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令人恶心的东西 “许默,我求求你,救救我父亲,只要你救了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一个女人像失去了理智般满脸泪光的冲进了嘈杂的酒吧里,在许默包下的卡座里,跪在许默的面前,双手抓住了他的裤腿。 如今的程浅已经顾不得什么颜面和形象,想到还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等着医药费的父亲,她的眼泪流得更加厉害了起来。 “呵,要我救那个老不死的?凭什么?”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救救我父亲,他快不行了。” “救他也行,你把这桌上所有的酒喝了,我就可以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许默是料定了她今天回来找自己,才安排了这么一场聚会,到场的都是认识这位程家大小姐的.如果她真能在这些人面前低下姿态跪地求自己,那给她点钱也没什么问题。 许默就这么想着,一双冷漠的眸子看着眼前左右为难的女人,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 “晓琪,去,给程小姐倒满。” 一边靠在沙发上的妖艳女人闻声,马上起身到吧台处拿了一托盘的玻璃酒杯,整齐的放在酒桌上,一杯一杯的尽数倒满。 程浅从没有过今日这般落魄,如果不是家里突然破产,所有资金都被冻结,父亲又在这时候脑溢血,实在没有办法了,她也不会来找上许默。 “怎么,程大小姐不愿意?” “我喝。” 程浅抬着头,红肿着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放开许默的裤腿之后转头拿起桌上的酒一杯接着一杯的灌入自己的嘴里。 辛辣的酒精合着苦涩眼泪一起流进喉咙,周围的起哄声此起彼伏。 “只要是能救父亲,这点耻辱算什么。” 一边那个叫晓琪的女人看着程浅已经喝了一小半桌面的空酒杯,满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将好几种叫出不名字的彩色酒水混合在一起,倒在一个很大的高脚杯里推到程浅面前。 “程小姐,干了这杯,我就替你向许少求个情~” 程浅没有理会,还是不停嘴里倒着酒,最后脸色煞白的摊倒在了地上,又不敢有任何歇息,趴着酒桌想重新坐起来继续喝,可是腿脚无力,怎么爬都一直往下跌。 “这就喝不下了?不像你啊。” “许默,求你了,我借你的以后一定会还。” 这个男人给了程浅太多的美好幻想,美好到她真的相信这个男人,可以给自己无限宠爱和一生一世的守护。 可惜啊,他却在程浅最爱的他的时候转身离去,用最恶毒的语言和姿态将她打入地狱,如今还要用这样的办法羞辱她。 许默此时左右各拥着一个女人,满脸享受的模样看着趴在地上起不来身的程浅,心里是无比的愉快。 他朝边上的助理递了一个眼神,助理马上拿出了随身携带着的一个小密码箱将它打开放到了桌上,里面是一沓一沓封条封好的现钞。 “那不如你跪下,抽自己耳光,边抽边说程浅不知廉耻。钱就在这里,只要你做了,我就把它给你。” 程浅深知父亲已经没有时间再拖下去了,尽管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尽管周围的人都在无情的嘲笑着她。程浅别无办法,只能强撑着身子爬着跪了起来,按着许默的话一遍又一遍的用力抽自己的脸。 程浅丢掉了脸面尊严,原以为自己会更开心的许默,此时却又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满脸厌烦的拿起桌面上的大高脚杯,将里面的酒和几块浮冰尽数浇在了程浅的头顶。 液体顺着程浅的脸颊一直流到胸口后背,刺骨的凉意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令人恶心的东西。” 而后,许默一把拍下密码箱的盖子,将整个箱子丢在了程浅的怀里。 “救了那个老不死的,就给我立马回来,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第2章 什么东西也敢在我这指手画脚 程浅闻言一刻也不敢停的马上抱着那箱钱到了医院里,尽管刚刚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在去医院送完钱看着父亲进手术室以后,她还是回了许家。 这座曾经她喜欢也向往的房子如今却成了牢笼一般,尽管宽敞明亮富丽堂皇,却还是让她压抑不安。 下出租车后,程浅做好了十二分的打算,这次回去,可能会经历些什么,她最好最坏的都有细想过。 她在门口整理的很久心绪之后推开了许家别墅的大门。 进门口处七歪八倒的躺着两只暗红色的高跟鞋让程浅心里一紧,自从许默父母不在了以后,这个家里的女人就没有断过,这样张扬的风格更是层出不穷。 果不其然,一到客厅就听到了令人浮想联翩的男女声,程浅眉头紧皱,弯着腰生怕被人看到似的。 蹑手蹑脚的想要尽快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情况不是她能够围观得了的事情了。心里再不是滋味也只能暗暗的咽下去这苦楚。 “站住!” 是在喊自己吗? 程浅被这声音吓得一愣,自己明明已经很小心,尽量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许默怎么还会发现? “过来,快点。” 面对许默的命令,程浅没有办法,想到之前在酒吧他说得那番话,就不得不照他的意思走了过去。 沙发上的那个女人,正是昨夜里在酒吧里,给自己倒酒的那位晓琪。 看到程浅过来,她也不觉得害羞,像没事人一样一双长腿攀上了许默的腰。 仿佛是为了故意气程浅,许默修长的手在那个女人腰间游走,惹得她又是一阵娇嗔,脸上的笑意也是越来越深了。 “站这里,给我看着,哪儿也不许去。” 许默手上的动作虽然没有停,但是眼神一直停留在程浅的脸上。 “许少,你叫人家来,就这么敷衍吗?” 男人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边上表情奇怪的程浅,一丝一毫的余光都不想给自己一般。 “专心点嘛,别看别人了。” 晓琪是个很美的女人,在酒吧里混迹也没能让她沾染那种艳俗的气质,如果不是第一次见,便是在那样的场合,程浅怎么都想不到,这样美丽的女子会是个外围。 她话音刚落,还在轻轻的哈着气,就被许默接下来如冰渣子的言语震慑住了: “什么东西也敢在我这指手画脚,滚!” 她深知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虽然心里很是惊慌,却也没有怎么表现出来,只很快的站起了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跑出了门。 他导演的一场戏,却见程浅并没有意料中的愤怒反应,许默眼里反而爬上了怒火,他一把掐住了程浅的脖子,将她拉拽着丢到了二楼房间的床上。 “不要!” 程浅害怕极了,他伸手推搡着许默。他知道那个人生气的时候,会有多么的可怕。更可况,还是现在这种毫无理智可言的情况。 “不要?你刚才不是满脸的期待我对你这么做吗?”许默毫无章法的吻着程浅,将她的哭声全部封在喉咙里。 “我没有!”程浅哭着回应。 而许默根本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手上的动作更加凶狠了一些。 “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我今天就成全你!” 说完,许默直接扯开了自己身上的衬衫,覆到了程浅的身上,不管她怎么挣扎怎么叫喊,手上的动作凶狠又强势,肆无忌惮的摧残着程浅的身体。 ##第3章 你的东西,我嫌脏 不知过了多久,程浅从床上爬了起来,许默已经不见了踪影。 房间里的满目狼藉、身上传来的阵阵酸痛,无不提醒着她昨夜发生过的事情。 程浅艰难的撑着身体走到浴室里,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满身的红痕,就像是被践踏了一般,她自嘲的笑着,一滴眼泪顺着脸颊地落在了纯白色的地板上。 回想起昨夜许默说过的那一番话,程浅又陷入了思绪之中。浴室里雾霭弥漫,水流不断的冲打着她的后背,热水温暖着她的身体,却怎么都捂不热她的心。 整整四个小时,程浅的皮肤已经露出了红色的血丝,她才从浴室里走出来,双手布满了被水泡过而起来的褶皱。 木讷的从衣柜里找了件衣服套上。从房间里走了出去,眼神有些空洞。 当看到客厅中正悠闲的喝着下午茶的林为念时,程浅才回过神来。 几年前那场事故发生后,林为念明明已经被下了死亡判决书了,那种程度的伤,怎么可能还这么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彼时,林为念正从托盘里夹出一块精致的马卡龙放在自己面前的碟子里,手边的红茶因为她的动作而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看到楼梯上愣住了的程浅,也是不小的惊讶了一番。 “怎么,没想到我还活着是吗?” 林为念起身,渡着步子走到程浅面前,看到她脖颈间的红痕时,瞬间怒气便涌了上来。许默怎么可以忍受自己的杀父仇人留在自己家里!甚至,两人还做了这种事情,痕迹都留得这么明显。 “林为念,你还回来做什么,还嫌害我害得不够?” 看到林为念的程浅也有些激动,伸手扶住了一边的楼梯护栏。 林为念不语,一步一步的向程浅逼近,搜寻着她身上的吻痕,眼神里的恨意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然后快速的伸手,将程浅脖子上的项链扯了下来,用力得突然又大,扯得程浅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楼梯上。 意识到自己项链被拿走的程浅快速的追上了往卫生间走去的林为念,却被一边的女佣按住了双手。 “你母亲的遗物,我记得你很爱惜的。” 林为念让人将程浅带进卫生间,自己靠在马桶边上手中举着那条淡金色的项链在她眼前像炫耀一般的摇晃。 “放开!把项链还给我!” 程浅嘶吼着想要甩开死死抓住自己的手,但是那铁钩一般的手像是粘在肩膀上似得,怎么都挣不脱。 “可不巧,我也很喜欢它。可惜这是你的东西,我嫌脏。” 话毕,林为念松开了抓着项链的手,然后快速的按了马桶的冲水键。 程浅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在马桶之中转了两圈,然后随着淡蓝色的水流进了深不见底的下水管道中。 不知是从哪来的一股力气,程浅猛地起身,挣开了两个女仆的挟制,一个箭步冲到了林为念的面前,手死死的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要杀了你!” 身后两个女仆上前将她拉开,被掐得有些恼怒的林为念伸手就给了程浅一个巴掌,两人扭打在了一起,边上放着的剪刀叮当一声吊在了大理石地板上。林为念眼珠一转,悄悄将剪刀捡了起来。 你来我去的一番争执中,林为念拉着程浅的手,将那一把剪刀扎进了自己的腹部。 ##第4章 她的另一个肾去了哪里 血液瞬间流满了卫生间的地面,在白色的地板上显得格外刺眼,几个下人看着那握在程浅手中的剪刀一个个的都尖叫了起来。 刚进门的许默被这尖叫引到了卫生间门口,看着几个女仆用纱布在慌乱的为林为念止血。而愣在一边的程浅手中拿着血淋淋的剪刀,脸上的表情很是冷漠。 “都滚开!” 许默一声吼开了挤成一团的女仆,将程浅狠狠的推在了地上,然后抱着十分虚弱的林为念冲出了家门。 程浅扶着墙站起来,走到洗手池边搓洗着手上的血迹。许默离开时的那个眼神,分明就是恨透了自己,觉得林为念身上这一刀就是自己下的手。 这个男人在不久之前还百依百顺,两人甚至商量着要去哪里旅行。 现在想来还真是讽刺。 程浅走到客厅,让在厨房的女佣给自己做份吃的,可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东西送上楼来,于是准备下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了,却在门口听到门外议论关于了林为念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得无比难听。 程浅自己煮了一碗面条正坐在餐桌准备动筷,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许默握住了手腕,不带一丝犹豫的丢到了车上。 这是去医院的路,程浅还是知道的。 一路上,许默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到了医院楼下之后也是,直接将程浅拖到了四楼的泌尿内科的检查室里。 “把她的肾给我挖出来,给林为念换上。” 程浅猛地江头抬起来,她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能从许默的嘴里说出来。 “我不能换!许默,你信我,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又能有谁!” 许默全然不理会程浅的挣扎否认,心里认定了就是她将林为念刺伤,如今林为念肾脏破裂,那就只能用她自己的肾来换。 “真的不是我,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你最好乖乖去检查,否则,程啸天的肾就会被挖出来。” 程浅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没有办法,只好停止了辩解。 现在自己所受的苦难,全都是为了保住重病在床的父亲,如果父亲没了,那她这段时间受的苦,全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程浅最后无奈的被护士带进了检查室里。 可检查结果出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程浅的身上,竟然一直都只有一个肾! 这个就结果让许默有些恍惚,她的另一个肾去了哪里?在一起这么久竟然都没有听她提起过这件事。 从检查室里出来的程浅看许默的眼神里有几分留恋,这让许默很是不舒服,这样的表情,从来都没有在他的脸上出现过。 “将她带回去,没有我的准许不能出门。” “是。” 两个保镖上前拉住程浅的手腕,想抓犯人似得将程浅带回了家中看管了起来。 程浅没有一丝反抗。 许默放出要重金寻肾源的消息后很快就找到了能跟林为念匹配的肾脏,手术进行得相当顺利,林为念没有任何不适反应,心里有些许紧张的许默这才放下心来。 而后马上想到了还被囚在家中的程浅,关于她消失的另一颗肾,渐渐像是晨起的迷雾一样笼罩在许默的心里。 ##第5章 到我死,你都不会知道的 原以为在林为念住院的这段时间许默不会出现。 结果这才两日,一大早刚从床上起来就看到了站在床边眼神冷峻的许默。 “你的肾怎么回事。” 许默紧紧的咬着牙,看着床上睡眼朦胧的程浅,眼神里的质疑毫不掩饰的流露。 程浅扶着床沿坐了起来,靠在枕头上,微微抬头看着许默,觉得他现在的这幅表情十分好笑,又心酸得要命。 被子里的手已经消无声息的覆上了右腰部那条几乎已经看不清了的细细疤痕。 这条疤,如果不说大抵也没有人会知道了,当年许默坏了一个肾昏迷不醒,又正好肾源紧缺,程浅不顾父母的阻拦执意将自己的一个肾捐献给了病床上的许默。 程浅不愿告诉他,当年她是希望许默能够真心实意的爱上自己,而不是因为这只肾跟她在一起。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她自己都已经差点要忘记这件事了,没想到因为林为念,许默竟然要挖了自己的肾。 程浅抹了抹眼角,挤出一个苦涩的笑意。 “不知道。” 程浅沙哑的声音说出来的话显然并不是许默愿意听到东西。 她嘴角那抹笑意在许默眼里满是讽刺,本就满腔怒意得不到发泄的许默,强势的压住了程浅的肩膀,对着她的唇突然吻了上去,横冲直撞的满是侵略感。 而后程浅挣扎用手抵住许默的胸膛,躲闪之间,嘴里一股血腥打断了这个吻。 “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浅喘着粗气靠在床沿,本来就微红的眼眶里,已经满是还没流出来的泪水,看着额头青筋暴起的许默,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到我死,你都不会知道的。” 许默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当年自己知道父亲是被程啸天出手害死时的事情。 不知是不是连老天都在怜悯着不公的世间,那一天的天色都雾蒙蒙的,压抑得人喘不过气起来。 许默一直让手下们调查父亲的死因,就在那天突然间有了结果,据人举报,自己的父亲确实就是被程浅的父亲程啸天所害,中毒抢救无效死亡。 那时的许默还没有现在这般的耐性,直接提着刀子就冲到了程家院子里,正巧碰到那个程家长辈给程浅物色的未婚夫胡亦帆在跟程啸天聊着什么。 本就气红了眼的许默看到杀父仇人,跟自己深爱的女人的未婚夫,同时站在那里,脑子里就已经没有了理智两个字的存在,直接冲上去就将刀子刺进了胡亦凡的侧腰。 是了,一定是因为这一刀子捅破了胡亦帆的肾,所以程浅出于愧疚将自己的肾换给了胡亦帆! 呵,那她该是很恨自己的吧,搅黄了她的婚事,又将程家弄成现在这个样子,难怪她要说到死也不会告诉我,这是在保护胡亦凡? 这样的想法一旦出现,就不会轻易覆灭。 许默想疯了似得撕扯开了程浅身上薄薄的睡衣,摧城掠地的强势,像是要宣誓主权一般的不由分说的又一次占有了她。 ##第6章 林为念,你在搞什么鬼 程浅的身体原本就因为少了一个肾脏,而比常人要虚弱几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更让她心力交瘁很是疲惫。 面对许默这样的攻势,让她连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的瘫软在床,全身僵硬的任由许默践踏。 事后,许默从床上爬了起来,厌弃的看了一眼躺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程浅, 然后起身进了浴室冲澡。 冰冷的水哗啦啦的淋在脸上,将刚刚的迷乱瞬间冲散不见,理智重回了他的脑子。 程浅听着浴室里的水声,脸上这才有了几分悲戚,将自己埋在被子里蜷缩着身子,眼泪流进床单里只留下一片湿痕。 如今,自己竟像是许默的发泄工具,一次又一次,毫不拖泥带水,完事就走。 真是可悲啊! 许默从浴室中走出来,拿起自己的衣物快速的套在了身上。 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瓶避孕药物,随手就是一把抓着丢到了床头的水杯中。 然后一把捞起床上抖动着肩膀抽泣的程浅,用虎口狠狠的掐住她的下巴,将杯中的药片和水尽数灌进了她的嘴里。 亲眼看着程浅将那些全部吞下之后,才甩袖离开。 程浅趴在床上,猛烈的咳嗽了好一阵,才觉得喉咙里的异物感稍微好受了一些,起身洗完澡后,觉得全身疲倦,便匆匆套了一件衣服倒在了床上。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呕吐声引来了在走廊外打扫卫生的保姆,冲进门一看,才看到程浅趴在床沿,煞白的脸上全是虚汗,地上是吐出来一大滩刺目的血红。 保姆不敢过多耽搁,立马叫了救护车将程浅送到了医院。 “避孕药这种东西,怎么能一次用这么多!你们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医生有些责骂的语气帮程浅挂上了吊水,才摇着头离开。 程浅又何尝不知道这种事情,只不过家中这情况怎么都说不出口罢了。 她在病床上躺了几个小时,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了,身体也觉得好受了许多,为了不让许默回家因为找不到自己而向别人发难,就收拾了东西走出了病房。 怎料,程浅刚走到电梯口,就看到林为念,鬼鬼祟祟的扯着一个男人进了化验室里。 那个男人程浅很是眼熟,像是一直跟许家作对的一家公司的人,于是程浅便跟了上去。 只见林为念跟那男人在楼梯间里聊着什么,期间男人还拿出一份文件放到了林为念面前。 程浅觉得不对劲想要凑过去听个清楚,却因为碰到了门把手,被林为念发现了。 “你快走,小心点。” 那个男人瞟了一眼门口程浅,快速的收好了文件低着头溜了出去。 林为念将程浅拽进了化验室,不想让她声张的样子,脸色有点惊慌,这让程浅越发的觉得这两人图谋不轨。 “林为念,你在搞什么鬼!” “我劝你先管好你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最后小命不保。” 程浅不想跟林为念多说废话,一把拉开了房间门,想要快些离开,好去告诉许默这件事情应该放在心上。 怎料林为念拖住了她另一只手,将一个玻璃瓶子打开带着冷笑,将里面泛黄的液体倒在了她自己的手上。 一时间,林为念的手冒起了白色的烟雾,伴随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全身发抖的倒在地上,开始大声的叫喊起来。 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让程浅都觉得害怕,便蹲在地上将那个玻璃瓶捡了起来,硫酸两个字的标签惊呆了程浅,是有多狠的心才能对自己下这样的毒手呢。 ##第7章 害了她一次还不够,一定要她再死一次?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来人正是许默。 许默恰如其分的出现,让程浅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相信,他的到来是一场巧合。 彼时,她正蹲在地上,手中拿着那个写着硫酸字样的小玻璃瓶,而林为念则倒在地上捧着自己已经流脓发黑的手哭嚎。 单就是眼前这个画面,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林为念的伤,是程浅干的。 “程浅,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我,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狠的心,竟然想毁我容。” 林为念趴在许默的怀里,泪如雨下的将事情全部嫁祸到程浅身上,让她哑口无言。 医院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原配捉奸到医院将小三泼硫酸的事情”,个个像是亲眼所见一般的在四处流传。 几个护士很快便赶了过来,把林为念移到了急症室里清洗被灼伤的伤口,而程浅和许默还在原地对立着,等到周边的人都散了,许默才开口。 “怎么,害了她一次还不够,一定要看她再死一次才罢休?” “不是我,刚刚林为念……” 没等程浅将林为念刚刚再次跟恒生公司的人谈话的事情说出来,许默就冰冷的一把推开了她,让门外的保镖进来守在程浅的边上,一步也不离开。 病房里,林为念用力的撕扯着手上刚刚包好的纱布,满脸的眼泪,楚楚可怜。 她手臂上的伤,虽然没有很厉害,但是被硫酸灼伤留下的疤没有办法自我修复,让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许默哥哥,我好痛啊,如果不是我眼疾手快,那瓶硫酸就泼在我的脸上了!” “ 我知道,别难过,我会想办法后面帮你解决的。”许默说吧,伸手在林为念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许默哥哥,会留疤的,以后我会被人嫌弃的。” “不会的,我会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帮你治疗的。” 许默说完,这时候她怀里的林为念露出了一个凶狠的眼神,看了一下旁边早就“打过招呼”的医生。 医生看到眼色之后,赶紧在一旁开腔说道:“先生,林小姐目前的状况比较严重。而且硫酸腐蚀过的地方,皮肤细胞都遭受了不可逆转的损伤,目前可能只有通过自体植皮才能达到修复的效果!” “自体植皮?”林为念摇了摇头,“哥哥我怕!” 许默皱了皱眉头,看着护士说道:“其他人的皮肤不可以吗?” 护士佯装为难的样子,想了想点头说道:“当然是可以的!” “那就把程浅叫过来。她犯下的罪,当然要她自己去赎!” 程浅被保镖扯到男主面前的时候,听说了这个决定,脑袋一瞬间都蒙了。她使劲儿的摇了摇头:“许默,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为什么不可以!你做那些事情多么心狠手辣,就该知道有一天要为此付出代价!” 许默见程浅一直不愿意妥协,便亲自上前扯住了她的手。 就在程浅以为自己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时候,胡亦帆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他的到来,连许默都有些怔住。 程浅就像抓住了一个能救命稻草一般逃也似的甩开了许默的手,冲到胡亦帆身后躲了起来。 “亦帆!救救我!” 看出眼前人是程浅以后,胡亦帆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将程浅护了起来,不管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他决不能让程浅受到任何伤害。 “呵,胡亦帆,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我劝你最好不要插手我的家事儿!” 许默纵使对程浅有再多的厌恶,可在看到她被胡亦帆护在身后的样子,心里的怒意瞬间爆发了出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再怎么样,程浅也是自己的女人,而今竟然躲在另一个男人身后寻求保护,这算怎么回事儿?这实在是一种屈辱。 “许总这口气,是在命令我?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柔弱的女士下手,也不怕被业内人知道了影响你公司名誉?” 年前那次被许默伤了以后,胡亦帆便一直在国外养病,前段时间回来准备接手自家的产业,这次出现在医院是做个复查。 他原本以为,自己和程浅的婚约结束之后,两人从今往后便没有什么关系了,却不想再相逢,会是这般情景。 许默见胡亦帆没有要放手不管的意思,便将眼神缓缓落在了他身后的程浅身上。 ##第8章 救他,我会乖乖听话 “你要是再不自己过来,我就不能保证程啸天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程浅的七寸在什么地方,许默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料定了这个女人不会为了自己的自由,而放弃他那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 “浅浅,你不用害怕,我不会让你还有伯父出事儿的。”胡亦帆伸手轻轻拍了拍程浅的肩膀,示意她不用还拍。 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许默的双眼,他紧紧的咬了咬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凶狠。 之前的猜想断不会出错了,看他们两一往情深的样子讽刺极了,程浅另一颗肾一定是在胡亦帆身上。 许默掏出手机将电话拨给了,程啸天所在的重症监护室的保镖,眼神还是冷戾地看着胡亦帆身后的程浅。 “把程啸天的氧气给我拔了,现在,立刻!” 程浅听到这话,眼睛突然充满了惊恐,她冲着胡亦帆使劲的摇了摇头。 “不会有事儿,我会想办法的,浅浅你先别着急!” 胡亦帆刚说完,许默盯着程浅的眼睛继续淡声说道:“医生说,你父亲现在可能需要充电两百焦!” “两百!”程浅挣开了胡亦帆的胳膊,走到了许默的面前,拉着他的胳膊恳求:“救他,救他,我会听话,救他!” “我给林为念植皮,你让那个人好好的照顾我父亲。”程浅一边说,一边摇着头哭泣。 许默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前方眉头紧锁着的胡亦帆,让手下重新插上了程啸天的氧气管,然后让医生带走了程浅。 胡亦帆没有想到自己开离开仅仅一年时间,这两人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以前胡亦帆喜欢程浅,众所周知。 在程胡两家决定联姻以后,胡亦帆激动的好几晚都没有睡觉,原以为自己从此能跟程浅在一起有个好结果,可那日许默提着刀闯进程家将自己捅了,他才知道程浅喜欢的人,一直是许默。 原来那两人的两情相悦,早就是众所周知! 而后,胡亦帆放手,让家人将自己送出国养伤,不再提起关于程家的任何事情。 一年过去,他以为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早就应该已经修成正果,也以为自己已经将程浅的感情放下了。 却想不到,他们两人如今是这个样子。 而自己在看到程浅的那一刻,心中的感情便再次喷涌而出。 “你为什么能为了别的女人,对浅浅这么狠心!” 许默冷笑,看眼前的胡亦凡,就像看一个可笑的木偶一般。 “那你觉得我要对杀父仇人的女儿多好?娶她为妻,相夫教子?一辈子照顾她爱护她?” “我原以为以你们之间的情谊,完全能够克服这些问题,没想到……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放手!” 胡亦帆这些话刺得许默的心深深的疼了一下,想到程浅的另外一颗肾还躺在他的身体里发挥着作用,他就像红了眼一般冲了上去,一拳打在了胡亦帆高耸的鼻头。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眼看两人就要扭打在一起,边上两人带来的保镖互相递了一个眼神,上前将自家少爷扯开。 许默看着嘴角已经渗出鲜血的胡亦帆,轻蔑的哼了一声,然后带着自己的人扬长而去。 许默后知后觉的走到手术室前扯住进出门的护士。 “马上停止这场手术!” “先生,手术已经开始很久了,现在贸然停下两人都会有危险的。” 手术已经开始了,许默这才觉得心里被闷闷的一股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占据,是不愿看到程浅受伤吗? 许默狠狠的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让这种危险的想法从脑海中消散,可是心却难以抑制的越来越慌乱。 ##第9章 爱一个人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 许默在手术室门外又守了一个小时,当看到背后裹着厚厚纱布的程浅趴在病床上被推出手术室,他的心渐渐的缩成了一团,痛到无法呼吸。 意识到对自己仿佛对程浅太过苛刻的许默,将手放在胸口,想狠狠的压住那颗不安的心,又不敢上前观望,只能由着护士将她推进了病房中。 当程浅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告诉她,自己已经回了许家的房间里。 背后的伤让她只能趴在窗床上,只要稍微一动就会扯得伤口狠狠的疼,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爱一个人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 程浅爱了许默很多年。 他们一起经历了整整一个年少的青春时光,在那段被青涩浸泡的岁月里,许默就是她眼里的唯一。 或许,如果不是一年前突如其来的与胡家订婚的通知,如果没有那种许默父亲是被自己父亲害死的传言,那他们根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程浅笑得苦涩,背后的伤疤痛得厉害,程浅艰难的撑起身子,摸索到了床头桌子上一个白色的药瓶。 看到止痛两个字时,她想也没想直接抓了几颗,丢尽了嘴里。 尽管喉咙被药片烧得有些辣辣,她还是一片接着一片的将药片吞了下去,这跟背后的疼痛相比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女仆进来给程浅收拾卫生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摊在床上浑身发着高烧,怎么喊都喊不醒来,旁边的药瓶已经空了大半。 许默赶到医院时,程浅已经在手术室中洗胃,那标着止痛药的玻璃瓶里面装着的是满满一罐的安眠药,程浅一次吃了大半,好在女仆发现得还算及时,没能要了她的命。 手术结束以后,许默在程浅的病房门外守到了大半夜,心里的压抑感越发的严重,看着她煞白的脸和紧皱的眉,竟然有一种想要上前去将它抚平的想法。 最终,是林为念病房里的护士,赶过来打破了许默的思绪。 “先生,林女士手上的伤口破裂发炎了,还想请你去看看。” 刚走到病房门口,远远的就听到了林为念的哭声。 “许默哥哥,我的手真的能够修复吗,我好怕啊。” 林为念拉着许默的手,泪眼迷离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只是此时的许默没有有心情看她在自己眼前做这些姿态。 因为他的心里尚惦念着还没从昏迷中醒过来的程浅,就敷衍的安慰了两句便喊她早点睡觉。 “那许默哥哥在这里陪我到我睡着,可以吗?” “恩。” 林为念将脸埋在被子里,眼神望着窗外,格外的狠毒。 下午便听说了许默在程浅手术室外守着的事情,林为念也不蠢。在这段时间不断的试探中,她也明白了许默虽然嘴上从不说出来,但是那人眼里的深情和犹豫告诉了她,许默心里一定是还有程浅的。 为了不让自己的计划因为程浅功亏一篑,这种小打小闹的嫁祸已经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第二日一早,林为念醒来时没有看到许默,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喊来了护士帮自己换了件干净的病号服,然后让护士将自己推到了程浅的病房中。 ##第10章 程浅,这是许默要致你于死地啊 因为背后伤疤的关系,程浅一整晚只能侧躺着睡觉。这会儿,她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像是在做着什么美好的梦一般嘴角微微的勾着,满脸的安详。 护士将林为念推到程浅的病床前之后,便离开了。 林为念看着这般安详的程浅,内心一阵不爽,她抬手粗鲁的晃醒了熟睡之中的程浅,看着她半眯着眼睛满脸茫然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笑。 “你来干什么!” “我不来,你怎么活命?” 程浅皱着眉头,心想只要你林为念离我远点,我就能长命百岁了。 “我知道,我之前是因为对许默哥哥的占有欲,伤害过你两次,但是程浅,我们毕竟曾经一起玩得那么好,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见林为念眼神诚恳,程浅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你真的觉得你这次误吃安眠药的事情是个意外吗?你自己动脑子想一想,许家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有必要为了节省一个药瓶,而将要放错吗?” 林为念顿了顿,换了个姿势又开口。 “程浅,这是许默要致你于死地啊!” 林为念说得真切,如果不是早上护士进来换药时,提起许默昨日在病房外守了一个通宵。 程浅真的都要相信她所说的了。 不过程浅转念一想,如果真的像林为念说的那样,许默真的巴不得自己去死,又有什么必要大费周章的将自己的送到医院来。 “许默当真的想让我死的话,亲自来跟我说一句就可以了。他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人,你也不需要在这里挑拨离间。我倒是有个问题,当年许伯父出事儿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许伯父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林为念见程浅并没有被自己成功骗到,心里很是不甘。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冷着眼眉默认了程浅所说的罪名。 “是又如何?” 林为念和程浅曾经是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直到不久之前,她不择手段的插足自己的婚姻,两人之间的友谊这才作罢。只是程浅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竟然不择手段到掌心还握着许伯父的性命。 “你会遭报应的,我这就去告诉许默。” “你没机会的!” 说完,林为念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程浅病床边的吊瓶,然后将床头柜上的小药瓶注入吊瓶,随后将废弃的药瓶塞进自己的口袋。 “你对我做了什么?咳咳咳……” 程浅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说不出话,变得干痒难忍,呼吸都突然急促了起来,趴在床上不住的咳嗽了半天。 林为念冷冷的看着一边双眼通红捧着自己脖子的程浅,满脸戏谑的笑了起来。 “放心,你不会这么快就死的,因为,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程浅想要开口说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沙哑的嗓子里只能发出高低起伏的阿字,每发出一个声音,喉咙就要像刀割了一般的痛一次。 她不知道林为念到底下了什么药,只觉得脑子里一阵蜂鸣,整个房间都摇晃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许默打开病房门走了进来,看到在屋里的两个人有些不明所以。 只见程浅咳嗽了两声,伸手疯魔一般的朝着林为念抓了过去。 因为程浅抓到了林为念手上的伤口,林为念吃痛,从轮椅上摔了下去。 程浅心里不甘,她伸出手想要傻了林为念,不过许默立马上前制止了程浅抬起的手,一个响亮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你这个疯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程浅想要说话,想要喊住抱着林为念离开的许默,想要跟他解释刚刚的事情,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怎么也没有办法留住他。 一时间整个病房都天旋地转了起来。 ##第11章 你这种人该下地狱 程浅就这么趴在地上,沙哑的嗓子里不停地发出奇怪的声音,保镖进来时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那两个保镖像是在说着什么,只是脑子里的蜂鸣声让程浅什么都听不见。 天旋地转的感觉不仅没想消散,甚至愈来愈浓烈,她木讷的跟着保镖走出了病房,到了车上,然后被关在了许家自己的那个小房间里。 就这么在屋子里面被死死的关了三天,每天只有一个女佣会给她送些简单的饭菜和水,女仆每次来都要唾沫横飞的说上半天,吐槽这个吐槽那个,大抵是见程浅什么话也不说,所以才觉得能放心埋怨。 时间长了,程浅日日看着那人对自己的辱骂,也觉察出一丝可以玩味的东西。 程浅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关的第几天了,总之这一次下人来给自己送东西的时候,他开始慢慢听得见一些细细碎碎的声响了。 没有林为念的日子,程浅虽然过的也不怎么安逸,但是相比较起来,还是舒心顺意多了。 只是这日子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没过几天,林为念便出院回家了。 林为念闯进房间时,直接将在阳台上晒太阳的程浅从躺椅上面拖了起来,露出一脸捉摸不透的笑意。 “你父亲都死了,你还在这悠闲的晒太阳,好兴致啊程大小姐。” 程浅听的清明之后,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望着林为念。 “听说他死的时候嘴里还念叨你的名字呢。” “林为念!你在胡说什么!” 程浅不愿意相信林为念的话,她父亲前几天都还好好的,医生说情况很稳定已,怎么可能说去世就去世。 “是许默哥哥的人亲自动的手,因为许伯母今早在医院里没了,许默哥哥可伤心了,就将让人去你父亲房间。可是你知道吗,许伯母的氧气管是我拔的,死的时候还瞪着我呢,你知道那画面多可怕吗,哈哈哈!” 林为念笑的魔怔,这些惊人的话,在她口中就像是在聊今晚吃什么一样,他那种稀松平常的预期,让程浅不由得大吃一惊,而且感到了无比的后怕。 “林为念!你这种人该下地狱的!” 说完,程浅撑起身子扑到了林为念的身上,双手在他的脸上胡乱的抓挠,林为念顿时满脸通红,两人不甘示弱的伸出了手开始扭打在一起。 阳台本就很小,两人拉扯间撞到扶手上面的花盆,花盆掉落到一楼,惊扰了楼下洒扫的女仆。 当女仆们赶到楼上时,林为念一头磕在了阳台上的小玻璃茶几上,后脑的血像水龙头似得蓬勃而出,吓得那些女仆一个个的惊叫不已,而程浅却不为所动,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从地上爬起来后,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林为念,鼻腔发出一声轻哼。 很快,救护车的动静引来了在书房开会的许默,看着着地上一大片的血迹和在担架上不省人事的林为念,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边上的程浅。 也是,林为念多可怜啊,在他许默面前温顺的就像一只小猫,如今瘦瘦弱弱的满身是血躺在担架上,这让许默怎么不心疼呢? 许默不是神仙,又怎么知道这只小猫五分钟前还龇牙咧嘴的说着自己亲手拔掉他母亲的氧气面罩呢。 程浅看着救护车前强忍着怒意的许默,又是一声冷哼,准备回自己房间继续休息。 “先生,病人现在情况很差,急需输血,只是我们车上没有储备血源,等到医院再输恐怕来不及了。” 随车医生简单的查看了林为念的状况后,这么跟许默说着。 许默二话没说直接拉住了想要上楼的程浅,将她拖到了医生面前。 “她可以。” ##第12章 你就是一个废物 程浅不可思议的望向许默,那双制住她的手像两个铁钳似得死死的扣住,让她没有办法挣脱,只能任由着许默将自己拖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开始启动,许默看着担架床上奄奄一息仿佛随时都要断气的林为念,越发的生气了。 想着母亲突然间的去世,还有一脸冷漠的程浅,他像疯了似得伸手掐住了程浅的脖子,将她抵在救护车紧闭的门上。 “为什么要做这些!林为念哪里对不住你了?我母亲又哪里对不住你了!” 许默像是失去了理智,双眼通红,额头碎发下的青筋清晰可见。 他下手的力度很大,一时间让程浅没有办法动弹,整张脸憋得通红,窒息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全身,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双手只能无助的在边上乱抓着什么。 一边的护士看情况十分不好,赶忙上前拉住了许默的手,废了好大的力才将他从程浅的身上扯了开来。 松手的那一瞬间,许默感觉到了程浅脸上留下来的两滴泪水,看着跌坐在地上咳嗽不止的她,心里又有了几分不舍,正要说些什么,却被程浅先开了口。 “呵,许默,你就是一个废物,谁也保护不了,最后所有人都会离开你,你这种人,活该一无所有!” 程浅已经不想再跟许默说任何想要他明白真相的话,反正他又不会去相信自己,那就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好了。 以前的自己真是可笑,争着赶着去求许默相信自己,到头来,碰得一身的伤。 原本内心软了下来的许默见程浅这般强硬的态度,顿时恨意再生,咬牙切齿的捏住了拳头。 “程浅,你不想你母亲死无全尸的话,就给我老实点!” 母亲?程浅一想到自己丢掉尊严、脸面、护了这么就得父亲,到头来还是死在许默手上时,眼里的冷漠感又甚了几分。 林为念跟许默步步紧逼,处处针对,程浅现在难道还要妥协吗? 她觉得许默可笑至极,刚刚害死自己的父亲,又要用母亲还威胁。 此前的程浅或许还有几分喜欢许默,才会面对他的威胁和强求此次妥协,而现在,她冰冷的心里对于许默此人,只剩下恨,别无其他。 “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妥协吗?刚杀了我父亲,转头就想要拿我的血去救林为念?现在还想要用我母亲来威胁我?好呀,你继续威胁啊!” 话音刚落程浅便伸手掰开了救护车的后门,想也没有像一头栽了下去。 她那个时候,脑子里面唯一的年头就是:要是我死了,就不会有些么多事情了吧,不用考虑父母家族,也不用再见到林为念。 或许死了以后的世界里,还会遇到从前那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许默。 想到这些,程浅竟然发自内心的扬起了嘴角,还真是期待呢。 此时的车子正在环城高速上面疾驰,程浅从车上跳下去直接被摔了出去,许默伸出的手就愣在半空中,连衣角都没能碰到一片。 ##第13章 她是我的,程浅是我的 胡亦帆自从在医院碰到过一次程浅以后,就一直在派人暗中调查关于程浅的事情。 当手下报告说有救护车进了许家以后,他就意识到事情肯定不对劲,马上开车赶了过来,在后面急速的追着救护车。 看到程浅滚着从救出车上掉下来时,胡亦帆感觉心都揪成了一团,程浅就像个被丢下来的布娃娃,一圈一圈的在高速路上滚动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眼看着就要被卷进自己的车底,胡亦帆猛的调转了方向盘,踩住刹车。 但是由于车速过快,并没有及时的停下,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嘶鸣,车头一下子撞到了边上的护栏上。 胡亦帆也顾不得查看自己磕伤的额角,开了车门直接就跑到了程浅边上,看着满地的血迹一时不知要如何是好。 许默赶到程浅身边时,程浅正好将眼睛睁开了一个小缝,脸上的表情还是微笑着,像不曾有一点痛苦。 她艰难的抬起沾满鲜血的双手,想要抓住许默的手,却停在半空中抬不起来。 许默赶忙跪倒在地,想要伸手抓住那只往下滑的手,却扑了个空,程浅的手狠狠的砸在地上还轻轻的弹了一下,然后再也没有力气抬起来。 “许默,我……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当年的事情,是林为念干的啊。你为什么不能信我一次呢?难道我就这么不能让你相信吗?” “我!”许默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些什么。 “现在好了,我再也不需要你相信我了!” 说完,程浅口中吐出一股献血,头也歪了下去。 愣在一边的胡亦帆,这才回过神来。 原来许默一直觉得是程浅一家害了自己的父亲,这男人,是多蠢。 胡亦帆一时悲愤交加,冲上前去把将跪在程浅身前泣不成声的许默踹倒在了地上。 “滚!” “你干什么,她是我的,程浅是我的!”许默突然嘶吼起来。 “你的?可笑!”胡亦帆冷笑了一声,满脸背上的看着怀里的程浅。 救护车上的医生护士赶了过来,一个个的面色凝重,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这许家看上去风风光光家财万贯,怎么家中竟然有两个纠缠不清的女人,甚至如今还弄成这幅样子,豪门的水,真是深不可测啊。 一直等到救护车走了,交警过来处理因为这个事情堵得水泄不通的路况时,许默才从很恍惚中醒了过来,环顾四周意识到程浅已经被送往医院,疯了一般的拦住了过路的一辆车,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钞票。 “用最快的速度送我去仁治医院!” 尽管司机头回见到这么多的票子,卯足了劲的踩着油门一路飞奔着将车开到了医院楼下,许默进医院后,只看到了程浅已经被清理干净,从手术室推出来的尸体。 “你还有脸过来?” 胡亦帆没等许默反应过来,直接上前一个拳头就砸在了他的嘴角。 许默也不反抗,倒在地上,任由胡亦帆骑在身上一拳又一拳的砸着,就像是在赎罪一般的受着这些雨点般的拳头。 “你以为你这样浅浅就能回来?她当初算是瞎了眼了!” 胡亦帆一边打一边将当年的真相全部说了出来,此前,程浅一直让他隐瞒,如今程浅都已经死了,这事也就没什么好藏的了。 ##第14章 你现在假惺惺给谁看 原来,当年许默跟父亲在餐厅中毒以后,许默父亲惨死,而许默是肾脏衰竭,尚有能救活的机会。 那时候是程浅不顾家里的阻拦,执意将自己的一颗肾捐给了不省人事的许默,这才让他得以活了下来。 而后来,紧接着而来的就是林为念的嫁祸和事故,让程浅根本没有机会说清楚这件事情,后来就直接被父亲带回家跟胡亦帆订婚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她!她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你就算不知道,也总该是会有感觉的吧?说白了,你就是自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她罢了!” 胡亦帆声音有些嘶哑,最后一拳砸在了地板上,留下星星点点的血迹,然后起身走到了程浅的尸体边上。 从护士手中结果一条洁白的面巾,盖在了停止呼吸的程浅脸上,为她年轻又不甘的一生就此画上句号。 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被串联了起来,许默终于开始哭出了声,也不说其他的话,只是一味的用手盖住自己的脸,抖动着肩膀。 他像一只落网的野兽,逐渐意识到自己自己的荒诞,心里那份一直被埋起来的爱意在那一瞬间喷薄而出,他的脑海中逐帧开始闪过关于程浅的所有画面,每一帧都那么悲伤。 悲伤到极致的人事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只能像是动物一般发出沙哑又骇人的哭嚎声,随后扑通一声跪在了程浅的尸体前。 “你现在假惺惺给谁看?浅浅活下去的路被你封死了,现在难道还要挡着她去天堂的路?” 胡亦帆的声音有些颤抖,五个手指在身后紧紧的攥成拳头。 “浅浅,是我对不起你,醒来我们回家好不好?” “程浅,我都道歉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是不是要我把你母亲也抓起来你才能醒来!我警告你!我说道做到,你若……” 许默的话越来越过分,胡亦帆终于再也忍不住,让护士将尸体推进太平间去,然后扯着许默又是一顿胖揍。 最后提着面目前非满脸伤痕的许默压在墙上。 “你是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去死吗?” “许默,这都是你一步一步逼的,若是你最开始愿意听她好好说话,愿意好好调查真相的,她也不会变成这样!而你做了什么呢,你提着刀子不由分说的闯入了程家,带着你可笑的杀父之仇将我捅伤。 你知道为什么那次我们家没有追究你的责任吗?是浅浅,她去我家,跪在我父母长辈面前求他们原谅,原谅她心尖上那个男人对她未婚夫做出的荒唐事! 如果不是浅浅求情,你早就在牢里蹲着了!” 不只是胡亦帆觉得许默可笑,现在就连许默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他竟从不知道自己腹中躺着的 那颗肾竟然是程浅的,也不知道以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被家中宠得像个公主一般的程浅,竟然会为了自己去求人。 真是可笑,除了可笑,他许默这一生,还剩下些什么呢。 许默甩开胡亦帆的手,嘴里喃喃自语着程浅的名字,眼神恍惚的擦过胡亦帆的身体往前漫无目的的走了。 ##第15章 痴心妄想 胡亦帆给程浅在殡仪馆举行了为期两日的追悼会,只是过来的人寥寥无几,只有几个程啸天以前的员工来走了个过场。 硕大的礼堂里四处摆放着程浅生前最喜欢的白色满天星,程浅身上穿着一条纯白色的丝绒连衣裙,头发自然的放在两侧肩膀上,满脸的安详,像只是睡过去了一般的躺在冰棺里,手中放着一束白色玫瑰。 她这一生,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跟许默结婚的那一天,只是直到死,都没能等到许默的那句“嫁给我吧。” 胡亦帆擦了擦眼角的清泪,从白色的西服口袋中掏出两个戒指,一个戴在自己的手上,另一只戴在了程浅的手上。 她的一生都在期待着许默将结婚戒指套在自己手上,但是如今是等不到了,胡亦帆苦笑着,滑坐在冰棺边上。 至此,程浅才真的当了一回新娘,只是这个给她戴上戒指愿意娶她的人——不是许默。 “浅浅,你说为什么这世间会有这么多的错过,就像我当年错过了十八岁的你,让许默正好遇到。” “我也希望你过得开心快乐,却没成想,倒是将你推进了火坑。我以为现在补救还不算太晚,可是为什么你还是不能坚持等到我去解救你呢。” 胡亦帆在程浅的尸体边上呆坐了两天三夜,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过去的时候,他已经目光呆滞的瘫软在了冰棺边上。 工作人员按着流程将程浅的尸体送到了焚化炉中,胡亦帆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深陷的眼眶里的不停打着转的眼泪在骨灰盒被交到他手中的那一刻,重重的滴在了那沉重的紫光檀骨灰盒上,留下一片湿润。 “节哀。” 这里几天胡亦帆的悲痛,殡仪馆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只是面对这样的伤痛不管什么样安慰的话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最后将只剩下了“节哀”两个字。 胡亦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心情,捧着骨灰盒从殡仪馆走了出来,却看门口碰到了坐在花坛边的许默。 询问过门卫后才知道,许默得知程浅的尸体被送来了这里以后,就一直在这外面坐着,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让浅浅不得安宁吗?” 胡亦帆冷眼看着前面挡住自己去路的许默,将手中的骨灰盒护得更紧了。 “我自知没脸见她,却又还是忍不住想来来看看,我此前与程浅是订过婚了的,这骨灰能不能……” 许默眼眶深陷,话说了一半,便再也说不出口。下巴上青黑色的胡渣在脸上显得格外的邋遢。 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那黑色骨灰盒上笑得灿烂的程浅的照片,鼻头又是一酸,只能望着天上看了半天才将那些眼泪逼了回去。 “痴心妄想。” 胡亦帆满脸厌恶色看着眼前的许默,没有给他再多的时间,一把推开了他,然后径直上了自家早已候在路边的车,然后扬长而去,留了许默一人在萧索的殡仪馆门口神伤。 ##第16章 包括杀了我母亲? 许默想到初次遇见程浅的那天,那是学校新生入校的日子。 学校里一片嬉闹,被班导老师派过来校门口接新生的许默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高高瘦瘦的程浅。 在燥热的九月,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凉美好了起来。 于是他主动上前,两人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起来,程浅在男生跟女生中间都有很好的人缘,害怕她被抢走的许默在相识后不久便向程浅表白了,没有想到的是,程浅竟然也同样对他有心。 两人在学校时就是众人羡慕的神仙眷侣,都以为他们会在毕业后马上结婚,却不成想最后闹成这样。 许默懊悔也无用了,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来的难道不是吗。 手机铃声将许默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许总,我们查到一些事情,您能回公司一趟吗?” 许默脸色有些凝重,挂掉电话后开着车回到了公司,便看到了助理紧皱着眉头坐在办公室中,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文件。 “怎么回事。” “您之前让我们调查程啸天突然暴毙的事情,我们发现了一些别的事情。” 说着,助理将手中的电脑打开,放出了一段监控录像。视频里,林为念一身黑衣出现在了许默母亲的病房外,在里面待了足足二十分钟才低着头出来。 不久之后有护士巡房,发现老太太已经死在了病床上。 林为念在病房里的期间,肯定是做了什么手脚,所以才会导致老太太突然猝死。 “人呢?” 许默低沉着声音,坐在办公桌前,用手撑着额头,看不见表情。 助理推开门走了出去,然后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拖着虚弱的林为念进了办公室,将她丢在地上后也退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许默和林为念两人。 上次受伤捡回一条命,还没恢复过来的林为念,爬到到许默的身边,艰难的撑起身子靠在沙发扶手上,仰着头看着许默冰冷的眼神,便明白了一切。 自己去病房里将许老太太跟程啸天氧气管拔了的那件事情,许默已经知道了。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还要我过来做什么。” “做什么,你不觉得你应该为了你造的孽赎罪吗?” 而后,没有等林为念回答,许默就起身让保镖将林为你关到了许家老宅的地下室中。 林为念被人拖着布满灰尘的的地上划出长长的一条痕迹,她眼角不住的流着眼泪,被扯得整个人都滚在了地上,异常的狼狈。 保镖将林为念丢在一个室内水牢边上,看着里面浑浊不堪的水,林为念吓得一连往后爬了很远,跪在许默的身边,伸手抓住了他黑色的裤腿。 “许默哥哥,我求求你了,之前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才会做哪些对不起浅浅的事情,放过我吧!” “包括杀了我母亲?” 说完,许默一脚踢开了面前的林为念,吩咐下人将她丢入了水牢之中。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老宅,只留了几个看守的保镖守在地下室中。 ##第17章 老板这是不认账了 程浅死后的第六日,许默一人坐在程浅的房间里,脚下是一堆喝光的酒瓶,手中程浅的照片依旧笑得灿烂,像极了大学时期那段日子。 “来人啊,给我再拿两瓶酒来。” 许默醉醺醺的扶着门框冲楼下大厅中叫喊着,楼下的女仆们一个个都手忙脚乱的在家中找酒,只是许默这么喝了已经有两日,家中的酒早就被许默喝了个精光。 在家乱发一通脾气以后,开着车来到了外面的酒吧。 灯光混乱的酒吧里,舞池里面身材火爆的女人不停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让许默嗤之以鼻。 看到他过来,酒保熟练的替他开了两瓶威士忌,满脸的谄媚。 “许总您喝好,需要什么可以随时叫我~” 许默没有理会酒保,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然后继续拿着酒瓶开始往嘴里倒着酒,一杯接着一杯,不知疲倦也没有醉意。 许默看着手中光影摇曳的酒杯苦笑一声,如果程浅还在,那她一定不会任由自己在这边喝酒买醉,定会将自己拽出去然后臭骂一顿再回家。 只是现在的程浅,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沉思中的许默被茶几剧烈的震动惊醒,一个满脸酒水的女人趴在桌上,身后叉腰站着几个尖酸刻薄的女人。 那个女人,狼狈不堪的趴在茶几上,就算是脸上的妆容都被酒水冲花,眼下也是一圈乌青,只是那像极了程浅的眼神,怎么也掩盖不住。 “就你这样还跟我们姐抢男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许是喝了太多的酒,许默的反应有些迟钝,等到后方几个女人冲上前想要再次将那个满脸酒水的女人扯着头发拉开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起身抓住了那落下来的巴掌。 “滚!” 见这边一片混乱,酒保赶忙过来赶走了闹事的几个女人,哄散了围观过来的男男女女,随后在许默面前弯着腰一个劲儿的赔不是,这尊大佛是他宁愿得罪酒吧里所有顾客,都不敢懈怠的。 许默的眼里却只有这个在桌前整理衣物的女人,一举一动间,恍若程浅回到了他的身边。 在酒精的驱使之下,许默将这个女人看成了程浅,从上衣口袋中抽出一张卡丢给酒保后,拉上那个女人的手,直接出了酒吧。 没由得女人说什么,许默直接将人带回了家,然后倒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周围富丽堂皇的装修,女人就像是掉进了黄金窟里一样,赶忙进浴室将自己收拾了干净,然后脱了衣服在许默身边躺了下来。 原本她就是来酒吧想要勾搭猎物的,看着眼前睡得深沉的许默,这样多金仗义的男人,本就是她一直都梦寐以求的,若这次能抓住他,那以后就不需要再到那种地方去了。 第二天一早,许默觉得头疼得想快要炸了一样,从床上爬起来,准备下床的瞬间,碰到了被子里一个不属于这个房间的东西,一个歪歪斜斜披着浴袍的女人。 看清楚女人的长相以后,许默像是被什么东西恶心到一般,眉头拧在了一起,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将那个女人狠狠的推了一把。 “恩?干什么啊一大早的。” 女人披散着头发从床上坐起来,衣服睡眼惺忪的模样,没有注意到一边许默早已降到零下的颜色。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不是你昨晚带我回来的吗?老板这是不认账了?” 女人问声细语的说着,语气暧昧至极,轻轻的挽了一下头发,而后下床站在许默面前将浴袍脱下,她身上所有的光景便全部展现在了许默面前,然后捡起地上的衣服开始往身上套。 这毫不避讳行为让许默很是恶心,在女人穿上衣服向他靠过来时,抬起手一把将她往一边的架子上推了过去。 ##第18章 这个女人是谁 女人往后倾倒,头部重重的磕在架子上一个定窑白釉龙凤刻花纹瓷瓶上,然后倒地昏迷了过去。 女仆们闻声赶了过来,看和地上的女人脸色十分为难。 “将她带下去,醒来后跟我说。” 那个花瓶极薄,料想这女人也不会昏睡太久。 许默再三确认自己昨夜里跟那女人什么也没发生之后,才整理好衣服拿着花瓶碎片走到了院子里。 许默地将碎片放在花园中的花盆里面,望着远处的树出了神,那花瓶是程浅以前最喜欢的一样东西,她总说龙凤花纹是吉祥如意的寓意,她希望自己跟许默两个一切都好。 想到这些,许默又一次沉默了。 外面的太阳很毒辣,肆无忌惮的照在皮肤上,许默恍惚的举起了手,透过指缝看着天上光芒四射的太阳,难道,程浅真的就这么离开自己了吗。 脑子里一段一段的闪过昨天夜里在酒吧发生的事情,这个女人一举一动真的很像程浅,明明长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程浅是温柔明媚的,而这个女人却长得十分张扬妩媚,明明哪里都不一样,但就是在各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上跟程浅一模一样。 许家客房空旷的大床上,一缕刺眼的眼光从窗帘缝中照进来,床上的女人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程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回了许家,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以后到洗手间却愣住了。 镜子里这张脸,长眉大眼,一头浓密的深金色卷发落在肩头,很是妩媚,但却不是属于程浅的脸。 或者说,这个身体,高挑性感,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属于程浅自己的东西。 那为什么自己从车上跳下来之后再醒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程浅还没从惊愕中醒来,家中女仆便带着许默从门外闯了进来,看着洗手间门口站着的他,程浅是满心的厌恶。 “把你撞伤不好意思,我已经将事情弄清楚了,关于赔偿问题你可以联系我的助理。” 许默一进门便开始说,并从口袋中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助理名片,抬头对上程浅眼神的那一瞬间,深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眼神里满是厌恶,或者说还有一些恨意,像极了程浅跳车前看自己的那个眼神。 “赔偿?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如果道歉有用,这世上要警察做什么?” 程浅将话说完,将许默一把推开,然后径直离开了客房。 许默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跟了上去。只见那女人轻车熟路的直接就走到了客厅口,将玄关处的暗格打开,也不管跟身上的抹胸短裙搭不搭,想也没想的拿出一双程浅留下的平底运动鞋,然后离开了许家。 许默看着倒在一边的红色细高跟鞋,脑子里开始混乱。 她怎么会这么熟悉家中的格局,又怎么会直接穿走出去的鞋子,还有离开时那一连串穿鞋开门的动作,若不是那刺眼的金色卷发,许默觉得自己差点又要将她认成程浅了。 ##第19章 今天怎么装上矜持了 程浅浑浑噩噩的从许家大门走出来,街道上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的奇怪,每个注意到她的人都带着几分鄙夷。 她跌跌撞撞的在路上走了许久,也不知道目的地应该在哪里,繁华的两侧商铺和熙攘的行人都显得此时的程浅格外的落寞。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具身体里面,而这具身体又是怎么会出现在许家客房内,自己的身体有在哪里?一连串的疑问让程浅脑子里像是浆糊一般的混乱,她对从车上跳下来以后的事情都一无所知。 不知走了多久,程浅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一栋很高的大厦下面,不远处的前面胡亦帆从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上下来,身边跟着一群的保镖。 见到胡亦帆的程浅很是开心,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知道发生了什么,程浅快速的走上前去喊了胡亦帆的名字。 “哪里来的疯女人,这里可不是你勾搭大款的地方!” 两个保镖同时伸出了手,将程浅挡在了外边,怎么也不让她近胡亦帆的身。 此时的胡亦帆抬眼望了望被拦住的程浅,脸上满是哀伤的表情,目光落到程浅身上的时候没有一丝波澜。 是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胡亦帆怎么会认得出来,只会当是个神经病吧。 程浅放弃了反抗,怔怔的往后退了两步,眼睛还是目送着胡亦帆在保镖的簇拥下进了大厦的旋转门。 胡亦帆的人全都走了以后,程浅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极少出门,对外面充满了陌生,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只能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 程浅浑浑噩噩走在路上,突然就被一个打扮大胆的女人拉住了手腕。 “佳佳,你怎么还在这里!” “恩?” 女人看着程浅一连茫然的样子,直接扯着她快步的走进了不远处一个装修很是豪华的酒吧,穿过大厅到了后面的化妆间内,里面莺莺燕燕的一家站了好几个跟她打扮差不太多的女人。 一个个的都化着浓烈艳俗的妆穿着大胆暴漏的衣服,有些还坐在桌边吞云吐雾,这样的场面程浅见都没有见过,只能捂着鼻子任由那个女人拉着自己进了更衣间。 程浅被人换了一身黑色的亮片吊带短裙,那个自称熙熙的女人又在她脸上三下五除二的画了妆,涂了一个大红了的口红才想大功告成一般的将程浅从椅子上拉起来除了那间小房。 “那个,熙熙,我们这是要做什么啊。” 这或许是这具身体以前的工作场地吧,只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许默家里呢。 “快看,蔡少爷已经到了,你不是之前好几次都跟他聊得挺好的嘛,今天也要加油,拿下他!” 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子,笑得邪魅,身边已经围了一群的女人。 熙熙一把将程浅推了过去,正好跌在那男子怀里。吓得程浅赶忙将男子推开,起身站在一边整理自己已经凌乱的衣服。 “哟,佳佳今天怎么装上矜持了。” 那个蔡少爷饶有趣味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抬手捏住了程浅的下巴,另一只手正要扶到她腰上,周围的人一个个笑眯眯的准备看好戏,却被程浅抬手响亮的一巴掌愣在了原地。 “放尊重点!” 说完,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程浅就推开身边站着的几个女人,径直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第20章 飞上枝头当凤凰 蔡晨站在原地愣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捧着已经泛红的脸,让自己的人在酒吧中四处寻找出去的下落。 “敢打本少,看我今晚我不弄死她!” 程浅卷着身子蹲在酒吧另一边的沙发后面,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心里跟打鼓似得紧张得乱跳,门口也被蔡晨的人堵住了,现在的程浅哪里也去不了。 眼看着上来巡查的人马上就要跑到自己面前了,程浅只能从沙发后面走了出来,混进了酒吧中间的舞池里想要趁混乱溜走。 只是群魔乱舞之间多出来木讷僵硬的她,显得格外的不协调,不多时程浅便被发现。 几个身材高大的保镖一把上前抓住了程浅的胳膊,将她扭着从舞池里面抓了下来,带到蔡晨面前。 “哼,怎么不跑了,你倒是跑啊。” 蔡晨捧着脸,眼神恶狠狠的瞪了程浅一眼。然后示意手下的人将程浅带着穿过酒吧大厅。 程浅奋力的挣扎着,几个抓着她的手的保镖丝毫没有被她动摇,不管怎么挣扎都没有松动半分。 就在程浅以为大祸临头了的时候,在入门口不远的卡座里看到了许默,纵使心中对他又再多的怨恨和愤怒,在这种时候也只有许默这张熟悉的脸才能让程浅觉得得救。 “许默!许默救我!” 此时的许默正拿着酒壶一个劲的猛灌,面前的桌上也已经放满了空酒瓶,周围没有人敢靠近。 听到程浅的声音,他猛地将酒瓶砸在地上,然后起身抬头。 恍惚间,又看到了程浅的脸,惊慌的朝他求助。 “放开她。” 许默没有去找那几个抓着程浅的保镖,而是走到前面喊住了蔡晨。 还没等蔡晨回头,许默直接一手抓过她的肩膀,一个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脸上,随后是猛地一推,蔡晨倒在了身后保镖手上。 许默一把拉住程浅的手,就要往外冲。 “给我抓住他!” 还没有碰到程浅的手,边上的几个保安就冲了出来当在了程浅面前,将许默围了起来一顿拳打脚踢。 程浅趁着混乱,偷偷溜进了人堆里,但是前门已经被堵住,还好碰到之前带她进酒吧的熙熙,将她带回了化妆间。 “佳佳,听说这许大少爷可刚死了未婚妻,今天竟然就为了你打架。你不会这么快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吧?快说昨晚你跟他回去以后怎么样。” 熙熙仿佛是闻到了八卦的味道,趴在桌上盯着程浅的脸看,怎么都觉得这跟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个佳佳不太一样了。 “我不记得了。” 二十分钟后,许默的助理带着保镖在酒吧的卫生间门口找到了满身伤痕的他,已经昏了过去,手机紧紧的拽着从程浅身上掉下来的耳环。 调出了监控才明白了刚刚发生在大厅里的事情。助理认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程浅,能让自家总裁为其出头打架的女人,助理实在是第一次见。 于是让酒保将程浅带了过去,将她也一起带回了许家。 ##第21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日一早,许默扶着胀痛的额头从床上醒来,浑身的酸痛让他有些恍惚,宿醉后所有的事情都变得迷糊不清。 只记得昨夜里自己又一次见到了程浅,后来助理将他带了回来。 揉了揉已经泛着青紫的手臂,随便套了件衣服后让人将助理叫来了房间。 “昨夜里,发生了什么事。” 助理看着眼前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的许默,也不好直接说出口,就将昨夜里的监控视频调了出来放到了许默的面前。 许默沉默良久,昨天夜里真的见到了程浅,怎么着视频里又变成了这个女人。 “人呢。” “在客房。” 说着,助理出门将程浅从客房中带了出来。 看着床前冷着脸的许默,程浅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将头扭在一边不去看他。这个男人现在在自己面前,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许默给助理递了个眼神,他识趣的走出了房间,并且把门带上了。 房内只剩下许默和程浅两个人。 许默坐在床边,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张扬的发色,火红的唇,没有一处跟程浅是一样的。只是她从门口走进来的步子,拂过椅子坐下的动作这些,却都跟程浅简直是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我面前?” 许默的语气还算温和,声音不是很大,正好够程浅听清。 程浅抬眼,将而眼前的碎发挽到耳后 ,然后冷笑了一声,站起来走到了门口。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就算是死,也不想再见到你。” “你,不可理喻。” 许默骂了一句,然后转身眉头紧皱着回了书房。 这时候助理正好拿着程浅转世后这具身体的资料在书房里等着许默。 许家这一间客房,程浅是再熟悉不过来,很早之前她是把自己当成了许家的女主人一般,把家中所有的房间都细细查看过一遍的。 只不过如今,再也没有当初那种激动兴奋的感觉了,如今望着物是人非的一切,程浅只想要,尽快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程浅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将自己死后以及重生发生的事情全部捋了一遍,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时分。 陌生的手机铃声想响起时候,程浅找了半天才在随身的小包里找到它。 “佳佳,你真的攀上高枝了!” 那边传来的是熙熙的声音,还是那么尖锐又欢快的语调。 “你不知道,刚刚你们家许大总裁的助理甩了好大一箱钱给老板,说是你以后都不会来酒吧了。天呐,这也太帅了吧。” 挂了电话,程浅平淡的闭上了眼睛。不过稍稍回想了一下,她又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犹豫了一小会儿,快不去了许默的书房。 程浅将门一把推开,直接走到正坐在沙发上闭眼养神的许默面前,他脸上的伤痕还清晰可见。 桌上放着一份“顾佳”的资料文件。 那是这具身体的原名。 “许总在未婚妻去世头七当夜,竟然就将我这么一个陪酒女带回家中” 她走到桌前,将水杯倒满水放在自己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又抬眼看向了许默。 “你对自己的前妻,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许默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毒辣起来,恶狠狠的看着程浅的眼睛,将她推在门上,一只手抵在她的脖子上。 “不要在我面前,拿你跟她比,你要知道你根本不配。你不过就是跟她有几分神似,仅此而已,不要妄想有一天可以成为她的替代品。” 许默眼里是写满了怒火的,从程浅死后,她的心里,就有了一块儿旁人不能触碰的伤心之地。 “呵!”程浅没有半分的恐惧,反倒是无谓的笑了笑,淡声说了一句:“虚伪!” 许是恼羞成怒,许默将她放开,一个巴掌悬在半空中。 ##第22章 那是夫人的祭品 程浅冷笑着看着面前怒目圆睁的许默,他生起气来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难道你还要打我不成?” 那个眼神,像是一根箭,猛然间扎进了许默的心中,这人实在是太像程浅了。 眉眼之间,每一个小动作,小习惯都像极了那个自己对不起的女人! 许默不由得将手放了下来,一把推开程浅,摔门离开。 看着门口看守的保镖,程浅就已经明白,许默这是要将她关在着书房里了。 于是她在书房里开始转悠起来。 来许家这么久,她极少进书房,这次终于算是有机会看一看了。 随后,在书柜的边上,程浅看到了自己的灵位。 看到上面爱妻程浅四个字后,程浅嘲讽似得轻笑了一声,将灵位拿在手中看了又看。 生前,许默那样狠毒的对自己,没想带死后竟然还有脸在排位上写上爱妻两个字,想到这个,程浅就觉得心里一阵恶心。 程浅左右瞧了瞧,倒也觉得好玩,煞有介事的拿起一边的三炷香给自己的灵位做了三个揖。 然后看着贡品苹果还不错的样子,拿在手中左右擦了擦。 刚要放到嘴边,却被拿着扫把进来想要打扫书房的管家看到了。 管家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急忙扔掉了手中的扫把,跑到程浅面前,将她手中的水果一把抢下放回果盘里,嘴里还念叨着罪过罪过。 “你这个人怎么敢动夫人的祭品!” ”夫人?程浅至始至终好像都没有真正进过你们许家的门吧,一口一个夫人的,问过她本人了吗?” 程浅冷笑,歪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背有些直不起来的老管家。 “不要跟我瞎掰扯!” “来人啊,把这个不尊重夫人的女人带到地下室去,等少爷回来处置!” 门外进来几个大汉将程浅的手往后一转,以押犯人似得姿势将她推到了地下室门口。她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质问都被憋回了嘴里。 有谁问过程浅,愿不愿意许默日日供奉自己牌位吗? 地下室的灯被打开,白色的光线猛然间照射在整个原本昏暗的房间里。 保镖们开了灯锁好门后就直接离开了,程浅一个人在硕大的地下室里乱逛了两圈,突然发现竟然还有一个小暗门。 废了好大的力才将那扇黑漆漆的木门打开,可里面的情景,让死过一次的程浅都感到后脊梁骨发凉。 里面的空间很小,一股潮湿的霉味夹杂着谁不出口的臭味扑鼻而来,而林为念像是全然感觉不到似的,浑身上下全是污垢,像个泥娃娃一般的坐在那里。 林为念的反应似乎变得很慢,程浅足足看了她两分钟,她才缓缓将头抬起来,露出她黑洞洞的左边眼眶,眼珠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程浅看着她这可怜至极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了几分痛快。 “你是谁。” 她声音变了很多,大概是喉咙也受了什么伤。 “许默买回来的女人,吃了他书房的祭品,被管家关了进来。” “这样,那你我也是同病相怜了。” 林为念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晃动着身子露出了缠满纱布的右手手臂。还有些许血迹从白色的纱布间渗出来。 ##第23章 我是来找你索命的啊 看着林为念快要摔倒了的样子,程浅上前扶住了她,仔细的打量着她身上满身的伤痕,感叹着许默下手还挺狠的。 林为念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很是友好的拉着她,然后用她没有坏死的另一边眼珠子找着地下室的凳子,将程浅带到一张油腻发黑的桌子前面坐下。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程浅将手从林为念手里抽出,背过身子嫌弃似的在身上擦了擦。 “在这儿,哪里还记得住什么日子,约摸着该有好几日了吧。” 随后,林为念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程浅讲述着这段时间,许默对她的惩罚。 譬如先是将她在水里泡了一整天,后又把她提出来到整面墙上都挂着紫外线灯的房间里照了半日。晚上又用烙铁烫伤了她本来就还没有完全修复的手臂。 再譬如用关在这个小房间里,放了很多只肥硕的老鼠,然后将她绑起来,在她脸上涂满蜂蜜和动物油脂,关在屋里一天一夜,直到老鼠咬破了她的眼球。 听着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如果不是想到林为念杀害自己的父亲,程浅觉得真的要好好心疼她一番了。 只不过她曾经犯下的罪孽真的是太过深重。现在的境况,说到底也算活该。 “那许默跟程浅,生离死别是活该!我当初是何等的爱许默,他却对我不闻不问,也不怪我要下毒杀了他父亲。” 林为念已经完全把程浅当做一个同一战线,能够明白她内心扭曲想法的人。 “那个程浅,死得好,她早该死的。如果没有她,许默就不会看不见我的好,在学校时我就能感觉到许默心里明明是有我的,难道就因为她家境比我好?” 还没等林为念说完,程浅狠狠的将手抬起来,一个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打得她头晕目眩。 响亮而又清脆。 林为念颤抖着手捂住自己发麻的脸颊,仅剩一只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然后转为愤怒和浓烈的怨恨。 “不要用程浅那样的眼神看我!” 林为念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出这句话,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她的脸。 这个金发红唇的女人,眼神怎么这么像程浅! “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你竟然毫无半点悔过之心!” “是他们欠我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林为念仰着头,无限的疯狂和悲伤的情绪从她灰暗的眸子里折射出来。 “我是来找你索命的啊!” 程浅语气冰冷,眼神像个钩子似得看着林为念的脸。看着她由疯狂变得质疑,再又变得惊恐。 “不是!你不是!不是我!” 林为念已经语无伦次,这也并不消减程浅心中的愤恨。 稍微往后退了退,又伸出手,一个巴掌直接落在了林为念另一边脸颊上。 程浅一把扯住林为念的长发,将的头死死的按在桌上,抬起膝盖对着她又是一脚。 本来就已经十分虚弱的林为念没有半点反抗之力,只能任由着程浅一下又一下的对自己拳打脚踢。 ##第24章 浅浅,我终于找到你了 管家将程浅关进地下室以后,赶忙打电话向许默汇报了这个事情。 虽说这个女人吃了祭品是打错,但无论怎么说,也是自家少爷花了两百万买来的女人。 管家在许家很多年,从没见过自家少爷对什么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个陪酒女,或许是不一样的。 当许默捏着拳头踢开地下室的大门时,程浅正揉着自己已经酸痛的手,低着头一口唾沫直接吐在了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的林为念身上。 那个眼神, 是程浅没错了,许默更加一次的确认了心中的猜想。 有哪个人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伤者在自己面前能不生出几分可怜之心?除非他们之间有仇,有深仇大恨,才会想现在这般对她拳打脚踢。 他上前踢开挡在脚前哀嚎着的林为念,一把拉住程浅的手,然后将她带出了地下室。 许默又一次将程浅抵在办公室的门上,只是没有之前的霸道粗鲁,手上的力度也柔和了很多。 他直勾勾的盯着程浅的眼睛,像是要从那眼神里找出什么来似得。 那个眼神像极了跳车前的程浅,只是多了些凉薄跟恨意。 “怎么,上午那个巴掌还没打完?现在想继续?” 程浅故意用言语激着许默,想看他会做什么反应。 只是许默却是一句话也不说,他盯着程浅的眼睛良久,最后伸手推了一把程浅,自己出了房门。 程浅站稳脚跟后只听到咔嚓一声,是将门锁上的声音。 她自嘲般的笑了笑,叹了一声,又走到自己的灵位面前坐下,将那个还没开始吃的苹果拿起了放在嘴边。 犹豫了片刻,还是将那个苹果放下了。伸手拿起了那个小小的牌位。 照片上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脸在上面笑得多灿烂啊! 这都是多久之前的照片了,许默竟然还存着。 出了书房以后,许默拿了两瓶酒,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手机翻出程浅大学时的照片,那笑容,跟现在书房里佳佳的脸重合起来。 “你怎么这么绝情,不等我将事情调查清楚就这么走了,可想过我的感受?” “那个女人,跟你真的好像,我甚至开始怀疑,她会不会就是你。带着满腔的恨意回来找我报仇?浅浅,如果那也是你,为什么不早早的跟我说呢,这些误会我能全都跟你解释清楚的啊。” 酒一口一口的进了喉咙,许默整个人也开始变得迷迷糊糊。直到手机没电关机了,那屏幕上的照片消失在黑屏之下。 许默想慌了神似得站起来,四处寻找着程浅的影子,最后找到了书房里。 “浅浅。” “浅浅。” 许默的声音像梦魇一般的回荡在程浅的脑子里,本来已经在沙发上睡下的她不得不爬了起来,皱着眉头看着站在门口满身酒气的许默。 看到沙发上的人起身的那一刻,许默的眼睛里发出了光芒,猛地冲了上去,将她一把用在了怀里。 “浅浅,我终于找到你了。” “浅浅,我们回家好不好啊。” 可是程浅现在哪来的家? 身前醉酒后像个小孩子似的许默,怀里异常的温暖。他这个拥抱,自己又多久没有得到过了呢? 想到这些,程浅像是心里的委屈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开始掉眼泪。 一开始是静静的任由泪珠滑落,接着有声的抽泣,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一整夜,许默没有撒手,程浅的眼泪也没有断过,两人就这么拥着哭着在沙发山熬到了天亮。 ##第25章 再为了你们死一次? 许默醒来后看到怀里已经熟睡的程浅和自己手臂上整块的濡湿,心里很不是滋味,不忍心将她吵醒,只能蹑手蹑脚的起身从书房走了出去。 当天,许默将程浅的灵位搬回了她以前住过的房间,悉心的擦拭过以后又让人将“佳佳”的东西全部办了进来,最后才去书房将她叫醒。 原本以为昨夜里的大哭,她能够对自己放下一点防备。 可当她揉了揉自己哭肿的眼睛,抬头那个怨恨的眼神露出来的时候,许默竟然有些害怕。 “你回房间住吧,书房我要用。” 愣了半天,才说出这句话。 程浅也不说话,就瞟了他一眼,然后起身稍微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回了房间。 屋子还是程浅“活着”的时候的样子,陈设物件一样没变,只是那个灵位已经从书房搬来了卧室。 程浅拿起自己的灵位,用桌上的毛巾仔细的擦着。 “为什么还要回来呢,就这么死了多好啊。” “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那么狠心,现在又要让我看到这么柔弱的一面,真的逃不脱这段事情了吗。” 程浅抱着灵位坐在床头喃喃自语,看似是望着窗外,实则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房间外面被围得水泄不通。程浅不知道许默到底想要做什么,只能自己跟自己有的没的说话来打发时间。 许默在书房里,隔着监控屏幕看着自言自语的程浅,越来越坚信她是真的回来了。一颗躁动不安的心怎么都没有办法平息,然后冲出书房,冲到了程浅房里,将她一把拉住锁进了怀里。 “你回来了,浅浅,你回来了真好。” 程浅愣了一下,闭了闭眼,将眼里突然露出来的柔情逼了回去。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必要留在你家了。” “浅浅,不要走,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我一定不会让你再离开了。” 程浅用力的将许默推开,往后又退了几步。她低头看着许默悲伤到了极点的眼睛,嘲讽似得冷笑了一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不走?我已经搭了一条命在你这里了,你还想让我怎样?去献血还是挖肾?还是再为了你们死一次?” 许默看着眼前满脸冰冷的程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扶住了她的腿,几滴眼泪落在了地毯上。 “我错了,我会改的,浅浅,不要再离开了,我求求你了浅浅。” 程浅将许默的手甩开,一个响亮的巴掌抽在他的脸上。又转上拿起桌上的灵位,狠狠的砸在大理石桌面上。 顷刻间,那黑色的木质灵位就在程浅手中碎成了好几片,落在地上,合不起来。就像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一般,没法修复。 程浅将那些碎片扔到许默面前,冷眼看着他。 “你看,碎了的东西,又怎么能变回去呢?我上辈子犯了太多的错,这辈子,绝不可能再重蹈覆辙。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跟爱不爱的没有任何关系。” ##第26章 用酒精麻痹自己 许默奋力的上前捡起那些碎块,蹲在地上想要将他们拼起来。 程浅眉头紧锁着,看着趴在地上捡着那些碎片的许默,拼好这个掉了那块,觉得刺眼极了。 “够了!” 她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两个字,然后抬脚踢翻了一边的小桌子,又冲到柜子旁边将上面包房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起来,然后猛地砸在地上。 那些东西落在许默的身边,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巨响,化成碎片。任他怎么捡怎么拼,都无济于事。 程浅拿起架子上最后一个粉水晶风水球,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许默,猛地砸在了玻璃架子上,碎了一地。 许默听到碎裂的声音,猛地将头抬起来,看着程浅夺门离去的背影,想要起身将他拦住,随后腿上传来一阵刺痛。 那些玻璃瓷器碎片已经将他的膝盖扎得血肉迷糊。 “浅浅!” 许默的声音并没有让程浅回头,她直接出了门,下了楼,像没有任何留恋了似得除了许家的大门。 许默扶着站不起来的腿,艰难的爬到房门口喊来了几个保镖。 “去跟着她,不要让她受伤。” 程浅出了许家的院子,又到了那条熟悉又陌生的路上,冷风一吹,满腔的怒意的消散了八分,心里的落寞感逐渐生了出来。 她不知道这么对许默是不是对的,但是又想到许默之前对自己做的种种,以及父亲的死,这些伤痕,就像两条巨大的沟壑,横亘在她心里,怎么都没有办法抹除。 她没办法这么原谅许默。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那条酒吧街。 程浅随意走进了一家装修还算顺眼的酒吧,坐在那台上点了两杯酒,想要用酒精麻痹自己心里的难受感觉。 天色渐渐的变晚上,酒吧里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多了。程浅还是坐在哪里,喊着调酒师给自己满上,最糊干脆直接拿了一整瓶出来。 蔡晨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进来的时候,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吧台上已经快要醉倒了的程浅。 “哟,这位小姐不是被许家大少看上了嘛,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买醉?” 蔡晨满脸的戏谑。 “莫不是,这许大少许看不上你这样的陪酒女?玩两天就丢了?” 程浅直起身子,看着眼前越凑越前的蔡晨,觉得模模糊糊的并认不出来是谁,伸手将他推了一下,没有搭理。 蔡晨觉得程浅让她失了面子,从调酒师手中接过一杯血腥玛丽,推倒到浅面前。 程浅稍微的低头尝了一口,觉得整个舌头都被烧得发麻,浓烈的酒精味充斥着鼻腔。 见她不再继续喝,蔡晨身后的一群人对着蔡晨发出了嘲笑的声音,这让蔡晨恼羞成怒,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怒意渐起。 他一把抓住程浅的下巴,将那杯猩红的酒直接灌进了程浅的嘴里。 程浅只能伸着手四处摸索着求救,只是她的手边上除了酒瓶以外找不到任何可以帮自己的东西。 啪的一声,酒瓶在蔡晨的头上碎裂。 程浅将蔡晨推倒在地上,继续拿着吧台上的酒瓶,在酒精的作用下像发疯了似得四处乱砸,惹得周围喝酒的顾客四处躲闪。 最后是警察过来终止了这场闹事。 ##第27章 这是我女儿最爱吃的糖了 警察来调节过后,表面上受害的蔡晨自然不会有什么事,只是满身酒气还在警察面前张牙舞爪的程浅被抓紧了警察局。 程浅迷迷糊糊的到了警察局后,被关在一个类似笼子似得房间里,周边是东倒西歪睡在地上的几个男女。 酒醒后。 她在凳子上坐了整夜,听着边上鼾声磨牙声。 突然又想起以前许默轻轻枕在自己肩头酣睡的情景,那时的他们还是学校里人人羡慕的情侣,没有后来的家族仇恨,就像永远不会被都打扰一般的爱着对方。 那一夜,她好似下定了决心,要让许默从自己的生命中走出去,再喜欢再爱,都不可能跨过父亲一条命的隔阂。 她还恨许默吗? 是的吧。 一大早,警察们都还刚来开始上班,看着还是端坐在哪里的程浅,有些意外。一个陪酒女,怎么会有这么清冷脱俗的气质。 “你,出来!有人保释,你可以走了,以后注意点。” 程浅有些疑惑,难道会是这具身体以前的朋友? 走出警察局,吹来的冷风让她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由得抬手抱住了自己。 看知道许默拄着拐杖,腿上缠满了绷带的那一刻,程浅心里泛起了一丝小小的涟漪,不过很快,昨夜里想了一夜的那个决定占据了她的脑子,警醒着她。 一定要离开。 程浅像个陌生人似的从许默身边走过,任何的余光都没有落在他身上。 “你父亲还活着。” 这句话就像一道惊雷,猛地扎进了程浅波澜不惊的脑子里,瞳孔急剧的收缩了一下,然后挺住了脚步。 “现在在医院,你要不要去看看。” 父亲不是已经被许默拔掉氧气死了吗,为什么? 程浅不可思议的回头。 许默让人扶着进了车里,偏了偏头示意她跟着上车。 两人一路上什么也没说。 许默的心里就像有根刺一般,关心的话明明到了嘴边,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病房里,程啸天满来脸慈爱的笑意,从护士手中接过一块苹果,放进嘴里慢慢的吃着,一点都不像半个月前还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样子。 看着这样的父亲,程浅捂着嘴巴在病房外蹲了下来,哭得惊天动地,顾不得什么医院里不可以吵闹的规定,像个小孩似得蹲在那里哭得伤心。 “哎哟,小姑娘怎么了呀这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房里的程啸天听到声音,让护士将自己推到了门口,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哭得伤心,很是心疼。 程浅抬头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轮椅上有些痴傻的父亲,茫然的看向了边上的许默。 “医生说这已经是脑梗恢复得最好的状态了。” 程浅望着父亲,擦干了脸上的泪。 “他下次再欺负你,你就过来跟我说,我给你教训他!” 程啸天宠溺的拍了拍程浅的头,将轮椅侧面袋子里的棒棒糖递给了她。 “这是我女儿最爱吃的糖了,给你也吃一个。” 程浅还是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接下棒棒糖后又将头埋了起来,不断地抖动着肩膀。 ##第28章 地下室那位,不见了 “伯父,我会照顾好她的……一定再也不让她哭了。” 许默走上前,将程啸天腿上快要掉下的薄毯重新整理好帮他盖上。又让边上的护士将他带回了病房里。 门关好后,许默才上前弯着腰把泣不成声的程浅拉了起来。 两人并肩坐在医院外面的长椅上,程浅还在断断续续的抹着眼泪。 她心里很明白,父亲脑梗不是因为许默,这是积年累月而来的病症。她一直在气的是林为念说的,许默亲手拔了父亲的氧气管道。 如今看来,许默从来没有动过自己的父亲,甚至还尽心尽力的将他照顾得这么好,一时间,心里的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这段误会,在程浅心里横亘了太久,到如今却连一句对不起和谢谢你都卡在嘴里说不出口,程浅自嘲般的轻笑了一声,擦干了脸上残留的眼泪。 “伯父刚醒来的时候一直在找你,我没有跟他说你去世的消息。只说你工作太忙,过段时间会来。如今他也不太认识人,你就多陪陪他吧。” 许默的语气很温柔,温柔到让程浅快要陷进去。 “谢谢你,还有,之前的误会……” 程浅低着头,便看到了许默腿上额绷带,还是自己太任性了些。 “没关系的浅浅,以前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许默听出了程浅话里的顾虑,扳过她的肩膀,坚定的望着她的眼睛,手上微微用力,像是很着急的想要让程浅明白自自己的心意似的。 “让我想想,现在有点混乱。” 程浅挣脱了许默的手,站了起来。 “那,我们先回许家好不好?这样照顾伯父也方便啊,听医生说他已经可以出院了,定期复查就行。” 程浅犹豫了片刻,想到父亲的身体,还是点头答应了。 许默很是惊喜,想要起身抱住程浅,却因为腿上的伤,刚站起来就摇晃着身子似乎要倒下去。 程浅上前一把扶住了他,四目相对,那一瞬间两人眼里都是对方的影子。 两人将程啸天接回了家中,心里是希望他是能够恢复的。 许家的日子还是像以前一样没什么区别,只是许默每天都会呆在家中,陪着程浅。 两人整日的在一起,只是话也不多。 许默每次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份尴尬,可每当看到程浅那凉薄表情和灰色的眸子时,就哑口无言了。 “少爷,不好了。” 彼时,许默跟程浅正在别墅顶上的花房里享受着阳光,下人突然冲了进来慌慌张张的低下了头。 “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 许默的好心情全都被他扰乱,很是很气。 “地下室那位,不……不见了。” 难怪这个下人要吓成这样。许默将她折磨成这个样子,若是让她出去了,那以后会做出来的事情将不堪设想。 程浅心情也有些凝重,她不想林为念走出去,在地下室了此残生可能是程浅心里关于林为念最好的结局了。 “让人去找,必须找到。” ##第29章 你果然是程浅 许默让人将整个江城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林为念的踪迹,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事情过去了半个多月,林为念也没有出现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许默心里的大石头暂时放下了一些。 程浅在家给父亲按腿时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每二十天要回医院做一次康复检查,顺便领一些要用的药物。 许默今日因为公司和林为念的事情有些忙,之前林为念将公司信泄露给对手公司的事情有些棘手,整日的在公司里处理事情,人影都见不到。 程浅只能自己开车将父亲带带了医院。 “你父亲恢复得很好,只是最近可能家里饮食方面补得太好了,有点高血糖,先给他输个液吧,回去后要注意饮食。” 医生从检查室出来,扯下口罩语重心长的跟程浅说到。. 知道父亲身体恢复的程浅很是开心,之前父亲还在病床上不省人事时,她看着父亲憔悴的脸不知道偷偷的哭了多少。后来又以为与父亲天人两隔,来不及伤心自己就出事。如今这样也算是万幸了。 看着程啸天在输液床上睡了过去,程浅拿起一本杂志开始看了起来。 这样现在的时间好像很久都没有过了。 一瓶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断,程浅等的有些累,打算趴在陪护床上稍微眯一下,结果刚找好位置走下,便看到父亲突然睁开了眼睛。 程浅站起来,走到父亲身边。 只见程啸天双目圆睁,表情痛苦,手上青筋暴起,在一边胡乱的抓着什么,样子很是可怕。 这时候,一个人影从外面进来,将病房门关上,然后走到窗前的面前,发出一声沙哑的轻笑。 那人将压低的帽子取下来,露出一张程浅无比熟悉的脸——林为念! “你果然是程浅。” “林为念!” 程浅狠狠的瞪了一眼林为念,只是此时的心里只有父亲的异动,很快低下了头看着父亲,眼里的泪水也全都流了出来,完全顾不上林为念要说些什么。 “是我起初的疏忽,让他多活了一个月,现在不过是让他回到本该属于自己的命运里,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林为念将手放在程浅的肩头,低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边空洞的眼眶隐藏在吼吼的刘海之下。 “是你!” “是我又怎么样。” 林为念说完,用力的按了一下程浅的肩膀,让她跌坐了下去,然后自己重新戴上帽子快速的出了门。 程浅马上意识到不对劲,跑着到病房外面喊来了医生。 刚刚还在床上睡得安详的父亲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加上林为念说得那番话,让她害怕极了,又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许默赶到医院时,在急救手术室外看到在椅子上缩成一团的程浅。 程浅脸上满是无助。 “浅浅,会没事的,相信医生好吗。” 许默放满了步子走到程浅面前,想要给她一点安慰。 程浅看到许默过来,心里突然感觉踏实了许多。她抹干了脸上的眼泪,对许默点了点头。 ##第30章 浅浅,我们回家吧 许默心疼,伸出手想要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可是却被程浅往后仰头躲了过去。 她偏着头,用自己的袖子擦干净擦。 许默的手就这么悬在半空中,很是尴尬的捏了捏拳头,然后放回自己身边。 程浅对他,还是没有完全放下。 时间过去了很久,急救室的灯突然灭了。 程浅听到开门的声音,猛地将头抬起来,红着眼睛跑到医生面前期待着医生说出关于父亲的消息。 医生沉默的片刻,然后摇了摇头摘下口罩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让程浅怔在了原地。 “不好意思,病人没有抢救过来,节哀。” 听到确切答案的程浅突然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原本已经擦干的眼泪又一次流满了整张脸。 “不可能!我父亲明明都已经好了!” “这位女士,我们检查出你父亲被注射了大量的高浓度兴奋剂,导致血管爆裂,这件事,应该交给警察去调查。” 说完,医生垂下的眼睛,快速的走了。 看着被护士推出来盖上了白布的病床,程浅在地上爬着过去扶着病床哭嚎了起来。 那声音,狠狠的扎在许默的心里,让他眉头紧皱,手足无措。 程浅跪倒在病床前,她不能接受父亲就这么被去世,明明早上他还吃了一份自己亲手做给他的早餐,两人还约还检查完回家要将花园里的花好好修建一番。 才过了半日,父亲就变成了病床上这具逐渐变凉的尸体。 许默看着哭得几欲昏厥的程浅,心里也很是心疼,也只能搀扶着她,一路跟着到了太平间里。 这段时间,许默第一次见这么悲伤的程浅。 她薄凉透明的茶褐色眼睛里,被眼泪浸满了,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浅浅。” 许默轻轻的唤着程浅的名字,这种时候,他竟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也是,这样的是时候,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她不这么悲伤呢?应该没有吧。 程浅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满脸关心的许默。这个男人恐怕是这世上唯一能给她安全感和温暖的人了。 之前的成见突然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程浅觉得自己很冷,太平间里冰冷的空气和父亲变得冰冷的手,就像一张大网,蒙得她透不过气来。 工作人员将程浅跟许默将太平间喊了出来,在殡仪馆来处理尸体之前,他们再也不能见到程啸天。 程浅走到医院花园里的路灯下面,仿佛自己是一个孤零零没人要的小孩,希望路灯能跟太阳一样给自己一点点温暖。 但是没有。 她太伤心,以至于还没有反应过来,在这样冰冷的夜里,她的身后有两个长长的影子,一个是程浅自己的,另一个属于许默。 “浅浅。” 许默又轻轻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浅浅,我们回家吧。” 回家?这两个字许默曾跟她说了很多次,但是只有这一次,让她突然有了归属感。突然起身扑到了许默的怀里。 “好。” 许默知道这种时候自己不应该觉得开心,但是这种紧张又喜悦的感觉,已经让他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起来。 这是程浅主动的拥抱,她是不是要开始好好接受自己了? ##第31章 发现林为念的踪迹 两人回到家中,葬礼在许默的主持下办的风光体面,只有零星几个人过来走走场面。程家破产后,也是树倒猢狲散,一个愿意出手帮忙的人都没有。 程浅久久的不能从失去父亲的悲伤中走出来,整日痴痴的望着程啸天用过的轮椅发呆,有时候还喃喃自语,说着那些听不懂的话。整个人就像笼罩在一层悲伤的迷雾里面不愿意出来。 葬礼结束后,许默东奔西走,四处打点着关系,出动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四处搜查着林为念的下落。 他知道,要让程浅从这份阴霾只能够走出来,只有找到林为念,将她心中的怨恨尽数爆发出来才行。 “少爷,今日有人举报称在城西郊外的烂尾楼见到过林为念。” 保镖说这个的时候,许默正在书房拿着梳子给林为念梳头,她已经将金黄色的头发染回了以前的黑色,原本这样是为了让父亲能够尽快的认出自己。 听到林为念三个字,程浅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丝光芒。 随即,许默起身下楼带了些人准备直接去烂尾楼抓林为念。 “我也要去。” 许默抬头看到已经将头发扎起,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黑色长裤外套的程浅。她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只能点了点头,让她上了车。 工作日的高架桥上很空,许默亲自开着车将油门踩到了底,这一次他绝不想再放过林为念。 后面突然跟上了一辆枪黑色的牧马人,直直的朝着许默这辆车撞了过里啊,由于车速太快,许默一时间不知如何让反应,只能紧急的拐了个弯继续往前跑。 怎料那辆车见撞了一下扑空,又重新加快了速度,朝着两人的车再一次撞了过来。 牧马人的车窗半降,里面坐着的是满脸疯狂的林为念。 她笑着,脚上用力将油门直接踩到了底,在许默车子的屁股后面撞了一下又一下,像是在玩什么追逐的游戏似的,惹得许默很是烦心。 原以为她只是打算你这么骚扰一下,可突然许默的两边冲出来两三辆一模一样的枪黑色越野车,将许默的车子生生的夹在中间,被迫减慢了车速。 而后,林为念的车突然像是失了控似的撞了上来。 为了不让程浅受伤,许默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转过身子将程浅护在了怀里。 车子猛地撞在护栏上,安全气囊震得程浅很快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程浅已经到了医院里,她醒来之后在助理哪里得知许默为了保护自己重伤,心里很不是滋味。 许默左手骨折,身上很多擦伤和车子变形造成的挤压伤口,脸上也红肿了好几处。 为了保护自己,许默竟然能够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程浅很难不为之心动。 在许默养伤的这段日子里,程浅日日贴身照顾着,心里最后的那点捅不破的成见也消失不见了。 车祸过后,林为念又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许默让人起查那些车子的信息,最后发现,车子竟然都在蔡晨的名下。 “竟然跟蔡晨勾结在一起了。” ##第32章 我说过,你斗不过我的 蔡晨是江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整日混迹于各种场所花天酒地,家中的生意做得不大,但也不小。是近些年才起来的一个做医疗器械的公司。 这样暴发的环境里,把蔡晨宠成了现在这幅暴戾的模样。 原以为之前他被程浅打了那次以后能够收敛一些,没想到竟然勾搭上了林为念这个祸害。许默眉头紧皱着,吩咐助理将蔡晨单独约了出来。 蔡晨倒也不怕,独自一个人进了许默定下的茶楼包间里。 他吊儿郎当的走到许默面前,一脸戏谑的看着许默打着绷带的左手,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许总,这伤,我可看着不大好啊。” 许默坐在椅子上将一杯茶递到蔡晨面前,抬眼看着他。 “把林为念交出来,一切都可以相安无事,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应该明白。” “哼,厉害?你们许家这么家大业大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还能把一个小姑娘折磨成这个样子。我既然知道了,怎么可以不管,起码也要给人小姑娘一个公道啊,你说是吧。” “你又知道什么!不想蔡家玩完,最好老老实实把她交出来!” 蔡晨浪荡的态度让许默很生气,在面对家族利益,他没有想到蔡晨竟然能够这么无所畏惧。 蔡晨将面前的茶碗拿起,直接泼在了许默的手上,然后将杯子往地上一砸,睁着他冷漠的眸子,满脸的不屑。 “那你试试,看是蔡家先出事,还是你那可人儿陪酒女先死。” 许默不可思议的看着蔡晨,陪酒女,他是在说程浅! 原本在家中等许默消息的程浅,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车子的声音,满怀欣喜的从客厅出去,看到的却是一群拿着棍棒的黑衣人,中间站着一连得意的林为念。 他们大摇大摆的开着车子撞开了许家宅子外面的铁门,将看门的保安直接用棒球棍砸晕在地,边上的保镖都被刀子架在脑袋上,不敢轻举妄动。 “程浅,我说过,你斗不过我的。” 林为念亲自拿着一把刀子上前抓住了程浅的衣领,眼神恶狠狠的蹬着她。 “你以为我还会怕死吗?” 程浅既已死过一次,她对这些已经不会害怕了,那把明晃晃的刀刃抵在她脸上时,她已经将震惊收了起来,满脸淡然的会看着林为念的眼睛。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林为念北程浅看得有些震怒,拿刀的手轻轻一转,锋利的刀刃在林为念的脸上见了红。 管家看到这一幕,想要上去制止,却被林为念一把刀子反手刺进了心脏。还没来得及痛苦,林为念的刀刃便拔了出来,鲜血淋漓。 本就已经在边上瑟瑟发抖的女仆们看到倒在血泊里的管家,都吓的尖叫起来。 “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关他们什么事!” “自然是冲你来的!” 说完,林为念给身后的黑衣人递了一个眼神。 那些人将程浅一把拖住,直接塞进了车里,然后迅速的离开了许家院子。 许默赶回来时,只看到了满地的血迹和几个在收拾现场的保镖,仆人们见了这种场面纷纷收拾东西,四散而逃。 林为念只留了一句话,让许默亲自到城北烂尾楼里来接程浅,并且准备好许氏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合同,否则程浅将小命不保。 ##第33章 眼球破在眼眶里的感觉 程浅在车上被那些黑衣人,直接一个手刀砍晕了过去。 她醒来时,已经在一个废弃的旧仓库里,双手被反捆着在一条靠背椅子上面,头顶的灯管一晃一晃的,照得双眼发黑。 林为念依在蔡晨的怀里,看到程浅醒来,阴测测的笑了出来。 “程浅,我跟许默说让他拿许家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来换你,你猜他会不会来。” 听到林为念的声音,程浅将头抬起来看着眼前坐在一起的两人,满心的厌恶。 “我早该想到,靠你当时的状态,怎么可能一个人逃出来。” 林为念轻笑,身子又往蔡晨的怀里缩了缩,眼睛里满是柔情的看着蔡晨。 “若不是阿晨,我这辈子就这么在那个地下室里苟延残喘的活着了。” 说着,林为念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表情开始变得狰狞,从蔡晨的身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程浅面前,用手勾起她的下吧,那眼神像是要将程浅生吞活剥了似的。 “程浅,这些都是你们欠我的!你们毁了我!” 说着,一个巴掌直接打在了程浅的脸上,留下红红的一片痕迹。 林为念的心里就像是千万条毒蛇在啃咬,紧紧的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透不过气来。只要想到在许家地下室里的那半个月痛苦的时光,她就像疯了似的。那段记忆像梦魇,一直在他的脑子里挥散不去。 她撩起自己遮脸上的刘海,露出那个空洞洞的眼眶。 “我要让你也尝尝眼球破在眼眶里的感觉!” 说着,抄起一边的刀子,狠狠的抓着程浅的头发,让她的头仰起来,脸上疯狂的表情变得真假狰狞了。 程浅闭着眼睛,等着刀子刺向自己,可突然发现揪住自己头发的那股力气竟然消失了。 “阿晨,你干什么!” 林为念震惊真的看着将她手中刀子抢走仍扔在地上的蔡晨。 他一直没有说话,林为念以为这就是默认了自己做的这些事情,没想到蔡晨走了上来阻止了她想要为自己报仇的手。 蔡晨的好看的茶褐色眸子里倒映出林为念的脸,突然眉头一皱,脸上原本冷漠的表情变得满是恶心。 半响,蔡晨才开口。 “你真以为我看得上你这样的女人?丑得还不如我家门口的乞丐婆。” 林为念眼里突然泛起了泪光,抓起蔡晨的手,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蔡晨。 之前蔡晨将自己从地下室救出来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他明明很心疼自己,很愿意帮自己报仇的呀! 她迫害程啸天、撞许默、绑架程浅都是经过蔡晨的授意,她甚至是将自己的身体都献给了蔡晨,换来的却是他如今这嫌弃的眼神? “阿晨!你……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我不过是想得到这个女人,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怪恶心的。” 说完,身后的保镖便上前将林为念扯了出去。 蔡晨转身看着座椅上的程浅。露出了他原本那副模样。 蔡晨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丢在一边的地上,然后上前将程浅身上的绳子解开,像个禽兽一般覆在了程浅身上,手在她身上游离。 “畜生!放开我——” 不管程浅怎么挣扎,指甲怎么抓他,蔡晨都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很快,程浅身上的衣服就被他扯得七零八乱。 ##第34章 承担不起的后果 蔡晨刚起身将自己身上的衣褪去,就被一只手抓着肩膀,然后一个拳头迎面而来,将他锤倒在地。 许默冷冷的看着地上的蔡晨,然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程浅身上。又紧紧的将已经惊慌失措的她拥进了怀里。 仓库外面远远的想起了警笛声,原本想要对许默报复的蔡晨望了望门外,吓得连滚带爬的落荒而逃。 许默冷冷的忘了一眼蔡晨的背影,心里担心着程浅,不愿再去追逐。 “浅浅,没事了,我们回家。” 说完,仓库大楼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整个房子都开始摇晃。 来不及多做什么反应,整个大楼在爆炸声中轰然倒塌,两人被埋在了钢筋水泥的废墟里。 许默在来这里之前,让助理将程浅回来的和被林为念绑架的消息带去告诉了胡亦帆,希望他能够带热能过来支援自己,毕竟蔡晨这边你的人都带着武器,不好对付。 当胡亦帆带着警察赶到仓库的时候,大楼已然倒塌,只在边上抓到了情绪崩溃精神不正常的林为念。 胡亦帆废了很大的力气,将埋在废墟下面的两人挖了出来。 程浅在许默的保护之下,只是右手骨裂,没过多久就已经好了。 只是许默为了保护程浅,头部被砸中,手脚全部断了,在病床上昏迷了整整两个月。 程浅可以下床走动之后,一直衣不解带的守在许默的身边照顾他,盼望着许默能够尽早的醒来。 许默身上的伤恢复得很快,只是醒来后,许默变得痴呆,任何人都不认识,像个十岁不到的小孩子。 看到在家中追着佣人要糖吃的许默,程浅暗地里不知摸了多少眼泪。 只是这是自己选择的路,不管变成该怎么样,她都想一直走下去,哪怕许默再也不能恢复称以前的样子,也不愿意放手。 “夫人,您还是应该振作起来,接手公司的事务啊。” 助理有些语重心长,眼里满是担忧。 程浅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她若是去了公司,那家中的许默怎么办,如今蔡家虽然倒了,林为念也进了监狱,可蔡晨还没抓到。 这让程浅很是后怕,怕蔡晨在做出什么对许家不利的事情。 这种后果,程浅再也承担不起了。 助理实在没办法,直接去找了胡亦帆,希望他能够来开导一下程浅,可是胡亦帆却怎么也不愿出面,说是许家内部的事情,他一个人外人不好插手。 只是没过多久,律师便传来蔡晨在越南被抓起来的消息。 程浅想着自己因为许默的伤势,一直都没有时间去让人抓蔡晨,这次,不用想也知道是胡亦帆在背后帮忙了。 只是胡亦帆泽怎么都不愿意见自己,让她想当面道谢,却连门都进不去。 胡亦帆有时候会远远的看一眼重生后的程浅,在他眼里这样就已经挺好的。 程浅知道蔡晨林为念最终被判了死刑后,终于能够放下心,到了公司处理这段时间公司挤压下来的事情,只是不管忙到多晚她都会回家陪着许默。 ##第35章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公司的一切慢慢的步入了正轨,程浅也慢慢的从忙碌中抽出身来,在家日日陪着许默,就像程啸天死后的那段日子里许默陪着自己一般。 程浅在许默书房打扫卫生时,看到架子上看到一份关于北海道的旅游指南,日期是她为父亲伤心得茶饭不思的那段时候。 第二日,程浅便推掉了公司近半个月的行程,带着许默伤了坐上了去北海道的飞机。 落地时,札幌正在下一场大雪,两人从机场出来后漫步在雪白一片的街道上,四处都白蒙蒙的一片,江城从未下过这样的大雪。 “浅浅,你头发白了。” 程浅闻声,赶忙走带街边商店的橱窗外偏着头看,玻璃里面倒映出来的两人头上洒满了雪花,确实是像极了相伴到老的夫妻头发花白的样子。 她将许默的手紧紧的握在怀里,两人按着那份旅游攻略的路线,在札幌的街道上走到天黑,才回租住的独栋民宿中休息。 第二日,两人按着攻略上的地图到了当地一个据说许愿很灵验的神社,小小的一个隐在静谧的树林里,下了雪以后显得格外的神秘。 程浅看着一边开心玩雪的许默,在许愿池便虔诚的合十了双手。 她不要长命百岁,也不求许默能够快些好起来,她只简单的希望许默能够平安顺遂的过完这辈子。 别无其他。 等到程浅许完愿,再回头,许默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刚想去找,便听到一边的神社房间里传来一阵老者的笑声。程浅上前轻敲了一下那扇古老的木门,里面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正被许默的鬼脸逗得合不拢嘴。 “许默,不能对老人家无理!” 老人见朝程浅招了招手,示意她也进来坐坐。 “你们相爱至今很是不易啊。” 程浅轻叹,老人就像是将他们之间的故事全都看透了一般。 “你们是苦命的人,一切的事情都会好起来的,不用担心。” 随后老人拉着程浅的手,没静安是和蔼的将一个护身符交到了他们手里,然后将他们送下了山。 回到民宿后,程浅就进了浴室洗澡,让许默一个人在阁楼玩。 许默将阁楼的好些积木摆成了一座城堡的样子, 想要去房里将程浅喊出来看时,突然绊到了一边地上的台灯,从阁楼的楼梯上摔了下来。 程浅听到声音,赶忙裹着浴巾从浴室跑出来,看到的确是站在自己面前完好无损的许默。 许默一把将程浅拉近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拥抱着,仿佛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似得,眼睛里满是泪光。 “浅浅,辛苦了。” “许默?你……” 程浅从许默怀里挣脱,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清澈坚毅的眼睛,激动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确认了许默真的恢复了神智,程浅欣喜若狂。顾不得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赶忙冲到房间里换好衣服拉着许默出了门。 外面正好在下一场大雪,两人在街道上狂奔着,冲到了之前那个小小的神社里,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位给她护身符的老人。 “那个老人怎么不在了,白天明明都还在这里的!” 程浅四处寻找着,突然被许默拉住了手,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吻了一下。 “这些都不重要了,你的心意老者会感受到的。” “恩。” 程浅看着许默沈清的眸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远处一只红狐冲他们拥吻在一起的背影摇了摇尾巴,然后快速的跑进了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