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那个人回来了 高云锦呆呆的拿着检查结果从医院里走出来，脸色苍白的像死了人一样。 化验结果：肺癌晚期。 医生说她活不过二十五岁了。 死她不怕，可是她舍不得莫子言。 莫子言，她爱了他五年，跟他结婚三年，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她拿着检查结果，心里那么难受！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在这个极度无助的时候，她想他，想听听他的声音，想抱抱他。 电话接通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莫子言已经说：“赶快回来，我准备了一份超级惊喜给你！” 超级惊喜？ 她的心口猛烈一撞，结婚三年了，他从来没有记得过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更没有给过她什么惊喜，就连一份小小的礼物都不曾有过。 她听到这个电话，把检查结果塞进包里，飞快的赶回家。 当她打开家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莫子言时，忍不住开心的一笑，问他：“准备了什么惊喜给我？” 莫子言高傲的坐在沙发上，双臂横在沙发靠背上，双腿交叠，一副帝王架势，他冲她点了点下巴，她的目光就落在茶几上—— 茶几上放着几页A4纸。 她走过去，赫然看见A4纸上打印的是《离婚协议书》，这就是他给她的惊喜？ 她内心轰鸣，脸色比拿到检查结果的时候更难看，她颤着声音问他：“为什么？” 他勾勾唇角，眼神薄凉：“因为什么难道你真不知道吗？！” 她眼中有泪，却用力憋回去，是的，他不爱她。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娶她，也无非是想要折磨她。 可即便这样，她也舍不得他们这段婚姻，舍不得他。她无所谓被他折磨，只要能让她守在他的身边，能让她每天见到他。 她对他用力的摇头，哑着嗓子说：“我不要离婚！我也不会跟你离婚的！” 她说着，抓起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一撕两半，扔在地上。 他看着她撕离婚协议书气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无情嘲笑道：“高云锦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被我天天折磨很爽吗？！” “是！很爽！”她仰头，迎上他凛冽的目光，隐没眼中的泪水。 她一米六，莫子言却有一米八多，他们同时站着对话，她要仰望。 他听到她的回话直接发出一声冷笑，而后又用万分嘲讽的口气对她说：“这婚我是离定了！离婚协议书你撕了我还可以再打印，实在不行咱们就走法律程序吧！” 她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翻滚，模糊了视线。 她说：“莫子言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我就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她说着，慌乱的在包里翻出检查结果递给他：“你看，肺癌晚期！” 他一把打掉她手里的检查结果，鄙夷道：“你这次又耍什么手段？！你这个心机女人！如果三年前不是你耍手段小西就不会出事！” 她痛苦的摇头：“不是的！那件事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啪！” 莫子言的长臂伸过茶几给了她一巴掌，盛怒道：“那就让当事人出来跟你说说这件事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吧？！” 卧室的门一开，一个娇俏可人的女孩子走出来，正是当年出事的杜小西！ 高云锦看到她的时候愣了，她三年前的时候不是已经死于大火了吗？ “云锦姐见到我让你很失望吧？”杜小西说着走过来搂住莫子言的胳膊，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的身边继续说到：“当年那场大火你一定是想要烧死我的吧？” 高云锦摇头，她没有！她只是疑问：“小西，这三年你都去哪儿了？” 杜小西冷笑：“云锦姐这话你怎么还问我？我不是一直被你关在一个地方吗？还好老天有眼，终于让人发现，帮我逃了出来！” “你撒谎！”高云锦下意识低吼了一声，因为她没有干过的事被人冤枉，受不了。 莫子言扬手就又给了她一个耳光，“让你对小西吼！” 高云锦的脸被打肿了，疼的发麻。可最疼的还是她现在的心。 她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他们如此登对儿的站在一处，刺的她眼睛痛。 可是，她就快要死了，在最后有限的时间里，她还是渴望莫子言能守在她的身边。所以，她祈求道：“子言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她的祈求让莫子言误认为她是承认了她的一切罪行。他对她更加的厌恶和鄙弃。 “一周后我们法庭上见吧！”说完莫子言拉着杜小西就要离开。 高云锦拦在他们的面前祈求：“子言我求你，就当可怜我好吗？我真的没有多少时间好活了！” 莫子言嗤鼻一笑，冰冷道：“老天还真是有眼，像你这样的女人早就该死了！” 说完，他结实的长臂一挥，把她推到了一边，拉着杜小西从她的身边走过去。 她转身又追，在背后抓住莫子言的衣服，哀求道：“子言你当真对我就这么无情？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好歹也跟你一起同床共枕三年了！子言……” 莫子言被她拉扯的停住脚步，扭过头恶狠狠瞪着她，并未给她再多说的机会，挥手一个耳光，把她打的摔在地上。 这耳光极狠，她的耳朵都被打的嗡嗡响，像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流出来。她抬手去摸，手指上粘上粘稠的东西，她拿到眼前来看，是血。 他一巴掌打的她耳膜出血。 她看着他，那么绝望。 他拉着她的小西往门外走去，再没给她半个眼神。 她的心碎了，看着他们成双成对离去，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找纸巾堵住流血的耳朵，想去医院处理一下，手机却恰在这时响了。 她从兜里拿出来一看，是爷爷打来的电话，忙接听，忍住自己的悲伤，平静道：“爷爷。” 电话里，高老爷子情急道：“锦儿快去求莫子言！让他停手！我们高氏企业快要被他弄破产了！” ##第2章 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 高云锦接到爷爷的电话后拔腿就追出去。 她追到楼下，恰好看到莫子言的车离去，她拔腿狂追，边追边喊：“子言！子言等等！” 车里，莫子言透过后视镜看到高云锦追车的身影，但是他并未把车停下，而是把车开的更快，很快就把这个女人甩在后面看不见的路上。 他身边坐着的杜小西对他娇俏一笑，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高云锦被甩下，再也看不见莫子言的车影，她无奈之下从包里拿出手机来给他打电话。 可是电话响了两声被挂断，她再打，再被挂断。 最后确定他不会接她的电话后，她上了一辆出租车，她猜这个时候莫子言应该是去公司吧。 她一路追到公司，可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莫子言，她只好出了公司，正在考虑要去哪里继续找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收到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是一个地址，后面跟了一个名字：杜小西！ 看到这条短信，高云锦大概猜到杜小西是要出什么幺蛾子了。但是她已经顾不得许多。高氏是高家三辈人的心血，不能毁于一旦！ 她来到杜小西给她发的这个地址，站在门外摁响了门铃。 门内很快传来了脚步声，伴着一声清脆的女声：“谁呀？”房门被打开。 出现在高云锦眼前的是杜小西，她看到高云锦娇俏一笑，凑近她低声说到：“云锦姐你来的还真快啊！高氏要破产了吧？这才刚刚是一个开始！” 房子里传来莫子言的声音：“小西，是我送你的花到了吗？” 杜小西扬声回答：“不是，是云锦姐来了！”说完，她又凑近高云锦道：“九十九朵玫瑰，子言哥送我的。”说完她得意的看着高云锦。 高云锦的脊背僵直，说她没有被杜小西刺激到那都是假的。可是现在不是她计较这些的时候。 她推开杜小西，大步走进去，急步来到莫子言的面前，用哀求的语气说：“子言，爷爷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你冲着我来，请不要对高氏下手。” 莫子言帝王般坐在沙发上，眉梢一挑，问她：“你这是来求我了？” 高云锦点头。 莫子言冷笑一声，说：“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 “……”高云锦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要她怎么做才算满意。 莫子言冷哼一声，薄凉道：“求人要跪下！” 高云锦的心一抖，握紧了拳头，却还是低声下气道：“我跪了你就会答应放过高氏吗？” 莫子言不置可否，把脸转向一边，这个女人这副表情，他真是看都懒得看，太让人厌恶。 高云锦没有选择，她缓缓跪了下来，什么尊严，什么面子，都丢一边去吧！ “子言我求你，放过高氏。”她哀求道。 莫子言用眼角余光瞟到她跪下了，鼻孔里发出一声嘲笑，冰冷道：“要我放过高氏也不是不可以。把婚麻利给我离了！” 高云锦一股悲愤涌上心头，她就快要死了，她跟他夫妻三年，她只不过是想在她最后的日子让他在她的身边，可是他竟然这般无情！ 可是，她还是舍不得，舍不得跟他离婚。最后的日子，她真的很想让他陪她。 “子言，几个月真的都等不了吗？我都癌症晚期了，医生说我活不过今年。我死后你再跟小西结婚不可以吗？” 她死缠烂打的模样让莫子言生厌，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说：“你还想占着莫太太这个位置到死吗？好死了之后让我在你的墓碑上刻上莫子言之妻？！我呸！休想！” 高云锦被莫子言伤的体无完肤，她尽量忍住眼中的泪，说：“好吧，你既然非要离婚，我愿意！但是，我答应跟你离婚了，请你马上停手，放过高氏！” 莫子言无情一笑：“那要看我心情！” 这时杜小西端着一杯咖啡过来，经过高云锦的身边，故意不小心一撞：“哎呀！” 咖啡洒了一地，也洒在杜小西的鞋面上。 杜小西尖声道：“云锦姐你怎么撞我呀？你看咖啡把我的鞋子都弄脏了！你帮我弄干净吧！” 莫子言的眸子暗了，却对高云锦说：“你帮她把鞋弄干净！”说完，帝王般藐视的看着高云锦。 高云锦看着莫子言，他分明有眼睛，分明看到是杜小西撞了她，也分明知道是杜小西故意刁难她，却还要故意纵容！ 她在他的心里就这么低微，而杜小西在他的心里就那么宝贝。 她伤心难过，却无力反抗，谁让她现在是来求人家的？ 她低声下气道：“我帮她把鞋弄干净，你就放过高氏？” 莫子言瞟了杜小西一眼，见她雀跃要整人的模样，点头，对高云锦说：“是的，只要你让小西今天满意，我就收手，不再对付高氏！” 高云锦点头，伸手从面前的桌子上拿了纸巾要给杜小西擦鞋，却被杜小西躲开。 她跪着，杜小西站着，她只能仰头看她，用眼神疑问为什么。 杜小西居高临下看着她说：“我让你给我舔干净！” 高云锦的怒火噌一下烧到了顶梁门，她是人，不是狗，这样被他们欺负已经把自尊打压的粉碎。 他们还要得寸进尺！真当她是泥捏的吗？！ “杜小西你不要太过分！”她警告道。 杜小西马上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向莫子言告状：“子言哥你看她，有半点诚意吗？” 莫子言对高云锦凉凉的道：“高云锦你高氏不想保护啦？” 高云锦的心头在泣血，她看着莫子言，慢慢忍下所有难过，说：“你们这样太欺负人了！” “我就是欺负你了怎么啦？！”说话的是杜小西，她扬手就是一个耳光给了高云锦。 高云锦被打的脸歪向一边，嘴角渗出血丝，她转回头看着杜小西，忽然眼中露出凶光…… ##第3章 折磨 这眼神令杜小西吓了一跳，然而下一秒，她看到高云锦俯身，真的去舔她的鞋。 她的心里叫一个得意呀，真是爽极。 高云锦一点点的把杜小西的鞋面舔干净，眼泪滚出眼眶，再也忍不住。为了高氏，她把所有的自尊都放弃了。 莫子言看着她给杜小西舔鞋，是鄙夷，是厌恶。再看不下去，他烦躁的说了一声：“好吧，算了，你离开吧！” 高云锦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莫子言，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她站着不肯走，用眼神逼他。 莫子言知道她是要什么，最后烦躁的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公司，取消了对高氏的打压。 高云锦满意，点头，转身离开。 有谁知道她此刻心在流血，有谁知道，她极力隐忍还是泪流满面…… 外面下起雨来，高云锦走进雨里。 这样也好，没人知道她在流泪。 她一步步在雨里走着，不知是因为悲伤过度，还是因为今天受的打击太大，她眼前一黑，向前栽去。 再醒来时，她躺在病床上，手背上输着液。 温柔的男声在她身边响起：“小锦你终于醒了！真担心死我了。” 她转头，看到贺子航坐在她的身边，一双眼睛满目担忧的看着她。 她牵动嘴角，对他笑一笑：“我没事。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吗？” 贺子航点点头，解释说：“我在A区刚买了套房子，昨天刚装修完，我去验收，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你晕倒在路上。” 还真是巧啊。高云锦笑了笑说：“谢谢。” 贺子航说：“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啦？你的脸怎么肿了？还有你的耳朵，医生说耳膜出血。到底怎么回事？” 高云锦转过头去，不想再回忆那些悲伤的画面，她轻描淡写道：“没什么，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得。” 摔得？ 摔得能摔成这样？贺子航压根不相信。 “小锦，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助你！” “好。”高云锦轻声答应。 贺子航是她大学的同学，当年一直追她，直到她跟莫子言结婚，他才停下脚步。 病房的门被医生推开，他拿着几张化验单对贺子航说：“贺先生麻烦你出来一下。” “好。”贺子航起身走出病房。 医生将手里的几张化验单给他，贺子航看了一遍，看不懂，问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回答：“这位病人患了肺癌，检查出来已经是晚期。” 犹如晴天霹雳，贺子航愣愣的看着医生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牵强道：“医生不会是检查结果出问题了吧？或者你拿错了化验单子？” 医生摇摇头，说：“贺先生，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但这事没有错。我建议，病人马上住院，进行化疗。” 贺子航的脸色惨白如纸，半天才回答医生说：“好，您尽快给安排。” 说完，他就进了病房。 高云锦的手机恰在这时响了，她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好像没有要接的意思。 贺子航走过去，从床头桌上拿起了她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老公。他联想到高云锦脸上的伤，替她接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莫子言的声音就传来：“高云锦，三十分钟后民政局门口见，我等你办离婚手续！” 说完就挂断了，丝毫没有给这边反应的机会。 贺子航的手快要把手机捏碎了！他转身就大步出了病房。 贺子航来到民政局门口的时候，莫子言已经在等了。他冲过去，挥手就是给莫子言一拳头。 莫子言不防备，被打个正着，半边脸立时疼的麻木，他转头看到打他的人是贺子航，剑眉立起！ 贺子航又一拳向他打来，他抬手抓住他的拳头，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厮杀，火星四射。 贺子航怒道：“云锦肺癌晚期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混蛋居然要在这个时候跟她离婚！” 莫子言冷声：“像她这样的女人早就该死！” “你说什么？！”贺子航说话间气不过，另一只拳头打向莫子言。 两个男人厮打在一处，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 引来无数人围观。 一个高挑的女人从出租车上下来，急步向这边而来，阳光下，她的面色苍白如纸，一边脸颊还肿着。 女人正是高云锦，她见贺子航接了她的电话，气冲冲而去，料定会出事，急忙追来。 高云锦分开了人群，看着在地上厮打的两个男人大吼一声：“都住手！” 地上躺着互殴的两个男人都住了手，他们都是这座城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时衣冠楚楚，举止优雅，现在却滚在一起打架，形象半分也没了。 贺子航见高云锦来，从地上爬起来，关切的问：“小锦你怎么来啦？液输完了吗？” 莫子言则是从地上站起，扑过来就抓住了高云锦的衣领，怒声：“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你让这个贺子航来给你出气的是不是？！” 说话间一耳光已经挥向高云锦。 高云锦被他抓着衣领根本没法躲闪，一耳光挨的老老实实，嘴里立时泛起血腥味，她感觉有一颗牙好像掉了。 她张口，还真的吐出一颗牙来。被打的半边脸疼到麻木。 看到这一幕，贺子航忍无可忍，大步过来，一把扯开了抓着高云锦的莫子言，挥拳就是一下子招呼到他的下巴上。 被打了的莫子言岂肯罢休，又跟贺子航打在一处。 高云锦上来拉架，被打急眼的莫子言推向一边。高云锦身子一软摔在旁边的地上，手掌撑住地面的时候被一粒石子划伤。 她忍着疼对打红眼的两个男人嘶吼：“都给我住手！再不住手我报警了啊！” 贺子航听到她的吼声，用力推了莫子言一把，两个人才分开。他见高云锦摔倒，急步走过去扶她。 莫子言嘲讽道：“够男女！” “你说什么？！”贺子航又要动怒，高云锦拉住他，对莫子言说：“你不是要离婚吗？我们这就进去办手续吧！” 贺子航看着她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张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他替小锦不平啊！ 高云锦和莫子言办完离婚手续拿着离婚证出来的时候，天空被乌云遮住，她抬头望着这乌云，苍凉的笑了一下。 从今后，她和莫子言将是桥归桥，路归路，一别两宽。 想到这里她难过的肝胆剧裂，她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肺部要裂开了，她弯腰，一大口血喷出来…… ##第4章 死了就不会这么痛了 看的高云锦吐血，贺子航是心中一紧，立马扶住她关切的问：“你怎么样？能撑住吗？！” 而莫子言却是面无表情的离开，上了他的车。 高云锦被贺子航扶着直起腰，看的莫子言的车从她的面前开过，凄凉的笑了笑。 原来，爱情这回事真的不是你一个人努力付出就可以两全其美的。 一个男人，他若要爱你，你无理是撒娇，你聒噪是可爱，你一天十八个电话，是你对他情深义重。 而若要一个男人不爱你，你无理是撒泼，你聒噪是烦人，你一个十八个电话，是你对他的夺命连环Call！ 高云锦笑着，心却那么痛。从此以后，她要跟莫子言真的桥归桥路归路了，他会陪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把他的爱和呵护都给她。 她想着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隐没了眼中的泪雾，她转头对贺子航说：“我们也走吧。麻烦你还要送我回医院。” 贺子航点头，一脸担心，又问了一遍：“你真的可以吧？能撑住？” 高云锦笑笑，说：“没事的。我暂时还死不了。医生说我还可以活至少三个月。” 她说的那么平静，就好像说着别人的事，说的是今天天气怎样。 贺子航看着这样的她心很痛。 他扶着她走到他的车前，拉开车门，扶着她坐进去。他转身绕到驾驶位，开门上车，发动了引擎。 开车的时候，他对她说：“小锦，积极治疗吧，癌症在这个时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高云锦看着车窗外微笑，说：“你听说过换肝换肾的，你有听说过肺可以换的吗？！” 贺子航的手在方向盘上无助的握紧，他像个孩子似的倔强的说：“我不管！我反正要治好你！国内治不了咱们就到国外去，总之，我会有办法治好你的！” 高云锦微笑，默默的想，不要再为我枉费心机了，死了更好，死了就不会这么痛了。 可是这些话她绝不会说给贺子航听，因为她不想他因为她的这些话难过。 黑色的轿车飞驰在宽阔的马路上，车内开车的人像是遭遇了什么巨大打击，几次把车开的偏离车道，险些和旁边的车辆相撞。 开车的是莫子言。莫名的他脑海里总是闪现高云锦一口血喷出来的画面，让他无法静心。 他烦躁的把车开到最快，一脚油门下去，车速飙到最高。 前面一辆大货车急转弯而来，莫子言要刹车已经来不及。他的车和大货车就那么直直装上去。 白色的安全气囊弹出来的时候，他的意识涣散，高云锦的脸在他眼前一晃而过，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高云锦在病房刚刚躺下，医生又给她换了新的药输液，她的右眼皮忽然跳起来，也非常心慌。 她从病床上坐起来，守在她病床边的贺子航扶住她问：“怎么啦？” 她看着贺子航慌张的说：“我担心莫子言出事了。” “什么？”贺子航实在无法理解，她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还牵挂莫子言！ 高云锦说：“把手机给我！” 贺子航见她着急的模样，只能从床头桌上拿了手机递给她。 高云锦开始拨莫子言的号码，她的手指在抖，电话一再响起，无人接听。她有些急了，转而又打他秘书的电话，问秘书他有没有去公司。 秘书的回答是，莫总没有回公司。 高云锦迫不得已又打杜小西的电话。 电话响两声后被接起，彼端传来杜小西的嘲笑声：“呦，云锦姐呀，你是不是在民政局门口等子言哥离婚等太久了，不耐烦了？” 高云锦下一秒就切断了电话，因为杜小西的话已经告诉她，莫子言根本没回她那儿去。而她也懒得跟这个女人再浪费口舌！ 高云锦的右眼皮跳的更厉害，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而她的第七感又一向强烈。 没办法，她只得再给莫子言打电话，只有让她确定他没事她才能安心。 高云锦这次拨通莫子言的电话响了几声就被人接起了，可是接电话的并不是莫子言，二十一个陌生的声音。 “喂，你好，请问你是伤者的家属吗？！”陌生声音说。 高云锦被这句话问的头脑顿时一懵，结巴道：“我……是，我是！” 对方得到肯定后说：“请你来一趟海滨路与西丽路的交叉口，你的家人出车祸了……” 后面的话高云锦再没有听清，她只感觉天旋地转，仿佛心脏被人用力捏住了，然后她就掀被子下床，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 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贺子航紧张的问：“出什么事了？你去哪儿？” 高云锦失魂落魄的回答：“莫子言出车祸了，我要赶过去看他！” 说着，贺子航拉也拦不住，她已经从病床上下来，向病房门口走去。贺子航只得大声提醒：“你忘啦？！你跟他离婚了！你现在什么也不是！你又何必去看他？！” 言下之意，他的死活根本与你无关！ 高云锦转过头看着贺子航说：“可是他是我爱的人！”即便我跟他离婚了，他也还在我的心里，我也不能不管他！ 她这句话重伤了贺子航。他曾经追了她五年，可她丝毫没有对他动心，她的心中一心一意装的都只是那个莫子言！ 他无数次问自己，那个莫子言究竟有什么好，他有哪一点比不上莫子言？ 他没有答案。可现在事实让他知道，他并没有比莫子言差，甚至莫子言很渣，是高云锦爱错了人！ 可爱这个东西就是很复杂，和奇怪，一旦爱了，心就不受你控制！ 他爱高云锦，犹如高云锦爱莫子言，明知道对方不会爱上自己，可还是无法退出！ 贺子航抓起了椅背上的外套说：“我陪你去！” ##第5章 用我的命换他的命 贺子航和高云锦赶到莫子言出车祸的地方时，莫子言已经被送上救护车拉去了医院。 现场一片残骸，莫子言的车被撞的车头严重受损，保险杠和引擎盖都飞出去了，而在驾驶位外面的地面上还有一片血迹。 看的这片血迹时，高云锦的身体立时软了，幸好有贺子航在旁边扶住她。 警官走过来向他们介绍了车祸概况：“大货车急转弯，轿车开得太快，刹车不及，两辆车才撞上的！” 高云锦只担心：“警官车里的人怎么样了？！”她指指轿车。 警官说：“看样子伤的挺重的，伤者脑部出血，腿也有一条被变形的车门挤压，有伤口，流血不止！” 高云锦的脸色立时变得很苍白，比她当初听到自己患了肺癌，还是晚期的时候更苍白。 她极力找回自己的声音问警官：“请问，他被送到哪家医院去了？” 警官说出医院，高云锦没命一样向着那家医院的方向奔去。警官喊她把这起交通事故处理完她都没听到。 贺子航见高云锦走了也想去追她，被警官拉住说：“她走了你可不能走，你要负责帮这起车祸后面的相关事宜处理完。” 贺子航被扣下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高云锦越跑越远。 高云锦飞奔向莫子言被送入的医院，幸好这家医院还不远，只过两个红灯路口就到了。可是她赶到护士台也受不住，手捂住嘴巴，一口血就吐出来！ 嗓子里腥甜，她顾不得自己，把手心里的血藏起来，又用另一只手擦擦嘴巴，生怕嘴上有血吓到护士，问到：“护士小姐，请问今天刚刚发生车祸被送进来的先生……” 护士听她问话，忙得头也不抬，指指电梯方向说：“二楼，急诊室！” “好，谢谢。”高云锦道谢后又急步奔电梯去，所幸电梯在一楼。她乘电梯上了楼。 她刚到急诊室门口就看见有人被从里面推出来，而被推出来的人她看到正是莫子言！ 他输着扬起，打着点滴，整个脸都肿着，双目紧闭，好像就快要死了！ 高云锦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这一刻她心疼的像是被人用刀在割，一边默默在心里对莫子言说：你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挺过来。一边对医生说：“我是病人家属，请问他怎么样了？” 几位医生忙着把莫子言往手术送，边推着担架床走边回答高云锦的问题，说：“他状况很不好，失血过多，脑袋里有血块……” 高云锦跟着医生把莫子言送进了手术室，房门关闭，她被关在门外，莫子言和几位医生都进了手术室。 她看着手术室冰冷的房门，想着医生刚才的话，身子无声的倚着门滑坐在地上。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祈求老天，一定要保佑他，一定要让他活过来，好起来！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高云锦在手术室门口冰冷的地板上等了两个小时之久，贺子航处理完车祸事故赶过来了。 他一见高云锦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就立刻奔过去，从地上拉起她说：“怎么能坐在这里呢？”他拉她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贺子航抬眼看一眼手术室门上‘手术中’的字，问她：“莫子言怎么样了？” 她茫然的抬头看着他，说：“医生说情况很不好，脑袋里有血块……”她还想再说什么，可嘴巴蠕动两下没能说出更残忍的字眼。 医生其实后面还说了，他的腿有可能被截肢！ 贺子航看着她的模样拍拍她的肩膀说：“你不要太担心了！” 手术室的门这时被打开了，一位医生走出来，手里拿着病危通知单，叫病人家属。高云锦忙从椅子上起身快步过去。 “医生，他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病人被查出有肾病，因为这次手术又进一步加重了病情，所以病人现在急需要换肾！” 什么？高云锦被打击的身体飘摇一下。 贺子航在一旁扶住她，对医生说：“那就赶快安排换肾啊！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是的，莫子言并不缺钱！ 医生看了贺子航一眼说：“可我们医院现在并没有现成的肾源！” 贺子航的眼神的一跳，这倒是个棘手的问题。 高云锦拉住了医生的白大褂说：“换我的！” 贺子航像是没明白一样的，接下来他又听到高云锦说：“医生可以换我的！” 下一秒贺子航的反应是：“你疯啦！你不要命啦！你自己的身体本来就很差了，怎么还能换一个肾给他？！” 高云锦看了贺子航一眼，坚决的对医生说：“就换我的吧！安排手术吧！” 医生看着她不敢做决定的问：“你真的可以，还要跟你这位朋友再商量商量吗？” 高云锦摇头：“请尽快安排手术！” “好。”医生点头，把手里的病危通知书给她，说：“这个要先签一下，病人的情况现在实在危险，即便安排马上换肾，我们也不能保证他一定会救活！” 高云锦激动的一下抓紧了医生的白大褂说：“一定要救活他！听到没有，一定要救活他！” “我们尽力！”医生经历这样的场面太多了，只能用这样保守的方式回答她。 高云锦松开了医生，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医生去安排手术了。 高云锦对此刻还不敢置信的贺子航说：“反正我也活不久了，倒不如把我这有用的器官留给有用的人！” “你疯了吗？！”贺子航激愤的说：“关键是莫子言他配吗？！他值得你为他这样付出吗？！你癌症晚期他是怎么对你的？他无情无义的跟你离婚！你这样付出真的值得吗？！” ##第6章 这样付出值得吗 高云锦看着贺子航笑笑，笑容极平静，她说：“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当你用心爱一个人你会知道，付出不图回报，恨不得把你能给他的都给他。何况我只是给他一颗小小的肾！” “高云锦！”贺子航此刻也只能难受的喊她的名字，他懂她那份深爱。 他明白，如果是她躺在手术室里，现在急需要一颗肾去救命，他也会冲上去为她捐肾的！ 被医生安排的护士很快来带高云锦去做紧急检查，然后带她进了手术室！ 贺子航坐在手术室门外的椅子上，一遍遍在心里问自己：爱情究竟是什么？ 长达四个小时的手术时间之后，高云锦和莫子言被一前一后推出了手术室。 贺子航急步走过去，站到了高云锦的担架病床边，一边跟着病床走一边问医生：“她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她在进行手术前被查出患有肺癌晚期，我们当时提醒过她，强行进行赠肾手术可能会对她身体造成伤害，而令她的病情飞速恶化。可她执意求我们给他们两人手术。她说，她反正活不久了，倒不如用她的肾救活她的爱人。” 贺子航的心在听到医生的这番话后在颤抖，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问医生：“那她这次手术后的情况会怎么样？” 医生说：“保守的看法，可能活不过两个月，因为她的肺癌本来已经很严重了！” 贺子航被打击的面色发白，双手颤抖，对医生说：“医生一定要救她！她是一个好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女人！” 医生说：“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的！” 高云锦被送入CPU病房，贺子航被拦在门外，他看到随后被推进CPU病房的莫子言，眼神淬毒！ 两天之后。 在CPU病房的莫子言醒了，他转头看到躺在自己隔壁床位上的高云锦，心下嘀咕，她怎么会也在这里？ 而且看她这样子，输着氧气，用着呼吸机，苍白憔悴的模样，好像情况和他一样遭。 高云锦这时也醒过来了。她眼珠在眼皮下转动，刚有了意识想知道的就是莫子言怎么样了！ 她睁开眼睛，转头看到莫子言正躺在自己身边，而且已经醒了，一双眼睛因虚弱而无神，但却看着自己，她安心了。 莫子言见高云锦醒来，唇角不自觉的勾起，攒了力气问她：“你怎么也来这儿了？” 高云锦对他笑笑，却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话。 莫子言想起当初得知高云锦得肺癌的消息，还是晚期，不由道：“是报应吧？” 高云锦的心下一片苦涩，闭上眼睛不再看他。她一直知道莫子言误会她，恨她。 可是她向他解释了无数遍，那些话她都感觉解释的累了，他还是不相信她。 三年前，高家着火了，火势很大，高家收养的杜小西在大火中莫名失踪。 可不知道为什么，莫子言就认定了是高云锦故意放火，还认定了是她用这场大火烧死了杜小西。 她从来不知道莫子言是喜欢杜小西的，直到这场大火发生，他没命的折磨她，甚至为此不惜娶她为妻。 他一直都知道她爱他，也一直都知道莫家会和高家联姻，可是他从来没有打算过爱她。 他们结了婚，她才知道莫子言这些可怕的情感纠结，可是她并不气馁眼前的生活，她嫁给了莫子言，就是他的妻子，她一直想要的她能得到，她感觉幸福。 虽然结婚三年，他一直用杜小西的事跟她吵架，误解她，折磨他，但是都没关系，只要他能让她在他的身边。 有位言情女作家曾说过，爱一个人会卑微到泥土里再开出花来。 她就是这样！ 可现在杜小西又回来了，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来报复她的。 她当年什么也没有做，杜小西不该这么恨她！ 有些误会，她想要在临死前解开！ 三天后，高云锦和莫子言都被送入了普通病房。 杜小西也得到了莫子言车祸的消息，现在跟着莫子言的担架床到病房里看他。 而贺子航跟着高云锦的担架床到了她的病房。 医生在给高云锦做过检查之后，又开了新的药方让护士给她换液，就带着护士一起离开了。 贺子航看着病床上虚弱憔悴的高云锦握住她的手说：“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还很痛？要不要我叫医生帮你加止疼药？” “不用。”高云锦积攒了力气对他微笑，“我很好，不疼，真的一点也不疼。”她不想贺子航为她担心。 贺子航拉着她的手点点头，说：“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 “好！” 护士再次进来给她输液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进来，正是杜小西！ 高云锦看到她的时候目光一凛，她来干什么？直觉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感觉！ ##第7章 换种方式伤害 杜小西一进高云锦的病房就堆起一脸的笑，叫了声云锦姐就走到她的病床边。 她对坐在床边的贺子航微微点头就对病床上的高云锦关切道：“云锦姐你还好吧？我已经知道是你捐肾给了莫子言，否则莫子言这次就没命了。你真是爱的伟大啊！” 杜小西竖大拇指给高云锦点缀，可高云锦知道她是来刺她的。 杜小西弯腰，凑近高云锦说：“子言现在很好，我要谢谢你这样为我未来老公的付出。”她说的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 高云锦被刺的面色苍白，可接下来她的面色更苍白，因为杜小西狠狠的故意的用手在她伤口上捏了一把，面上却是关切的问：“云锦姐伤口在这里吧？一定要好好调养。” 高云锦瞬间疼的说不出一句话来，额头上冷汗直冒，她瞪大眼睛看着杜小西，就如看着一个女魔头。 杜小西起身，微笑着对她说：“云锦姐我先走了，明天我会再来看你的。” 说完，她对贺子航微笑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高云锦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惊恐慌乱，她在害怕，害怕她明天继续来折磨她。 贺子航发现了高云锦的不对，起身握着她的手探她额头上的温度，关切的问：“怎么啦云锦？怎么突然出这么多汗？” “……”高云锦却疼得仍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天才回答贺子航：“没事，突然伤口很疼。” 贺子航忙掀开她的被子看她身上的伤口，发现血渗透了病号服，忙摁铃叫医生。 在忙着给高云锦输液的护士也看到她的伤口，惊到了，忙跑出去喊医生。 当高云锦再次被折腾着处理了一遍伤口之后，她苍白憔悴的就如同一个破布娃娃，好像一碰就会碎。 贺子航守在她的身边心疼的什么似的，抓着她的手一遍遍说：“你一定要挺过来！……” 高云锦已经失去意识，陷入深度昏迷。 在昏迷中，她看到绿色的草原，牛羊成群，天高海阔，她坐在草原上，有人在她身边弹吉他。 吉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弹着她的心弦。她知道这个人是谁，可就是看不清他的容颜。 她在昏迷中一遍遍低喃他的名字：子言……子言…… 贺子航看着她这样，心被针扎一样痛。 第二天，第三天，杜小西再没有来，高云锦松了一口气。 可是半月后，她来了，身后还带着莫子言。 莫子言身形憔悴，穿着病号服，走路的时候还在打晃，看得出来是强撑着来她的病房。 高云锦不知道他们这突然来是要干什么，目光戒备的看着他们俩。 而偏巧这时候贺子航不在她的病房，她怕是等下想向人求救都不行。 杜小西提着保温桶来到了高云锦的病床边，莫子言跟在她的身后也站在了她的病床边。 杜小西边把手里的保温桶放在病床桌上边说：“云锦姐，我让子言哥来给你道谢了，他这身上现在有你的一颗肾，要不是你这颗肾，没准他现在早就……” 杜小西后面的话没说，直接转身对莫子言说：“子言哥快谢谢人家啊！” 莫子言看着病床上的高云锦，闷闷的说了声：“谢谢。” 高云锦的脸色一白。 杜小西拿出一张支票说：“云锦姐，我到市面上打听了，一颗肾的价格大概就是五十到六十万，我这让子言哥把支票都给你开好了，是按照最高价开的，您看看还满意吗？” 杜小西说着把支票拿到高云锦的眼前让她看，高云锦被这张支票刺痛了眼睛，她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抬手一把夺过了杜小西手中的支票，想撕毁，可想想又忍住了。 她的目光越过杜小西看着莫子言，她的眼神那么苍凉绝望，这个男人他分明知道她用自己的肾救他是因为深爱，不是为钱。他却用这样的方式来伤害她！ “莫子言我问你，这是她的主意还是你的？！”高云锦问。 莫子言慌乱的躲开视线，他从来没有见过高云锦这样绝望的眼光，她以前即便是再怎么被他折磨，也还是眼睛里有星光。 可今天，这一点点星光也不见了。 杜小西替莫子言回答了这个问题，她说：“云锦姐这有什么分别吗？我的意思也就是他的意思！” “你给我起开！”高云锦用力的一挥，铆足了全身力气，将杜小西挥到一边，直直盯着莫子言说：“我要你回答！究竟是她的意思还是你的？！” ##第8章 好，活下去 莫子言眉心一跳，突然有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觉。可他却被杜小西拉住了，下一秒杜小西躲进他的怀里哭诉：“子言哥你看她啊！我好心好意拉你来跟她道谢，她就这么对我！” 莫子言搂住了杜小西的腰，把她揽在怀里，一时被她的柔弱搅乱了心湖，他看着高云锦无情的说：“这都是我的意思怎么啦？！我就是想以后不欠你什么，跟你两清！” 一股悲伤在高云锦的胸腔里流窜，嗓子里感觉到了腥甜，她极力压住。 杜小西见莫子言站到了自己的这边，帮她成功打击到了高云锦，心中得意。她依偎在莫子言宽大的胸膛里，甜蜜的对高云锦说：“云锦姐我差点都忘了告诉你了，我和子言马上就要去民政局领结婚证了。到时候摆喜酒，一定发请柬给你。” 高云锦被他们刺激的一股剧痛在身体里乱窜，疼到像在受凌迟之刑。 杜小西看着高云锦被成功打击的说不出话来，就快要死了一样，开心的搂过莫子言的胳膊说：“子言哥怎咱们走吧，别再打扰云锦姐了，你也需要去休息。” 说完，两个人就在高云锦的面前甜蜜离开。 高云锦喉咙处的那股腥甜味道再也压制不住，张口，一口血喷了出来，落在被单上，染红了一片。 杜小西这时回头，恰好看到她吐血的这一幕，眼睛中闪现淬毒的光，心中暗道，你怎么不赶快去死？！ “云锦姐，保温桶里的鱼汤你别忘了喝。”说完，她挽着莫子言走出门去。 病房的门关闭，高云锦颓然瘫在病床上，眼前的颜色逐渐涣散，她再一次陷入了深昏迷。 贺子航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高云锦又昏了过去，被单上有血迹，他手里拿着的一叠资料应声落地。 这些资料都是他为高云锦整理的，都是一些国外权威的医院，他想要救活高云锦。 “小锦你怎么样！”贺子航慌乱的叫着高云锦，摁铃叫了医生。 听到铃声，医生带着护士很快赶来了，医生翻开高云锦的眼皮看看，说：“送抢救室！” 贺子航的身体飘摇一下，看着高云锦被从她的面前带走。窗外阳光洒进来，照在病床边的一张支票上。 贺子航弯腰捡起了支票，这张支票是莫子言公司的，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想到一定是莫子言那混蛋拿着支票又来刺激小锦了，小锦才会吐血昏迷！ 她就算是一个路人甲，得了这么重的并莫子言也不该这样啊？！ 贺子航气呼呼的找到了莫子言的病房，一脚踢开他病房的门，正看到杜小西给他喂粥喝，怒火又烧高了几分。 “莫子言你这个人渣！”贺子航大喊一声来到莫子言的面前，扬手将支票摔在他的脸上：“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有没有一点人性？！” 贺子航愤怒的质问：“你就那么盼望小锦死吗？！可怜她不顾惜自己的生死还给你捐了一颗肾！你真是一个人渣人渣！你不配小锦这样爱你！” 莫子言被骂的狗血淋头，抬眼瞪着贺子航，说：“她那种女人配爱我吗？她心如蛇蝎，对自己的妹妹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她宁愿为我付出生命那是她在为自己赎罪。支票我给她了，我们之间肾的事儿就两清了。” “砰！” 贺子航气的忍无可忍一拳头狠狠砸在了莫子言的下巴上，这该死的混蛋就是这么去刺激小锦的吧？害得她才伤心欲绝又吐血昏迷！ 莫子言被贺子航打了一拳，整个下巴都麻了，一张脸瞬间变形，足有三秒才感觉到疼。 杜小西见贺子航对莫子言动手，惊叫了一声起身拉扯贺子航：“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你给我出去……” 贺子航狠狠一甩被杜小西拉扯住的手，就将她甩到了一边，杜小西身体不稳踉跄两步摔在了地上。 她可怜巴巴的抬起脸看着莫子言，一双大眼睛里盈满泪水。 莫子言见杜小西被推到，立时冲冠一怒为红颜：“贺子航你干什么？有种你都冲着我来，别对一个女人动手！” 贺子航看着莫子言的反应，又看看摔在地上的杜小西，他终于是明白些什么了。 他点着头倒退两步，指指莫子言又指指杜小西，“很好！你们很好！莫子言，在你的心里，这个女人就是高贵的钻石，高云锦就是不值钱的沙是不是？！” 他说完转身离开，边走边说：“莫子言你会后悔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比高云锦更爱你！因为她肯用生命去爱你！” 贺子航说着大步出了莫子言的病房。 三天后。 高云锦躺在病床上虚弱的醒来，她看着身边这个守着她的贺子航，他下巴上冒出了青青胡茬，双眼通红，眼圈发黑，疲惫不堪。 他一定是守着她照顾她才被累成这样。高云锦的心里无限歉意和感激：“子航。” 她喊了他一声，声音很轻，但他瞬间听到了，立马握住她的手说：“你醒啦？太好了！”他起身摁铃叫医生。 她反握住他的手，说：“辛苦你了。” 他摇摇头，用另一只手探探她的额头试体温，“不烧。”他微笑。 医生这时候带着护士走进来，高云锦被包围。 一番检查后，医生对贺子航说：“病人病情基本稳定，但今后最后要让她开心，不要让她受刺激，因为每次受刺激都可能引发她吐血，情况恶化。” “好好！”贺子航连连点头。 等医生走了，他拿出一份医院的资料说：“小锦，我带你到G国去治疗吧，那里有全世界攻克癌症的权威技术和医生！请你活下去，不为别人，就为爱着你的人们！” 是啊，她也还有爱着她的人们的，比如贺子航，比如她的爷爷。 这些天她从没想过，一旦她死了爷爷怎么办，爷爷的公司怎么办？爷爷可是期望她将来能继承他的公司的！ 高云锦的眼中闪过泪芒：“好，活下去！” ##第9章 她开始反击 贺子航得到高云锦那句回答时，高兴的要跳起来！ 他真担心高云锦倔强不肯跟他去国外治疗。他想要救活她，她不配合是不行的！ 贺子航握着高云锦的手激动的说：“好！那我就尽快安排你转院过去！” “好。”高云锦对他微笑。 贺子航去忙给她转院的事了，高云锦却没想到杜小西这个时候会来。她提着一个保温桶，保温桶里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总之她笑的很让人脊背发寒。 “云锦姐，感谢你为子言哥捐肾，他现在已经好了，昨天就去公司了。回来的时候还特意去给我买了戒指。看，好看吗？” 杜小西把手指上鸽子蛋的钻戒秀给高云锦看，高云锦只觉得被刺痛了眼睛，她把脸转向一边，冷声说：“杜小西你是来刺激我的吗？如果是，我告诉你，你做到了！现在请你出去！” 杜小西偏赖着不走，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桌上拧开盖子，说：“这可是子言哥特意嘱咐我为你送来的鱼汤，厨房的阿姨整整顿了两个多小时。来，尝尝。” 杜小西说着把鱼汤倒出来一些，用碗端着要喂高云锦喝汤。 高云锦闻到一股鱼腥味早已想吐，哪里喝的下去：“谢谢，不用了，你们的好心我收到了。” “云锦姐来喝一口嘛！”杜小西喂高云锦喝汤，白瓷勺碰到她的唇。那股剧烈的鱼腥味直冲鼻孔，令她恶心。 她实在承受不住，一抬手推开了杜小西的手，勺子里的鱼汤也泼在杜小西的衣服上。 “抱歉我告诉过你我不喝了！”高云锦说。 杜小西看着自己被弄脏的衣服，眸光一寒，将碗里的汤泼在了高云锦的脸上。 “烫！”高云锦尖叫一声，只感觉脸部的皮肤火辣辣的疼，被泼的地方立时红了肿了。 莫子言恰在这时走了进来，杜小西一见他来，立马站起身向他飞奔去，扑进他怀里委屈的说：“子言哥，是云锦不肯喝我给她煲的汤，还不小心打翻了汤。手好疼。” 她把自己刚才不小心被汤溅到烫伤的一小点伤口秀给莫子言看，莫子言看着高云锦的目光立时喷出火来。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他说。 高云锦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怪物，他那么聪明，应该猜得出谁是谁非，可他就是不问事实的把一颗心都偏向杜小西！ “子言哥，刚才云锦姐见了你给我的大钻戒，还打了我一耳光，你看，这边，疼。”杜小西趁机诬赖高云锦，给莫子言加火。 莫子言一听立时更火气高涨，几步走到高云锦的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的又响又脆。 高云锦的脸被打的侧过去，立时嘴角泛起血丝，她转头看着莫子言，眼睛里盛怒的光亮一点点熄灭，她对这个男人该死心了！ 莫子言怒声：“高云锦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小西来向你示好你还打她！你之前对她做的那些事还算人吗？！要不是杜小西拦着不让我报警，不让警察来处理这事，我早就把你送进监狱了！你给我记着，再敢动杜小西一指头，我弄死你！” 高云锦的泪水默默流进心里，为什么莫子言就是信杜小西，而不信她？ 所有的无助化为悲愤，悲愤又化为力量，她的目光落在被莫子言带着离开的杜小西的背影上。 她脑海里浮现起杜小西的那句话：云锦姐，这才刚刚是一个开始！ 既然是她开始了战争，那她就应战吧！ 三年前的真相也该揭开了！ 因此当贺子航再回来时，看到的高云锦就像换了一个人，她清洗了自己，换了干净的衣服，脸上也化了淡妆，让人耳目一新。 “云锦你这是要……”他不解的问。 高云锦微笑，说：“从此我要活出新的自我！” “好！”贺子航给她点赞。 高云锦说：“子航你愿意帮我吗？” 贺子航点头，只要她提出来，他都会不惜任何代价帮她做到。 一周后。 莫子言的办公室。 特助急匆匆的赶来，把手里抱着的一大摞文件放在莫子言的办公桌上说：“莫总出大事了！你赶快看看吧！咱们这么多生意都被贺氏给抢走了。” 贺氏是贺子航家的公司。 莫子言一掌拍在办公桌上。 特助见他勃然大怒，犹豫着接下来的话要说还是不要说，可是伸头缩头都会是一刀，他硬着头皮说：“莫总，还有一件事，就是最近咱们公司的很多股票都被一个人买了，而且据说，这个人手上的股份已经比你还多了。” “什么？！”莫子言惊怔，问：“这个人是谁？” 特助退后两步，让自己停在了安全范围才说：“是您的前妻……高云锦。” ##第10章 他得知真相 高云锦这些日子回复的不错，贺子航每天变着法子哄她开心，还在允许的情况下带她出医院去玩。 她的心情好起来，又配合治疗，身体也好起来。 贺子航已经联系好了G国的那家医院，等帮高云锦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带她赶过去。 贺子航很清楚高云锦的身体状况，因此他动手狠，不拖泥带水，一周时间已经让莫子言的公司处于危难，立竿见影！ 同时他也派人在查高家三年前失火的事，还有杜小西失踪这三年到底都去了哪里。 今天，他接到一个电话，正是他派去调查这些事的人打来的。他跟高云锦交代一声就离开了。 只是让人没想的是，他刚离开莫子言就来了。而且一进门就带着盛怒！ “高云锦你这个贱人！”莫子言吼着冲到了高云锦的病床边，揪住她的头发就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购买我公司那么多的股票是为了要整垮我吗？！” 高云锦被他揪着头发连挨了几个耳光，根本没有办法反抗，疼痛让她的脸颊麻木。 莫子言打了她几个耳光还觉得不解气，又狠狠打了她胸口几拳。 这拳头力量之重，让高云锦一时躺在床上蜷缩起身体，好像内脏都伤了，疼得四分五裂。 莫子言打完了，又狠狠吐了她一口说：“臭女人休想搞垮我！休想！”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 高云锦蜷缩在病床上，身体的疼痛却一波重过一波的袭击她，她一张口，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血溅在床单上，溅在床头桌上，她伸手去摁铃，想叫医生救她，可一口鲜血又吐出来，她控制不住的接连吐血，最后昏了过去。 贺子航拿到资料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莫子言那么冷对高云锦，伤害她，误解她，甚至还折磨她。 他觉得高云锦这几年过的都太冤了，他忙不迭马上要给高云锦洗脱这冤屈，向莫子言摊开一个真相！ 可是当他赶到莫子言的公司时，被告知他不在。 他只得将复印好的一份资料留给他。而当他看到这些资料一定会明白当年是怎么回事，也会清楚他现在正处于一场阴谋里！ 莫子言回公司，就这么恰好和贺子航错过。 秘书把贺子航留给他的资料给了他：“莫总，这是贺氏的贺总留给您的。” 莫子言拿起资料回办公室，他不知道贺子航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知道他给他留的这些资料是什么。 在办公桌后坐定后，他就拆开了文件袋，把里面复印的资料拿出来看。 第一份资料，证明杜小西在三年前去了M国，并且现在是这所大学的实习生身份。 第二份资料，证明三年前高家的火是因为厨房被人点了，而这个点燃厨房的人不是高云锦，因为那天她正跟大学同学们聚会，大家毕业道别。 第三份资料，是杜小西现实习的公司——M国sun公司实习公关经理。 Sun公司在国际上都是有名的，专门接帮某家公司整垮另外公司的任务，然后这家公司好收购被整垮的公司！ 莫子言看到这些的时候有些懵了，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 明明三年前他收到了杜小西最后的短信：子言哥救我，火，姐姐放火烧我！ 而后，杜小西就再无音讯，他以为她就在那场大火里被烧死了，而害死她的罪魁祸首就是高云锦，因此他恨毒了她。 恨得不得不把她娶到身边日夜折磨。 可他没想到的是：事情会是这样！尤其他现在想到杜小西这次一出现就说了高云锦一大堆坏话，还说什么，这三年都是高云锦把她关在一个地方，可他问她地方在哪儿，她又总是找话题岔开！ 这些现在想来，一切都有诡异。 莫子言的手不由在资料上捏紧了，捏的咯吱作响。 但对于眼前这些资料，他也不会全然相信，因为这个时代，什么都可以造假！ 莫子言拿起电话叫特助到他的办公室，吩咐他去查顾小西，从三年前高家失火开始查起，一定要尽快拿到最真的资料！ 特助领命去办后，莫子言靠在座椅上捏着额头想起了今天他去找高云锦撒气的事，他想起她被他打的在病床上蜷缩成一团，想起她苍白的面容和绝望的眼神，他的心一时抽痛的厉害。 没来由的，他此刻就想去看看她，而且思维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心，理智根本拉不住自己的脚步。 他拿起车钥匙就奔出了门。莫子言一路飙车来到了高云锦住的医院，一路上他连闯两个红灯都没注意。 他飞奔进住院部的大楼，见电梯还停在三十几楼，要等电梯来怕还有很长时间，就徒步爬楼上去。 三十几层楼，他如走平地般爬上去，当他推开高云锦病房的门时，胸膛因距离运动起伏着，呼吸急促。 可是，他眼前的病房却空荡荡的，床单凌乱，白色的床单上被血染红了一片一片，地上也有点点血迹。 这一切都让莫子言惊慌，他担忧的心脏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他从来没有这样慌乱过，更没想过第一次有这样慌乱的感觉会是因为高云锦。 那个他一直恨，一直折磨的女人！ 莫子言转身跑到护士台，激动的他一见护士就抓住了人家小姑娘的衣领，凶巴巴的问：“3102病房的病人呢？！” 小护士被他吓得口齿结巴：“3102的、的病人因因为病情突然恶化，被、被转院了！” “转去哪儿了？！”他焦急的问。 小护士摇头，是真的不知道：“医院让保密！” 保密！保他奶奶个头的密！ 莫子言几乎是失去理智，松了小护士就直奔院长办公室。 曹院长正跟两位男医生交代工作，莫子言一脚就踢开了房门，三个人都 惊怔的看向他！ 曹院长站在办公桌后，莫子言直奔他。 两位男医生见他来势不善，忙上前阻拦：“你是谁啊？请……” “砰——”一拳揍在了这个男医生的下颌上，不等他把话说完，这位医生直接被打的摔在地上。 另一位男医生还没来得及反应，也被莫子言一拳砸的摔在地上。 曹院长见事不好，忙拿起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叫保安。可话筒刚拿起，还没来得及拨号，就被莫子言挂断了电话。 曹院长惊恐的看着他，硬着头皮问：“你想要干什么你？！” 莫子言双拳砸在办公桌上，震得曹院长心脏病差点发了，他瞪着曹院长说：“我只想问高云锦转去哪家医院了？！” 曹院长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一个堂堂院长，医院里管理那么多事情，哪里会注意一个病人转去哪家医院？ 忙说：“我给你打电话查查！” 莫子言看着他电话，挂断后，问他：“转去哪儿了？！” 曹院长说：“是D市的第一医院。” 莫子言一阵旋风一样的出了他的办公室。 ##第11章 她消失不见 D市，距离这座城市有三百多里地的路程，自驾车差不多要两个多小时。可是莫子言只用了一个小时四十九分钟就到了。 他到了D市就直奔第一人民医院，在医院里几乎找遍了所有的病房，像个疯子一样，却没能找到高云锦。 他又不甘心的逮到一个医生逼他查转院记录，得到的答案是没有从他们那座城市转入病人的记录。 他颓然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像有什么正从他的心里溜走，他想要抓住却抓不住。 走廊里几位警察赶来，因为他把整间医院搞得鸡犬不宁，人家报警了。 莫子言以扰乱公共场合秩序为由被带上了警车，坐在警车里，他拿出电话打给特助，让他尽快查到贺子航目前在什么地方。 他确定，找到了他也就找到了高云锦。 一周后。 莫子言从看守所里走出来，他因恶意扰乱公共场所秩序，情节严重，被判了批评教育一周。 他看着前来接他的特助，第一句话就是问：“事情都查到了吗？” 特助点点头，为他拉开车门：“莫总，上车再说吧。” 上车后，特助把一叠资料递给莫子言。 莫子言看着资料上的白纸黑字，这些调查结果与贺子航给他的如出一辙，一模一样，他目赤欲裂！ 原来是他错了！他因三年前错信了杜小西的一个短信，就狠狠折磨了一个女人三年。而且这个女人在他身边任劳任怨，即便他对她再恶略，也从来没有过一句抱怨！ 而他，竟然还在她病重的时候残忍对她伤害，甚至大打出手。他的脑海里又一次浮现他最后到高云锦病房的情形。 病床上的白色床单被染红的一片一片，地上也残留着一滴一滴的血迹，那惨烈的场面能让他联想到当时住在这间病房里的病人情况该是多糟糕！ 他控制不住的挣扎面容都在扭曲，双手发抖。 特助看着他这样担心的问：“莫总您没事吧？” 莫子言失控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胸前衣服问：“贺子航在什么地方查到了吗？！” 特助被他吓得不轻，强烈克制住心跳才说：“查到了，他目前在国外。” “哪个国家？！”莫子言急迫的问。 “R国。” 当特助说完这个国家的时候，他的手机在兜里响了，莫子言松开他，对司机说：“去机场！我要飞R国！” 他话音刚落，就听接完电话的特助说：“莫总不用去了，贺子航贺总回国了！” …… 莫子言乘坐的黑色奔驰几乎是以全速跑回了G城，下高速就按照特助电话里的位置迎着贺子航的车开去。 可是令莫子言没想到的是，他跟贺子航的车子会和的地方居然会是殡仪馆的门前。 那一刻，分明阳光特别好，照在人身上应该是滚烫的，他却感觉到了脊背发寒。 他坐在车后座上，愣愣的看着贺子航的车子后车门打开，他看着他从车子上下来，然后他看到了他手里抱着的紫檀木盒子，那一刻他的心跳骤停！ 紫檀木盒子上的照片是高云锦的黑白照片，笑的那么甜。 莫子言犹如遭受重大的打击，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推开车门下车，来到贺子航的面前，却看着他怀里捧得那个紫檀木盒子不敢上前。 盒子上的人分明在冲他笑，他却想抽自己耳光。 贺子航看着他，嘴角浮现起极度嘲讽的冷笑，他一字一句开口，字字句句如利刃刺穿莫子言的心脏！ 他说：“莫子言你如愿以偿了！你开心了！小锦她死了！你以后再也不用恨她了！” 莫子言的心脏在流血，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心可以这样疼的，就像是将心挖去了一块，拿刀子在伤口里绞着，绞着，却不能停止，像是一辈子也不会停止。 书上总是形容说肝肠寸断，不是寸断，而是用极快的刀。一刀一刀，切成一丝一丝，每一刀下去，都是血肉模糊，痛不可言，却毫无办法，任由这它千刀万剐！ “不可能的。”莫子言望着紫檀木盒子上的黑白照片摇头，口里喃喃：“这一切都不可能的！高云锦那么坚强，我以前怎么折磨她都没事，她就像铜墙铁壁一块！” 贺子航看着他冷冷的笑了两声，转身向殡仪馆立马走去。 莫子言上前两步又拉住他的胳膊问：“贺子航你跟我说，这都是假的对不对？里面根本没有装着高云锦的骨灰！她只是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所以要你来提前给她置办后事对不对？！” 贺子航转身看着他，然后在他面前无情的打开了紫檀木盒子。 一捧白灰跃然眼前，莫子言被惊的颓然倒退两步，低喃：“这这不可能会是高云锦的！” 贺子航鄙夷的看着他，盖好了盒子，又从兜里拿出一份死亡证明给他：“你自己看清楚吧！我没工夫陪你在这儿瞎耗！我要去给小锦处理后事了。” 莫子言拿着死亡证明，双手颤抖的展开，一字一字看清楚，却是是高云锦的死亡证明，死于肺癌晚期突然恶化，在转院到R国的专机上死亡。 泪水猝不及防的涌出莫子言的眼眶，一滴一滴砸在眼前的死亡证明上，湿润了高云锦那三个字。 莫子言追上去，抓住贺子航说：“把高云锦的骨灰给我！让我来为她办理后事！” 贺子航一把挥开了他，怒目圆睁的瞪着他问：“你有什么资格？！小锦生前是被你折磨致死的！医生说，如果不是有人到小锦病房打了她，她不会连连吐血控住不住，不会病情一下子恶化那么严重！那个到小锦病房打她的人怕是你吧？！” 贺子航的话让莫子言连连倒退。是他害死了高云锦，原来是他最后在她病危时还残忍的拳脚相加才让她走的这么快！ “莫子言你赎罪吧！这一辈子你也赎不完对小锦的罪孽！我要看你一辈子都活在对小锦的亏欠和悔恨之中！” ##第12章 他回忆她的好 是怎样的痛苦，莫子言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昏倒以前贺子航抱着高云锦的骨灰从自己面前离开，只记得他的特助向他跑来。 窗外是蓝天白云，他躺在白色的羊绒地毯上，这里以前是高云锦最喜欢待的地方，她总是能安静的待在这里看书或者玩手机一整天，直到听到他的脚步声才会飞奔下楼。 这间卧房有太多他跟她的回忆，每晚她会为他放好洗澡水，铺好床，然后自己乖乖的在床边打地铺。 每天早上她会一早爬起来去厨房给他做早餐，虽然有保姆，但是她坚持要做给他吃。等到她早餐做好他差不多也就起床了，她会飞奔上楼为他搭配好一身西装。 她会站在镜子前帮他打领带，还会微笑着对他说：“下班早点回来。” 他总是嫌弃她做的早饭很难吃，她总是笑眯眯的望着他，总是一再努力，变化着早餐的样式。 她很努力，一直很努力，努力走近他，努力拉进他与她的距离。 可是他总是把她推得老远，报着恨看着她。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他误会了她三年，用自己的冷漠和暴力折磨了她三年，现在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永远的离开了，可他的身体里还留着她的一颗肾。 是她用自己的这颗肾救了他的命，那时她已经知道自己肺癌晚期，却还愿意用自己的肾来救他，她当真是用她的生命来爱他。 可他从来没给过她什么，甚至连一丝丝的温暖都没有给过。他给她的只有伤害和绝望。 他现在追悔莫及，她却连赎罪的机会都不肯留给他。 他痛不可抑，爬起来跑到酒窖里去猛灌酒，总要找一个办法止痛吧？ 辛辣的酒，红酒，白酒，外国酒，国产酒，他一并打开了盖子往嘴里灌，口腔，还有五脏六腑被这些液体充斥的时候，他的大脑便沉浸在这种麻痹中，疼痛仿佛消失了。 他看到高云锦，她向他走来，仿佛回到以前，她抚弄着他的头发说：“你怎么又喝多了？” 她的手温软如玉，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手，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卷进怀里，呢喃说：“不要离开我。”就这么睡去。 一觉睡的乱七八糟，醒来时头疼欲裂，他发现自己抱着睡的不过是个空酒瓶。 醒来就又接着喝，喝多了就又接着睡，他感觉很好，因为可以看见高云锦。 醉生梦死不知道反复几回，他一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他的特助，他惊怔，又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是在卧房里。 特助说：“莫总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知道您现在很难受，可是公司现在面临一大堆问题等待您去处理！” 公司…… 他渐渐唤回自己正常的意识，问：“公司怎么啦？” 特助说：“莫总，之前公司的境况已经非常不好，被贺氏抢走了很多生意，被您的前妻买去很多股份，现在公司面临即将被拍卖，宣告破产的窘境！” 莫子言顿觉一桶冰水由头顶淋下来，纵使他有再多醉意也都醒了！ 他联想起杜小西是sun公司高级公关经理。专门接手帮某家公司整垮另外公司的任务，然后这家公司好收购被整垮的公司！ 他的眸中闪过冷芒，这所有的一切杜小西是始作俑者！ 他问特助：“杜小西最近在忙些什么？” 特助愣了一下，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照片给他，他就知道自家老板会需要这些，他能做到他的特助也是有原因的。 莫子言看着手里的照片，一张张都是杜小西跟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的，从男人的穿着上可以看出，这个人的身份不菲。 他们或在茶馆见面，或在咖啡厅，都是选择偏僻没什么人的地方。 莫子言问特助：“这西装男查清是什么身份了吗？” 特助清了清嗓音才回答：“应该可能是盛世企业的老总，安旭东！” 安旭东，莫子言咀嚼着这个名字问：“为什么是应该可能是，而不是肯定？” 特助说：“因为盛世集团一向很神秘，对于他们的老总我们没有办法从任何渠道证明，这个西装男就是。可是盛世企业确实已经向我们传达了有意收购的意向。” 莫子言的拳头捏的咯吱响，方圆几米内的距离都被他身上飙出的冷气闹得温度骤降。连特助都被他冻得瑟瑟发抖。 好，很好！杜小西，你一直在跟我演戏，那么接下来我就陪你好好的演出戏！ 他让特助附耳，他在特助的耳边嘀嘀咕咕一阵，让他迅速去办。 莫子言乘车去公司的途中辗转拿到了贺子航的电话号码，打电话给他。 电话在响过两声之后被接起，听筒里传来贺子航磁性好听的男声：“喂，你好，哪位？” “我是莫子言。” 对方有马上挂电话的冲动，他急忙又接着说：“别挂！我只是想问问，高云锦的后事安排好了吗？” “不牢你操心。”贺子航在电话里的语气冷冷的。 “我只想赎罪！让我去拜祭一下她，在她的面前忏悔赎罪好吗？”他的声音已经显得如此卑微。 贺子航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下，说：“你想赎罪的话，就到西郊墓园去吧！” 电话就此切断，莫子言陷入沉重的一段沉默，那个在他身边守候了三年的女人，温柔以待做了他三年妻子的女人，她躺在那片墓园里，他再也见不到了。 “掉头去墓园！”他对司机说。 墓园的风阵阵吹动松柏，发出沙沙的声音。 日光柔和的照着这片墓园，莫子言抱着一大捧白菊从一排排墓碑间穿过，最后在山顶的位置找到了高云锦的墓碑。 墓碑上，黑白照片里，她笑的特别灿烂，特别好看，嘴角有浅浅的酒窝，露出洁白的牙齿，就像她经常对他笑的那样。 可是他那时从来没感觉她的笑这么迷人，这么美。等他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和他阴阳两隔，再也不可能会回到他的身边来。 “云锦。”他温柔的叫她的名字，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名字。他以前总是连名带姓一起喊她，从来没有过温柔。 “你不是来赎罪的吗？！”忽然一道男声插入。 ##第13章 他给她赎罪 莫子言转头望去，来的人正是贺子航，他一身白衣，素雅若仙，却在此刻平添许多哀意。 “你不是来给小锦赎罪的吗？！”贺子航一边走近一边说，脚步踩在碎石子上，咯吱作响。 莫子言望着他，眼神灰暗。 “既然是来赎罪的，就要有个赎罪的样子，一捧破花就够了吗？！” 贺子航来到莫子言的近前，他们两个人几乎是同样高，都有一米八多，气势上谁也不输谁！ 莫子言想起那天杜小西故意刁难高云锦，他也是这样说的，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然后他让高云锦跪下来。 如今想到这一幕，他是那么的扎心。自己对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竟然那么狠心。 他缓缓跪在了高云锦的墓前，把花妥当的放在她的墓碑前，花映着她黑白照片上的笑脸，她笑的越发好看了。 云锦你一定是笑我吧？笑我是个笨蛋，这么晚了才知道事情真相。 云锦你一定是在笑我愚笨吧，被人耍的团团转还不知道。 云锦，只是你不可以就这样丢下我，让我连个向你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贺子航看着莫子言跪下，声泪俱下，悲痛的样子，不屑冷哼，他说：“你既然要给小锦赎罪，就在这里跪一天吧！” 莫子言当真就跪了一天，跪了一天他还觉得不够，又跪到第二天的天亮。他接到特助的电话才肯离开。 他回到她和杜小西的住处。 杜小西一见他就惊讶的问：“子言哥你到哪儿去了，为什么这几天我都找不到你！还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胡子拉碴，满脸颓废。 天之骄子的莫子言就从来没有衰过！ 莫子言看着杜小西忍下心中所有的痛恨，对她露出一抹微笑说：“我太累了，公司的事太棘手。” “那也不能把人累垮了呀！”杜小西关切的说，忙走过来扶住他。 莫子言很想挥开她，这个女人现在只令他作呕，但他忍住了。因为戏才刚开场。 杜小西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坐在他的身边：“没吃饭吧？我让阿姨给你煮饭吃？” 莫子言摇摇头，拦住她：“不急，你坐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杜小西在他的身边坐下来，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上鸽子蛋般大小的钻石上：“这戒指你还喜欢吗？” 杜小西也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笑的眼睛都弯成月牙，说：“特别喜欢！所有看到我戴着这么大钻戒的女人都羡慕！” 莫子言点头，说：“那我们结婚吧？” 结婚？杜小西一时愣住。 她的反应没有逃过莫子言的眼睛，她是压根就没想过真嫁给他。 莫子言说：“高云锦现在已经死了，我想我这个时候跟你结婚，正好去去晦气。我的公司现在面临这么多问题，跟这个女人去世的晦气也有关！” 杜小西说不出话来，只看着莫子言笑，她的眼神是慌乱的，即便她极力保持镇定。 莫子言说：“我现在公司也不行了，怕是过段时间要拍卖。我现在只剩下你了。”他说着张开怀抱，把杜小西深情拥入怀中，“你不要拒绝我。” 杜小西被他抱得很紧，听了他的话却无法回应他的拥抱，她极力保持镇定，干笑着。 “你这么笑，是恨开心对吗？你答应要嫁给我了？” “哦不！”杜小西慌忙说出自己真实的心意，推开他说：“我想我跟你确定婚事之前还是要问一下我爷爷。现在云锦姐已经不在了，爷爷就只剩下我一个亲人。” 莫子言的心中波澜暗动，杜小西从回来到现在从来没有说过要去见高老爷子，现在忽然提出，怕是目的是在高氏企业上。 高云锦不在了，她这个当年被高老爷子领回来的养孙女，就成了高氏企业日后唯一的继承人！ 原来杜小西的目的还真是不单纯，她的野心还真是大，不但想帮忙别的公司搞垮他，还想要吞下高氏企业。 莫子言点头，按下心中波澜说：“好，那你就定个时间，我陪你一块去见高老爷子，在他面前向你求婚！” 他说的是肯定句，要娶定了杜小西，这让杜小西如坐针毡，嘴上说着好，心里却想着要怎么脱身。 “我累了，上去睡一觉，饭好了你叫我。” “好。” 莫子言也确实是累了，跪在墓地一天一夜，这个季节寒露又重，他不但累了还病了，发起了高烧。 被烧的迷迷糊糊，他看到了高云锦，在伸着手向他要她的一颗肾：“你把我的肾还我……你把我的肾还我……” 莫子言惊醒，坐在床上一抹额头，汗水湿了他的掌心。 他再看窗外，已经是晚上了，夜幕如蓝丝绒一样，星星缀满天空。他不知道在那么多星星里，是不是有一颗是高云锦。 杜小西并没有来叫他去吃饭，更没有发现他发烧。也许只有高云锦才会那么细心备至的关心他吧。 他一点点的小感冒都会放在心上，专门熬了姜丝可乐给他送去。 莫子言撑着因发烧而虚软的身体下床，在抽屉里翻找出了一板感冒药，取出两颗塞在嘴里，拿起杯子想喝水吞下去，才发现水杯是空的，而水壶也是空的。 以前跟高云锦在一起的时候，这种状况从来不会发生，她总是很细心的在他的杯子里倒好水，还备一壶放在旁边。 他的心头满是苦涩，比含着药的嘴巴还要苦涩。 曾经有一个那么好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他却没有去珍惜。 “高云锦对不起！”他深深的忏悔，并充满愧疚。 ##第14章杜 小西的阴谋 杜小西和莫子言忽然到访，这让高老爷子很意外。而且连让贺子航回避的时间都没有。 杜小西和莫子言进来就看到贺子航和高老爷子坐在沙发上，一副谈话被打断的样子。 莫子言的目光专注在高老爷子的身上，他穿着一身得体的唐装，面色红润，丝毫不像刚失去唯一至亲之人的样子。 莫子言说：“打扰了爷爷。”他娶了高云锦之后就一直喊高老爷子爷爷。 “嗯。”高老爷子答应一声，态度冷淡。 莫子言知道他先前打压他的公司，老爷子在生他的气。他此刻是真的非常抱歉的，那时候被杜小西蒙住了眼睛，自己做了混账事。 杜小西叫了一声爷爷，松开挽着莫子言的胳膊走向高老爷子，边走边笑着对他说：“爷爷我回来啦！见到我又出现在您的面前高兴吧？！” 高老爷子看着她却如看着陌生人。 对于这些杜小西也不在意，就想，大概是老人太久没有见到过她，而她变化又太大，应该认不出了吧？ 岂不知是贺子航向他讲述了她的那些行径，让高老爷子看着她觉得陌生，好像再也不认识了。 “爷爷，我是小西啊！杜小西。当年您好心收养的那一个！”杜小西乖巧的笑着蹲在高老爷子的面前，让他好好看看她。 高老爷子的眼中渐渐酸涩，这个孩子分明是他当初好心领回家养的，可为什么几年后，她长大成人却要这么恨他们高家？！ “小西你起来，坐在爷爷身边。”高老爷子如以前一样慈祥。他没有忘记贺子航对他说的计中计。 “好。”杜小西起身坐在高老爷子的身边，一直乖巧的看着他。 高老爷子也看着她。 这么多年没见，这孩子没胖也没瘦，只是身上的气质，和脸上的虚伪盔甲让他觉得不认识。 “小西啊，你能平安回来，我太高兴了。”高老爷子说。 杜小西笑的乖巧，看似无意的说：“爷爷，现在云锦姐走了，以后您的身边就只有我这一个亲人了。您不要太难过云锦姐的死，以后我会好好照顾您的！” 高老爷子一听她这话立马脸色一变，用手捂住了心脏位置，他看着她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云锦她怎么啦？” 杜小西装作惊讶，忙道歉说：“爷爷您还不知道云锦姐过世的噩耗啊？！是我该死……” 高老爷子已经不看她，转头看向贺子航，他急切的问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贺子航双手握紧，目光从莫子言脸上扫过，狠下心说：“是的爷爷，非常抱歉，我怕您承受不住打击，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你。” 下一秒，高老爷子双眼一翻撅了过去。 医院。 贺子航，莫子言和杜小西都守在急诊室的门外。 三个人各怀心思。 贺子航握紧了拳头，都怪自己说话太啰嗦，如若他早一点把话跟高爷爷说完，老爷子现在也不会被杜小西的话打击到，躺在这急诊室里。 贺子航瞄了莫子言一眼，他立得笔直，目光直视急诊室房门，好像很担心的样子。 贺子航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他要找莫子言谈一谈。 急诊室的房门被打开，高老爷子被推出来，人已经醒了，医生也说无大碍，是急火攻心引发的心脏病复发造成昏厥，但要住院观察治疗一段时间。 三个人都跟着担架床往病房走，走到门口，医生拦下他们三个人说：“等等，你们这么多人一下都进去太嘈杂，还是商量一下让一个人进去陪护老爷子吧。” “我！” “我！” 贺子航和杜小西一时都自告奋勇。 高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虚弱开口了，“杜小西。” 医生听到他的话，问：“谁叫杜小西？” “是我。”杜小西往前一步。 医生点头，带着她和担架床一起进入了病房。 医生安排好高老爷子，很快又带着护士都出来了，房门关闭，病房里只剩下杜小西和高老爷子。 贺子航和莫子言都不知道两人在病房里说了什么。总之，杜小西在病房里待的还挺久的，等她出来时，即便假装担忧，但眼角眉梢掩不住欢喜。 她对门口的贺子航说：“爷爷说累了，让你明天再来看他。” 贺子航蹙眉。 杜小西对莫子言说：“我们也先走吧，明天再来看爷爷。” 莫子言看了一眼病房，虽然心中有万千疑问，但依然跟着杜小西走了。 他知道有些事急不得。 莫子言和杜小西走后，贺子航推门进入了病房。看到高老爷子向他招手，他急步走过去。 高老爷子虚弱的说：“我知道你是聪明孩子，不会走的，一定会来再看看我。” 贺子航点头，拿椅子在高老爷子病床边坐下，他说：“爷爷我也还有重要的话没对你说完。这话很重要，不说不行！” 高老爷子说：“好。你不要怪我刚才叫杜小西进来，而没叫你。我是有目的的，你别看爷爷老了，可我不糊涂。” 贺子航点头。 高老爷子说：“我叫她进来，就是想看看她的目的。没想到医生和护士一走，她就急着跟我说让我立遗嘱的事，还有高氏企业继承权的事。” “司马昭之心已经路人皆知。”贺子航说。 高老爷子低叹一声说：“子航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 贺子航说：“我想告诉爷爷，云锦她还没有死……” ##第15章 联手对付杜小西 贺子航的话还没有说完，刺激的高老爷子就从病床上坐起来了，激动的抓着他的手说：“你说什么？说慢一点！” 贺子航点头，尽量把语速放慢，说：“我说云锦没有死，爷爷不要太难过。她现在安好的在M国进行治疗，只是得了比较严重的病而已。因为走之前，我们发现了杜小西的身份和猜到了她的一些计划，云锦不放心，让我回来帮忙处理！” 高老爷子的眼睛中盈满了泪水，拉着贺子航说：“她没事就好！你答应爷爷，无论她得了怎样严重的病，你都要治好她！爷爷把高氏企业送给你！” 在高爷爷的心中，孙女高云锦远比高氏企业重要。在贺子航的心中又何尝不是她比一切都重要。 如果可以，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治好高云锦的，哪怕用一切去换！ 贺子航握住了高老爷子的手说：“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用最好的医疗团队和最好的方法给云锦治疗的。” “好，谢谢你。” 高老爷子得知宝贝孙女并未真死的事，又知道这是诓骗杜小西的一条计，决定将计就计，为高云锦他们也添上一把力。 第二天一早，杜小西就拿着饭盒来看高老爷子了，说是给老爷子送饭，可话还没说两句，带来的饭菜还没有给老爷子吃，她就拿出了一份文件说：“爷爷等下您吃完饭了，把这份高氏企业赠予书看一下。” 高老爷子呵呵一笑，说：“好。”拿过早餐吃。 等吃完了饭，他拿过杜小西给他带来的协议看了两页就揉着眉心说头疼，对杜小西说：“小西啊，你先回去，这个等我看好了，签好字给你打电话。” “好吧。”老人这样病着，杜小西也不好逼得太紧，就答应了。 她转身刚走，高老爷子就给贺子航打去了电话，并把这事跟贺子航说了。 贺子航跟他交流沟通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就挂断了电话。 落地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贺子航握着手机想，这杜小西的动作还真快。而他的动作也要很快。 因为高云锦那里不容许他耽误太多的时间。 这么想着，他给莫子言打去了电话。 莫子言接到贺子航的电话有些奇怪，但还是推开面前的文件选了接听。 贺子航开门见山：“我给你的资料都看了吧？看你对小锦忏悔，和对高爷爷担忧，你应该是真醒悟了！出来见一面吧！” “好！” 两个人约在一家高级会所见面，凭会员卡进入。 贺子航到的时候，莫子言已经在等他了。 “贺总。”莫子言从沙发上站起来。 “好了，别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了，直接奔主题吧！”贺子航说着在莫子言的对面坐下来。 莫子言也坐下。 贺子航说：“你已经知道杜小西的身份了，以你的聪明大概也猜到她的一些计划了。” 莫子言点头，说：“我的公司已经快被搞垮了，现在处于即将被拍卖，宣告破产的窘境。” 贺子航一笑，不无嘲讽，说：“这其中还有我的帮忙。要不然杜小西的计划完成的不会这么顺利，她的东家没出手，你这儿就要被迫快要拍卖了。” 莫子言苦笑了笑。 贺子航说：“不过福祸相依，也正是我帮了这些倒忙，现在才有能力尽快帮你把公司复苏！” “……”莫子言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贺子航。 贺子航微笑，隐去心中苦涩，他要不是受人所托，才不会帮助他。 “但是！”贺子航说：“小锦受那么多苦，被你们那么无情的伤害，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一码归一码！” 莫子言点头，说：“好。” 心里苦涩一片，他知道，即便贺子航以后对他什么也不做，光他对高云锦的那些愧疚就够折磨他一辈子的。 接下来两个人达成共识后，各自离开。 莫子言回到家，杜小西正在看财经杂志，一见他回来就迎上来，问：“今天公司情况怎么样了？” 他看她一眼，蔫头耷拉脑的说：“没有办法了，我准备找会计所的人来核算资产，准备拍卖宣告破产了。” 杜小西的心中一喜，脸上却是装作对他担忧的说：“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公司没了还可以再建，身体最重要。” 莫子言点点头，说：“我会的。” 他到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打给的都是各位老板，问一问他们有没有意向要买下他的公司。 杜小西看到这一幕，更确定了她的这个任务即将要完成。她转身去二楼阳台，就偷偷给她的客户打去了电话。 “安总啊，我是小西。事情我就快要帮您办好了。” “安总您太客气了，都是应该的。” “好啊，我加快步伐，尽量让莫子言在三天内拍卖公司！” 莫子言躲在转角处听到杜小西的这通电话，手指不禁捏的咯吱作响。 三天，这杜小西还真是心急。 ##第16章 步步为营 晚饭后。 杜小西拿着一份文件坐到莫子言的身边，含笑说：“子言哥你看看这是什么？” 莫子言在文件上扫了一眼问：“什么？” 杜小西说：“是我请律师做的，要爷爷把高氏企业赠予我的协议，也就是让我继承高氏企业的法律文书。” 莫子言的眸中不着痕迹闪过一抹暗芒，语调平静说：“哦？那爷爷签字了吗？” 杜小西说：“这只是副本。爷爷那本说是看完了，签字后给我打电话。不过我明天一早会再去看爷爷的，一定让他把字给签了。” 莫子言表面微笑，内心却一片冰冷，这个女人的狐狸尾巴越露越长了。 杜小西说：“子言哥，你想啊，这个字要是签了，高氏企业以后不就是我的了？我的就是你的！你赶快把你的公司给卖了，腾出资本注入高氏企业，把高氏企业做的更强大不是很好？” 莫子言看着她微眯眸，眸光忽然一寒，他一把将她箍进怀里说：“这样说你是愿意嫁给我了？要我卖了公司，你先跟我去扯了结婚证才说！” 杜小西被吓的脸色苍白，顿时落荒而逃，口中搪塞道：“那个我还有个重要的电话要打，先不跟你闹了。” 莫子言看着她飞奔上楼的背影，眸光阴冷。 这个女人从五年前就左右他的思想，以至于让他把一个那么爱他的女人放在眼前都不知道珍惜，还一再变本加厉的伤害！ 五年前的那场大火，那个发给他的短信，不无蹊跷。 她看似是特意来对付他，要完成任务让盛世企业收购掉他的公司，实则她的目的却是高家。 她恨高云锦，恨高爷爷，从几年前那条短信上就应该看出来了！ 可为什么？高爷爷心善，见当年她一下子变成孤儿，无依无靠，才收养她。可为什么她要恩将仇报？！ 这个答案，怕是只有从杜小西的口中知道。 医院。 病房里。 高老爷子一醒来就看到坐在床边椅子上的杜小西，她乖巧的对他微笑：“爷爷您醒啦？” 她帮他在身后垫了枕头，扶他坐起来。 高老爷子对她和蔼一笑，说：“小西啊这么早就来啦？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杜小西说着又忙着去给高老爷子打水刷牙簌口洗脸。 忙活完了这一切她又跑去给高老爷子买了早餐来，一口一口喂给他吃。 她这副殷勤又悉心的劲，要是不知道她目的的人还以为她是一个多孝顺的孙女。 吃完了早餐，见杜小西收拾完了，高老爷子笑着说：“文件我都看完了。” 杜小西心头一喜说：“是吗？那爷爷觉得这协议怎么样？您签字了吗？” 高老爷子摇头，说：“我一个人还做不了主，高氏企业虽然是我一手打下的江山，但里面涉及到好几位大股东，都是跟着我披荆斩棘拼搏过来的，我还要跟他们再商量商量。” “好吧。”杜小西只得先答应，心里压下一万个不愿意，“那爷爷要不要我帮您约他们商量这件事？” “不用了小西，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我亲自到公司去召开董事会议，把他们都叫上，顺便也把继承权这事给敲定了！” 太好了，杜小西心里一阵惊喜，“那我明天一早来接爷爷出院。” “好啊。” 杜小西回到家，晚上的时候就把在医院的这番进展跟莫子言炫耀了一番，并催着他拍卖掉公司，说：“子言哥，你一定要信我。真的，日后高氏企业就是咱们俩的，你把你卖掉公司的那些钱都投进来，保证不亏。” 莫子言微笑，岔开话题说：“你这几年果真是被高云锦关着的？” 杜小西见他忽然提这个话题，又怕他像以前一样追根问底，忙说：“哎呀还提这个干嘛呀？云锦姐都不在了。” 莫子言眸底冰冷，对她说：“你上楼去换套衣服，陪我去参加个宴会。” “宴会，什么样的宴会？”要去赴宴会之前也没见他提呀。 “你打扮漂亮点就行了。” “好。”杜小西乖乖的去楼上换了衣服，化了妆下来。她现在要好好哄着莫子言，哄好了他才能尽快把公司拍卖。 杜小西从楼上下来时，莫子言拎起车钥匙，并未打量她的美艳，直接带着她往外走，说：“快点吧，别让大家都久等了。” 杜小西心下嘀咕，是什么样的宴会，会让一群人都等他们？难不成是莫子言为了让她答应他的求婚，又精心准备了什么浪漫场面？！ 这么猜着，杜小西的心口不由小鹿乱撞了两下。 莫子言把车停在了一家酒店的停车场，下车带杜小西直接乘电梯上了二十楼。 这一层全是包厢，杜小西跟着莫子言走出来的时候怎么都感觉氛围不对，这里不像能举办盛大宴会的场合，而搞个同学会什么的还差不多。 接下来，莫子言带着她走进了一个包厢，当她看到包厢里的人时，不由惊的脸色煞白。 ##第17章 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因为包厢里坐了一圈，都是杜小西在M国读大学时的同学。 他们看到杜小西进来，都纷纷站起身开心的跟她打招呼： “嗨小西！咱们好久不见了！” “嗨小西，来拥抱一下。” …… 这些人把杜小西团团包围在当中，弄得她措手不及，脸上都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了。 莫子言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杜小西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他阴沉的脸，心下打鼓。 莫子言究竟发现了她多少秘密？ “小西谢谢你请我们来参加这个同学会，还请我们到这座美丽的城市观光。”一位M国长发美女搂着杜小西的肩膀说。 杜小西脸上的表情五光十色。 莫子言看着他双臂横胸，他倒要看看杜小西怎么跟他解释这一幕。 他就知道他空口无凭问她，她能否认掉，但是现在这么多证人摆在眼前，她怎么否认？ 莫子言看着杜小西，杜小西脸色红白交错。 半天她才憋出一句话给莫子言：“子言哥一切等回家我跟你说行吗？” 莫子言点头。 城市的风很烈，透过车窗刮得人脸疼。 杜小西把脸贴在开启的车窗口，任凭风强劲的吹着她的脸，她想让自己冷静，想让自己尽快想到跟莫子言解释的合理借口。 可直到莫子言载着她回到家，她也没能想到。 莫子言和她一前一后的进门，上楼，回卧房，莫子言把门“砰！”一声关上，关门声震得杜小西一跳！ 莫子言横臂坐在沙发上，怒目看着她问：“那些人都是你M国的大学同学？” 杜小西点点头，知道否认没有用，不如乖乖的承认了，莫子言还没那么生气。 “呵——！”莫子言冷笑一声，看着她的眸光变得狰狞，怒声：“你不是这几年都被高云锦关在一个地方吗？！你不是一直受着高云锦的折磨吗？！” 杜小西吓得浑身发抖，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愤怒成这样，那双锐利的眸子要吃人！ “来！快说说，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杜小西用力摇头，眼中噙着泪水说：“没有！我发誓真没有！” 莫子言双拳一下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力气之大令桌面裂开两道痕迹。 杜小西吓得瑟瑟发抖，往后躲了两步说：“子言哥我发誓，我真没有别的事再骗你了！就这一件！” 莫子言睨着她，犹如君临天下。 杜小西看着他怒气没有那么盛了，爬到他的脚边，抓着他的裤脚说：“子言哥，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我、我愿意跟你结婚！” 这个时候她想到了这个方法以表忠心。 莫子言不由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呵！——”真不知道是他蠢呢，还是这个女人太天真，居然到了这种地步，还想用迷惑他的心这一招！ 杜小西我告诉你，我再也不会被你蒙住眼睛，蒙住心了！ 可他表面上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他伸手拉她起来，温柔的给她擦泪说：“好了，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他，贺子航，要的结果都是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现在他只是小小惩戒她一下。 杜小西见他一时态度转变，立马泪水盈盈，博取更多同情，起身坐在他的身边说：“我就知道子言哥是会相信我的。” 莫子言眸光一眯，危险的说：“不过，你犯了错就要罚！” “啊？”杜小西惊呼了一下，转而软下声音说：“那要怎么罚？” 莫子言拉起她就往门外走。 杜小西惊呼：“子言哥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夜晚的墓园，风吹松柏，声音惊悚，还不时有鸟叫声，就更为瘆人。 杜小西被莫子言带着走在墓园的小路上，被吓的不时抚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她脚步迈的很快，生怕被莫子言给落下了！ 莫子言带着杜小西很快来到了高云锦的墓前。 趁着月光，杜小西看到墓碑上高云锦那张黑白照片时不由吓的一哆嗦，颤抖着声音问莫子言：“子言哥，你带我到这儿来干什么呀？” 莫子言看着高云锦的照片脸上痛苦万分，要不是他糊涂，她就不会死的那么急那么快，她就不会受他那么多的折磨！ 云锦，我带杜小西来跟你赔罪了！莫子言在心里说。 他转头看着杜小西说：“你撒的谎最对不起的人不是高云锦吗？要罚你，当然是让你给云锦赔罪！” ##第18章 你饶了我吧 “啊？什么……？”杜小西转身想跑，被莫子言一把揪住脖领子，“你往哪儿去？！” 杜小西被抓的跑不掉，只得回头又看着莫子言，说：“子言哥，你饶了我吧。” 莫子言面色阴沉，说：“我是可以饶了你！但云锦不能！跪下！”说着，他一提她的腿弯，她扑通一声跪在了高云锦的墓碑前。 腿弯被踢的很痛，跪下时，青石板又磕的她膝盖痛，她一时眼泪涌满眼眶。看着墓碑上高云锦的照片，心知逃不掉，倒不如乖乖跟她说些祈求原谅的话，好让莫子言早放了自己。 “云锦姐，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做了错事才害子言哥误会你，也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你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跟我计较的对不对？” 说完，她转头看莫子言，莫子言一脸阴沉，面色平静。 杜小西只好继续忏悔，说：“云锦姐，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当牛做马给你赎罪！云锦姐，你会原谅我的对吧？你以前最疼我，有什么好吃的都让着我，你肯定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说完，她又看莫子言。 莫子言依然面无表情，心里却在嘲弄，亏你还记得这些高云锦的好。 杜小西见莫子言还是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只好接着忏悔，说：“云锦姐，我知道都是我错了，不该那么可恶。求你原谅。我知道你一定会原谅我的，也一定舍不得我这样跪你对不对？！” 她说着转向莫子言，拉拉他的裤管说：“子言哥，你让我起来吧，云锦姐一定不忍心这么折腾我的。” 莫子言的眸光中露出危险的光，她不说这‘跪’还好，一说倒让他想起了那次她故意弄脏自己的鞋面，让高云锦跪着给她舔干净。 那是多大的屈辱？高云锦当时心里又是多么难受？！ “杜小西。”莫子言凉凉的叫了她一声，吓得她脊背一冷，如一股寒流涌过。 她抬头看着莫子言，轻声问：“什么？” 莫子言说：“我的鞋面脏了。” “哦。”杜小西忙低头用手把鞋面给他擦干净。 莫子言说：“不是用你的手擦，而是用嘴！” 杜小西心里一阵难过，想哭。她看着莫子言，想起了那次她让高云锦给她舔鞋的事，她知道这是他再替高云锦向她报复。 “嗯？怎么不愿意？不愿意你就一个人在这儿跪着吧！”莫子言抬腿要走，被杜小西抱住腿，几乎要哭了。 “子言哥你别走！我愿意。”她才不要一个人待在这吓人的地方呢！ 忍着万千的泪水，忍着屈辱，踩着自己的自尊，杜小西弯腰，一点点舔干净了莫子言的鞋子。 在这个过程中，她千万次发誓要叫莫子言万劫不复！ 莫子言抬脚看看被她舔干净的鞋子，满意。他说：“小西你今晚就在这跪到天亮，天亮我来接你。” “啊？不要啊子言哥。咱们刚才不是说好了，我只要给你舔干净鞋子你就不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吗？” 莫子言冷笑一声，说：“你骗了我，我骗你一次也不过分吧？” 说完，莫子言转身就走，杜小西拔腿就追。 莫子言停住脚步，指着她道：“回去！跪下！” 杜小西被莫子言的气势震慑，只得退回高云锦的墓碑前，乖乖跪下。她转头委屈的看着莫子言，抽泣，只希望这样他能动怜悯之心，让她跟他一起离开。 可是，莫子言转身就走了。 深夜寂静的墓园，只剩下杜小西一个人，她被风吹的声音，松林窸窣的声音，鸟叫的声音，吓得胆战心惊，浑身发抖。 再也待不下去，这种折磨她再也受不了，起身向着下山的路跑去，可是因为她速度太快，脚下又被绊了一下，惊呼一声，就摔在地上。 青石板路很硬，她身上被摔疼了，手掌也被擦破了，借着月光，她看着手心血糊糊一片，再也控制不住，抽噎起来。 莫子言躲在一边冷眼旁观，心里说：杜小西这一切都是你该受的！ 杜小西从墓园出来的时候莫子言的车已经不在了。他先她之前离开，肯定早走了。杜小西想着，只能一瘸一拐的走回家。 那一跤摔的极重，她的一只脚好像扭到了，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可是疼她也要离开这里，这个可怕的地方，她一分钟也不想多待！ ##第19章一抹阴笑 杜小西一瘸一拐自己走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大亮。 家里的保姆早起打扫卫生，看到她惊讶的睁大眼睛，从来没有见过杜小西这么狼狈。身上发衣服沾满灰尘，头上还顶着一根枯草，脸上被摔的有血痕，腿也一瘸一拐。 杜小西见保姆惊讶的看她，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呀！”她的火也只能朝保姆发。 保姆急忙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杜小西一瘸一拐走到沙发坐下，她把伤了的腿放到面前的桌子上，看到脚腕处彻底都肿了，皮肤都成了青紫死，吓人的很。 她又难过，又疼，又哭起来。 可是她用力抹干了泪水，莫子言，她很快会让他为昨晚的事付出代价的！ 她一瘸一拐的上楼后，洗了个澡，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安总，请您今天就到莫子言的公司谈收购事项吧。” “嗯嗯，到时候我会配合您。” 挂断电话，杜小西嘴角闪过一抹阴笑。 莫子言洗漱后下楼，就听保姆说杜小西回来了，又听保姆描述了她一番狼狈的样子，他挑挑眉。 吃完早餐，莫子言就去公司了。 他刚到公司，就听秘书说：“盛世企业的安总来电话了，说是今天要来跟您谈谈收购的事。” 莫子言点点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好。”莫子言推门走进办公室。 时间是上午九点半，他才处理了一份文件，杜小西就来了。一进门就对他笑的分外好看，仿佛昨晚的事都没有发生过。 “子言哥，保姆做的冰糖绿豆水很好喝，我给你带了一碗。” 莫子言靠在座椅上，目光扫着她，他知道她这次来，一定跟安旭东谈收购案有关。 “辛苦你了。”他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拉她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 反正大家现在都在演戏，就尽职一点。 杜小西刚把冰糖绿豆粥倒在碗里，办公室的房门就被秘书敲两下，进来说：“莫总，盛世企业的安总到了。” 杜小西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 莫子言说：“请他进来吧。” 安旭东带着两个西装革履的下属被秘书请进来，看到杜小西的时候两个人不着痕迹的互换了个眼神。 “莫总你好。” “安总好。” 两个人客套一番后，大家在会客区的沙发上落座。 杜小西就坐在莫子言的身边，伸手挽着他的胳膊，就像他是女主人一般。 安旭东看到这一幕，心中底气更足。 接下来谈判一切收购事宜，法律文件都有几大叠。 谈到中午，整整三个半小时，一切条款都对的没什么问题了，莫子言提起笔来要签字，眼睛余光看着杜小西，见她面露喜色，他的笔并没落下去。 “小西，我这字一签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当真还会嫁给我？” 杜小西嗲声嗲气的说：“哎呀子言哥你还不信我呀！快签字吧！我都跟你说了，爷爷一给我签署高氏企业的继承权协议，那个公司就是我的了！到时候你再把卖掉你公司的这些钱投进去，我敢保证，日后咱们的日子是会风生水起的！” 莫子言心中发笑，放下了笔，装着很相信她的样子说：“可是小西协议爷爷还没有签呀！” “哎呀，那个爷爷是很快就会签的！”杜小西着急让莫子言签字，把笔又拿起来握在他的手中。 她越是急，莫子言越是不温不火，他把笔再度放下说：“小西，不如这样吧，下午我跟你先到爷爷那里把那份协议签了，再来签这份协议。” 杜小西目光一变，脸上的神色立时不高兴了，可是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摁头，再加上安旭东给她的眼神示意，她只能答应。 下午，杜小西和莫子言一块到了高家。 高老爷子已经出院，现在坐在客厅里的躺椅上听秘书给他念文件。 他年纪大了，看起文字费劲，很多时候就是让秘书来给他念文件，然后他做出处理。 杜小西跟着莫子言进来的时候，老爷子看到杜小西走路的姿势关心问到：“小西你的腿怎么啦？” 杜小西一顿，目光落在自己的脚腕上，回答说：“哦，我的脚腕不小心扭到了。” 高老爷子忙从躺椅上起身，走到杜小西的近前拉住她的胳膊说：“来，快让爷爷给你看看。” 杜小西被拉到了沙发上坐下，高老爷子让她把腿放到他的腿上，掀开她的裤管，看到红肿的地方。 高老爷子忙吩咐家里的保姆拿药酒和药膏来。 “这扭伤要及时处理，你这孩子怎么不到医院去看看？这么走路将来会落下毛病的！” 高老爷子训斥着，把保姆递给他的药酒打开，倒出一些在掌心搓热，揉在杜小西的伤处。 杜小西别过头去，不敢看爷爷的脸。她的心中此时五味杂陈。 她也是人，也有心。虽然她恨高家！ 莫子言坐在他们的对面，静静看着这一切，爷爷如此慈祥，又这么疼爱杜小西，他实在搞不懂，杜小西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高老爷子给杜小西擦完了药酒又涂上药膏，对杜小西说：“好了，这几天尽量少走路。” “谢谢爷爷。”杜小西乖巧的笑着说，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爷爷我是来拿继承权协议的。” “哦，那个啊。”高老爷子说：“我还没有签……” 杜小西一时就急了，拦住高老爷子的话说：“爷爷那您现在快签呀！小西就在这儿等您。您最疼小西了，现在您又只有小西一个亲人，一定会把公司留给我的对不对？” 高老爷子呵呵一笑。 杜小西已经在桌子的抽痛里找出了那份协议，手握住高老爷子的手拿住笔，是要逼他签协议的意思！ ##第20章 他已不是以前的他 莫子言看着她猴急成这样，不由在心中一笑，看来这杜小西是进他们圈套了。 “爷爷，您就帮小西把协议签了吧。”莫子言做出帮着杜小西的姿态。 高爷爷说：“不急，小西我不是告诉过你了，这个文件爷爷必须要开过董事会议才能签。今天下午四点就会开董事会，我待下就要去公司。你不要心太急。” “哦。”杜小西见高老爷子这么说，喜上眉梢。 高老爷子说：“不过，小西，有一件事爷爷要问你。” “什么事？”杜小西不解。 高老爷子让秘书给他拿过来一份资料，她递给杜小西说：“你看看吧。” 杜小西打开，不由看的脸色煞白。 高老爷子问她：“小西啊，当年你为什么要放那一场大火？” 杜小西手一抖，文件掉在地上，急着解释说：“爷爷，这上面写的一定是搞错了。怎么会是我呢？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高老爷子说：“不会搞错的。这是当年警方调查的资料。可是自从那场大火之后，你就失踪不见，我们所有的人都以为你葬身在那场大火，被烧的尸骨无存了。可是现在你又好端端出现在爷爷的面前，有些事爷爷就想问清楚。” “我……”杜小西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她要说出实情，怕她后面的计划就无法进行。 “爷爷这是误会！一定是误会！”她只能这样搪塞。 莫子言拿出手机，翻出了一条短信放在她的面前，说：“那这也是误会？” 杜小西看到短信时，惊得脸色惨白如纸！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莫子言居然还留着这短信！ 短信的内容是：子言哥救我，姐姐放火……烧我…… 莫子言看着杜小西的表情，唇角阴狠的勾起。这么些年，他因为她的这条短信对高云锦折磨，伤害，恨不得她死。 可到头来不过是骗局一场！ 这么些年来，他每次看到这短信，心痛不止，一直以为杜小西在那场大火中丧生，可怜的被烧的尸骨无存，恨极了自己无力保护她！ 可这一切都是她的闹剧！她消磨了他多少的情意？ 杜小西看着短信说不出话来，嘴唇发抖。她看着莫子言，他为什么这个时候也来踩上她一脚了？ 忽然，她明白，莫子言现在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莫子言了。 之前的莫子言不会带她到墓地，之前的莫子言也不会替高云锦报复她！ 见躲不掉，杜小西承认道：“是的，当年那场大火就是我放的。可惜没能烧死你和高云锦！”她指着高老爷子说。 高老爷子眉目一冷，问她：“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因为我在那时就已经知道了我父母的死亡真相！是你们高家害死了他们！”杜小西的眼中闪着疯狂。 高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孩子那是一起惨烈的车祸。两辆车相撞，两辆车里的人都死了，一辆车里的是你爸妈，另一辆车里的是我的儿子和儿媳！” 高老爷子说着悲痛万分：“从那之后我们高家就只剩下我和云锦，我六十几岁了，还要重新出山，管理整个高氏企业！” “可是是你们的车撞了我爸妈的车！”杜小西嘶吼道。 高老爷子叹息一声说：“那天云锦爸爸是正常驾驶，是你爸爸开车闯了红灯，云锦爸爸刹车不及才撞上的。” “你胡说！你撒谎！我不信！” “小西，这起车祸到现在还有证可查，没事的，爷爷可以陪你去交通局查资料。” “不要妄图在这个时候还欺骗我，更不要再想着要打动我！要不是当年你们心中有愧，又岂会好心的收养我？还对我百般好！”杜小西说。 高老爷子说：“我收养你是因为看到你父母双亡，孤零零一个女孩子可怜。对你好，是因为你跟云锦一样大，正是该享受这些宠爱的年纪！” “撒谎！你一直都在撒谎！”高云锦几近疯狂的说，“我恨你们！所以才在五年前放了那场大火！我就是想要用那场大火报仇，就是想把你们高家人都烧死！” “呵呵……可是，老天不长眼，竟然没能让你们葬身火海！幸亏我还为防万一，给莫子言发了一条信息，让他因为这条信息折磨高云锦，让她一直得不到幸福！哈哈……我从一开始就知道高云锦喜欢莫子言，而莫子言喜欢的是我！”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震得整个房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杜小西捂着被打的疼到麻木的脸，转头看着向她挥巴掌的人——莫子言！ “你丧心病狂！”莫子言吼道，看着杜小西的眸子火光闪烁！ 就是这个女人歹毒的心思，让他错失了这辈子最爱他的女人！ 杜小西看着他笑起来，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她也没什么好再装。 她反手就给了莫子言一耳光，耳光打的又响又脆，莫子言的俊脸上立时出现五个指印。 “你来怪我？！是你自己蠢！这么些年折磨高云锦的人是你！在她病危时抛弃她，硬逼她要离婚的人也是你！其实这个世界上最最对不起高云锦的人就是你！是你！” ##第21章 作茧自缚 莫子言被杜小西的话打击的飘摇一下，他心口剧痛。 她说的都对，是他蠢，蠢的因为一条短信就这么伤害了高云锦那么久，就在她最后的时间，还那么残忍的对她。 他愧疚，因这愧疚，他胸口疼得快要裂开了。那种心被挖去一块，拿刀子在伤口里绞着，绞着，却不能停下的感觉又来了。 这种痛仿佛一辈子也不会停止，他的心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切成一丝一丝，每一刀都是血肉模糊，痛不可抑，却毫无办法。 杜小西看着莫子言这样痛苦疯了般的笑起来，她说：“老天爷最后还是帮我的，让坏人得到恶报！高云锦已经死了，高老爷子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继承人了，高氏企业注定是我的！” 高老爷子看着杜小西这样，痛心的叹息。 莫子言拿起那份继承协议撕个粉碎，扬手将碎屑仍在杜小西的脸上，说：“你这个疯子！” 碎屑砸在脸上本没什么疼痛，可杜小西此时却感觉特别的疼，因为她隐藏这么多年的伤口在这一刻被生生撕开！ 杜小西看了莫子言两眼，拿上包走了。 莫子言跌坐回沙发上，真相瘫在眼前，是这么的残忍。 高老爷子看着他问：“你跟云锦真的离婚了？” 莫子言痛苦的捂脸，如果事情还可以重来一次，他一定不选择跟她离婚，他会陪在她的身边，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来给她治病。 他哪怕散尽所有，也要救活她。 可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她已经安静的躺在那个墓园里。 莫子言想着，泪水不由湿了眼眶，憋了好久他才硬生生将它们憋回去，放下捂手的脸，扑通一跪在高老爷子的面前，非常后悔的说：“爷爷，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云锦！我婚后不但没有按照婚礼上说的，好好爱她，给她幸福，还变着法子的折磨她！” “爷爷您怪我吧！您打我吧！您骂我吧！您这样做才能让我好过一点！” 高老爷子看着莫子言半天没有动作，他一时傻住了。他没想到云锦每次回来都夸的好到天上去的莫子言会是这个样子。 她从来都没有说过莫子言一句不好，总是说他很疼她，很照顾她，给她买了这个，买了那个，让他误以为她很幸福的样子。 其实，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这些幸福都是她伪装出来的。只为不让他操心。 “爷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莫子言痛恨自己，悔恨不已。 他真希望高老爷子能狠狠的揍他一顿，那样他也会好受一些。 可是高老爷子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他，起身说：“我累了，进去躺会儿。”就拄着拐杖往卧室走去了。 莫子言看着他的背影，膝行两步，说：“爷爷真的对不起！” 高老爷子的背影消失在了转角处，他不接受他的道歉，他的忏悔，这才会让他更悔恨。 莫子言从高家回到他和杜小西的住处时，杜小西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眼望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走向她，在她的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现在休想让我卖公司了！你的目的已经那么明显！” 杜小西冷笑了一下说：“原来我的秘密你都发现了？” “是！”莫子言直言。 杜小西又冷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莫子言转身径直上了楼。 他离开后，杜小西立马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眼中闪出骇人的波光：想让她就此认输，休想！哼！ 午夜过后，杜小西鬼鬼祟祟摸进了莫子言的书房。 这书房是有密码锁的，里面的保险柜里放了很多莫子言公司的重要东西，包括他的私章也在里面。 但杜小西有心，早就记住了这密码，她打开锁后，进入了书房。 可保险柜的密码她不知道啊，试了几次都不行，急的一头是汗。转头，不经意间却在书桌上发现了莫子言的私章。 窗外投进的月光里，这枚私章像发着光一样，杜小西的眼睛立马亮了。有了这章什么都有了。 莫子言，你的公司明天是不卖也得卖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 杜小西和安旭东带着强大的律师团进入了莫子言的公司，声势浩大，有备而来！ 公司大会议室里，莫子言和他们碰面。 杜小西站在安旭东身边看到他的时候是趾高气扬，就好像等着看一个手下败将如何落败的样子。 莫子言看到杜小西站着安旭东身边，眼神一闪，终于到了终极对决的时候！ “安总请坐。” “莫总请。” 商场上的娇子，几个眼神之间已经杀的不可开交。 杜小西将文件递上，笑意优雅的说：“莫总，请看这文件上是您盖的私章吧？请问，有这私章就有法律效力是吧？” 莫子言看了一眼文件上自己的私章，眸底发暗。 杜小西说：“根据这份文件上的协议条款，您的公司已经按照这个价格卖给盛世企业了。您看一下有问题吗？如果有问题，请与我们的律师团商议。” 莫子言笑的悲伤，“杜小西算你狠！” 就让她再得意一会儿！ ##第22章 他要去找她 杜小西见莫子言落败，眼中光芒闪耀。 莫子言装着样子，把眼前的几份文件都认真看一遍，面色沉痛，他说：“我当真是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那就办公司移交手续吧！”杜小西说。 安旭东说：“莫总，把你公司的财务，和高层都召集过来，开个会吧。” 莫子言低叹一声，起身，走到了杜小西的身边，他拍拍她的肩膀说：“小西你手段高明！” 他拍的用力，杜小西被他拍的很痛，脸色都变了。 “莫总，交接公司吧！”她咬牙切齿说。 “你们这是在逼我啊！” 莫子言还想再磨蹭，杜小西看出来了，她说：“子言哥，你再在这个位置上多待几个小时也是没用的。你的公司注定是要被盛世企业收走的！” “话是谁说的？！”随着一声宏亮的男声，会议室的双开门被推开了，首先进入的是两个保镖，他们分别撑住一扇门。 随后，贺子航走进来，身后同样跟着强大的律师团，阵容绝不输安旭东半分！ 杜小西一时不知这是什么状况，蹙眉。 贺子航进来后，先是翻了翻办公桌上的文件，而后一笑说：“莫子言的公司最近有个大消息，你们都不知道吗？” 大消息？ “什么大消息？”杜小西问了一遍，心中暗叫不好！ 贺子航招手，他的首席律师带领着手下的律师，将一排文件摆在安旭东和他带的律师团的面前。 “安总，您请仔细看看。” 安旭东也察觉出事情大不妙，忙吩咐手下的律师团赶快看这些文件。 全部文件都看完后，首席律师在安旭东的耳边低语几句，安旭东的脸色陡然大变。他站起身来，直接扬手就给了一直站在他身边的杜小西一个耳光！ 这耳光打的杜小西一个踉跄，待站稳时，她看到安旭东指着她骂：“混蛋！” 骂完，安旭东带着他的律师团就走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小西捂着被打的火辣辣疼的不行的脸，疑问望着莫子言，说：“你们究竟干了什么？！” 回答她问话的是贺子航，他说：“小西呀，你那么灵通，没有知道消息，莫子言的公司早在三天前就交到我手上了吗？我现在持有他们公司的股权最多，是他们的执掌人！而所有的文件，要我签署才有效！” 杜小西睁大眼睛，这不可能！她买通了莫子言的秘书，她应该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时间通知她的。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得到这么重要的消息。 贺子航微笑，看着她吃惊的样子心情非常好，他说：“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那就是我请了警察来。” “请警察来做什么？！”杜小西下意识问，眼下大脑完全是懵的。 贺子航说：“子言一早打电话给我，说家里的书房昨晚遭了小偷，有监控录像都给录的清清楚楚！” “啊？！”杜小西尖叫一声，倒退一步！ 莫子言在书房里安装了摄像头，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原来这个世界上最腹黑的人是莫子言！他从一早就发现了她所有的秘密，而没有显露出来，只是挖好了陷阱，让她一步步往里跳！ 她看着莫子言，那么恨！ 贺子航继续说：“而你在昨晚偷入莫子言的书房后，你盗用他的私人印章做了好几份文件，这严重影响到本公司的利益，所有我们将会送你走上经济法庭！” 啊，不要！杜小西在心里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她竟败的这么惨！ 警察在贺子航话音落时走进会议上，给杜小西戴上了手铐。 杜小西看着贺子航，看着莫子言，眼神淬毒，恨的眼睛通红，但转而她又笑起来，笑的丧心病狂，她说：“你们得意吧！你们就算赢了这家公司，可高云锦也不在了！她死了哈哈哈……” 贺子航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抬手，好看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不紧不慢的说：“还有最后一个消息我告诉你，小锦她并没有死，她只是被我送到国外去治疗了。” 杜小西睁大眼睛看着贺子航，她不肯相信，这怎么可能？ 而同时，莫子言听到这个消息，也睁大了眼睛，同样惊愕的看着贺子航。 贺子航一笑，对杜小西说：“不要不信。我打电话给你确认。” 说着，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放到杜小西的耳边。 杜小西听到听筒里传来一声熟悉的女声，“子航，事情都办妥了吗？” 那一刻，杜小西的细胞里迸射开无数个疼痛因子，让她承受不住！ 不是的，怎么会是这样的？不可能的！她怎么会输的这么惨？！ 贺子航看着杜小西的表情，把手机放到了自己的耳边，柔声说：“都办妥了小锦，我很快来陪你。” 警察带走了杜小西，贺子航悠悠的吐出一句：“以后的人生她将要在监狱里度过。” 莫子言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的近前，此时抓住他的衣领说：“告诉我高云锦在哪儿？！” ##第23章 她时日无多 贺子航推开了他，抬手有人给他送上一支烟，他点燃，深吸了一口，吐出眼圈说：“你最没资格问这个问题。” 他抬眼看着莫子言，目光寒气逼人，说：“这个世界上，伤害她最多，最狠的人就是你！” 莫子言点头，他承认，可是他现在只想知道高云锦在哪儿，只想赎罪。 “求你告诉我她在哪儿吧！”莫子言哀求说。 贺子航冷声一笑，说：“不可能！因为我答应小锦，不让你知道她活着，因为她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莫子言被贺子航的话打击的五内俱焚，痛已经找不到言语形容。 他知道他以前错的是多离谱，他也知道他伤害的高云锦多么严重，他更知道他现在是多愧疚。 他只想跪在她的面前请罪，绝不求原谅，因为他没那个资格。 “贺子航我求你了！就让我再见高云锦一面！就让我当着她的面说声对不起！就让她打我几巴掌，骂我几句。不然我会愧疚而死的！” “那你就去死吧！”贺子航无情的说到，推开他，转身带着他的人向门外走去。 莫子言想再去拦，被他的保镖挡住。 深夜。 莫子言接到了助理的电话：“喂，莫总，我现在得到消息，贺总去了机场。” 莫子言立马起身，带齐证件，驱车前往机场。 机场航班众多，他费了些力气才查到贺子航是去是哪个国家哪个城市，但是飞机已经起飞。 他只能买下一班机票赶往这个地方。 这是一个美丽的海岛，在海岛的临海处建着一家医院，据说是全世界攻克癌症最权威的医院。 海滩上，贺子航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高云锦慢慢行走，一边走他一边跟她说事情的经过，和杜小西最后的结局。 听到最后，高云锦惋惜的叹了一声，说：“小西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可是她的心思太重。要是能早一点发现她的这些心思，知道她当年知道了车祸的事，恨我们高家，开导她，或许不会有这样的悲剧。” 贺子航说：“你不要难过。身体要紧。” “嗯。” 又停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问：“他好吗？” 他知道她问的是莫子言，心里泛起一股涩意，他回答她说：“挺好的。公司没出大问题，杜小西也被绳之以法了。” “……那他有没有问起我？” 在贺子航整个讲述的过程中，忽略了莫子言。 此刻被她这样问，他知道，即便莫子言对她伤害再深，她的心里还是一直装着他的。 “有。”他想让她开心一点，“他问你很多次，还问我把你带到哪儿去了？他想向你来忏悔。”他说的都是实话。 高云锦笑了，笑的唇角上扬，那么美，她看着天空高飞的海鸥说：“来忏悔就不用了，只叫他以后忘了我就行了。反正我也活不长了，他以后的人生路还长，总要再找个人陪着他才能幸福。” 贺子航心中酸涩，直到这个时候，她还一心为他着想。 “小锦，海边风大了，我推你回去吧。” “好。” 海滩上留下一串脚印，和轮椅走过的痕迹。 莫子言在海岛下了飞机，就直接搜索各家医院寻找高云锦。 他日也找，夜也找，饭都顾不上吃一口，实在饿了就啃两口干面包，和口矿泉水，实在累了，就随便在路边找个地方睡一觉。 他知道，他都已经找到这个地方了，距离高云锦已经非常近了。 他想要尽快见到她。 找了足足三天三夜，他一个天之骄子，一向矜贵优雅的人物，竟弄得跟个乞丐一样。 可苍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这一天让他在海滩上见到了高云锦。 依旧是贺子航推她来吹海风，她披着宽大的披肩，头上戴着宽檐帽，把她的一半张脸都遮住了。 莫子言远远看到她的时候，差点喜极而泣。 其实他并没有看清楚她，而看清了贺子航。他笃定贺子航推着的一定是她。 他连本带跑向她飞奔而来，到她面前的时候直接被沙土一绊倒在了她的面前，手撑住她的膝盖才没能让自己摔个狗啃食！ 高云锦惊诧的看着他，虚弱的眼睛瞪的老大，连嘴巴也都张大，她以为自己一定是在做梦，要不就是错觉！ 贺子航看到是他，目光不由一冷，心中暗道：他怎么找来的？！ ##第24章 她不想再见到他 莫子言看着高云锦，她瘦了，瘦的让人心疼，她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就连本来红润的唇也都成了透明色，她一双原本灵动的大眼睛深深陷在眼窝里，毫无神色，她整个人都憔悴不堪，仿佛一个玻璃娃娃，被海边的风也能吹碎。 “……”他张张嘴，想喊她的名字，却发现这时自己的喉咙是干的，是疼的，是无法发出一个声音的。 高云锦看清是他，明白这绝不是错觉，她迅速的用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脸，惊慌的对贺子航喊：“快！快推我离开这里！我不想要见到他！” 是的，她不想要见到他，不想要让他看到她这么丑的样子！ 她多希望，她死了，她留在他心里的形象还永远是那个美好的！ 贺子航一听她吩咐，立马拖动轮椅，想推着她从莫子言面前离开。 可是轮椅一转，莫子言也跟着转，他抓住了轮椅的两边扶手，死都不肯放！ 高云锦刚才的话深深刺痛了他，疼得那般撕心裂肺，比之前那种感觉被挖了一块心，还用刀一刀一刀的切着更痛。 痛的他浑身无力，失去意识，只知道死死抓住轮椅不让她走！ 他知道他伤害她至极，她才这样不想再在有生之时见到他。 贺子航推不走轮椅，非常恼火，他冲莫子言吼道：“都告诉过你了，她不想再见到你，还找来干什么？！” 可莫子言丝毫听不到他这些嘶吼，他满心满眼都只有高云锦。他看着她，心疼的厉害，心疼的心肝打颤。 他要在这里好好的照顾她，他要治好她，哪怕倾尽他的所有！ 高云锦知道轮椅被他抓住，伸手来掰开他的手，她的手指纤细瘦弱的只剩下皮包骨，也没什么力气。 可他感觉那手是抓在他的心上的，一丝丝力气都抓的他好疼。他哀求的对她摇头，不停的摇头，嘴唇拼命蠕动着，却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急了，两眼都是泪。 贺子航见高云锦掰不开他，走过来，无情的拖开了他，然后在他再追过来之前，大步推着高云锦离开了海滩。 莫子言趴在沙滩上，看着他们远离的方向，那么绝望！ 她是不愿意再看到他的，她是恨他的，恨他恨的应该铭心刻骨！ 他的泪砸在海滩上，是悔恨的眼泪，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选择好好对高云锦，疼她，爱她，让她幸福。 可是，时间不能倒流，事情不能重来一遍。 高云锦被贺子航从海滩推回来后，情绪一直不稳定。她的浑身甚至都在颤抖。 贺子航看到她这样担心不已，他去找了医生，又给她开了新的药，输上液，他才稍微安心。 他就守在高云锦的床边，伸手握着她冰凉一直抖的手，说：“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已经回到医院里了。” 她忽然抬头看着他说：“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我头发掉光了，眉毛也掉了，我的脸还这么白，像鬼一样。”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涌满眼眶。 他终于知道她是害怕什么了，也知道她是为什么不愿意再见到他了，他的心那么疼。 他抬手把她搂在怀抱里说：“没有。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你当时戴着帽子的，他没看到你的头发掉光了，也没看到你的眉毛。你的脸当时被海边的阳光照的很好看，非常红润。” 他诱哄她。 “是真的吗？”她埋首在他的怀里，听着他这些安慰的话，渐渐安静下来。 后来，药效上来，她睡着了。 他把她放在病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又亲了亲她的额头，轻声对她说：“小锦不要怕，无力到什么时候，无论你变成是什么样子，在我心里你都是最美的！” 他转身，走出了病房，在天台的椅子上坐下来。 他从口袋里拿出烟来抽，一根接一根的这样抽，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心脏不是那么疼。 他大概抽了有一包烟，感觉时间应该高云锦快要醒了，他熄灭烟，从天台上下来，去洗漱间先洗了把脸，又拿出口袋里随身携带的香水喷一喷，去掉烟草味，才走向她的病房。 病房门推开，她还没有睡醒，可一个乞丐一样的人让他生厌的守在高云锦的病床边。 ——正是莫子言！ ##第25章 欠你的情我下辈子还 贺子航走过去，直接拖起他就往外走，真搞不懂这个阴魂不散的人是怎么又找到病房的！ 莫子言被贺子航一把揪住衣领，拖着往外走才后知后觉他回来了。 他被贺子航给丢出了病房，房门关闭，怕吵醒里面睡着的高云锦，声音很轻。 把他和贺子航都关在门外面，贺子航说：“我请你马上离开这里！立刻！小锦不想再见到你，请你不要再来打扰她，伤害她了！” 贺子航的话刺的莫子言很疼，可是高云锦已经病成这样了，让他怎么离开？ 他刚才在病房里看到她，她的头发和眉毛因为化疗都掉光了，瘦的就跟具骷髅一样，仿佛随时都会死掉！ “贺子航求求你让我留下来！我保证不打扰她，我只想在她睡着的时候默默守着她！还有，她还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告诉我，就算要用我的命来换我都在所不惜！” 贺子航看着他这番恳切的样子，嘲讽的冷哼一声，转身走进病房，关了房门。 莫子言被关在门外，他捂住自己的嘴巴让自己噤声，不想打扰了里面睡觉的高云锦。他在门外的椅子上坐下来，想起了他跟高云锦很多的往事。 她嫁给他那天，天气格外好，她穿着漂亮的婚纱，开心的像鸟一样飞向他。别家新娘结婚都是哭的，可她却笑的眉目弯弯。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嫁给他心里有多幸福。 新婚夜，她早早洗漱完毕，准备和他洞房花烛，他却把一只枕头丢在地上，冷着脸说：“你以后睡地铺！” 她看着他也只是眨眨眼睛，就顺从的给自己打好了地铺，睡觉。 他们婚后，他过第一个生日，他知道她为他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还特意为他订了意大利蛋糕，可是他就是晚回家，还喝个酩酊大醉。 她也不生气，还照顾到他到深夜，给他熬了醒酒汤，直到他不再难受睡去，她才在他床边打地铺睡下。 朋友结婚宴请，他不愿意带她去，她就自己跟过去，扯着他的袖子到处跟人说，他是我老公。他知道那时她多骄傲，好像所有人真的都羡慕她嫁给了他一样。 他生病，小小的感冒，她像他得了不得了的大病一样，把他像一级保护动物一样保护，他给她熬姜丝可乐，给他做姜汤，还特意跑去公司盯着他吃药。 她和他结婚三年，他从未给过她一个好脸色，也从来没有善待过她，可是她从不介意。就好像，她是快乐的天使，总会冲着他笑。 她笑起来很好看，眉毛眼睛弯弯的，唇角还有一个小酒窝。 可是她现在病的眉毛头发都掉光了。他还记得她那天求他，求他给她几个月的时间，不要跟她离婚，她说她就快要死了，肺癌晚期，根本没得治。 可他是怎么对她的？无情的推开她，说：你真恶毒，死了还想占着莫太太这个位置吗？ 他当时怎么那么狠心，那么残忍？！ 莫子言忍不住痛的想掉泪，他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遍遍在心里默默说：云锦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在你最好的人生里，让我赎罪。以前都是你为我付出，现在也让我为你付出一些。 莫子言痛苦中就这么靠着墙壁睡着了，他大概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因为太痛了。 当他再醒来时，正好看到贺子航从病房里走出来，他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问：“她醒了吗？” 贺子航厌弃的看他一眼说：“醒了，又睡了。嘴里反反复复叨念的就是不想再见你！” 莫子言的心被刺的很疼很疼，就像是用万箭穿心也不能形容。 他哀求贺子航说：“求求你就让我进去看看她吧，我保证不打扰，就只是看两眼。” 贺子航甩开了他，用无比嘲讽的眼神看着他说：“莫子言，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又打的什么深情牌？！你是真心舍不得她呢还是因为愧疚，想要赎罪？！” 莫子言被问的愣住了，但是很快他就给出了答案，他说：“是因为我爱高云锦。这么久了，直到现在我才认清我的心！” “呵！”贺子航真恨不得狠狠吐他一口，这么不要脸的话他现在也说得出口。 “贺子航，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爱高云锦，是真的。不是因为想要忏悔才要守着她，而是因为爱想要陪着她走完人生最痛的一程。” 贺子航冷笑一声，没再理他，从他面前大步走过去。 莫子言灰头土脸的看着他的背影，见他到护士处和护士交代了几句什么就又回来了。 贺子航开门走进病房，他就只能眼巴巴看着，他心里现在思念担忧的那个女人就躺在病房里，跟他一门之隔，他却没有办法去守护她，照顾她。 清晨明亮的阳光投进了窗口，高云锦睁开眼睛，看到阳光里，窗台上有一只小鸟。小鸟叽叽喳喳叫着，她看着小鸟笑了笑。 耳边传来贺子航的声音：“醒了？”她向他看过去，他眼睛有些红，眼窝有些发青，他大概昨晚照顾她又一夜没睡吧？ “醒了。”她回答着他的话，被他扶着从病床上坐起来，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他拿了枕头给她做靠背。 他打水给她洗漱，每一样都做的极为仔细，他一根一根的帮她洗干净手指，又仔细帮她擦了脸，还给她整理了衣服。 她看着他，知道她这辈子欠他的终究是还不上了。 当他收拾完，坐在她病床边的时候，她拉住他的手说：“子航，你相信有下辈子吗？” 他看着她，一双眼睛漆黑乌亮，说：“别瞎想，你这辈子还有很长呢，相信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她微笑，说：“我相信你！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很快就死了，那么我想要下辈子再遇到你，然后一见钟情爱上你，把这辈子欠你的情都还上。” 他反握住她的手，心很疼，极力压抑住，他笑着对她说：“不会的。你会很快好起来。等你好起来，我们就恋爱，结婚好吗？” ##第26章 她需要的不是他 她微笑，说：“我这辈子把心都给了莫子言了，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一定嫁给你。” 他的泪水就控制不住，酸涩了眼眶。 他握着她的手，好久再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知道他再爱她，再想在这个她最后的时刻陪着她，可她需要的那个人终究不是她！ 他想让她快乐的走完最后一程，只有让那个人陪着她才能做到。 他隐没脸上的难过说：“小锦，我有些事要跟你说。” “什么？”她问。 他说：“我的公司最近遇到一些状况，所以我要赶回去处理我公司的事情。” “好。”她对他笑着点头，说：“你不要记挂我，好好处理公司的事。” 他说：“可是我不放心你。所以我打算换个人来帮我照顾你。” “谁啊，是你给我请的特护吗？”他之前一段时间离开去处理杜小西的事情，都是他请的特护照顾她。 特护很尽责，把她照顾的也很好。 贺子航摇头，挤出一神秘的笑容说：“等晚上你就知道了。” 午饭时间。 贺子航出门给高云锦买饭，他对一直守在门外的莫子言说：“你去换身行头，把自己收拾帅气点！” 莫子言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瞪着眼睛瞅着他。 贺子航说：“难道你想以这样邋遢的形象出现在小锦的面前？！” 莫子言一时高兴的昏了头，抓住贺子航的衣服问：“这么说你是同意我进去看高云锦了？” 贺子航点点头，不耐烦的把他抓着他衣服的爪子拍开，“快去快回！” “好！”莫子言一溜烟消失在了贺子航的面前。 转眼日落，黄昏的余晖撒进窗口。 贺子航站在高云锦的病床边，纵有再度的不舍，他也退出了，把这个位置让给莫子言。 他微笑说：“小锦，我马上要去搭飞机了，这里就交给另一个人照顾你。” 高云锦靠在床头上，脸色憔悴虚弱，对他点头，说：“好。你放心我。” 贺子航点头，转身走出去。 在莫子言要进来之前，他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说：“小锦其实不是不想见你，而是怕你看到她现在丑陋的模样！” 莫子言的心陡然一痛，同时也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贺子航转身走了，他推门走进了病房。 当高云锦看到进来的是他时，像鸵鸟一样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嚷着：“你出去！我不要再见到你！” 莫子言走过去，看到整个被子都在抖，他知道是她在抖。他连被子带人一起抱住，柔声细语的说：“云锦别怕，别怕！我不在乎你变成什么样子了，你在我眼里永远都不丑。真的。” 他的安抚很有力，他的拥抱很温暖，她的颤抖渐渐停下来了。 他把她从被子里剥出来，凝视着她苍白憔悴的病容，心一抽一抽的痛。曾经爱他至深的女人，如今被病魔折磨成这样。 “云锦对不起，我来迟了。”他在她的额头印下深情的一吻。 她看着他惊怔，他以前从未这样对过她，他对她总是冷漠，无情，从未有过温柔。 他说：“我以后会陪着你，一步也不离开。” 她看着他，无神的眼睛里装满疑问，她说：“你是因为愧疚吗？事情的真相你都知道了对吗？子航都跟我讲了……” 他的唇封在她的唇上。那一刻她感觉天也转了，地也旋了，整个人都虚软的像要随风飘走了。 这是一个薄如蝉翼的吻，他捧着她消瘦的脸，深情凝视着她说：“是因为爱。” 这四个字他说的很清楚，像是鼓点落在她的心弦上。她的眼睛布满泪水的看着他，她等了太久了，就等他这么一句话。 本来她以为她这一辈子也等不到了，可是在她生命即将走到尾声的时候，她又听到了，这是世界上最美的情话。 她说：“不是骗我？” 他摇头，“绝不骗你！我爱你。” 她的泪水因他说的爱凝聚成一大颗一大颗，在眼眶中摇摇欲坠。 她说：“不是因为可怜我？” 他摇头：“你有什么好可怜？你有我的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我爱你。” 她点头，泪水在眼眶里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跌落。 他把她抱在怀里，一遍一遍说着我爱你，想要把这些年欠她的‘我爱你’全部都说完。 ##第27章 有你的梦永远不要醒 第二天，高云锦接到了贺子航的一条短信： 小锦对不起，我知道你真正需要的不是我。希望他能让你最后的人生走的幸福。 高云锦看着短信热泪盈眶。 莫子言买早饭回来，看到她拿着手机热泪盈眶的样子过来问：“是什么事？”他从她手里拿走手机，看到了短信。 高云锦说：“下辈子，我要跟贺子航在一起，报答他。” 莫子言霸道的说：“那不行！下辈子你还是我的！” 她笑了，心里像有蜜流过。 上午的时候，医生给高云锦检查完说：“准备做下一次化疗吧。” 高云锦一下子就紧张的揪住被子，她看着莫子言跟医生出去，几分钟后又回来。 她看得出来莫子言脸上的镇定的强壮的，她的身体状况她知道，她治不好了。 她拉住莫子言的手说：“带我走吧好吗？我不想再做化疗了。没有经历过的人不知道那有多痛苦。” 莫子言看着她，心抽疼。 她说：“我知道，就算是做化疗我也活不了太久了，只是拖延时间罢了。既然注定要死亡，又何必要让我继续受这种罪呢？！我求求你带我走，带我去看草原，去看万马奔腾，我想死也死的快乐些。” 他看着她，手指抚在她消瘦的脸上，她已经这么憔悴，“好。”他也想让她少受些苦，想让她快乐的走完最后的人生。 “我带你去草原。”他说：“带你去看最美的山水。” “嗯嗯。”她开心的点头。 他带着她离开了医院，直接买了飞往大草原的两张支票。 在飞机上，她状况非常不好，他担心的要命，真怕她撑不到飞机降落。 可是她撑住了，还虚弱的笑着对他说：“看，我是很坚强的。” 他抱着她出机场，上出租车，一直到酒店。 她一直在他的怀里，她的手臂无力的缠着他的脖子，她说：“真想被你这么抱着一辈子。” 他说：“好，那我就抱你一辈子。” 他们在酒店休息一晚，搭乘第二天的列车去看大草原。 他们坐着车上，隔着车窗看到与天相接的大草原时，她已经激动的不得了，虚弱的她想要尖叫。 他看着她笑了，她快乐就好。 草原上有牛羊成群，有格外纯净的蓝天白云，有牧羊的大叔唱着欢快的歌儿。 他把她搂在怀里坐在草地上，看牛羊成群，看格外高远的蓝天白云。 她说：“这儿真美。” 他说：“是啊。” 她说：“我想睡一会儿。” 他说好，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她就这么睡去了，再也没有醒来。 他在草原上抱着她，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离开。他无法接受她离世的噩耗，可还是要接受。 他带她回家，和高老爷子，贺子航一起给她举办了葬礼。 他在郊区的一处山上找了一个极好的绿草如茵的地方给她做墓地，又找人在山下建了一处房舍。 自此后，他就在山下守着她，空闲的时候就来这山上陪陪她说说话。 几年下来，他的公司又壮大了，身边环肥燕瘦各色美女，可他从来没有穿过花边新闻。 他的家人有些着急，劝他再婚，莫家这么大的家业，总要有人继承。 高爷爷也奉劝他，放下高云锦，再另娶。 可他都谢绝了，他说，他的心已经随着高云锦死的那一天也死了。他这一辈子剩下的残生只想陪着她走完。 贺子航知道他这样，没有劝他，而是对他说：“现在我知道你爱高云锦比我深。” 他笑笑。 贺子航说：“我过几个月要结婚了。” 他说：“恭喜你。” “到时候来喝喜酒。” 他点头说：“一定！” 又一年春暖花开。 莫子言躺在高云锦墓旁的草地上睡着了，他梦到高云锦的坟裂开了，高云锦从坟里走了出来。 她一身红衣，拉着他跳舞。 衣袂飞扬，她的笑脸鲜活灿烂。 他希望自己一直在这个梦里，永远也不要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