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儿戏般的婚姻大事 白忘川看着身上的喜服,异常的烦躁,她在房里来回的踱步,想找个地方溜走,因为她一点也不想就这么嫁给一个自己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 但是白忘川的父亲白春耕早就猜到自己的女儿会想溜走,所以他直接将白忘川锁在了房间里,就连窗户都堵死了。 直到苏家接亲的人过来了,白春耕这才赶紧进门,无视白忘川幽怨的眼神,将红盖头直接盖在白忘川的头上,然后推搡着她上了花轿。 白忘川坐在花轿里,她将自己的盖头扒了下来,周围响着喜庆的唢呐声,但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白忘川只是白家村里的一个小姑娘,因为生的俊俏,被下乡的县太爷一眼相中了,想将她娶回去做第七房的姨太太。 白忘川肯定不愿意啊,但是民不与官斗,白春耕只好说白忘川已经许配给别人了,为了圆谎,白春耕找到之前自己救下的苏家老爷,让这白忘川嫁给苏家少爷。 可是这苏家听说是个书香门第,自己大字不识一个,还要同他们文绉绉的讲话,遵守乱七八糟的规矩,想到这里,白忘川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苏府内,苏落被自己的亲爹死死的按在凳子上,白皙的脸此时涨的通红:“爹,我说了我不娶那个什么白忘川!” 苏杭一边按住苏落,一边拿着绳子捆住苏落的手脚防止他将身上的喜服脱下来,然后将绑成粽子的苏落扔在一边的椅子上。 苏杭语重心长的看着苏落说:“那白家忘川生的俊俏,配你是绰绰有余,你如何来的不情不愿?” “爹,您这是逼婚,不管那白忘川是丑是美,您让我娶一个乡野的丫头?您将我们苏家当做什么地方了?总之我是不会娶她的!” 苏杭气的胡子一抖一抖的:“说的什么混账话?读了几年圣贤书就觉得自己出息了?反正忘川这个儿媳妇我是认定了,来人,看好少爷,今天这婚,结定了!” 几个家丁连忙过来将苏落关在房间里,苏杭不管身后苏落的各种反驳,直接将他的嘴给堵上了,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白忘川一路上都在琢磨着如何逃走,其实她知道这些个接亲的人根本打不过她,但是如果自己就这么名目张胆的逃走了,自己的爹肯定也不好交代。 于是白忘川只好一路忍着,可是直到花轿停在苏家的门口,白忘川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当着众多宾客的面,苏落为了顾及苏家的面子,只好极其不情愿的踢轿,然后将白忘川迎下花轿。 白忘川捏着红绸缎的手微微出汗,喜娘扶着她,就这样慢慢的进了大堂。 拜堂的时候,白忘川只看见红绸缎的那一头的大手,那双手白皙修长,节骨分明,透露着书生的气息。 白忘川的脑子里忽然开始想象那双手的主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在夫妻对拜的时候,白忘川清晰的感觉到了对方的怒意。 白忘川瞬间对那双手的主人失去了兴趣,顶着红盖头一直冲对方翻白眼:怎的他还不情不愿了,这可是老娘吃亏! 直到送入洞房,白忘川确认房里没有其他人后,一把将盖头掀开,她将头上的凤冠取下来,在房内巡查一番。 看着婚房内的摆设,白忘川“啧啧”的感叹了几句,心想果然是有钱人家,然后躲在门后,喊来了一个丫鬟。 就在丫鬟进门的时候,白忘川直接将丫鬟打晕,然后将身上的喜服换成了丫鬟的衣服,趁着夜色从窗户溜了出去。 而这边苏落招呼完宾客后,极其不愿意的走向婚房,本来是想中途溜去书房的,但是苏杭派来的小厮却一直跟在苏落的身后。 就在经过一片竹林的时候,苏落趁着小厮没注意,他拔腿就跑,苏落将自己藏在书房的包袱拿了出来,换上下人的衣服,还在厨房放了一把火。 趁着混乱,苏落偷偷溜出了苏府。 ##第二章 刚出龙潭,却又入虎穴 苏落一直都想成为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但是苏杭却认为官场险恶,所以一直不同意苏落去当官。 但是苏落不肯死心,于是就自己偷偷的花钱买了一个官职,这次逃婚,苏落就直接拿着上任的公文,准备逃到自己的管辖地去。 但是苏落逃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而苏落上任的地方比较偏僻,需要翻过好几座山。 而这荒郊野外的,苏落开始有些害怕,这乱飞的乌鸦和听起来不是很远的狼嚎声都让苏落觉得毛骨悚然。 于是苏落加快了脚步,直到他看见不远处的火光时,他的心才稍稍放下来,走进才发现,那是一座荒废的土地庙,里头有一个姑娘。 那姑娘正是逃婚出来的白忘川,此时白忘川正在想着自己因为往哪儿走,抬头就看见迎面走过来的苏落。 因为婚事是家里主张的,而且办的仓促,二人根本没见过面,所以也都没有认出对方来。 苏落见到有人后,心里也慢慢放松下来,他冲白忘川行了个礼,而白忘川只是冲他点了点头。 苏落有些尴尬,为何那姑娘如此冷淡? 见白忘川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苏落找了个地方,然后掏出包袱里的旧衣服仔细的擦了擦地上的灰尘,确保不会弄脏衣服后,这才缓缓的坐下。 白忘川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喜欢翻白眼了,就比如她现在就想冲那个男人翻白眼。 出门在外都落魄成这样了还穷讲究,这大概就是他们读书人的乐趣?白忘川表示她一介乡野很是不理解。 这时火苗忽然跳动起来,白忘川感受到一股杀气,她猛地睁开眼看向远方,然后准备熄灭火源躲在后面。 就在白忘川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见一脸不解的苏落,苏落连忙起身,然后客气的说道:“姑娘是准备歇息了吗? 您放心,苏某是……” 还不等苏落说完,白忘川一把捂住苏落的嘴,这一带总是有土匪经过,所以刚刚感觉到的杀气应该是从那土匪身上传来的。 白忘川真是想将这男人扔出去喂狗,磨磨唧唧就算了,怎么还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没看出来她现在的表情很严肃吗? 居然还试图跟她说男女授受不亲? 白忘川忍住想把苏落扔出去的冲动,强行将他拖到土地公公像的后面,不是她善良,只不过白忘川觉得,这货八成会把自己给供出去。 果然没多久,一伙大汉走了进来,他们随意的坐在地上,然后将那些抢来的财物扔在地上。 “大哥今日可真威风!” “是啊是啊,那大刀耍的是虎虎生威呀,您瞧那些人吓得,还有人尿裤子了!” 闻言,土地庙内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笑声,说罢,外面的小弟又押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那女人生的也算俊俏。 她被推搡着走到那些人的大哥面前,然后哭着说:“求您大发慈悲放过我吧,我家中还有小子等着我回去喂奶呢,求求您了……” 就在这时,白忘川感觉到身边的苏落动了动,白忘川抬头看着苏落,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白忘川知道苏落肯定是想去就那个女人,但是自己刚刚粗略的数了一下,发下对方起码有十个人,她心里也没有底。 可是就在苏落看见那老大准备霸王硬上弓的时候,苏落忽然对白忘川说:“此等行为实乃小人!” 然后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白忘川后护在那女人面前。 就在白忘川准备先溜走然后叫人的时候,苏落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他突然冲后面的白忘川喊了一嗓子:“你还躲在后面做什么?反正已经暴露了。” 白忘川死死地攥着拳头,她真的恨不得现在就把这苏落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土匪闻言,连忙过去查看,看见白忘川后,个个面露猥琐的表情。 白忘川深吸一口气,然后走到苏落身边,她伸手一把掐住苏落的腰,微笑着看着苏落说:“这下我们都跑不掉了,你满意了?” 苏落理直气壮的说:“见死不救不是大丈夫所为!” 白忘川一口老血都差点喷出来,这人怕不是读书读傻了吧?白忘川只好强颜欢笑,然后谄媚的对那老大说:“大哥,您看我们就是路过的……” 苏落闻言,十分气愤的看着白忘川,她的在苏落心里的形象一落千丈,看起来美若天仙,原来内心只是一个市侩小人,自私自利! 那老大见白忘川生的更俊俏,于是猥琐的盯着白忘川说:“小娘子与我们在此相遇就是缘分啊,既然有缘,为何不留下来玩玩呢?” 白忘川低下头,思量片刻后,换上一副伤心的模样说道:“好哥哥,您真叫妹妹伤心,说陪我,却又怎的带着其他小姑娘?” 那老大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白忘川是吃醋了:“这不是问题,只要小娘子愿意陪我,这些无关的人我留着作甚?” “哥哥当真只与我一人相好?” “当真!” 白忘川生的好看,美色当前,这老大早已被迷的七荤八素。 于是说完,那老大挥挥手,示意将那女人放了,当看见苏落时,本想杀了他,而白忘川连忙阻止。 “好哥哥,倘若没有他,我们又怎会相遇?你还需感谢他呢!” 那老大闻言,觉得白忘川说的极是,于是将抢来的赃物分了些给苏落,苏落只是冷眼看着白忘川。 苏落对白忘川越发的嫌恶,这便是她的本性吗?趋炎附势,果然古人的话说的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白忘川看着苏落那幽怨的小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她也顾不得其他了,因为苏落要是知道了自己只是假装讨好土匪让他们逃走。 苏落十成十的不会走,还要说着什么什么大丈夫之类的,那到时候怕是一个都走不掉了。 白忘川,心中不止一遍的祈祷,千万不要再让自己遇上这个书呆子了,不然自己迟早有一天要给他气死! ##第三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白忘川将土匪的老大单独骗到房里后,就直接将他敲晕,然后翻窗跑路了。 白忘川不知不觉间又走上了回家的路,直到她想起来自己是逃婚出来的,回去肯定会被老爹逮住送回苏家。 于是她仰天长啸道:“真是有家难回呀!” 这几日白忘川都一直在外面游山玩水,最终将身上的银钱都用尽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迟早有一天得饿死街头。 于是就在白忘川来到一个县城后,她用身上最后的钱买了几套男装,想着就在这里凭自己的功夫或许可以去镖局混口饭吃。 白忘川打听好镖局在哪里后,她就兴冲冲的往镖局赶,就在白忘川赶到的时候,却发现许多人在这里排队。 白忘川拍了拍身边一个人的肩膀问道:“兄弟,这镖局今日个怎么如此热闹?是有什么有趣的事儿吗?” 那人回答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今日啊是这镖局小姐招亲的日子呢,这些人啊都是慕名而来的。” 白忘川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不远处的楼上可以看见一位带着面纱的女子站在上面。 白忘川挑了挑眉,既然这里是招亲,那自己应该是来的不巧啊,就在白忘川准备离开的时候,火红的绣球迎面而来。 白忘川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用手接住,但是立即就反应过来了,这可是那小姐招亲的绣球啊! 白忘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怀中的球扔给一旁的人,自己则若无其事的闪到一边。 就在大家迎着新姑爷离去的时候,白忘川这才拍拍胸膛,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在镖局蹭了一顿饭出来。 就在白忘川吃饱喝足扶着肚子出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忘了一件什么很重要的事----今日似乎是来找活干的,而不是为了蹭饭。 可是当白忘川回头的时候,镖局已经关门了,于是她只好离开,就在白忘川路过衙门的时候,看见张贴找捕快的告示。 白忘川想都没想就直接将告示给揭了,然后随着一旁的衙差回了衙门。 一切交代好后,白忘川就算是正式的成为了一名捕快,但是在这里她没有用真名,而是告诉别人她叫初九。 第二天,白忘川穿戴好后就早早的来到了大堂,但是却没有几个人,昨日总捕头告诉白忘川,今日是迎接新上任的县太爷的日子,所以大家要早做准备。 但是在白忘川看来,这些人并没有要做准备的意思,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要么就是在打瞌睡,要么就是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 但是白忘川心中了然,这毕竟就是个小县城,来这里当官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这些人如此散漫也是正常的。 可是就在苏落走进这县衙的时候,白忘川只觉得自己要原地爆炸了,那个读书读傻了的呆子怎么会在这里? 白忘川多希望苏落就是进来问个路,可是当苏落拿出怀里的公文时,白忘川的心都凉了。 虽然她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她认得那官印啊,看着大家一副表面恭敬的模样,白忘川就知道这苏落十成十的就是新上任的县太爷了。 白忘川现在只想收拾包袱走人,再和苏落在一起,她觉得自己肯定会减寿十年,不,可能是二十年! 苏落径直走向大堂前坐下,然后说道:“在下苏落,正是新上任的县令,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下面响起了违心的奉承,但是白忘川却不想多说话,一直低着头,生怕苏落发现了她。 回到自己的房里后,白忘川本想就这么跑了的,但是一想到这是县衙,不是过家家,万一惹怒了这边的官差,那自己还怎么混得下去? 俗话说得好,山高皇帝远,但是这种小地方惹不起的还不是这些衙差?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忘川的心里糟透了,她干脆躺在床上,盯着房梁发呆,良久她才爬起来,对着枕头一阵猛锤。 “怕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反正这么多捕快,这小衙门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的,躲着点就好了。” 白忘川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心里的憋屈一下子就没了,然后一下子跳下床,想着去厨房弄些吃的填填肚子。 ##第四章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苏落看着房里简陋的设施,以及朴素的午饭,嘴角微微一抽,他心想,这大概就是小地方的待遇吧。 新官上任的苏落接连好几天都没有接到任何的案子,他开始发现这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生活。 于是这天苏落换上便服,想着去街上转转,看看周边的治安如何。 刚开始苏落只是在周围转转,因为他怕自己走远了就不认识路了,后来苏落发现,这县衙周围几乎是没什么人的。 就算这县衙是肃静之地,但是周边却连路过的人都少见,苏落心中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这个县城人烟稀少,于是他大步朝繁华的地方走去。 但是看着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绝于耳的吆喝声,他就知道了只是县衙周围没什么人而已。 就在这时,苏落看见衙门的一个捕快阿四一手搂着一个姑娘,在那百花楼前,似乎还喝了不少酒。 但是苏落记得,今天正是这阿四和初九巡逻的日子,可这阿四现在却在勾栏花天酒地。 苏落盯着百花楼看了许久,确认只有阿四一个人在百花楼喝花酒,那个叫初九的捕快似乎没有和阿四在一起。 这时,在街道上巡逻的白忘川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下意识就觉得是那个苏落在骂她,她翻了个白眼,准备去百花楼喊阿四回衙门。 苏落的脸色不太好,他转身准备回衙门,可是回到衙门的苏落却发现,其余的捕快竟然在后堂打牌。 苏落黑着脸站在他们旁边,但是他们却像没事人一样,看见苏落也只是抬了抬眼,继而戏谑的问苏落要不要一起。 白忘川这时刚好回到衙门,看见苏落黑着的脸,就知道他那股子倔劲又上来了。 但是白忘川并不想让苏落发现自己,于是就准备躲在一边看戏,上回也是苏落卖她,她这次非的看他吃苦头不可。 苏落那个书呆子肯定是觉得捕快们玩忽职守,松散的不成样子,看起来是想教导教导啊。 但是在这种小县城,苏落这官其实也不比这捕快大多少,但是苏落似乎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一点也没看出来这群人都是老油条了。 白忘川有些后悔没有买点瓜子来磕磕,今日这戏份足足的啊。 果然,苏落径直走到那群人面前,他板着脸说道:“且不说这是衙门肃静之地,你们今日还未到休沐之日,竟然在此地打牌?这成何体统?” 苏落本以为那些人会吓得马上收起来,但是那些捕快只是抬头看来苏落一眼,然后相视而笑。 其中一个站起身来,丝毫不畏惧苏落:“哎呦我的县太爷呀,您是不知道我们这小小的衙门,能有什么大事可做呀,这没事哥几个还不能休息吗?” “就算这几日无事可做,但是你们拿着俸禄,就应该做你们该做的事,这衙门牌匾上的灰,都快将这大字给遮住了,怎就不见你们擦擦?” “擦擦?遮住又如何?这城里谁不知道衙门往这走啊?何必浪费体力做那无用之事?” 苏落气的不行,但是又说不过他们,一张俊脸憋的通红:“什么叫无用之事?身为捕快,不是应该为百姓谋求福利,为百姓做主吗? 可是你们怎么只顾自己躲在后面享受?这如何对的起百姓对我们的信任?” 总捕头起身来圆场:“苏大人说的没错,但是大人啊,我们这小县城太平的很,一年到头都难得有案子,所以大家这才……” 苏落的面色稍稍缓和:“本官只是认为,拿着百姓那里来的俸禄,就应该为百姓做些事,而不是躲在衙门里吃喝玩乐,这传出去岂不是颜面扫地?” 还有几个捕快不服气,却被总捕快按了下去,这些人虽然是老油条了,但是却都是一些酒囊饭袋。 而这总捕快却是不一样的,他是一个心思深的人,他知道如果和苏落对着干,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于是只好迎合道:“大人说的对,是小的们没了规矩,回头小的一定好好说说他们。” 见总捕快这般说,苏落也不好责怪什么,但是苏落总觉得心里不舒服,他转身回到书房,想着日后一定要立个规矩。 一旁看戏的白忘川忽然觉得苏落这个书呆子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虽然他满口的大道理,但是不能否认他还是很善良的。 苏落走了以后,那群捕快就开始对苏落破口大骂,一个一个指名道姓的骂苏落,一点都不忌惮。 白忘川忽然觉得苏落有些可怜,因为不是一类人,就和这里显得格格不入,饱受排挤。 ##第五章 狗咬吕洞宾 白忘川叼着一根草在后院坐了老半天,直到太阳快下山了她才起身拍拍裙子,然后翻院墙走向集市。 白忘川偷偷摸摸的溜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她带着斗笠,然后走到一个小摊贩面前。 见有人来,小摊贩立马热情的迎了上来:“客官,您瞧瞧需要点什么呢?小的这啊什么药都有!” 白忘川走进,然后压低声音说:“我要那种泻药,越猛约好!” 因为是见不得光的小本生意,所以那摊贩也没有多问,连忙将一个纸包打开,露出里面的白色粉末。 “客官您瞧瞧这成色,这整个县城都只有我这有呢!” 白忘川皱眉,自己来这种地方买药本来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但是这药只有这有,不是一查就查到自己了?那不行不行。 “不行,有没有那种大家都有的,你这万一给人逮住了不就把我供出来了?换一种换一种。” 小摊贩这才为难的说:“客官,我这只有这一种,您看……” 听到这,白忘川转身就走,但是她还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小摊贩叫住了:“客官您别走啊,哎呦,跟您说句实话吧,这药不止我这有,卖药的都有。” 白忘川背对着小摊贩翻了个白眼,没事吹什么牛啊,真是的。 直到白忘川拿着药离开了,身后的小摊贩才小声嘀咕道:“这不是想把价格抬高点嘛,怎么今天遇到的人都不按套路出牌?” 白忘川拿着泻药,又从外头溜进衙门。等天黑下来,她换好衣服躲在厨房的屋顶上。 白忘川将泻药混着水,用一根蚕丝线缓缓的伸到锅的上方,趁着厨娘没注意,将药水一滴一滴的顺着蚕丝线滴到饭菜里。 在衙门这段时间,白忘川总喜欢在厨房偷吃,久而久之她也知道厨房的结构以及厨娘的习惯,所以下起药来可谓是得心应手。 将泻药下到其他捕快平常吃的饭菜里后,白忘川将蚕丝线收起来,拍拍手准备回房里。 这群捕快如此目中无人,就是应该给他们一个教训,但是就在白忘川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时,她忽然想到了苏落。 苏落的饭菜虽然是单独做的,但是厨娘为了方便,每次都是偷偷的给苏落送同一锅的饭菜。 想到这里,白忘川“噌”的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她连忙整理好衣服,没多久就出现在苏落的房门前。 可是刚准备敲门的白忘川就迟疑了,苏落认得自己,还是在自己穿女装的时候,但是现在自己是以男人的身份混进衙门的。 先不说苏落之前对自己的误会,就单单他那个死脑筋,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还得了,必定会将自己轰出去的。 想到这里,白忘川转身就准备离开,自己现在是无无家可归了,要是连饭碗都丢了,那岂不是要饿死街头? 反正这苏落之前还出卖自己来着,让他拉几天肚子不为过! 白忘川正安慰自己,却没有注意迎面走来的苏落,两人就这样撞了个满怀。白忘川习武之人,脚步稳健,硬生生撞的苏落踉踉跄跄后退了好几步。 白忘川暗叫不好,低着头转身就准备跑,但是却被苏落一把拉住:“站住,你,你不是当初在土地庙那个姑娘吗?” 白忘川咬咬牙,一副打死不承认的表情:“大人,您在说什么姑娘呢?莫不是大人的小姑娘?” 苏落满脸通红:“胡说,本官是说你,是不是当初土地庙那个姑娘?” 白忘川听出来苏落的语气中有些不确定,因为当初在土地庙的时候,天色暗,想必这苏落也未曾看的真切。 白忘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穿的是男装,而且当时怕痛,死活没有穿耳洞,这苏落是个书呆子,骗他还不容易吗? 于是白忘川假装一脸的不解:“大人,您是不是糊涂了,小的虽说看起来瘦小,可是大人怎么能说小的想姑娘呢?您这不是侮辱人吗?” 见白忘川一副气愤的样子,苏落的手这才稍稍放开,可是眼前这个人和那天遇见的姑娘是真的十分的相似。 “你当真不是本官那日遇见的人?” “大人,小的初九,是您的捕快啊,大人您是不是糊涂了?” 就在这时,厨娘将苏落的饭菜送了过来,打断了二人之间的谈话,苏落的注意力被转移到厨娘那,白忘川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见苏落挥挥手,示意厨娘将饭菜先送到房里去。 白忘川这才想起来要提醒苏落不要吃那下过药的饭菜,于是她瞧了瞧四周,小声说道:“大人,那饭菜有问题,您千万别吃。” 苏落瞬间就忘记了之前问白忘川的问题,然后疑惑的看着白忘川说:“你怎知这饭菜有问题?” 白忘川又想翻白眼,但是她忍住了,她接着说:“小的今日看见有人在饭菜里下了药,所以才来提醒大人。” 没想到苏落急了:“那你怎么不抓住那人?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在衙门下东西,本官这就去抓人!” 白忘川差点给苏落气到昏厥,好心提醒他,他现在好刨根究底了,于是她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下的,我下的泻药,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你,想帮你教训一下他们。” 没想到苏落听完不但没有感激,反而板着脸数落她:“初九,你这般做是小人所为,君子又怎么做如此卑鄙之事? 即使那日是他们不对,但是本官已经说过他们了,他们也承认了错误,你又怎么能如此小肚鸡肠?实乃莽夫所为啊!” 听到这里,白忘川直接给了苏落一个大大的白眼:“您是君子,我是小人,我不懂什么大道理,大字不识一个,我只知道,你狗咬吕洞宾!” 不等苏落继续说,白忘川气鼓鼓的走开了。 苏落见白忘川居然都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走了,觉得她真是不知礼数,于是在原地不停的摇头叹息:“乡野之人大抵都如此野蛮吧。” 回到房里后,白忘川就开始死命的锤枕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大道理,我帮你你居然还说我?下次就是你被欺负死我也不管你了! 我之前肯定是瞎了狗眼觉得你没那么讨厌,你就是十分十分的讨厌!苏落,你个讨厌鬼!” ##第六章 这大概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 苏落第二日将大家都召集在一起,然后拿出几本书放在大家的面前说道:“既然大家都觉得无事可做,那大家就多读些书吧。 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 白忘川根本不知道苏落在念念叨什么,只觉得他像一只麻雀一般聒噪的很,但苏落毕竟是自己的上司,白忘川也只好硬着头皮听着。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苏落这才停了下来,原以为自己要解放了,却听见苏落说:“大家各自挑一本书回去读读,几日后交上一篇心得。” 听见这话,不用白忘川反驳,下面就有人开始抗议:“大人,小的们都是没读过书的人,您叫我们现在读书,这不是难为我们吗?” “非也非也,你们就是没有读过书,行为习惯才如此的没规矩,读了书你们自然就会懂得道理,才会有规矩。” “原来大人是嫌小的们没读过书啊,那就干脆您一个人来干,我们回家种田得了,还真没听过县太爷抓着捕快读书的,还是在这种小地方。” 还不等苏落说话,门外就传来苏杭的声音:“是吗,那我们这小庙确实容不下你们这些大佛,那就请另谋出路吧!” 苏杭毕竟是做过太傅的人,说起话来不怒自威。一群捕快在下面瞬间安静如鸡。 也正是苏杭自己经历过官场的黑暗,才一直不肯让苏落踏上仕途,不然凭借他的人脉,想给苏落在京城弄个一官半职根本不是问题。 苏落偷偷的来这里上任,苏杭是知道的,其实这正是他一手计划的,既然苏落一心想当官查案,就给他安排一个不起眼的官职,也不会卷入纷争。 但是苏落离开的这段时间,苏杭还是放心不下,因为苏落平时就是在家读读书,这外头的水那么深,苏落怕是一时间根本适应不来。 果然,自己才刚到,就发现这里的捕快根本不将苏落这个县令放在眼里。 白忘川伸长脖子望了一眼走进来的苏杭,一眼就吓得她一个激灵。 虽然她不认识苏落,但是她认识苏杭啊!自己的爹救过苏杭,所以苏杭这几年是会来亲自送些东西来家里。 苏杭那张脸白忘川再熟悉不过了,她开始祈祷苏杭只是上头派来视察的,但是听到苏落喊的那声“爹”时,白忘川只觉得五雷轰顶。 苏杭是苏落的爹,那苏落就是苏杭的儿子,那苏落不就是自己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丈夫?! 白忘川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苏落居然是自己的丈夫?她开始后悔当初在土地庙怎么就没卖了他,现在救下了这么大一个祸患! 白忘川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趁着苏杭和苏落沉浸与再见的喜悦中,白忘川找准时机就偷偷溜了出去,她连忙回到自己的房里收拾东西。 白忘川以及顾不上自己是不是会得罪人了,她只知道自己现在不跑的话,不用多久就会给苏杭逮住。 与其和苏落过一辈子,她倒还不如现在就了结了自己! 收拾好包袱后,白忘川推开门瞧了瞧外面,发现没什么人后她连忙就跑到后院准备翻院墙离开。 白忘川先将自己的包袱扔出去,然后隔着墙听外面的动静,没听到有人说话后,白忘川连忙翻过去。 可是当白忘川稳健的落地后,她发现自己的包袱居然不见了。她满脸黑线,那里面可是她全部的家当,没了那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白忘川弯着腰在周围寻找着她的包袱,就在她抬头的时候,却看见自己的包袱搭在一个箱子上,而这个箱子现在正在往衙门里运。 白忘川只觉得一阵绝望,自己刚刚才翻院墙出来,这会自己的包袱居然又进去了,但是不拿回包袱,她今晚就只能睡在大桥下了。 白忘川咬咬牙,又从原来的地方翻院墙回到了衙门,她观察了一会后发现,刚刚那个箱子是苏杭带来的行李。 白忘川一路跟着运送行李的车,直到那些车停下来,她看准时机一个翻身滚到车底下。 下人们都忙着搬东西,根本没有注意到车下的白忘川,就在白忘川拿到自己的包袱后,她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白忘川以为自己功成身退的时候,一个下人忽然拦住她:“你是少爷派来帮我们搬东西的小厮吧,磨磨蹭蹭的,赶紧搬啊。” 白忘川楞在当场,这什么啊。 可是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那下人直接将她手里的包袱拿过,然后说:“老爷什么时候有一个这么丑的包袱了? 算了算了,你别偷懒啊,就拿这么轻的包袱,那些个箱子也需要人搬呀,赶紧的,别天黑了还没安顿好!” “哎不是……” 那包袱是老娘的啊! 白忘川在心里哀嚎,你说我包袱丑就算了,我忍,但是你抢我包袱这算什么事啊大哥? ##第七章 原来长得好看容易翻车 白忘川没有办法,这是在衙门里,自己又不能强抢,不然包袱还没拿到,就会被苏杭当场逮住。 于是白忘川只好假装给苏杭搬运行李,一边找机会拿回自己的包袱,可是白忘川都快累死了,也不见那行李搬完。 这难道就是大户人家奢华的派头? 当最后一车行李搬完后,白忘川如获大赦,她整个人有些发软,扶着墙才堪堪站住,可是这时,她看见了走过来的苏杭父子。 白忘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瞬间就利索的窜到了一旁的竹林中,苏杭带着苏落来到一旁的凉亭。 白忘川其实不是想偷听的,但是出去的路必会经过凉亭,所以她没有办法只好蹲在竹林里静观其变。 直到白忘川看见苏杭拿出一副画,他满脸的姨母笑:“落儿,你且瞧瞧这白忘川的模样,着实是生的俊俏。” 白忘川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裂开了,苏杭居然拿着自己的画像给苏落看,这要是给苏落知道自己就是白忘川,那还怎么得了? 可是苏落却接着说:“爹,你大可不必在儿子面前说这白忘川的好话,这乡野之人儿子最近见的太多,都是粗鄙不堪。 生的俊俏又如何,只是一副皮囊罢了,儿子想要的是那种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而不是这野蛮之人!” 好,很好!苏落你有种! 白忘川起气的一口银牙咬碎,周围一颗无辜的小竹子被她连根拔起,然后愤愤的扔在地上。 苏落死活不愿意看白忘川的画像,而苏杭却没有放弃的念头,蹲在竹林里的白忘川的一颗心是提起又放下,说不出的折磨人。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端着茶水走了过来,白忘川趁凉亭中两人不注意,将这小丫鬟直接敲晕拖到竹林里,然后自己端着茶走向凉亭。 白忘川的心突突直跳,她低着头,直到走进凉亭,苏杭正拿着画像苦口婆心的劝苏落。 白忘川偷偷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今天只想毁了这幅画,这手里的热茶她必泼在苏落的脸上! 白忘川迈着步子缓缓的靠近苏杭,然后假装脚下不稳,将那茶水全部泼在了苏杭手里的画像上。 画像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团黑,有些地方的纸都略微烂了,见自己目的达成,白忘川微微一笑,然后假装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认错。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老爷饶命啊!” 苏杭气的两撇胡子都一翘一翘的,但是却称了苏落的意,他连忙说道:“无事,下次注意点。” 苏杭欲说些什么,张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苏落接着说:“爹,这是天意,您就死了心吧。” 苏杭气的把画像扔在地上,然后冲白忘川吼道:“滚!” 白忘川心中愉悦,但还是要装作一副惶恐的模样:“谢老爷、少爷,小的这就滚。” 就在白忘川迈着愉快的小步伐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小姐打扮的女子忽然走到白忘川的面前。 她一把扯住白忘川的衣袖,一点也不矜持的说道:“这位小哥生的好生俊俏,是何方人士?家中可曾有妻儿?” “苏秀秀!”还未等白忘川回答,身后就响起了苏杭愤怒的声音。 “爹爹,女儿是真的心悦这位小哥,爹爹~” 白忘川满头黑线,这位姐姐也太随便了吧,他们难道不是刚见面?就谈的上心悦?苏家的儿女果然都够奇葩! “心悦?你一个姑娘家不知羞吗?我看你就是看人家生的俊俏,你这是馋人家的模样生的好,哪门子的心悦如你这般?” 白忘川并不想过多参与苏家的家事,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她现在只想跑路,而不是在这个当活靶子。 但是苏秀秀的手却死死的扯住白忘川的衣袖,让白忘川都想将这袖子给割下来了。 苏秀秀嘟着嘴,一副委屈的模样:“我不管,我就是对这小哥一见钟情,爹爹就成全女儿嘛!” 白忘川忽然有一种想原地消失的想法,这一家人都是什么神仙?为什么身为主角的她觉得自己丝毫没有听懂这段对话? 就在白忘川分神的时候,苏秀秀一把将她拽到苏杭的面前,两人的视线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撞上了。 白忘川觉得周围突然安静的可怕,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直到苏杭喊出她的名字,她觉得心脏似乎都不跳了。 “忘川?” 面对大家投来的目光,白忘川假装镇定,她又开始拿出哄骗苏落的那一套,打算打死不承认。 “老爷,您是在叫小的吗?小的叫初九。” 可是姜还是老的辣,苏杭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你说你叫初九是吧,那好,老夫的女儿秀秀看上你了,那老夫就成全你们,挑个日子把婚事办了吧。” 不不不是,怎么开始不按套路出牌? “不是,老爷,小的只是一个小小的衙差,怎么配得上小姐呢,况且小人家中已有妻室,这可万万使不得呀!” “哦?是吗?那也不要紧,秀秀这孩子不在乎名分,老夫也是看好你,你会对秀秀好的对吧?” 白忘川语塞,一旁的苏秀秀还一直点头表示赞同,用一双满是期待的眼睛看着自己。 白忘川 只觉得自己要原地爆炸了,于是她索性不装了:“行了行了,我就是白忘川,可以了吧?” 看着苏落疑惑的眼神,白忘川接着说:“那日在土地庙的也是我。” 苏落的脸上开始浮现一丝嫌弃的表情,白忘川轻哼一声道:“你可别这样看着我,如果不是小爷我,你都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阳光下活蹦乱跳的。” 听完,苏落脸上的嫌弃就更加明显了:“你一个姑娘家说话怎如此的……” “如此什么?我喜欢,我乐意,怎么着?” 苏落被呛的说不出话来,倒是苏杭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一边吩咐下人准备晚饭,一边拉着白忘川说话,一副十分满意的样子。 ##第八章 姜还是老的辣 是夜,苏杭吩咐下人弄了一个丰盛的晚宴,白忘川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品,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抬头却看见苏落满脸写着“没见识”。白忘川不甘示弱,直接就冲苏落翻了个白眼,她发现自己遇上苏落后,真的是翻白眼上瘾了。 刚开始白忘川还会客客气气的,但是没多久就暴露了吃货的本质,她本就是乡野人家的小丫头,哪里懂得那么多的礼节,能吃饱就行。 苏落对白忘川的吃相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他轻咳几声,然后出言提醒到:“你一个姑娘家,吃饭的时候可否注意些?” 还不等白忘川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苏杭就说道:“怎么,这么多菜还堵不住你的嘴?能吃是福。” 苏秀秀接着说:“对啊对啊,忘川姐姐这样率真的女子不是很可爱吗?大哥怎么一点风度都没有了?” 苏落气得够呛,却无力反驳,白忘川冲苏落挑挑眉,一脸的幸灾乐祸。苏落慢慢的开始怀疑,似乎白忘川才是他们亲生的。 白忘川本来打算吃完这顿饭,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跑路,但是慢慢的她发现不对劲,因为吃着吃着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开始昏昏沉沉的。 就在白忘川倒下的那一刻,她才发现不对劲,但是已经晚了。 苏杭看着倒下的白忘川和苏落,满脸的坏笑,然后让人将白忘川和苏落抬到一个房里去了。 为了防止白忘川醒来逃跑,苏杭不仅将房门锁上,还特意守在门口。 半夜白忘川悠悠转醒,看见躺在她身边的苏落,她下意识就大喊一声,然后一脚将苏落踹下床。 苏落痛醒,一脸懵的看着白忘川,然后扶着自己的腰倒吸凉气:“你,你,你这野蛮的女人,竟然踹我?真是狠毒!” 这话说的百忘川不乐意了:“哎你搞清楚,我一个黄花大闺女,醒来看见你躺在我身边,我没废了你就已经手下留情了好吗?你竟然还来怪我?” “你,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狗屁,你个书呆子,一天天不学点好的,没有女子,那你哪里来的?石头里蹦出来?你这么牛怎么不去当齐天大圣?” 苏落被怼的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憋的通红,许久才说:“我不同你一般计较。” 白忘川对着苏落扮了个鬼脸,然后嗤笑道:“得了吧,你不就是说不过我?” 说完不再理会地上的苏落,然后起身准备出去,却发现门窗都给反锁了,这时门外传来苏杭的声音。 “儿媳妇儿,你就别白费力气了,老夫这次是不会让你跑掉的。你要不乖乖做我苏家媳妇,要不就关在里面吧。” “别啊苏伯伯,您这不是难为我吗?” 但是无论白忘川怎么说,外头的苏杭都不说话了,她愤愤的盯着地上的苏落,苏落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你这般瞪着我作甚?我也不想这般,谁想和你这野蛮之人呆在一起?” “巧了,我也不愿意和你这书呆子呆在一块,一天天跟和尚念经一样,还没完没了了。” 没过多久,外头就有丫鬟过来送早饭,同时还有一张契约,大概意思就是让白忘川答应三年内要一直陪在苏落身边。 “这不是欺负人嘛?为什么我要陪着他三年啊?” 苏杭将苏落支开,然后语重心长的对白忘川说:“老夫知道你并不喜欢落儿,但是落儿的心思是善良的。 他一心想做官为民除害,老夫拦也拦不住,但是就他的性子,你也是知道,在官场上这样哪里行得通?老夫老了,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他身边护着他提点他。 但是你心思细腻,看事物也看的通透,老夫希望你能陪着他,在这几年里多帮帮他,苏家让你脱难,要你三年,不过分吧?” 白忘川沉吟半晌才开口道:“我与苏落的性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明眼人都知道我们水火不容,您这是难为我呢。” 苏杭笑着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三年后还你自由身,且许你半个苏府。” 半个苏府?白忘川的眼里立马闪闪发光:“钱不钱倒是不重要,主要是想替您分忧啊。” 苏杭闻言,忽然说道:“哦?既然如此,那倒是老夫侮辱你了,那就算了吧。” “别啊,被您侮辱也是我天大的荣幸呀!” 苏杭哈哈大笑,然后将手郑重的放在白忘川的肩膀上说:“落儿就拜托你了,忘川,你是个好孩子。” 白忘川的小脸上堆满了笑,虽然苏落时很讨厌,但是吧,半个苏府是真的太诱人了呀! ##第九章 瞎猫碰上死耗子 与苏杭谈好条件后,白忘川看着苏落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在她眼里,苏落就是行走的银票啊! 但是苏落就不愿意了,只不过碍于苏杭的威严,他不得不屈服,苏落主动找到白忘川。 “既然你我都是被逼的,那么我希望你我之间夫妻的关系还是不要公开的好。” 白忘川点点头,这个苏落总算是聪明了一会:“自然,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外人面前你是你的县太爷,我还是我的小衙差初九。” 达成共识后,苏落转身就走了,这是第一次与苏落如此愉快的聊天,白忘川还幻想着以后和苏落聊天都能这么愉快。 这日苏落起了个大早,功夫不负有心人,今日终于有人来报案了。苏落连忙让捕快将人带进来。 这是百花楼的一个歌女,她红着眼,一路哭哭啼啼的来到大堂,但是她跪在下面后,就一个劲的哭,也不说话。 白忘川有些烦躁,于是她大声说道:“这位姑娘你有冤屈且直说,莫要一直在大堂上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苏落敲了敲惊堂木,那歌女才止住哭声,抽抽搭搭的说道:“小女子白露,昨日在百花楼接了客人,回到房中就发现我儿不见了,寻了一日也未见踪影……” 苏落问道:“那昨日是在何处丢的,你最后一次是何时见到的?” “回大人,昨日申时我被妈妈叫出去,当时他还在房里睡着,我戌时回房,就不见了。” 白忘川看着苏落一副严肃的表情就觉得离谱,这勾栏之中又如何会有孩子,八成是养的阿猫阿狗。 可是就在白忘川想提醒苏落的时候,苏落却说道:“你且带本官去瞧瞧。” 见苏落一脸期待的样子,白忘川也不好扫了他的兴,带着几个人就随苏落去了那百花楼。 阿四走在前面,他对百花楼甚是了解,带着苏落径直来到白露的房里,苏落巡视了一番后,满眼的失望。 苏落回头对白露说:“你丢失的可是一只猫?杂色的?” 白露连连点头,还不忘拍苏落的马屁:“大人真是神了,白露还未说是一只猫呢,大人就连花色都猜出来了。” 白忘川还以为这苏落只是一个书呆子,没想到他的观察能力这么犀利,一进门就知道丢的是一只花猫。 苏落没接话,在房里转悠了几圈,最后来到打开的窗户旁,他用手摸了摸窗台,然后说道:“本官大概已经知道了,你且等消息吧。” 说完就带着人离开了,白忘川一愣一愣的,这就结束了吗?还是说他就是不想给人家找猫,故意搪塞人家的? 可是半路上苏落并没有回衙门,而是带着白忘川来到郊外一个荒废的小院子里,还没等白忘川问为什么会来这里,就听见了小猫的叫声。 白忘川快步走了过去,却看见一个用衣服等杂物堆积而成的小窝,里面还有几只小奶猫。 一旁有一只白色的母猫静静的躺在那里,似乎是快要不行了,白忘川快步走上前去,发现那只母猫已经没了气息。 就在白忘川准备伸手拨动那只母猫的时候,苏落忽然大声制止她:“别碰,有毒!” 白忘川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把手收回来然后后退了几步,她疑惑的看着苏落,问道:“你如何得知有毒?” “你瞧那猫的周围,全是呕吐物,且这儿的空气中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曼陀罗。 那是一种可以产生幻觉的毒物,有剧毒,一般是用来审问犯人的,怎会在此地出现?” 说着,苏落似乎陷入了思考,白忘川虽然听说过曼陀罗,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苏落竟然能这么准确的认出来。 不得不承认,白忘川对苏落这么敏锐的洞察力还是很肯定的,虽然平时这货跟个二愣子似的,这大概是所谓的术业有专攻? 没多久,一只花色的猫突然从后面窜出来,一脸戒备的看着二人,这时苏落说道:“这只应该就是那白露的猫了。” 不等白忘川问,苏落就解释道:“刚进门的时候,我就在白露的美人榻上看见了猫毛,有几种颜色,所以我猜是一只花猫。 窗户上有残留的一段花茎,来这里上任的时候我就把这里都转了一遍,那种花在这里才有, 被人圈起来养的猫一般对宅子会有莫名的依赖感,但是不会名目张胆的跑到其他人家,所以我猜它应该是在这废宅中,那几只小奶猫应该是它和那母猫的孩子。” 白忘川点点头,却未曾在苏落的眼里看见任何的骄傲之色,似乎他说的好像是大家都知道的,她又突然觉得,苏落正常的时候还是不讨厌的。 于是白忘川说道:“那我们现在把这猫给白露带回去?” “不必。”苏落摇头,“这母猫刚死,它多少是受到了惊吓的,过几日让白露姑娘自己来领就行,这小猫在这,它想必也不会离去。” 白忘川点头,觉得苏落说的有理,就在白忘川准备喊苏落回去的时候,苏落忽然大步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白忘川紧跟其后,没走几步,白忘川就隐约闻到了一丝血腥味,苏落将杂草拨开,赫然显露出一大滩的血迹。 ##第十章 苏落的第一个案子 苏落仔细的检查那一滩的血迹,在查案上白忘川没什么经验,所以她就自觉的蹲在一旁给苏落打下手。 那一滩血迹已经变成黑褐色了,范围比较大,出血量看起来是比较多的,按照这个出血量,人应该都是活不成了的。 白忘川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村子里杀猪杀鸡什么的她见的多了,所以眼前的血迹她稍微辨认就知道不是动物的。 苏落将周围都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起身往树林里走,没走几步白忘川就一把拉住了苏落。 “别动,前面是一个陷阱,你再往前可就得掉下去了。” 苏落停住脚步,然后蹲下来将盖在陷阱上的树枝给拿开,白忘川有些无语:“你这人怎么回事?还破坏人家捕猎的陷阱,你……” 苏落并没有理会白忘川,而是自顾自的将那些树枝刨开,然后露出里面的尸体,白忘川看见尸体后,连忙禁声。 “这陷阱我方才就发现了,猎人的陷阱一般都是比较隐蔽的,而这个周围明显有二次改造的痕迹,并且在树枝上还有血迹。” 说完,苏落将一片树叶摘下,递给白忘川让她看上面的血迹。 陷阱的里面一般都会有用竹子削的尖刺,那尸体横躺在陷阱内,身体早已被几十根尖刺穿,场面有些惨烈。 苏落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没忍住,靠着一边的大树吐了起来,白忘川憋着笑,在周围寻了一株薄荷草递给苏落。 “哎,你这么怕尸体吗?那为何想要查案?” 苏落接过白忘川手中的薄荷,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嘴,他看着白忘川的眼睛,脱口而出:“我娘就是冤死的,现如今还未找到凶手。” 白忘川一愣,随后挠挠头说:“对不起啊,说到你的伤心事了,你别难过,我相信你这么厉害,肯定会抓到凶手的。” 听见白忘川的话,苏落有一丝的惊讶,在他眼里,白忘川一直都是一个蛮不讲理的野蛮人,倒是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善解人意的一面。 “我还以为你只会骂人呢。” 白忘川刚刚对苏落的怜悯一下子全没了,她冲苏落翻了个白眼:“小爷我是那种人吗?还不是你欠!” 苏落无辜的眨眨眼,刚才果然是他的错觉呢。 二人回到衙门,白忘川去百花楼叫白露去领她的猫,而苏落则带着人去案发现场,将那尸体运了回来。 虽说苏落对尸体有些许的畏惧,但是他知道,尸体上的线索是破案的关键,所以在仵作验尸的时候,他还是执意站在一边。 仵作一边验尸,一边给苏落讲解:“大人且看,这人身上的伤口有很多种,但是有明显的区别,陷阱里尖刺的伤口是死后造成的。 也就是说人应该是死了之后被抛在陷阱里的,全身多处伤口,但是致命伤只有胸口一处,其它的都是一些皮外伤,不致命,死前有打斗的痕迹。” 苏落一边听着仵作的话,一边自己动手检查尸体,白忘川站在一边,看着那人虎口的老茧说道:“这应该是习武之人。” 苏落点头,却未接话,直到他看见那人手臂上的刺青,苏落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 “初九,你快快去取笔墨来。” 白忘川看了看周围,确实只剩下自己一个捕快在这里,但是那种被苏落命令的感觉就是让她很不爽。 等白忘川回来的时候,仵作已经验完尸了,白忘川将笔墨放在苏落的旁边,但是苏落头也没抬。 “研墨。” 白忘川撇撇嘴,表面上是乖巧的研墨,脑子里不知道脑补了多少回爆锤苏落的场面。 苏落将尸体手上的刺青画下来,然后带着纸径直回到了书房,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都没有出来。 苏落一直觉得那刺青十分的眼熟,但是他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小县城的卷宗有限,根本就查不到什么。 苏落有些无奈,这时白忘川被苏杭逼着给苏落送饭,她极其不情愿的敲了敲苏落的房门。 “苏落,吃饭了。” 听见白忘川这毫不客气的称呼,苏落的嘴角抽了抽,然后起身给白忘川开门。刚打开门,白忘川直接就将托盘放在苏落怀里。 苏落皱眉:“你为何不能对我客气些?” “你可就接着矫情吧,我都来给你送饭了你还说我不客气,那就饿死你个白眼狼!” 苏落语塞,这时苏杭忽然窜出来,然后一脸欣慰的说:“儿媳妇来给落儿送饭了啊?嘴上说着嫌弃,这心里还是惦记相公的。” 白忘川忽然满脑子的问号,这难道不是苏杭刚刚逼自己来的?但是毫不知情的苏落却红了脸。 “爹,您莫要乱说。” 就在白忘川要反驳的时候,苏杭忽然来了一记飞眼警告:你若是敢说不是,这半个苏府你就别要了。 白忘川咬咬牙,然后说道:“瞧您说的,我在这衙门当差,苏落、哦不,苏大人要是饿死了,谁给我发工钱啊?好了您忙着,我这就麻溜的滚。” 不等苏杭接话,白忘川脚底生风,一下子就跑没影了。她要是还留在那里,不晓得苏杭那个老狐狸还会怎么坑她呢。 ##第十一章 风水轮流转 就在苏落对刺青的事一筹莫展的时候,苏杭恰巧看见了那幅画着刺青的画。 “落儿,这刺青的图案你是从何而来的?” 苏落听到苏杭的话,就知道苏杭肯定知道这刺青的来头,于是回道:“这时那日死者身上的刺青,儿子觉得眼熟,却一直记不得是在何处见过。” 苏杭沉吟片刻,然后说道:“这件案子那你怕是管不得了,这是皇宫暗卫的标记,还是移交大理寺吧。” 苏落心中虽然不甘心,但是苏杭说的确实有道理,这涉及皇宫的案子,自己一个可能连品级都算不上的官员又如何能去管呢? “儿子听父亲的,这就派人去通知。” 没多久,尸体被上头的人带走了,以及相关的资料都一并带走了,可是苏落却一直觉得奇怪。 因为那些人穿的都不是官服,且苏落一直觉得那些人面生的很,但是那些人手持的令牌却不像是假的。 苏落还是放心不下,一直派人打探消息,毕竟是自己发现的尸体,他还是十分的想知道后续。 但是连着几天过去,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苏杭本就不想苏落过多的牵扯其中,所以也一直不肯动用自己的关系帮助苏落打听。 但是这日一个手下来报,他告诉苏落,大理寺压根就没有接到这起案件。 苏落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所以说那日来的人根本就不是大理寺的,但是看那些人的令牌,确确实实是真的。 苏落的心里有了答案,这件案子涉及到的事,远远比自己看到的还要多,所以才会有人想遮掩下去。 但是苏落就是这样的倔脾气,越是不想让人知道真相,他就越要查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 衙门里的阿四是百花楼的常客,听阿四说最近京城里来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一直在百花楼,听说是慕名而来的。 但是白忘川却觉得没那么简单,上次的案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刚开始是去百花楼找猫,然后发现一只猫居然被曼陀罗毒死。 这事必定和百花楼有联系。 白忘川哄骗阿四带着她去百花楼,进去后却发现那白露姑娘不见了,她问了好几个人,都说白露姑娘是被人赎走了,却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了。 就在白忘川不知道从何查起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一个很熟悉的身影,白忘川快步跟了上去。 就在转角的时候,她看清了那人的面目。 白忘川差点笑岔气,那不就是男扮女装的苏落嘛,不过苏落长得白白净净,唇红齿白的,乍一看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风水轮流转,苏落,今天算你倒霉遇上小爷我!” 说完,白忘川找了几个姑娘,左拥右抱的朝苏落走去,苏落看见迎面走来的白忘川,心中一惊,下意识想躲开。 但是白忘川就是朝苏落去的,又怎会让他溜走,白忘川将手里堵住,轻佻的挑起苏落的下巴说道:“小娘子生的好生俊俏,陪小爷喝喝酒如何?” 苏落嫌弃的将白忘川的手推开,然后说道:“公子见谅,小女子只卖艺的。” 白忘川憋着笑,然后痞痞的说道:“哎呦姑娘这话说的,那我不给钱你不就不叫卖了?” “你!”苏落咬着牙,似乎是在警告白忘川,但是白忘川丝毫不在意,她知道苏落是不敢在这里暴露自己身份的,不然他明天就要成为这街头巷尾的话题。 “说笑的,但是小爷我今日就是看上姑娘你了,不如这样,你给小爷谈个曲儿,小爷就不难为你了,如何?” 旁边的姑娘开始起哄:“哎呀妹妹,白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啊,你莫要推辞了。” “是啊是啊,可别砸了我们百花楼的招牌,赶紧去吧,妈妈知道了可少不了你的苦头吃!” 说话间苏落就被推搡着上了楼,白忘川坐在茶几前,一只手端着一个姑娘递来的茶水,嘴里还叼着另一个姑娘喂的点心。 苏落眼神里充满着幽怨,他一手抚琴,硬生生将一个欢快的曲子弹的哀怨不堪。 白忘川偷笑,然后挥挥手说:“罢了罢了,小爷今日不是很想听曲了,你且过来给小爷捏捏腿。” 苏落的拳头紧紧地攥着,这白忘川果然是一个小人! ##第十二章 越来越混乱的案子 将苏落使唤的差不多了,白忘川也知道见好就收,她让其他姑娘退下去,然后对苏落说:“你是不是也是为了那个案子来的?” 苏落板着一张脸,似乎是不想和白忘川说话,但是白忘川丝毫不在意:“我听说那白露姑娘被人赎身了,但是却没人知道她去哪里了。 还有,一只猫被曼陀罗毒死,我真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一说到案情,苏落立马就忘记看之前的不快,然后说道:“确实,猫被毒死,人却是一刀毙命,这确实蹊跷。 我觉得那白露姑娘不简单,她名义上让我们找猫,但是实际上是引我们发现尸体。” “所以你觉得白露姑娘是知道内情的人?” 苏落点头:“我觉得这其中有两股势力,但是是相互抗衡的,白露姑娘可能和死者是隶属于一个组织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两只猫都是白露姑娘的。 那只花猫是黑灰杂色的,但是我在白露姑娘的房里看见了白毛,那两只猫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用来传信的,白猫误食了本该给死者的食物, 所以凶手非但没有得逞,还引起了死者的警觉,这才放弃审问,直接取了他的性命,他们似乎是在找一个东西,而且是一个事关重大的东西。” 白忘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这个白露姑娘要么就是知道自己暴露了躲起来了,要么就是给抓起来了。” “不错。” 苏落没想到这白忘川竟然一点就通,还以为像她这种蛮不讲理的人都不带脑子思考的。 这时白忘川笑嘻嘻的说道:“那既然我们都是一个目的,不如就一起查?” 苏落冷哼一声,在他眼里,白忘川就是一个麻烦精,随时随地给他惹麻烦的那种。 “不必,我一人足矣。” 白忘川挑眉,苏落这是在嫌弃她吗? “好的呢,那就走着瞧!” 说完,白忘川就大步走出房间,留下苏落一个人,她继续在姑娘间游走探听消息,一边在人群中寻找阿四说的京城来的人。 不一会儿后,白忘川觉得无趣,就一人坐在一旁吃着点心,在这时,她看见两个人从外头走了进来。 那两人身上穿的布料可是一等一的丝绸,这小县城哪里会有如此阔绰的人?在瞧瞧那气度,想必就是阿四说的大人物。 一个较年轻,生着一双桃花眼,一看就是一个处处留情的风流种子,另一个一直则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白忘川瞧着看们脚下的步子稳健,一看就知道是习武之人。 两人一路走来,只有那年轻的会同姑娘们讲讲话 这时,苏落似乎也注意到了两人的不一般,就在他想接近两人的时候,其中一个较年轻的忽然喊住了他。 “姑娘留步,姑娘生的这般俊俏,可愿意陪陆某喝一杯?” 苏落佯装羞涩,用手帕挡住自己半张脸,然后点点头说:“陆公子过奖了,陪伴公子是小女子的荣幸。” 那姓陆的公子哈哈大笑,然后一把搂住苏落的肩膀,将他带到厢房中。一旁的白忘川看的可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苏落,刚刚对着我嘴上还说不要不要,这会就直接贴人家身上了,没想到他还有撒娇这样的技能啊,不做个花魁真是埋没他了。” 白忘川本来也想进去的,但是却被拦在门外了,因为那是贵宾才能进去的,所以白忘川没有资格。 气愤之余,白忘川又感慨道:果然是京城来的人,逛个勾栏都是贵宾级别的,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既然不能明着进去,那就偷偷的呗。 白忘川慢悠悠的逛到无人的地方,一个翻身就上了屋顶,但是悲催的是,白忘川发现自己居然在屋顶迷路了。 这百花楼是一个环形抱合式的院子,中间是一个露天的场子,搭建的台子是歌女跳舞用的。 而四周就是一摸一样的建筑,就连房间的大小都是一样的,就像是特意量过的。 白忘川有一丝的绝望,在地面上她的方向感还是可以的,但是在屋顶上脑子就有点迷糊了,就比如她一个房间的瓦被她掀开过两回。 ##第十三章 第一次达成的联盟 在厢房内的苏落不敢多说话,毕竟他是男扮女装,声音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发现,好在那两人只是让苏落弹弹曲子,并未多在意他。 苏落愈发的觉得奇怪,明明是那个陆姓公子主动邀请他进来的,但是在厢房内却再也没和他多说一句话。 苏落安静的在角落里弹着曲儿,但是那两人说的话他却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在下听闻陆兄爱养猫,我府上近日来了一只花猫,不知陆兄可有兴趣?” “哈哈哈,楚兄说笑了,这阵子确实爱养,只不过这猫啊,凶的很,我呢又没这个耐心,全给杀了,落个清静。” “不过这不听话的猫啊,确实该杀,不然都不知道以后会闯出什么祸来,所以这养宠物啊,就应该养听话的。” 说完,二人还意味深长的看了苏落一眼,苏落连忙低头,而此时那姓陆的公子却说道:“姑娘,琴声乱了。” 苏落大惊,连忙用手扶住琴弦,然后惊慌失措的跪在二人面前说道:“小女子扰了二位公子的雅兴,真是该死。” 姓陆的公子哈哈大笑,然后说道:“无妨,姑娘日后莫要如此莽撞才行。” 说完,他走到苏落的身边,然后将手里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之中,苏落想抽回,但是却被他用力的攥住。 “这琴坏了没关系,可以拿去修,可是姑娘的手坏了,在下可是会心疼的。” 苏落低着头,这看似暗昧的话,却充满了警告的意味,这时花姨走了进来,见苏落跪在地上,就连忙给那两人倒酒。 “两位爷这是怎么了?是姑娘们伺候的不好吗?跟妈妈说,妈妈这就给二位爷换几个称心如意的姑娘。” 说完还不忘回头瞪苏落一眼:“你个死丫头,还不快给二位爷道歉?待会再收拾你!” 可是就在苏落抬头的时候,花姨就愣住了,自己的百花楼里,什么时候有一个这样的姑娘了? 就在这时,白忘川忽然闯了进来,她好不容易在房顶找到了这个厢房,还没准备开始偷听呢,就看见眼色不对的花姨。 在勾栏里,姑娘们都是花姨教的,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人,怎么会连自己的姑娘都认不清呢? 于是就在苏落被花姨揭发之前,白忘川连忙跑过来给苏落解围:“原来姑娘在这呢,可让小爷我好找!” 一听白忘川的话,花姨的脸色变了变,然后又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这位爷是在找这位姑娘?” “是啊,小爷可是找了好久呢,今日个我就是为了她来的,怎的我当宝的姑娘,现在竟在你们这跪着?” 说完,白忘川一把扯着苏落的胳膊,然后说道:“这姑娘今日是小爷我的了,谁也别想抢!” 说完,白忘川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到花姨的手里,然后扯着苏落就离开了,花姨的脸上笑开了话,一路送到门口。 出了百花楼,白忘川就松开了苏落的手,让后将手摊开,伸到苏落的面前,苏落不解的问道:“作甚?” “给钱啊,刚刚我给花姨的银子可是我自己全部的俸禄呢!那我以后喝西北风吗?” 苏落越发的不解:“那是你自愿给花姨的,你装阔为何现在问我要银子?” 白忘川翻了个白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查案的时候你是个正常人,怎么一到生活上你就变成个傻子呢? 那花姨开了几十年的勾栏,她自己家的姑娘她会认不清?你当时难道没有看见她的脸色不对吗? 我如果不出现,要么你就被当场揭穿,然后被京城来的大人物当做可疑分子当场咔嚓,要么你前脚出厢房,后脚就被花姨带人关起来。 然后你一个青天大老爷就要变成整个县城的笑话,你就会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话题。” 苏落心中忽然一暖,这个白忘川虽然说有时候蛮不讲理,还爱惹麻烦,但是关键时刻她还是挺身而出,对自己也虽然说不上好,但是也算坦诚。 于是他真诚的对白忘川说道:“谢谢。” 苏落的一句“谢谢”,倒是让白忘川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她要钱的话刚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白忘川噘着嘴,心想算了,但是这时苏落却说:“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你是否还愿意帮我查案?” “咦,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苏落的脸有些红,他点点头说:“是。” 白忘川笑了起来:“果然还是觉得小爷我冰雪聪明吧,算你会看人!这叫什么来着?有眼无珠?不不不,啥来着?” “慧眼识珠。”苏落无奈的补充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哎呦,问题不大,一个意思,一个意思,计较那么多干嘛。” 说完白忘川踮起脚,一只胳膊搭在苏落的肩膀上,苏落吓了一跳,却没有抗拒,转头看见笑的如此灿烂的白忘川,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笑了起来。 ##第十四章 风波又起 二人回到书房,苏落既然决定和白忘川一起查案,就准备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白忘川。 于是他拿出那张有刺青的画递到白忘川面前,然后说:“这是那日在尸体上发现的,我爹说这是皇宫里暗卫的标记。” “皇宫暗卫?那岂不是是给皇上做事的?可是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小县城?还被人杀了。” 苏落解释道:“就像我们之前所想的,这些人应该是代替着皇宫里的人,在此地寻找着什么东西,然而却不能被外人知道。 但是问题是现如今有两股势力,而这皇家暗卫分为几种,皇上身边的,皇后身边的,以及现如今太子身边的,而死者至今还不知道是属于哪一派。” 听苏落这么说,白忘川越发的迷糊:“皇家的事还真是多呢,但是我觉得,敢和皇家作对的人,要么也是皇宫的,要么就是那些有权势的。” “你说的没错,我们不妨大胆的猜测一下,如果这两股势力,都是来自皇宫呢?虽然当今太子已立,但是皇上的身体却一直很好,而皇后一党虎视眈眈……” “不是吧,为了皇位自己亲爹都不放过吗?但是,如果是为了抢夺皇位,那为何是在这种小地方?” “所以问题的关键,就是在他们都想找到的东西身上,他们到底在找什么?只有找到那个东西,才能知道案件的真相。” 书房中二人忽然同时陷入了沉默,苏落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而白忘川却看着窗外怔怔出神。 忽然白忘川说道:“我想到了!” 苏落闻言连忙激动的问道:“你可有头绪了?” “肘子,那日我在梦里想吃的就是酱猪肘子,终于想起来了,不说了我有些饿了。我去买肘子去。” 苏落嘴角抽了抽,原来白忘川刚刚不是在思考案件,而是在想自己晚饭吃什么吗?可是他们才刚从百花楼回来呀。 于是苏落脱口而出:“你的肚子是乾坤袋做的吗?”-----这么能吃? 白忘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乾坤袋是什么?” 一想到自己之前被白忘川骂的那么惨,苏落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告诉她了吧。 于是苏落摆摆手,然后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无事,你且去吧。” 看到桌上的银子,白忘川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叫做乾坤袋啊,拿着银子在身上蹭了蹭,笑的比花姨还要谄媚。 “小的谢谢大人的打赏,那小的就不打扰大人了,小的这就麻溜的滚。” 苏落看着白忘川的背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他似乎找到白忘川的弱点了,那下次吵架,他可就不怕白忘川了。 白忘川来到自己已经馋了很久的香满楼,今天自己可算是可以阔气一回了,她昂着骄傲的小头颅将小二喊来,将自己梦里的菜都点了一遍。 白忘川撸起袖子“哼哧哼哧”的啃着猪肘子,却听见隔壁桌的人压低声音的说道:“你听说了没?” “听说什么?” “就是那隔壁县城的桃花村啊,杀人了!” “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 “我骗你作甚?这种事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吗?听说死的还挺惨的,就那农户家里,血都从门缝里流出来了!” “你别说了,怪渗人的。” 忽然,二人看见蹲在一旁的白忘川,都吓了一跳:“这是谁家的小子?吓死人了!” 白忘川擦擦嘴,然后自顾自的找了个板凳坐在他们身边:“二人兄台印堂发黑,今日是否沾染了晦气之事啊?” 其中一个人质问道:“你且别乱讲,几岁的毛孩子竟在此地胡言乱语。” 白忘川双眼微闭,之前她可是跟着老爹做过一段时间的假道士呢,这种骗人的鬼话信手拈来。 果然没几句就让二人信以为真。 “大师啊,刚刚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大师救救我们吧。” “救是自然要救你们的,但是你不将这具体原由说明白,我如何帮你啊?” “我说,是这样的,我那日路过隔壁县城的桃花村,见许多人围在一农户的房前,我还以为有什么热闹看,走进竟发现那房门前一直在渗血,真真是吓人!” “如此,你怕是惹上了冤魂咯。你且告诉我,那农户家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物什,我需要去那为你做法,超度了那冤魂。” 那人想了想说:“那人门前,似乎是有一颗桃花树,上面绑着祈福的红丝带,像是一颗姻缘树。” 白忘川闻言,心脏剧烈收缩,后面那人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听不进去了,她二话不说,撒腿就回了衙门。 ##第十五章 似乎有一阵风吹开了阴霾 白忘川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家。 白忘川就是住在隔壁县的桃花村,而她的家,就是在那棵姻缘树下。白春耕平日里除了下地干活,就是卖些红绸缎给附近的男男女女们。 白忘川怎么也不会忘记自己家门前的桃树,因为那是附近唯一一颗百年大桃树,也是白春耕养活她的经济来源。 白忘川一边收拾东西,眼泪一边止不住的流,慢慢的,泪水糊住了她的视线,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因为白忘川在香满楼吃饭没有付钱,老板直接找到了苏落,苏落结完账后,满脸黑线的来到白忘川的房间。 但是他推开门,就看见泪流满面的白忘川,以及她凌乱的包袱。 苏落楞在原地,然后说:“你这是遭贼了吗?别急,我这就给你抓回来。” 听完苏落的话,白忘川哭的更大声了,苏落有些慌了,他生怕苏杭以为是自己将白忘川弄哭了。 于是他只好柔声哄道:“别哭,丢了多少银子?我双倍给你好不好?” 可是白忘川丝毫不领情,苏落掏出怀中的手帕,然后替白忘川将眼泪擦去,这时苏杭走了进来。 苏杭一把将手里推开将白忘川护在怀里:“你个混小子,你瞧瞧你这像是人干的事吗?” “不是,爹,您听我狡辩!不是,是解释!” 苏杭闻言,直接就掐着手里的耳朵:“你个小兔崽子,你说什么?” “不是不是,爹,疼疼疼,您听我解释……” 白忘川这才止住了哭声,然后哽咽着说:“苏伯伯,我爹,我爹可能出事了……” 苏杭闻言,然后连忙放开说了,然后紧张的问道:“你爹发生何事了?” “我今日在香满楼听说,桃花村有人被杀了,就在我家……我家没什么人,我不在家了,就剩下我爹了……” 苏杭的身子晃了晃,险些没站稳,虽然他和白春耕的地位相差悬殊,但是白春耕的坦荡和朴实让他尤为舒适,所以两人的交情尤为的深。 这时苏落一本正经的说道:“只是说在你你家发生了命案,可是没说一定是你爹啊,有何证据呢?” 白忘川一下子楞在原地,虽然苏落这句话让她觉得十分的欠揍,但是却也不是没有道理。 苏杭说道:“落儿的话有理,就让落儿陪你一同回家去瞧瞧,让他见见自己的岳父,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你且放心,没事的。” 苏落点头,然后说道:“爹说的对,我同你一同前去,你也莫要太担心了,或许那不是你爹。” 说完,苏杭又揪着苏落的耳朵说:“什么叫或许?那肯定不会是白家老头!” “是是是,爹,疼,您先放开我……” 苏落悲催的发现,自己的爹自从和这个白忘川在一起后,似乎也变得十分的暴躁。 就在这时,白忘川弱弱的问道:“你刚刚说的给我双倍的钱还算数吗?” 碍于苏杭的威严,苏落只能强颜欢笑,然后点头说:“算。” 二人收拾好东西后就往桃花村赶,一路上苏落不停的安慰白忘川,虽然白忘川嘴上逞强,说自己没事。 但是苏落明白,她心里还是担心的不得了,因为平常叽叽喳喳的白忘川,这一路上出奇的安静。 后面的山路马车进不去,所以两人只好徒步爬山,苏落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所以爬山对他来说还真是遭罪。 是夜,苏落累的瘫在一棵树下,因为担心白春耕,白忘川也没有过多的心思去嘲笑苏落。 苏落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被白忘川嘲笑的准备,但是此时的白忘川却只是静静的坐在树下,不曾说话。 苏落挪了挪位置,他将包袱里的点心拿出来递到白忘川的面前:“这是香满楼的桂花糕,爹说难过的时候吃点甜的,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白忘川抬头看着苏落,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对苏落说了一句谢谢。见白忘川还是心情低落,于是苏落说道:“其实我能理解你。 我娘没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我娘一直是我最敬佩的人,她是皇宫里唯一的女太医,救死扶伤,悬壶济世。 我记得那一天,娘说回来的时候给我和妹妹买桂花糕,但是那天我在门前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我娘回家。 爹也一直不肯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只是告诉我们娘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现在长大了,哪里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只不过是回不来了而已。” 白忘川不知道苏落为什么会突然跟她讲这些,她望着苏落的侧脸怔怔出神,这时,苏落指着天空很认真的说:“ 我这些年度过许多书,也包括天文,人死了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但是你看,这片天空的星星根本没有增加啊,所以你爹没事的。” 白忘川忽然笑了起来:“你们读书人哄人的法子是真的与众不同呢。” 苏落挠挠头说:“你还是笑起来好看点,你哭起来真的……” 苏落的“丑”字还没说出口,就给白忘川一记警告的眼神吓得咽回了肚子里,不过此时的苏落是开心的,因为这样的白忘川,才是正常的啊。 翌日,苏落醒来的时候,白忘川却不知道去了何处,苏落在原地急的团团转,在树林里大喊着白忘川的名字。 不一会儿,白忘川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然后将手中削好的拐杖递给苏落:“你未曾走过山路,且用用这个吧,或许就没有那么吃力了。” 苏落接过拐杖,问道:“你一大早就是去替我做拐杖了吗?” “没有啊,”白忘川拿出衣服兜着的野果子,“我饿了,找吃的去了,顺便替你寻的。” 看着打死不承认的白忘川,苏落只是笑了笑,暗暗地握紧了手中的拐杖。 ##第十六章 疑云丛生 白忘川带着苏落日夜兼程,终于在几天后就到达了桃花村,白忘川焦急的跑到自己家的门口,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空气中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白忘川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巴,扶着门框的手几乎要嵌进那木头里。苏落上前一步,他伸出手,想拍拍白忘川的肩膀。 但是手又停住了,因为他忽然想到男女授受不亲。但是就在这时,他莫名的给人踹了一脚。苏落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到在地上。 “哪里来的纨绔,居然敢对我白春耕的女儿有非分之想?” 听到白春耕的声音,二人皆是回头看着他,白忘川含着泪,扑进白春耕的怀里:“爹……” “怎么了怎么了?这混小子对你做什么了?爹这就宰了他!” 苏落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往后挪了几步,直到白春耕看见苏落的脸,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踹的是自己的女婿。 于是白春耕将怀里的白忘川扯开,一脸谄媚的蹲在苏落的面前:“哎呀我的好女婿,你啷个刚来就给我行这么大的礼呢?快起来,爹受不住。” 苏落心中哀嚎:难道刚刚不是你踹我的吗? 白忘川双手叉腰,脸上皆是不悦之色:“死老头,我才是你女儿呢,你瞧瞧你,就是这出息!” 白春耕回头白了一眼白忘川,转过身又换上满脸的笑:“哎呀我的女婿,想吃点啥?爹这就给你弄去!” 面对热情的白春耕,苏落的心里总算平衡了一点,在家的时候,苏杭也总是忽略自己对白忘川好的不得了。 但是想到这里,苏落又犯愁了,难道他和白忘川是出生的时候给抱错了吗?所以他们才想联姻然后瞒天过海? 苏落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这时白忘川说道:“老头,我听人说在我家门前看见一大滩的血迹?” “害,那天我在家杀猪呢,第一次没经验,一刀没切死,它就到处跑,这血我洗了好久呢,还是没洗干净。” 白忘川松了一口气,这时苏落还不忘补充道:“我就说伯父不会出事的。” 可是这时白春耕沉默了一会说:“我倒是没什么事,但是小云朵的爹……” 小云朵是白忘川的发小,两人一起长大的,因为都没有娘,所以两人互相扶持,白忘川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很久没有见到小云朵了。 “她爹……那小云朵呢?” 白春耕叹了一口气说:“在衙门呢,她爹啊,好像是被人杀的,头都给剁下来了,我本来想把小云朵接过来的, 但是衙门不肯,说是证人,但是我听说啊,小云朵似乎是躲在柜子里,亲眼看见自己爹的头给剁下来的,衙门找到她的时候,就已经吓晕了,现在还没醒。” 冥冥之中,苏落总觉得两件事情间有联系,这时白忘川说道:“小云朵爹就是一个小米商,谁会这么残忍? 且不说他家中没什么银钱,而且他为人和善,少有树敌,怎会遭受如此祸患?” 苏落说道:“不如我们先去衙门瞧瞧?” 白忘川点头,一路上同苏落讲了些小云朵的事,直到来到衙门门口,二人却看见那在百花楼见到的二人。 白忘川没办法,二人见过自己,现在过去只会让二人怀疑,于是白忘川只好放弃去衙门,与苏落一同离开。 ##第十七章 其实苏落的脸皮也可以很厚 回去的时候,白春耕就已经做好了饭等着他们,苏落将之前的事回忆了一下,然后对白忘川说:“不知为何,这两人似乎和我们是一个目的。那日在百花楼……” “什么?!你小子去百花楼?!”苏落话还没说完,白春耕就差点将桌子给掀了。 苏落没想到白春耕会这么大反应,吓的有些结巴:“不不不是,您,您听我说,我我我……” “我什么我?”白忘川撇了一眼白春耕说,“哎,我没记错的话,百花楼是在隔壁县城吧,你怎么就知道是勾栏了?” 这回轮到白春耕结巴了:“啊?是吗?哎呀,这厨房的鸡应该好了,我去给你们端过来。” 话刚说完,白春耕就跑了,白忘川头也每抬,然后说道:“接着说,别理他。” “啊?”这两父女的相处方式让苏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苏落却莫名的感到温馨。 “那日在百花楼,我男扮女装进去后,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是我听出来了他们是在警告我莫要再多管闲事。 所以说,他们当时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没有对我动手,可能是碍于我爹,或者是他们并不想节外生枝,由此可见,这件被掩盖的事,是有多么的重要。” 但是白忘川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苏落所说的“那件事”上,而是在乎苏落会不会就此放弃:“所以你还要继续查吗?” 苏落眨眨眼:“为何不查?我就当没听懂他们的警告不就好了?” 白忘川满脸问号,这似乎和听没听懂没有多大的关系吧? 是夜,白忘川趁着夜色,轻车熟路的来到小云朵家,然后掏出怀里的铁丝,三下五除二就将小云朵家中的锁给撬开了。 而白忘川刚刚只顾着开锁,却没有注意到身边多了个人。 “你这开锁的功夫哪里学的?” 白忘川听到身边突然传来的声音,下意识就动手将苏落按在墙上,苏落连吃几口灰,胳膊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疼疼疼,松、松开,是我!” 听见苏落的声音后,白忘川非但没有松开,好讲他的嘴给捂住了:“你嚎,你再大点声嚎,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来做贼的吗?” 直到苏落不敢叫了,白忘川这才松开他,苏落自由后,一下子与白忘川拉开了距离,然后委屈的说:“这不是你先动手打我吗?” 白忘川扬起手中的拳头恐吓苏落:“你再说一句试试?” 苏落这才吓得闭上了嘴巴,白忘川上下扫了一眼苏落,十分嫌弃的说:“这时晚上大哥,你穿一身白衣服是生怕别人看不见你是吧? 还是说你准备给人发现了后装鬼吓死人家?你这思路够与众不同啊!” 苏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结果还没等他说话,白忘川就直接翻了个白眼:“得,您还真当我在夸你?” 进去后白忘川发现,小云朵的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修了一个围墙,于是她直接用轻功翻院墙过去。 而在等白忘川撬锁的苏落傻了眼,白忘川会武功,翻院墙过去了,那自己怎么吧? 苏落在外头来回踱步,他还以为白忘川会找根绳子把自己也带过去的,但是左等右等,却还是不见白忘川。 苏落本来想喊白忘川的,但是这夜深人静的,苏落害怕给人发现他们私闯民宅,也就作罢。 苏落在周围寻找矮一点的墙准备也学白忘川翻院墙,但是他却悲催的发现,这里根本没有矮墙。 于是苏落咬咬牙,从狗洞里钻了进去。 而这时却看见一脸奸诈的白忘川。 白忘川看见从狗洞里爬进来的苏落,一脸的坏笑,她其实没有走,她找到狗洞,就一直在这里守着苏落爬进来。 白忘川知道苏落不敢翻院墙,但是他又很想进来,肯定是会从狗洞爬起来的,果不其然,她在狗洞前等到了苏落。 苏落一张脸涨的通红,他质问道:“你为何不继续撬锁了?是故意想看我钻狗洞吗? 白忘川憋着笑说:“也不是,刚才那个锁是我从小就撬的,所以我会啊,但是里面这个我没见过啊,我也就会撬那一个锁而已。” “那你为何不带我一起进来?” 白忘川摊摊手:“你也没跟我说啊。” 苏落噎住,就在这时,白忘川忽然靠过来,然后捂住苏落的嘴,带着他躲在一边。 白忘川里苏落很近,苏落就这样怔怔的看着白忘川的脸,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这时,一个黑衣人翻院墙进来,然后将各个房间都翻了一遍,天空响起了雷声,借着闪电,白忘川看见了那人手中的玉佩。 ##第十八章 爱情似乎要来了 白忘川放开苏落,径直冲向那黑衣人,黑衣人见有人过来,连忙将玉佩放在怀里,然后准备逃跑,。 白忘川又怎会轻易放那人离开,几个起落就挡在那人面前,几乎不给那人反应的时间,直接出手,想将那玉佩抢过来。 二人来回过招,苏落蹲在下面不敢出声,那黑衣人渐渐败下阵来,就在白忘川拿到玉佩后,那黑衣人似乎发现了苏落。 他径直冲到苏落面前,一只手死死的掐住苏落的脖子,苏落只觉得天旋地转,脖子上的力道几乎要让他窒息。 白忘川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住,雨开始下,白忘川只觉得雨珠打的她有些头皮发麻。 这时,黑衣人开口说道:“把玉佩交出来。” 白忘川看着被挟持的苏落,毫不迟疑的说:“可以,把他放了。” 二人达成一致,白忘川将玉佩抛过去,但是那人却耍了一个心眼,就在将苏落推过去的时候,他欲一掌拍在苏落身上,杀人灭口。 而这时白忘川想也没想,直接挡在苏落面前,因为她知道,苏落挨着一下,怕是性命堪忧。 但是这一掌白忘川也没打算白挨,她迅速取下自己束发的簪子,准备给黑衣人致命一击。 但是就在簪子快要扎入黑衣人胸口的时候,他微微收力,让身子偏向一侧,簪子只是划过他的手腕。 这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白忘川清楚的看见那人手臂上的刺青,也因为黑衣人刚刚收力,白忘川承受的内力也少了许多。 好在那黑衣人并不恋战,拿到玉佩后就离开了,白忘川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下子栽在苏落的怀里。 苏落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连忙抱着白忘川,他刚想叫人,但是却被白忘川阻止了。 “不可,我无大碍,先找个地方躲雨吧。” 苏落知道自己一个人也没办法将白忘川带回去,于是点点头,将白忘川打横抱起,在小云朵家找了个地方安置下来。 抱起白忘川的时候,苏落发现她是真的轻,自己似乎都可以摸到她身上的骨头,忽然间,苏落有些心疼。 安置好白忘川后,苏落连忙升起了火,然后对白忘川说:“你且先将身上的衣物烤干,不然就要着凉了。” 白忘川看着苏落,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苏落见状,连忙说道:“虽然你平日里穿的都是男装,可是我没忘记你是女子,我这就出去,你不必担心。” “可是,外面好大的雨,你去何处?” 苏落笑道:“这宅子如此大,我去何处都有落脚的地方啊,你别担心。” 不等白忘川回答,苏落就连忙走了出去,苏落守在门外,然后摸了摸身上的钱袋,就又从狗洞爬出去了。 苏落回来的时候,身上湿透了,白色的衣服上全是泥水,要不是之前见过,白忘川都看不出来那是一件白色的袍子。 但是苏落却毫不在意,他用袖子擦了擦脸,然后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包烧饼和点心递给白忘川。 “你且尝尝,我本来是想给你买药的,但是那掌柜的不肯让我把碗带走,我就作罢了。” 白忘川鼻子酸酸的, 且不说这三更半夜几乎都没地方找吃的,这一向爱干净要面子的苏落,现在就像在泥巴里打过滚似的,可是他自己却毫不在意。 白忘川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笑着说:“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我就不把你今天钻狗洞的事情说出去了。” 苏落摸摸鼻子:“你不是吧,你原来还想把这事说出去吗?”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不说了吗?你快快过来烤火吧,你这小身板,别给病倒了呀,案子还等着你查出真相呢。” ##第十九章 初见端倪 外面的雨慢慢的停了下来,苏落将火堆熄灭,两人趁着天还没亮,准备离开小云朵家。 白忘川看着苏落径直走向狗洞,忍不住偷笑了一下,就在苏落弯腰准备钻狗洞的时候,白忘川忽然一把扯住苏落的胳膊。 “你怕高吗?” 苏落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有一股力量扯着自己就往上走,等苏落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就稳稳地落地了。 苏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体验,他忍不住“哇”了一声。连忙追上前面的白忘川。 “你这就是武功吗?好生厉害,可否教教我?” 白忘川因为刚刚用了内力,脸色有些发白,她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在乱窜,所以她并未理会苏落,只是加快了脚步。 白忘川也不知道为何,她就是不想晕倒在苏落面前。 两人一夜未归,白春耕焦急不已,一直守在家门前,直到天微微亮,这才看见回来的两人。 白春耕数落到:“你个死丫头还知道回来啊?” 走进才看见白忘川脸色苍白,连忙将她扶进房里。白春耕找来大夫开了几服药,然后就将苏落叫了出来。 “女婿啊,我家这丫头怎么受伤了,你们是去干吗了啊?” 苏落面带愧疚:“她是为了救我,我们本来是去小云朵家瞧瞧的,遇上了一个黑衣人。” 苏落将事情都跟白春耕说了一遍,直到白春耕听见那黑衣人抢走了玉佩后,他的脸色这才有些奇怪。 苏落冲白春耕招招手:“伯父?您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白春耕佯装生气:“还不是你们,害我担心了一宿呢,我觉都没睡净守着你俩了,下次别干这么危险的事了知道吗?” 苏落连连称是,白春耕的脸色这才缓和:“好了,以后有什么事先找我老头商量一下,别老让我担心,我去眯一会,你有空多去瞧瞧我那丫头。” 白春耕回到屋里,却没有睡觉,而是将床头的暗格打开,从里面掏出一块玉佩。 而那块玉佩,和黑衣人抢走的竟然一摸一样。 白春耕抚摸着手中的玉佩,那晶莹剔透的模样,一看就是知道是上好的玉佩,他喃喃自语道:“这是命啊。” 随后白春耕将暗格中的襁褓也一起拿了出来,然后趁着苏落和白忘川不在,一个人悄悄的上了山。 白春耕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将玉佩埋在一颗大树下,然后把襁褓给烧了,火光将他的脸印的通红。 直到襁褓烧成灰,白春耕才擦擦猩红的眼睛,对着远处的天空说道:“既然已经错了,为何现在却还想着纠正呢,何不将错就错?” 白忘川醒了好几回,迷迷糊糊间,她总是听见小云朵在喊她,这时,白忘川忽然惊醒,吓苏落一跳。 “你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白忘川摇头,她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手说:“我知道了,我认得那个玉佩,那是小云朵自小一直带着的,村里人都说那不是普通的玉佩。 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何,就再也没有见小云朵带过了,我还以为是丢了,可是那黑衣人为何要偷这个玉佩呢?” 苏落拍拍白忘川的肩膀说:“此事我会去查,你且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才有精力与我一起查案。” 苏落离去后,躺在床上的白忘川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些东西,明明就在这里,可是当她要去抓住时,却变成泡影,让人无迹可寻。 ##第二十章 夜探衙门的停尸房 白春耕回来后,还特意给白忘川炖了一只老母鸡,然后这几天都寸步不离的守着白忘川。 当白忘川说想要去衙门看看小云朵爹的尸体时,白春耕强烈的反对,白忘川虽然知道白春耕是担心她,但是在她看来,白春耕今天的反应也太大了吧? 以白忘川对白春耕的了解,她立马就猜到了白春耕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白忘川同时也知道,自己如果就这么去问,白春耕肯定是不会告诉他的。 于是白忘川一边假装自己听白春耕的话好好在家呆着,一边却让苏落偷偷的溜到集市去买药。 夜里,白忘川将药下在白春耕的酒里,她知道白春耕鬼精的很,所以并没有将酒直接给白春耕。 白忘川将这坛酒带到桃花树前,然后让苏落故意让白春耕发现他们俩在院子里鬼鬼祟祟的。 见苏落将白春耕引过来,白忘川就开始了自导自演的好戏。 白忘川作势要将这坛酒倒了,苏落连忙过来制止:“你在做什么?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买到的女儿红呢。伯父不是爱喝酒吗,这可是我准备的见面礼呢!” 白忘川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倒是知晓他爱喝酒,但是你可知这喝酒伤身?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喝多了酒怎行?” 苏落一把抢过白忘川手中的酒,然后护在怀里:“可你也不能倒了了呀,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买到的十年的女儿红呢!” 苏落故意把声音放大,躲在一旁的白春耕听了,口水都快流到嘴边了,可是白忘川还是不依不饶,硬是要将这酒给倒了。 苏落哪里是白忘川的对手,就在她快要将这酒给倒了的时候,白春耕“呲溜”一下窜到白忘川的面前。 然后趁白忘川还未反应过来,揭开盖子就“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白忘川见状挑了挑眉,不一会儿,不明真相的白春耕就晕了过去。 将白春耕放倒后,白忘川就带着苏落前往衙门。 因为只是一个小县城的衙门,所以一到深夜,巡逻的衙役早已呵欠连天,纷纷依靠在门前睡觉。 白忘川带着苏落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了衙门,然后在一番摸索下终于找到了停尸房。 停尸房的灯光昏暗,一进门苏落就打了个哆嗦,白忘川瞥了一眼苏落,然后默默的放慢了速度,与他并肩而行。 找到小云朵爹的尸体后,苏落连忙将他的袖子掀开,却并未看见什么刺青,倒是有一块很大的疤痕。 尸体也是一刀毙命的,看着小云朵爹虎口的老茧,就知道是习武之人,但是从小到大,白忘川都未曾见过他施展半分。 白忘川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淅淅索索”的声音,白忘川连忙拉着苏落躲在摆放尸体的担架下面。 下面的空间很小,白忘川动弹不得,苏落的脸离她只有一拳的距离,不知道为什么,白忘川突然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微微发烫。 好在灯线昏暗,苏落也看不见脸红的白忘川。 这时一双脚出现在白忘川的面前,她认得那衣角,这样的小县城,穿着如此昂贵的绸缎的人,除了那两人,再也找不出第三个。 他们怎么也偷偷的来停尸房了? 就在这时,他们在剁什么,血飞溅到苏落的脸上,眼看他就要叫出声来了,白忘川下意识的将头伸过去,用嘴堵住了苏落的嘴。 苏落就这样直直的盯着白忘川,似乎连呼吸都快要忘记了,嘴上那柔软的触感如此的真实,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昏暗的灯光下,气氛暗昧不明。 直到那两人拿着东西离开,白忘川这才飞快的爬了起来。 “你你你别误会,我的手伸不出来,你这要是一叫唤,咱俩都得玩完。” 苏落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白忘川,这让白忘川觉得,自己刚刚似乎是强了一个良家妇女一般。 白忘川在心底哀嚎:明明我才是女子啊,为何像是我占了苏落的便宜似的?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白忘川快步走出了停尸房,就在带苏落翻院墙的时候,白忘川都不知道该将自己的手放在哪里。 所以在落地的时候,苏落稳稳的摔了一个大马趴。 苏落用幽怨的眼神看着白忘川:“你这算是公报私仇吗?我想着我也没敢干些什么呀。” 白忘川嘴角抽了抽:“你这货就非要逮着这件事说嘛?这是意外,是意外!现在马上给我忘记掉那件事,不然我亲自动手就打到你失忆!” 苏落委屈的向后缩了缩,但是看着脸红的白忘川,苏落忽然觉得她也挺可爱的,于是打算逗逗她。 “呐,刚刚是你亲我的占我便宜,现在要么你就让我亲回来,要么就赔钱,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算了呢?” 说完,苏落就给自己震惊到了,他一个饱读圣贤书的人,刚刚是怎么说出那么羞耻的话的? 白忘川闻言,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苏落见状,撒腿就跑,生怕被白忘川逮住就给生吞活剥了。 ##第二十一章 遭遇追杀 白忘川深知白春耕是不会让她过多的插手这个案件的,所以在趁着白春耕的药效还没过,白忘川就准备带着苏落先离开这里。 两人在镇上找了一家客栈,安置好后二人就开始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忽然敲响了房门。 白忘川示意苏落在房里等她,小女孩递给白忘川一张纸条,送走小女孩后,白忘川就连忙打开了纸条。 苏落看着纸条上的画,还以为是小孩子随手画的呢,抬头却看见一脸凝重的白忘川。 苏落担心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白忘川将纸条放在苏落面前,开始给他解释上面的意思:“我和小云朵都没读过书,所以我们写信的时候,都是手画。 这是小云朵给我写的信,大概意思是,她本来是在衙门的,但是那天醒来后却被人追杀,衙门里的人连夜将她送了出去。 不行,小云朵现在很危险,我要去找她。” 苏落一把拉住白忘川:“你可知小云朵现在在何处?” 白忘川思考片刻说:“我知道。” 苏落也不再多问,收拾好东西就跟着白忘川一同前往,果然在一处偏僻的小院里找到了小云朵。 此时的小云朵蜷缩在角落里,一旁还有陪同衙役的尸体。 苏落皱着眉说道:“这群人也太猖狂了,竟然连捕快都敢杀!” 见到白忘川的小云朵“哇”的一下哭出声来,她紧紧地抱着白忘川,然后抽抽搭搭的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白忘川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这就带你走,忘川会好好保护小云朵的,我们走。” 小云朵说,刚刚为了保护她,还有两个衙役将黑衣人引开了,她这才逃过一劫。所以三人不敢多耽搁,立马离开了那个院子。 苏落本以为是追杀小云朵是因为小云朵看见了凶手,所以凶手想杀人灭口。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既然是为了了杀人灭口,又怎么会如此名目张胆,还杀了好几个捕快,而且小云朵告诉他们,她压根就没有看见凶手的行凶过程。 那日小云朵根本就不在家,而是去了山上采野菜,回来的时候是因为害怕才躲进了柜子里,所以县老爷误会是小云朵躲在柜子里逃过一劫。 案情越发的扑朔迷离,苏落决定先将她带回自己家,但是白忘川却不同意。 她认为这些人已经杀红了眼,根本不会在乎苏落是不是朝廷命官,反而还会连累他。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时,一直箭直直的射了进来,要不是白忘川反应及时,这时候小云朵怕是一命呜呼了。 马儿受惊,开始一路狂奔,苏落拉不住缰绳,只见面前忽然出现十几个黑衣人,白忘川连忙将苏落拉回马车内。 白忘川非但没有想将马儿拉住,反而给了马儿一鞭子,使得原本受惊的马儿,现在更是接近癫狂。 白忘川死死的护住小云朵,马儿带着马车冲了出去,苏落一脸凝重,这时白忘川拉着二人说道: “我数三声,看见前面那个坡了没?等会不要犹豫,我数完就一起跳!” 不等其他人说话,白忘川就数了起来,这时车轴被一支箭卡住了,马车突然停住了,还没等白忘川数完,三人就被甩了出去。 但是好在离山坡不远,三人还是成功的跳到了山坡下,借着这里的树木,白忘川带着二人顺势滚到了一旁的矮树丛中。 眼看黑衣人慢慢逼近,白忘川一咬牙就直接将是苏落打晕,然后对小云朵说:“快,把你的衣服给我!” 小云朵立马就明白了白忘川的意图,然后死死地拉住白忘川的手:“不,不行,他们人那么多,你会死的。” 白忘川甩开小云朵的手,然后就开始自己动手扒她的衣服,还一边威胁道:“你再哭,等会他们就都知道我们在这了。 你是觉得一个人下黄泉太孤独想我们大家都一起去吗?赶紧的,你忘记小时候偷果子的时候我跑的多快了吗? 快点,不然我们全没了,我答应你,我会活着回来的,你等会和这个书呆子千万不要出声,听到没?不然我现在也把你打晕!” 小云朵含着泪将自己的衣服换给白忘川,她拉着白忘川的说说:“你答应过我的,你会活着回来的,你要是骗我的话,你存在我这的私房钱我就不还给你了!” 白忘川笑着摸了摸小云朵的头,回头看了苏落一眼,然后就绕开这矮树丛,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黑衣人见到白忘川后,误以为是小云朵,全部都跟了上去,小云顿躲在矮树丛里,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第二十二章 这难道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白忘川靠着自己对这一片十分的熟悉,带着黑衣人在这树林里来回绕圈圈,本想着等会找机会脱身的。 就在白忘川思考如何脱身的时候,一支箭触不及防的扎在了她的后背,白忘川身形一滞,身后的黑衣人立马就追上来了。 白忘川被逼到悬崖边上,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白忘川未曾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白忘川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她还想着自己摔成肉饼的时候该有多痛,但是下一刻却落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落下去的那一刻,白忘川觉得自己虽然不会游泳,但是自己好像还是挺能喝水的,所以应该不会淹死吧。 但是落进去的时候,白忘川才发现自己错了,自己的小肚皮怎么能装的下这么多的河水呢? 白忘川的意识开始慢慢的模糊,她的脑子里忽然全是苏落的影子,冰冷的河水将她包裹,而呼吸却越来越沉重。 白忘川伸出手,她似乎听见苏落在喊她麻烦精,她费力的扯出一个笑容,嘴里还未喊出口的“苏落”,此时全都化作了河水里的泡沫。 可是当白忘川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一个梦,而苏落似乎是她梦里的人。 但是当她准备起身的时候,背后的伤口却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疼痛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时一个农妇走了进来,见白忘川准备起身,她连忙过来扶着白忘川:“姑娘,你这慢些,别让伤口裂开了。” 白忘川问道:“是您救了我吗?” 农妇回答道:“是我家男人在打鱼的时候,在河里捞到你了,是上天啊,看姑娘命不该绝呢。” 白忘川连忙道谢,在此地修养了一段时间后,白忘川的伤口才慢慢结痂。 这日村子里的人忽然都忙了起来,时不时还有官兵会过来,白忘川虽然知道这是位于京城附近,但是毕竟也只是一个小村落,为何会突然有官兵呢? 于是白忘川在路上拉住一个村民问道:“这位大哥,为何最近村子里还有官兵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村民回答道,”我们这小村子啊虽然偏僻,但是这里却是上一代国师算好的祭天的最佳位置。 所以在十年前,这里就修建了一座祭台,这三日后啊,就是祭天大典了,到时候啊,皇上皇后都会来的。” 白忘川对这祭天大典其实一点也不感兴趣,她本来只想早点回去找苏落和小云朵,但是因为关系到皇室,所以这几日村子里都不让进出。 无奈之下,白忘川只好先等祭天大典过去才能回家。 这边当苏落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只剩下小云朵了,见白忘川的衣服穿在小云朵身上,苏落立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小云朵本来想先和苏落一起回去,然后再商量对策,但是苏落却不肯,他一定要找到白忘川才肯回去。 小云朵忽然明白,为何白忘川当时要将苏落打晕。 二人小心翼翼的在周围寻找白忘川,直到小云朵在悬崖边的一棵树上看见了自己的外衫。 小云朵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她盯着那件外衫,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她不是说会活着的吗?白忘川你个骗子……” 苏落楞在原地,那悬崖深不见底,苏落本想下到悬崖底部去,哪怕是白忘川已经死了,他也要将她的尸首带回去安葬。 但是找了许久,二人还是没有找到下去的路,于是只好作罢,苏落不知道自己一路是怎么回到衙门的。 一回家,就将自己关在书房,他忽然想起来那天,白忘川搭着他的肩膀大笑的样子,那是他见过的最干净的笑。 白忘川虽然总是嘲笑苏落,但是苏落却发现自己甘之如饴,自已一潭死水的生活,似乎是因为白忘川的到来才有了涟漪。 眼泪慢慢的模糊了苏落的视线,一滴一滴将纸上的字晕染开,他忽然明白了,生命中白忘川早已成为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可是如今,白忘川却已经不在了,苏落只怪自己明白的太晚。 ##第二十三章 抓住了真相的影子 祭天大典在三日后如期举行,白忘川换了一身衣服,带上了面纱,这日的人尤为多。 不仅仅是皇宫里的人,就连京城中所有的官员都跟着过来了,队伍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边的百姓跪了一地,从村口一路跪到祭祀的台下,白忘川抬头瞧了瞧,只看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这时在村口响起了鼓声,远远的可以看见一抹明黄,旁边的大娘连忙将白忘川的头给按下去,小声提醒道:“冒犯了皇上可是要杀头的!” 白忘川吐了吐舌头,然后赶紧将头低下,人还未走进,就听见一声一声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交汇在一起,气壮山河。 可是就在队伍路过白忘川面前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但是她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闻过。 于是白忘川情不自禁的抬起头,看见皇后的那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白忘川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似乎要冲出胸膛。 皇后的脸,和自己说不上一摸一样,但是却也有九分的相似,那一刻,白忘川觉得自己就像冲破了时间,看见了几十年后的自己。 苏落把自己关在书房好几天,苏杭怎么劝都不肯出来,这日,苏杭是在是忍不住了,他在苏落房门前破口大骂。 “你个小兔崽子,把自己关在房里算个什么事?你将自己关在房里我儿媳妇就能回来吗? 你还是不是个男子汉?成日里遇见事情就将自己关在房里当缩头乌龟吗?你还是我苏杭的儿子吗?真是丢我的老脸! 你给我滚出来,有本事的,就将那凶手抓出来,我就算是苏家在外的名声都不要了,我也罩着你滥用私刑!” 书房内的苏落暗暗攥紧了拳头,他觉得苏杭说的对,自己这样消沉下去有什么意义呢? 斯人已逝,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出凶手,害死白忘川的,就是这案件的始作俑者,哪怕上当今圣上,苏落也想与之斗上一斗。 可是当苏落走出房门的时候,却被苏杭套上了一个麻袋,然后就给苏杭揍了一顿。 “你个小兔崽子,气死你老爹了!不打你一顿,你还没完了是吧?一天天不知道跟谁学的装忧郁!” 第二天,苏落就开始派人去桃花村调查,苏落一直觉得,小云朵的身上一定藏着什么秘密。也许这就是破案的关键。 苏落以自己县令的身份,回到桃花村重新检查了小云朵爹的尸体,调出了小云朵的户籍。 苏落接着又去了一趟案发现场,因为这次是光明正大的进来的,所以苏落将现场都仔细的勘察了一遍,在就在死者的房间里,苏落找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房间里并不是死者死亡的第一现场,但是总是飘着一股奇怪的香味,在户籍上记载,小云朵从小就没有娘的。 而小云朵爹也一直没有续弦,小云朵也说自己从来不用香料这种东西,所以在一个乡下大男人的房间闻到香味是不正常的。 苏落一直坚信,在现场发现与死者身份不符合的东西,就一定是线索,在他的努力下,他终于找到了散发香味的东西了。 那是一个空盒子,盒子的木料平平无奇,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盒子的里头似乎沾上了什么东西,也正是那东西在散发着香味。 苏落带着小云朵的户籍资料又回到了自己的衙门,就在这时,苏落看见缓缓走来的白忘川。 参加完祭天大典的白忘川不敢多加停留,一结束她就向那农户借了些钱,日夜兼程的赶回来。 苏落就这样怔怔的站在门口,看着白忘川由远及近。 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现在就在他面前。白忘川看见苏落,内心也十分的激动,但是看着苏落脸上错愕的表情,白忘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自己日夜兼程,只是为了更早的见到苏落,白忘川慢慢的发现,苏落虽然是个讨厌鬼,但是自己却开始慢慢离不开了。 就在离苏落几步的距离,白忘川忽然停下了,她瞪着苏落说道:“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怎么感觉你……” 白忘川话还未说完,苏落冲了过来将白忘川揽入怀里,白忘川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忽然手足无措起来,一双手不知道往哪儿放。 直到感受到脖子上滚烫的泪水,白忘川僵硬的身体这才有了反应,她伸出手,轻轻拍打着苏落的背。 “我才是个女子吧,不应该是我先哭吗?为何你总是抢我的戏份?” 闻言,苏落的抱着白忘川的手更紧了。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似乎都变成了背景,千山万水,人来人往,却都不及怀中的你。 ##第二十四章 线索 白忘川回来后,苏杭是第一个冲过来的,苏落领着白忘川还未走到后院呢,苏杭就已经来到前厅了。 苏杭围着白忘川转了好几圈,一脸心疼的说:“我的好儿媳啊,在外受苦了吧,你瞧瞧都瘦了。” 白忘川冲苏杭眨眨眼说:“瞧您说的,您多体谅我不就好了。” 然后伸出手,对都苏杭比了一个“要钱”的手势,而苏杭却假装看不懂:“那是自然的,我这就亲自去街上挑只鸡回来给你煲汤!” “哎不是,伯父,鸡就不用了呀!” 可是苏杭掉头就走,丝毫不给白忘川拒绝的机会,白忘川撇撇嘴,果然在这苏杭身上是很难搞到银子的。 这时,苏落派去差那香味的捕快回来了,他说道:“大人,小的找遍了这县城,都没有闻过这种香味的人。” “罢了,你且退下吧。” 说完, 那捕快就将盒子放下离开了,白忘川好奇的将盒子打开,然后就闻到那股味道。 她皱着眉说道:“这味道我闻过,我记得在祭天大典上,皇宫里那群人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就闻到了这股闻到。” “你能确定就是这个吗?” 白忘川点头:“我确定,我自小就对味道很敏感,这种香味是我之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所以我记的很清楚。” “皇宫里……”苏落若有所思,“忘川,你去收拾东西,随我会一趟京城。” “啊?”白忘川翻了个白眼,她可是刚刚从京城回来的呀,早知道她就不回来了。 瞧苏落那股焦急的劲儿,白忘川就知道他肯定发现了什么,也没多说什么,就回去收拾行李了。 二人雇了一辆马车,在苏落的催促下,几日就回到了京城。 苏落带着白忘川先回了苏府,然后苏落在苏杭的书房里翻到了一块精巧的玉佩,就带着白忘川马不停蹄的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别院前。 这里是苏杭为一个公公买的院子,当初苏杭深得皇上喜爱,但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苏杭从此再未曾为官,就连带这苏落,也不允许他做官。 但是自那以后,自己家里多了一个太监,但是没几日苏杭就为他另寻了一个住处,苏落那时候还小,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但是他知道这公公是宫中的老人,这香味如果是宫中独有的,那这公公肯定知道。 一进门,苏落拿出了苏杭的玉佩,他告诉公公,自己是苏杭的儿子。 公公笑了笑说:“长这么大了,那时候你还是个奶娃子。说吧,所为何事啊。” 苏落本想着客套几句,但是未曾想到这公公竟然如此直接。 见苏落愣住,那公公接着说:“这十六年来,我时时刻刻都准备好了你会来找我。” 说完,他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白忘川。 苏落见他如此直接,就也直接开口问道:“听爹说您是宫中的老人,我这有一种香料,不知您可曾见过?” 那公公一愣,随后大笑起来:“你且拿上来我瞧瞧。” 说罢,苏落将盒子打开,恭敬的递到那公公面前,他闻了闻说道:“这是皇宫中太监独有的香料,外头是见不到的。 这香味一般可维持足足半月,但是也不是普通太监可以用的,少说也需要是总管以上的职位。” 闻言,苏落将盒子收起,然后行了一礼说道:“如此,晚辈在此谢过公公了。” 说完正准备离开,但是这时身后却响起了那公公的声音:“有些事,你们还是不要管的好,真相,不一定是你想要的,珍惜眼前人吧。” 苏落一愣,牵着白忘川的手紧了紧,随后就大步离开了。 那公公看着离开的一对璧人,眼中尽是惋惜:“或许你现在想要真相,但是到时候怕是后悔自己追逐真相吧。” ##第二十五章 触手可及的真相 回到苏府,苏落只觉得自己的思绪有些乱,冥冥之中,他觉得这件事情,与自己的母亲也有关系。 但是这十六年来,苏杭对母亲的事一直讳莫如深,任凭苏落如何调查,都未曾发现蛛丝马迹。 白忘川端来一杯热茶,然后大大咧咧的坐在苏落面前:“总觉得你这闷闷的,可是为了案子?” 苏落点头,问道:“我瞧过小云朵的户籍,她爹上头写的事一直未婚配,所以小云朵应该不亲生的吧?” “害,我还以为什么呢,这在桃花村都知道小云朵不是亲生的呀,但是小云朵的爹对她可好了,一点都看不出来不是亲生的,倒是我像个捡来的……” 这时苏落说道:“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一个想法了,但是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对的。 小云朵,可能是公主。” 白忘川闻言,吓得咳嗽了好几声:“什么?小云朵是公主?那我是小云朵的发小,那我是不是发财了?” 苏落无语,他总觉得他在对牛弹琴。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你为何会突然觉得小云朵是公主呢?难道捡来的都是公主吗?” “我们之前猜测的,皇宫里的人在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现在我觉得他们是在找小云朵。 在十六年前,皇后临盆生下太子,但是那一日宫中接生的稳婆,太医,也就是我娘,全部都没能回来。 那时候我还小,就真的相信我娘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但是长大后我调查发现,我娘压根就没走出皇宫。 那时候有一个传言,那时候皇上大病,宫中的太医都说皇上命不久矣,但是当时宫中只有公主,而皇后和一位贵妃同时怀有身孕。 但是那个贵妃的月子比皇后多一个月,皇上下旨,谁生的是皇子就立谁为太子,宫中有经验的太医都说贵妃肚子里的是皇子, 所以皇后不惜用催产药提前产子,问题就出在这,皇后当日生下的,似乎不是皇子,而是一个公主,但是为了得到太子之位, 皇后将公主连夜送了出去,换了一个男婴,并且将在场的人全部灭口,这在当时只是一个传言,但是如今看来,却像是欲盖弥彰。” 听完,白忘川感叹道:“这简直比说书先生说的还要精彩啊,叫什么来着,狸猫换太子?不不不,男婴换公主。” “对,就是这个意思,那么这一切就说的通了现如今皇上的身体愈发不济,太子狼子野心,小云朵的爹应该是皇后身边的暗卫,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还是让人一直保护着,但是皇上可能发现了什么,那日在百花楼遇见的人,应该就是皇上派来调查的人。 而追杀我们的,以及那些所谓的杀人凶手,应该就是太子派来斩草除根的人。” 白忘川噘着嘴说道:“虽然这些只是我们的推测,但是就算我们有证据也做不了什么吧?这是皇家的事,就我们这种人也是插不了手的吧” 苏落忽然想起那位公公说的话,是啊,自己现在是知道了真相,可是这种无可奈何的感觉让他更加的疲惫。 他一直想找出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一直责怪苏杭为何会对自己母亲的死无动于衷,因为在他看来,,苏杭是那么的爱自己的母亲。 现在他知道了,不是无动于衷,而是无可奈何,苏杭退出官场,大概就是对权利和斗争厌倦了,以及缅怀自己心爱的人。 “无碍,我们既然知道了真相,只是满足自己,既然结局无可奈何,就莫要管了吧。我相信作恶的人,上天是不会放过的。” 白忘川说道:“是啊,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其实在白忘川的心里,也有了一个想法,小云朵不是公主,皇后丢失的那个公主,应该是自己。 虽然白春耕不说,但是白忘川也知道,自己其实和小云朵是一样的,都是捡来的。 白忘川开始纠结,因为有了苏落这个猜想,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她是白忘川,还是皇上丢失的公主? 几天后,白忘川还是想回去找白春耕问个明白。 回到家时,白春耕正坐在家门前的桃树下,此时桃花开的极盛,花瓣洋洋洒洒的,来来往往有不少人来求姻缘。 透过人群,白忘川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被村里人欺负,小孩子都不和她玩,说她是没爹娘的孩子。 那时候白春耕一直抱着她,就在这桃树下,一句一句的说:“忘川,你有爹,我就是你爹,忘川,爹在啊,爹一直都在。” 白忘川笑着笑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直到白春耕忙完,抬头看见白忘川站在不远处,他冲她笑:“你回来了?” 白忘川重重的点头,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不管是白忘川,还是皇上丢失的公主,她只知道,这桃树下是她的家,有一个人,会一直等她回家。 ##第二十六章 大结局 苏杭回到家的时候,看见坐在院子里等他的苏落,苏落面前的棋盘上,是一个未破的残局。 苏杭缓缓走到苏落面前坐下,手执白旗,缓缓的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苏落也不曾抬头,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下着棋。 直到苏落手中的黑子拿起有放下,他淡淡的冲苏杭说道:“我输了。” 苏杭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无事,也未曾说过下什么赌注。” 几日后,桃花村就来了许多官兵,一位公公模样的人走在最前头,他一进来,就朝小云朵喊道:“我的公主殿下,老奴可算是找到您了。” 说完,带着那一群的官兵,就这样齐齐的跪在小云朵的面前,虽然白忘川之前就已经跟小云朵说她可能是公主了。 但是看着这一大群人跪在她面前,着实吓了一跳。 白忘川这才知道,皇上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个冒牌的太子已经被关进大牢,而皇后也被打进了冷宫。 随后小云朵就被带回去了,白忘川的心里,忽然有一丝的难过。这时白春耕沉默了许久,说道:“你,可有什么要问我的?” 白忘川笑着摇摇头说:“没有。” 白春耕张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但是傍晚他回来的时候,却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放在白忘川的手里。 白忘川见过,就是那日黑衣人抢走的那块,白忘川不语,等着白春耕说话。 “这玉佩,是皇后留给你的,你你应该都知道了,公主其实是你,小云朵只不过是我们捡来的孤儿。 皇后在让我们抱走你的时候就说过,如果有一天,你的身份被发现了,只要不是你想当公主,让我们尽力让你平凡的活着。 小云朵只不过是用来代替你的障眼法,皇后其实也是一个苦命的人,为了家族,她只能进宫,为了家族,她只好放弃自己的亲骨肉。” 白忘川握着手中的玉佩,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她笑着说:“无妨,希望下一次相遇,不要还像上次那般潦草。” 几日后,白忘川身穿一声红衣站在桃花树下,花瓣飘零,而她却认真的看着书上的苏落。 苏落此时只觉得腿都麻木了,因为上次的婚礼太过儿戏,所以他想和白忘川再举行过一次婚礼。 但是白忘川却一脸认真的告诉苏落,自己小时候对着桃花树许过愿,只有将她挂在书上的心愿签拿下来的人,她才会嫁。 苏落本来想着到书上拿一个心愿签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当他真的爬上去的时候,他就满脑子的问号。 当初的白忘川,是如何将一个心愿签放在最顶上的? 树下的白忘川忽然笑了,她仰着头问道:“你找到了没?” 苏落不敢往下看,双手死死地抱住树干,然后闭着眼睛回到:“等。等会,就好了。” 白忘川挑了挑眉说道:“那行,你加油哦,我有些饿了,我去吃饭了。” 闻言,苏落欲哭无泪:“别呀,我、我还在树上呢……” 桃花树上的红绳在风中飘荡,挂在上面的风铃响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像极了少女的笑声。 苏落睁开眼,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白忘川,她一身红衣在桃花间尤为显眼,像是刚下凡的仙子。 白忘川双手环胸,然后说道:“呐,别说我欺负你哦,一千两,我带你去拿我的心愿签。” 苏落哭笑不得:“你这算是一千两把自己卖了吗?” 白忘川看着苏落,若有所思,微风将她的长发撩起,与空中的花瓣纠缠在一起,她笑着冲苏落伸出手:“卖给你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