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他就是一个恶魔 朝堂上,皇后慕容云倾跪在一块钉板之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求王上明察,内弟一心护国,绝不会生反叛之意。 此事定有蹊跷,求王上明察还内弟清白。” 她的腿因为她每一次的磕头而加深刺入的深度,鲜血漫过钉板渗入地上。 她此时已磕头磕的额头高肿且也流血,座上的君莫笑,走到慕容云倾前挑起她的下颚。 冰冷地说:“证据确凿,并无商量。” “王上……” “皇后,两年前,朕请你父亲出兵救朕的爱弟,可你的好父亲,以立你为后来做要挟。 只是,立你为后了,朕的弟弟却依旧死在观城。” 君莫笑的话,让慕容云倾浑身一抖,她旁边的大臣,皆是垂头视若不见。 慕容云倾这时才知,原来,君莫笑一直恨着自己一家,哪怕自己这皇后的位置本就是他许诺的。 “只要王上愿救内弟,臣妾愿为王上做一切之事。” 这话,好像触碰到了君莫笑的笑点,他轻笑一声问:“愿做一切?” “是……” “好,今日朝堂之前颇为寡淡,不如皇后舞来一曲如何?” 慕容云倾此刻脸色苍白,可她却依旧同意了,朝堂大臣悄然看了一眼她,皆是满眼怜惜。 慕容云倾忍受着剧痛慢慢起身,她准备跳的时候,君莫笑突然间说:“朕深知皇后精通舞蹈,因此皇后可否跳一个掌中舞?” 慕容云倾看着君莫笑,掌中舞,如果是自己完好无损时,怎跳都无事,可如今,站着都勉强。 这君莫笑根本就是故意的,折磨且看自己笑话。 见慕容云倾沉默着,君莫笑一甩袖子:“皇后若是觉得腿伤难跳,朕并不勉强。” “臣妾跳。” 慕容云倾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云袖一甩,便翩翩起舞,一步一血迹,一步一微抖。 君莫笑沉了眼眸,走上前拉住她冰冷的说:“回宫去。” “退朝——”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 慕容云倾顿时脸色一变:“王上——!”你答应了我的! “如果你不想朕现在就杀了他,你就自己回宫去。” “臣妾,遵命。” 回到凤鸾殿,慕容云倾跌倒在地上,她这时才感觉到疼痛。 侍女琴鸢过来,看到皇后娘娘一身素色的凤裙,此时已经成了血红色。 而且她走进来的每一步都有着血脚印,琴鸢吓得脸色煞白。 她发慌的说:“娘娘,奴婢,奴婢这就去找太医为娘娘诊治。” 说着扶起慕容云倾到鸾床上,自己跌跌撞撞的跑去叫太医。 只是太医来了,却并没看到慕容云倾,琴鸢当时就懵了。 好在太医稳重,他看着地上的血脚印提着药箱追了下来。 来到午门外,就见慕容云倾拦着侩子手不让行刑,虽说慕容云倾不受君莫笑待见,可外人终究是惧着三分。 他们有几分不知所措的看着慕容云倾,君莫笑高处看着,淡漠的说:“让她陪绑吧。” “是……” 几个士兵过来,绑了慕容云倾在她弟弟边上,她弟弟此时已经呆滞。 宣旨官甩了甩浮尘宣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慕容云南,以下犯上,拥兵自重,蓄意谋反,因念其曾有功勋。 免去九族之死,而慕容云南,斩立决。钦此……” 慕容云倾听着眼睛已经通红,她抬头看向高处的君莫笑,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冷漠的脸。 她此时明白,原来刚刚殿内不过是戏耍,倒是自己太傻,竟当了真。 想到这里她看着慕容云倾说:“弟弟,是姐姐害了你。” 慕容云南听到姐姐的这句话看向她咧嘴一笑:“姐姐,离开他吧,他就是一个恶魔,什么夺了天下娶你为后,都是谎言。” 话没有说完,慕容云南就被砍了头,慕容云倾见此当时吐血…… ##第二章 如果不想凤鸾殿的人都给你陪葬,最好活着 有人给她解了绑绳,她瘫软在地,一点点蹭到弟弟的尸体的旁边,她抱起慕容云南的头颅,仰天长啸。 君莫笑看着,心里有着三分快意,可余下七分却是不知名的情绪。 他不知想起什么,让力士告诉慕容云倾,她的母亲昨夜悬梁自尽。 力士看着痛不欲生的慕容云倾心里满是不忍,可还是原封不动的传了话。 慕容云倾听到这个噩耗,眼前发黑,整个人都在发晃。 她忍了半天,扯下一块衣襟垫好头颅,沙哑着嗓子对君莫笑说:“罪臣,请王上赐下休书一封。” 本打算欣赏慕容云倾绝望表情的君莫笑,听到休书二字瞬间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他想过各种折磨,却从未想过要休了她,如今听到休之一字顿觉得怒火冲顶。 他走下高处,来到慕容云倾面前道:“你想离开朕?” “王上已让罪臣家破人亡,这两年,王上已极尽羞辱,言罪臣堪比勾栏之辈,言罪臣犹如破败桃花。 也曾言罪臣不过是人间祸害,却总是妄想登上高枝。 家父曾为王上抛却江湖,上马提刀打下江山,可换来的不过是身首异处。 内弟战功卓著,换来的亦是身首异处,古语有云,最是无情帝王家。 今日,罪臣已是见识了,既如此,不如赐休书一封,也省的罪臣扰乱后宫。” 君莫笑看着面无表情却条理清晰的慕容云倾,心就是一震,他觉得这时候的她,自己好似在何处见过。 他一恍神就恢复了正常,凉薄的说:“既然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你又为何誓死也要为后?所求的不就是权利?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帝王家无情?” 慕容云倾只觉得心被无数把利刃扎入,她想继续说,可因为打击,腿伤的鲜血又一直在流着。 刚刚全凭一口气撑着,现在却因为君莫笑的话卸了这口气。 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门边上的太医一直在,他急得团团转。 他是慕容云倾的专属御医,这慕容云倾的身体他最知道。 多年的沙场征战,让她身体暗疾无数,今日这么一刺激…… 就在他着急的时候,终于听到宣御医的话,赶紧上前诊脉,不一会儿,他语气沉重的说:“皇后娘娘心血上涌,双腿伤势严重,气血亏虚。若是不好好医治,恐怕命不久矣。” 君莫笑看着慕容云倾,眼里闪烁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他一甩袍袖冷声说:“抬回凤鸾殿,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来。” 侍卫遵命,只是回到凤鸾殿的慕容云倾整整昏迷了两天两夜,无论是琴鸢还是御医,都是心惊胆战的。 君莫笑开始的时候,没在意,以为是她的伤势问题,可是听御医说,是她心存死志,才会如此。 这让君莫笑一惊,他来到凤鸾殿看着慕容云倾,此时的她,面如金箔纸,进气少,出气多。 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断气了,君莫笑见此凑到她耳边悄悄的说:“如果你不想这凤鸾殿的人与你陪葬,你最好活着。” 他深知慕容云倾的为人,她不愿牵连别人,因此这办法是最管用的。 果然,当天夜里,慕容云倾醒了过来,虽然依旧卧床,可整个人却好了很多。 君莫笑得到回报,只是冷笑一声便无言语。 慕容云倾身体刚好,寻思着出去转转,可是她被告知不许出凤鸾殿。 她听了没有反应,回到殿内开始刺绣。 绣的是她母亲最爱的蓝色妖姬,她绣着的时候,君莫笑来了,他看着诺大的宫殿,只有她一人时,心里有着三分异样…… ##第三章 王上准备如何? “皇后,倒是很有闲情逸致。” 君莫笑嘲讽的开口,慕容云倾手一顿,她煞是平静的说:“不知王上到罪臣宫殿所谓何事?难道是来赐下休书?” 君莫笑脸色顿变,他音若幽冥:“想的挺好,可惜,你注定只能是我的人,生死我说的算。我还没折磨够你,你就别想逃跑。” 说完甩袖离去,可到了大殿门口,他又说了一句:“三日后,朕将会迎娶蓉儿,你身为皇后,自己该知如何。” “罪臣有重孝在身,不便前往,望王上恕罪。” 慕容云倾这不卑不亢的样子,让君莫笑很是反感,他理了理袖口,淡淡的说:“若是不去,你身边的琴鸢,可是要代你受罚。” 轻描淡写的威胁,刺痛了慕容云倾的心,她抬眼看着君莫笑,压下脱口而出的质问。 改口说:“……罪臣遵命。” 君莫笑一甩袖子离去,而帐帘后的琴鸢已是眸子微红。只因为她明白,这是因为自己,皇后娘娘才会如此妥协。 三日后,慕容云倾,一身孝服,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安蓉儿,长相卓绝却总有三分刻薄的人,她便是君莫笑心里的朱砂痣。 只因为她的手上有着两个箭头,那是安蓉儿说当年救下君莫笑之人乃是自己的凭证。 今日,她一身大红的凤冠霞帔,衣着打扮皆是正室皇后的妆扮。 慕容云倾看着这女人的面容心里便知道此人是谁。 自己已故哥哥的名义上未婚妻,当初她不叫安蓉儿,她叫安灵儿。 不知怎么改了名字,换了身份,来到了这里,并且成了君莫笑的心头朱砂。 替代了自己,替代了一切,她微阖二目,压下恨与痛,依旧是面冷不语。 在嫔妃敬茶的环节,不知是安蓉儿手抖,还是她有意的,一杯热茶直接洒了下来。 以慕容云倾的身手,弹开这一切,在简单不过,可她却看着茶杯落地,且茶水溢在安蓉儿的手上。 君莫笑见此怒吼一声:“你这妒妇,大婚之日,公然伤朕的爱妃。” 慕容云倾在袖子中的手紧握,脸上一派淡漠:“那王上准备如何?” 君莫笑被问的哑口无言,安蓉儿见状柔柔弱弱的说:“王上,臣妾无事,也是臣妾手笨……” 说着抬起手,刚好让君莫笑看到烫到的地方。 慕容云倾眼里闪过嘲讽,君莫笑却心疼不已。 他扶起安蓉儿,叫御医过来,为安蓉儿治疗,并放话,若是留下伤痕,御医定会满门抄斩。 随后,君莫笑又伸手打了慕容云倾一巴掌,冷漠的说:“这是你烫伤蓉儿的补偿。 以后你搬出凤鸾殿,那里归蓉儿,你就去永宁宫吧。” 慕容云倾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没谢恩,转身就走了,君莫笑眼里满是怒火。 当天夜里,慕容云倾绣着一副春花秋月图时,七分醉三分醺的君莫笑走进来,一把揽住她。 准备洞房花烛,可慕容云倾此时却毫无此意,她巧妙的挣脱开君莫笑的怀抱,有几分气急的说:“今日是王上与容妃的洞房花烛夜,王上不在容妃的寝殿待着,来罪臣这永宁宫做什么。” 君莫笑不语,再次抱住她,且开始为其宽衣。 慕容云倾见君莫笑脸色不自然的红,眼泛血红,她探手诊脉,发现他是被人下了药。 她见此使内力震开君莫笑后说:“王上被人下了药,该是去寻御医救治,而非是来罪臣此处。” “朕自然知道,并且还知道,这药除去巫山云雨,无解。只是蓉儿最是怕莽撞,不似你,下作的无所谓。” 慕容云倾听着,嘴里泛起苦涩。 ##第四章 你这一副死人模样,是给谁看的 她没有再躲开,任由君莫笑折腾,只是,她开始时,好似一个木偶,任由君莫笑摆布。 可当听到君莫笑说:“你这一副死人模样,是给谁看的。” “既然王上不想看,那罪臣自然让王上满意。” 说着,整个人化身成一个风情妖冶到极致的人。 眼里满是星辰,嘴角上扬,勾人,让人看了,无法说出其中滋味。 君莫笑在最后时候,细声呢喃:“为何,我总是觉得中了你的毒,恨你恨得入骨,却又无法逃开你的人。” “王上这话,倒是让罪臣欢喜。只是不知王上在罪臣这一夜欢愉时,你那心头朱砂痣可否好过。” 君莫笑本在心满意足,可当他听到心头朱砂痣时,一股莫名的烦躁袭上心头。 他起身披上衣服,冷酷的说:“稍后的送子汤喝了,你没有资格……” “不用王上提醒,就算您不说,罪臣也会自己喝下。” 她也不想怀上他的孩子。 “哼,这是最好不过……” 君莫笑离去,一身疲倦的慕容云倾瘫软在那里,她看着心口上的伤疤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琴鸢进来时,就看到一衣未沾的慕容云海在床上发呆。 她赶忙过去,为她披上衣服,轻声说:“娘娘,穿上些,小心着凉。” 慕容云倾被惊醒,她抬头一看是琴鸢就疲惫的说:“无妨……” 只是,她要垂头时,就看到琴鸢的脸颊上,已是红肿,额角也有伤口。 她微蹙眉问:“你这是怎么了?” “是,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撞的……” 琴鸢磕磕绊绊的说了这话,慕容云倾起身披衣,严肃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琴鸢垂头半天没说话,而这时候,就见一身烈焰红的安蓉儿走了进来。 她轻声细语的说:“姐姐,是妾身的下人不懂事,冲撞了你姐姐的婢女。 妾身怕姐姐怪罪,特来告罪。” 慕容云倾看着满是挑衅的安蓉儿,没有自己预想的愤怒,失去理智,反而是坐下倚在床头淡淡的说:“这是本宫寝室,谁允许你容妃进来的?” “姐姐,是妾身无礼,妾身这就出去……” 说出去,她可没动地方,慕容云倾何尝不懂她的意思。 “既然知错,那就退下,前殿等候。还有,下次别自己一人来本宫这里。 因为,本宫无法保证自己能不杀了你。” 这话让安蓉儿脸色一变,她不敢留下,急匆匆的走了。 慕容云倾看着她无踪影,慢慢起身,只是刚起身,她就跌倒了。 琴鸢见此就急切的过来问:“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我腿上的伤,又复发了,快叫太医……” 琴鸢不敢耽搁,急匆匆的走了,只是她这一走就没有回来。 三个时辰过去,慕容云倾就知道,这丫头是出事了。 她此时,以无力去救人,翌日清晨,琴鸢一身伤痕回到殿里,她后面跟着的就是她的专属御医。 慕容云倾看着摇摇欲坠的琴鸢,心如刀绞,她轻柔的问:“丫头,是谁伤了你?” 琴鸢摇了摇头,昏了过去,御医看着琴鸢说:“这姑娘,全凭借一口气到微臣那里的,不知是谁,这么打她。” 慕容云倾气的浑身发抖,可她一想自己的情况,又只能忍气吞声。 太医为慕容云倾清理伤口,可他清理着的时候,却发现,她膝盖处有一处细微的伤口。 他仔细看着,半晌邹眉问:“娘娘,您这腿伤有处毒针所刺伤的伤口,不知娘娘可有什么异样之感?” 慕容云倾微怔愣一下后说:“只是腿开始没有感觉了。” 御医邹眉说:“怕是药劲开始了。” ##第五章 不过是苟延残喘 慕容云倾揉了揉额头说:“那可还能治吗?” 御医沉吟半晌说:“微臣也没把握,因为微臣不知配方。 如果,治好一切无事,如果治不好,可能这腿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既然如此,治好算你有功劳,治不好你也没罪。” “谢娘娘……” 御医施针后,准备回去,可是看了看陷入昏迷的琴鸢决定留下来。 每个后宫娘娘,都会有一个专属御医,而每个宫殿都有御医专属住所。以备不时之需。 几次针灸,慕容云倾的腿感觉好了很多,她的一举一动,君莫笑不说全知,却也知道七八分。 因此御医最后说的慕容云倾双腿可能无法医治之事,他也清楚,那夜欢愉后,送子汤送去了,据说是吃了。 他知道慕容云倾的双腿中毒,有几分奇怪,也就派人查之,只是探查之下,却也没个头绪,最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他来到永宁宫,看到坐在木轮椅上的慕容云倾,在殿门口看着艳阳。 他一步一步走到慕容云倾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罪臣双腿有伤,不能大礼见驾,还望王上恕罪。” 慕容云倾一如既往的清冷,君莫笑拿起她盖着腿的毯子,看了看。 “真伤了,还是装伤。” “真伤假伤,王上最该知道。” 君莫笑看着之前低眉顺眼的,如今却张牙舞爪的慕容云倾,凉凉的问了一句:“这永宁宫你住的,看来还很自在。” 慕容云倾自嘲的一笑,看着君莫笑说:“自在?不过是苟延残喘,何来自在一说。” 君莫笑一噎,意味不明的说:“明日,蓉儿生辰,你准备准备,去献舞,如果你真的跳不了,可以求我。” 慕容云倾微沙哑的说:“罪臣跳就是。” 君莫笑眼睛一缩,他咬着牙问:“你宁可腿废了,也不愿求饶?” 慕容云倾对上满眼是怒火的君莫笑反问了一句:“求,就有用吗?” 君莫笑没有回答,转身离去,第二天,慕容云倾依旧是孝服,坐在木轮椅上,来到了寿宴之上。 安蓉儿本想起身问安,可却被君莫笑按住,淡淡的说:“慕容云倾,你该给容妃行大礼。” 这倒行之举,让自以为死了心的慕容云倾再次一痛,让列位大臣皆是震惊。 慕容云倾心里满是苦涩,自己有多恨安蓉儿,君莫笑不是不知,可是他不但娶了自己的仇人,如今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让自己给她行大礼。 君莫笑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一句话,只要你求我,一切可免。 她不求,也没动,君莫笑喝着酒,见她不动,幽幽的说:“你弟弟被斩首时,所跪钉板的滋味,你应该不想在体会吧。” 安蓉儿心里欢喜,可手却抬在众人可见的位置,拽着君莫笑的袖子说:“王上,莫要如此啊,姐姐本就腿不好,如果再施大礼,会受不了的。 而且,而且臣妾夺了姐姐最爱之人,还这般对她……臣妾不忍心啊。” 君莫笑宠溺的一笑讲:“乖蓉儿,你只要看着就好。朕自有分寸。” 安蓉儿张了张嘴,欲语还休,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皆是,这容妃着实善良。 可落在慕容云倾眼里,却是无尽的恶心,她轻启唇:“王上,罪臣一直在等钉板。” 这一次,不止大臣,就连君莫笑都缩了缩眸子。 他摆手,让侍卫拿来三块钉板放好,君莫笑指了指钉板讲:“只要你可以走过钉板,从今往后,你见蓉儿可不行礼。” 这本是应该,却被君莫笑说成了恩赐,慕容云倾压下嗓子眼要喷出的鲜血,垂眸说:“先谢过王上了。” 她慢慢起身,颤颤巍巍的走向钉板,她的腿刚刚见好,按照御医之意,最近要静养,可如今,不但做不到静养,还要再次过钉板。 她深吸口气,没有犹豫,一步踏上钉板,血瞬间流了下来,慕容云倾脸猝的一白,她死死咬住嘴唇,让自己不发出半点声音…… ##第六章 箭羽不知去向 她微微闭眼,抬脚又走了一步,踩到了第二块钉板,所有人都不敢看了,慕容云倾身体微抖,她要倒下去了,可她却挺住了。 君莫笑看着嘴角带血迹的慕容云倾,一摆袖怒声说:“够了!” “不够,还差一步,王上,我慕容云倾说到做到。” 说完,擦了擦嘴角的血,慢慢抬脚,血顺着钉板上的钉滴下,这一次,就算是武将,都侧目不忍在看。 君莫笑眼眶发红的喊:“停下,快拉住她……” 只是已晚了,噗呲一声,慕容云倾的脚落下了,此时的她,已经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 安蓉儿眼里满是兴奋,可她也察觉到身边之人的波动。 她伸手拉住君莫笑,眼里的兴奋换成了惊恐担忧。 她惊慌的喊着:“王上,快,快救救姐姐啊……” 话说的好听,只是手却紧紧拉着不放,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惊恐造成的。 君莫笑使了几下劲,可是依旧被安蓉儿抓的紧紧的。 君莫笑无奈,只好让侍卫去把慕容云倾抬下来,并且说:“抬皇后回安宁宫。” 慕容云倾却已经疼的过了劲,感觉不到疼痛,她推开侍卫,淡漠的说:“今日是容妃诞辰,罪臣自然要庆贺。 罪臣别无长处,只有舞蹈略显精通,今日,罪臣便为王上与容妃献其一舞。” 说罢,一退步,全然不顾脚上的伤,跳了起来,至于君莫笑,看着自残的慕容云倾,心里竟然升腾起一抹悔意。 一舞作罢,慕容云倾自己走到木制轮椅上坐下,看也不看高台二人,自己回到安宁宫里。 御医一直在等着,如今见她整个裙摆都被鲜血浸透,脑子就是轰的一声。 他提着药箱来到慕容云倾面前,看着她说:“娘娘,您这是何苦啊?” “没事的,暂时,死不了。” “娘娘,您知道我说的意思,咱们服个软吧。” 慕容云倾看着天边幽幽的说:“服软?从我家破人亡的时候开始,我就没有服软二字。” “可是娘娘……您这……” “呵,你就当是有事可做吧。” 御医听了不言语了,回到殿内,琴鸢看着她这模样,直接哭的不行。 “傻丫头,哭什么啊,我这不是没事吗?” “娘娘,您这是为什么啊……” “琴鸢,你知道爱一个人五年的滋味吗?” 琴鸢懵懂的摇了摇头,慕容云海笑了笑,她靠着轮椅声音有几分虚空。 “那年,我十九岁,随着我父亲行走江湖,每日都是游山玩水,喝酒,吃肉,好不畅快。 可是突然间开始了战争,当时的王上昏聩无能,苑南国,动荡不安。 我父亲见此,心忧百姓,直接参军,而我就是其中一个。 当时被公认为是明主的人,便是他,君莫笑。 我们一路驰骋疆场,也相互有了感情,可是谁也没挑明,直到那日,不知是谁射了三支毒箭,他无法躲开。 我当时没有多想就挡了上去,我倒在他的怀里,他怀里好暖,那时候他许诺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只要夺得天下,一定立我为后。 甚至为了做纪念,那箭羽都留了下来。 可是,天下打下了,他不知为何,也不记得与我的点点滴滴了,他的心里我不过是一个借助父亲身份接近他的女人。 五年,从最开始的懵懂,到生死相依,到如今的伤痕累累……呵……” 这一声呵,道尽了一切心里之意,琴鸢听着,她脑子灵关一闪说:“那娘娘,只要拿出箭羽不就可以了?” 慕容云倾却露出苦涩的笑容,她无奈的说:“最奇怪的就是,箭羽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这怎么可能?” ##第七章 娘娘心病又犯了 “不错,当时,算是纪念,留下了这三枚箭羽的箭头,做成了挂饰,我与他一人一枚,余下一枚是留存在锦盒内。 可如今,我的两枚都不知所踪,独有他的还在。” 这话说完,琴鸢也迷茫了,慕容云倾见此就拍了拍她的手说:“听了这么半天我这闲事,你也该休息了。去吧丫头。” 琴鸢知道这是娘娘想一个人待会,所以也就退下了。 凤鸾殿,安蓉儿正坐在那里筹划着如何让君莫笑的恨意加深,她已经感觉出来,如今的君莫笑多少有些要再次心动的预兆。 在她盘算的时候,有婢女来报:“娘娘,王上去了安宁宫。” “什么?哼,霸着皇后之位,还敢继续勾王上,真是该杀……” 婢女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安蓉儿,发现她脸扭曲的不成样子就悄悄的退下。 她可深知这位,外表貌美,善解人意的人,到底有多恶毒。 她还记得昨天,有一个宫女多嘴说了句慕容云倾可怜,就被这位容妃赏赐给侍卫羞辱后赐死。 她跑的快,算是逃过一劫,因为此时的安蓉儿已经接近了疯狂。 她摔了不少东西,缓解了心里的怒火,眼里闪烁着稀碎的毒光。 “来人,给王上送信,就说本宫心病犯了,赶紧让王上过来。” “是……” 婢女送信,君莫笑虽然去了安宁宫却一直未进去,他竟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害死自己亲弟弟的人。 这时候,凤鸾殿一等宫女,娇儿来了,她气喘吁吁的说:“王上,王上,不好了,娘娘心病又犯了,快请您过去呢。” “什么?蓉儿又犯病了?可能是今天的事儿吓着她了。” 说着大步流星的赶往凤鸾殿,殿内,安蓉儿脸色苍白的斜卧着? 御医垂手而立,君莫笑坐下拉住她的手问:“蓉儿,你怎么样?” “王上,你来了,放心吧,臣妾无事……可是……” 这刚说一句,就开始咳嗽,这拿起手帕捂嘴,在拿下来已然咳血。 君莫笑见此当即大怒的问:“御医,这是怎么回事?娘娘怎么会咳血?” “回,回王上的话,娘娘这是……这是心病又重了……” 君莫笑听了犹如火上浇油,他甩手就要掌掴御医,这时候,安蓉儿却柔弱的拉住他细声细气的说:“王上,莫要如此。” 君莫笑压了压火气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娘娘的心病。” 御医犹豫了一下说:“药都全了,但是差一位药引子。” “什么药引子?只要这世间有,朕便可寻来。” “要,要年芳二十有一,练武的鲜血,不多只要小金盏,一盏足矣,只是这人要……” 君莫笑急迫的问:“要什么?” “要凤仪天下……” 这话一出,君莫笑如何不知其意,他犹豫了,安蓉儿见此,眼里的狠毒一闪,她故意甜笑,可这笑里的苦涩一眼便可以看出。 “王上,不必在找了,臣妾此生能得王上恩宠,以是天大的幸福。 只是,臣妾命薄,无法在陪在王上身侧,臣妾别无所求,希望……咳咳……” 又是一阵咳嗽,君莫笑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温和的说:“好了,蓉儿,咱们不说了,好不好……” “王上,让臣妾说完,不说,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 臣妾希望,王上可以照顾好……” 话没说完,人昏了过去,这一下,君莫笑直接慌了。 他拉着让御医过来治,一顿治疗,御医松口气说:“目前是安稳了,但是更多的就…… 王上,容妃娘娘的病不能在拖了,在拖微臣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无济于事了了。 她这病,就是拖出来的……” “够了,你不用说了,朕自有分寸……” ##第八章 最后的决断 君莫笑看着脸色苍白的安蓉儿,转身就奔赴安宁宫,进去就看到慕容云倾闭目养神,他冷着脸说:“皇后,朕记得你武艺高超,” “王上倒是好记性,不知今日罪臣的表现可否符合王上的心?” 君莫笑脸上一僵,他没接这句话,直入主题说:“蓉儿早有心病,今日寻来了药方,可需要药引。” 慕容云倾听着,心里顿时知道,这是有什么冲着自己来了。 想到这里,她轻启唇:“不知这药引为何物?” “凤血……” 慕容云倾身子一震,她不可思议的看着 君莫笑,半晌沙哑着嗓子:“凤血,王上,不如直言其意,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君莫笑看着不知何时消瘦到只有骨头的慕容云倾在一次哽住。 可是一想到太医的话语,他压下了心里的异样,淡漠的说:“用你鲜血,做药引子,放心,不会多。” 最后一句不会多,他竟然说的很没有底气。 “要多少血?” 慕容云倾无表情的说了这句话,君莫笑看她这样,就说:“一小盏便好。” “琴鸢,拿刀,小盏。” 琴鸢一直听着,她本就急切,如今听了这要求就说:“娘娘,您身体……” “琴鸢,少言,照做便好。” 琴鸢听了就赌气的走了,君莫笑看着说了一句:“其实,你若拒绝……” “拒绝了,王上不会又要以罪臣身边人的性命要挟?” “在你心里,朕就是这种人吗?” 慕容云倾没说话,也没有抬眼看自己爱的人。 君莫笑见此也没有说话,少卿,琴鸢拿着东西出来,赌气的递给了慕容云倾。 慕容云倾拿起托盘上的匕首,没有犹豫的在胳膊上划了一刀。 血如珍珠一般进入金盏内,等金盏盛满,慕容云倾以是面如金箔纸。 她虚弱的开口说:“王上,这永宁宫,以后王上莫再踏入了,今日这血,这一刀,算是最后的决断,从此,两不相欠。” 说完便昏死过去,君莫笑脸色铁青,咬牙说了两个字:“做梦……” 琴鸢惊慌的喊着御医,听着君莫笑的话,她有几分怒不可遏的问:“王上,容婢子僭越,不知我家娘娘哪里对不起王上。 从娘娘嫁给王上,从未犯过错误,无论是七出或是忤逆。 可王上却以一个父辈错误,迁延深爱您入骨的女人。 王上,今日婢子说话,不想活命,只是替我家娘娘鸣不平。 不说两年内的恩恩怨怨,只说今日,娘娘这腿,刚刚见了好,您明知却依旧难为,不,是恶意刁难于她。 如今这双可纵马,可跳舞的腿,已然要作废。 而娘娘过钉板,又使其双足溃烂,娘娘因为营养缺乏,过度贫血,如今,您又如此。 如果想逼死娘娘,您大可以直说,没必要如此折磨。 您位高权重,纵览天下,何必如此为难一个女人? 婢子,话说完了,婢子深知僭越的代价,因此也不劳烦王上动手。” 说完,磕了一个头,没等君莫笑反应过来就一头撞向旁边的明柱。 御医一直留意着明显情绪激动的琴鸢,因此在她撞过去的时候,他伸手拉了一下。 也是这一下缓冲了琴鸢的力道,让她只是昏迷,而性命没有任何危险。 君莫笑脸色本就不好,如今更是不好,他阴晴不定的看着三人,冷漠的走了。 御医一直提心吊胆,怕他迁怒于慕容云倾,如今见他走了,才松口气。 凤鸾殿内的安蓉儿,此时哪里有病态,就见她,一脸绯红的嗯嗯啊啊,而刚刚的那个御医正不老实的行着不轨之事。 ##第九章 父债子偿,有何不可? 正在这时,一个婢女进来说:“娘娘,王上奔着凤鸾殿来了。” 她一直垂着头,对安蓉儿这样子见怪不怪,安蓉儿听了赶紧收拾了一下散乱的衣服对御医说:“刚刚的药呢?快,再给本宫一粒。” 御医也怕被发现了,自己被连累,赶紧给了一粒药。 随后继续卧在床上,御医也一副无事的模样立在原处。 一切处理完,君莫笑也脸色不好的进来了,他看着呼吸匀称的安蓉儿,脸色柔和了些。 他把金盏递给御医,让他去熬药,后自己在凤鸾殿内陪着。 御医不耽搁,去熬药,其实所谓的药引子,药,都不过是折磨人的借口。 这熬的药,不过是养生美容的,以应付君莫笑罢了。 等药端来,安蓉儿喝下,她脸色慢慢回转,在睁眼,虽然依旧柔弱,可面上的笑意不再有苦涩。 君莫笑看着这模样,脸上露出了笑意,只是这时候,他只觉得胃一阵绞痛,他脸色猝然发白。 这一下让安蓉儿急了,好在御医在这里,给看了看说:“娘娘莫急,王上只是水米未进而胃病犯了。” 安蓉儿一听,直接喊人说:“来人,赶紧给王上熬杏仁粥。” 君莫笑正在疼着,听到杏仁二字,心顿了一下,他最讨厌的便是杏仁。 因此这二年,偶尔去慕容云倾哪里,她亲自熬粥,从不做杏仁粥。 君莫笑精神微晃,回过神来的他淡淡的说:“不用了蓉儿,朕还有公务未处理,如今见你也无事,朕便不陪着了。 稍后到上书房,让御膳房做些吃食就好。” 说完拨下安蓉儿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替她盖了被子便离去了。 虽然君莫笑的态度没有多大不同,可安蓉儿还是觉得君莫笑生气了。 她张口想挽留,却话到嘴边换成:“王上要多注意身体,臣妾宁可折寿也不愿王上出事……” 她这莫名其妙的话,让君莫笑顿步,却只是一瞬间,他一边说一边走,且听他说:“蓉儿不必如此。朕的身体,朕最是知道,你照顾好自己便可。” 说完离去,安蓉儿看着无踪影的君莫笑脸色有几分难看。 而一直恭恭敬敬的御医却有几分醋意的说:“唉,看来容妃娘娘,对王上是一心一意啊。 只可惜,王上却是没那么领情啊,唉,真是伤人心啊。” 安蓉儿听了,没好气的说:“行了,你酸什么酸,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 御医一听有点不乐意的说:“娘娘这话,微臣可不信……” 安蓉儿沉着脸看着他说:“怎么?赵泽,我费尽心机算计慕容家与王上,你不知是为何?” 赵泽看安蓉儿这样子赶忙赔笑说:“哎呀,蓉儿别生气,别生气,我这不是看你对他那么好,有点窝心吗。” “哼,但凡你有君莫笑一半的魄力,我也不会如此。” 赵泽听着点头,又是一路哄才好,二人撂下帐帘,开始云雨。 而上书房里的君莫笑吃着莲子粥,想着琴鸢的话。 他此时开始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就在他怀疑时,一个太监问:“看王上这愁眉不展的模样,不知王上是怎么了?” ,君莫笑看了看这太监,发现是自己亲信,也就没有顾及的说了心里话。 太监垂着头听着,他眼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听完了他说:“这婢女说的,虽然有几分道理,可王上莫忘了,那二殿下可是王上唯一至亲。唯一至亲因为她父亲丧命,父债子偿,有何不可?” ##第十章 不服软,又顺从 听着太监的话,君莫笑这心结开了,他觉得这话不错,俗称的父债子偿,皆是父亲做事已故,有儿女偿还,自己的弟弟是因为她父亲才死的。 那么这债她偿还并无过错,可……自己为何还是觉得她甚是可怜呢?他摇了摇头不在继续想。 安宁宫,慕容云倾已经醒了,只是她此时,可以说是病美人,未施粉黛,眉眼流转间自有的情谊诉之不尽。 至于琴鸢还在躺着,她本就伤势未好,这次又急火攻心,让她直接昏迷不醒。 慕容云倾看着琴鸢,心里除了感激怜惜就是叹息。 因为自己的原因,这琴鸢没少受苦,可这丫头不嫌弃不说,还一心一意的护着自己。 想到此处她伸手捋了捋她散乱的发丝,至于御医,现在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生怕她倒下去。 御医看着灯光下温婉的慕容云倾,他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心里的疑惑。 “娘娘,您为何要与王上这般?不服软,又顺从。可是,顺从的地方又很是怪异。” 慕容云海没有抬头,她依旧垂着头看着琴鸢。 “服软了,他会就此罢手吗?不会吧。如果不顺从,他会放过你们吗?不会。” 这两句自问自答,让御医微征,他看着这个脸已经透着白纸一般的白的人,心里有了说不清的情愫。 君莫笑本是心烦,想四处走走,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安宁宫。 因为所有地方都黑灯瞎火,独有琴鸢的房间亮着灯,君莫笑就走到窗下,朝里面看去。 此时屋内的一切都看着是那么岁月静好,这一幕让君莫笑心里很不舒服。 他想进去,可抬起的脚步却因为下午慕容云倾的话而停下。 他心头涌起怒火,只是不知如何发泄,他转身离去,慕容云倾在他离开时抬头看去。 她早就知道君莫笑来了,可她却一直装作不知。 凤鸾殿,君莫笑此时正发了疯的与安蓉儿缠绵。 可安蓉儿却不过是被动的与之欢愉,开始她虽然难以接受,可是当她听到最后一刻君莫笑的那句:云儿,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她一时间心里的恨透骨而出,君莫笑因为疲倦直接睡去,可安蓉儿却无法入眠。 虽然她不是多爱君莫笑,可她这人却是占有欲极强,不管自己爱不爱这个人。 但是,这个人与自己在一起,就必须对自己一心一意。 这君莫笑,她对其心,只为权利,地位,可她也是想要君莫笑对自己一心一意。 只是,这慕容云倾,却总是阴魂不散,让自己无法得到君莫笑的整个人。 她这极强的占有欲,让本就恨慕容云倾的她,此时更恨。 她决定要让慕容云倾更惨,让君莫笑彻底的成为自己的人。 她悄悄的披了衣服,出去到御医房找赵泽,赵泽看到安蓉儿,还以为是她耐不住寂寞来找自己寻乐。 可仔细看安蓉儿的脸色,他知道事情不对,果不其然,安蓉儿开口阴恻恻的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内力尽失?” “昙花散,无色无味,武艺越高,散的越快。” “好,给我一包。” “蓉儿,你要做什么?” “我要让慕容云倾失去武艺,只有这样,我收拾她,才会手到擒来。” 赵泽不敢多言,在药箱下的一个暗格里,拿出一个药包,递给安蓉儿。 她接过药包,阴恻恻的笑了起来,那模样,让赵泽都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安蓉儿转身离去,她找了一个心腹婢女,让她把这药想办法下给慕容云倾。 婢女深知后宫黑暗,因此也不问,接过药包便告退。 这后宫深院,所谓的严密把守,不过是一句好听的。 婢女七拐八拐的,来到御膳房,看着两个砂锅,状似无意的问看锅人:“这两个砂锅都是给谁做的啊。” “哦,左面那个是皇后的,右面那个是给容妃娘娘的。” “哦,是这样啊,辛苦二位姐姐了。” 婢女客气的笑着,装作是看什么,趁着看锅人拿东西的时候,把药下了进去…… ##第十一章 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第二天清晨,按照宫里惯例,送夜熬晨粥于各宫。 安宁宫送的是补气补血的黄芪粥,这是君莫笑吩咐下来的,御膳房虽然克扣,可是也不敢不做。 御医为其试毒,见无事后,才让慕容云倾吃。 慕容云海刚吃过,就觉得身体发生了异样,只因为她赫然发现内力开始消散。 她怕伤及丹田,导致以后无法恢复,就点了自己两处穴位,以止住毒素蔓延。 御医看她脸色变化就知道出事了,他忙问:“娘娘,怎么了?” “粥中被人下了毒,我的内力已失,如今勉强保住丹田不受损害。” 御医大惊,他开始看残留的粥,开始想方设法的验毒。 最后他却也只是验出了有毒,至于是什么毒不知。 御医见此愧疚的说:“对不起娘娘,是臣无能。” “不怪你,是遇到了高手,这人定是用毒高手。” 刚说完,就见婢女传信,说容妃求见,慕容云倾眼睛微转,她没有躲避,坦坦荡荡的让她进来。 “姐姐,不知您这伤势如何?” 安蓉儿一身大红色,以正宫的架势来到了慕容云海面前。 慕容云倾打量着眼前的人,似是而非的说:“一别三载,你倒是越来越好看了。” “咯咯,倒是承蒙姐姐夸奖了。” “你与赵泽如何了?” 慕容云倾的这问题,让安蓉儿脸色微变,可一瞬间,她就恢复正常的说:“不知姐姐说的是谁啊,这名字,耳生的很。” 慕容云倾听了一笑,没在说话,抬起杯子。以送客的意思敬了茶。 安蓉儿看着淡雅清冷的慕容云倾,心里的恨又重了三分。 她看着茶,眼睛一转,心里浮出一个计划,可她现在却不动声色。 转身走离去,一时间,安稳了五天,直到再有波澜的是安蓉儿有孕的消息。 传来消息的时候,慕容云倾恍惚了一下,也就没多想了。 晚上,照常的由御医诊脉,可诡异的是,她的脉是喜脉。 这个结果,慕容云倾都有点懵,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与安蓉儿同一天有了喜脉。 她心里很是复杂,可她依旧决定留下孩子,毕竟这是一条生命。 翌日,安蓉儿再来访,上次送客安蓉儿没喝茶,这次她却带着诡异笑容喝下了茶水。 回宫,安蓉儿就说:“啊,我的肚子好疼……快,快叫王上,孩子,我的孩子……” 惊慌失措的婢女,手忙脚乱的御医,匆匆而来的君莫笑。 一切都是混乱不堪,只是一切手段用上,安蓉儿这孩子最后也没保住。 等安蓉儿醒过来的时候,她看着床榻边的君莫笑弱弱的问:“我的孩子,无事吧?” “蓉儿,孩子……没了……” “什么?不,不,这是假的,不会的……呜呜……我的孩子……” 安蓉儿顿时大哭,君莫笑见此心疼不已,他抱过安蓉儿轻声细语的说:“没事的蓉儿,我们会在有一个的。乖,不哭了……” 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许久过后,安蓉儿情绪稳定了下来,君莫笑这时才问:“蓉儿,这孩子怎会没有了? 是不是,你不经意间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安蓉儿茫然的看着君莫笑,突然间她好似想什么说:“臣妾,是从姐姐宫里回来后,才,孩子才没有的……呜呜……” “安宁宫?你去找过慕容云倾?” “臣妾,臣妾是觉得姐,皇后娘娘很可怜才去看看的。 可是她为何这般狠毒,竟然害我的孩子,呜呜,她如果恨我夺走王上,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带着孩子,永远离开王上,不与她争抢……” ##第十二章 八十棍,一棍不许少 安蓉儿这悲悲切切的话,让君莫笑脸色黑的成了锅底色。 他强压怒火对安蓉儿说:“你好好休息,乖,别乱想。” 说完了,怒气冲冲的走到安宁宫,看着依旧刺绣的慕容云倾,就走过去打落她的东西冷酷的说:“慕容云海,是我低估了你的冷血,狠毒。 狼都要比你有人味,你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朕看你是觉得自己活够了吧。” 慕容云倾被骂的狗血淋头,开始的时候是发懵,可听到最后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看着问都不问就冲着自己发脾气的君莫笑就是一声轻笑。 这一下,让君莫笑更加愤怒,他直接喊:“力士,把这贼妇,拉出去,重责八十棍。” 说到顿了顿说:“你若是认错,朕可以不罚。” “罪臣无错。” 慕容云倾从始至终的没有辩解一句,可如今她却说了一句无错。 御医此时急得团团转,他不敢上前,他怕自己若是在受伤,出事,这永宁宫可就真的不宁了。 琴鸢近日好了些许,她知道自己家娘娘有了身孕,不能受罚,所以她出来跪倒说:“王上,我家娘娘身体未愈,这责罚婢子来受。” 君莫笑气的笑了,他点头说:“好,好,你爱主,护主,朕成全你。 来呀,力士,给朕打,八十棍,一棍不许少。” 他说完了,看了一眼慕容云倾说:“你这么恶毒,阴损毒辣,倒是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哼……” 说完了甩袖离去,慕容云倾气的心血上涌,她看着君莫笑的背影咬牙说:“王上,你真狠啊。” 说完就滑动着轮椅去了琴鸢受罚的地方,看着下落一棍一棍,她直接动了手。 虽然她内力不在,可她的杀人技却依旧存在。 她打落二人的棍子冰冷的说:“你们逃走吧,否则,我不杀你,王上也会动手。” 力士瑟瑟发抖的同意,后落荒而逃,她抱起琴鸢头也不回的说:“救人吧。” 御医满面羞愧的过来开始看伤,慕容云倾眯着眼睛开始思索。 她此时明白,自己没有内力,又被这么诬陷,而这一切后面的谋划着,就是安蓉儿。 她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让自己活下去,必须想个办法逃走。 她想着,传信婢女进来送信说:“容妃娘娘求见。” “来的好快……让她进来。” “姐姐,妹妹又来看你了,哎呀,人这么多,想说个体己话,都难哦。” 慕容云倾听着,面无表情的说:“你们都下去吧。” 安蓉儿看着气质更加透彻的慕容云倾心里的恨又重三分。 “说吧,你来做什么?难道只是单纯的看笑话?” “笑话,姐姐有趣,我何谈看笑话呢?” “此处无人,你不必装腔作势,说说吧,除了我哥哥慕容云飞是你害的,你还对我们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就是让慕容家的几个对头做了些手脚,让你慕容家的反叛证据,确凿无疑而已。” 此时的安蓉儿笑意满满,她看着眯着眼睛无表情的慕容云海继续说:“你那个没脑子的弟弟,我只是差人给他送信。 告诉他,你被王上幽禁,并且家已经被抄的消息,他便失去理智。 啧啧,那鲜血淋漓的模样,真是看一次喜一次啊。 啊,对了,你看这箭头可否眼熟?” 慕容云海看到箭头有几分情绪激动的问:“这是你偷走的?” “不错,当时我买通了你身边的人,拿走了这东西,而王上,也是因为一些原因只记得是我救了他。 而你?不过是一个恶毒的小人,哎呀,真是好事呢……” ##第十三章 娘娘,您要的公公服 慕容云倾看着安蓉儿,她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安蓉儿。 安蓉儿看慕容云倾如此冷静,心里很是别扭,她笑吟吟的说:“姐姐,不知您还有什么想问的?” “不问了,该说的你都说了,不是吗?” 说完她冷冷的看着安蓉儿,突然间,她手里的一根针出了手,直扎上了安蓉儿的眼睛。 安蓉儿痛叫一声倒地翻滚,在慕容云倾准备下一步动作时,君莫笑到了。 只见他慌张不已连忙抱起了蓉儿,艳红的鲜血触目惊心,他的眼神中带着丝丝谴责,更多的是对她的愤怒和憎恨:“你最好祈祷蓉儿无事,否则我定会要你生不如死。” 慕容云倾听着,凉凉的一笑,回到寝宫看着跟着进来的琴鸢说:“琴鸢,你去准备两身公公服,要悄无声息。” 琴鸢不解,可依旧不停留的去做,她看着御医忖度少卿问:“御医,本宫这腿脚如今能否行动?” 御医看着少有称自己为本宫的慕容云倾,焦灼的开口说:“娘娘,您这腿脚,再过度行动可就真的废了啊。” 慕容云倾闻言不由得一声苦笑,她无奈的说:“不是本宫非要如何,是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本宫在坐以待毙了。” “娘娘,您这坐以待毙用的,倒是意味深长啊。” 慕容云倾只是一笑没有解释,她又问了一次问题,御医见她这般严肃也只好说:“可以是可以,但是若是不吃药,可能熬不住那份疼痛。” 慕容云倾点头,她思衬着,过了很久她说:“御医,需要什么药,你都开出来,在今夜午夜前,务必要给本宫。” 御医点头,他准备下去时,慕容云倾又说:“药给了本宫后,你就走吧,走的越远越好,莫要在回来了。 想必,最晚明夜,这安宁宫,便也就不复存在了。” 御医听了回身跪下,他看着慕容云倾,张口想说什么,可最后却哑口无言,他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走了半个时辰,琴鸢回来了,她腰里缠着一个包裹,蹑手蹑脚的进了寝宫,见到慕容云倾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那犹如松鼠的模样,让慕容云倾露出来三分笑意。 “娘娘,您要的公公服。” 慕容云倾接过包裹问:“没让别人看到吧?” “娘娘放心吧,婢子拿的时候,特意看了半晌,看四下确实无人才拿的。” 慕容云倾听了,满意的点点头,她看了看两身衣服,拿出一身递给琴鸢道:“晚上换上,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稳住,记着本宫的话。 若是听到奇怪的动静,别喊,别叫,从后角门走,奔着御膳房去,等到晨鼓响起,御膳房开始进人送东西时,混进去。 和他们一起离开这里,能去何方就去何方,不要再管这里的是是非非了。 若是今夜无事,明夜二更天,你从正门奔御膳房去,二更天,御膳房一般会有人送一些东西走,你激灵点也就能走了。” 琴鸢听着,她有三分迷茫的说:“娘娘,婢子为何听不懂您这意思啊?” “你这丫头,本宫今日伤了安蓉儿,她必定报复,这安宁宫算上报信的人,也不过五人,她只要堵上正门,放一把火,你我都会死的不能再死。” “娘,娘,不至于吧,就算她们想烧这里,那角门不还是会……” 慕容云倾知道琴鸢要说什么,因此她先说:“这安宁宫一般人不知有这个后角门。 当初本宫为了帮王上刺杀执掌玉玺的权妃佟绾,特意查过这安宁宫的结构,因此才知道这隐匿的后角门……” ##第十四章 火焚冷宫廷 琴鸢这时候才听懂,可她想起来刚刚慕容云倾的话,心里的不舍之意,顿时涌现,她看了看慕容云倾弱弱的说:“娘娘,婢子可否一直跟随娘娘?不管去往何处。” 慕容云倾听到这话微怔,磕随后她便斩钉截铁的说:“不能……” 只说了不能便被急迫的琴鸢打断,她此时没顾及什么君臣之礼,直愣愣的说:“娘娘,是不是婢子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娘娘不高兴了,所以要抛下婢子……” 慕容云倾听了有几分无奈,她看小脸通红的琴鸢,怕她胡思乱想赶紧说:“琴鸢,琴鸢,你听本宫说。 你很好,这诺大的深宫里,谁看的上本宫这被架空的皇后娘娘啊。 独有你,一直护着本宫,甚至为了本宫不顾个人之命,顶撞王上。 所以,琴鸢,你不要多想,至于为何要各奔东西。 很简单,你若是与本……我一同,怕是难能走出这深宫冷院。 你是宫女,虽是我的亲信,可是她的目标是我,你逃走不成问题。” 琴鸢听着又点了点头,可是从低头的样子能看出依旧是有几分不甘之意。 慕容云倾见此就摇了摇头,她长叹一声没有继续解释。 二人一瞬间陷入静谧,此时的凤鸾殿,安蓉儿的左眼被御医赵泽打好了绷带。 只是她的左眼却是再也睁不开了,因为慕容云倾打出的那一针,直接打中了她的眼球。 让她的眼球瞬间损坏,这赵泽虽然医术了得,但是这种情况,他也只能无奈一叹了。 安蓉儿沉睡了一个时辰才醒,君莫笑因为还有军国大事要处理,就没有一直等下去,而让慕容云倾付出代价一事他一时间也忘了。 等安蓉儿醒了,她颤抖着声音问:“我的左眼,是不是没事?” 赵泽深知她的脾气,所以没有率先回答,而是先慢慢后退,等退到了安全距离,他才说:“娘娘,您这左眼,已经……损坏了。 没有任何恢复的可能,慕容云倾她那一针打的太准了,刚好打在了您的眼仁中间,因此……” 赵泽的话没有再说,不是他不想,是不敢再说了。 因为安蓉儿此时犹如地狱里冒出来的恶魔,她披头散发的盯着一处。 阴冷的说:“慕容云倾,你竟然害我这般苦,那你就别想活着。 没有谁和我作对还能活着,你也是,你找死,我成全你……” 她疯疯癫癫的呢喃自语,赵泽看她这样,咽了咽口水,悄然退步,他觉得这女人疯了。 在他准备走的时候,安蓉儿突然间对他说:“赵泽,我让你找的人,找到没有。” 赵泽听到自己的名字,身上一抖,赶忙抬头赔笑说:“找到了,月前便已找到了。” 安蓉儿用完好的眼睛看着赵泽,那里面满是阴冷。 “今晚,火焚冷宫廷。” “好,好,我这就去准备。” 说完赶紧走了,到了殿外,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念着佛去找人。 三更天,三个身着黑衣,面罩青纱的人悄然来到了安宁宫门前。 他们三人,围着安宁宫转了一圈,看除去正门外没有任何的出路后,来到正门,从背上背着的一个包裹里拿出木块。 在腰间拿出锤子,又用布垫好钉了起来,因为布可以消音,他们又钉的小心翼翼,因此没有过多的噪音。 等钉好了,又在距离安宁宫不远处的一个地方,拿出草,木头等易燃物,倒上煤油后点了火。 一时间,火光冲天,他们又在取木头等物的地方拿出了凋零箭。 这箭头都是做过处理的,他们在墙外点燃箭头射了进去…… 上书房,君莫笑正在批奏折,最近边境开始起兵患,这让君莫笑有点头疼。 就在他认真写的时候,内侍总管梁英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刚一进来,他便惊慌失措的喊:“王上,王上,不好了,皇后娘娘的安宁宫走水了……” ##第十五章 都是被冷落的妃子 君莫笑听到这消息,他手里的毛笔瞬间被他捏断。 他扔下奏折小跑着来到了安宁宫,此时的安宁宫已是一篇狼藉,他大脑嗡嗡作响,他此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慕容云倾不能死…… 他发了疯的冲进废墟里,他看着每一处,凭借记忆找到寝宫,握了握手蹲下开始清理废墟。 内侍总管梁英见此便开口劝阻,可他说了几遍都是毫无用处。 君莫笑此时听不到任何人的说话声,他一心一意的清理废墟,终于他找到了木制轮椅的残留。 旁边是床榻,榻上有一具焦黑的尸首,看着方向,很像是准备跑,却没来得及,被大火封在殿内,而活活烧死了。 此时在琴鸢的屋子里,也找到了一具尸首,如今,主仆二人的尸首全部找到,让本抱几分希望的君莫笑彻底失了神。 他晃晃悠悠的起身,整个人看着是失魂落魄,他茫然的看着四周,那模样,让梁英就是叹息一声。 他是君莫笑身边的老人,君莫笑与慕容云倾只见的点点滴滴他都知道。 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君莫笑就恨上了慕容姑娘,当初是多么恩爱啊。 可是一夜之间,他就忘了一切,反而说那个安蓉儿才是自己心爱之人。 见惯一切的梁英对此是一头雾水,在他看来,王上的爱,非是无缘无故,可是这恨着实是莫名其妙。 他侧面进言,却被君莫笑大骂一顿,因念他是元老,也就饶过他了。 如今看着逝去的慕容云倾尸首,梁英除了感叹世事无常,也就没什么可说了。 至于君莫笑,他决定什么也不说,因为有些事,或许他自己想起来比较好。 君莫笑回到上书房时,整个人都没缓过来,一向杀伐果断的他,如今就像一个没长大找不到方向的孩子。 凤鸾殿里的安蓉儿听到慕容云倾主仆二人葬身火海的消息,开心的桀桀大笑,吓的宫女太监都躲了起来。 赵泽不敢走,只能默默受着这笑声,可安蓉儿这高兴还没过两分钟,就见另一个宫女来报信。 说君莫笑失神落魄,还亲自找人,安蓉儿听了顿时大怒。 赵泽看她这样,赶紧让宫女退下,脑子里转了几十个圈才说:“娘娘莫气,莫气,王上不管对慕容云倾有多爱,多悔,如今她都死了。 如今这三宫六院里,除了娘娘外,都是被冷落的妃子,娘娘又何尝恼怒呢? 只要娘娘如往常一样,这王上对娘娘死心塌地不还是易如反掌?” 安蓉儿听着这句句说到心坎儿上的话,火气开始慢慢消散。 她看着赵泽冷笑着说了一句:“看来,你也并不是只会医术与毒术的人。 希望你可以一直这么有大用处,别让我为了你所做的一切,最后都成为笑话。” 赵泽嬉笑着点头,可他垂头时,眼里却闪过嘲讽的笑容。 安蓉儿摸了摸眼睛,对外面喊:“来人……” 她的亲信娇儿走了进来等待安蓉儿的吩咐。 “娇儿,你去一趟上书房,告诉贵子,让他告知王上,就说本宫这眼睛又疼了,让王上回来看看。 然后在告诉御膳房,做些粟米粥送来,别放五花八门的只放点盐便可。” 娇儿心里默默记下安蓉儿说的一切,施礼下去开始去办…… ##第十六章 不会已经对她有了欢喜之意吧 君莫笑失魂落魄了三天,哪怕是去安蓉儿那天,也不过是走马观花,过一下就走。 安蓉儿满腔怒火,可她却不能发,隐忍不言等待时间。 三天后,君莫笑才恢复了些正常,梁英看他这样才算松了口气。 凤鸾殿内,君莫笑满面愧疚的说:“蓉儿,最近倒是忽略你了。” 安蓉儿摇了摇头,她满眼柔情的说:“王上莫要这般说。 蓉儿其实心里很是欢喜,因为她很可怜,如今已逝,能得王上这般急切,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君莫笑看着如此识大体的安蓉儿,心里很是欣慰,他抱住安蓉儿,心里除却欣慰再也没有波澜。 安蓉儿倚在君莫笑的怀里,似有似无的问了一句:“王上,这三日里,见您失魂落魄,您不会已经对她有了欢喜之意吧。” 君莫笑身子一僵,他心里很是烦躁,因此有几分僵硬的说:“蓉儿,这话以后别再提了。” 安蓉儿被噎回来,她扁了扁嘴,不在言语,君莫笑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重,因此补充了一句:“只是不想你在提这晦气之人。” 安蓉儿听了这话,这才喜笑颜开,君莫笑垂头看到她的笑容,心里有了几分暖意。 就在二人享受这份静谧的时候,御膳房送东西的人来了。 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有一个白色小盏。 “娘娘,您要的粟米粥给您送来了。” 安蓉儿一听,脸上的笑意更重了,她接过粟米粥对君莫笑说:“王上,你近日未怎么吃东西,今日刚好臣妾问御膳房要了粟米粥。 王上不如陪臣妾吃这些吧,这粟米粥,王上好像也是许久未吃了吧。” 君莫笑看着金灿灿的粟米粥心里一阵恍惚,他心里出现一个人影,那人一身素袍,执手熬粥。 可这人的面容,他却是看不清楚,他以安蓉儿的脸代替,可是都失败了。 他这走神,让安蓉儿微蹙眉,她知道君莫笑爱吃粟米粥,所以才做这个,否则以她奢侈的性子,才不会让御膳房做这难以下咽的东西。 两个人吃了一些,安蓉儿努力多吃,可是几口下去,她就再也吃不下了。 君莫笑看她这样,心里明白,她是难以下咽,可君莫笑却还是问:“不在吃些了?” “臣妾眼睛疼的难以下咽,倒是让王上坏了心情。” 君莫笑摇了摇头,看着她眼睛说:“倒是苦了蓉儿你了。” 安蓉儿努力的一笑,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眼睛。 一夜休息,第二天君莫笑来到上书房看到两份奏折,一份是关于安宁宫走水一事的结果。 奏折上写:安宁宫走水,为人为造成,据现场细致勘查,发现煤油,木质物,以及钉子等物。 因此可以断定,此事系人为,且有故意害人之心。 君莫笑看到这里,心里已经有了查的念头。 可是怎么查,查谁,他还是没有目标,另一份奏折是关于尸首人数。 主卧尸首一具,配房尸首一具,门房尸首一具,余下无有尸首。 看着这人数,君莫笑紧皱眉头,他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突然间他喊:“贵子,让梁英进来。” “是……” 不一会儿,梁英进来单腿打签儿问:“奴才叩见王上……” 君莫笑严肃的说:“起来吧,梁英,安宁宫门房的尸首是什么人?” “回王上,是值更的。” “那御医房里没人吗?” 梁英听了有三分奇怪,可还是认真回答:“回王上,里面是空的。” 君莫笑手指继续敲打着桌面,突然间他说:“去一趟御医殿,问问安宁宫御医在不在……” ##第十七章 你可听过一个叫赵泽的人? 梁英遵命下去,去了御医殿,问了几个御医,得到的答案是:安宁宫御医以挂印离去。目前不知所踪。 原来每个宫里御医皆有一方印章,开方子的时候,盖上,到药监所取药一个是会顺利,不被阻碍。二是方子出问题了可以找人,不会让其他人背锅。 如今这方印留在他的桌子上,人已不知去向。 梁英又来到正门询问,守卫说确实有人出了宫,拿的是皇后娘娘的腰牌。 虽然皇后娘娘不受宠,可她的位置却是后宫之首,谁也没办法保证她什么时候受宠。 因此,御医出去,他们也就没拦着,梁英听到此处,心里也开始犯嘀咕,这事是不是太巧了些。 他回到上书房把结果告知君莫笑,君莫笑开始梳理事情的脉络。 他此时有一种感觉,这慕容云倾很有可能还活着。 他想到此处点手唤梁英到近前,耳语几句后说:“既然人走了,那就算了,命人查纵火人,等人抓到,此案便了结吧。” 梁英答应着退下,他出来就看到贵子鬼鬼祟祟的背影。 他心里有疑惑,就悄悄的跟了过去,一路跟下去,看到他进了凤鸾殿后门,才止步。 犹疑了一会便再一次回到了上书房,他把自己出去时看到贵子鬼鬼祟祟的事说了,也说了他去了凤鸾殿之事。 君莫笑当时就明白,这贵子是容妃放在自己身边的人,他心里顿时厌恶不已。 可他却没说什么,摆手让梁英下去,君莫笑开始在屋里开始踱步。 就在他这里烦躁的时候,凌都城外的一个庄园里,慕容云倾整坐在轮椅上看着风景。 她身后站着天下第一神医封书文,他看着从前可谓是意气风发的江湖第一侠女,如今这模样,心里很是难受。 他走到慕容云倾身后有几分惆怅的说:“阿倾,孩子莫要再留下了,不如等我治好你的腿后,我们像以前一样,浪迹江湖……” 慕容云倾听了,别过鬓边碎发,淡淡的说:“多谢文哥哥了,只是,我以不是当初那个人了。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 封书文听了一叹,他有几分无奈的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不说了。但是阿倾,你怎么会惹上南屿毒师?” 慕容云倾反问了一句:“南屿毒师?” 封书文走到慕容云倾身前严肃的点头说:“不错,你这腿是中了南屿毒师特有的五子花的毒,才会差一点废掉。 至于你的内力,是中了昙花散,这东西也是南屿毒师独有的。 无色无味,银针查不出来,无内力的人吃了无恙,但是武艺高强,内力深厚之人吃了,霎那间,一切无存。” 慕容云倾听了心里想起来一个人她若有所思的问:“文哥哥,你可听过一个叫赵泽的人?” 封书文想了半天才说:“没有,怎么问这个人?” 慕容云倾揉了揉太阳穴说:“安蓉儿身边一直有一个医毒双绝的人,叫赵泽,我一直觉得我这毒是他下的。” 封书文蹙眉听着,他细细思索,在他的脑海里,出来几个医毒双绝的人,但是会南屿医术的只有两个。 他想到这里说:“阿倾,你可知道他的模样?” “知道,我这就给你画个画像。”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一张栩栩如生的画像出现在封书文的眼前。 他看着这人脱口而出:“毒师丁萧成。” 这一下,慕容云倾懵了,她看着封书文等他继续说。 封书文冷笑一声说:“丁萧成是南海珈国的国医,没想到他会来我们这里,并且还混入宫中……” ##第十八章 一切的根源 慕容云倾听着有三分疑惑可她确不急着问反而是等着封书文自己说下去,果然封书文整理了心思继续说:“这丁萧成,确实是医毒双绝,可是在我眼里不过尔尔,至于他真实身份,据我所知他是自己国家里的能人。 兵书战策无一不精,为人处世也是圆滑多变,只是五年前他突然间不知所踪,没想到今日竟然再次听到他是因为你,真是有趣。” 慕容云倾听到这里心里有了一个大概轮廓她明白这安蓉儿大概是什么人了,她靠着轮椅轻笑一声说:“文哥哥这丁萧成正是五年前出现在了安蓉儿身边,这时间一算倒是真的刚好吻合。 我在想这安蓉儿到底知不知这丁萧成的身份,若是知道他的身份,那么她目的我也就有猜测了,若是不知道,那可就有趣了。” 封书文听了心里顿时反应过来可是他看到慕容云倾这模样,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有几分不开心的说:“就算有阴谋关你我何事?这种事该有他君莫笑考虑。” 慕容云卿听了却摇摇头说:“文哥哥此言差矣,若是安蓉儿与丁萧成若是心怀不轨,那么这天下可就没办法太平了,若是不太平最后受罪的还是百姓。 我们可以不管君……的死活,但是不能不顾着天下百姓的安危。” 封书文听了只能沉默,而此时宫里的君莫笑正与安蓉儿在凤鸾殿四处看着,每一处都是独特景致,而这些景致都是当初慕容云倾一手经办。 君莫笑看着心里的思绪开始飞到天外,安蓉儿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听到,这让安蓉儿心里的火气直线上升,可是她善于伪装,因此表面除却恍恍惚惚的不开心外就不再言语。 赵泽此时在一处阴影里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他看了一会悄无声息的离去,回到自己的殿内,他在一个笼子里拿出了信鸽,把一个早就写好的纸条放进去后放走。 他看着飞走的信鸽摸着下巴嘀咕说:“君莫笑,安蓉儿,该你们斗了,不管谁赢我都得利。” 此时的梁英带着一群人明着查纵火人,暗地里查御医的去向,并且开始查安蓉儿受伤当天到地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受伤后,慕容云倾的安宁宫便被纵火了。 君莫笑的想法也是梁英的思索,可是他一个公公有什么办法?如今听到了君莫笑的话,他很是欢喜。 一番探查下来,他看着结果心里怦怦直跳,这安蓉儿一手策划了安宁宫走水一事,而至于原因还不清楚。 他找到君莫笑的时候,只说纵火人找到了,是两个觉得慕容云倾行事不管下人的婢女做的,至于人已经处死。 这话是说给安蓉儿听的,至于婢女确实处死了两个,只不过是两个罪大恶极之人,该死罢了。 等回到上书房说,君莫笑有意的支走了贵子后他问:“怎么样?” “王上,事情不算是全部查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火焚冷宫廷是容妃一手策划,至于原因还不知,那天她与皇后娘娘在安宁宫聊了什么,并不清楚。 所以目前还不知容妃娘娘为何如此决绝。” 君莫笑听到此处,不由自主的想起来今日与安蓉儿游殿时,看到她带着的那个箭头挂饰,心里不知为何,竟然觉得,这一切的根源都在这箭头上。 他没有说,他沉思了许久,才对梁英说:“你多留意容妃的动作,看她行事到底有什么怪异。” ##第十九章 带人,随朕出宫 一连几天宫里都在紧锣密鼓的调查,而慕容云倾这里也在紧锣密鼓的治疗。 安蓉儿还没有开心几天,就发现赵泽不知所踪,任凭她怎么找,就是找不到。 她此时开始发慌,只是二人的关系一直是暗地里进行因此她根本没办法明目张胆的去找,这可把她憋屈坏了。 她的举动都落在了梁英的眼里,梁英看着一幕心里有几分吐槽,毕竟两位娘娘的事都牵扯上了御医,而且还统一的是消失不见了。 他把事情告诉了君莫笑,君莫笑听着脸色变了几变,他心里如何不明白,自己这是被戴了绿帽子。 梁英开始的时候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可是当他看到君莫笑得脸色时,他也反应了过来,他赶紧垂头,一声不敢吱。 君莫笑压下心里的怒火冷冷的说:“继续查,对了安宁宫的那个御医找到了没有?” “王上,还没有……” 君莫笑没在问,摆手让他出去,自己开始沉默的思索。 梁英出来,看了几眼周围,发现没有异样后就快步离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贵子就回来了,他看向屋里,看到君莫笑在批改奏折,也就没多想。 梁英深知王上已经距离暴走边缘,他知道他如今不声不响,已经是在琢磨开始杀人了。 只是他的调查,一时间陷入了僵局,无论是安蓉儿没有动作还是一直查不到御医踪迹,都是让人焦急的事。 就在一切都没有进度的时候,梁英突然间得到一份密报,是关于御医踪迹的。 “人在城外十里铺,药家内。” 梁英看着纸条,眯着眼睛问下属:“城外十里铺查过吗?” “查过,但是没有消息。” 梁英摩挲着纸条问:“那,药家查过吗?” 这个问题让下属愣了一下,可是还是认真回答说:“没有,因为,因为……” 梁英挑挑眉问:“因为什么?” 下属有几分怪异的说:“因为这药城路是王上的朋友,而人就在药城路的家里。” 梁英倒吸一口冷气,他拿着纸条快步如飞的去向了上书房。 他刚到门口,就听到贵子在暗示君莫笑去凤鸾殿,可君莫笑却听而不语。 梁英咳嗽一声说:“梁英求见王上……” “进……贵子,你去与容妃说,今日朕无暇过去了,明日吧,会过去。” 贵子施礼退下去,与梁英擦肩而过时,看向他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阴毒。 梁英装作没看到,看他走远了,他把纸条一事告知。 君莫笑闻之,当时就明白,梁英等人的难处,他拿起佩剑,冷冷的说了一句:“带人,随朕出宫。” “是……” 京城内,君莫笑一骑绝尘,他的后面跟着的侍卫却离着很远。 十里铺,药家,这是一座非常豪华却显得古朴的宅邸。 君莫笑看着飞身下马,犹疑半晌才亲自扣门。 啪啪两声,里面出来一个老者,他本意是想问何人扣门,可是看到君莫笑的面容,他脸色就是一变。 他直接关门噔噔的去里面叫人,君莫笑看着关闭的门,有几分无奈,可他却没有在扣门。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大门打开,药城路一身青色大褂出来了,他面无表情的抱拳说:“不知王上驾临,有失远迎,望其恕罪。” 君莫笑看着昔日好友,心里就是一苦,曾经他们是过命好友,如今再见面如此陌生,属实是他不想要的。 “城路,我是有事相求的。” “有事相求?不知我这草民有什么能帮您这堂堂天子的?” 这嘲讽的话语,让君莫笑脸色有几分难看,可他却没办法发脾气…… ##第二十章 我今日来是和你要一个人的 他的模样看在药城路眼里,压了压三分火气,侧身冷冷的说:“里面请,只是小民这寒舍,不一定能招待好王上。” 君莫笑没在犹豫,撩着袍子进去,落座后,君莫笑说:“城路,我今日来是和你要一个人的。” “谁?” “御医广禄。” “哦?怎么?慕容云倾已经死了,还要株连九族?连一个侥幸逃走的御医都不放过?” 面对再一次怒火冲顶而直言的药城路,君莫笑垂眸说:“其实,这件事,我若是说自己稀里糊涂,你可信?” “哼,哦?稀里糊涂?我们尊敬伟大的王上,也有稀里糊涂的时候?真是可笑以及。” 面对这句嘲讽的话,君莫笑苦笑连连,他看向外面,悠远的说:“其实,这件事,我心里一直怪怪的。 我确实有些恨慕容云倾,因为她,我最疼爱的弟弟,死于异乡,可是,真的恨到她死,我并没有。 至于杀她家人……我也是午夜梦回里,想起来我弟弟,我才没有控制住自己。 你知道我,我与弟弟相依为命,可以这么说,他是我的命。 我的恨,压制不住,可是……每次午夜梦回里,我都觉得和我哭诉泣血的弟弟,是那样真实,好像……那不是梦。” 此时君莫笑的自述,让药城路眼里出现了探索,他看得出,君莫笑说的是实话。 他心里有点想法,可他却不打算说,他静静的听着君莫笑继续说下去的事。 “慕容云倾,我对她有些说不清,爱吗?婚配前,未见过,我又非是一个见异思迁之辈。 这爱谈不上,不爱,可我又无法忘却她的模样,左右两难?却也……不是。” 药城路挑挑眉,他打量着君莫笑,好像从来不认识他一般。 而此时的君莫笑却没有看到他的模样,他神情有几分恍惚的说:“当我听到她被烧死在大火里时,那一瞬间,我觉得天塌地陷,我觉得我一直爱着的安蓉儿。 看到她受伤时,我只是愧疚,怜惜,毫无爱意。 时至今日,我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似梦非梦,似醒非醒。难以言喻。” 药城路听到此处,若有所思的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忘了很多东西?” 君莫笑刚回过神,听到这问题,他点了点头说:“不错,这里很多东西都想不起来了。” “刚刚听到你说安蓉儿,不知道,安蓉儿是怎么回事?” “怎么?城路?你也失忆了?你难道忘了?当年我在疆场上,被人从背后射箭,是安蓉儿……” 说到这里,他闷哼一声,他只觉得头疼不以,脸色瞬间苍白。 药城路看他这样,心里已经肯定了一些事,他起身,来到他身后连点他几处穴位。 君莫笑缓了半天,才说:“是她救了我,这事,当时你千里请人,去请的封书文来救的她,你不会忘了吧?” 药城路看了他一眼说:“是,我没忘记,只是主角却不是安蓉儿。” “那是谁?” “慕容云倾,否则你觉得我为何会这般气你的所作所为?” 君莫笑听着,脑海里一直徘徊的一个模糊人影霍然清晰。 可清晰过后他又是觉得头阵痛不以,向来无惧疼痛的他,竟然连声闷哼。 药城路看他这模样,就蹙眉说:“莫要在想了,快停下,你若是不想疯掉,赶紧停下。” 君莫笑眼睛发花,晃了晃头说:“怪哉,为何一想起那时的事,头就会疼的难以言喻。” 药城路看他这样,叹息一声说:“怕是你被人下了药,丢了些记忆。” “什么药能让人选择失忆?” ##第二十一章 该给朕一个交代 药城路看了他一眼说:“江湖四大奇药之一,忘忧散。” 君莫笑发傻的看着药城路,等他解释,药城路起身看着外面,幽幽的说:“这是江湖奇药,可是使用之人必须要回催眠术,以催眠配合药力,颠换概念。 若是没有催眠术,药吃下去,也只是失忆,如今看你这模样,想来是有人用催眠配合药让你换了概念。 而这被换过来的人,就成了安蓉儿。” 君莫笑这时已经懂了,他脑海里有一些模糊的画面,都开始出现,可他不敢深思,若是深思三分,便会疼痛难忍。 “那如何解掉药力?” “过曼殊沙华的花海,据传闻,曼殊沙华的花香可以唤回三生记忆,这说法其实有些过了。 可是解这忘忧散却是实打实的可以,只是二者相冲,人的心智不坚者,轻则疯癫,重则丧命。” 君莫笑起身,身体有点打晃,他走到药城路身侧说:“曼殊沙华的花海在何处?我这就去走一遭。” 药城路却没有回答,他对一直垂手而立的那个老头说:“何叔,去请广禄过来。” “是,老爷。” 少顷,广禄一身平民衣服,来到正厅,他看到位上的君莫笑,心就是一沉。 他其实已经知道了,可是见到了,还是有几分心里发慌。 “草民广禄叩见王上……” 君莫笑看着广禄,凉凉的说:“广禄,你的主子慕容云倾烧死在安宁宫,你却提前探出。 广禄,此事,你是否该给朕一个交代?” 广禄不敢抬头,他低着头说:“王上,是娘娘让草民走的,她说,这宫廷再留下去,草民很难保命。 因此草民才会来到药先生家中,暂时避之一时。可是草民却没想到,这一别,竟然是永别。” 君莫笑听着,看着微抖的广禄问:“那你可知道,容妃与你主子在走水当天,谈过什么?” “回王上,草民当时只是一个御医,她们谈话,草民如何知晓? 而且,当时容妃娘娘有意让娘娘退下左右,所以草民真的不知。” 君莫笑没在问,他准备离去,他知道御医没说真话,可他也知道此时不是问的时候。 在要走前,药城路说了一句:“君莫笑,这事儿,你若是不能给我一个应该有的答复,你我的情谊,就此两断。” 君莫笑的脚一顿,他没有回头,眼里有几分怀念之意。 “城路,不管你如何说,此生此世,你都是我君莫笑的恩人,没有你的四处招兵买马,倾家荡产,没有今日的我。 没有你四处笼络人才,亦没有我的今日。” 药城路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重复了一次刚刚那句话,君莫笑知道,他这次是决心已定。 他出了门,就看到梁英众人都在等候,他让梁英过来,对他说:“你去查广禄在走水当天可否有什么怪异之处。” 回到宫里,他直接回到了上书房,刚进去,他就看到加急奏折的柜子上,放着两封奏折。 他拿起观看,见上面写着边关在闻金鼓响,已有两座城池接连被围,速求救援。 君莫笑见此,心里的烦躁之意更重,第二份奏折亦是边关救急的事。 君莫笑扔下折子,有几分恼怒,边关镇守府的人,都是沙场宿将,可是这次竟然无法抵抗。 这就可以证明对方的厉害,可是曾经的常胜将军慕容家中的几人,都被自己…… 他想到此处一拍桌子,此时的他真的恨死了自己。 只是此时安宁宫一事尚未查清,他无法离开,至于记忆,可能要等走水一事解决了才能去了。 ##第二十二章 王上昏倒了 就在他在这里焦灼时,梁英再次报告,他神神秘秘的说:“王上,奴才带来一个人,这人绝对是王上想见的人。” “谁?” “琴鸢……” “什么?琴鸢她没死?那她房里的尸首又是谁?” 梁英垂头没有回答,君莫笑敲了敲桌子说:“带她进来,记住,掩人耳目。” “是……” 因为屋子里说话都是低声细语,外面的贵子怎么听,也没听清楚。 他摇着头,觉得最近一个月里,王上很是奇怪,可是又说不清,这内侍大总管梁英也跑的勤了些。 他与安蓉儿说过,可是安蓉儿并没有当回事,这让他也不好在汇报。 梁英下去,不过一柱香,他带着一个俊朗男儿进来。 这男儿,一身黑色袍子,头戴软巾,看着俊朗,只是眉间却有几分阴柔。 梁英门前高声说:“王上,奴才带慕白少爷来了。” “让他进来……” ‘慕白’进去,梁英在门口候着,他在此处等候,让贵子无法再偷听。 “婢子琴鸢叩见王上……” 君莫笑看着她,有几分恍惚的说:“云倾可好?” “婢子不知……” “什么意思?” 琴鸢咬了咬嘴唇说:“婢子与娘娘,侥幸逃出生天,因为当日容妃娘娘来到殿内,说了一些事。 让娘娘暴走,伤了容妃娘娘的眼睛,等您带走容妃娘娘,我家娘娘就说容妃娘娘会报复。 听着意思是,她早就熟识容妃娘娘,我们准备了些衣物,又找了几个罪大恶极的人,做障眼法,让我们可以逃走。” 君莫笑手抖的听着,他压下心里说不清的激动说:“那你为何没有走?” 琴鸢听到这个问题哭了,她抽噎着说:“婢子忍不下心里的委屈,躲了一个月,一直混迹着,本想找机会混出去,找地方孤独终老。 可是,婢子,真的心疼娘娘……” 琴鸢开始娓娓道来慕容云倾说的那些话,最后他说:“娘娘真的太苦了……” 君莫笑听到为自己受伤的是慕容云倾,为自己拼杀天下的是慕容云倾,为自己素手烹茶的是慕容云倾。 而自己亦许诺了天下,许诺了后位,许诺了太多太多。 可是自己……他想到种种,只觉得头痛欲裂,心血上涌,顿时一口血喷出。 人后仰,倒地不起,琴鸢见此当时就慌了。她没想到君莫笑会这样。 她慌慌张张的起身对外面喊到:“梁公公,快进来,王上昏倒了……” 梁英一听脑子当时就轰的一声,他推开门,就看到昏死的君莫笑。 他急迫的对发呆的贵子说:“你还在看什么,快去找御医啊……难道你想王上死在这里吗?” 贵子如梦方醒,踉踉跄跄的去找御医,不一会儿,御医,安蓉儿等人浩浩荡荡的都来了。 梁英看到安蓉儿,心里就有几分不开心,可他又不敢顶撞。 御医诊脉后说:“王上只是急火攻心,无事,无事,修养两天便好。” 安蓉儿见此就让众人抬起君莫笑,去自己的凤鸾殿。 却被御医拦下,就听御医说:“不可,不可,在此处休息最好。 因王上此时身体不安,大幅度的运动会有碍他的恢复。” 这话让安蓉儿打消了念头,至于琴鸢,她趁着贵子找人的时候,梁英让她先回到原来的地方。 毕竟她与安蓉儿打过交道,梁英就怕这容妃会来,做了一个有备无患的准备。 没想到,他做的还真对了,安蓉儿亲自护理着君莫笑。 只是,君莫笑的梦话,让她嫉妒的发疯,梦里的君莫笑一直说着:“云儿,朕负了你,云儿……云儿……” 一遍一遍的呼唤,让安蓉儿很是愤怒…… ##第二十三章 你啊,就是放不下他 昏迷了三天,君莫笑才转醒,他迷迷糊糊的看着周围,半天了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 而他昏倒的这几天,慕容云倾一直觉得心慌意乱,她此时已经大部分恢复了,只有腿脚还是需要在养养。 因为没有毒素的侵扰,只要正常的修养基本就没问题。 而且,这封书文还是一手好厨艺,这阶段,让慕容云倾的体重,重了很多。 她这几天神情恍惚,看景致的时候,都有几分心不在焉。 这让封书文奇怪,他好奇的问:“阿倾,这几天你一直心不在焉,难道是接到了什么消息?” 慕容云倾听了却叹口气,她十分无奈的说:“我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他可能出事儿了。” 封书文听了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你啊,就是放不下他。” 慕容云倾笑了笑,可是眉头依旧紧蹙,封书文见他这样还是问:“怎么?你这么确定他出事儿了?” “那次我箭下救他时,心就是这般慌乱,那次我们分开,说等他迎娶我时,我心亦是这般慌乱。” 封书文听了,拍了拍她肩头无奈的说:“既然如此,那我去查查,看看他近况如何。” 慕容云倾点头,她抬头感激的看着他,封书文见此摇了摇头走了。 一天探查,封书文回来时,看着慕容云倾的眼神有几分怪异。 他这眼神,让慕容云倾有点难受,她看着封书文:“文哥哥,你这般看我,却是为何?” “你这感觉,倒是准的很,他病倒了,也不能说是病倒了,听说是听了一个名叫‘慕白’的人,与他说了些什么,他听了没忍住直接吐血昏倒。” 慕容云倾听了慕白两个字下意识的说:琴鸢,她怎么还在宫里。 封书文听了倒是奇怪不以,他饶有兴味的问:“阿倾,你怎么知道是哪个什么琴鸢?” 慕容云倾笑眯眯的说:“这慕白是我当初给她取的,当时她刚到我身边,还算自由,丫头年纪不大,贪玩。 偶尔会偷跑出宫玩,给我带着外面的新鲜玩意,也会出去帮我送信。 文哥哥你是不知,这丫头,生的俊俏,穿起男儿装,很是洒脱。 因此,我就给她取了这慕白的化名,想想这两年,这丫头除了开始,算是舒服过,剩下的时候,唉……” 封书文点点头,慕容云倾这眉头依旧紧蹙,她这模样,让封书文耸了耸肩,却没有在问。 他静静的陪着,过了许久,慕容云倾说:“这丫头,怕是把所有事都告诉君莫笑了。可是他这吐血又是哪一出?” 封书文嗫嚅了半天,他才说:“阿倾,我说句话,其实从这近月里,你与我说君莫笑的情况来看,我总觉得他好似中了忘忧散。” “四大奇药,忘忧散?这玩意,不是南屿……” 这南屿二字出口,她顿住了,她与封书文对视一眼同时说了一个名字:“丁萧成,安蓉儿……” 慕容云倾看着天空说:“这事儿,总算是清楚了。” 天,此时开始慢慢阴沉,封书文看了看,怕下雨,就赶紧推着慕容云倾进屋。 正推着,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他今天他见到一个南屿人,这人算是他的老友,聊了几句。 “阿倾,我今日遇到了一个昔日南屿好友,他说现在的南国君主叫君落雨,我一直觉得这名字耳熟,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慕容云倾听到君落雨三个字,手瞬间握紧了轮椅的扶手。 她不可置信的说:“君莫笑的弟弟,便是叫君落雨,可是他两年前已经死在边关……” ##第二十四章 你打算怎么查? 封书文这才惊醒,可不是嘛,这君莫笑的弟弟,正是叫君落雨。 慕容云倾半回头的问:“你那朋友,可说了此人是何时做的君主?” 封书文思索一二道:“两年前,听他说那日子,好似是南国的……” 他半天没说出来,毕竟他除了医,厨外,其他的是真的不关心。 慕容云倾闭目说:“是南国的花颜节,对吧。” “对对,正是这节日。” 慕容云倾声音苦涩的说:“他弟弟正是花颜节前两天……死的。 只是这死,可是最有趣的便是,尸首不翼而飞。” “那他是怎么死的?” 慕容云倾垂眸淡淡的说:“不知,当时没来得及通信。” 这话说完,都陷入了沉默,可二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此君落雨是不是君莫笑的弟弟。 不是可能只是重名,是……那这一切可就都是阴谋了。 此时的皇宫急,君莫笑见了好友药城路,他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做了陈述。 药城路脸色也变了,他徘徊了几圈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当然是查了,否则真的不甘心,可是刚刚在等你过来时,看到几封边关告急文书。我又觉得分不开身……” “边关怎么又闻金鼓之声了?这几年,该打,该和的都做了。怎么?” 君莫笑揉了揉发胀的头,有几分无奈的说:“这事儿,我也奇怪。” 药城路略加思索就说:“先查,限期三日查出真相,后赶往边关,平叛乱。” “好,身后不稳,如何平战乱。” 二人达成协议,药城路查事有一套,因此他全权处理。 不过两天,事情逐渐浮出水面,这安蓉儿,间接的算南国探子,她宠信的御医赵泽是南国的国师御手,丁萧成。 而安蓉儿是一个野心不小的女人,她想执掌六宫,若是可以就做女皇,若是不可以做皇后也不是不可以。 这丁萧成看中她的野心,便与她勾上连环,策划了这一出出的血案。 慕容家,除却慕容云倾外,都掌握着边关重兵,丁萧成是为南国做铺垫,安蓉儿是为了除去慕容云倾这个障碍。 两个人目的不同,目标却一致,因此策划了慕容家谋反的闹剧。 他把事情告诉了君莫笑,君莫笑听着却问了一个漏洞:“那她是如何换了我记忆里的慕容云倾? 换句话说,她是如何给我下的忘忧散?” 这个问题,也是药城路想知道的,他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其实,不止是这个问题,我一直对一件事耿耿于怀。 当年射向你的三支毒箭,都是从背后而来,若是你回城,无话可说。 可是,这箭是在城里射出的,这可就有点奇怪了。” 这话也让君莫笑反应过来了,看来当时城里就有人打算要自己的命。 他想到这里,就问药城路:“你打算怎么查?” 药城路高深莫测的说:“这事,我自有分寸。明天这个时候,一定给你答案。” 与此同时的慕容云倾,也开始着手调查,她也开始怀疑当年毒箭的事了,君落雨这三个字。 快成她的梦魇了,不查清,她可谓是寝不眠,食不进。 已经成了一块心病了,她是江湖中人,虽然入朝为后,可那些手段她还是清楚的。 再加之封书文从傍协助,这事情,也就开始逐渐露出水面。 她看着一封封密轴,心里的凉意,可比数九寒冬,背后冒出的凉气更是让她如坠冰窖。 因为她除却查出了安蓉儿一事的根本缘由,还查出,一手策划的人,正是君莫笑的弟弟,君落雨。 他早就觊觎皇位…… ##第二十五章 是我君莫笑负了你 只是当时君莫笑威信极度高,特别是慕容家人,无论是慕容云倾的父亲,哥哥,弟弟还是她本人。 都是沙场猛将,且皆是帅才,君落雨没有势力,只能是暗中培养党羽,可即便如此,因为君莫笑与慕容云倾定下婚约,人心更是稳固,君莫笑手下人才更加的多。 这让君落雨心里恨意丛生,本身他也爱慕慕容云倾,可慕容云倾眼里只有君莫笑。 对他百般客套疏离,这一下,多重的恨,让他失去了该有的理智。 那日城楼上,他看着慕容云倾与君莫笑那不经意间的柔情,心头恨无法克制的冲了出来。 他拿出准备许久的毒箭,看着君莫笑,咬牙切齿的会挽雕弓如满月,三支毒箭齐发。 他以为是绝杀,可他怎么也没算到,慕容云倾耳力了得,更没算到,慕容云倾此时以对君莫笑满心满意。 因此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心头好为了救另一个男人险些丧命。 待天下打成,他更是没有机会,这时候,他与一个南国人,有了联络。 这人喜爱君落雨的野心,更喜欢他的才华,如今的南国,战乱不停,他深知在继续下去,国家必亡,因此出来寻找明主。 一路下来,他没有遇到觉得合适的人,哪怕是君莫笑,他都不削一顾。 如今他见到君落雨,却觉得好了,因此他出主意说:“如今边界,尚未安稳,而南国内部更是一盘散沙。 你要是想推翻君莫笑,你最好是有自己的权利,而这南国正是好目标。” 君落雨此时已经开始发疯,因此想也没想的就同意了。 只是他还是有顾虑,他觉得如今慕容家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若是慕容家最后真的与君莫笑成了姻亲,那自己就是统领千军万马,怕也无用。 他的想法,自然也告诉了这人,这人却是神秘一笑。 他拿出一个雪白色的瓷瓶递给君落雨说:“这东西叫忘忧散,是四大奇药之一,而原料其实就是忘忧草,只是制作手法有些说道。 你把这药下给他的茶饭之内,每日一钱,一共三日。 三日后,我在对他略施小计,此后,他与这慕容家便是有仇,无恩。 自然,这里面,也要有你的一出戏,边关缺人,你若是自请去边关镇守,那你这皇兄能不会欣喜? 而我呢,回南国找人,围攻城池,那慕容家必然派人来,而你在慕容家把你救出后,却死了。 这君莫笑与慕容家还能否一切安好?” 这一条条的列出,让君落雨顿开茅塞,他当即同意。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了,一切也如计划一样顺利。 慕容云倾看着这些东西,气的浑身打斗,冷笑连连。 这里面为了佐证以上所写的真实,还拿出了一份证词。 慕容云倾看着,一条条,一列列,都在证实这事的真实。 而封书文也一直在看着,看到这些,他后背也开始冒凉气。 她们这里查到的结果让人不可思议,那么皇宫里的君莫笑进展也不差。 他的东西比慕容云倾要少一些,但是大概的还是相同的。 他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弟弟,竟然是一手策划者,他就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他身子晃了又晃,若非药城路手疾眼快的扶住了他,怕是他非得摔倒不可。 他捂着胸口,嘴角渗出丝丝血迹的说了一句:“云儿,是我君莫笑负了你。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是我君莫笑没尽到责任,让小雨走上歧途……” 他凄惨的两句话说完,直接昏死过去,药城路看他这样,也是一声叹息,他知道此时君莫笑的心有多难受…… ##第二十六章 今日的路,是你该得的 等君莫笑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药城路见他这样就问:“你打算怎么做?” “药城路听旨,安蓉儿,身为后宫嫔妃,搬弄是非,嫁祸朝臣,陷害皇后,放火烧宫,与外人串通意欲谋反,大逆不道。 但,念其身为朕之宠妃,为念其皇家门面,毒酒,三尺白绫,任选其一。其家族,九族不免,嫡亲斩立决,福五外者流放永不得入关。钦此……” 药城路撩袍单腿点地抱拳道:“遵旨……” 半柱香后,梁英带着圣旨,药与白绫随着药城路去了凤鸾殿。 凤鸾殿内,安蓉儿正吃着燕窝粥,听说传旨官来了,她还很惊讶。 她整理了一下仪容,来到大厅里,当她看到药城路时,就是一愣。 她先是优雅从容的请了安,后问:“不知传旨官有何指教?” “多年未见,安姑娘,你倒是容貌依旧啊。” 安蓉儿一摆大袖巧笑嫣然到:“承蒙药公子挂念,本宫如今,得到王上恩宠,倒是过的还好。” 药城路点点头,他伸手接过圣旨,看着安蓉儿吐出几个字:“容妃,安蓉儿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待安蓉儿听完圣旨,当时跌倒,她看着药城路苦涩的说了一句:“药公子,你这一来,便是送我上路吗?” 药城路看着这个人貌美,心却蛇蝎的人幽幽的说:“安姑娘,今日的路,是你该得的。 只是,安姑娘,我低估你的野心,倒是真的。” 一句话,让安蓉儿露出了凄凉的笑声,她看着药城路说:“我若是没有野心,没有任何的用处,你以为在这弱肉强食的世上,我能活多久?” 药城路没有回答,点手让梁英拿过托盘问:“安姑娘,选一样吧。” 安蓉儿起身,看也没看托盘,喊了一句:“娇儿……” “娘——娘娘,婢子在……” “取本宫的宝剑来……” 娇儿下去,半盏茶的功夫,娇儿捧出一把玄色剑鞘,挂鹅黄色剑穗的宝剑。 药城路一眼认出,这是慕容云飞的那把尘卢剑。 药城路一挑眉,看着安蓉儿,他此时以做好安蓉儿狗急跳墙的准备了。 安蓉儿接过宝剑,按绷簧,握卡扣,仓啷一声,宝剑出鞘,这凤鸾殿,因这宝剑打了一道闪电。 她看着宝剑,幽幽的说了一句:“这把宝刃,是当初云飞送我的,没想到,今日我要用它了断我自己。” 说完,一摆宝剑,横剑自刎,她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缎面服,这鲜血染上这裙装,竟然让人觉得很是美艳。 药城路看着尸体,对身后的梁英说:“梁公公,烦请你告诉王上,药某已完成任务,已赶往边关。” “是,药公子,奴才一定把话带到。” 药城路转身离去,至于贵子,直接被绞死了。 梁英把话告诉君莫笑时,他露出了会心一笑,可笑容后,就是气闷。 他告诉梁英:“传旨下去,点兵三十万,后天随朕去边关。” “王上,这边关闻金鼓,虽然很是严重,可也不至于王上御驾亲征啊?” 君莫笑看着梁英幽幽的说了一句:“英叔,此次是我与小雨的——对决。” 梁英听到小雨就是一愣,他有点奇怪的说:“落王爷,不是两年前死于边关了吗?” 君莫笑看着自己的长辈梁英苦苦一笑,把所有的事都说了,梁英听了也懵了,他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看着君莫笑犹豫了一下说:“王上,其实落王爷,可能早就……” 话,未说尽,可君莫笑却懂了,只是他奇怪梁英为何会这么说…… ##第二十七章 男装比男儿娇,女装比女儿艳 君莫笑看着梁英问:“不知英叔这话怎讲?” 梁英垂着眸说:“那是王上刚刚领兵时,落王爷每次看您时,神色总是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甚至,有时,会流露出几分恨意,那时候您与皇后娘娘甚是恩爱,他每次看到,总是……恨的难以言喻。” 梁英想了半天说了一个难以言喻,君莫笑坐下自嘲的说:“倒是朕,一直疼错了人啊。” 梁英听到这自嘲的话,想说什么,可是还是默默咽下。 慕容云倾看着瓢泼大雨,手里拿着一封信,默然不语。 这信,是药城路给她的,告诉她边关再闻金鼓,目前已然有百姓受苦,且几名守将也以命丧沙场。 他如今以日夜奔袭赶往边关,他深知慕容云倾的文韬武略,因此希望她可以为了天下,暂且放下恩怨,一同赶往边关,救民于水火,解民于倒悬。 另,王上君莫笑非是薄情寡义,不念当年恩情之人。 他这两年,一直以为救他一命之人乃是安蓉儿,可这安蓉儿是间接的叛国之人,如今以被王上赐死,且九族皆被判处。 他本人中了忘忧散,你如今身在神医住所,药效问他即可。 万言千语,在下便不在叙述,若是慕容云倾姑娘有意,边关相见。 封书文看着忘忧散,无奈的说:“若是君莫笑真的中了忘忧散,那性情大变,恨你倒也不是不能解释了。” 她伸手以指尖接着雨水,封书文看着也不言语。 突然间,一声惊雷落下,慕容云倾好似被雷声惊醒,她有些疲倦的问:“不知我如今……” 话言半,封书文就打断她的话说:“你已康复,可以征战。” “多谢,文哥哥……” 翌日清晨,慕容云倾一身蓝色绣花团袍,头戴双耳帽,腰束玉带,手中一把折扇,看着煞是风度翩翩。 封书文看她这模样,笑着说:“云倾,你男装比男儿娇,女装比女儿艳。 文武双全,怕是百年都难遇你这一人吧。” 慕容云倾一笑未回答,她独身一人,赶往边关,再次金戈铁马。 而君莫笑也开始交代朝中之事,三十万人马,也准备就绪,随时开拔奔赴战场。 …… 边关驿站,药城路看着风尘仆仆的慕容云倾,不胜唏嘘。 他多次想问她现在对君莫笑的态度,可慕容云倾都是避而不答。 这情况,让药城路也不知道怎么说,此时君莫笑距离边关不到一天的路程。 “云倾,莫笑快到了,我的意思是,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见他……” 慕容云倾看了一眼药城路淡淡的说到:“药公子去见见王上吧,问问他的方案。 我要在这民间走走。如果可能我打算去一趟南国,探探情况。” “云倾……你这是何苦?” 慕容云倾微愣一下,看了看药城路,半天才反应过来药城路的意思。 她哭笑不得的说:“药公子,你莫要多想,我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现在金鼓之声,百姓之苦,哪有时间让我们谈儿女私情?” 药城路听了,也笑了起来,他想想也是,这慕容云倾也是一个为民之人,如今这般情形她确实无心它事。 想到此处,药城路笑着说:“既然云倾如此说,我也就不多说了,咱们兵分两路,但,你要注意安全。 可别探个底细,把我们的帅才丢了进去,要是这样,可是很不划算啊。” 慕容云倾哈哈一笑,摇了摇头说:“药公子,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开玩笑啊。” ##第二十八章 还发现一件事 药城路再一次大笑,一日后,君莫笑到了边关,而药城路得到这消息,没敢耽搁的去见了君莫笑。 进入皇帐,二人简单的寒暄后,药城路说了此处情形。 君莫笑听,目前两座城池失落,一座被围,余下还算安稳。 他有几分恼怒,可恼怒谁他也说不清,药城路看他这样,自然也就说了慕容云倾也到了边关一事。 药城路说,是为了安抚君莫笑,这君莫笑却也真的配合,他当时抬头问:“她在哪儿?” “她去了南国打探情形,暂时回不来,等等她的消息。” 君莫笑点头,没有在说话,他深知慕容云倾的性子,此时,她已顾不得个人事事非非了。 来了几日,君莫笑彻底摸清此处一切,他准备发兵驰援孤城,药城路却未同意。 “城路,这是为何?如今源城已经弹尽粮绝,若是在拖下去,无论百姓还是兵卒都会丧命。” 药城路连连点头说:“王上的担忧,我明白,可王上要知道,如今周边目前有三个不知明的队伍虎视眈眈。 若是继续如此贸然出兵,这几支虎视眈眈的不明队伍趁虚而入……” 言尽于此,君莫笑听了一拍龙案,转过身开始思索。 又是几日,慕容云倾回来了,她本意是要见药城路,交代自己的所得到的情报,可没想到却遇到了早已经等候的君莫笑。 慕容云倾看到君莫笑那一瞬间,当时便愣住了。 君莫笑看着单薄到风可吹走的慕容云倾鼻子发酸,他有几分沙哑的说:“云儿,对不起,朕……是我我负了你。” 慕容云倾握着折扇的手已捏的发白。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君莫笑。 一时间,她无言,药城路看着一直不言语的慕容云倾微叹一声开口问:“云倾,此经一去,可有什么消息?” 慕容云倾听到问话。不着痕迹的绕过君莫笑来到药城路面前说:“有消息称,这君落雨倒是一个治理国家的高手。 目前南国人人振奋,男儿参军,女儿运营后勤。 现在边境,南国屯兵约有七十万,其中有两千人来自于江湖。 他们的军师便是丁萧成,至于布置,骑兵,弓箭手,步兵皆有。 余下是他们的机密,我就不得而知了,对了,据我所知,君落雨的后宫至今空无一人。” 药城路点头,他看着慕容云倾说:“云倾,你走这一趟,不会只有这点消息吧?” 慕容云倾摇了摇折扇说:“知我者你也,不错,这一次我还发现一件事,南国有一股人是反战的。 他们算是南国老臣,很是难以接受君落雨这个外人统治,所以他们暗地里组织了一个队伍。 君落雨一直想打击,却也是无从下手,我们或许可以利用,届时来一个里应外合。” 君莫笑看着慕容云倾幽幽的说:“云儿,对于源城……” “发兵,救援,若是不救,一是失去民心,二是无法夺下余下城池。” 君莫笑露出了笑容,可药城路却问了一个问题:“此处有……” 慕容云倾一开一合折扇说:“我知道,那三处无妨,今晚我走一趟军营,便可以解决。 他们都是那群老臣的人,达成协议还是容易的。” 此时意气风发的慕容云倾让君莫笑微怔,他觉得自己很熟悉这个人。 可,他脑子里却又想不起来那些事,忘忧散的药效还没有解决,所以他是知道自己爱着慕容云倾,可这记忆…… 慕容云倾没有对君莫笑说什么,起身又说了说计划便起身离去。 君莫笑一直处于路人状态,如今看她要走,伸手拉住他的手…… ##第二十九章 只是尽朋友的责任 慕容云倾抽回手臂淡淡的说:“王上自重。” “云儿,我……” 君莫笑的话被慕容云倾打断,听她说:“王上,如今边关金鼓齐鸣,非是谈儿女私情之时。 这天下太平,才是您九五至尊该关心的事,而我……已是一个死人了,不牢王上挂念。” 说着拱了拱手快步离去,这举动让君莫笑愣住,他苦涩的自语道:我真的失去她了吗? 药城路看到这一幕,过来对君莫笑说:“她现在确实没有这个心思,至于她的心结,需要的是时间,与你的真情。” 君莫笑点头,许久他说:“金鼓息声后,带我去彼岸花海吧。” “好……” 慕容云倾效力军营,平时只是以军师和探子的身份行动,可若是打仗,便是主将身份。 按照说好的,她去了那三处暗中人的军营处,达成了协定。 奔波了两天,她疲惫的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她刚疲倦的坐下,就看药城路打帐帘进来。 “药公子?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了。” “云倾,我们认识多么年了,你还叫我药公子?” 药城路的话让慕容云倾正倒茶的手顿了顿,她疲倦的说:“药公子,是一句尊称,否则,不知该叫什么。” 这话让药城路有几分受噎,他坐下对慕容云倾说:“云倾,你这话可就错了,我比你痴长几岁,你不如叫我大哥把。” 慕容云倾没有回答,她喝了口茶转移话题说:“事已经办成了,那三家都同意了协约,不出兵,坐视不理。 而要求就是,帮他们赶下君落雨,我同意了,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药城路点头,这个事儿算是有了着落,他转了转被子说:“云倾,你回答我一句实话,你……对君莫笑到底怎么想的?” 慕容云倾看了一眼药城路,淡淡的说:“没想法,不爱,不恨,不欢喜。目前为止,百姓重要。” 说到这里,她喝了口茶继续说:“这事儿,药公子,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前,我们先不提了,因为没这个心思。” 药城路听了顿时苦笑不已,他对慕容云倾说:“你啊,这嘴皮子,越来越厉害了。” “药公子,非是我厉害,是事实如此,你在我与他之间,情感定然偏向他。 你们直接的感情历经生死,看过风霜,而我与你,不过是看在他的面上,做了朋友罢了。” 这话让药城路哑口无言,他沉默半晌说:“你说的,倒也没错,可是,感情的事,还是你们自家处理最好。 我也就是尽了一个朋友的责任,你也别多心。” “药公子放心,我非是不分是非之人。” 这话说完垂头便不再说话,药城路起身告辞离去。 而慕容云倾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绪翻涌,她说的容易,可是心里的感觉自己最清楚。 她捂着心脏,满嘴苦涩,幽幽的自语说:你是我的劫数啊,千算万算,没算到我会这么快的见到你,这里放不下,却又忘不掉恨。 这几句话,说出了她的纠结,她这一夜又是无眠。 她现如今可谓是严重失眠,夜夜惊醒,梦里是一身鲜血的父亲,弟弟,浑身箭羽的哥哥,满目狰狞的母亲。 都在问她,为什么不替自己报仇?为什么要放不下那个恶魔,为什么爱上恶魔…… 一声声的声讨,质问,让她不知该如何入眠。 许是心智过于坚定,她夜夜梦魇,却还是可以坚持下来。 只是再继续下去,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疯掉。 她如今只有一个目标,在自己疯掉前把边关肃清,至于君莫笑,自己暂时不要去想了,怕再想,会控制不住自己…… ##第三十章 这是怎么回事? 一夜未眠,慕容云倾显得很是憔悴,可如今战事不等人,她也无法休息了。 源城外帅帐内,慕容云倾一身铠甲腰垮宝剑,看着沙盘听着探子汇报。 半晌,她冷冷的说:“擂鼓聚将……” 点将台,慕容云倾拿出令箭,冷漠的说:“先锋傲音,出兵东方兵将,佯攻不可恋战……” 一时间,一道道令箭甩下,人员派下,此次是由先锋傲音的响炮为主,他那边信号发出,余下便全面进攻。 所有军士紧绷着神经,突然间,听到信号声,按照计划,开始了全面进攻。 因为是突然间进攻,所以敌方毫无准备,一路下去,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等敌人反应过来,已经有大半敌人倒下去了。 源城内,见援军以到,直接杀出城,来了一个里外包杀。 不过一个时辰,战斗结束,慕容云倾进入城池,发现城内凄凉不已。 街上百姓,瘦骨嶙峋,横七竖八的倒着,大口大口的喘气。 看那模样,皆是努力维持的活下去,慕容云倾看这情景就是蹙眉。 她甩头看城内守将:“这是怎么回事?” 守将愧疚的低头:“百姓为了让我等有口吃的,可以打仗,就把自己的口粮都给我们了…… 即便是这样,我们也断粮多日了,每日的喝粥,不过是几粒米……” 慕容云倾默然,她直接叫小校:“我们的军粮拿出来,分发下去,再去回报王上,就说城池救下,速速派粮。” 吩咐下去后,她一扶宝剑慢慢走在街上,看着开着的门里,也是百姓。 有的小孩蜷缩着身子,呆滞的看着什么,慕容云倾见此,就在身上摸出一块干粮走到孩子身前,递给她干粮。 柔和的说:“吃吧,孩子……” 小孩看着吃的,咽了咽口水,看了看旁边斜坐着的女人,等她说话。 女人微弱的点头,她才拿过来狼吞虎咽,慕容云倾看着心疼不已。 有一句话叫,开仓放粮,慕容云倾等人此时就是如此,支起大锅,下米熬粥,让军校挨家挨户的送。 因为此时他们已经没力气去领粥吃了,至于城内小校,都还是可以撑住的。 各个饿了许久,不敢让他们多吃,控制着食物,让他们先适应胃,等下顿在多吃些, 这些事折腾完了慕容云倾也累够呛,士兵,将士还好,听话。 百姓可不听话啊,劝说费力,只能强制供应,等第二天在说吧。 第二天,君莫笑到了看着萧瑟的源城,他也是皱眉不以。 这源城算是商旅隘口,素日很是繁华,可是现在,这模样,真的让人唏嘘不已。 来到帅帐,就看慕容云倾正与下属商量着如何夺回那两座城池。 他进来温和的说:“云儿,辛苦了。” “王上,臣已经决定明日发兵郯城,郯城夺回,我们便可以夺回凉城了。 这两座城池夺回,那么我们便可以着手准备发兵南国,逼君落雨出城,达成协议或者是打一仗。 让这事达到圆满解决,而方案也订好了。” 君莫笑听着慕容云倾疏离的言语,且丝毫不给他一个他想要的容颜。 他咽下心里的难受,也公事公办的说:“既然如此,朕准了。 要多少人,什么装备,自己去找药城路要。” “多谢王上。” 所有人看着这怪异的一幕,都不敢说话,甚至都没敢抬头。 君莫笑回到自己的寝帐,郁闷思索怎么挽回慕容云倾。 而慕容云倾却是连夜巡城,根本就没睡,等第二天的时候,她眼下是一片青色。 堪比大熊猫了,点兵五万,带着几员大将,发兵郯城…… ##第三十一章 忘了一个人 荣城下,慕容云倾分兵派将,开始了第一轮的攻击。 这一轮并不是很猛烈,主要目的是为了探探虚实。 待退下后,慕容云倾在战马上看着结果,听着先锋的汇报心里已有了计策。 “鸣金收兵,明日再战。” 一声令下,众军回营,主帅帐内,将军坐上,慕容云倾拿着一个令箭,迟迟未甩下去。 台下两旁的将士皆在等候,他们明白,这一仗打了就是胜利,否则将军不会这般谨慎。 慕容云倾桌上的茶凉了三次,就在第四次小校准备换茶时,慕容云倾却按住茶碗说了一句:“你下去吧,先不用换茶了。” 小校下去,慕容云倾甩出手里的令箭严肃的说:“冷柯,今夜丑时二刻,攀城开门,放我们进城。 你手下那支队伍该用了,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是失败,提头来见。” 冷柯接令离去,慕容云倾又拿出一支令箭吩咐:“金华,今夜待冷柯城门打开,你率先进城,莫管他人,直奔主营,杀将领。 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是失败,提头来见。” 金华接令下去,慕容云倾拿起今夜最后的一道令箭,看向一个人,这人身高五尺,相貌平平,可眼睛里却有着精光。 慕容云倾看着这人,犹疑半晌不知是否该不该让他出面。 这人自己出列平静的说:“将军需要我做什么?” “需要先生去送一封信,但是不是今日。” “何时?” 慕容云倾露出笑容:“三日后,南国君落雨桌岸之上。” “好,一定办到。” 说着走到慕容云倾面前,等着慕容云倾写信。 夜里丑时二刻,冷柯与六个士兵,一身夜行衣,用飞爪百链锁,攀城而入,杀了守城之人,悄无声息的打开城门。 金华早就候着了,见城门打开,率领自己的部下,进入城池。 他们是骑兵,因此怕惊了守军,便马摘銮玲,蹄上裹布,嘴带鸾塞。 进得城内,直奔主将营帐,在主将睡梦里结果其性命。 与此同时,后面大军进入城里,绞杀或俘虏余下之人。 天,微亮,城池回到了慕容云倾手中,慕容云倾派人送信给君莫笑,后没有修整,即刻下令拔营起寨,赶奔下一座城池。 因为这里夺回突然,凉城根本没有得到消息,因此当得知大军围城时,很是慌张。 慕容云倾用的依旧是郯城的法子,因此不过一天两夜,两座城池都回到了慕容云倾手中。 君莫笑连夜赶到凉城,看着城中茫然的百姓,发下了圣旨安抚民心。 随后看着慕容云倾柔和的说:“云儿,这两夜一天,苦了你了。” “王上客气了,这是微臣该做的,尽几日微臣一直没有休息好,希望王上可以准许臣去休息。” 君莫笑看着如此冷漠疏离的慕容云倾问了一句:“云儿,你就这么想离我于千里之外?” “臣不敢,臣确实是深感疲倦罢了。” 君莫笑沉默半晌后说了一句:“你下去休息吧。” 慕容云倾抱拳退下,刚走两步,君莫笑又开口说:“云儿,此战结束,我将会过彼岸花海。” 慕容云倾闻声回头:“王上,不可啊……” 君莫笑听到这话问:“为何不可?” “王上,你这话怕是明知故问了,忘忧散虽然必须过彼岸花海解。 可两者相冲,轻则失魂,重则丧命,因受者要有非常人可有的心智。 否则会受其反噬,王上虽然心智坚定,可这关,你过不了。 王上若是只是忘了一个人,一些事,非是——重要之人不用如此。” ##第三十二章 不知慕容将军可有什么建议? 慕容云倾的话,让君莫笑露出了笑容,他看着慕容云倾一字一顿的讲:“忘了重要之人,就算是丧命,也要走一遭。” 慕容云倾听到这话,怔怔的看着君莫笑,不知她想到什么,垂头说:“既然王上心意已决,那臣也就不在劝了。 望王上自己三思,也望王上平安无事。” 说完走了,君莫笑看着慕容云倾的背影笑了笑,没在挽留。 回到馆驿,那先生已经在等着了,他看着慕容云倾:“将军,是今日去送明日再送?” “明日,我怎么也要修整一下,若是今日送了,明日就回了,我可就又没时间休息了。” 一句话逗的这人笑了,他准备走,却还是问:“你不是说离开军营后,在也不会……” 慕容云倾此时正在洗手,听到这话,顿了顿动作,回:“因百姓,也因家仇。” “好,我懂了。” 这人说完离去不见踪影,过了一天两夜,慕容云倾接到了君落雨的回信。 慕容云倾亲启:多年不见,甚是想念嫂嫂,朕有心拜望,却因你与朕各自为营。 许这各自为营用的不甚恰当,可也算是其意有之。 朕以看嫂嫂来信,多谢嫂嫂的好意,可朕无法在回到当初。 有一条路,走了就无法回头,朕之所以有今天,非是因为权利。 只因为你,朕比他先爱上你,可你却只看到他的一切。 朕无法容忍,因此才有今日局面,听闻嫂嫂如今被他污蔑,更听闻你以假死之名逃避他。 那不如,你来朕之国度,朕封你为后…… 看到这里,慕容云倾冷笑一声,余下两份,都是劝她投诚,也劝她帮自己夺天下。 看罢了,她把信扔在桌面上,打算下一步,这时候,君莫笑的差官到了,说是请她去随宫有急事。 她收了信,去了君莫笑的随宫,君莫笑此时极为难看,他手中也握着一封信。 这信亦是君落雨写的,只是这是一封宣战书。 君莫笑看着慕容云倾说:“云——慕容将军,君落雨以发书挑战天朝,不知慕容将军可有什么建议?” 慕容云倾没有讶异君落雨会下战书,就见她毫不犹豫的说:“战,一战解天朝的后患,一战,天下太平。” 君莫笑看着慕容云倾,许久许久,他只说了一个字:“战……” 随来的众臣,皆是欢喜,君莫笑坐在龙椅之上,眼睛不离慕容云倾讲:“此次,君落雨会亲征,而朕与他,国仇家恨,皆有。 因此,这次朕也亲征,慕容云倾为副将,三军全出。” 众臣同意,慕容云倾也领旨,她对于君莫笑的眼神,选择无视,因为她现在没办法思考这些事。 虽然圣旨以下,可需要准备的还有很多,众人下去准备,却独留慕容云倾。 “不知王上留臣有和吩咐?” “云儿,我以多年未上沙场,若是马革裹……” 慕容云倾下意识的打断:“王上莫要多想,当年沙场那般凶险,你都无事。 如今这不过好平定乱贼,无妨的。而且您也不用亲自上场,无事。” “希望如此吧,这次出征,我一直心神不宁。想来是多虑了。 可云儿,我倒是有一句嘱咐,你的家仇,我报,这次你不要以身试险。” 慕容云倾一直是俯首帖耳,听到家仇二字,她身子微抖,随后平静的说:“多谢王上体贴,可家仇终是要自己报才是真的报了仇。 且臣,以非是宫里的娘娘,如今的臣亦如当年的江湖儿女。 何处而来,何处过去,至于这仇,就当做是当年沙场上的结果吧。” “云儿……” ##第三十三章 只要你做我的女人 慕容云倾的话,让君莫笑的愧疚感更重了三分。 慕容云倾抬头看了一眼,又垂头继续说:“王上莫要在自责愧疚,臣与王上,犹如此话。” 没有在说,他拱了拱手,退下离去,君莫笑看着慕容云倾的背影,心里以知道答案。 …… 三日后,双方军前见面,君落雨,一身龙袍,看着好不威风。 君莫笑一身白色铠甲,马上挎着长戟,腰间悬剑,身旁是一身银色铠甲的慕容云倾,腰间悬剑。 君莫笑,君落雨走到军前,相顾无言,静静的看着对方。 君落雨,眉目如画,鼻子直挺,而眉间却点了一点朱砂。 看着清秀,可眼里却有着嗜血的光芒,他看着君莫笑无情的说:“许久不见,哥……” “我倒是忘了,有了你这么个弟弟。” 君落雨听了身子微僵,可随后又恢复了正常,他慵懒的说:“朕知道哥哥恨我,可是哥哥,你又可知道,朕也一直恨着你。 三岁时,父母过世,朕一直由你扶养,也不能说你不尽责任。 可你却心里只有自己的宏图大志,根本不顾朕的心思。 这些,朕都可以忍,可是我无法忍受的是,我先爱上慕容云倾的。 可是,可是,她的眼里只有你,你不顾及我,又夺走我的爱人。 父母的死,也是因为你不懂事害的,可是凭什么你从小到大,都受人瞩目,而这些苦都由我受着?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所以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该还我的。” 君莫笑听着他的话心里的怒火由充上顶梁到归于平静,他自己也无法说清其中感觉。 他凉凉的一笑:“我倒是第一次听,把忘恩负义说的如此有理有据。 当年父母为谁死的,你自己最应该记得,你无意冲撞了当时权贵的儿子。 父亲,母亲为保你,满门抄斩,我为了活下去,不得已成了反贼。 如今,你却说我从不顾你,真是可笑至极,君落雨,今天,我不想问你别的,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我的记忆混乱,是否是你做的?” 君落雨此时已经有几分癫狂,他看了一眼君莫笑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慕容云倾,吐出几个字:“是我做的,这是你的报应。” 君莫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听了这话,还是险些栽下马。 慕容云倾离得不远,因此话听的一清二楚,此时的她,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落王,你害的我家破人亡,又让这边关百姓陷入了无尽的痛苦里。 你不觉得愧疚吗?你也是看过战争的人,怎么舍得啊?” 君落雨看着慕容云倾,那眼神里有着数不清的贪恋。 “云倾,我可以停手,但是,只要你做我的女人。 我这后宫,空无一人,只留给你一人。” “你做梦……” 君莫笑听到这三个字下意识松口气,而君落雨却彻底的怒了。 他阴恻恻的讲:“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等我抓了你们,在让你们跪下求饶。” 君莫笑却接着他的话问了一句:“当年射出的毒箭,是不是你做的?” “是朕为之……” 君莫笑听了笑了,他看着身旁的慕容云倾幽幽的说:“云儿,果真是我错了。” 慕容云倾没有回答,而是在得胜沟上摘下弓,开弓搭箭对着君落雨就射了出去。 君落雨没想到慕容云倾这么不守规矩,竟然一声不吭的就射箭。 因此等他反应过来了,他也就躲的不利索了,慕容云倾一弓三箭,他奋力闪躲,也只是躲过致命两箭。 至于奔向他腿的那支箭,他是真的没辙了,慕容云倾看着中箭的君落雨说:“这是还给你的……” ##第三十四章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 君落雨咬着牙拔下了箭羽,阴森森的下令:“打……” 君莫笑与慕容云倾已经退回到主位,而南国的士兵已经开始进攻了。 慕容云倾一挥手中的旗帜,她手下的士兵业以列队。 这决战,说开始,就开始,谁也没有防备,或者说是,谁也没想到这么快。 慕容云倾看着双方焦灼情况,心里焦急不以,她对君莫笑抱拳说:“臣恳请亲自上阵,否则以目前情形,我方怕是要受到严重损失。” “不急,在等等……” 君莫笑看着君落雨,他在等君落雨出手,果然不出他所料,君落雨命令手下大将上场。 慕容云倾看着这人谨慎的说出了一个名字:“雪无痕。” “你上场吧,注意安全。” 她这名字刚出口,君莫笑便让她出去了,而君莫笑宝剑已经出鞘,等待着下一步开始。 慕容云倾来到阵前,看着雪无痕,亮出长戟冷冷的说:“雪无痕,我们又见面了。” 雪无痕冷笑一声,挥着锤子打了过来,慕容云倾与之相对。 这里打的热闹,可一时间却也分不出胜负,君落雨也不急,他心里的想法是,这慕容云倾确实厉害。 可她终究是女流之辈,耗上一阵子,她也就完了。 只是他没想到,慕容云倾今儿是下了杀心的,因此她根本没有留手。 而雪无痕他本身与慕容云倾的武艺相差就很大,而又不敢下死手,所以很是吃亏。 等君落雨看出来雪无痕有几分招架不住时,其实已经晚了。 就见慕容云倾在腰间摸出一枝镖,甩手出去,直接命中了雪无痕的咽喉。 慕容云倾如此得胜回营,虽然很是欢喜,可她额头上已有汗珠,而喘息间也以紊乱。 “云儿,辛苦你了,这次你后面观战,也该是我与他一比高下了。” “王上要多加小心才是。” 君莫笑点点头,策马扬鞭,来到众军前,而他去开到阵前时,慕容云倾下令鸣金收兵。 如此好腾出空间,君落雨也提着刀,骑着马来到阵前。 昔日兄弟,今日仇人,亲人反目,最是心疼。 君落雨率先动手,一刀下去,毫不留情,君莫笑挥剑招架,一时间打的惨烈。 慕容云倾一直观战,她此时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生怕君莫笑一个不小心受伤。 这里打的热闹,君落雨阵营里,有一个人看自己的主子很可能没有胜算,有几分急切。 拿过士兵的弓箭,想暗算君莫笑,可慕容云倾却早已有了防备。 她抄起弓箭,先这人一步射了箭,这人应声而倒。 慕容云倾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怕还有人下黑手,便也来到了军前,随时接应着君莫笑。 君落雨看到她,心里的恨与怒,无法控制,他连续攻击了几次君莫笑,猛然间奔袭到慕容云倾面前,挥刀而下。 慕容云倾架了一下,战马后退,她觉得膀臂发麻,心里讶异了一下。 君莫笑怕她吃亏直接过来在次挡住君落雨,如此循环,这战场上就出现一个怪圈。 君落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疯了,他最后完全不顾一切的奔向慕容云倾。 那副样根本就是,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好。 君莫笑此时慌了,他疯狂用剑挑着君落雨,希望可以拦下他。 可君落雨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慕容云倾也抵挡着,可她根本挡不住。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武艺不过关,她努力的后扯马匹,并且拿着宝剑抵挡。 只是,就算如此,他还是挡不住君落雨的癫狂。 君落雨右手大刀连续攻击,左手抽出佩剑,砍向慕容云倾…… ##第三十五章 心里还有他? 慕容云倾见此除了闭眼,她心里的想法就是:完了,必死无疑。 可猛然间,她觉得自己被人紧紧抱住,随后一声“噗……” 而后就是一声闷哼,慕容云倾睁开眼,看到自己是在马背边缘处,而自己身前把自己紧紧抱住的是君莫笑。 他抱住自己的左手肩头处,深深的扎着宝剑。 他右手里的宝剑挡着君落雨的大刀不会落下来,而慕容云倾的宝剑在地上插着。 就这一幕,双方军士都傻了,君落雨也愣了,他以为君莫笑已经忘记了慕容云倾,就算最后知道真相,也不过是难受而已。 可是如今,他竟然愿意为了慕容云倾挡住这一剑,他一瞬间明白,自己输了,而且输的一塌糊涂。 他心里的恨,却有涨未消,他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毁了他们,哪怕是自己死了。 他把刀当锤,上撩宝剑,一下子,宝剑抽了出来,可君莫笑的膀臂却只有一少半连接着。 慕容云倾看到这副景象,瞬间血红双眸,准备接过君莫笑手里的宝剑,杀君落雨。 却怎么也没想到,君落雨的刀二次下来,把腾空的宝剑砸了下去,顺着原来的伤口下去,直接断了君莫笑的膀臂。 君莫笑脸色惨白,却咬着牙一声未吭,而是借着君落雨抬手的空隙,把宝剑刺入君落雨的喉咙。 这必杀一击后,他昏倒在慕容云倾的怀里,慕容云倾送他回营,又折返到战场,下令攻打南国城池。 南国的古老派,见此赶忙出来,递上求和书,慕容云倾却视若无睹。 一夜之间,平了南国三城,六池,让南国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慕容云倾回来时,封书文正在为君莫笑治疗,可就算他是当代神医,也无力回天。 君莫笑没有生命危险,却终究少了左臂,慕容云倾看着昏睡的君莫笑深情有几分恍惚。 药城路看着慕容云倾幽幽的说了一句:“你的家人,他这条膀臂,应该能弥补三分。” 慕容云倾没有回答,因为君莫笑需要修养,因此在边关停了整整一个月,才开始准备班师还朝。 只是这三个月,慕容云倾一直很严肃,封书文看她这样就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他这样,我心乱了。” “心里还有他?” “不知道……” 封书文笑了,他拍了拍慕容云倾的肩头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别自己蒙了心,看不到真实的自己。” 慕容云倾看向他,想问什么意思,封书文却走了。 这阶段,君莫笑一直缠着慕容云倾,可她却一直躲着君莫笑。 班师还朝那日,慕容云倾以大帅的身份跟着回去。 而边关百姓,为感谢这明主与功臣慕容云倾。家家户户都出门跪送。 没有任何言语,却每个百姓都满脸真挚,保长,甲长等,拿出万民伞,上交给君莫笑的侍从。 以表达内心的感激,君莫笑看着淳朴的百姓,心里有着说不清的暖意。 而慕容云倾不拘小节的与百姓互动,更是让百姓欢喜。 慕容云倾一直是以男儿身示众,这也就导致很多女子对她倾慕不已。 这送行路上,很多姑娘,对其暗送秋波,这让慕容云倾尴尬不已。 好在药城路为人有方法,替慕容云倾挡去了麻烦。 一路平安,回到朝内,君莫笑生怕慕容云倾在逃走,就早早的让人看住她。 慕容云倾看他这样,只能留下,而出现的一个人,但是有一个人的出现,让慕容云倾欢喜不以。 琴鸢,她曾经的贴身丫鬟,为了她多次受苦的人…… ##第三十六章 若我平安回来了,你给我一个答复 琴鸢见到慕容云倾,直接跪下泪落如雨,慕容云倾一把拉起她,抱住她默然流泪。 朝堂上,君莫笑看着文武百官,有几分沧桑的说:“各位爱卿,谁有过失忆?” 文武百官无人回应,君莫笑见此就继续说:“朕,失忆了,也不能说是失忆,是被人换了记忆。 忘了最爱之人,把最爱之人换成了无关紧要的人。 这还不算结束,朕还因为这个原因杀死了我爱人的家人。 让她恨我不已,这还不算完,朕甚至被自己的弟弟,悲伤了……” 众大臣头低的更狠了,君莫笑一时间怅然若失,大殿内满是沉寂。 君莫笑没有在说啰嗦的言语,直接说了今日的目的:“朕将会歇朝两月。” 满朝文武不敢相信,可君莫笑未给其反驳的机会,直接离去。 御书房,君莫笑正在写诏书,他怕自己真的有去无回。 药城路看着诏书,心里不知为何满是苍凉。 “城路,这诏书,朕便交付于你了,此次朕若是平安,这诏书,你就当作是玩笑。 若是——若是朕一去不回,那这表示安定天下的东西。” 药城路看着决然的君莫笑,只说了一个好字,便在无下话。 三日后,君莫笑一身素袍,踏步去了城外的彼岸花院。 慕容云倾本是不想管,可心里却总是担忧,便也去了。 彼岸花院,君莫笑执手而立,墨色发丝随风而飘,他看着慕容云倾露出了笑容,可这笑容里却有着说不清的意味。 慕容云倾下马,走到他面前,没有言语,君莫笑抬起右手别过她耳边碎发笑着说:“云儿,若是我平安回来了,你给我一个答复。 我确实愧对于你,也确实没资格被你原谅,可是,我依旧奢望你给我答案。 不求你回到曾经,只望你可以让我有机会弥补。” “王上会吉人天相,而我……” “莫要急着回复,急迫的回答,总是口是心非,一切等我回来,在说好吗?” “臣,遵旨……” 君莫笑带着笑意,走进了花海,犹如血滴般红艳的彼岸花,一身雪白的君莫笑。 好似画中人,也好似梦中景,君莫笑轻嗅花香,开始时,只是觉得有几分梦幻。 可是走进深处,他便觉得自己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昏昏沉沉的倒在花海里,记忆兜兜转转回到了过去。 那日,天空有几分黑暗,敌军攻城掠地,煞是强悍,君莫笑不得已亲自上阵,与敌人拼杀,慕容云倾自然跟随。 许是因为君莫笑亲自上阵,这方士兵士气大振,一举获胜。 可在回城时,不知何人,射出凋零箭,而自己毫无防备。 慕容云倾,毫无犹豫的扑在自己身上,替自己挡了致命三箭。 慕容云倾笑着问自己是否受伤,自己…… 自己如何来着?啊,对了,是说无事,且说她若是活下来,自己定会娶为妻,若是日后成就天下,定然立她为后。 因为封书文医术卓绝,救下慕容云倾,而慕容云倾为了纪念那日之言,留下箭头做了挂式…… 到这里,他睁开眼睛,他的眼前,皆是慕容云倾为他素手羹汤,铠甲征战,血染黄沙,只为自己的影子。 他神情恍惚,杀慕容之父,看着慕容云飞战死,下令杀死慕容云海,慕容云倾母亲上吊…… 一桩桩,一件件,他心里无尽罪恶,不知该如何…… ##第三十七章 大吉,宜嫁娶 他踉踉跄跄起身,看着无尽花海,不知该如何面对慕容云倾。 他一步一步走出,本以为会等着他的慕容云倾却不在。 他心里有几分恍惚,却随之长出一口气,他此时是真的不知怎么面对慕容云倾。 回到宫里,药城路正在焦灼的等候着,看他失魂落魄的回来了,先是放下心,随后就是疑惑的问:“怪哉,看你这模样,好像无大事啊。” 君莫笑苦涩的笑了笑道:“此事还不是要感激那封书文,他给我一个药丸,说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醒来。 这药丸,能最大限度的降低两种药物对神志的冲击。” 药城路听了意味深长的一笑,他坐下悠哉悠哉的说:“这封书文,是真够心疼云倾啊,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咯。” 君莫笑微怔,却没有回答什么,凤鸾殿,封书文看着六神无主的慕容云倾:“云倾,既然忘忧散都无法让你忘记他,你又何必自寻苦恼呢?” “文哥哥,我若是继续与他在一起,我怎么对得起我父母与弟弟啊……” 封书文也无言,此时琴鸢端来糁汤,封书文看着眼里闪过精光,他先接过,让琴鸢下去,在怀里拿出瓷瓶,倒了些东西。 他让慕容云倾喝下,慕容云倾只觉得头脑发沉,有点迷迷糊糊,而这时候,她就听到一段话:慕容云倾,无父无母,自小孤儿…… 等她醒来,看着封书文晃了晃头问:“文哥哥,我怎么睡着了……” 封书文眼神复杂的说:“你最近太疲倦了,刚刚梁英传消息说,下月,你与君莫笑大婚……” 慕容云倾开心的笑了,可她心里却总觉得有几分发空,好像什么人不见了。 御书房,封书文的一封信在君莫笑手中,信中说:她一心有你,却因家破人亡无法接受。 我以用忘忧散配合催眠术,让其忘却父母与家人,她如今的记忆里,是孤儿,无家人。 下月大婚,我便不参与了,前尘往事,以是随风,望你二人……百年好合,无忧虑。 君莫笑看着短短几语的信,心里满满的感激。 半月后,四月初六,大吉,宜嫁娶,今日,举国上下,同庆。因,皇帝娶挚爱,慕容云倾。 凤冠霞帔,十六抬大轿,百人金童,百人玉女。 十里红妆,百里风光,在进凤鸾殿,在无不安时。 这一日,全国欢喜,这一日,君莫笑春风满面,心里却是无尽愧疚,虽然如今慕容云倾忘却一切,可自己却忘不掉。 可他却以下定决心,此生只为慕容云倾,大婚三日,举国欢庆三日。 三日后,慕容云倾在后花园时,琴鸢递给她一封信,这信是封书文就给她的。 云倾亲启: 吾曾梦里许你十里红妆,百里风光,此生此世只带你天涯海角。 吾曾梦里为你绾起青丝三千,素手画眉,不换人。 吾曾梦里替你披衣,喂下最爱吃食,看你笑容。 吾曾……千言万语,不曾讲,只有送你一信不相识。 慕容云倾看到这里,鼻子发酸,却也无话可说,有些人,注定孤独,有些事,注定装作不知。 …… 两个月后,慕容云倾腹中胎儿坠地,是个千金,君莫笑不知为何,取名为:君舒雨。 立为朝阳公主,与此同时一年后,慕容云倾诞下一名太子,取名为:君无邪。 立为当朝太子,同年废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