那时想,若是她没有回来,我还是会将婚礼举行下去,毕竟和你相处还是挺愉快的,也很舒服,有一种,家的感觉。” “可你还是选择了她。”我有些失落地说。 “是吗?难道不是你抛弃的我吗?”连赫言勾起我的下巴,让我直面着他,委屈道:“当时可是你说的你不愿意啊!” 我一听这话,脾气就上来了,说:“你当时看她的样子,仿佛她就是你的全世界,哪里还有我一点点我的影子,与其被你赶走,还不如我自己先走算了。等等,为什么到最后都是怪我啊,你凶的我,成了我的错,婚礼上的事也成了我的责任,你,你强词夺理颠倒黑白!” “好了好了,不气不气,都是我的错好不好?” ##第53章 突然的电话 连赫言这么温柔甜腻,我鸡皮疙瘩都要掉了,心里却觉得十分受用,说:“哼!你先说完,我再看看要不要原谅你。” “肖羽回来我确实很高兴,但当我看到你离开的那一刻,我心里却不想你离开。一边是肖羽,一边是你,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去追你。” “难道不是因为你担心我跳海心里内疚吗?” “当然不是啊!要是这样的话我需要亲自出马吗?叫个保镖去把你绑回来就好了。我是真的因为担心你。”话到最后,连赫言的眼神里温柔地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当我追过去,没有看到你,却看到了沙滩上的鞋子时,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多害怕吗?我真的怕从此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跳到海里去找你。可能上天真的听到了我的祈祷,我真的找到了你。” “当我把你捞起来的时候,我几乎感受不到你的呼吸,你的手上和脚上都有伤,我当时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及时拦住你,如果那时你真的没了,我想我真的会疯了的!” 连赫言的眼神里有着从未有过的真挚,让我确信当时我真的死了,连赫言可能真的会疯掉的,感受着他此刻有些颤抖的身体,我在他胸前蹭了蹭,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没事儿了吗?” “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有生了意志!我把你送到医院抢救后,医生说你没有求生的意志,可能会回不来,我只不停地和你说话,希望你对我还不至于那么失望,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想起昏睡时听到的那些话,我现在确定那真的不是梦或者幻觉,而是真的是他在我耳边说的话。 我说:“我都听到了,我就是听到你的呼唤才拼命地让自己醒过来的。” 连赫言抱着我的手紧了紧,满足地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我微微一笑,没有反驳他,却还是疑惑他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口随心动,这么想着我便这么问了出来。 连赫言说:“我也不知道,谁知道你是怎么就闯进了我的心里呢?” 我说:“那肖羽怎么办?你要脚踩两只船吗?” 连赫言说:“当然不是啊!肖羽只是把我当弟弟啊,我结婚了,她回来祝福我的。” “祝福?”我才不信,她设计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要拆散我和连赫言吗,她怎么可能是真心祝福?于是我便把方才在楼下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连赫言。 连赫言听了,沉默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若是没有她从中插一脚,安排了这些事,我也不会认清自己的心,也不会知道,我对她其实只是一种执念和习惯,而你才是我真正要爱的人。” “连赫言……” “嗯?” “我爱你。” “……我也是。” 我伸出手,环抱住连赫言,这一刻,我的心是从未有过的安定。 正腻歪着,连赫言的手机响了,我要从连赫言的怀里离开,连赫言却抱着我不让我离开,说:“别管。” 我“哦”了一声,继续伏在他的怀里。 电话不死心般,又响了起来。 我说:“还是接了吧,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那好吧。”连赫言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接听了电话,也不避讳我,甚至还打开了免提。 ##第54章 大结局 电话是警察局的局长打来的,他说:“连先生,我们在凌沛然的尸体里检查出他在死之前吸食了大量的大麻,我们想问下连夫人,知不知道他毒品的来源。” 局长的话让我很震惊,我万万没想到,凌沛然居然会去吸毒! 难怪当时我觉得他哪里不对。 不过,我确实想不到他是怎么沾染上毒品,便如实说不知道。 挂了电话,连赫言安慰我说:“你以后就不要为凌沛然的死愧疚,他当时的情况,即便不是你推了他一下,他也会因为车子行驶不当出事的,那时,死的可能还是你们两个人。” 我轻轻“嗯”了一声,即便知道连赫言说的是真的,但这件事给我的阴影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淡忘的,好在,今后有连赫言陪在我身边,他会和我一起度过这段黑暗的时光。 只是我不知道,那个让我和连赫言的弄不明白的肖羽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又出来。 我有些闷闷地说:“连赫言,肖羽的事,你怎么打算?” 连赫言还没回答,门外就传来了肖羽的声音,“是啊,我也很好奇,阿言你打算怎么处理我的事呢?” 我朝病房门口看去,只见肖羽正盈盈浅笑地倚靠在门边,依旧那副疏离优雅的模样。 连赫言看到她,眼神有些冷,“肖羽,你变了。” 肖羽无所谓地挑挑眉,笑着说:“不,阿言,是你变了。” 听肖羽这么说,我和连赫言眉头都不由得皱了皱。 “从你算计我那一刻开始,我和你再没有关系了。”连赫言冷然道。 肖羽双手环胸,风情万种地展颜欢笑,说:“阿言,你的爱恨还真是分明,这么快就和我撇清关系了?” “你现在过来,到底有什么目的?”连赫言似乎不想与她多废话。 肖羽脸上依旧带着淡淡地笑,说:“没什么事,就是和你过来告别的,顺便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真爱。” “你要走?” 不仅是他,连我也有些意外,肖羽在婚礼上闹了一通,不就是为了让我和连赫言分开吗,现在我和连赫言反而关系更清楚明朗了,她真的甘心就这样走了? “是啊。”肖羽拖着长长的尾音说,“我这次回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不走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吗?”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肖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忽然我想到一种她这么急着走的可能。 “凌沛然染上毒品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肖羽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你猜猜看。” 我不敢下定论,便没有说话,我相信,以我目前对肖羽的了解,即便真的和她有关,也定然找不出证据来证明是她做的。 不等我回答,肖羽的目光便转向连赫言说:“不要用这种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不久前我们还有过肌肤之亲呢!”肖羽说完暧昧地一笑。 我瞬间一股血冲到脑子里,离开公寓那天的香艳场面又出现在眼前,刚想发作,肖羽却笑眼弯弯地看着我说:“生气了?” 连赫言断然喝道:“够了肖羽!那天你……” “不错,那天是我和阿言开玩笑呢,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一走,阿言就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但没想到,你还是出事了,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你们的关系更好了,不是吗?”肖羽淡淡解释道,脸上有一种恶作剧得逞后的笑意。 肖羽解释完后,便敛了敛脸上的笑,多了几分正色,说:“我也玩够了,该离开了,记得要幸福哦,结婚的时候就不必再叫我了。” 肖羽说完后,当真转过身,走了出去,脚步平稳,不急不缓。她的背影看去,依旧是那么的优雅淡然,美丽不可方物。 不知为何,看到她真的就这样离开了,心里却觉得有些怪怪的,似乎觉得我要重新认识她了,不过大概她也不会给我认识她的机会吧。 “连赫言?” “嗯?” “她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嗯。” “她还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了。” 我静静地靠在连赫言的怀里,没有再说话。 “白诩?” “嗯?” “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了吗?” 我更紧地抱住了连赫言,甜甜一笑,说:“你现在心里只有我,叫什么名字都没有关系,那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连赫言吻了吻我的额头,说:“其实我给你取名叫白诩,不是因为肖羽。诩,有妩媚的意思,你那个的时候眼神真的很妩媚。” 我从连赫言的怀里抬起头来,嘟着小嘴,说:“好啊!原来你喜欢我只是因为想和我睡觉!” 连赫言刮着我的鼻子,说:“我也只和你睡了呀,而且,以后我也只会和你一起睡觉,睡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