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我成了太子? “嗨,你听说了吗,昨晚当朝太子被人刺杀了!” “早知道了,这事现在宫里都穿遍了,现在还昏迷中生死未卜,这冷宫之中可真是乱。” “算了算了别讨论这事了,说多了是要砍头的……” 皇宫内,两个小太监边走路边窃窃私语着,纷纷摇头惋惜。 而此刻事件的主人,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豪华的帐幔里,旁边还有一个古典美人,正打着瞌睡,娇小的身躯摇摇欲坠。 女孩看上去,约摸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宫装,将她妩媚妖娆的身姿恰到好处地凸显了出来。 美,真美啊! 刘明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尽管是闭着眼睛,显出疲倦的容色,但看她嫩白如玉的小脸儿,乌云一样的秀发瀑布般垂下,还真是颇有海棠春睡的风姿了。 “美女,我这是在哪啊?” 刘明疑惑的问了一句。 “呃……太子你……醒了!” 这女子被刘明弄出的动静给惊醒了,睁眼看到刘明,见他正盯着自己看,满身的疲倦马上消失,顿时显出惊喜,起身就来给刘明盖被子。 而就在她弯腰起身之际,胸前的两片雪白便是在刘明的眼前若隐若现。 “咳咳……好大!” 话一出口,刘明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尴尬不已,不过,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女子的话,便是笑说道:“太子?什么太子!姑娘,你弄错……” 可是,他也就哎呦的叫了一声,躺下去了。 他忽然感觉头好痛,一大股记忆随之便是潮水般涌来。 片刻之后,当他接收了这一大股记忆,他也就吃惊了起来。 原来他还真是太子呀! 通过前身的记忆,刘明了解到这里是刘宋王朝,而自己正是当今宋帝的嫡子,母亲王皇后出身名门望族,是名副其实的血脉高贵,出身非凡。 也是因此,刘明才被立为太子,成了一国储君。 然而,即便如此,却并不代表他就平安无事。 恰恰相反,那些觊觎他太子之位的人,一直都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表现最为明显的,是大皇子和七皇子。 大皇子年纪最大,跟随宋帝打过仗,军队中有人;七皇子文采斐然,被称为刘宋第一才子,深得一班文臣拥戴,此二人皆是欲取刘明的太子之位而代之。 只不过碍于礼法,又忌惮王皇后的娘家势力,以及宋帝的保护,二人这才没敢轻易动手。 刘明这才得以坐稳东宫之位。 而不得不说的是,宋帝保护刘明,也并不是出于什么好心,只不过是帝王之术的一种体现罢了。 宋帝刘义正值中年,春秋鼎盛,又是个通过兵变,杀兄弑弟上位的狠角色。 自知名声不好,群臣不过是惧怕他的杀伐果断,这才不得不屈服,而一旦失去了大权,宋帝很清楚他会死得很惨。 所以,他就不愿意那么早立真正的太子。 他很明白,只要是立了大皇子,或者七皇子,他的皇位就会受到威胁。 事情是明摆着的,立了大皇子,大皇子可能会带着军队逼宫,立了七皇子,七皇子可能会在文臣的谋划下架空他。 与其如此,倒不如把刘明这个性格懦弱脑子愚笨的儿子推在太子位上当挡箭牌,只要是刘明还是太子,那么,大皇子也好,七皇子也罢,就只能对付太子。 以求夺得太子大位。 然后才能向至高无上的皇位发起冲锋。 这样,有了缓冲区域,宋帝就能应付自如了。 到了年老之后,宋帝就会把刘明太子位给废了,再从皇子中择优秀者立为太子。 反正,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把江山交给懦弱无能的刘明的。 只是让宋帝想不到的是,竟是有人等不及了,铤而走险,对刘明进行了刺杀。 原本的刘明,也就在这种刺杀之下稀里糊涂死去了。 而作为二十一世纪大学生的刘明,这才穿越过来,主宰了太子的身躯。 “无情最是帝王家!这话果然不是白说的。” 刘明意识到,自己这种处境,实在是太凶险了,当真是爹爹不疼,兄弟不爱,稍有大意,那就是一个死啊! 由于满朝文武都知道太子刘明是个软蛋,三杠子压不出一个屁来,脑子也不灵光,完全不懂得笼络大臣,争取人心,故此,文武大臣们也从来不跟刘明走近。 不过是出于君臣有别,才对刘明礼让三分而已。 这就导致刘明在朝堂上没有一点自己的势力。 要不是宋帝和皇后娘娘保着,刘明早死八回了。 而宋帝还不是真心要保他,不过是他还有点儿利用价值,才不得不保护他而已。 而从大势上来说,此时的刘宋王朝也是内外交困,南方水患不断,人祸迭起,北部边疆,诸部蛮夷,更是虎视眈眈,一有机会,就会举兵进犯。 “这怎么玩?” 入手就是这么一副烂牌,刘明觉得,除了坐以待毙混吃等死,只怕也是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不过倒也不是全无转机。 通过进一步融合前身的记忆,刘明发现 这刘宋王朝差不多类似于历史上的北宋,经济繁荣,商业贸易更是呈现一片欣欣向荣,可谓是各行各业大发展。 只要是利用得好了,富国强兵,而后征伐周边蛮夷,建功立业,那也不是不可能。 再说了,身为太子,只要是再进一步,那就是君临天下。 到时候乾纲独断,先把后宫佳丽扩充到一万人,每天夜夜不带重样的。 也不枉了这一世为人。 当然,这都是后话。 “眼下,最要紧的是稳固自己的位置,然后,培植属于自己的亲信。” 对于做到这些,刘明也是颇有信心,再怎么说,自己也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大学又是学的文科,上下五千年,二十四史不说精通吧,起码也粗略看过一遍。 诗词也是自己的爱好,参加比赛,获得过冠军,这可是跟同时代人比,要是跟这里的人比,那还不是博士生打小学生,不费吹灰之力就吊打碾压! “咦,明天是什么日子?” 想起诗词,刘明脑海中灵光一闪,便是问锦云道。 锦云,也就是这宫装女子,一直服侍前身。 而前身也还并没有将之占有,她还是个处儿呢。 锦云想了一下,确认地说道:“明天是一年一度的皇家诗会举办的日子。” 刘明高兴的一拍手,叫道:“好,太好了。” 他分明是意识到,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第二章 皇家诗会 对于刺杀自己的人,刘明有八成把握认定是大皇子刘康的手下。 那些刺客,训练有素,皆是抱定必死之心,显然是军队里训练出来的,而刘康就正好拥有军队背景。 不是他,派不出那样的刺客。 但是,这事儿刘康既然敢做,肯定是想好了应对之策。 那些刺客,没死的也必然是被刘康给灭口了。 死无对证! 呵呵,真绝。 所以这事儿一时半会查不出所以然来的。 “这一箭之仇,本太子先记下了。” 刘明恨恨地想着,就冲锦云道:“去把七皇子的诗词拿来。” “是。”锦云领命而去。 刘明很清楚,诗会上自己真正的对手,必定是这七皇子刘渊,本着知己知彼的打算,翻一翻这刘渊的大作,那还是很有必要的。 “太子,这就是了。” 不一会,锦云拿出了几本书,放到了刘明手上。 刘明翻开来看,不住地摇头,一刻钟后,他就扔了手上的书,并且不屑地道:“就这?” 平心而论,刘渊的诗词文采算是不错了。 被称为大宋第一才子,自然是抬举了,不可信。 但是,若说他是皇族子弟中的第一,却是并不为过。 实力还是蛮强的。 但是,如果是跟历史上那些传颂已久的名篇佳作比起来,那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就是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总之,刘明非常确认,利用那些名篇佳作,吊打刘渊,那是跟玩儿似的。 刘明低头看到身上缠着绢帛,这是包扎伤口用的,里面还有浓浓的中药气息散出,不过,他已是感觉出了,他的伤完全好了。 “太子,你醒来,奴才们太高兴……” 忽然有一群人跑进来,趴地上就哭,领头的一个边哭边道,可就鼻涕眼泪一起出来了。 这群家伙哭着还在往自己床榻边爬,看这模样,像是要抱住自己呀! 刘明一阵恶心,发怒道:“本宫还没死呢,陈尘你号得什么丧?” 用力地摆了摆手,命令道:“下去吧!下去吧……” 这陈尘以及他手下的五六个太监,就是前身最亲近的势力了。 这样的势力,端茶倒水,洒扫庭院还行,但是,中不了大用的。 看着他们退出去,刘明叹气道:“唉!” “太子,喝口水吧!” 还是锦云善解人意,猜到刘明必然是该渴了,就用纤纤玉手端来一盏茶。 “还是你懂本宫!” 刘明夸赞着,抬起双手去接茶,但却一下子包住了锦云的手。 只感觉入手一团软腻,刘明顿时就心跳加速,脸都红了。 “哎呀太子你……” 锦云只以为这是太子要调戏自己,羞臊得小脸儿绯红,娇嗔着,便是抽回了手,赌气走开了些。 刘明没了心思喝茶,看到锦云那微微翘起的臀部,起了贼心,暗暗想道:“我现在可是太子,就算占有了她,也不会有事吧?” 正当刘明欲念渐盛时,外面传来一声禀报。 “皇上驾到!” 就这一声禀,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 刘明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手中的茶盏更是差点儿脱手坠落,抓了几抓,才算抓住,只有少量茶水洒落。 宋帝可是个六亲不认的主儿,杀人如麻,眼睛都不眨一下,谁能不怕? 刘明抬头看时,就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浑身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息,犹如中天的太阳,光芒刺目,让人不敢仰视。 这正是宋帝刘义。 他并没有穿龙袍,只是一身便装,头上戴着金冠,但是,仍旧威严不减。 “奴婢拜见皇上。” 锦云吓得趴地上磕头。 “免礼。” 宋帝看也不看锦云,只是左手随意摆了下,让她起身。 而当宋帝看见刘明时,不禁是喜出望外,失声叫道:“太子你醒了!” 快步走到刘明近前,将刘明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刘明无事了,便是哈哈大笑道:“不愧是我皇家子孙,福大命大。” 尽管是有些惧怕宋帝,但是,刘明却又分明意识到,宋帝这条大腿是他必须抱住的。 不抱住这条大腿,怎么跟大皇子和七皇子他们斗? “儿臣拜见父皇。” 刘明索性毫不掩饰对宋帝的惧怕,老鼠见猫似的,丢了茶盏,翻身跪倒,恭声道。 既是穿到了人家儿子身上,也可算是人家半个儿子吧,所以自称儿臣,也是应当的。 “刺客的事,朕已严令御林军和刑部主事会同破案,限期一月,如不能破案,这两部门的主事就回家种地去吧!” 宋帝让刘明免礼,怒恨恨告知了这些,转而语气一软,感叹道:“只是苦了你母后,昨天听到你受伤,她就吓昏厥过去,还没复原。” 对于查出真凶,刘明已是不抱希望,又听说他母后,便是赶紧说道:“儿臣一会就去看母后。” 宋帝在床边坐下,伸手拍着刘明的肩膀,就说,在刘明昏迷期间,朝中大臣已是纷纷上书,要求立新太子,理由是太子受伤太重,恐怕是凶多吉少,而国不可一日无储君。 “朕起初一再推阻,只是上书的大臣太多,势力很大,不得已,朕只好同意了!” 宋帝所言不假,那些上书的皆是大皇子和七皇子的人,占去了朝中大臣的近三分之二,即便是强悍如宋帝,也是不敢拒绝了。 听到这话,刘明差点跳起来,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怨恨道:“有你这么坑儿子的吗?我要是没了太之位,那还不得被他们杀死啊!” 然而,宋帝却是顾及不了刘明的感受了,明确道:“不过,既然你醒来了,朕还能利用明天的诗会,帮你一把,跟那些人斗一斗。但是你必须得拿到冠军才行。如果明天的诗会上,你不能拿到冠军,朕也只得是废去你太子之位了。” 其实他这么说,不过是推卸之词。 道理很简单,刘明在诗会上从来就没有拿到过像样的名次,更别说能拿冠军了。 所以在宋帝看来,刘明太子之位不保,只怕是肯定的了。 但是,依旧是在宋帝看来,即便刘明没了太子之位,当个亲王,不问政事,那不也能逍遥一生嘛! 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信谁还敢向废太子下手。 但是刘明却是分明意识到,太子之位是不能失去的。 失去了太子之位,他绝对会死得很惨。 熟读历史的他,太知道争夺皇权大位是怎样的斗争了。 那是有你无我有我无你的生死杀戮,绝对是不会有丝毫心慈手软的。 要的只是四个字——斩尽杀绝! “看来,明天的诗会上,我是必须要打个翻身仗才行啊!” 冷静下来的刘明,已是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明天的诗会,对他是何等重要。 ##第三章 来就是砸场子的 翌日。 刘明起了个大早,锦云服侍他穿了朝服,趁着时间还早,他先去坤宁宫见了王皇后。 王皇后是前身的生母,如今已是成了唯一肯对自己好的人,这是必须要去安慰的。 从坤宁宫出来,刘明坐上太子专用的辇车,直向太极殿而来。 一年一度的诗会,就在这里举行。 大殿两边,已是摆放了一张又一张矮桌,桌上,笔墨纸砚俱全,还有清酒和水果。 尽管时间还早,然而,每一张矮桌后面却是都有人了。 “好家伙,你们都是不睡觉的吗?”刘明直接是腹诽。 不过在心里,他倒是也挺理解。 这皇家诗会虽说不是科举考试,高中三甲,就有官做,但是,由于是宋帝亲办的,凡是摘得名次者,都会记录在案,予以奖励,并视情况进行录用,这就相当于是在科举之外,开辟了又一条晋升之路。 这样的机会,亦属难得,谁会错过呢? 故此,那些皇亲国戚以及朝中勋贵家的子弟,皆是起了个大早,四更梳洗打扮,五更就到了朱雀门前,等候进宫了。 “太子到。” 守门太监看到刘明到来,背后跟着东宫管事陈尘,赶紧向刘明施礼,而后,便是高声地向着大殿上宣告道。 看到刘明进来,众人先是惊讶,继而便是暗中嘲讽起来。 谁不知道,自从参加诗会以来,刘明这位太子别说能拔得头筹了,简直连名列前茅都做不到,还有一次,甚至排名垫底儿。 你贵为太子又怎样? 这里可是论才说话的地方。 不是东宫,不是你作威作福的所在。 “想不到太子竟然好得这么快!” 虽然很多人都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只认为太子就是个窝囊废,完全不值得他们高看一眼,但是,对于太子伤势好转之快,众人却是不能不惊讶。 刘明拿眼一扫,果然不得了,这大殿两边所坐的人,起码有一多半是大皇子或者七皇子的人,至少跟大皇子和七皇子走得很近。 “人多势众又怎样?又不是打群架,论才取士的情况下,你们就是有成千上万人又有何用?” 刘明见状,心里直接是嘲笑道。 看到宋帝已在龙椅上就坐,刘明大步上前,躬身施礼道:“儿臣见过父皇。” 宋帝抬手道:“罢了!就坐吧!” 刘明就在首位上坐了。 坐归坐,但是,刘明却是一点庄重劲儿也没有,反而是这看那看,或者就拿起面前桌子上的水果,咔嚓啃了一口,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吃起来。 众人看得是一阵无语。 你好歹也是太子,代表着皇家脸面的,你就不能给皇家长点儿脸? 宋帝看到刘明的作为,也感觉有些下不了场。 他就把拳头凑到嘴边儿,干咳了一声,问道:“太子你没吃饭吗?” 刘明大大咧咧答道:“回禀父皇,儿臣吃了,但是,来到这里,看到这么多人,又看到这么多果子,儿臣忽然又饿了,所以还请父皇宽宥儿臣。” 宋帝眉头皱起,心里骂道:“臭小子,你这该不会是想破罐子破摔吧?” 在他看来,刘明这么做,完全是可能的,反正比拼才华又不行,眼看着太子之位不保,索性来个大闹一场,悄然落幕。 这不是破罐子破摔又是什么? “就算是知道太子之位不保,也总要留点儿脸面,没见过这么不成器的太子!” 众人也都认为刘明是自暴自弃了,对于刘明今天能够保住太子之位,所有人都认为这不可能,哪怕宋帝亲自出面,向一众大臣说情,这才为太子讨得了一个机会,让太子以才华证明自己,但是,太子他有才华吗? 显然,谁都不认为刘明有才华,就连宋帝本人,也不认为刘明有才华。 明知刘明没才华,还要刘明以才华自救,宋帝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不过是孤注一掷而已。 而在众人看来,即便是给宋帝这个情面,那也是跟不给没区别。 道理很简单,刘明是没能力抓住这个机会自救的。 “太子殿下,小人有句话,说出来也许不好听,您别见怪。像您这……” 而还有些人,更是不满足于只看笑话,还要出来惹事,打算在诗会开始之前,就给刘明来个下马威,眼见刘明表现得很不像话,惹得众人嫌弃,这人就认为机会来了,便是起来,对着刘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刘明循声望去,就见这人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叫作赵干城。 这人刘明认识,正是七皇子母妃的娘家侄儿,仗着年纪大些,老成持重,就被七皇子生母派在七皇子身边,照顾七皇子,其实也没什么才华,不过是靠着裙带关系,才混进了皇宫罢了。 而就是这个赵干城,在以往可是没少算计前身,前身吃他的亏也最多。 只不过这次他注定是占不到便宜了,不只如此,他还要倒霉。 “既然你都知道不好听,说出来本宫会见怪,那你为什么还要说呢?” 不等赵干城话说完,刘明就满是鄙夷地盯着赵干城,打断他的话,又啃了一口手中的水果,就把剩余的水果给扔在了地上,拉下脸来,语带怒意地怪责道。 “嘶!” 听到刘明这般干脆利落的反击,众人皆是大为惊愕。 这还是那个闷葫芦太子吗? 怎么受了一次伤,就变得如此伶牙利嘴,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太让人意外了有没有? “我……” 赵干城绝对没想到会被刘明如此回怼,毫无心理准备的他,差点儿被刘明的话给噎死,又羞又怒,就只是无从发泄,简直都要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嗯!” 即便是宋帝,也是对刘明的表现大感意外,知子莫若父,以宋帝对太子的了解,生性懦弱的太子,怎么会表现得如此气势逼人呢? 这让他忍不住深深凝视了刘明一眼,眼神中透出的光芒,就像是不认得太子了似的。 “太子你怎么如此对臣下?不让臣下说话?” 赵干城恼羞成怒,也是顾不得许多了,硬声责问道。 不屑地又是扫了赵干城一眼,刘明冷哼道:“本宫不让你说话了吗?本宫又没堵住你的嘴。你说不出话而已,为何要怪罪本宫?” “我……” 赵干城又被硬怼,关键他还拿不出话语反驳,憋得他情景改变,额头青筋暴起,简直都要晕厥过去了。 而刘明却是丝毫没有见好就收的样子,反而乘势猛攻道:“还有啊,你见本宫,竟然是不施礼?这是臣下之道吗?不施礼这就算了,竟然还要发难,意图以口舌之能,伤害本宫,不说别的,单凭这一点,本宫就能问你个大不敬之罪,将你赶出皇宫。” 这一番话,既是咄咄逼人,又是入情入理,让人挑不出毛病。 寂静! 一时间,大殿之上,气氛寂静的可怕。 所有人都是没想到,太子竟会变得如此厉害,不可招惹。 眼看着形势陷入死地,而这是对赵干城不利之极的局面,一个弄不好,赵干城就有被逐出皇宫的危险,七皇子便是出来说话了。 “太子息怒,何必跟属下如此较真儿呢?显得我们皇家没有容人之量似的,这于太子你的名声也不利嘛!” 不愧是七皇子,读书人的七皇子,说话就是不一样,乍一听,他说的话,很像是在劝刘明,是为刘明好,但其实呢,他说的话,可谓是句句阴险,字字恶意,不是在说刘明没有容人之量,就是在怪刘明不懂得顾虑名声。 说是句句诛心都不过分。 换作那个窝囊废刘明,可就只能生闷气了,反击是必然没胆子的。 不过,对于穿越者刘明来说,他可就无所顾忌了。 反正来就是砸场子的,不就此时,趁势大闹一场,索性掀他个底儿朝天,更待何时? ##第四章 你们都是渣渣 见七皇子刘渊话意阴损刻薄,字字句句皆是羞辱自己,刘明冷笑着跳起来,反唇相讥道:“本宫不是七哥呀!七哥书读的多,话说的也好,明明是骂本宫,却让本宫觉得是在劝本宫,完全是为本宫好,实在是有你的!” 七皇子皱眉了,他是没想到太子会看出他的用意,看出也就算了,竟然还当众说了出来,这是要让众人都知道他的阴损吗? 不由得,他就盯着刘明看,一张脸黑成了铁锅。 “可是,本宫就不明白一点了。这圣人有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意思就是说,做国君的要像国君,做臣子的要像臣子,做父亲的要像父亲,做儿子的要像儿子。如此才能秩序井然,天下安定。是这个意思吧?” 刘明是看向七皇子,进而又是看向众人,意思当然是说,我这话是说给七皇子的,但是,也是说给所有人的。 无论是七皇子,还是众人,皆是没法反驳刘明的话,反驳刘明的话,就是反驳圣人。 别说众人不敢,就是宋帝,也不敢哪! 所以,所有的人,皆是只能干瞪眼,一语不发。 任由刘明继续说下去。 刘明当然是要继续说的,他干咳一下,清了清嗓子,接着道:“那么,你们认为,国君不像国君,臣子不像臣子,父亲不像父亲,儿子不像儿子,这又代表着什么?是不是纲常崩坏,秩序紊乱?” 宋帝坐在帝座上,已是听出了刘明究竟是要说什么,而刘明所说,正是他的心里话。 “有意思!” 所以,宋帝不觉得就听得入了迷,拿手摸着下巴上的短须,饶有兴趣地欣赏起刘明的话来。 “今天,就是现在,本宫就觉得,这种秩序紊乱的事情,就正在上演。不是吗?一个小小的赵干城,什么东西,竟也敢犯上,拿话来伤害本宫?为人臣者,对主上如此不敬,治罪也不冤枉了他吧?” 刘明冷冷指出这一事实。 的确,以赵干城的作为,治他一个大不敬罪,也是完全可以的。 而刘明的一番话,真正的意义,倒还不在这里,而在于敲打群臣,等于是给他们发出了警告,千万不要忘记了自己臣子的身份,臣子必须得像臣子才行。 这可是说出了宋帝的心里话。 宋帝也是早就看朝中某些大臣不顺眼了,很想这么敲打他们,只不过事情还没发展到让他不能容忍的地步,他又顾虑着自己的明君形象,这才隐而未发。 但他心里不爽是肯定的。 但他的这种不爽,被刘明的这一番作为给消解了开去。 爽! 岂止一个爽字了得! 所以,他的笑容,便是如同春花般灿烂。 而众人,遭受了刘明的这般训斥,一个个皆是黑了脸,就像被抽了鞭子似的。 七皇子无疑是很尴尬,他是皇子,按说是属于“君”这一派,按说应该是高兴的才对,可是,他高兴不起来啊! 因为他在为臣子而说话,而且还是为不像臣子的臣子说话。 如此一来,他虽然是君,那不也成了不像君的君了吗? 所以此时的七皇子是进不是,退也不是,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赵干城已是意识到了刘明的可怕,也意识到了自己作为的过错之大,万一真要问他一个大不敬之罪,只怕今后就很难翻身了。 他的冷汗出来了,身体也在微微地颤抖。 “还不跪下请罪?” 七皇子没办法了,只得是低声地提醒赵干城。 “小人一时大意,言语唐突,得罪了太子,请太子……恕罪!”赵干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如此一来,七皇子总算是有话说了。 事情闹到这一步,他也只有认栽,扳回局面,已不可能。 七皇子只想向刘明服个软,尽快结束这一被动局面。 “太子殿下,念在赵干城是无心之过,并已认错,还请宽恕了他吧!”七皇子向刘明躬身施礼,诚恳祈请道。 “还请太子宽宥!” 众人也是不傻,这种局面持续,丢人难看的不只是赵干城,他们所有人也都将跟着丢人,因此,尽快结束这一局面,不但是救赵干城,也是在救他们众人,有鉴于此,众人便是紧跟七皇子,一起对刘明施礼祈请道。 七皇子见状,心喜道:“众人面子你若不给,那可就把所有人得罪光了,看你能不收手?”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来劝本宫?” 然而,刘明却并没有收手,反而是更进一步,把所有人都给训斥了起来,“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在这里,除了父皇,还有本宫,你们这些人,全都是渣渣!别整天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其实你们都比不上一个农夫对国家更有用!” 这话无疑是骂痛了所有人,包括那些来当评判官的饱学之士,朝廷大臣。 “我等既然如此无用,还请陛下准许我等辞官回乡,如此,陛下也好再选良才,安邦定国。” 众人知道太子难缠,不敢再发难,但是,又不愿意忍气吞声,便是一起向着宋帝跪拜求告起来,他们当然不是真心要辞官还乡,而是以此为由,向宋帝施压,逼迫宋帝约束太子。 再不约束太子,他们可就要被太子批驳得颜面无存了。 “哎,太子你且不要如此。” 宋帝满心喜悦,高兴坏了,刘明骂得好,骂得痛快,他已是好久没有这么舒心肆意了,当然,他也明白,刘明这也太不给众大臣面子了,的确是需要约束一下,他也是出言阻止了太子。 不过,众大臣也必须警告一下,不然,以后岂不还要臣不像臣? 故而,宋帝在约束了刘明后,便是转向众大臣,严声地训斥道:“你们也不要用这种办法要挟于朕,也别以为朕不敢把你们撸个干净,全部赶回乡下去。朕还就不信,没了张屠夫,就得吃带毛猪。” 严厉地扫了众人一眼,宋帝没好气地道:“都起来吧!今天是诗会,以诗选材的日子,不要误了正事!” 这等于是转移了注意力,也算是给了众大臣一个机会,若是还不知好歹,那可就只有闹僵,无法回头了。 那等鱼死网破之事,可是于众人有害无益。 “遵旨。臣等谢恩。” 果然,众大臣很知趣,就坡下驴,谢恩之后,呼喇一声齐齐跳起,而后,各归座位。 “哈哈……” 刘明可算是出了一肚子闷气,心情大好,就在众人皆是气得吹猪似的,直喘粗气之时,他可就是又拿起一个水果,咔嚓啃了一口。 “比赛作诗吗?本太子求之不得,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你们比到爪洼国去,不信只管试试!” 这么想着,刘明已是笑得前仰后合了。 ##第五章 死人当然不喘气 “今年的诗题,朕是跟弘文阁的大学士们商量过了,就以军人为题,赋诗一首。” 宋帝见众人归座,尤其是那些闹事的大臣,也不得不给他面子,不再纠缠太子,脸上便是浮现出得意的笑,向着左边就坐的一众大臣点头示意,已是金口玉言,颁布下诗题。 左边就坐的共有七位大臣,全都是弘文阁大学士,是整个大宋王朝最博学的人,其中两位,还是文坛的泰山北斗。 宋帝所言不差,诗题是他们跟宋帝一起拟定的。 这两位泰山北斗,一位是张昌,年逾五旬,须发花白,是名副其实的老学究,心向七皇子;另一位是朱中照,四十来岁,年富力强,但他的家族,有着较深的军队背景,受家族影响,他是支持大皇子的。 只不过,二人都有读书人的心思缜密,隐藏很深,并未太多暴露各自的立场。 这七人是参赛之人得罪不起的。 他们既是出题人,也是评判官,得罪了他们,那就别想好过了。 当然,正常情况下,他们也不可能知道哪首诗是谁的作品,因为那试卷是糊名的。 “虽然跟我想的略有出入,但是,出入不大。” 刘明融合前身记忆,参赛前就已猜到诗题必然是跟边塞有关,还特意在心里温习了一些著名此类诗篇备用,写景状物,甚至把边塞跟深闺融合的,各色诗篇皆有,只是没想到宋帝让写军人。 但是,这也没关系。 写军人的诗也有,他也记得烂熟,挥笔就来。 宋帝身边的王德贵大总管,点燃一根香,便是宣布道:“皇上有令,以一炷香为限,比赛开始。” 众人皆是凝眉深思,开始打腹稿。 一时间,大殿上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大皇子满面愁苦,虽然他是军人,但他只懂得打打杀杀,哪里会把军人写进诗词? 他完全不会啊! “军人是厮杀汉,诗词是风月奴,这二者不掺和嘛!” 在大皇子看来,把军人和诗词掺和在一起,简直就是胡闹,他不明白宋帝和那些大学士脑子是不是犯抽了,才会出这题目。 但也没奈何,他只得是拼命凑一首诗出来。 成绩他是不敢想的,不交白卷就成。 七皇子相比之下可就轻松多了,还好他揣测过宋帝的心思,于军旅也是多有留意,写军人,他不犯愁的。 他看大皇子,看到的是愁容满面。 他看刘明,见刘明两眼看向大殿顶上,继而又是东张西望,这是心不在焉哪! 能写出好诗来才怪。 再看其他参赛者,倒是都很努力地在构思,但他们威胁不到自己的排名。 最重要一点,他们不是皇家人,这就让他们跟自己完全不能比。 “看来这冠军嘛,不好意思,我是拿定了。” 七皇子不由得便是得意起来了。 “这臭小子,怎么能像是做出好诗来的?你连最起码的用心对待都做不到!” 看到刘明的表现,宋帝脸色一沉,不住地拿目光去逼视刘明,见刘明只是注意不到自己的警示,他就拿拳头抵近嘴,干咳一下。 刘明被干咳声惊动,看到宋帝那愠怒的眼神,满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吓得缩了缩脖子,只得是拿起笔,写起来。 弘文阁的大学士们,看到刘明这般表现,皆是嗤笑了起来。 顾及到宋帝的感受与颜面,他们不敢笑出声,但是,那等嗤笑之意,是显而易见的。 最高兴的,莫过于张昌,他是七皇子的支持者,这种情况下,眼看七皇子就要夺冠,而只要七皇子夺冠,太子刘明就得滚出东宫,到时候,可就是七皇子入主东宫了。 先一步成为储君,再一步,便可窥伺帝位了。 有朝一日,七皇子君临天下,那他这不也是拥戴之功满满,出将入相,贵极人臣,那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本宫就先让你们得意着,一会就叫你们知道什么是高兴得太早了。” 看到大学士们的表现,尤其是那再明显不过的嗤笑与鄙视,刘明暗中骂道:“本宫不这么着,怎能迷惑你们这些书呆子蠢货呢!” 他想要的,的确就是所有人都不注意自己。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 那柱香燃尽。 “时间到。糊名,收卷。” 随着王德贵一声令下,便是有着二十个小太监,分成两组,开始收卷。 而在收卷之前,则是先用蜜蜡糊名,为的是确保公平。 大学士们评卷看不到名字,自然只能是以质量论诗词的排名了。 “太子殿下,您没交白卷吧!” 赵干城忘不了此前刘明的训斥,有仇不报非君子,他也是早就注意着刘明的表现了,此时,便是趁着大学士跟宋帝评卷,顾不得大家,他便是嘲笑道。 刘明斜睨着赵干城,鄙视一笑,然后很认真地道:“你很不错,本宫看中你了,本宫身边就缺你这么个倒夜壶的太监,一会儿跟本宫走吧!” 赵干城知道,刘明这是在骂他只配当太监,而且还是倒夜壶的太监。 这让他如何能忍? “你……你要不是太子,我打你都不带喘气的。”赵干城恼怒低吼。 “是啊,死人当然是不喘气了!”刘明顺势咒骂。 赵干城举起了拳头。 他也是嚣张跋扈惯了,平常哪受过这等气? 要是刘明不是太子,他早就出手了。 而且还是下死手。 “呦呵,你要打本宫?” 刘明就把身子凑过去一些,刻意激怒道:“你打,你要是不敢打,你就是你娘跟你二大爷生的。” 这骂的就狠了。 完全就是在说赵干城是他娘跟他二大爷偷情乱伦,生的他! “我……” 赵干城要拼命,因为刘明骂人也太可憎了,一下子把他的家族都骂了。 简直比杀了他都狠。 他被激得失去了理智。 刘明巴不得赵干城打自己呢,以下犯上,以臣凌君,这可是灭族大罪。 豁出去的刘明,情愿意自己受点儿伤,反正有赵干城全家买单,这很过瘾有没有? 但是,却有一人拉住了赵干城,没让他乱来。 七皇子肯定是不会容许赵干城乱来的,他拉住赵干城,看向刘明,冷然笑道:“太子又何必跟下人一般见识?等七哥我夺得冠军,入主东宫了,你俩那时候再打一架,岂不是没有了以上欺下的恶名?” 呵! 好厉害,名次还没公布,你就先一步夺冠,入主东宫了? 谁给你的勇气? 谁给你的自信啊! 而就在此时,经过宋帝与大学士们一致评定,排名第一的诗词,已是新鲜出炉了。 王德贵就用他那公鸭嗓高声地宣布道:“获得第一名的是送武将军归京。” 而七皇子,不待王德贵念出诗名,竟已是徐徐起身,还真以为是他夺冠了。 ##第六章 获胜夺魁的是他? 众人见七皇子起身,哪怕王德贵还没念出诗名,便是迫不及待地道贺:“恭喜七皇子!贺喜……” “七皇子夺冠,实至名归!” “其实没开比,我就知道,七皇子必能稳操胜券!” 众人认为七皇子获胜,也是理由充足,要知道,七皇子自幼就聪颖好学,长大之后,更是有着大宋第一才子的美誉,盛名之下,谁敢小觑? 夺冠还不是情理之中! “卧槽,这不会是暗箱操作吧!” 王德贵都还没念出诗名,七皇子就跳起来,这种情况,除了预先知道自己必是冠军,谁敢乱来,想到这里,刘明着实吓了一跳。 不过,当他随即听到诗名,马上就放心了。 他所担心的事情并不存在。 “这……” 七皇子正跟群臣道谢呢,忽然听到诗名,这不是自己那首诗啊! 这让他心神猛跳,两眼发黑,差点没一头栽在地上。 这丑出大了! 以后只怕没脸见人了啊! “哼,太子殿下,这下东宫易主了,等你像条狗一样逃出东宫时,看我赵干城怎么殴打你!” 见七皇子起身,又见群臣恭贺,赵干城也是以为夺冠的是七皇子,他便向刘明恶狠狠发出威胁。 太子他是不敢打,但是,当刘明不再是太子,而他跟随的七皇子成了太子。 他就算暴打刘明一顿,有七皇子罩着,他又何惧之有? 可是,当他看到七皇子神情有异,他也就怔住。 怎么回事? 情况有变吗? “大家静一静。” 王德贵见下面乱成一团,就把声音提高了八度,吆喝了一嗓子,这才算是让局面得到了改观。 看到场面重新静下来,王德贵这才说道:“下面,按照惯例,咱家就把这夺魁的诗念给大家听,共同欣赏。”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 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伴随着王德贵那独特的公鸭嗓的朗诵,众人听着这诗,恍惚间,像是到了冰天雪地的塞外,看到了天朝兵将,在严寒冰雪中为武将军送行的一幕。 天很冷,雪很大,将士们在这冰天雪地中坚守着,很苦,苦到旗帜被冻住,不能随风飘扬,将军们的弓箭都要拿不住了,都护的铠甲在这寒冷中,更趋寒冷,已是难以穿着。 但即便如此,将士们依旧在坚守,毫无怨言,不仅如此,更是还上演了雪中送行的温馨一幕,怎能不令人动容? “嗯,好诗!好诗呀!斩获魁首,实至名归!” “这诗我听着,我都激动,为国戍边,男儿本色,不畏艰险,不惧冰雪,精神感人哪!” “七皇子不愧是我大宋第一才子,人在金殿,然而却对军旅如此了解,可谓知兵深矣!七皇子大才,实在不是我等可以比拟呀!” “七皇子这诗,斩获冠军,我等心服口服……” 一众不知就里的大臣们,还没看到七皇子情景的改变,仍旧是围着他争先恐后地恭贺着。 七皇子脸色苍白,身躯不稳,站着,摇摇晃晃,犹如一根草,在风中摇摆。 他很想说,这诗不是他的,大家不要再恭贺他了,可是,他却张不开嘴说话,喉咙间像是塞了一块棉花,吐不出,又咽不下,难受得他简直无法呼吸了。 而七位大学士,也是在夸赞着这首诗。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是绝妙之句……” “可不是嘛,明明是写冰雪,然而,却让人犹如置身于春天,暖风和煦,梨花盛开,使人忘记了严寒,妙妙妙!” “这诗结尾两句,也是佳句呀!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这给了人们多大的想象力啊!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此诗除七皇子,再无人能作出……” 宋帝面色凝重起来,他也不敢相信刘明能作出这样的诗,见众人皆是恭贺七皇子,七皇子又是起身应贺,这让他也是不得不认为,这是七皇子的大作。 可是,他真不希望出现这样的结局啊! 这样的结局一出,刘明太子之位不保,而他,也将在以后直面来自七皇子以及一班文臣的压力,对他而言,绝对非他所愿。 “唉!” 只是,事实如此,宋帝也不好怎么样,唯有一声感叹发出。 而当他看向刘明时,也是唯有摇头。 意思是显而易见,他已是尽力了,是你刘明没能耐保住太子之位,怪不得他了。 在宋帝看来,刘明此时必然是垂头丧气,或者,撒泼打闹,落一个人皆嫌弃,在鄙夷与讥讽中惨淡落幕的下场。 想到刘明下场的悲惨,宋帝都是忍不住心生不忍。 而如此一来,他看向刘明的目光中,便也就充满了怜悯。 然而,刘明…… 竟然完全不是他所想象的那副模样。 刘明此时比此刻的表现,完全跟他的想象相反。 宋帝看刘明站着,昂首挺立,满面春风,即便面对所有人的鄙视与嘲讽,他却像是在承受众人的恭贺,就像是获胜夺魁的是他! “莫不是傻了?” 宋帝认为,刘明承受不住打击,精神失常,以至于出现这种状况,也是很有可能的呀! 王德贵诵诗完毕,按照以往的规矩,他就小心翼翼抹去了蜜蜡糊封的名姓之处,然而,当他看到名字,眼神中却是放射出了骇然的光芒。 “怎么会是……” 竟然会是他? 太不可思议了啊! “是谁?” 宋帝见王德贵这般反应,察觉到事情有异,赶紧问道。 “是刘……刘……” 王德贵转身看向宋帝,然而,由于太过于惊愕了,完全慌神的他,愣是口齿不清,拼命想喊出那个名字,却总是做不到。 这么一来,众人的目光,便是齐刷刷投向了王德贵,怎么回事? 莫非情况……有变? “拿来我看!” 宋帝从龙椅上跳起来,一下到了王德贵的近前,一把夺过试卷,看向名姓处。 随即,他的龙目睁大,其中满是精芒闪烁。 然后他就哈哈大笑道:“看吧!” 就让七位大学士看名姓。 七位大学士此时也是凑近前来,看清楚名姓之时,也是全都显出见鬼的神色。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了。 “朕来亲自宣布,这诗的作者,是刘……明,太子刘明!” 宋帝一边高声地宣布,一边就把试卷转向大家看。 怎么可能? 错了! 肯定是错了! 懦弱无能,不学无术的太子刘明,竟然是……夺得魁首?! 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吗? “呃!” 而也就在此时,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惨呼,七皇子刘渊已是一屁股跌坐在地,完全傻了。 ##第七章 连续追考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赵干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还等着七皇子入主东宫,刘明被赶出东宫,到时候他好打刘明一顿出气,怎么事情的发展,顷刻间就变了风向? 而且还是彻底转变了风向! 这是见了鬼吗? “不……这不是真的……” 赵干城意识到,他可能以后要倒霉了,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的他,又怕又恨,脑袋嗡嗡的,脚步也是不住地倒退着,口中则是失声地喃喃着。 “这不是真的?!” 不过,这话却是陡然间给了七皇子启示,打死他都不相信胸无点墨的刘明能写出这样的诗句,明明写不出,然而,却又写出来了,答案只能是……假的! 也就是赵干城说的不是真的! 七皇子像是垂死挣扎的人,忽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发了疯般爬起来,对着宋帝叫道:“父皇,儿臣不相信这诗是太子所作,绝不相信……” “对对对!太子肯定是作弊了!” “必然是太子预先得知了诗题,早早请人作了诗,熟记于心,这才蒙混过关……” 七皇子的人闹起来了,大皇子的人也跟着闹起来了,道理很简单,如果让刘明夺冠了,那么,刘明的太子之位依旧是稳坐,这意味着什么? 自然是意味着没机会了! 七皇子没机会了! 大皇子也是一样没机会了! 这就不是七皇子想要的,也不是大皇子想要的。 所以,那就混水摸鱼,把局面搞乱,唯有搞乱局面,方才能有乱中取胜的可能。 这就让质疑与混闹成了必选项。 七位大学士中的张昌与朱中照也是趁势而起,加入了混闹的一方。 “皇上,大家的质疑,不无道理,还请您明鉴!” 张昌跪了下去。 “皇上,微臣以为,既然大家全都质疑太子,那么,皇上就必须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说法儿,不如此,将不足以服众!” 朱中照也是跟着跪拜下去。 二人全都在逼迫宋帝,尽管用的是软刀子,但是,此时此刻,软刀子的杀伤力,却是犹胜于硬刀子。 起到的是颠覆结果的作用! 宋帝的脸色难看起来,他没有让二人起来,就让二人跪着。 而他,愤然一个转身,走回到了龙椅那里,缓缓坐了下去。 他的目光中涌动着杀意,将跪地的二人死死盯住,恨不得把二人就地正法。 他心里非常清楚,二人这般作为,已是不只是在针对太子,已是在针对他了。 但是,宋帝还必须忍耐,他不可以爆发,不然的话,这帮子家伙,必然会给他扣上一个恼羞成怒的帽子,从而把他跟刘明的作弊扯在一起。 宋帝很清楚,众人就是在怀疑,是他泄露了诗题给刘明,这才让刘明得以提前准备,从而夺冠。 若是他此刻大怒,正好给了众人以口实。 那样的话,局面可就大大不利了。 “以你二人之见,又当如何?” 宋帝强压怒火,眼神锋利如刀,逼视着二人,寒声问道。 张昌直起身来,叫道:“皇上,应该重考……” 但当他的目光跟宋帝的目光相碰,感受到宋帝的杀意,他瞬间胆怯了。 愣是没敢再说下去。 不过意思已是显而易见,这次考试不算数,需要重考。 “对,重考……” “这次成绩取消……” 众人全都起哄。 “哼,一群傻逼!” 刘明直想笑,以他掌握的那些传颂名篇之多,别说重考一次,就是重考十次、百次,那也是没有悬念,他依然是冠军。 朱中照见张昌软下去,心里骂他没用,脑中忽然一闪念,想道:“不好!就算重考,皇上依旧可能会泄露题目给太子!” 于是,他不顾及宋帝的杀意,直接是提议道:“皇上,依臣之见,若是重考,必然又要大费周折,牵扯朝廷精力,与其如此,倒不如……” 他已是有了一个杀伤力十足的谋划成型了。 “倒不如怎样?” 宋帝的拳头攥紧,旋即又松开,问道。 “倒不如让我等七人,现场出题目考一下太子,乍一看,似乎对太子不公平,但是,这也是一个机会,只要是太子经过了我等七人的考核,那便足以证明太子的文才,到时候,太子岂不是赢得实在?这对太子其实也可算是一个证明自我的良机啊!” 朱中照适时地说道。 而他脸上的得意,更是已经遮掩不住。 别说太子,就是被誉为大宋第一才子的七皇子刘渊,都别想经受住他们七人的考核。 太子这样的懦弱窝囊脑子迟钝之人,碰上他们七人,那是必输无疑。 他甚至认为只凭他自己,吊打刘明那就跟玩儿似的,毫不费劲儿。 “哦,是嘛,哼哼……” 宋帝体察到朱中照的险恶用心,忍不住冷笑起来。 按照朱中照的提议,现场考核,刘明以一敌七,而更重要的是,绝对是不会再有泄露题目的风险了,刘明也不会再有早作准备的可能。 而他们七人,又是什么人? 弘文阁大学士,大宋王朝最有学问的人,随意拎出任何一个,都不是刘明这个年轻人所能应对,更何况是要应对他们七个! 这是摆明了欺负人! 别说刘明于学习上并不擅长,就是聪颖异常,日日寒窗苦读的学子,也绝无胜出的可能。 毕竟,年纪、知识、见识、阅历,无论哪一方面,那差距都是天壤之别。 “哼,朱中照,这等比试法儿你也说得出……” 宋帝大怒,忍无可忍之下,他就要不再顾忌自己多年来刻意营造的贤君形象了。 决不能就这么任由这等奸诈文人肆意欺辱儿子啊! 只是,就在他即将彻底爆发之际,刘明却是出言及时阻止了他的作为。 “父皇,不就是作诗嘛,儿臣在这方面,还真不怕谁呢!” 刘明显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冷冷地扫了朱中照等七人一眼,转而就向宋帝施礼道:“恳请父皇允许儿臣接受七位大学士的考核。” 这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啊! 不知死活! 众人,包括大皇子和七皇子,皆是嗤笑了起来。 赵干城更是两眼发光地盯着刘明:“你这是自寻死路啊!” 他分明是又看到希望了,是暴打刘明的希望。 此前这希望已是随着刘明的诗斩获魁首而湮灭,但是,看到刘明此刻如此作死,他那绝望的心,便是突然又活跃了过来。 “你行……” 宋帝看向刘明的眼神,满是狐疑,似乎眼前这个儿子,突然他就不认识了。 刘明用力点头。 接着,他就再次看向朱中照,冷漠道:“朱大学士,那就请出题吧!” 他便做了一个请你行动的手势。 “既然你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朱中照冷笑中,上前一步,对刘明拱手施礼,接着,可就说道:“圣人曰:天地之间,浩然正气长存,那么,就请太子以浩然正气为题,赋诗一首。” 张昌也是调整过来了自己的状态,心头想道:“这等困难的诗题,我们作来,尚且不易,更何况你?退一万步讲,纵然你又通过了考核,还有我这一关,也够你喝一壶的。” 他就不信,在他们连续追考之下,刘明依旧能够一路斩关夺将。 ##第八章 来个刺激的 感受到张昌、朱中照二人的恶意满满,刘明仍旧是一副浑不在意的神色,就像眼前这七位大学士,完全不配被他高看一眼似的。 “不就是以天地正气为题嘛,还不是张口就来?” 只不过,刘明却是说道:“要是只这么考核,平淡如水,那是毫无滋味。” 眼珠一转,刘明狡黠之色尽显:“要不,我们来个刺激的?” 张昌看向朱中照,二人对视,皆是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浓浓的愕然之意。 “太子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尽管对刘明已是有所忌惮,意识到眼前这个太子,只怕已是跟往常截然不同,但是,事到如今,迟疑犹豫无异于先就输了气势,气势上不如人,那还怎么考核人家? 想到这里,朱中照就问道:“刺激的?但不知太子要怎么玩?” 刘明见鱼儿上钩,顺势就说道:“我们来打个赌吧,本宫接受你们任何一个的考核,但凡有一个难住了本宫……” “怎么样?”七人追问道。 刘明将头一昂,气势逼人地道:“本太子就辞去太子之位,退出东宫!” 噗! 宋帝被张昌、朱中照气得够呛,见刘明跟二人纠缠,忙里偷闲,宋帝就端起一盏茶喝,一边听刘明说话,一口茶水入口,还没咽,就听到刘明说,若是被任何一人考住,他就辞职,退出东宫,宋帝震惊之下,便是把这口茶水给喷了出去。 “臭小子,你这是要自杀吗?还是脑子被驴踢了,彻底傻了!” 车轮战,对手一人输了,另一人上,而你这坐庄的,只要输了,就彻底认输,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唉,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啊!” 大皇子和七皇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感慨道,但表露出来的,全都是幸灾乐祸之色。 二人自是认为,这下刘明是死定了,而且还是死得透透的,神仙来了,都没救。 自己都不想活了,还怎么救? “平常只说是太子脑子不灵光,现在看来,这是脑子不灵光吗?这根本就是傻透了好吧!” 众人先是懵逼,继而回过神,可就齐声嘲讽起来。 “太子,你这一顿打,我包了!” 赵干城在后面看到刘明如此作死,欣喜欲狂,毫不掩饰地说道。 七位大学士也是懵圈儿了,这世上竟然还真有人敢车轮战他们的? 怕不是真的活腻了吧? “这是老天保佑吗?” 张昌和朱中照更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全都认为听错了,二人赶紧死命掐了一下各自的手,嘴巴咧得像是挨了鞋底子似的,直喊疼,完全不敢相信会有这等好事等着他们。 “哼哼,太子殿下,你可不能言而无信,有道是一言既出……” 二人可不能让这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给溜了,赶紧发声,诱引刘明,以坐实这等赌注。 “驷马难追!” 刘明慨然不惧,用力挥了下手,沉声答道。 “那你就作诗吧!” 朱中照趁热打铁,赶紧催促道,可别让刘明恢复清醒,反悔了。 “且慢。” 刘明一扬手,盯着朱中照的目光中有一丝冷锐闪过,高声说道:“本宫的赌注已是言明,那么,朱大学士,你的赌注又是什么?” “我……” 朱中照陡然一惊,别说,他还真没想过自己的赌注。 他认为自己不会输,既然不会输,还需要拿出什么赌注呢? 再说了,纵然刘明表现逆天,赢了他,那不是放刘明过关就是了吗? 但是显然,他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也太一厢情愿了。 就在他迟疑之际,刘明一笑说道:“你若输了,那就辞官回乡,安享清福,种红薯去吧!这就是你的赌注了,你可答应?” 朱中照唯有答应了。 “那你可听好了,天地正气诗来了。” 刘明清了清嗓子,跟着便是高声说出了一首诗。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文天祥的正气歌,刘明就只需要把开头的这几句念出,后面的都是直接省略,就已是把天地浩然之气给完美表达并诠释了出来。 “好!好诗……” 尽管在场之人大多是大皇子、七皇子的人,但是,毕竟还有气节坚贞,忠于宋帝的大臣在的,此时他们听刘明念出这首诗,益发激昂起心中的浩然正气,钦佩之下,皆是激动发声,为刘明正名。 “好诗!的确是好……” 其余之人,纵然再怎样看不惯刘明,但是,对于这正气诗,却是不得不叫好。 “哈哈……太子这诗神了!不过是短短几句,已是让大殿之上,浩然正气长存!” 宋帝喜悦无限,一拍大腿,对刘明竖起了大拇指。 他的话,是大有深意的,意在刻意强调,刘明这正气诗,竟然让大皇子和七皇子的人,都是不得不叫好,抛弃私见,选择了公正,这是更其难得的。 而不只是单纯夸赞刘明诗好。 这一声夸赞,犹如鞭子,狠狠抽在那些满是私心杂念的大臣脸上,让他们一个个脸上火辣辣疼。 尤其是朱中照,肥胖的脸上阵青阵白,只感觉无地自容。 而又意识到刘明此次获胜又已是板上钉钉,他输定了,他就更是冷汗直冒,浑身发抖,一个站不稳,可就趴在地上。 刘明自不会心慈手软,要的就是砍掉大皇子的一条臂膀,他就问道:“请问朱大学士,本宫这诗过关了吗?” “过……过了!”朱中照颤抖道。 “愿赌服输,那你就回家种地去吧!”刘明冷哼道。 “来人。” 宋帝一招手,四个武士上殿,架住朱中照,扒了官服官帽,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拉出去了。 这一幕,带给众人的是极大的震动。 众人皆是感到了怕。 宋帝高坐帝位,感受到的是那久违了的帝王威严。 刘明不打算见好就收,乘胜进击问道:“张大学士,你……还要比吗?” “我……” 张昌吓得比一般人更狠,他意识到太子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太子了,已不能再肆意欺凌,朱中照的例子就在眼前,他如何不怕? 他心里悔恨极了,如果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他肯定不愿意再比了。 十年寒窗苦读,乌纱帽得来非容易,谁愿意拿乌纱帽赌这一把呀! 可是,事已至此,又被刘明追问,又当着众人之面,若是比都不敢比,直接认输,那也落不了好啊! 朱中照的下场,他是避免不了的,而且,更是会被人嘲笑,没有拼死一搏的勇气。 “可是,我真不想回家种地啊!” 正在危急,张昌也是豁出去了,怎么死不是个死呢,与其像朱中照那般窝囊憋屈而败,那倒不如败得轰轰烈烈一些,能被人高看一眼,或许会有转机也不一定。 故此,他拼了命就朝宋帝叩头乞求道:“皇上,请恩准微臣考太子策论。” ##第九章 乱世用重典 确定了考诗词,眼见情势不妙,你就改主意,考策论了? 你以为你是谁? 我皇家难道就是任由你一个下臣随意玩弄的不成? 宋帝越想越气,一巴掌砸在龙椅扶手上,勃然大怒,指着张昌破口大骂道:“张昌,你不过是弘文阁一个大学士而已,何德何能,竟敢随意改换考题?我皇家岂是你能任意玩弄的?” 早就看张昌不顺眼的宋帝,逮住机会,自是不留情面。 真把他惹急了,拿出掩藏的上位时的那种霹雳手段,就是诛你九族,那都不是说说的。 还真把自己当根儿菜了! “皇上恕罪!” 张昌连连磕头,情急发问道:“虽说臣改换考题确属对太子不敬,可是……这每年一度的诗会,除了考诗词文采,不也是要考策论的吗?微臣要考太子策论,又……又有何不不可呢?” 言罢,又是磕头不住。 表现得反倒是他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乍一看,还以为不是他对太子不敬,而是太子,甚至包括宋帝,联合压迫他这个臣下。 这般作为,堪称疯狂! 张昌也知道自己疯狂,可是,为了自救,他也是顾不得其他了。 他要享受荣华富贵,继续过人上人的日子,官职那就是不能丢的啊! 考诗已是连着输于太子,说明太子在诗词上下了苦功夫,而且隐藏极深,骗过了所有人,让所有人都轻视了他。 他再考,也必然是考不过的。 太子的两首诗,辞藻凝练,意蕴深沉,皆是传颂后世的经典,横空出世,如皓月当空,谁可比肩? 张昌怕了! 但是,在他想来,刘明肯定有弱点。 考诗词无敌,考策论就不一定了吧! 因为,策论首重的是实际解决问题的能力,这就跟诗词的驰骋想象,宣泄肺腑有着截然的不同,张昌打死不信刘明既能务虚写诗,又能务实精通策论。 所以,他认为他要想胜刘明,策论就是他的制胜法宝。 “父皇,策论确属年年必考,儿臣以为张大人所言并无不妥。” 七皇子抓住时机,给了张昌以实实在在的助力。 张昌是他的人,为他出力,他助张昌,就是助自己。 “父皇,儿臣也以为七弟之言是。” 大皇子要浑水摸鱼,自然是助力七皇子。 “呵,你二人平时勾心斗角,壁垒森严的,现在倒是抱在一处了!” 刘明看到两个皇兄在那里一唱一和,针对自己,忍不住冷笑,不过他也由此看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二人皆是把自己视作死敌,对付自己,是会齐心协力的。 “皇上,臣等以为,七皇子和大皇子所言者是,臣等附议。” 三分之二的大臣,更是闻风而动,迅速选择了站队。 瞬间就对宋帝形成倒逼之势,而且来势汹汹。 你们真以为朕不敢杀人吗? 面对着群臣进逼的局面,宋帝眼神眯起,杀意澎湃,若是能够任性而为,他非得举起屠刀,将这些乱臣贼子全都给咔嚓了不可。 可是他现在却是投鼠忌器,不可妄动,而一众大臣,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于如此恣意妄为的。 毕竟,此次带头闹事的,乃是他的大儿子和七儿子,若是大开杀戒,那岂不是要把这俩逆子也给杀了? 虎毒不食子啊! 他就算再狠毒,朝亲生儿子下手这事儿,还是干不出来的。 然而,这也就被群臣给利用,威逼自己来了。 真真该死啊! 宋帝抓着龙椅扶手,手在抖,心在怒,就只是发作不出来。 都快要吐血了。 “父皇,不就是考策论嘛!儿臣还以为要考什么大不了的题目,就这,在儿臣这里,不就是小菜一碟儿嘛!儿臣应考就是。” 就在局面陷入焦灼之际,刘明的话语,便是适时响起,犹如一阵清风细雨,吹遍了整个大殿。 焦灼的局面,也是因此而显出了松动的趋势。 “皇儿你……” 宋帝很想说,张昌是在挖坑,等的就是你往里跳,你怎么反倒要让他如意了呢? 不过,心念一动间,宋帝又是想道:“不对!太子今天的表现很不同,两手诗,作的堪称惊天地泣鬼神,震撼了整个朝堂,这等作为,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他已是悄然意识到,太子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太子,而今的这个太子,有着足够的能力,跟众臣缠斗。 既是如此,那么,太子都说了,考策论也没问题,他又为何不选择相信呢? “父皇放心,看儿臣从容应答便是。” 刘明向宋帝施礼,让他安坐,转而,看向张昌,爽然开口道:“张大学士,本宫就让你考策论便是。如本宫输,还是那句老话,辞去太子之位,退出东宫。如你输,本宫也要加一条,不只是你回家种地去,你的子子孙孙也都在家种地吧,不要再想着来朝堂效力了。” 这是很厉害的一个加码,任凭刘明说得云淡风轻的,听来似乎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凡是听懂了这话的人,却无不是在倒吸冷气,身冒冷汗。 因为,就在不动声色之间,刘明就已是卡死了张昌的仕途之路,还把张昌子子孙孙的仕途之路也一并给卡死了。 也就是说,只要张昌输了,可就不是回家种地那么简单了,刘明更是把张昌的子子孙孙全都按在了泥土里,那是绝无再翻身的可能了。 狠! 够狠啊! 众人中凡是听懂了这话的人,无不是为张昌的愚蠢摇头叹息。 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败了,最多也就是你回家种地而已。 如此一闹腾倒好,一个弄不好,你的子子孙孙可就要全都成泥腿子了啊! “啊这……” 张昌也不傻,也是瞬间听懂了刘明的话,神色陡然间变得颓丧,都是站不稳了,一个趔趄,差点儿就摔倒在地,拼力控制住身形,也是瞬间明白了,他也是被刘明给逼到了绝境。 他已是骑虎难下,此时此刻,想不考核下去,那都不可能了。 “那就来个鱼死网破吧!” 张昌也不是泛泛之辈,虽是文人,然而,也是有其心狠手辣的一面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打定了一个主意,宁可拼得一身刮,也要把刘明这太子拉下马。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绝不让你如意! “太子殿下,微臣考核你策论,也是为皇上甄选大才,微臣自信怀着公心,绝不敢有私意。” 擦了把冷汗,张昌长出一口气,逼迫自己镇定下来,接着,便是如同换了个人,朗声说道:“太子殿下,目下我大宋境内,流民盗贼迭起,就是京城周边,也不安稳,时有重大案件发生。当此之际,敢问太子,应以何策应对?” 果然也是够狠,愣是通过这道策论考核,把刘明摆到了风口浪尖上。 流民盗贼多有,京城也受波及,这不是短时间内形成的局面,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而要解决这等难题,其难度也是可想而知,莫说是太子,就是宋帝,也要犯愁啊! “我倒是要看看你太子殿下能有何法应对,哼哼!” 张昌脸上满是狞笑,虽未出声,然而,意思已是再明白不过,你太子不是要把我,还有我的子子孙孙逼上绝路吗? 那我就先下手为强,先把你置于死地再说,这是你逼我的! “八弟这下是要……完了啊!” 大皇子冷笑。 “可不嘛,流民以及盗贼问题,纵便是父皇,也束手无策,更何况八弟,哼哼……千不该万不该,八弟不该把张昌逼进死路……” 七皇子冷嘲热讽。 “得,这次看来太子是彻底没救了!” 一众大臣假惺惺表现出惋惜之意来了。 “唉!” 精明强干如宋帝,面对着此情此景,也是只有重重叹气。 “哈哈……” 然而,刘明听着这等怀有歹意的考核,却像是完全体会不到个中的杀机,依旧是淡然笑着,不当回事似的,笑声中透出的爽朗之意,丝毫没有危机之感,反而倒像是有着喜事似的了。 就在众人皆是不解刘明这是何意之时,刘明慨然说道:“张大学士的策考,果然是切中时弊。流民以及盗贼之事,看似棘手,其实不难解决,以本宫之见,五个字即可应对,并将之解决。” “哦,哪五个字?” 张昌马上追问道。 刘明叠着手指头,一字一字道:“乱世用重典!” ##第十章 一个月足矣 听到刘明说出的五个字,宋帝眼前一亮,然而,随之,他的眼神却是又黯淡下去,很快就显出颓丧,暗中道:“你倒是够猛!乱世用重典,这道理谁不懂?只是……” 他认为刘明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如今天下形势不稳,南方水患,中原大旱,北方边境,蛮族又是大兵压境,虎视眈眈。 此等内外交困之下,再用重手整顿秩序,岂不是扬汤止沸,反而令得形势如同水火,相激相荡之下,那等局面,很容易就是一发而不可收拾啊! “太子够狠,只可惜,眼下却是不能用狠的时候……” 众大臣无不是摇头不语,不说话是事实,可是,他们的反应,已是足以说明他们的态度了。 “太子殿下怕不是要让我大宋早早倒台……” 张昌更是嘲讽起来,他认为,刘明的答复,完全就是错误的。 既然是答错了策论,那么无疑的,这场考核的胜利者,乃是他这位主考官。 “父皇,儿臣有信心整顿秩序,请父皇给儿臣一个县作为试点,且看儿臣如何将之变得秩序井然,路不拾遗。” 面对着众人的嘲讽,刘明直接是向宋帝提议说道。 他是要以实实在在的政绩来让所有人闭嘴。 宋帝也有心看一下刘明作为的效果,沉思半晌后,也是知道,这事儿到此,已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只得是点头道:“既如此,朕准太子所请,就把万年县交给太子治理,只看效力如何!” “儿臣遵旨!”刘明躬身领旨。 “皇上,这等考核,总不能无限期持续下去,请定期限。” 张昌再次跪地说道。 只要是设置了期限,他明白,宋帝即便再怎样想帮太子,那也终究是有限了。 期限一到,看效果说话,只要太子达不到今日承诺的效果,做不到让社会秩序井然路不拾遗,那便是太子输了,天王老子来,也否认不了这个事实。 那时候,太子想不被废,想不退出东宫,那都不可能了。 而他,真要以一己之力,扳倒了太子,在七皇子面前,那可是立了实实在在的一功。 等七皇子成了太子,最终,登基坐殿。 他作为排名第一的功臣,就是出将入相,还不是轻而易举? 太子想把他赶到乡下去,还想把他的子子孙孙全都按在泥土里,痴心妄想去吧! 他和他的子子孙孙不但要继续待在京城里,而且,更是要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光宗耀祖,高高在上。 “那就以两月为期。” 宋帝心疼太子,努力拉长期限。 “父皇,两月太长,儿臣只要一个月,一个月足矣!” 然而,刘明却不领情,直接是提议缩短期限一个月。 “唯有无知,才会狂妄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步!” 众人的嗤笑,已是满大殿乱飞,无不是认为,太子这次只怕是要把自己玩没了。 张昌发疯般跑到刘明近前,举起手掌,得意说道:“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刘明根本不屑于跟张昌击掌,鄙夷一笑,沉声说道。 “诗会就到此为止吧!” 宋帝意兴阑珊地一挥手,起身而去,他是对太子不满意。 他年轻时候,就以一个狂字,闻名天下。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像太子这么狂啊! 治理一个县,还是在而今治安不稳,流民以及盗贼横行的时候,太子竟敢夸口,一个月就把这县治理得秩序井然路不拾遗? 太子这是要狂破天际吗? “朕恨不得暴捶太子一顿。” 宋帝一想到自己一再袒护太子,而太子竟不领情,反而一昧逞强,傻不拉几跳进张昌的陷阱,他就气得咬牙切齿,想打人。 而在大殿上,没有了宋帝存在,一众大臣则是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太子,你这是自取其祸……” 心向宋帝的耿直大臣,对于太子,自是想要维护的,只是,见太子不住地作死,这时候就忍不住埋怨起来,一个个垂头丧气,如丧考妣。 “大皇子,我们的机会来了。” 支持大皇子的大臣,围拢在大皇子身边,嘲笑刘明作死,接着,就劝大皇子早做准备。 “七皇子,我们眼光不能再盯着太子,这废物已不再是威胁,大皇子才是。” 七皇子的支持者,已是把矛头指向了大皇子,对于刘明,似乎嘲讽一下,就跌了自己的身份似的。 “太子殿下,老臣告诉您一句儿,有算命的对老臣说,我是天生富贵命,我的子子孙孙也都将享受我留给他们的恩泽,嘿嘿……” 张昌对着刘明嗤笑道,一张老脸已是笑变了形状,活像一个长着白毛的肉球。 “张昌,你忘了朱中照了?” 刘明冷哼道:“做好准备,一个月后,本宫会让你比他还惨。” 然后,刘明一招手儿,带着陈尘就走开了。 他是要回东宫去做准备。 “咿呀!” 还没出殿门,赵干城就挡在刘明面前,怪吼了一声,举了举臂膀,这是肢体威胁,意在告诉刘明,他会暴打刘明一顿的,绝对不留情。 “到时候挨打的只会是你。” 刘明冷哼了声,冲陈尘使了个眼色,叫他清路。 陈尘虽然是太监,但是作为太子的身边人,不会几手功夫,是断不可能的。 怒恨恨上前,只一推,就把赵干城推倒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刘明大摇大摆走出大殿。 陈尘紧跟在后。 听到后面传来的赵干城的痛吼声,主仆二人笑得前仰后合。 “太子,您回来了!” 一进东宫,刘明就看到小侍女锦云迎了上来,清脆悦耳的声音,犹如黄鹂吟唱,动人心扉。 “来,让本太子亲一口。” 刘明顺势把小侍女拉进怀里,抱住她的小脸儿,就要用强,亲上去。 跟在后边的陈尘,只得是垂头看地,表示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心里则是忍不住诧异道:“太子伤好之后,还真是像换了一个人,诗词张口就来不说,就说这胆量……” 胆量是要大过天哪! “太子别闹。” 锦云拼力挣脱了,娇嗔着,小脸儿一片绯红。 刘明却不在乎,笑哈哈回到屋内,又是一变,正色道 :“锦云,去把万年县的资料拿给我看。” “那些资料,越详细越好。” 他又及时补充了一句,道。 ##第十一章 白雄 “圣旨到,太子接旨。” 锦云拿资料刚回,大内总管王德贵就来传旨。 “儿臣接旨。”刘明跪地道。 锦云、陈尘及太子府上人等,皆是跪地。 “着太子即日起权领万年县治权,为期一月,期间,万年县一应大小事务,悉由太子裁决。钦此。” 王德贵的公鸭嗓响起,不紧不慢地道。 “儿臣领旨。” 刘明谢恩毕,起身接圣旨。 王德贵转身从身后小太监手中拿起一柄剑,接着道:“太子殿下,这是尚方宝剑,见剑如见皇上,可助你行事。” “这个好。” 刘明一手拿圣旨,一手拿尚方宝剑,心里美滋滋:“这皇帝老子还真不白给,给的可是实实在在的支持呀!” 留王德贵喝了杯茶,送走了他,刘明赶紧回来看资料。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转头到了第三天。 刘明依旧只是看资料,动也不动。 到了下午,刘明起身,伸了个懒腰,感慨道:“差点儿坐废了本宫!” 锦云可从没见太子如此用功过,以至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一见刘明起身,赶紧捧上茶水,心疼地道:“太子喝口茶,歇息一会儿吧!” “唉,有你这么一个小美人儿心疼本宫,就算累死了,本宫也不虚此生了呀!” 刘明接了茶水,喝一口,看到锦云那担忧满满的小神色,心头一暖,旋即,嬉皮笑脸说道。 “太子您……没正经儿!” 锦云娇嗔道,蛾眉蹙了蹙,但也就舒展开去,娇羞起来。 又喝了几口茶,把茶盏放到锦云手里,刘明想到这三天里掌握的万年县的实际情况,不由得喃喃感叹道:“想不到一个万年县,水也如此之深!” 想到垄断粮食的赵家,专营布匹绸缎的李家,独霸盐茶的韦家…… 以及那里繁盛的商业贸易,盘根错节的大家贵族的勾心斗角,他就不能不感叹道:“不过,那里倒也堪称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他也是由此越发意识到,此次去万年县,是去对了。 “太子,您在跟谁说话?” 陈尘伺候在侧,见锦云送茶盏还没回,而他,又是在一旁,太子身边没人,可是,太子却在说话,疑惑地问道。 而锦云,恰在此时返回,看到刘明神情呆呆的,自言自语着,吓了一跳,失声叫道:“太子您……没事儿吧?” 人随声至,已是跑到近前,拿一只白嫩如雪的小手,贴在刘明额头上。 她是要看看刘明是不是日夜用功,累坏了身体,以至于头脑发热,产生了幻觉。 作为服侍太子的下人,要是太子有个好歹,她们也就甭想活了。 “咦,太子你脑袋不热啊!” 锦云感到刘明的额头并没发热,跟平常没有不同,纳闷自语道。 刘明回过神,听到锦云的话,知道她这是担心自己身体出问题,心头主意一转,翻手可就抓住了锦云的小手儿,可就装病道:“我是心里发热呀!我好累,需要抱抱。” 果然他就抱住了锦云。 锦云更纳闷了,道:“发热不是应该散热的吗?怎么反倒需要抱抱!” 猛然间,她也就醒悟过来。 用力地从刘明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她生气地瞪着大眼睛,警告说道:“太子,你身为主子,可不能老是这么捉弄我们这些下人!” “本宫就捉弄你了,你又能怎么样?” 刘明朝锦云扮了个鬼脸儿,接着,就向锦云扑过来。 锦云惊叫一声,躲避开去,还以为刘明会追上来,纠缠不休,可是,再一看,刘明已是走出了大殿。 直向外面大步而去。 “太子,你这是去哪里?”锦云大声问道。 这个太子,她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走,去校场,见那白雄。” 刘明的话音远远地传了进来。 “校场?白雄!” 陈尘听到这话,吓得叫了一声:“我的娘嘞!不得了!” “白雄?” 锦云也吓了一大跳。 二人可是知道,这个白雄,就是太子卫队指挥使,是个战场上立过军功的莽汉,生性狂傲,不近人情。 太子以前最怕这白雄,以至于跟他见面,身体都会发抖。 恨不得把这白雄给赶出东宫才好。 怎么这次倒要见这白雄了? 还是亲自去校场见他! 太子难道不怕那白雄了? 陈尘一时有些懵逼,锦云没好气地叫道:“还不快去叫上你的那些手下?太子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还活不活了?” “哎哎……”陈尘答应着,连滚带爬跑出去叫人。 “太子,等等我啊!” 锦云直接是追赶刘明去了。 通过融合前身记忆,刘明已是知道白雄是怎样一个人。 但也正因如此,这白雄他是必须要收服的。 “打铁先得自身硬嘛!” 不收服白雄,刘明就没办法组建强有力的安保队伍,没人保护,难道要自己去万年县当个光杆司令? 那还不是去送死? 他已是了解到了,万年县鱼龙混杂,各色人等皆有,世家大族有,流民盗贼也不少,而由于世家大族和流民盗贼相互较量,又发展出了黑恶势力,还有江湖人物也混杂其间。 如此复杂的地方,可谓是处处杀机,一不留神,就没了小命。 再说,朝廷中那些势力,大皇子、七皇子、赵干城、张昌他们,一旦得势,不向自己下黑手才怪呢! 要解决这一问题,白雄以及由他所统率的太子卫队,则是自己唯一的指望与依靠。 这可就太重要了,不亲自出马,解决不了问题。 校场就在东宫以东一片空地上。 作为太子的亲卫队伍,这支军队可是京畿九支劲旅之一,战斗力不容小觑。 只是,前身太懦弱,对兵士又太仁慈,而这就犯了兵家大忌,所谓慈不掌兵,仁慈的人,注定是驾驭不住强悍又有杀气的军队的,而不幸的是,前身就是这么个窝囊废。 这不,这几年来,前身就把白雄以及由他统率的这支队伍给冷落在了一边,而白雄也是对太子彻底绝望,认为自己实在是命不好,摊上了这么个难成大业的主子。 这辈子只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所以,白雄也就消极怠工,每天都是混日子,军纪松弛,兵士疏于训练,赌博、酗酒,甚至嫖娼的,为数不少。 只管如此下去,这支队伍算是废了! 白雄也算是把自己这辈子交待了。 “不过,本宫将让这一局面得到扭转。” 刘明想着,已是走进了校场。 锦云紧跟在后。 再后面,陈尘率领着五六个小太监,也是飞奔而来。 “喔嚯,这是认真的吗?” 才只是一进校场,迎面而来的,可就是一副让人绝望的场面,刘明看到这场面,当即就是失声尖叫了出来。 他的一颗心,更是直往下沉。 ##第十二章 还像个兵吗? 刘明看到校场中兵士没有一个参加训练的,三三两两围坐一处,皆是在赌博,一边还喝着酒。 而在校场边上,还有几个挑担子的酒贩子,为了赚钱,已是把酒送到了校场,送到了兵士们的嘴边。 这样的兵老爷,你能指望他们上阵杀敌? “废了!废了!一群废物……” 任凭刘明内心有所准备,还是怒不可遏,厉声吼骂起来:“国家拿出银钱,竟然是养活了你们这一群废物……” 这是在骂人,而且还是恼怒异常地咒骂,但是,所有这一切,却是刘明刻意为之。 或者更通俗一点儿说,就是他在表演。 他是表演给白雄看。 白雄此时背靠点将台,正坐在那里晒太阳,头发凌乱成鸟窝,胡子拉碴,一脸颓丧,好一副废物模样。 “啊这……” 听到刘明的怒骂,锦云吓了一跳,在这里,如此怒骂这群兵痞,万一发生意外,不是闹着玩儿的。 在她看来,这群兵痞,可没规矩,人又狂傲暴躁,简直无法无天。 万一刘明激怒了他们,他们当中谁窜出来,给刘明来一下,那刘明可就有性命之忧。 “保护太子。” 不要说锦云怕,陈尘也怕,赶紧招呼小太监们跑上来,护卫住刘明。 兵士们看到太子来了,全都怔在当地,反应不过来。 “太子还能想起我们来?” 兵士们心里全都在这么想,自从被宋帝划归东宫,太子亲来劳军,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啊! 虽说是骂他们来了,但是,挨骂不也说明受重视嘛! 总比被晾在一边,不理不问,就跟没有他们存在,这样好多了吧? 所以,兵士们不仅没有恼怒,反而是激动起来,差点儿没哭了。 太子爷啊,你总算是想起了我们啊! “末将白雄,见过太子。” 白雄正在地上打迷糊,听到有人骂,一睁眼,看到竟是太子这个窝囊废来了,不能不见礼,同时,更怕手下兵士有那暴躁易怒的,万一冲动之下,伤害了太子,那还要不要活了? 株连九族都是不为过的。 这就让白雄不敢怠慢,赶紧爬起来,跑到刘明近前,行了个抱拳礼。 要不是看不起这个太子,白雄肯定就要跪下,大礼参拜了。 他看不起太子,是因为他知道太子是个窝囊废,好听地说是老好人,实话实说就是个软蛋废物,成不了事的。 感受到白雄眼底流露出来的轻视,刘明就当没看见,冷着脸色确认问道:“你就是白雄?那个上过战场,一人斩杀十几个蛮兵,回军后被父皇任命为太子卫指挥使的白雄?” 刘明的这一问,可谓是大有讲究,与其说是在问话,倒不如说是在羞辱白雄。 就用曾经的那个白雄,来和今天的这个白雄做对比,然后,让白雄自己看,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现在的自己又是什么样,抚今追昔之下,你就不觉得羞愧吗? “我……” 果然,听到太子讲说曾经的自己,白雄自我对比之下,如遭雷击,彻底傻了,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时的自己,是何等的豪情万丈,英武魁伟,再看看今天的自己,颓废到这地步,虽然活着,跟死了还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冲击太大了,完全让人承受不住。 刘明见话语凑效,更进一步,猛药不断,厉声说道:“好!很好!白雄白将军,你给本宫听清楚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不再是太子卫队的成员了,因为本宫要把你们全都裁撤了,收拾收拾,回家抱孩子去吧!” “这……” 就算白雄是征战过沙场的铁汉,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听到刘明这话,那也是承受不住,脑袋嗡嗡的,如同被雷电劈击了,一屁股瘫坐在地,动弹不得。 “裁撤我们……” 众人还没从见到太子,挨太子怒骂的激动中恢复过来,可就被裁撤他们这样的话语,给硬生生拉回了现实中,也是全都傻了。 这些年,虽说太子对他们不理不问,完全就把他们丢在了脑后,可是,军饷却是照发不误的,正是靠着这一份军饷,他们才得以养家糊口。 如今一旦被裁撤,他们可怎么活? 他们的家人又该怎么活? “太子殿下,您不能……裁撤他们,他们可都是跟随皇上征战过沙场的有功之人……” 白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翻身跪地,就为兵士们求情道,一双眼睛,已是因为过度着急而变成了血红色,很是吓人。 不过,也正因如此,这倒也让他昔日驰骋疆场的那股子血性,在久违之后,得到了再一次展现。 “你们是有功,但那是以前,而那时你们的功劳,父皇也都给予了奖赏,论功行赏,哪一个漏掉了?” 刘明怒气不息地道:“可是,再看看你们,不过是短短的几年而已,几年后过,你们就变成了这样,校场之上不训练,赌博、酗酒,还去嫖妓,还像个兵吗?” 冷冷扫视全场,刘明厉声数落道:“回答本宫,你们还像个兵吗?” 兵士们纷纷低下了头,满脸满心都是羞愧,但是随即,他们却又是愤然抬起了头,看向刘明的目光中,全都有着怒火燃烧。 我们不像个兵了,的确是这样,您太子爷没说错。 可是,是谁把我们害成这个样子的? 还不是您太子爷嘛! 您但凡把我们当个兵看待,而不是把我们丢在一旁,不理不问,我们又何至于堕落到这个地步? “太子,我们是变得不像个兵了,都不一定能够上阵杀敌了,可是,请恕末将直言,这都是太子您冷落我们所致。纵然如此,训练是疏失了,军纪是松弛了些,但是,我们却并不是不……不能打!” 白雄必须争辩,为自己,也为手下兵士们,他愤然爬起来,挥了挥粗壮的臂膀,以示自己还有用。 “你还能打?” “末将还能打!” “那好,来,你跟本宫打一场,你先赢了本宫再说。” 说着话,刘明就撸袖子,摆出架势,要跟白雄单挑。 “太子你……” 白雄双拳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然后,又松开,心里挣扎了又挣扎,还是不敢放肆。 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六品武士,即便颓废到如今这地步,那也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子所能挑战的好吧! 在他看来,只要随意一拳,他就能把太子打死…… 可是,打死了太子,会是个什么罪过? 他又不是傻子,难道还不明白吗? 他和他的家人,兵士们和兵士们的家人,那都别想活了。 跟太子对打,输了是死,赢了,那就更是一个死啊! “你敢……” 陈尘向白雄发出一声怒喝,立马冲上前来,护在刘明身边,其余小太监,也是一起行动,眨眼间已是把刘明保护在了中心。 “末将不……不敢!” 白雄只得是低头服软,但他是口服心不服,他心里恨恨地想,刘明要不是太子,没有这个高上天的身份,试试看他敢不敢出手? “本宫看你只是嘴上说不敢吧?” 刘明看出白雄的反应,心里想道:“我也不敢跟你打啊!除非我不想活了!” 找白雄对打,不过是吃定了白雄不敢打,这才虚张声势,冒险为之,并不是刘明的本意,他只不过是要压白雄一头,在气势上胜过他而已。 当然,这不会让白雄心服,而要想收服白雄,让他心服,还是必须的。 故此刘明就趁机说道:“既然你不敢跟本宫对打,那这样吧,你我双方,各自挑选十个兵士,各自指挥,让他们对打,本宫若输给你,就答应你一件事情,什么事情都可以,你要是输给本宫,那你就老老实实听从本宫的安排,如何?” “末将……求之不得!” 白雄正愁一肚子怒火没处发泄,还有满腔热血没机会施展,见刘明如此提议,完全是撞在他的枪口之下,当即便是答应道。 ##第十三章 怎么还拼命了 校场上的兵士足有数百,白雄登上点将台,一声呼喝道:“列队。” 兵士们闻令而动,连滚带爬跑过来,赌博的丢了色子、喝酒的扔了杯子,不过是片刻之后,已是整整齐齐列成一队。 “太子,请容许末将先行筛选兵士。” 白雄请示道。 刘明坐在点将台上的一张木椅上,看了一眼白雄,点头同意。 “你你你,出来。” 白雄走到列队兵士中,随手点着兵士,连声叫道。 不一会儿,就有二十名牛高马大身强力壮的兵士出列。 “分成两列。” 白雄又是一声喝令。 二十个精壮兵士,呼啦的一声,已是分成两队。 果然是威风凛凛的,依旧是军人风姿不减。 刘明看到这里,暗暗点头,心里有数了。 看来这支队伍还倒并非无药可救。 还是能够担当大任的。 “太子,请您先行挑选。” 白雄转向刘明,抱拳道。 这是为了显示他的公允,虽然是他的兵,但是,他并没有抢先挑选精锐兵士。 “就你们了。” 刘明起身,走下点将台,随意瞄了一眼,就冲着左边那队兵士道:“跟本宫走。本宫传你们阵法。” 他就率先向着校场的另一边走去,锦云、陈尘他们紧紧跟随。 被选中的兵士彼此对视,皆是摇头苦笑。 这废物太子也知道阵法吗? 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看兵士不动,白雄训斥道:“没听到太子的命令吗?还不快去?” 他更是严声警告道:“太子的命令,就是本将军的命令,胆敢违抗者,一律军法从事,绝不宽待。听到没有?” 在他看来,刘明一个娇生惯养的窝囊废太子,哪里懂什么阵法? 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跑这里玩耍取乐来了。 怎么能跟他这沙场上死战过的人相提并论? 同等兵力下,他若是不能吊打太子,那才是邪乎了呢! 所以,他最怕的不是太子先下手为强,抢走了精悍强壮的兵士,而是怕兵士们不听太子的命令。 这会让太子为最终的战败找到借口。 到时候,太子会说,他之所以会战败,完全是白雄手下的兵不听命令,他驱使不动,故此失败。 白雄是不想让刘明找到这样的借口的。 他还想着打败刘明,然后,向刘明提条件呢。 刘明已是说了,只要被打败,他就答应白雄一件事情。 不论是什么事情,他都答应。 白雄想让刘明答应的事情,自然就是不要裁撤他们。 所以,他必须要赢,而且,还要赢得光明正大,刘明挑不出理由和借口。 “是,将军。” 被刘明挑出的十人小队硬声领命道。 白雄的军法之严,乃是他们所有人都知道的,因此,谁也不会想着违反军法。 那是在找死。 “陈尘。” 刘明大步走着,距离校场的另一边越来越近,这就让他看到了那几个酒贩子,看到酒贩子见他来,都在慌忙躲避,耗子见猫似的,刘明也承认他们活得不容易,但是,总不能让这几个酒贩子继续荼毒兵士们吧? “小的在。” 陈尘闻得呼唤,跑上前来,躬身施礼道。 刘明一指那几个酒贩子,狠了狠心,厉声道:“去,赶走他们,并且警告他们,不得再往校场重地来,倘若再来,定把他们抓了,下大牢里去。” “遵命。” 陈尘当即领命跑过去,就把酒贩子给轰走了,并且警告他们不要再来。 酒贩子们去了,速度比兔子还快。 刘明转身,看到一队兵士跟来,他就叫道:“立定。本宫传你们一个阵法,叫作两仪阵。” 这个阵法,是刘明从戚继光的故事里学来的,所谓两仪阵,不过是两个兵士,背靠背作战,相互支援,消除视觉盲区,如此而已。 “就这阵法?就能打败白将军……” 十个兵士你看我,我看你,脸上皆是满满的玩味之色。 他们白将军是个怎样的狠人,他们最清楚,完全不是凭着一个什么阵法,就能打败的好吧! 窝囊废太子果然是不靠谱。 但是,尽管心头对这两仪阵不以为然,还是需要听从命令,进行演练。 服从命令,也是他们白将军交给的任务嘛! 看着兵士们把两仪阵演练得差不多了,刘明就招手道:“你们过来。” 他就把十个兵士召集到近处,悄声给他们说了一番话,然后,锦云和陈尘他们就看到,这十个兵士,很快就变得不一样了。 此前,他们还吊儿郎当的,尽管表现得很听话,让怎样演练,就怎样演练,但是,那一种敷衍塞责的意思,是不难察觉到的。 可是,自从刘明跟他们说了一番话后,就不一样了。 他们十人,全都情景大变,愣是变得神情紧绷,眼神中透出铁一般的神色,变得杀气腾腾起来。 “有信心打赢吗?” 刘明见状,心下已是知道,这十人可以用了,便是硬声喝问道。 “有!” “有!” “有!” 十人齐声呼吼,气势之足,犹如下山猛虎一般。 刘明就带领十人来到校场中央,看到白雄也是调教好了他手下的十人,便是说道:“白将军,可以开战了吗?” “可以了。不过,沙场无父子,也无君臣,太子爷可要做好战败的准备。” 白雄是要战胜刘明的,而且要胜得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就凭实力碾压,在他看来,以他这等驰骋沙场的老将,迎战军事小白刘明,那还不是轻松获胜? 因此,丑话说在前面,他就必须要用这话,来堵刘明的嘴,言外之意是,输了就要认,不能输不起,不认账。 “本宫知道你是怕本宫不认账,故而先拿这些言语来做铺垫,不过,本宫只能告诉你,你这也太小看本宫了。真要输了,本宫会认,愿赌服输嘛!” 刘明此时刻意扫了自己手下十人一眼,再转向白雄时,嘴角则是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口中更是充满迷之自信般说道:“不过,本宫不得不说,白将军,你这次是败定了。” 白雄一怔,身为沙场老将的他,的确是敏感地从刘明手下的十人中,感受到了某种异样,这让他心头生出不详的预感,似乎哪里不对劲,怪怪的。 可是,一时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听到刘明示强,白雄自是不能示弱,只不过刘明毕竟是他的主子,主子的感受,又是不能不顾及的,这才显出一抹苦笑道:“太子,打仗可不是凭嘴说的,得靠这个。” 他举起了拳头。 他是要提醒刘明,战场上,还是要靠拳头说话。 也只能是靠拳头说话。 “那你也是败定了。” 刘明信心十足地说道。 而后,双方开战。 其余的兵士,已是围拢过来观战。 无论是谁,皆是认为太子失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别说太子不知兵,人还窝囊,就是知兵,人又强悍,那也不会是白将军的敌手啊!” “可不是?真当咱们白将军一人斩杀十几个蛮兵,冲锋陷阵,如入无人之境,是假的吗?” “我只希望太子不要以势压人,输了不认账,那就好了。” 兵士们七言八语的,完全不会相信刘明能取胜。 就是刘明自己身边儿的人,也是一样不相信刘明能取胜。 “陈尘,你要注意,万一一会太子输了,面子上挂不住,我们得及时化解才行。” 锦云已是做好了最坏打算,及时提醒陈尘,到时候千万别傻站着,一定要为维护太子的颜面而行动。 “小的明白。” 陈尘接着,更是提醒手下小太监:“你们也都打起精神,一会儿看我的眼色行事。” “是。” 小太监们,也是不敢怠慢,毕竟,事关太子,不是闹着玩儿的。 然而,就在众人全都认为刘明必然战败之时,战斗的场面,却已是一边儿倒,刘明手下的十人,竟然是取得了较大优势,完全是把白雄手下十人给压着打了。 “啊……李二你他娘的真打我……” “张三,你这是疯了?拼的什么命……啊!” “王六,你他娘下死手?老子跟你拼……” 看到这般战况,白雄吓傻了,这还仅只是较量而已吗? 不是分出胜负就行了? 怎么还…… 拼上命来了? ##第十四章 威逼利诱的威力 不过是一刻钟而已,战斗就结束了,战斗结果令人惊掉下巴,刘明获胜,白雄惨败,没错儿,不是战败,而是惨败。 输得那叫一个惨哪! 手下十人,全都被打趴,滚在地上哀嚎。 “我的胳膊断了,断了……” “我的腿,我的腿啊!” “我的头,我不能活了!” 再看刘明这边儿,受伤的仅只有两人,其余的人,全都完好无损。 何以会如此? 其实就是两个字——拼命! 刘明手下的十人,绝对就是拼命的架势,两人一组,背靠背迎战,相互策应,彼此支援,一个受到攻击,另一个马上就增援上去。 能打就打,能踹就踹,实在不行,竟然是用上了牙齿,撕咬开了。 正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碰上不要命的主儿,任凭是沙场骁将白雄指挥战斗,那也不好使了。 都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也是适应不了眼前的阵势,只能是兵败如山倒,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 白雄犹如活见鬼似的,反应不过来了。 他堂堂沙场老将,面对军事小白的太子,不仅被打败,而且更是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这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 一众观战的兵士,也是如在梦中,梦呓般喃喃出声。 “太子赢……赢了?” 锦云也是满满的不敢想象。 “可不是赢了……” 陈尘以及手下人也是失声惊叹。 只有刘明,依旧还是淡然如水,波澜不惊,此时,便是冲白雄道:“怎么样,白将军,本宫说你没机会获胜,没说错吧?哈哈……” 爽然一笑,他一招手,向着锦云、陈尘他们道:“我们回去吧!” 走过手下十位兵士面前时,刘明狡黠一笑,不无惭愧地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了,本宫眼下囊中羞涩,你们每人的那一百两银子,先记账,待本宫以后手头宽裕了,再给你们吧!” 言罢,扬长而去。 只留下满地惊愕讶异的众人。 走出去十多步,刘明忽然转身,看向还在呆怔中的白雄,高声说道:“白将军,按照约定,你输了,那你可就要等着本宫安排吧!” 白雄一屁股坐在地上,等着安排,他认为,刘明对他的安排,肯定就是让他回家……抱孩子去! 他身为主将,尚且如此,他手下的兵士,更不用说。 看来这次只能是眼睁睁等着被裁撤了。 “不对啊!每人一百两银子?” 白雄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跳起来,目光威严地扫过为刘明拼命的兵士,疑惑不解地逼问道:“你们为什么如此拼命?” “我们……” 这十个兵士扑通一声,全都跪倒在地,磕头认错儿道:“将军饶命,我们是……是被太子给骗了!” 不得已之下,他们说出了真相。 原来,刘明制胜的因素,就是四个字——威逼利诱! 先是威逼兵士,必须打胜,唯有打胜,刘明才会去宋帝那里,为他们说情,祈求宋帝不要裁撤太子卫队,不要罢免白将军。 岂止是威逼,简直还有哄骗。 因为刘明把裁撤太子卫队的决定,推给了宋帝,说是宋帝的主意,刘明也是没办法的。 不过,只要他们十人能帮刘明打胜,刘明就承诺说,一定会去宋帝那里求情,先不忙着裁撤太子卫队了,看看能否保住太子卫队。 看看能否保住白将军。 如此一来,这十个兵士,不管是为自己着想,还是为白雄着想,都是没得选择,只能先打胜再说。 可以说,刘明就是用这种办法,把他们逼进了死胡同,变得别无选择了。 不只如此,还有一个利诱。 就是,刘明承诺,只要他们十人打胜,刘明就赏赐他们十人,每人一百两银子。 这就让十人心动之下,不由自主地想到,即便是下狠手,打伤了同袍,那也没关系,得了刘明的银子之后,便是可以拿这钱给同袍疗伤了。 他们十人会变得如此肆无忌惮有恃无恐,就是因为有着这等底气。 “只是没想到,太子他骗人,竟然不给钱……” “太子他真是铁公鸡,利用了我们,竟然一毛不拔!” 这十个兵士,此时真是欲哭无泪,悔不当初。 只是,为时已晚,再怎样哭天抢地,都已无用了。 “天哪,这还是那个窝囊废太子吗?” 包括白雄在内,校场上的一众兵士,无一例外,全都感觉这个太子太陌生了,完全就不是一个人了啊! “太子,你是用了什么招儿?让那些兵士,如此拼命的?” 回去的路上,锦云想不通个中原因,忍不住询问道。 “太子,您不会是给那些兵士灌了迷魂汤了吧!”陈尘也是追问道。 “事情呢,是这个样子的!” 刘明就把如何威逼利诱那十个兵士的作为,给说了出来,并且得意洋洋地感叹道:“本宫也是没想到,威逼利诱的威力竟然这么大,能令人疯狂啊!” “哈哈……太子果然有你的,把人家骗卖了,还让人家帮着数钱!” 锦云、陈尘他们全都竖起大拇指夸赞。 而此事,经由一个兵士之口,也是很快就传到了宋帝耳中。 宋帝正在书房中看刘明的诗,一首送武将军归京,写出了军人的傲骨,坚韧顽强,而又乐观豁达,把军人那大无畏的形象,给刻画的有血有肉,入目三分。 这就让宋帝很激动。 “要是朕手下的兵,都能如此,何愁蛮兵不破、北境不安?” 正当宋帝如此心驰神往时,王德贵大总管跑进来,附耳密报道:“皇上,太子去校场跟白雄打了一架。” “什么?跟白雄打架!” 宋帝本来是拿着写有刘明诗作的宣纸在读的,读了又读,看了又看,完全被刘明显露的才华所打动,脸上洋溢的,也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宠溺的笑,只是,听得王德贵的密报之后,他的笑容就是刹那褪去,惊慌叫出了声。 “太子他不想活了!” 作为最高统帅,宋帝可是太了解白雄是怎样一个人了,那就是个愣头青,好勇斗狠,下手贼重,不是如此,也不可能一口气斩杀十几个蛮兵,刘明跟这样一个狠茬子打架,那还有命在? 越想越怕,宋帝都是丢了手中宣纸,开蹦子往外跑。 边跑边叫道:“王公公,快,快跟朕去东宫校场。” 他是真怕刘明有事,如果说此前他怕刘明有事,是怕失去一面挡箭牌的话,那么此时,他的怕,可就明显不那么单纯了。 他的这种怕里,已是掺杂了一种喜爱之情。 这是一位父亲对儿子的喜爱。 “皇上,您听老奴说……说完。” 王德贵赶紧跑上来,拉住宋帝,惊慌失措地道。 ##第十五章 去万年县 “什么?太子打……打败了白雄!” 宋帝被王德贵拉住,听他大概说了下事情的经过,宋帝大惊失色,难以相信地确认问道。 “皇上,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儿。老奴怎敢乱说?皇上若不信,只管问那军士。” 王德贵郑重说道,接着,就招手,召进那兵士来。 这兵士就是宋帝的密探,属于内卫府管辖,平常就派出去,散布在军营中,为宋帝监视军营以及军中主将的动向。 稍有风吹草动,即刻密报。 “皇上,太子他的确是在校场,打败了白将军。” 这兵士就把校场上发生的事,详细禀报了上来,就连任何一个细节都没遗漏。 “白雄那等猛将都被我儿打败……哈哈,不愧是朕的儿子啊!” 宋帝听得激动,抑制不住地开心大笑,不过,似乎哪里不对劲儿,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陡然板下脸,逼视殿下跪着的兵士,带怒问道:“什么?太子真说是朕要裁撤太子卫?罢免白将军?” 兵士听出话音不对,吓了一哆嗦。 他只是据实禀报,毫无隐瞒,尽忠尽职履行职责,怎么,这也有错吗? “是……是的。” 兵士不知错在哪里,只得是点头承认道。 啪! 宋帝恼怒的一拍御案,有喜转怒,勃然色变骂道:“太子也忒大胆,无法无天,竟敢假传圣旨,妄称朕意,这还了得?” “皇上饶命!饶命……” 兵士吓破了胆,来见宋帝,就已经是提心吊胆了,哪怕宋帝和颜悦色,他都大气不敢喘,此时宋帝拍桌子大怒,这还不吓死他? 所以他只管磕头如捣蒜,筛糠般颤抖不已,宋帝因何龙颜大变,愤怒到如此程度,他已是不得而知了,只求能够保命。 伴君如伴虎啊! 这一不小心,就没命了,岂能不怕! 在一旁的大总管王德贵则是看出了门道,自作主张地冲兵士道:“你先下去。” 兵士听了这话,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又磕几个头,一溜烟跑下殿去。 “嘿……你怎么放他走……” 宋帝盯住王德贵,就要斥责。 王德贵则是赶紧说道:“皇上,太子假传旨意,的确是不对,但他这么做,老奴认为,就只是为了对付白雄,以及太子卫队兵士,皇上您想……” 他就把刘明此去万年县,身边不能没有大将保护,而太子卫队,以及白雄,这几年来,又是懈怠了,不加整顿,无法为用。 而要整顿太子卫,不搬出宋帝的名头,必然是震慑不住白雄的。 也不能让太子卫兵士感到害怕…… 给宋帝分析了一番。 宋帝听了,恍然大悟,摸着短短的胡须,半晌后带笑说道:“嗯,你说的有理。” 然后,他就说道:“那么,朕就当这事没发生过,算是助太子一臂之力。” 王德贵赶忙施礼恭敬道:“皇上英明。” “可是,太子竟敢如此轻易地假传旨意,这也太大胆,若是再有下次,朕定不轻饶。” 出于上位者对权力的敏感,尽管对刘明的作为表示了理解,但宋帝对此还是有些不悦,直接说警告下不为例。 而在东宫,白雄已是准备迎接被裁撤的命运,惴惴不安地来见刘明,等待刘明对他的安排。 此时的他,没了那等逼人的狂傲之态,倒是因此变得颇为近人了些。 “白将军,你要知道,裁撤太子卫,是父皇的意思。” 刘明依旧是假传圣意,旁敲侧击地打压白雄道:“至于太子卫为什么惹怒父皇,本宫觉得,你也是心知肚明。” “太子,末将知道,过去的几年里,末将是太过于懈怠了,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众兵士,有负皇恩,末将深感愧疚,从今往后,末将一定洗心革面,重新振作,刻苦练兵,以候太子调用,还请太子给……末将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给太子卫兵士一个机会。” 白雄跪了下去。 他已是败军之将,往日的那股子勇武之气,是不敢再拿出来唬人了。 刘明故作为难地沉默下去,过了一会,则是跳起身,来回踱步,给白雄的感觉是,他在犯难,不好解决白雄以及太子卫的事情,这就让白雄的心越发忐忑不安了起来。 他忍不住地想道:“只要给我一次过关的机会,就是让我拼命干事,我也愿意。” 偷眼去看刘明,见刘明一幅忧愁作难的神色,他想表达心迹,也是不敢胡乱发声了。 刘明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不如此作为,又怎能收服这个桀骜不驯的莽夫? 眼见效果达到了,刘明当然不会错失时机,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装出下了决心,要担起天大的责任的神色,用力一拍桌子,硬声道:“也罢!父皇那里,本宫给你兜着。父皇要惩罚,就让他惩罚本宫。” 这话一出,自然是说明,裁撤太子卫,刘明是会争取不让它进行的了。 “末将拜谢太子!” 白雄磕了个响头,实实在在的,他认为刘明能这么做,已是为他,为太子卫担起了天大的干系。 就是让他肝脑涂地以报,也不过分。 “不过,你还需要戴罪立功。” 刘明意识到目的已达到,白雄已被他收服,于是,趁机赋予他任务道:“本宫已是给你找了个戴罪立功的良机,本宫此去万年县,就破例任命你为执剑官,手握尚方宝剑,为本宫护法吧!” 若没有刘明此前一番操作,直接任命白雄为执剑官,白雄由于是懈怠懒散惯了,必然是不会上心的,如此一来,也就干不好保驾护航的任务。 而此时,经过了刘明的一番作为,已是被刘明彻底收服的白雄,听到刘明赋予他的任务,就如同死刑犯在开刀问斩那一刻,获得了特赦,感激涕零道:“多谢太子栽培,末将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大恩。” 又一个头磕到地上,再直起身时,额头都红肿了。 这般作为,搞得刘明都不免有所动容,亲自上前扶起他,叮嘱道:“白将军,务必尽心竭力办差才好。” 就叫白雄回去,挑选精兵强将五百人,以为护驾之用。 刘明也不再犹豫,进宫去拜别了宋帝,还有王皇后,就在白雄所率五百兵将的保护下,坐上太子车辇,一路浩浩荡荡向万年县而去。 而在皇城中,张昌陪着七皇子私服出行,正在说刘明:“七皇子,这已是过去三天了,太子还不见动静,以老臣观之,必然是不敢往万年县去的。” 他更是阴险一笑:“老臣当日之所以敢于跟太子死磕到底,就是料定了今日这个结果……” 只是,张昌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前面人流涌动,纷纷躲向了两边。 而惊慌躲避的人们,一边飞快地跑,一边更是纷乱地叫道: “太子车驾!” “是太子车驾经过……” “太子这是要去万年县赴任……” 听到这话,张昌那没说出来的话,顿时就变成了一口浊痰,堵住了喉咙眼,呛得他马上剧烈咳嗽,直不起腰,翻着白眼,几乎不曾憋死。 ##第十六章 张昌的阴谋 张昌才只是吹嘘一下,说是他早就看出刘明不敢去万年县,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话还没落音,他就被打脸了。 刘明不仅是去万年县了,而且还是在大队人马的簇拥之下,浩浩荡荡而去。 “这真是让我没……没想到啊!” 张昌看着刘明的车驾威风凛凛的过去,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不得不承认自己失算了。 而在撵车之内,刘明在小侍女锦云的服侍下,安安稳稳地坐着,感受到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美妙,简直比坐宝马车来得更为舒服啊! 这让他甚至暂时忘却了此去万年县所必然要面临的困难与压力,显得颇为兴奋。 或许是一时忘形,刘明伸手拉开了车窗上的窗帘,他要看一看外面人声嘈杂的场面。 “嗯,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无巧不巧的,刘明愣是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七皇子和张昌,不由得喃喃感叹道。 “什么?” 锦云纳闷之下,也去车窗那里看,也是看到了七皇子和张昌,她顿时就明白,刘明为什么那么感叹了。 而她,更是知道,在诗会上,张昌是如何针对刘明的。 竟然是跟刘明打赌起来,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弘文阁大学士而已,竟敢如此欺凌主上。 刘明之所以会有今日这等车马之劳,也全是拜张昌之赐。 “哼,这世界太小了,怎么到哪里都能看到那老狗!” 锦云气恨恨地咒骂道,她想要帮主人出气啊! “放心吧,等本宫从万年县回来,一定把这老狗,还有这老狗的子子孙孙都给赶到偏远的乡下去,让你再也看不到这么煞风景的东西。” 刘明可不是说说而已,他是有能力,也有手段说到做到的。 只不过他现在需要点儿时间而已。 其实这倒也不错,慢慢玩不就是了。 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刘明的车驾,犹如是河水上行过的一艘装饰豪华的舟船,为刘明吸引了河岸两边所有人的注意力,在众人的羡慕嫉妒恨中,缓缓地驶出京城,驶向了东边的万年县。 而在人群中的七皇子和张昌一行,则是就近走进了一家酒楼,寻了个雅间坐下喝茶。 其实是谋划应对之策。 “七皇子,老臣到底还是失算了,唉!” 感叹之余,老谋深算的张昌,便是赶紧献计道:“七皇子,你对此不可大意呀!” 他就说,在宋帝众皇子中,能跟七皇子竞争皇位的,只有太子和大皇子。 太子生性懦弱,为人宽厚,本来是不难对付的,可是,不知为何,自从被刺之后,突然变得邪乎了。 诗会上的两首诗,艳压群芳,独树一帜,强势夺冠。 可谓是横空出世一鸣惊人。 张昌把这认作是刘明心思太过于深沉,平常太会装了,竟然瞒过了所有人。 这就未免太过可怕了。 “七皇子你可务必不能再轻视太子,如今他已是你的头等大敌了!” 张昌后悔不迭地道:“我们决不能再被他给骗过了!” 完全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端着茶盏的手,都是在发抖,恨不得把茶盏给捏碎了。 七皇子坐在那里,神色阴沉,连连点头之后,便是问道:“不知张学士你可有应对之法?” 张昌等的就是这话,趁势说道:“七皇子,老臣倒有一条妙计,可以让太子他……自受其害!” “哦,张学士有何妙计,快请明言。” 七皇子神色间明显是一喜,催促说道。 “七皇子,太子此去万年县,为的是安置流民以及处置盗贼。完不成这两个任务,他就算回到京城,那也是失败了。只要他失败了,他就得引咎辞职,退出东宫。因此嘛……”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间便是洋溢上阴损之意,只是,他朝左右看了看,没敢明言,像是有什么顾忌。 他是怕计谋泄露,被有心人听了去,万一传到刘明耳中,岂不让刘明有了提防? 七皇子何等聪明,马上会意,便是说道:“张学士放心,门外的兵士,皆是本王的心腹,不会容许不三不四的人靠近的。”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拉着椅子,靠近了张昌,请教道:“张学士但讲无妨。” “要想让刘明失败,我们可以设局。” 张昌完完全全地说出了谋划,就是让赵干城的父亲赵德仁以行善积德为名,广开粥铺,向流民施粥,“流民在赵德仁那里有了吃食,必然不会再接受太子的安置,如此一来嘛……” 接下来的话,七皇子已是了然于胸,接过话茬道:“好。果然是好办法。太子他在诗会上夸口,处置盗贼只需要严刑峻法,可是,流民不是盗贼,总不能也都杀了吧?” 杀不得流民,流民又不接受刘明的安置,那么,充其量,刘明也只能解决盗贼的问题,至于流民的问题,那是解决不了的了。 “就是盗贼问题,也不能让太子轻易解决了。七皇子为何不暗中使计破坏?” 他就教唆七皇子,可以暗地里耍手段,鼓动盗贼群起闹事,闹得越大越好,最终,他更是得意洋洋地拍手道:“这就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看太子他如何乱世用重典,如何施展严刑峻法的手段,哼哼……” 七皇子听得兴奋,跳起身来,就把手中折扇往掌心一敲,冷笑道:“本王这就叫赵干城回家去筹谋此事。” “七皇子,此事切宜从速,最好是赶在太子到达万年县之前展开行动,如此,抢先一步,就是太子他有所怀疑,那也必然无话可说。” 不过是一刻钟之后,赵干城就骑一匹快马,可就抄小路直奔万年县而去。 到达万年县城外,刘明微服私访,带着锦云和陈尘,还有白雄,扮作富家公子模样,进入万年县城,调查真相。 太子车驾则是停驻城外。 “走啊,我们有救了,赵大善人开粥铺,广施善粥,救济我们这些濒死之人啦!” “真的假的?赵家不是铁公鸡吗?从来是一毛不拔的,怎么今日倒施舍起善粥来了?” “哎呀老哥儿,莫要迟疑,赵大善人舍粥救苦,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们快去喝粥吧!” 进入万年县城,刘明一行看到的果然是遍地流民,老弱病残居多,一个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脸上写满了绝望,眼神中流露出痛苦,然而,忽然间就有人跑来,说出赵大善人舍粥之事,还有人更是说已是吃了粥,千真万确,不可犹豫,赶紧去喝粥才是。 流民们自然是喜出望外,拖儿带女就往赵德仁家而来。 “这个赵大善人还真是好样儿的,果然是肯行善积德,愿意救济流民!” 锦云心思纯洁,又善良,更不多想,马上就对这赵大善人赞不绝口道。 “想不到世上还真有这等善人!” 陈尘也是跟着夸赞。 白雄则是怀中抱剑,一脸肃穆,并不多言,他只记得自己是保护太子安全的,其他之事,一概不问。 身为军人,他历来如此,活得比较简单,也比较直接。 然而,刘明却是分明敏感地嗅到了一丝敌对意味,冷然说道:“你赵大善人都能救济流民了,那还要本宫做什么?” ##第十七章 吃大户就是爽 通过简单地向流民问询,刘明就得知,这个赵德仁可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的,家里开着米粮店不假,然而,施粥救苦之事,却是从未有过。 “这肯定是老天开眼,让赵大善人救济我们……” 被刘明拦住询问真情的中年流民,慌里慌张说道:“公子您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不需要为吃食发愁,小人可跟您不能比,小人得去抢粥活命。” 不顾陈尘、白雄的阻拦,愣是从二人一边绕过去,跑了。 “太无礼了!” 白雄发怒,就要把这人抓回来。 以供刘明继续问话。 “让他去吧。” 刘明没让白雄去抓,流民很苦,没吃没喝了,好不容易有人施粥,他再拦着,岂不等同于杀人? “太子,这里面有问题吗?” 从刘明紧皱的眉头上,锦云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岂止是有问题,简直是大有问题。” 刘明冷然笑道:“这赵德仁素有铁公鸡之称,一毛不拔,怎么早不施粥,晚不施粥,偏偏赶在本宫来前施粥救苦?” “果然可疑。” 经刘明一说,锦云他们这才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走,看看去。” 刘明来到赵德仁家大门口,果然看到这里聚满了流民,摩肩接踵,拥挤不堪。 而三处粥棚则是冒出白烟,正在开足马力熬粥,粥一熟,就分发给流民。 热火朝天的。 越看刘明越能感受到一股针对自己的敌意,道理是明摆着的,他是来安置流民,震慑盗贼的,还没下手,这就被别人抢先了,还怎么玩? 更可怕的是,通过赈济流民,赵德仁等同于是把流民这股力量给变相掌控了起来,他愿意赈济,流民就相安无事,他不愿意赈济了呢? 陡然间,流民没吃的了,那还不得打砸抢夺啊! 这就像是蓄水,把水蓄积起来,然后,猛然放开去。 那等破坏力堪称可怕。 若是这等破坏力在自己回京之后爆发,预示着什么? 自然是安置流民失败。 流民这股洪水失控,必然是变成盗贼,那时候,局面将会变得异常严峻。 说不定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而自己,除了乖乖辞去太子之位,灰头土脸退出东宫,还有别的选择吗? “果然是够阴险哪!” 刘明意识到其中的杀意,已是猜到,这是有人先一步布好了局,就等自己到来,然后,落局,深受其害。 “我们回去。” 一时无计应对,刘明转身就走。 只是,就在此时,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呦,这不是太子爷嘛!小人见过太子……” 说话的正是赵干城,带着一群家丁,不知何时,已是到了刘明身后,见刘明转身要走,赶紧装模作样拱手施礼,一脸阴险的笑道。 看到赵干城,刘明也就知道,使坏暗算自己的,纵然此人不一定是主谋,但也必定是冲在前面的马前卒。 “果然是你使坏!” 陈尘一见赵干城,亲眼目睹了赵干城在诗会上的表现的他,马上就醒悟过来,这次赵干城肯定是来针对太子的,恼怒地咒骂道。 “哎,陈公公,张嘴骂人可是很丢身份的事情,你跟随太子爷,丢的可是太子爷的人,实在太不应该了。” 转而看向刘明,赵干城阴险地道:“太子,你可还记得小人在诗会上说过的话?” 刘明如何能忘? 这家伙就等着自己褪去太子的身份,好打自己一顿了! 果然是来者不善! 但是,刘明并不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缠,淡然一笑,已是计上心来。 随即他就说道:“赵干城,不管你跟本宫私底下关系如何,今天你们赵家能够施粥救苦,赈济灾民,这是功德无量的事,实勘嘉奖。” 他就提要求道:“本宫奉父皇之命来处置流民以及盗贼问题,正愁无人响应,你父子能如此乐善好施,真乃我大宋楷模。你前面带路,本宫要亲自见一见你父亲,向他致谢。” 乐善好施? 鬼才愿意如此白送,要不是为了扳倒你,我赵家一粒米都不会舍得给灾民施舍! 赵干城心里恨恨地想,但这话他不敢说出来啊! 而他,更是猜不透刘明的用意。 刘明要见他爹,鬼才信是要致谢。 可若是不带刘明去,那又是违拗太子钧旨,是有罪的。 实在想不到,刘明不过是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个举动,就让他如此心头惴惴。 他来堵住刘明,是想奚落嘲讽一番,最好是激怒刘明,如此,则可让刘明干出傻事,从而把这里的局面弄得不可收拾。 然而,他没想到,刘明竟然提议见他父亲。 不得不说,这一招太厉害,一下子就化被动为主动了。 看赵干城迟疑不决,刘明就拿出太子的威严,板起脸带怒问道:“怎么,本宫的命令不好使了吗?” 赵干城吓了一跳,刘明奉圣旨而来,手握尚方宝剑,代天行事,可是有先斩后奏之权,得罪不起。 “哪里,太子肯光降,乃是我赵家莫大荣幸。” 忐忑间赵干城只得是如此客套道。 “这不得了,头前带路。” 刘明就让赵干城引导自己去见赵德仁。 你赵德仁不是要行善积德吗? 我就把你捧上去,捧得高高的,让你头顶“赵大善人”的虚名下不来。 从而掏空你的家底儿。 这不就等于是把你放炭火上烧烤? 小样儿,想跟我玩,看我不玩死你! 前门都是流民,无路通过,赵干城只得是引导刘明从后门进入赵家。 “这个败家逆子,只管这么搞,非把我赵家基业祸祸干净不可。” 赵德仁正在家里发脾气,赈济流民,仅只是施舍米粥,就让他家库存的白花花的大米,像水流一般流走,损失巨大,难以承受,简直心疼死他了。 虽然总量上来说,还在可承受的范围以内,但是,这还是让身为商人的他,直肉疼。 “太子驾到。” 突然,一个家丁飞跑过来,禀报道。 “什么?” 赵德仁吓了一大跳,阅历广博的他,不同于赵干城的年少轻狂,他很明白太子来,必然不会是无所事事。 皇家太子来,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可是,另一方面,作为回报,这太子只怕也要拿走天大的东西吧! 赵德仁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站不稳,往旁边一看,只见赵干城引导着太子,已是走近,心里咬牙切齿咒骂:“老子非死在这个逆子手里不可。” “哦,你就是赵德仁,赵大善人吧!” 刘明见到赵德仁,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赵德仁的手,亲切地打招呼,不待赵德仁说话,刘明就拉着他往前门来,见到人山人海的流民,当即大声说道:“百姓们,本宫来这里,就是为了安置你等。” “本宫已征得赵大善人同意,以后,你们的活命口粮,就都由赵大善人供给了。所以,你们只管相互告知,来这里吃粥就是了。” 刘明当众慷他人之慨,浑不顾后果地许诺道:“赵大善人心地仁善,乐善好施,要不然也不会在今天,在本宫的协调下,广开粥棚,施粥救苦了。” “啊!” 听刘明说这话,赵德仁直接是一口气上不来,吓昏死过去。 “这……” 赵干城也是吓傻了,完全说不出话。 他不敢想象刘明竟会有如此狡猾奸诈,只是一番话出口,就把流民的吃饭问题压在了赵家身上,还鼓动所有流民都来吃大户。 这是要把他家吃干榨净啊! 更可恨的是,就算被吃干榨净,流民要感谢的也是太子,不是赵家。 因为刘明说了,赵家施粥,是他协调的结果。 就这样就把施粥的功劳给窃取了! 要不要这么绝啊! “哈哈,这种吃大户的感觉,太爽了有没有!” 而在一边,刘明眼见通过自己的作为,翻转了局面,乐不可支地笑成了傻瓜模样。 ##第十八章 五色杀威棒 “多谢太子殿下救命!” “多谢皇上为我等贫苦百姓着想!” “我们有救了……” 听到刘明的许诺,流民们纷纷跪地磕头,感念至深,不少人都是哭天抹泪起来了。 赵德仁吓昏了,被家丁扶进去救治。 赵干城彻底呆怔住了,如同被抽去了三魂六魄。 “哈哈……” 只有刘明兴高采烈,转身走进赵家,故作好意地探问了一下赵德仁的情况,然后,仍旧是经由赵府后门离开。 “太子,您可真神了,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赵家父子给整惨了!” 锦云可算是大开眼界,对于刘明的手段,佩服得那可真是五体投地。 “太子这一招,不但是让赵家损失巨大,而且更让他们说不出来,这是名副其实的哑巴亏啊!” 陈尘都对刘明的手段感到害怕了,更深一层地说道。 而在心里,他已是在提醒自己,千万不可背叛刘明,不然的话,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太子这手段,果然高明,只是……就是损了点!” 寡言少语的白雄,此时也是忍不住说话道,脸上的神色,则是越发严肃冷峻了。 他心里其实是在感到庆幸,幸亏在校场没有跟刘明死磕下去,要不然…… 刘明还不知道会拿出何等可怕的手段对付他! 此时此刻,三个人,皆是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刘明的可怕,这是不可招惹的主儿啊! 谁要想招惹太子,那一定是疯了! 或者就是活腻了,找虐呢! 来到县衙,刘明拿出圣旨宣读,让万年县知县庞智听清楚。 然后,刘明就说道:“庞智,从现在开始,你县令之职就由本太子代行,你就暂且委屈一下,做个捕头,协助本宫处置流民以及盗贼问题,你没意见吧?” “臣没……没意见!” 庞智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擦了把冷汗,毕恭毕敬地说道。 身为县令,他可不是傻子。 他就在想,我就算有意见,我敢说吗? 你是太子爷,大宋王朝的合法继承人,如无意外,早晚必为天子。 能是我庞某人得罪得起的吗? 整个大宋王朝都是你家的,而今你只是代理县令之职而已,我如何敢吐半个不字? 我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白将军,你去城外大营,调一百兵士进城听用,其余兵士,仍由副将统率,随时听候本宫调用。” 刘明接着对白雄下令道。 这是为防万一才有的一道防范措施。 他很清楚,今天是把赵家坑惨了。 这消息必然是传了出去,满县城人尽皆知了。 尤其是另外两个名门望族,专营布匹绸缎的李家,垄断盐茶的韦家,作为万年县三驾马车的存在,同气连枝,说不定已是紧急碰面,开始谋划针对自己的阴谋了。 这是不得不防的事情。 事实当然如刘明所料,甚至可以说,比刘明所料想的,还更严重。 因为张昌来了。 七皇子也是乔装打扮,偷摸摸地来了。 李家之主李琰,韦家之主韦寂,皆是到了赵德仁家密室,见过了七皇子,商议了对策。 “对对对,就让那些盗贼搞搞事情,杀杀太子的淫威……” 李琰赞同地说道。 “太子这次下手忒狠,能把赵兄逼至如此境地,回过头,肯定要逼迫我等,我等单靠自己,无以自保,唯有祈求七皇子为我等作主。” 韦寂更是接着说道。 “我赵家倘若只管施粥下去,必然会被那些刁民吃空根基……” 赵德仁扑通一声跪在七皇子面前,声色俱厉地控诉刘明没人性,出手就是下死手。 七皇子正要收拢人心,赶紧扶起赵德仁,就向三大世家慨然承诺道:“太子虽然是本王的兄弟,但是,本王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此地胡作非为,动摇我大宋国本。你们只管听本王的,发动盗贼,闹事就是了,就是杀人越货,抢劫放火,也不要怕,本王自会暗中给你们兜着!” 张昌更是唯恐天下不乱,极力怂恿道:“三位家主还怕什么呢?七皇子深受当今皇上喜爱,早早晚晚必为太子,有七皇子撑腰,你们不要怕,只管搞事情就对了。” 这一夜,果然就出事了,万年县城中,出现了几伙盗贼,开始对城里的居民进行杀戮,一夜之间,杀死杀伤多人。 如此一来,氛围顿时变得阴森诡异,人人自危。 不过是五更天左右,刘明就被锦云叫醒:“太子,出大事了!” 刘明一骨碌坐起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庞智着急忙慌地来禀报,说是城里有许多人报案,东南西北各个角落里,皆是有人被杀,家里的财务也都被抢……” 这无疑是大事件,他这个太子,才到这里,结果就发生这么多大案,这不就是在打他的脸吗? “升堂,问案!” 刘明意识到事情紧急,赶紧升堂,让庞智报告真实情况。 “太子,截至目前,全城发生盗贼杀人事件,已经是有十三起之多……” 庞智不敢隐瞒,只得是如实禀报。 “可恶!” 刘明大怒,当即命令白雄道:“白将军,你派人连夜出城,调集四百兵士,全城搜捕盗贼。” “是。” 白雄派出一队兵士,连夜出城调兵。 五百人的太子卫队很快散布在全城,及至天明,抓捕到了多达三十人的可疑之人。 刘明命令将他们全部关进大牢,然后,贴出告示,明令全城:“自今日始,夜间实施宵禁,届时,任何人不得擅自外出,否则,以盗贼论处,抓至县衙,打一百杀威棒,而后关进大牢,确认罪行后,即刻斩首示众。” 发生这么多惨案,正是刘明使用严刑峻法的时候,他当然是不能软弱。 他软弱了,哪怕就只是那么软弱一点点,那就别想在这万年县站稳脚跟了。 他才只是来到这里,屁股还没在县衙大堂上的椅子上坐稳,就被如此针对,这不就是下马威嘛! 想要给他当头一棒,迫使他屈服? 哼哼,那是打错了主意。 他不是前身,没有前身懦弱窝囊的毛病。 来这里之前,他就预料到了这里的严峻局面。 所以,针对这种严峻局面,他提出打击原则,那就是五个字—— 乱世用重典! 就是要用铁碗儿,以严刑峻法狠狠打击那些不法之徒。 设立五色杀威棒,就是这种方针的最直观的体现。 杀威棒,分为五色,白色打平民,红色打读书人,黑色打商人,青色打流民,黄色打官吏衙役,总之,宵禁令一下,夜晚谁也别想出门闹事,大街上只能有兵士巡哨。 “哼哼,那些躲在暗处,专意干见不得光的事情的人,你们不就是想把局面搞乱,然后,逼得本宫此次万年县之行,以失败告终吗?本宫偏不让你们如愿!” 他要做的就是稳住局面,只要是局面稳住了,他就赢了。 当然,刘明的目的,可不只是这么简单。 他还在用这种方式逼迫那些躲在暗处下黑手的人出来。 刘明很是确认,那些人是一定会铤而走险,出来继续闹事的。 不如此,他们的目的就没法达到。 “哼哼,只要他们出来,那就是在自投罗网。” 刘明把五百人的太子卫队,留一百人守卫县衙以及大牢,其余四百人分为二十队,每队二十人,俱各披坚执锐,昼伏夜出,在万年县城内各处不住地巡逻。 这就是一张巨大的网撒下去,无论是谁,只要胆敢行凶,必被当场擒拿。 ##第十九章 七皇子伪造任命书 刘明的作为简洁有效,仅此一招,就逼得三大世家以及张昌和七皇子不敢乱动,畏首畏尾起来。 “看来,你们对本宫是没有用处了!” 刘明还加急审问大牢内的盗贼,想要从他们身上获取有价值的信息,为此,刘明就对他们威逼利诱,采用了各种手段,然而,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这些盗贼,大多数不过是流民,由于正值盛年,身强力壮,为人又强横霸道,没吃没喝的情况下,遂进行犯罪活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每个人身上,竟然都背负有人命血案,堪称穷凶极恶。 “那就先游街示众,然后,砍头了事,给那些被杀害的百姓一个最好的交代。” 就这么一声令下,刘明就让这三十多个盗贼,在城中游街示众了三圈,然后,由降职为捕头的庞智宣读罪状,最终就在众目睽睽,群情激愤之下,三十多颗脑袋骤然坠地。 “嘶!” 混杂在人群中的张昌,看到这铁血的一幕,顿时就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颤抖,半天回不过神。 他不过是一个文士,满肚子坏水不假,耍阴招使诡计是他所在行的,至于如此铁血杀戮,实在不是他能够适应的。 他的害怕,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这还是我那个懦弱仁厚的八弟吗?” 在张昌身边的是七皇子,亲眼看到刘明的杀伐果决,他也是心惊胆战,呆怔半天,手心全是冷汗,对于刘明,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是实实在在的害怕。 也就是在这时,他忽然有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意识到刘明千真万确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刘明了。 “心狠手辣!心狠手辣啊!” 至于包括赵干城在内的三大世家之人,看到一次砍掉三十多个盗贼的脑袋,也无不是神色难看,几乎个个都吓破了胆,甚至在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搬家,以逃离刘明的掌控。 惹不起躲得起吧! 噤若寒蝉! 这就是刘明所达到的效果。 “想不到向来敦厚仁善的太子,竟也有这般铁血霹雳手段……” 三大世家的人,皆是认为,不可再跟刘明去斗,再斗,无异于是送死上门,送羊入虎口,这是自取灭亡。 有钱有势有背景的世家大族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无依无靠身单力薄的平头百姓了,百姓们对刘明是又怕又爱,怕的是刘明虎威难犯,万一犯法,岂不是像那三十多个盗贼那般人头落地、身首异处? 但是,从这怕中,又是生出了爱。 他们忽而意识到刘明这么一个孔武有力的人,不正好符合他们对于明君的设想吗? 刘明是杀了人,而且一下子杀了那么多人,而且所杀的人还有不少来自于他们中,但是,那些又都是什么人呢? 那些都是强横霸道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的人,他们也是饱受其害,如今被刘明给杀了,这是在为他们除害啊! 这样的主子,还不该去爱吗? 所以,刘明在百姓中的威望,陡然提高了一大截。 整个万年县的百姓,无不是认为,刘明是能够为他们主持公道伸张正义的人。 这让刘明一下子就赢得了民心。 万年县的局面也是得以迅速安定,一到晚上,街道寂静,没有一个人敢于违犯宵禁令。 “太子,这效果之好,还真是没想到。” 锦云尽管是觉得一次杀那么多人,显得有些残忍,但她也知道那些恶人不除,只会伤害好人,那些被杀的无辜人命,不正是命丧他们之手吗? 所以,两相比较之下,她很快还是认可了刘明的做法。 “那些恶人,就该有多少杀多少!” 陈尘也是赞扬刘明做得对,尽管是有拍马屁的意思,但是更多的,也是跟锦云一样,是一种认同。 “太子这般魄力,纵是末将,也不得不刮目相看!” 白雄是军人,行事作为自带一股狠辣劲,但是面对刘明的这般作为,他意识到刘明似乎比他还狠,而更重要的是,刘明可不只有狠劲,更有魄力。 恰恰是这种魄力,是连他这个沙场老将都叹服的。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眼瞅着半个月平稳度过,万年县城内可谓是风平浪静,流民们每天有序地去赵家吃大户,吃得赵德仁都是心病发作,卧床不起了。 但是,由于畏惧刘明的杀伐手段,却是只能硬着头皮撑持,那是断不敢中断施粥救苦的举措的。 如此一来,七皇子可就尴尬了。 施粥救苦这主意是他怂恿赵干城干的,目的是坑害刘明,不成想,反被刘明坑惨了。 只管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赵家就要被吃垮了。 这让七皇子感到没脸面对赵家,赵德仁可是他的亲舅舅,他总要给赵家一个交待吧! 思前想后,七皇子就想了个昏招,模仿宋帝笔迹,自封了一个特命监察使的官职,为自己的由暗转明,现身而出创造了条件,有了这个身份,他不仅能够堂而皇之地出现,还能名正言顺地给刘明挑错儿。 所谓挑错儿,自然也就是找麻烦。 “有了本王的处处掣肘,本王还就不信你能继续随心所欲,哼哼……” 七皇子伪造了宋帝的任命书,跟赵家人商议完毕,见赵德仁父子脸上皆是浮现出得意狠厉之色,像是终于看到了反败为胜的曙光降临,七皇子的目光更是阴损,冷哼说道。 “太子,你在做什么?在那里写写画画都好久了。” 锦云看刘明忙活在桌案之上,足有一个时辰了,还在写写画画,就担心刘明累着,端了茶水来,一边问道。 “唉!本宫这是在为那些流民劳神费思呀!” 刘明就让锦云看他画的东西,一边接过茶盏来,喝着润喉咙。 锦云看到刘明是画了一个村庄,一户户住宅,被一个个篱笆院围起来,里面养着鸡鸭猪犬,还有农人在撒粮喂它们。 “好一副田园风光图啊!” 锦云看得欢喜,忍不住叫出声来。 并且夸赞道:“太子你这作画的功夫什么时候学的?奴婢都不知道呢!” 在她的印象中,似乎从没见刘明作过画,不能不感到惊奇。 “本宫天生的人才,哪里有什么不会的?” 顺势吹了个牛,话锋一转,刘明则是接着道:“你可别以为本宫这就只是闲着无事作画消遣,本宫画这个,就是要谋划着建几个村庄,安置那些流民。” 每日施粥赈济,不是长久之计,最好是让他们安顿下来,划给田土,自行耕种,如此,各安本业,不仅不用持续救助,而且更能让他们在稳定之后,为国贡献粮草。 而自己此行,则是可以为大宋增加大概一二十个村庄。 可也算得上是功劳一件嘛! “太子你这想法好,无论对哪一方来说,都是如此。” 锦云朝刘明竖起大拇指道。 “太子,不……不好了,七皇子来……来了!” 陈尘突然从外面跑进来,失声地叫道。 “慌什么?跌不跌份儿?让他看到了,还以为本宫会有多怕他似的!” 刘明没好气地翻了陈尘一眼,心里纳闷道:“怎么他来了?莫非是抢功的?” 经过半个月的治理,眼看着万年县的局面由乱向治,一片大好,此时七皇子前来,不是抢功又是什么? 不过抢功刘明也不怕,他不是前身,是不会像前身那样任人欺凌的。 “既然是七哥来了,本宫就去迎他一下。” 刘明说着话,人就走出来,抬头看时,就见七皇子已是走进了县衙。 ##第二十章 来者不善 “呦呵,七哥这是什么风儿,把你给吹来了?” 刘明的心里很清楚,七皇子此来,必然是针对自己而来,只是并不说破,他就向着天上看了看,还伸手抓了一把风气,戏谑地说道。 “皇弟在这万年县处置流民问题,责任重大,本王身为皇兄,岂能不来帮帮忙呢?” 说着话,不待刘明作出反应,他就显出责怪的神色,不满地说道:“怎么,皇弟这是不欢迎本王前来吗?还不请本王进入县衙,喝口茶水,歇歇脚?” “本宫会欢迎你来才怪!” 刘明暗地里恨恨地想,而表面上,他则是喜笑颜开,道:“怎么会呢,只是本宫以为皇兄在京里好日子过惯了,想来是受不了在这里劳神费思的,因此倒是没想到皇兄会来。” 就把七皇子请进县衙就坐献茶。 表面上的客套还是需要的。 “本王的确是受不惯这里的破落,不过既然皇命在身,为兄也是少不得来这里辛苦几天了。” 七皇子就拿出伪造的那张任命书,半遮半掩地展开,远远地给刘明看了一眼,随即就收起来,笑哈哈说道:“父皇怕皇弟你年轻冲动,万一干出什么错事,岂不是有损我皇家颜面?故此,父皇就赋予为兄这个任务,封给本王一个监察使的官职,这不嘛,就来监察皇弟你来了,还请皇弟务必要配合一下为兄的任务哪!” 刘明的笑容一点点消失,脸色逐渐绷紧,心里恼怒起来:“宋帝你个糊涂蛋,这是闹的哪一出?不是说好了放权给我?怎么又派人来监察我?嗯,不对呀!宋帝赐我尚方宝剑,又与我有言在先,就是给我展现才能的机会……” 忽然间刘明也就意识到这其中必有问题,于是,盯着七皇子瞅了又瞅,忽然发声问道:“不可能吧?父皇可是说了,让我自行决断这万年县的事情,怎么会又派你来给我穿小鞋?” 他把手一伸,正色说道:“那张任命书,拿来我看?” 七皇子当然不能让刘明细看任命书,那是伪造的,只要被看出破绽,他就将面临严重的后果。 虽然是皇子,身份高贵,无人可比,可是,伪造宋帝任命书,这属于重罪,即便是对他这位皇子来说,那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哎,本王我可是知道皇弟你今非昔比,行事作为大为改变,万一你把任命书给撕了,回头再告本王一个丢失任命书的罪名,本王岂不是要倒大霉?” 七皇子说着话,就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继续说道:“任命书本王刚才已是给皇弟你看过了,你还有什么好看的?莫非你怀疑本王伪造任命书不成?” 刘明见状,越发起疑,冷哼道:“本宫的确是有此怀疑。” “那你的疑心实在是太大了一点儿,最好还是收敛点儿吧!要知道,你这不是在怀疑本王,你这根本就是在怀疑父皇嘛!” 七皇子说着话,人已走出大堂,冲着十来个亲随人等一招手,便是走向了旁边的屋子,而他的话语,则是又传进大堂,道:“皇弟你行事作为还是小心一些好,千万不要肆意妄行,不然的话,本王职责所在,皇命在身,定然不会无动于衷的。哈哈……” 锦云意识到七皇子来者不善,赶紧凑到近前,压低声音问道:“太子,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一切照常办理。本宫乃是东宫太子,国之储君,难道还怕一个亲王不成?” 刘明气恨恨一甩袖子,走回去,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尽管嘴上强硬依旧,但是,在心里,刘明却也不得不承认,七皇子真要处处掣肘的话,无疑会对他的作为产生较大的阻力。 夜幕降临之后,白雄跑来禀报道:“太子,赵干城私自聚众夜行,违犯禁令,已被末将巡夜时拿住,只是……” 刘明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赵干城叫嚣说是西宫娘娘的侄儿,看谁敢奈何他?” 白雄更是禀告道:“跟赵干城同行的,还有弘文阁大学士张昌……” 刘明眉头皱起,联想到七皇子的到来,已是敏锐地觉察到这必然不是单纯事件,不需要多想就能知道,必是他们商量好了之后,才有的举动。 不是如此的话,七皇子、赵干城、张昌,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怎么偏偏这时候出现了? “哼,管他是谁,只要是违犯禁令,那就给本宫抓上堂来,本宫要亲自审问。” 刘明一拍惊堂木,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便是端正坐在椅子上,威严道:“把他们带上来。” “遵命。” 白雄领命而去,不多时,就押解赵干城与张昌,以及另外数人上堂。 “跪下。” 刘明一声怒喝,他是要给这些人来个下马威。 “你算什么东西?也能让本公子跪……本公子可是西宫娘娘的亲侄儿,瞎了你的狗眼……” 赵干城醉醺醺的,身体晃晃悠悠,瞪着两个呆怔的眼珠子,拿手点指着刘明,破口大骂道。 他是仗着酒醉,开始闹事儿了。 实际上他只是喝了酒,不过是三分醉意,距离醉得认不得人,那还远着呢。 他是不会认不出刘明这位皇太子的,但是,他必须装作不认识刘明,就只把刘明当作县太爷庞智,出言侮辱道:“庞智,你不过是芝麻大的官儿,露水大的前程,如何敢让……让我皇亲国戚给你下跪?活得不耐烦了吧?” “你……” 刘明大怒,正要发落赵干城,只是,话还没出口,外面就有一声问话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 人随声至,七皇子已是迈步走进了大堂。 “哼哼,好嘛,你们这一伙儿坏种,果然是聚集了起来。” 意识到这其中的阴谋,刘明的心里明镜似的,这是从背后跳出来,变成了明争硬斗了。 但是,他就会因此惧怕了他们吗? 想得美! “本宫倒要看看,你们能弄出些什么幺蛾子。” 心里有了打算,刘明反倒是不着急了,沉稳住心神,眼神微眯,其中绽放出锐利之意,抬头看向七皇子,倒要看看他窜进来做什么? “你这是喝酒……” 七皇子看向赵干城。 只是他话未说完,张昌的话就响起来了。 “老臣见过七皇子。” 张昌赶紧向七皇子躬身施礼,按照预先的谋划说道:“老臣是接到七皇子你的书信,说是让老臣来这万年县助你办公,不敢耽误,连夜来到这里,实在不是有意违犯禁令,还请七皇子向太子讨个人情,宽恕老臣这次吧!” “至于赵公子,也是好意,拉着老臣去喝酒,说是略尽地主之谊,赵公子不觉大醉,误以为太子是庞智,冒犯了太子,实属无心之过,也请七皇子给赵公子也讨个人情,一并宽恕了我等吧!” 张昌就跟赵干城一唱一和,一个装醉,一个装为公犯令,就跟七皇子等人一起做戏起来。 “我等皆是不得已才违犯禁令的,恳求七皇子务必为我等讨个人情……” 其余的人也是齐刷刷向七皇子躬身施礼,齐声祈求说道。 “你们演戏是吗?继续演!本宫向来爱看戏,虽然你们演技拙劣,看得本宫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本宫仍旧是愿意陪你们玩玩儿的!” 刘明脸上冷笑之色绽放,已是意识到,接下来,必然是有一场好戏大戏要上演了。 而他,还将扮演一个重要角色,这是被眼前三人给拖带着不得不演,但是,他已是打定主意,必须要演出一个不一样的结果。 那就是他要把自己演成那个赢得胜利的主角,而不是让眼前的对手赢得胜利。 ##第二十一章 执剑官何在 七皇子顺势看向刘明,故作大义凛然模样拱手道:“皇弟,你看,还请你给本王一个面子吧!” 不给刘明说话的机会,他更是进一步确认说道:“张大学士的确是本王邀请他来这里的,来得匆忙,纵然违犯禁令,也属情有可原,还请皇弟法外开恩。” “至于赵公子,饮酒醉了,触犯禁令,实属不该。不过,看在赵公子是为款待张大学士而喝醉,亦属情有可原。就请皇弟看在本王脸面上,一发开个大恩,也给宽恕了他吧!如此,于西宫娘娘那里,也好说话的。” 这番话听着客气,实质上却是异常阴险,并且满透着威胁之意,还搬出赵干城姑姑西宫娘娘来压刘明,实属可恶。 而更可怕的是,只要刘明一时心软,宽恕了张昌和赵干城,他们必把这事宣扬的满天飞。 这就等于变相打破了刘明的禁令。 如此,他还能禁得住谁? 只要是禁令失去了作用,那不就是让他这大半个月的作为付诸东流?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阴险之极!可恶之极!” 刘明意识到此举必是七皇子他们谋划好的计策,目的就是要给自己来个釜底抽薪,让自己在此间的努力全都化为泡影,最终,以失败收场,到时候除了承认失败,辞去太子之位,退出东宫,他也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哈哈……” 刘明笑了,笑声中满是愤怒,听得大堂上的人们皆是心慌意乱,皱起眉头,尤其是七皇子,更是由这笑声中体悟出了某种不妙,脸色变得难看了。 “禁令是本宫颁布的,常言道,法不容情。本宫这次若是纵容了张昌和赵干城,以后岂不是谁都可以违犯禁令了吗?七哥,你我都是皇家之人,深知我大宋律条的,怎么不维护律条的神圣,反倒要破坏律条?你何其糊涂!” 刘明直接是黑脸,当众怒斥七皇子道。 “我……” 七皇子一时傻了,万没料到刘明会如此绝情,起初还以为精心谋划的计策就要收效,毕竟,他的一番话,说的是入情入理,挑不出任何毛病,而且最后还搬出了西宫娘娘来压刘明,在此景况下,除了乖乖就范,哪里还有别的选择? 反正换了他,他是只能低头服软。 只要刘明服软,那就意味着失败,而且还是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失败。 那样的话,他们就将最终赢得胜利。 而他刘渊也将因此而入主东宫,取代刘明,成为大宋王朝的国之储君。 他也因此而暗中得意,颇有沾沾自喜之色了。 心里正想着:本王就不信你刘明不低头?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刘明还真就不低头,不止如此,还反过来把他给斥责了一顿。 你何其糊涂! 他竟被刘明骂为带头破坏大宋律条的糊涂蛋! 实在让他承受不住啊! “来人。” 就在刘渊的脸色像吃了死孩子一样难看的时候,刘明陡然又是一拍惊堂木,厉声下令道:“先将赵干城拿下,重打一百杀威棒。” “遵命。” 降职为捕头的庞智,平日里没少受三大世家的伤害,早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此刻闻听刘明一声令下,可算是逮住了报复的机会,当即就指挥衙役,上来揪翻赵干城。 “谁敢?” 赵干城根本就没喝醉,所谓醉酒,不过是装的,配合七皇子演戏而已,只以为有七皇子亲自出马,又是经过了精心谋划,环环相扣,必然能把刘明拖入挖好的坑里,谁曾想到,刘明竟是这等一个六亲不认的主儿。 七皇子都被他大骂糊涂! 而此刻,更是下令要打他一百杀威棒。 这一百杀威棒能是承受得住的吗? 会出人命的好吧! 所以别看赵干城平日里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到了此时,当场就吓破了胆。 看到四个衙役向自己逼近,后边又有两个衙役去拿了那专打官吏的黄色大棒,只要是把他按倒在地,大棒落下,那可就是一个非死即残的下场,如何能够不怕? 情急之下,一声嚎叫,可就把外面衣裳猛地撕开,露出里面黄澄澄金灿灿的布料来了,赵干城也是因此像获得了免死金牌似的,顿时变得有恃无恐。 “这蟒袍是我姑姑亲自为我缝制的,打我,就等于是在打西宫娘娘,就等于是在冒犯皇上的尊严与体面……我倒要看看,谁敢打我?谁敢打……” 惊慌失措的赵干城,彻底爆发,亮出了超强护身符,穷凶极恶的本质也是一览无遗,歇斯底里般叫嚣道。 凭借着身上的蟒袍,赵干城倒也的确是有嚣张的本钱。 身为皇亲国戚,穿蟒袍是完全符合制度的,单凭这点就足以让他与众不同,更何况这蟒袍的用料,还是来自皇宫,更为非凡了,而更是不得不说的是,这蟒袍还是西宫娘娘亲手缝制,益发显出它的珍贵与威慑来了。 谁若打了赵干城,那就等同于是打了西宫娘娘,触犯了宋帝的威严。 这可是死罪了,而且还是诛族的死罪! 谁敢去打? 果然,衙役们怕了,不敢靠前,反而你看我,我看你,不进反退,大有转身躲避之势了。 “哼哼……” 见状,张昌首先露出了得意之色,其中的骄狂也是恣肆而开,冷笑连连。 他自然知道刘明已是今非昔比,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招惹不得了。 所以一见刘明要打赵干城,张昌也就跟着害怕,赵干城可是皇亲国戚,刘明连他都敢打的话,那么接下来,必然是要打他了。 但是,赵干城亮出了蟒袍,护身保命。 刘明还敢打吗? 不敢了吧! 打赵干城就是打西宫娘娘。 打赵干城就是触犯宋帝威严,弄不好,更是触了真龙天子的逆鳞。 就算你是太子又如何? 你母后是当今皇后又如何? 这并不意味着你就能欺辱西宫娘娘、冒犯天子威仪! 事情闹大了,废了你皇太子之位,那都是有可能的。 不信你不怕! 所以张昌就认为,只要刘明不敢打赵干城,那么他也就不会被打,因为他跟赵干城一起违犯禁令,若是只打他一人,那是显而易见的执法不公,必不能令人心服。 “唉!” 侍立在刘明身后的锦云,已是察觉到形势的改变,更是由此体会到刘明此刻处境的艰难,然而,她却又无力帮助刘明,心情郁闷之下,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暗自叹息。 陈尘只能低头不语,眼前这种情况,他也是完全搭不上话。 白雄挺然矗立,犹如山岳般沉稳,面目冷峻,不苟言笑,让人望而生畏。 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他的心理活动。 但在心里,他也是在为刘明感叹:“贵为太子,也是难处多多啊!” 七皇子也好,刘明也罢,皆是皇家之人,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所能做的,唯有如此静观其变,然后……听命行事! “哼哼……赵干城,你不要猖狂,今天你犯在本宫手里,那是插翅也难逃。这一顿杀威棒,你是挨定了!” 而就在众人皆是以为刘明只能妥协时,刘明却是冷哼说道,然后,目光从七皇子、张昌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死死盯住赵干城,硬声叫道:“执剑官何在?” 他有尚方宝剑在手,哪怕就是天塌下来,又有何惧? ##第二十二章 打死活该 “末将在。” 白雄闻令而动,沉声应道。 嘭! 嘭! 侍立一旁的白雄,身材高大魁梧如半截儿铁塔,每一步落下,都像是有着千斤之重,震得大堂都像是在微微摇动。 在场之人,尤其是七皇子、张昌、赵干城他们,心里顿时就紧张不安起来。 白雄这等沙场余生之人,身上自带一股杀气,让人畏惧。 只要是他在这里,七皇子他们就感觉亚历山大,大有喘不过气的意思了。 此时白雄闻令而动,这一动,七皇子他们心里的压力,可就是骤然又不知道增加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的脸色皆是难看起来。 尤其是赵干城,像是陡然意识到某种不妙,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了白雄,更确切一点说,是看向他双手中托起的那一柄剑。 这剑是被金色丝绸包裹,只能大致上看出剑的形状,至于里面包裹着的是怎样一把剑,则是看不出来了。 七皇子皱眉,冷哼道:“皇弟,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杀本王!” 之所以敢这么说,自然是绝对肯定刘明不敢这么做。 他们是兄弟,同为当今宋帝的儿子,刘明真要敢伤他,宋帝是绝对不会轻饶了刘明的。 骨肉相残这种极端残忍之事,宋帝干过之后,他就绝对不会容许儿子们再干。 所以七皇子很奸诈,他这么说,就是故意在诱引刘明犯错。 只要刘明敢伤他,那怕就是说出伤他的狠话,那就无异于是在自杀。 而只要刘明不敢伤他,那么,再要伤害赵干城,可就有欺软怕硬的嫌疑了。 这对刘明的名声也是一种损害。 他要的就是这样,置刘明于被动之地。 “哼哼,七哥这话还真是够阴的!” 嘲讽完七皇子,刘明随即猛地一把,就把白雄双手举过头顶的剑给拿了过来,然后,另一手就把包裹剑的丝绸给拉开。 顷刻间,大堂上就被一柄剑所散发出来的光芒给映照得熠熠生辉。 “啊这……” 看到这柄金光璀璨的宝剑,七皇子吓得脸色巨变,下意识间就是后退了一步。 心里更是咯噔一跳,刹那间就意识到大事不妙。 “啊……” 同一时间,赵干城更是吓得站立不稳,身子一软,已是跪倒在地。 张昌也是吓得面无人色。 他们认出了那把剑,正因如此,他们也才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们只怕是要完蛋了。 “尚方宝剑在此!” 刘明看到他们的变化,气势更盛,厉声喝道:“见剑如见父皇亲临,还不跪下!” “儿臣参见父皇!” 七皇子只得是跪地磕头。 “微臣拜见皇上!” 张昌更是不得不跪地磕头。 赵干城已是吓破了胆,浑身哆嗦,说不出话。 “七哥,你觉得本宫敢不敢伤你呀!” 刘明看看尚方宝剑,然后,就把戏谑的目光投向七皇子,玩味道:“的确,本宫是不敢伤你的,你对这点儿吃得很透。所以你才敢有恃无恐。可是……” 他笑了,笑得更讨厌了,这才接着道:“本宫要是代表父皇伤你一下的话,你认为会怎样?” 尚方宝剑在手,刘明就算伤了七皇子,那也是代表宋帝教训七皇子,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还请太子高……高抬贵手!” 七皇子对于尚方宝剑的威力认识得很清楚,他没想到宋帝竟然是把尚方宝剑赐给了刘明,有这剑镇场面,除了宋帝亲来,不然那是绝无抗衡的可能,所以他只得是服软自保,拱手施礼道。 看到平日里目中无人的七皇子,这次竟然是不得不称自己是太子,还求自己高抬贵手,刘明得意一笑,摆了摆手道:“那就乖乖待一边儿凉快去,看看热闹就好,不要碍本宫的事。” 七皇子纵然有一万个不服气,可是也无可奈何。 他只得是退到一边去,装聋作哑,强压着心头一口气。 噗嗤! 看到不可一世的七皇子吃瘪,被自家主人狠狠羞辱了一番,锦云心头直呼畅快。 过瘾啊! 所以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但她又意识到,公堂重地,是不能如此不庄重的,便是赶紧捂住了小嘴儿。 “耶!” 听到锦云笑声的刘明,回头向锦云扮了个鬼脸,悄声提醒道:“好戏还在后头。” 啪! 回转身之后,刘明又是一拍惊堂木,端足了架势,喝道:“赵干城,你看本宫敢不敢打你呀!你不是仗着穿了西宫娘娘给你做的蟒袍,叫嚣谁敢打你吗?本宫就敢打你,怎么了?” 他就招手叫道:“来呀,给我打!” 四个衙役这才凛然不惧,冲上去,一把揪翻赵干城,死死按住。 两个衙役就抡起黄色杀威棒,一替一下,打了起来。 “啊……” 赵干城没人腔儿地哀嚎起来,没几下就昏死过去。 若是没有尚方宝剑,别说,哪怕就是刘明贵为太子,那也是不敢杖责赵干城的。 道理很简单,赵干城身穿西宫娘娘所做的蟒袍,打赵干城就是打西宫娘娘,打西宫娘娘就是触犯了宋帝的尊严,这是诛族的滔天大罪。 普天之下,没人敢这么干。 但是,刘明有尚方宝剑在手,所到之处,如宋帝亲临,这可就又是另当别论了。 刘明此刻打赵干城,就等于是宋帝在打,所以,毫无问题。 “哼,打死才好呢!” 看到赵干城被打昏,刘明依旧没有不忍之心产生。 所有这一切,皆是因为赵干城太可恶了。 仗着西宫娘娘的势,又欺负太子懦弱无能,当然,更重要的是,想把太子挤掉,从而让七皇子成为太子,赵干城一直以来可是没少干欺辱伤害太子的事。 前身虽然是死于刺杀,但是,这个赵干城明里暗里所施加给前身的伤害,那也是数不胜数,无以复加。 所以刘明就认为,这个赵干城简直死有余辜。 “打得好!狠狠打!” 陈尘暗中发狠。 对于赵干城伤害太子的作为,陈尘也是耳闻目睹了很多。 就比如前不久的诗会上,这个赵干城就是第一个跳出来,向太子发难的。 口口声声要殴打太子。 太可恶了! 就算是打死,那也是活该。 ##第二十三章 给脸不要脸 “太子,赵公子他……他昏死过去了啊!” 不同于刘明的凛然不惧,县太爷庞智看赵干城被打昏过去,吓坏了,赶紧对着刘明拱手施礼禀报道。 赵家可是本县的一霸,仗着西宫娘娘的势,不要说寻常百姓了,就是他这位主政一方的县太爷,赵家也是有气就撒,从不留情。 此番,刘明真要是打死了赵干城,庞智知道,刘明是肯定不怕的。 这里的事情结束,刘明就回京都了,赵家人想要报复刘明,那都是不可能的。 可是,赵家人要是报复起他来,估计…… 他只怕是难以活着离开此地了。 所以,顾虑到这里,庞智几乎下意识地,就有了这个禀报。 他的意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却是明摆着的。 那就是提醒刘明注意,得饶人处且饶人,也是值得考虑的事情。 “八弟,赵干城好歹是皇亲……你还是手下留情些吧,哪怕就是为了不给父皇添麻烦!” 七皇子更是不能眼睁睁看着表兄被打死,一见庞智求情,他便是赶紧跳起来,跑上前来,心思转动之下,抬出宋帝来警告道。 当然,他说的也是事实。 赵干城被打死,赵家人必然不肯善罢甘休。 而身为西宫娘娘的赵家女人,更是一定会横生事端,最终闹得宋帝头疼,不得安宁。 “这样的话……” 刘明故作慎重地沉吟了起来,他倒不是怕了,而是他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打死赵干城,固然是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畅快倒是畅快了,可是…… 怎么解决掉赵干城背后的势力呢? 张昌、七皇子,尤其是七皇子,毫无疑问,是赵干城的背后主谋。 打死赵干城,并不能打击到张昌和七皇子。 不过是除掉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卒子而已,实在没多大意义。 与其如此,倒不如暂且放松一些,先舍弃赵干城不做处置,给他一个喘息的机会。 转过头来对付张昌这个老杂毛,不也是很过瘾的事情吗? 想到这里,刘明就假装和善地道:“既然七哥说不能给父皇添麻烦,那么……” 刻意地看了昏死在地上的赵干城一眼,刘明像是发了一个很大的善心,沉声道:“好吧,那就先不打赵干城了。” 他就示意衙役拿冷水泼赵干城。 一盆冷水泼下,赵干城缓缓苏醒。 “哎呦……” 吃痛的他,忍不住又是哼哼起来,只不过,这时他学乖了。 一改平常那嚣张跋扈的性子,愣是不敢再撒泼发狂,咒骂刘明了。 他就只是趴着哼哼。 “你不是很能耐吗?别怂啊!” 刘明居高临下,瞅着赵干城的改变,冷笑不已,然后,他又是一拍惊堂木。 啪! “张昌,张大学士,现在该你了。” 刘明冷笑一声,就把森然的目光逼向了张昌,勃然大怒道:“你个老杂毛,倚老卖老,仗着自己有些年纪,竟敢藐视本宫?藐视本宫也就算了,你连国家法度也敢藐视,越发猖狂起来了是吧?” “本宫奉旨而来,处置此间的流民以及盗贼问题,下达宵禁令,为的正是解决这一问题,让国家重新安定。可是你这老杂毛,竟然带头违抗宵禁令。知法犯法,实在可恶。” 刘明越说越气,又是狠狠一拍惊堂木,硬声叫道:“来呀,把这老杂毛给本宫揪翻,重打一百杀威棒。” “是。” 四个衙役闻令上前,就要对张昌下手。 扑通! “太子爷饶命……” 见势不妙,张昌可没迟疑犹豫,一下子跪在地上,登时就变成了怂包。 他已是年逾五旬,须发花白,身子骨跟正值壮年的赵干城可是没法儿比,赵干城都承受不住杀威棒的几下重锤,更何况是他? 只要挨了棒子,不需要几下,只一下,张昌就认为,他会被打残。 再来几下,老命就得当场交待了。 他不能不怕啊! “想叫本宫饶你命?可以!” 刘明要的就是张昌怕,只要他怕了,也就能在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故此,刘明狡黠一笑,和缓了口气,向前探着身子问道:“那你说说,盗贼夜晚杀人越货之事,是不是你干的?” 以刘明的聪明,自然是在盗贼闹事的当晚,就意识到了这其中的阴谋,只不过苦于拿不出证据,这才不得不隐忍下来。 不过眼下来说,刘明分明是意识到,可以从张昌这里打开突破口。 这机会可不能错过。 “不是。太子爷,您也看到了,老朽风烛残年,疾病缠身,怎么可能去当盗贼?干那杀人越货的勾当……” 听见刘明的话,分明是把怀疑的对象认定了自己,张昌心头大惊,越发意识到眼前这个刘明的可怕,因为如此,他才不敢承认他跟盗贼闹事之间的关系,只要他承认了,那就是杀头大罪。 所以他只有矢口否认。 “哼,给脸不要脸。” 刘明大怒,破口大骂之下,当即下令道:“来人,把这老杂毛给本宫往死里打。” “八弟,你这也太野蛮了。张大人好歹是弘文阁大学士,父皇脸面前的人,常言道,刑不上大夫,你怎么能随意责打张大人呢?” 一旁坐着凉快的七皇子,自然是没心思享受凉快,相反,他的一颗心,此刻就像是在烈火中饱受熬煎一样,就要承受不住了,他深知,刘明只管如此强逼,张昌为求保命,只有服软求饶的份儿,而一旦张昌招供,那还不把他也给抖落出来? 所以他必须死保张昌,保住张昌,就是保住自己。 “看到这个了吗?现在,本宫用这个命令你,只管待着凉快去。再要多言,本宫就用它,把你七哥打出去,你信不信?” 刘明拿尚方宝剑威吓七皇子,得意地看着七皇子气得像头死猪,脸都大了,眼睛也红了,然而,却是不敢硬碰,只得是退回去,一屁股跌坐在太师椅上,他就发疯似的下令道:“给本宫往死里打张昌老杂毛。” “遵命。” 四个衙役如狼似虎,不容分说,上来就把张昌揪翻在地。 眼看着杀威棒就要落在身上。 张昌可算是吓死了,早已三魂离体,七魄升天,什么都顾不得了,只管一声接一声地惊叫道:“我招!我招啊!太子殿下饶我一条老命……” ##第二十四章 抢着招供 “那你快如实招来。胆敢隐瞒一个字,本宫定让你血溅公堂。” 一见张昌要招供,刘明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为了不让这老杂毛耍花招,他就软硬兼施,继续说道:“当然了,只要你如实招来,本宫在这里保证,可以不对你用刑,让你保住老命。快说吧!” 张昌慢慢看向了赵干城。 坐在一旁的七皇子,见状,暗中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老东西没有供出本王。” 尽管七皇子已然是感觉到心惊肉跳,意识到今天来这里,只怕是要凶多吉少,但是,这种事情,哪怕能晚一刻钟发生,他也愿意将之推后一刻钟,万一就有了变化呢! “你个老不死的,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一个人做的……咱们大家都有份儿!” 赵干城死里逃生,挨过了杀威棒的责打,品尝到了棍棍到肉的“美妙”,可就再也不愿意享受那等“美妙”了,见张昌看自己,明显是要把自己推出去当挡箭牌的节奏,他登时就急了,破口大骂道。 只是,他这一骂不要紧,情急之下,没防头,不经意间,他就先招了。 “你们大家都有份儿?” 听到这话,刘明忍不住笑了。 锦云也忍不住笑了,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忍不住地想道:“这就是所谓不打自招了吧!” 啪! 刘明又是一拍惊堂木,乘势而进,厉声喝问道:“你们大家都有份儿?好好好,看来,你们都是在针对本宫呀!果然打你们也不冤。快招,谁不招,立马打死。” “我招,太子爷,老臣招……” 张昌见事败露,越发大胆,此时他怕的不再是如实招供,会给七皇子造成什么不利影响,他反而是开始怕赵干城先一步招了,夺走了他戴罪立功的机会,所以赶紧向刘明说道。 “太子爷,我也招……” 赵干城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娇生惯养的他,绝对不想再死一次,一见张昌抢着招供,哪怕他是七皇子的表兄,也是顾不得七皇子了,也是抢着向刘明招供道。 “是他,太子爷,是他赵干城勾引盗贼闹事……” “太子爷,是张昌老杂毛出的主意,所有的一切,都是他……” 亲眼看着自己的两个亲信的举动,七皇子脸色黑成了锅铁,一颗心更是绝望到了极点,有气无力地想道:“有这样的帮手,何愁大事不败?!”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拿剑杀了这俩混蛋。 什么叫只顾自己? 什么叫卖主求荣? 被降职为捕头的庞智,早就对诸皇子间的你争我夺尔虞我诈有所耳闻,只是想不到,今天他这七品芝麻官,竟然是有幸亲眼目睹。 “唉,真不知是福是祸啊!” 只是另一边,庞智又在担忧,今天耳闻目睹了这原本应该是发生在深宫内院中的秘闻,竟然是让他给看了个清楚,听了个明白,对他而言,会不会因此惹上杀身之祸? 陈尘笑得跟个孩子似的,心里骂道:“赵干城呀赵干城,你这平日里尾巴翘上天的皇亲国戚,竟也有今天?真是老天有眼哪!” “太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锦云更是再次把好奇与惊异的目光投向刘明,她跟随在太子身边这么多年了,怎么从没发现太子原来还有如此犀利的一面! 竟然是把一个骄横跋扈的皇亲国戚,还有一个学富五车的老臣,给逼得发了疯般相互检举揭发! “怪不得太子说好戏还在后面,果然不假啊!” 锦云此刻总算是明白了刘明此前那句话的真实含义,还真不是随意说说的。 越发感受到刘明的厉害,锦云在为刘明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是越发对刘明心存畏惧了起来。 她已是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太子,再也不是昔日那个唯唯诺诺的窝囊废太子了。 现在的这个太子,精明异常,而且…… 杀伐果决! 谁敢惹到,那绝对是活腻了!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刘明乐得合不拢嘴了,他意识到今天必然能够撬开张昌的嘴,没想到顺带着把赵干城的嘴也给撬开了,更没想到,这一撬开,二人深藏心底的话,竟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股脑地就给倒了出来。 啪! 又是一拍惊堂木,刘明硬声道:“你们一个一个说。张昌,你先说。” 他可没耐心听受伤的赵干城在那里哼嗨连声,口语不清。 而张昌这老杂毛,满肚子坏水,为了防范一二,就不可以给他慢慢谋划的机会和时间。 所以,必须让这老家伙先说。 然后,他就叫庞智:“你做记录,记住,一个字不许遗漏,也不许记错。” 这可是呈堂证供。 扳倒这几个对手,必不可少的存在,来不得半点儿马虎。 “下官遵命。” 不过是七品官的庞智,眼见刘明杀伐果决,是个成大事的料儿,心里已是知道,以前人们口中传说的那个太子,不是真实的太子,故此,他就打定主意要攀高枝。 只要傍上了刘明这棵大树,那他以后想要升官发财,才会变得有可能有机会。 “老朽……老朽如实招供就是,前者盗贼闹事,是……是赵干城背后怂恿指使……” 张昌果然够坏,为了自保,就把罪过全都推到赵干城身上去了。 “张昌,你个老滑头,怂恿盗贼杀人越货是我干的,可是,这不是你的主意吗?” 赵干城也不是吃素的,所以,马上就说道:“太子爷,这个老东西不光出了这个主意,就是我爹施粥救苦,也是这老东西的主意,目的是让太子你不能救助流民……” “赵干城,你不要血口喷人……” 张昌见老底被揭,恼羞成怒,对着赵干城破口大骂,一边又拼命使眼色,意思是让赵干城承担下一切,然后,他和七皇子会设法搭救赵干城。 可是,赵干城哪里会再相信张昌呢! “老东西,事到如今,你还想骗老子?” 赵干城顾不得屁股上的棒伤,忍痛跳起来,点着张昌的鼻子,愤怒质问道:“你想让本公子给你当替罪羊?我呸!你错打了主意。我血口喷人?那我问你,让我爹施粥救苦,拉拢流民,用这办法对付太子,是不是你的主意?” “你……” 张昌说不出话来了。 “我和七皇子,本来是不打算来这里的,可是,你偏要怂恿我们来,来干什么?当然是对付太子,你怕太子处置了流民,以及盗贼的事情,从而赢了策论……” “太子赢了策论,你就输了策论,到时候你就得回家去种地,你的子子孙孙也得在田地里打牛腿……你怕落得这样一个结果,所以你才无所不用其极地对付太子……” “你你……啊!” 张昌承受不住这等对质,眼见赵干城把他做的见不得人的事情,给一股脑儿抖落出来,这回绝对是死定了,就是大罗金仙来,也救不了他,而更为惨痛的是,他的子子孙孙也被他给害苦了。 所以,急怒攻心之下,加之年纪老迈,身体承受不住,一口老血喷出,登时向后便倒。 ##第二十五章 狗咬狗,两嘴毛 看着张昌和赵干城对质,彼此揭发,互抽老底儿,失去理智的二人,变得犹如疯狗,不管不顾,只是一昧地相互撕咬,恨不得把对方给生吞活剥了,刘明一时间还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这还真是狗咬狗,两嘴毛啊!” 最终,当赵干城和张昌互相撕咬得遍体鳞伤,惨不忍睹之际,刘明也是回过神来,脸上的神情很精彩,喜怒哀乐全都掺杂在一起,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口中便是不由得喃喃感叹道。 张昌倒地,昏死过去。 “快快施救,不能让这老东西这么便宜就死了。” 刘明一声招呼,赶紧让人救治张昌。 “太子,这么个蛇蝎心肠的老不死,救他做甚?让他死了算了!” 陈尘不满意地提议道,张昌谋害刘明的阴谋,被赵干城一一揭穿,惹得陈尘怒不可遏,恨不得冲上去把这老贼大卸八块。 所以,听到刘明说要救张昌,他完全无法理解。 他心里甚至在想:“完了!太子不会又变成以前那个懦弱窝囊的老好人太子了吧!” “太子,奴婢也以为,不可救这老贼!屡次三番谋害太子您,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人,死了,是老天开眼,省得他再去害人。” 锦云也是阻止刘明说道。 “哈哈……” 刘明诡秘一笑,提醒说道:“这老贼罪大恶极,若是就这么死了,岂不便宜他?本宫要人救活他,为的是把他送到父皇那里去审判,然后让他满京城游街示众,最后再把他给砍头,明正典刑。” 这才是张昌这样的恶人,应有的归宿。 “太子英明!” 陈尘和锦云这才醒悟过来,不再反对刘明救治张昌了。 “七哥,这事儿你怎么看?” 看郎中救治张昌,刘明心头一动,便是看向一旁的七皇子,饶有兴味地问道。 在他心里,其实明镜似的,张昌也好,赵干城也好,都不过是冲锋在前的喽啰,真正的幕后真凶,是七皇子才对。 可是,张昌和赵干城很知趣儿,守住了底线,就只是相互撕咬,愣是没把七皇子给供出来。 刘明对此还真是颇为失望。 所以,心有不甘的刘明,便要问问七皇子,这事儿他怎么看? 这当然是意在讥讽。 但是,不应该讥讽他吗? 七皇子作为真正的幕后真凶,本应该伏法,接受法律的惩罚。 只不过是因为手下人没有供出他,就让他逃脱了惩罚,逍遥法外,岂不太便宜他了? 天理何在? “这……” 失魂落魄的七皇子,强迫自己回过神来,颤声说道。 他想说话,可是,任凭他伶牙俐齿,这次却是愣张不开嘴,说不出话。 七皇子意识到,今天来这里,他是败惨了。 别的不说,赵干城、张昌这两位手下大将,肯定是保不住了。 被刘明抓住机会,一鼓作气斩掉他的这一对左膀右臂,是在所难免了。 这让他很心痛。 可是,七皇子其实是来不及心痛的。 因为他必须要自保,不被两个手下拉下水,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意识到这些的时候,七皇子狠了狠心,看着已被救活,缓缓苏醒过来的张昌,他就拼了命般跳起来,拿出伪造的那份宋帝的任命书,主动交代道:“太子,事到如今,七哥我也不得不如实招供。” 他竟然把伪造任命书的罪责,推倒了张昌身上。 拿手指着才只是刚刚苏醒过来的张昌,正颜厉色地道:“这张任命书,其实……是张昌怂恿我伪造的,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竟然听信了他的鬼主意……我,我真是觉得没脸见人……” 说着话,装作羞惭满面无地自容的模样,就对着刘明躬身施礼,乞求道:“本王……哦,我,我也不敢奢望父皇饶恕,我将亲自去向父皇请罪……” 就这么的,七皇子就把伪造宋帝任命书的作为,推到了张昌身上。 这一推,可就把自己的主谋犯罪给转变成了受人怂恿犯罪,于他而言,这样的罪名,已是变得很轻了,完全可以承受了。 只是害惨了张昌。 “呃。” 仅只是才刚苏醒的张昌,听到七皇子的话,又见七皇子不住地给他使眼色,让他承受这一切,这就让他又是一口气上不来,发出一声含糊的惨叫,再次地昏死过去。 他意识到这次是彻底完了。 不但他完了,他的子子孙孙也跟着完了。 事情是明摆着的,七皇子要丢车保帅,把伪造宋帝任命书的罪责推给他,以求自保。 七皇子毕竟是宋帝的儿子,自保是没问题的。 可是就…… 苦了他啊! 在诗会上,他跟朱中照合伙坑太子,已是触怒了宋帝。 宋帝肯定想处置他,就只是没抓到机会而已。 现在好了。 七皇子给他栽赃了一个伪造宋帝任命书的罪名! 这可是伪造皇帝的任命书啊! 滔天大罪! 别说杀他的头了,就是把他家给诛族,那都是不过分的。 “唉,死吧!千万不要再活过来了!” 张昌在这次昏死之时,绝望地在心里念叨着。 “呦呵,这老贼怎么又死过去了?” 刘明惊叹之下,赶紧指示郎中道:“快,赶快救治,绝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是。” 吓得满头大汗的郎中,只得是拿出生平所学,拼命救治。 “喂,七哥,既然任命书是伪造的,那就是罪证。” 刘明打量着七皇子,玩味地笑着,右手五指就在那里飞快地搓着,口中则是说道:“你还是把罪证上缴了吧!” “我……” 七皇子犹豫着,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他是怕,缴了这任命书,岂不是要受刘明的胁迫? “得罪了,七王爷。” 陈尘眼疾手快,跑上来,可就把这伪造的任命书,给劈手夺了过去,只是,又是知道这于他而言,又是一种对七皇子的冒犯,这才不得不象征性地赔礼说道。 接着,这份罪证也就到了刘明手上。 “嗯,好,很好。” 刘明张开罪证细看,笔迹虽然模仿的很像,就跟真的宋帝手书似的,但是,细微之处上的差别,却也是不难察觉到的,而这,正可以判断伪造者究竟是谁。 之所以叫好,原因就在这里。 刘明就只是不说破而已。 ##第二十六章 一群酒囊饭袋 “庞智,可是如实记录了?” 审问进行到这里,已是接近尾声了,刘明最关心的,当然是罪状的记录问题,他就偏过头,看向庞智,正色问道。 “回禀太子,二罪犯所招供的言辞,一字一句皆在这里,分毫不差。” 庞智有意表现自己,吸引刘明的注意,然后嘛,就可以拽着刘明的龙尾巴上天了,故此,见刘明过问,他便是赶紧置笔于砚台上,起身,恭敬地说道。 并且还把罪状双手捧起,恭请道:“还请太子过目。” “不必了,你办事,本宫信得过。” 刘明知道没有多此一举的必要,扬手阻止了庞智的作为,示意他不需要拿罪状给自己看了。 “呃咳咳……” 而在此时,堂下发出一声虚弱的咳嗽,郎中果然不负所望,再次救活了张昌。 “老臣这是到……到了阴曹地府了吗?” 颤抖着喘出一口气,张昌抖动着花白的须发,幽幽地扫视众人,口中则是说道。 “真可怜。” 锦云作为女子,心地善良,眼见张昌偌大年纪,不大一会儿的,竟是先后两次昏死过去,的确是心有不忍,但是,又想到他的所作所为的可恨与可恶,落得这般一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便是补充感叹道:“也是真可恨。” “他就是活该。谁让他谋害太子的!” 陈尘接着说道,还骂了一声:“老杂毛,呸!” “这就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嘛!” 刘明回头看着锦云,也是由不得一声感慨。 然后,刘明又是拍响惊堂木,沉声道:“既然你二人招供,那就签字画押吧!” 庞智深知这一流程的重要,赶紧拿了罪状,还有印泥,跑下去,让赵干城和张昌给签了字,然后画押。 “太子,本王……哦不,我府里还有事,太子今日的手下留情,容待他日厚报。告辞。” 七皇子转身就走,什么厚报刘明,都不过是鬼话,他就是想要及时抽身而退,目的是赶回京城,好找关系运作,必须要确保自己平安过关啊! 伪造宋帝任命书,这罪名可大可小,若是大了,就是废了他的亲王爵位,那都不是说说的。 所以大意不得。 “慢着。” 刘明当然没这么好说话,若是就这么放走七皇子,这家伙肯定会去宋帝那里来个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说是自己在这里胡作非为那都是可以想到的。 故此,刘明是不能让七皇子离开的。 除非他又变成了以前的那个懦弱窝囊的状态,不然的话,七皇子想要得便离开,在他眼皮子底下,自然是绝无可能。 七皇子身子一顿,已是预料到不好,不过他还是强装镇定,转身看着刘明,故作疑惑地问道:“太子还有什么事情吗?” “事情倒是没有,只不过七哥最好还是跟本宫一起回京的好。” 刘明说着话,就笑了,笑得意味深沉。 而他整个人,也是随之站起来,做好了应对任何突发意外情况的准备似的。 七皇子神色一滞,已是猜到了刘明的用意,随即冷声问道:“太子这是要强制本王留下吗?” 刘明摊了摊手,点头道:“不好意思,七哥你说对了,本宫的确是有这个意思。” 七皇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凝视刘明片刻,冷声道:“本王要是非走不可呢?” 刘明的神情不善起来,脸上那玩味的笑容陡然消失,硬声道:“如果七哥非要不知趣儿的话,本宫就只好得罪了。” 略略转头,刘明就叫道:“白将军听令。” “末将在。” 白雄应声上前。 “白将军,你听好了,本宫要你看好七皇子,不得让其擅离一步,否则的话,你就提头来见。听到没有?” 刘明拉下脸,无情地说道。 随即,就把尚方宝剑交给了白雄。 “末将得令。” 白雄接过尚方宝剑,转向七皇子,沉声说道:“七王爷,还请您不要……为难末将。末将也是奉命行事,请您理解。” 一步跨出,可就距离七皇子不足一米之远了。 “嘶。” 七皇子倒吸冷气,他没想到,事情竟是在极短时间内变成这个样子,再看刘明,见刘明已是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不再看他一眼。 还真够绝的。 再看近在咫尺,又手握尚方宝剑,凶威赫赫的白雄,七皇子更是被白雄身上散发出来的杀伐之气所震慑,不敢轻举妄动了。 事实上,他不动乃是明智的。 白雄可是堂堂的六品武士,又是天生一副雄壮身躯,性情倨傲,心狠手辣,又是沙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曾经随宋帝北征蛮族,战场上一口气斩杀十几个蛮兵。 七皇子重文轻武,与武道修炼上,实力并不突出,不过是三品武士的境界,在白雄这等六品武士眼前,根本不够看。 白雄本来就带着一股子莽夫气息,如今更是手握尚方宝剑,这无疑更让他有恃无恐。 万一真惹怒了白雄,七皇子感觉他的生命都将遭受到威胁,不是闹着玩儿的。 “哼,既然太子不舍得本王先走一步,那本王可就要叨扰太子了,衣食住行太子你可都要承担起来。” 走是不敢走了,可是,大庭广众的,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若是就此乖乖服软,连个屁都不敢放,那他七王爷的脸面就不要了吗? 为了保留住最后一丝颜面,他便恼怒地朝着刘明所在的方向一甩手,气恨恨走回去,只得是重新坐下去了。 刘明把这万年县的事情交给庞智,并且给庞智留下一百太子卫队镇场面,以防赵家人可能的闹事情,然后,他就传令道:“押解上赵干城和张昌,回京。” 他是要亲自把赵干城和张昌送到宋帝面前,由宋帝惩处。 七皇子及其手下数人,在白雄的监押之下,跟在队伍中,一起返回京城。 “诸位爱卿,江南水患,事关百姓民生,事关我大宋王朝安危,已是到了非救灾不可的地步,然而,户部尚书孙丙鲲却告诉朕,拿不出救灾的银两,你们以为此事如何呀?” 宋帝的确是在为江南水患而忧心焦虑,关于江南水患的奏章,那是如雪片一般不住地飞来,这道奏章上说又淹了一个县,那道奏章上说,长江大堤哪里哪里又决口了,急得宋帝是寝食难安,坐卧不宁,只得是聚集朝臣商议救灾之事,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才只是一说要拨款赈灾,就遭到了户部尚书孙丙鲲的带头反对。 真真是岂有此理。 户部,掌管户籍财经,乃是朝廷命脉所在,孙丙鲲竟然说拿不出钱财救灾。 那么大宋王朝的税赋收入,都到哪里去了? 身为户部尚书,你孙丙鲲难道不需要给个交待吗? 宋帝之所以要问群臣怎么看这个问题,目的也就是要让众人说话,以此对孙丙鲲形成倒逼之势。 不信你孙丙鲲还能如此霸道,还敢不拨款赈灾。 只是,出乎宋帝的预料,面对他的问询,群臣竟然是沉默以对,一个发声的也没有。 “一群吃白饭的酒囊饭袋。” 面对这个局面,宋帝满心焦躁,扶住龙椅扶手的手,狠狠抓住扶手,都是颤抖起来,恨不得把扶手抓下来似的,龙颜震怒,口中不说,心里却是恼怒咒骂道。 ##第二十七章 最可靠还是自己人 “皇上,微臣不是说户部没钱,只是钱不够用罢了。” 群臣不说话,户部尚书孙丙鲲却是不能不说话,此事跟他密切相关,如果他不说话,无论是对宋帝,还是对同僚,抑或是朝堂外的受灾民众,都是没法交代。 “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北部边疆,蛮族亡我之心不死,举兵数十万,虎视眈眈,鹰视狼顾,只待我大宋防备虚弱,他们就将长驱直入。” 孙丙鲲接着继续说道:“四年前,皇上亲征蛮族,倾全国之力,跟蛮族决战,双方两败俱伤,而我方受损尤其巨大,导致国库空虚,用度匮乏。臣虽不敢多说,但这毕竟是皇上您的过错……” 这话说的倒也属实,由于四年前宋帝御驾亲征战败,蛮兵长驱大进,一度甚至逼近京都,为了让蛮族退兵,不得已,唯有赔款。 赔得很惨,差不多把全天下的赋税都给赔干净了。 拉下这么大一个亏空,于大宋而言,的确是堪称致命。 说是宋帝冒然用兵的过错,的确是没有说错。 “大胆孙丙鲲,竟敢说朕的不是!” 宋帝勃然大怒,猛地一拍龙椅,拿手点着孙丙鲲骂道:“你以为朕就不敢将你革职查办吗?” 孙丙鲲惶恐之下,跑出朝班,跪在玉阶之下,磕头不住道:“皇上恕罪!恕臣冒犯之罪啊!臣绝非故意冒犯皇上尊严,提及四年前对蛮族用兵之事,非臣所愿,只是……只是事到如今,不得不提,臣这才斗胆提及此事,实属无奈,还请皇上宽宥!” 见状,宋帝就像个气球,泄了气。 整个人像是一下子缩小了一圈儿,陷入到深深的痛苦之中。 四年前的那场惨败,对他而言,已经成了梦魇,让他即便过去了四年之久,至今仍旧时常在梦中惊醒,通身汗水。 那的确是他的错。 也是正因如此,他在群臣面前,就像是有了把柄的一般,再也不敢据理力争,乾纲独断了。 身为帝王,他失去了曾经让他引以为豪的锐气。 变得不自信起来。 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惨呢? 他也是因此而始终抬不起头来。 “皇上,老臣以为,孙大人所言不差。” 而在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含糊不清地响起,宋帝都不用看,就已知道,这人必是太师黄板无疑。 这家伙已是七旬开外,走道不稳,颤颤巍巍的。 只是依旧贪恋权位,不肯辞官归隐,像条死而不僵的虫,还在朝堂上蠕动。 宋帝对此人一丁点好感也没有,然而,却不得不听他啰嗦聒噪。 “皇上,以老臣之见,江南水患,固然严重,但那毕竟只是纤芥之疾,不足为虑。” 黄板咳嗽了一阵,又喘了一阵,拼了老命似的,总算又提起一点力气,继续说下去道:“北方蛮族,才是心腹大患,不得不倾尽全力设防,因为,万一防他不住,可就有倾覆江山社稷的危险哪!” “……” 宋帝沉默下去,无言以对。 他知道太师黄板说得不对,至少是不全对,他也想要反驳,可是,他却提不起勇气来了。 道理很简单,此前户部尚书孙丙鲲的话,尤其是直言不讳地说对蛮族用兵,乃是宋帝的过错这话,对宋帝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 这让他完全失去了辩驳的勇气和信心。 眼看着计谋得逞,黄板和孙丙鲲私下里彼此对视,脸上皆是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看来这次宋帝是不屈服都不行了。 二人当然是要强迫宋帝屈服,唯有宋帝屈服,国库里的钱才能继续调运到北方边境,抵御蛮族的侵犯。 这当然也是正事,于大宋来说,是应该做的。 可是,这其中却也夹杂着二人满满的私心。 众所周知,二人家乡就在北方,虽然距离边境还远,但是,只要蛮兵突破长城防线,长驱直入,那么,二人的家乡,势必会被蛮族铁蹄践踏。 而这,正是二人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要知道,二人在家乡倚仗权势,强取豪夺,可是占有了大片良田。 蛮族兵马到来,毫无疑问,损失最大的,乃是他们二人的家族。 为了避免自己的损失,二人早就商议好了,无论如何,都要把大宋的精力用于北方防线,抵御蛮族。 嘴上说是为大宋保住祖宗江山社稷,实际上,则是假公济私,利用国家力量,来保护各自私产。 用心可谓是大大的坏了。 宋帝并非不知二人诡计,只是,宋帝被孙丙鲲给抖落出四年前战败的事情,心情郁闷,自信心受到沉重打击,已是提不起勇气反驳了。 群臣即便是有公心的,慑于太师黄板的淫威,又见宋帝沉默,故此皆是不敢吭声。 一时间,朝堂气氛沉闷而压抑,寂静至极,落针可闻。 “唉!万马齐喑,万马齐喑啊!” 然而,就在这样的沉闷压抑之中,却有一道清亮高亢之声响起,陡然间,响彻整个朝堂,犹如雷鸣,轰鸣之下,驱散了愁云凄雾。 从而为这令人绝望的景象带来了曙光。 这是谁? 谁在说话? 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众大臣皆是不由自主地循声去看,这一看,便是不约而同地齐齐失声道:“太子殿下!” 可不是刘明嘛! 此时,他已抬腿迈进太极殿的大门,正向大殿阔步而来。 他一手在前,一手负后,昂首挺胸,自信满满。 带给众人的是一股蓬勃朝气,生机勃勃,犹如东升的旭日,冉冉升起,光辉照耀。 令人皆是不由得感到了温暖与希望。 刘明一边走着,一边感叹着:万马齐喑! 待得众人回过神来,刘明已是昂然到了玉阶之下,众人之中。 然后,刘明跪地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皇儿你……你回来了!” 宋帝激动得都要热泪盈眶了,他虽贵为天子,并且还是以杀伐决断出名,令人胆寒,可是,又有谁知道他的苦楚呢? 不说别的,只就此情此景而言,他遭受奸臣逼迫与伤害,情知理屈词穷,口不能言,然而,满堂朝臣却只是沉默无声,竟无一人肯出言相助。 这让他感受到的,是何其孤独啊! 孤家寡人! 难道堂堂的万民之主,高居地位的皇帝,就是他这个样子的吗? 有感于此,一种巨大如江洋大海般的挫败感,可就呼啸而来,一下子将他吞噬淹没了。 眼看着就要被淹死了,宋帝差不多就要停止挣扎了。 就在此时,刘明回来了。 乖乖跪倒拜见他这位皇帝。 这给了宋帝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一下子就从那巨大无比的挫败感中挣脱出来。 是儿子救了他啊! 上阵父子兵。 果然,最可靠的,还是自己人哪! “是的。父皇,儿臣回来。” 刘明也是激动地说道。 “皇儿免礼!快快免礼……” 尽管是在刻意提醒自己,这里是朝堂,不可失了帝王的身份与威仪,可是宋帝还是不免有些忘情,差点儿就要跑下玉阶去扶刘明了,话语更是激动到有些发颤地说道。 ##第二十八章 不就是钱嘛 “谢父皇。” 刘明谢恩毕,挺然起身。 而后,面向群臣,傲然而立,拿出的,可就是主上的威严与气势来了。 这是要干什么? 自然是要接受群臣的朝拜。 他可是堂堂的国之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地位,仅次于宋帝。 因此,他朝拜宋帝,是国之正礼。 群臣朝拜他,也是国之正礼。 此刻,他就正在等待群臣的朝拜。 不要说一般官员,就是太师、丞相,乃至他的那些兄弟们,也都必须见礼。 只不过,这些王公大臣,不同于一般文武官员,不需要对他跪拜而已。 “臣等拜见太子。” 一般文武官员纷纷跪地行礼。 “见过太子。” 太师、丞相,以及大皇子等人,则是躬身施礼道。 刘明并不忙于让众人免礼,倒不是沉浸于这种被人朝拜的氛围,不想出来了。 实在是,在这之间,其实也是一种较量。 他不说免礼二字,群臣就只能是保持着现有的姿势不动。 而他,当然是不会不说免礼这两个字的。 他不说那两个字,是他轻慢臣下,乃是他的错。 他才不会让自己犯错呢。 但是,他会把免礼二字给稍稍压后一点说。 不要小看了这个作为,看似不经意间的一个举动,却是能够很好地传达一种信息。 那就是对群臣的不满,进而,由这不满上,就能对群臣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就能让刘明在气势上占据优势。 刘明所要的也正是这个。 “免礼吧。” 迟迟的,刘明说了这么三个字,他的手随意一扬,心不甘情不愿的似的。 就这么把群臣给打发了? “谢太子殿下。” 群臣感受到刘明的不悦,一个个心里皆是有些不服气,可是,也没办法,就算心里再怎样感到郁闷,还是得谢恩。 “哼,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儿了。” 大皇子刘康认为自己是兄长,向弟弟行礼,不过是受限于国家法度,勉力为之而已,在他看来,刘明应该掂量得出个中的分量,赶紧让大家免礼才对。 怎么自己还喘上了? 你这还没登基坐殿呢,就把尾巴翘上天了? 什么东西! 不忿之下,他就朝刘明一甩手,然后,向宋帝发泄不满道:“父皇,儿臣要参太子。” “参得好。” “你大皇子出头,我们全都跟随呀!” 群臣心里全都一阵得意,只不过,出于保险起见,群臣并没有选择盲目跟风。 他们很沉得住气,一个个皆是把持着架子,不动如山。 坐山观虎斗。 反正是你皇家之人争斗,我们乐得看热闹。 不论谁输谁赢,反正丢的都是你们皇家的人。 “参太子什么?” 一见大皇子如此不堪,都分不清自己是哪一头的了,宋帝恨不得给他几巴掌,气得发抖,即便强压怒火,也只是没跑下去动手,便是愤恨责骂道:“现在你知道说话了,早干什么去了?” 这话自然是在问,刚才朕被群臣围攻的时候,孤立无援。 你可是朕的大儿子,又在场,不该出来帮朕说话吗? 可是你却一声不吭,任凭群臣诘难朕。 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 现在,太子回来,什么还都没说呢,不过是在对待群臣施礼上,稍稍怠慢了群臣一些而已,群臣还都没吭声呢,你就先跳出来,要参太子? 你特么到底是哪一头的? 合着你吃里扒外,群臣诘难朕,你不管,太子慢待群臣,你就看不惯,要为群臣仗义执言? 宋帝越想越气,恨不得把大皇子关进宗人府去。 “儿臣……” 大皇子没想到会被宋帝给劈头盖脸一顿痛骂,心中不服,认为自己没犯错,就算宋帝偏爱刘明,看不惯自己这个大儿子,可是,也没必要如此大动肝火吧? 我不就认为太子轻慢大臣嘛! 指出太子的过错都不可以? 显然直到此时,大皇子依旧没有弄清楚自己错在哪里。 他还只是偏执地认为,宋帝就只是偏袒刘明,不待见自己。 “你个无脑的东西,朕不要听你再说话,你给朕闭嘴。” 宋帝对这个头脑简单的儿子失望至极,怒火难忍之下,勃然大怒道。 大皇子就算再怎样不服气,违抗圣旨的事,还是知道那是死罪,不敢干啊! 只得是忍气吞声,不再说话。 气氛再次陷入沉闷。 “哈哈,刚才是还有几个人说话,现在都不说话了,还真是有意思。” 刘明突然间哈哈一笑,拿着玩味的神色扫向群臣,便是抚掌感叹说道。 “本宫此次回京,一路上收到不少消息,皆是说江南水患严重,民不聊生,已经到了饿殍遍地的程度,急需朝堂赈灾救济。” 面向群臣,说到这里,刘明便是转向宋帝,躬身施礼道:“不知父皇是否收到了来自江南的奏报?” 宋帝一听,来了精神,心中欣喜道:“果然是好儿子啊!你这旧话重提,是来帮朕说话来了呀!” “唉,皇儿,朕也是接到了奏报。” 宋帝感叹一声,接着说道:“朕又何尝不想救灾?经过测算,赈济江南灾民,需要三百万两银子,朕让户部拨款,只是……户部尚书竟然说拿不出银子。” “哦,是吗?” 刘明看向一旁的孙丙鲲,冷哼道:“户部掌管钱粮赋税,赈济灾民,乃是分内之事。更何况是有圣旨。孙尚书,难道你想要抗旨不遵?” “太子殿下,微臣怎敢抗旨不遵?” 孙丙鲲见问,并不慌乱,冲刘明抱拳施礼,接着,便是冷声道:“只不过,国家连年税收下降,有限的税款,还要拿出去做军饷,抵御北方蛮族的侵略。国库里就这么点儿家底儿。若是拿到江南去赈灾,那么请问,北方蛮族又拿什么去防范?” “防范北部蛮族,是需要的,这点不可大意。” 刘明点头承认,不过,接着他却说道:“可是,江南水患眼下已是有燃眉之急。倘若再不赈灾,万一激起民变,那岂不是要引发大规模造反?到那时候,国将不国,还谈什么抵御北方蛮族进攻?” “攘外必先安内,孙尚书莫非不晓得这个道理吗?” 刘明更是在顿了一顿之后,正色问道。 “可是太子,若是拿了国库的这笔款子去赈灾,灾民或许不再闹事了,可是,北方蛮族的大军却会打过来。难道太子忘记四年前的事情了?” 孙丙鲲并不打算放弃自己的错误立场,同时,为了达到打击刘明,也打击宋帝的自信心的目的,他便是再一次拿宋帝四年前的战败说事儿。 此前用这陈年旧帐打压得宋帝没脾气,孙丙鲲就认为,这次用这借口来打压刘明,肯定也会搞定刘明的。 只是他把刘明想简单了。 如果是刘明的前身,那没错儿,完全可以搞定。 但是,现在的刘明是穿越者。 作为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会被这种小问题给难住? “本宫怎么可能会忘记?那是国耻。你们身为臣子都没忘记,本宫身为储君,如何能够忘记?但是,防范蛮族,跟赈济灾民,是矛盾吗?不是矛盾啊!既然不是矛盾,为什么这件事情,就不能同时同步进行呢?” 刘明终于抛出了心头的答案,面对着孙丙鲲,面对着满朝文武,面对着宋帝,刘明就这么告诉大家,这就是他的想法和打算。 他就是这样来解决眼下大宋所面临的难题的。 “同时解决这两大难题?” 孙丙鲲吓傻了,一时愣没说出话来。 嘴上不说话,心里却忍不住讥讽道:“你还真是敢想啊!同时解决这两大难题?你以为你是谁?你老子都不敢说这话,你敢?你还当自己是一条齐眉棍打出天下四百军州的太祖爷吗?” “太子还真是敢想哪!只是可惜,敢想和现实是两码事,现实并不是你敢想,就会改变的。” “什么?这两大难题,可是困扰我大宋的两件天大难题,单一解决一件,那都需要非凡的才能和实力,更不要说同时解决这两大难题……” “唉,太子毕竟太年轻了,少不更事,敢想固然是难得的品质,可是,不了解现实,是会害死你的!” 群臣一时间大为震惊,而在震惊之余,则是全都在摇头感叹,无一不是认为刘明想法过于大胆,也过于天真,完全不切合实际嘛! “唉,皇儿啊,你还真是敢想!” 就连宋帝都是跟群臣一样的看法儿,认为刘明这想法,太胆大太不符合现实了。 “太子,这别的不说,你想同时解决大宋王朝面临的这两大难题,我只问你,钱从哪儿来?” 孙丙鲲回过神之后,可就以为抓住了刘明话语的漏洞所在,因此,无情地说道:“北方边境的军饷,需要三百万两银子,税赋收入勉强够用,而赈济江南的灾民,也是需要三百万两银子,请问太子,你从哪里拿出这么多钱?” 说完这话,他可就等着看刘明的笑话了。 三百万两银子! 就是宋帝,都拿不出来。 更别说你一个黄口小儿无知太子了。 就是把你的东宫给卖了,也凑不出这个数! 看你如何拿出这笔巨款来? “不就是钱嘛!” 只以为刘明会被这三百万两银子给逼得说不出话的孙丙鲲,完全没想到,刘明竟然是丝毫不犯难,大大咧咧笑哈哈地说道:“这三百万两银子包在本宫身上,孙丙鲲,你只需要开动户部的人马,办好赈济灾民的工作,就行了。” ##第二十九章 黄板的野心 “什么?太子你说你拿出三百万两银子?” 孙丙鲲吓了一跳,而且还是一大跳,心里想道:“莫非这太子暗中藏着什么金银财宝?” 但他马上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三百万两银子,即便对于大宋王朝来说,那也是一笔名副其实的巨款。 刘明区区一个太子,每年的俸银和奖赏,那都是有数的,而且东宫之内,人员也是不少,还有太子卫队需要养活,除去各种开支,所余也是寥寥无几。 能不亏空都不错了。 因此,刘明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三百万两银子的巨款呢? 这是绝无可能的。 “正是。本宫当着大家的面儿,再说一次,这三百万两银子的赈灾款项,包在本宫身上。” 刘明像个愣头青二傻子似的,只管信口开河大包大揽,说的就跟他是财神爷下凡似的,还真以为自己有着使不尽的金银财宝呢! “皇儿,朝堂之上,不可胡言乱语。” 宋帝都看不下去了,认为刘明说的话,根本就是信口胡诌,完全不可信,而刘明竟然意识不到说这话的危险,万一有哪个大臣跳出来,跟刘明打赌,刘明可就必输无疑了。 刘明输了,那无疑就要损害他的形象,这对他可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当朝太子,国之储君,说话却如此不靠谱,倘若群臣以此为由,要求罢黜太子,另选贤能,宋帝认为,就是他,都保不住太子的了。 所以他不能不提醒刘明慎言。 “父皇,儿臣没有胡言乱语,儿臣是实话实说。” 然而,刘明却似乎领悟不到宋帝的良苦用心,不仅不谢恩收敛,谨慎从事,反而向着宋帝煞有介事地说道:“在儿臣看来,弄到三百万两银子,根本就不是难事儿嘛!” 这还不难? 你以为那是三十两,三百两呢? 那可是三百万两银子啊,天文数字! 小太子你是数学没学好,对三百万两没概念吧! 群臣皆是在心里讥讽。 而听者有意的太师黄板,此时更是灵机一动,不由得想道:“太子如此作死,不正是天赐良机吗?不就此时抓住机会搞掉太子,更待何时?” 黄板作为老臣,一心想的,不是怎样老成谋国,利国利民,而是满肚子的私心杂念。 由于他德高望重,拜在他门下的举子,那可是非常之多,他也因此被誉为桃李满天下,门生故吏极多。 黄板因此也就野心膨胀,竟然是梦想着有朝一日大权独揽,要过一过幕后皇帝的瘾。 掌控年富力强的宋帝,显然是不可能,但是,他却想道:“只要时机成熟,针对宋帝来一场刺杀行动,那不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只要宋帝遇刺身亡,那么,到时候黄板就可以利用他的那为数众多的学生掌控朝堂,然后,就把大皇子刘康扶上帝位。 大皇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所要的不过是声色犬马的醉生梦死而已。 只要满足了大皇子这个愿望,大宋王朝的真正权力,还不是落在他的手里! 老谋深算的黄板,就是在为此而不动声色地努力着。 而要进一步实现他的野心,太子刘明,毫无疑问,就成了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刘明不首先除掉,即便刺杀了宋帝,那么即位的也只能是国之储君的刘明。 不可能是大皇子刘康。 而要先一步解决掉刘明,眼下就正是机会。 “太子殿下,朝堂之上,你还是不要信口开河吧!三百万两银子,乃是天文数字,你此时大包大揽,说是拿得出来,万一拿不出来,岂不是让太子你的权威大大受损?到时候,你这个太子还当不当了!” 黄板老奸巨滑,话里有话就开始给刘明下套,用言语刺激刘明。 “哼,老太师也太小看本宫了。区区三百万两银子,本宫要是都拿不出来,那还怎么继续做这个太子?干脆辞职不干,退出东宫,让父皇另选贤能得好。” 刘明装作不提防黄板,表现出被激怒的模样,言语越发轻狂起来。 “太子……” 宋帝听出不妥,赶紧发声提醒刘明,尽管就只是喊了一声太子,并没多说,这么个场合,他也不可能多说什么,但是,他希望通过这一声呼喊,能够把刘明给喊醒。 千万不要着了黄板老贼的道儿啊! “哎呀,父皇放心,儿臣说得出,自然就有能力做得到嘛!” 刘明继续装傻,把宋帝的一番好心,给推了出去。 “嗯,太子有魄力。” 黄板赶紧抓住机会,更进一步说道:“君前无戏言,太子可敢跟老朽打个赌?” “打什么赌?” 黄板在算计刘明,刘明又何尝不是在算计黄板,融合前身记忆之后,刘明就对朝堂的每一个大臣都是了若指掌,对于这黄板的野心,也是心知肚明,而且他更知道,宋帝一直以来也都想把黄板给挤出朝堂。 只是,一直都没能如愿。 道理很简单,这老东西很会玩狡兔三窟那一套。 通过十几年如一日的苦心经营,现如今的朝堂上,不少的大臣都是黄板的学生,明里为朝廷办差,暗地里却是黄板阵营里的人。 正所谓树大根深,势力很强,盘根错节的,想要一举拔除,几乎不太可能。 当然了,通过分析,刘明也已是得出结论,宋帝之所以一直没有行动,最主要的原因,其实倒不是没那个狠心,而是找不到一个得心应手的助手。 “那么,本宫就来做宋帝的这个助手吧!” 刘明就暗暗打定了这个主意,他知道,不只是宋帝需要除掉黄板,就是他也一样需要除掉黄板。 因为他是太子,早晚必当登基为帝。 黄板一日不除,那就不只是宋帝的威胁,也是他的威胁。 所以,刘明就决定趁着眼下这个机会,正可以对黄板下手。 “老朽就跟太子赌这三百万两银子。” 黄板拿手抚着雪白的胡须,一脸阴险地说道:“刚才太子也说了,要是拿不出这三百万两银子,太子就退出东宫,不做这个太子了。老朽没有听错吧?” “早就猜到你这老东西是在这里等着本宫。” 刘明肚子里直好笑,不过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点头确认道:“嗯,不错,本宫是这么说的。” “那老朽就跟太子赌这个,太子你拿不出三百万两银子,你就说到做到,把东宫的位置让给其他皇子,这就是太子你的赌注,不知可以不可以?” 黄板瞪了瞪一对浑浊的眼珠子,直视刘明,确认问道。 “可以。” 刘明几乎没有犹豫,就点头确认道。 “唉,糊涂皇儿啊!” 宋帝气得一拍大腿,暗地里骂了一声道。 “妥了,太子这次只怕是要栽在黄老太师手里呀!” “这能有什么办法?姜还是老的辣,太子年轻,少不更事,怎么可能会是老太师的对手?不输才怪了。” “哈哈……看来咱们老师距离掌控朝堂,那是又要近了一步了。咱们也可以跟着升官发财……” ##第三十章 跟黄板打赌 对于群臣的心思,刘明也是能够猜出一个大概,也是因为如此,他才可以完全忽视群臣,压根儿就不把他们放在心上。 因为这是完全没必要的。 这帮子尸位素餐的家伙是威胁不了他的,最多不过是在他耳边聒噪,让他心烦而已。 “哼哼,你们以为本宫掉黄板挖的坑里了?那就请你们睁大狗眼看看,到底是本宫掉黄板老贼的坑里了,还是黄板老贼掉本宫的坑里了。” 刘明心里想着,表面上仍旧是浑然不觉的神色,给人的感觉,就像完全察觉不到黄板老贼的阴谋似的。 “反正,最后的结果会说明一切,本宫都懒得搭理你们这些渣渣。” 暗地里鄙夷了群臣一回,刘明脸上可就浮现出玩味的笑容来了,似笑非笑的看着黄板,淡然说道:“那么老太师,你的赌注又是什么吗?” “老朽的赌注,也是老朽的官职,倘若是老朽输给太子,那老朽就……” 尽管认定自己不会输,在这里说出赌注,不过是为了显示打这个赌的公平性,但是,当他说到紧要处,下意识的,还是陡然一惊,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他分明意识到,他所说出的赌注,那可也是他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那是绝对不能输掉的。 哪怕就是他认为必然是不会输掉,不过是拿这最重要的东西,象征性地做一回赌注而已,可是即便如此,这还是让他有些不免心惊肉跳。 不知怎么,面对这个向来不放在眼里的窝囊懦弱太子,他竟是隐隐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来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他太老了,以至于没胆量做什么冒险的事情了? 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呢? 他说不出来,也猜不透,总之,就是心里突然慌慌的。 以至于都是没勇气说出自己的赌注了。 “老太师,你就怎么样呢?” 刘明眼见鱼儿就要上钩了,自然不能再让鱼儿逃跑了,一见黄板惊疑不定,他就赶紧催促问道。 “老朽就……就辞官归隐,颐养天年,永不再过问朝堂之事。” 鼓了鼓勇气,像是拼了老命的一般,黄板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赌注。 “好好好,老太师硬气。” 刘明要的就是这句话,好不容易等到了,兴奋莫名,不由自主地抚掌笑说道。 然后,他就看向宋帝,继而,便是看向群臣,朗声说道:“本宫跟黄老太师的打赌,就从此刻起,正式开始。上有父皇作证,下有群臣共鉴,那就让最后的结果,来说明一切吧!” “太子若是拿出三百万两银子,老朽辞官归隐,那么,太子若是拿不出银子呢?” 见刘明表现积极,黄板不甘落后,便是意味深沉地说道。 他的意思,自然是要刘明,当众再重复说一遍自己的赌注。 “本宫若是拿不出三百万两银子,那么,本宫就不做这个太子了,东宫之位,让贤!” 刘明怡然不惧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赌注,不为别的,就只为让黄板这老东西放下戒心。 “那么,期限呢?总得有个期限!” 孙丙鲲跟黄板是一丘之貉,自然是帮着黄板说话,便是向刘明确认问道。 刘明淡然一笑,竖起一根手指。 “一个月?好,那就以一个月为……” 黄板见刘明竖起一指,就以为刘明仍旧是以一月为期。 “错。用不了一个月,十天足矣了!” 然而,刘明却是大声地更正说道。 “噗!” 宋帝只能眼睁睁看着刘明在玉阶之下犯浑,提醒刘明不可中圈套,还被刘明给无视了,无奈之下,只得是端起一盏茶,喝着润喉咙,只是,一口茶水还没来得及下咽,就听到刘明说十天足矣的话,震惊之下,这一口茶水,可就登时喷出去了。 十天拿出三百万两银子?! 你小子这是疯了还是傻了啊! 但凡正常那么一点点,哪怕就只是像个十来岁的孩子,就只是略微懂事那么一点点,你也不可能狂妄到这种地步啊! 完了完了! 还以为咱们太子上次诗会夺冠,是厚积薄发,此前的窝囊懦弱,不过是他的收敛锋芒,隐藏太深,现在看来…… 我们这是高看他了啊! 十天,拿出三百万两银子? 你确定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够说出来的话? “看来,这次就是老天爷来了,东宫也得换主人了啊!” 群臣诚然是没有一个认为刘明是能够获胜的。 不过,这一场赌注,到了这里,也已是进行完毕了。 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到十天之后,让结果来说话就好了。 也是因此,众人才是慢慢从这一场打赌之中回过神来。 “咦,不对呀!太子不是此前就已跟人打赌,跑去万年县治理那里的流民,以及盗贼去了吗?” “怎么这会就回来了?好像一个月的期限还没有到吧?” “才只是半个月过去而已。这个太子,娇生惯养的,哪里能受得了外面世界的那种苦?依我看,肯定是自己坚持不住,偷跑回来了!” “太子偷跑回来,赌注没法继续,那么,这算是……张昌大学士赢了赌注吗?” “张大学士赢了赌注,那这太子岂不是已经没办法继续待在东宫了?” 正当群臣窃窃私语,私下议论刘明的此次归来之时,宋帝也是意识到了刘明此时回来不正常了。 “难道还真是自己受不得苦?一个月都坚持不了,偷跑回来了?” 想到这里,宋帝对刘明也是不觉得满心失望,暗中更是发狠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你这太子之位丢得也是不冤。” “对呀,太子你是为何回来的?莫非真就是坚持不了一个月!” 黄板也是想起来了,此前在诗会上,刘明固然是夺冠,暂时保住了太子之位,但那只是暂时的。 刘明并没有获得全胜呢! 因为,还有刘明跟张昌的一场考核。 那是考策论。 张昌问如何解决流民以及盗贼问题,刘明回答说,不过是五个字就能解决。 “乱世用重典!” 这就是刘明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利用严刑峻法处置流民以及盗贼问题。 处置盗贼,严刑峻法自然无可厚非,可要是安置流民,也用严刑峻法,那可就是会适得其反,非得逼得流民造反不可了。 黄板必须要问清楚刘明是为何回来的。 如果是真的坚持不住一个月,那么,刘明在跟张昌的打赌中,就已经是输了。 这一输,太子之位也就不保了。 如此一来,已经不是太子的刘明,哪里还有资格跟他在这里继续打赌呢? ##第三十一章 背后一定有事 “说什么呢?黄老太师,你也太看不起本宫了吧?” 见问,刘明就冷了脸,直接是说道:“别说是在万年县坚持一个月,就是坚持十个月,对本宫来说,又有何难?” “那你为什么回来了?” 孙丙鲲疑心满满地盯住刘明,诘难问道。 “是啊,太子你为什么此时跑回来……” 群臣也是一迭连声地询问道。 宋帝眼巴巴地看着刘明,很想知道答案,可是又怕知道答案。 万一刘明真就是受不了万年县的苦,坚持不住,跑回来的。 那么,别说刘明丢尽了自己的脸面,就是把他这位父皇的脸面,也是给丢尽了啊! “本宫为什么此时跑回来?” 面对众人的询问,刘明在玉阶之下踱步过来,又踱步过去,口中却是说道:“这个问题,你们不应该问本宫。” “那应该问谁?” “问谁?” 刘明接着这话,便是陡然停住脚步,拿手向着大殿外一指,口中同时大声说道:“你们应该问赵干城,问张昌,还有,那就是问本宫的七哥。” 问他们? 这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疑惑不解之时,刘明则是冲着外面大喝一声道:“白雄白将军,把他们带上来。” “遵命。” 群臣听到大殿外一声领命,不大一会之后,就见太子卫队指挥使白雄,率领数个精壮兵士,可就走上大殿来了。 白雄怀抱尚方宝剑,在他身边,走着七皇子刘渊。 在他之后,两个兵士,一左一右,监押着张昌。 而在最后,也有两个兵士,也是监押着一人。 只不过,更确切一点说,并不是监押了。 是两个兵士架着一个人,正在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 这被架着的人,正是受伤了的赵干城。 在万年县大堂上,赵干城吃了几下杀威棒。 屁股被打开了花,因而导致他不能行走。 只得是被两个兵士架进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太子这个愣头青,还真是够胆量,竟然是擒拿了赵干城和张昌……” “擒拿赵干城和张昌算什么?你没看就连七皇子都被擒拿了吗?” “这等事情,也是太子这个窝囊废能干的?我怎么就不敢相信呢?” “事情都已摆在眼前了,还有什么是不敢相信的?咱们这个太子啊,自从被刺之后,还真是彻底变得不一样了。让人看不透……” “诗会上他能夺冠,两首诗作的惊天地泣鬼神,那可是 足以传诵千古的名篇佳作,惊艳了所有人。而此刻,太子竟敢把七皇子都给擒拿了,就说这胆量,那可也是大破天……” “我感觉此前我对太子的看法,完全都是错的,我需要重新认识太子……” 就在群臣低声议论纷纷之际,白雄已是率领手下兵士,来到了大殿之上。 “末将白雄参见皇上。” 白雄跪拜了下去,恭声说道。 “小人拜见皇上。” 兵士们紧跟白雄,全都跪拜在地。 “儿臣拜见父皇。” 七皇子也是下跪拜祝道。 “罪臣拜见皇……” 张昌和赵干城一样是不能例外,犯罪要审问定罪,但是,在这之前,却是必须要行君臣之礼。 只是,这时却出了岔子。 这岔子就出在赵干城身上。 他是受了伤的,站立不稳,靠着两个兵士架着,连拖带拉的,这才上了大殿。 只是此时,架着他的兵士,只顾着行君臣大礼,没法子再架着赵干城了。 赵干城又知道必须行礼。 身子才只是一动,屁股上的棒伤可就发作了。 一阵剧痛传来,让赵干城承受不住,只见他身子向前一趴,可就噗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哈哈……” 这滑稽的一幕,在所有人都是没有想到的情况下发生,顿时就把众人逗乐了,全都失声地笑起来。 哪怕平时最严肃,不苟言笑的大臣,都是忍俊不住。 就连宋帝都是笑了出来。 对赵干城一直都没好感,此时见他被折磨的,像条半死不活的鱼,啪叽就摔了,宋帝心里直接就解恨地叫道:“你小子,你也会有今天!该!” 就在这一刻,宋帝此前郁闷的心情,顿时大好,就像是压在心口的一块大石被挪开了。 不由得就是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空气。 爽啊! “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了,宋帝作为心智成熟的中年人,即便是感觉很爽,那也是不会得意忘形的,更何况,他的七儿子也在殿下,这就更是不能大意,万一七儿子成了笑柄,那他这个当爹的,还不是跟着倒霉? 故此,他需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陈尘也是跟着跑上大殿,双手托举着罪状书。 “奴才陈尘,拜见皇上。” 陈尘走到刘明身边,向上对着宋帝跪拜,恭敬说道。 然后,仍旧是高高举起罪状书。 “父皇,您先看这两份招供状,看完了,您也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刘明就从陈尘手上接过罪状书,转身呈上。 大内总管王德贵赶紧跑下玉阶,接了招供状,走回到宋帝身边,小心翼翼呈上。 怎么回事? 莫非是这三人犯罪了? 还偏偏犯在太子的手下? 群臣此时皆是疑惑不解地看向宋帝,期待着宋帝赶快看完手中的状书,然后,告知大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于太子在万年县的作为,群臣也是听到了一些消息的。 诸如吃赵家的大户了,迅速破获杀人越货大案了,一次斩杀三十多盗贼…… 听到这些消息,得知刘明这样的作为,群臣皆是感叹: “这还真是乱世用重典哪!” “太子还真能说到做到,的确够狠。” “看来太子确实已不再是以前那个窝囊废了,我等以后务必小心,绝不可再轻视太子。” 只是,让群臣想不到的是,太子怎么竟会这么狠? 擒拿了赵干城,擒拿了张昌,七皇子也都擒拿了啊! 这是六亲不认的节奏吗? 更何况,还把赵干城给弄伤了! 所有这些,全都透着邪乎,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干城也好,张昌也罢,尤其是还有个七皇子,哪一个是等闲人物? 这三人可是个顶个的惹不起啊! 然而,这三人却是全都栽在刘明的手下。 背后一定有事。 而且肯定还不是一般的事情。 只是,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能够提供答案的,只有太子和宋帝。 太子又不肯说出答案,显然,是要把说出答案的机会,送给宋帝。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只有宋帝才能告知众人答案。 众人意识到这里,全都看向了宋帝。 “可恶!可恶之极!” 然而,宋帝却是在看了招供状之后,可就勃然大怒起来,锐利的目光,逼视向七皇子、张昌、赵干城三人,怒火滔天,恨不得要大开杀戒。 看到宋帝的反应,群臣一个个头皮发麻满心恐惧,意识到这下肯定是要有大事发生。 ##第三十二章 这次是赚到了 “赵干城,你可是西宫娘娘的娘家侄儿,跟我皇家好歹也沾亲带故,朕只以为你会锦上添花,维护皇家颜面,顾全大局,协助太子,处置好流民以及盗贼问题,可是你怎么……” 宋帝大怒之下,情景改变,呼吸急促,看样子恨不得冲下玉阶,扇赵干城几个耳光,强压下怒火,依旧坐不住似的,对着赵干城破口大骂道:“怎么敢勾结盗贼,杀戮万年县百姓?你这等作为,就是定你谋反大罪,将你凌迟处死,也不冤枉。” 什么? 赵干城竟然勾结盗贼,屠戮万年县百姓? 原来那杀人越货的盗贼,还有幕后主使,而且这幕后主使还是皇亲国戚的赵干城? 这还真是没想到啊! “张昌,你身为弘文阁大学士,素来为朕所倚重。朕实在是没想到,更不敢想,你竟然在暗地里谋害太子?说,让赵干城勾结盗贼,在万年县杀戮百姓,以破坏太子安置流民的举措,是不是你的阴谋?” 宋帝喘出一口气,怒骂完赵干城,就开始怒骂张昌。 “老臣死罪……老臣一时糊涂,就怕太子赢了策考……老臣昏悖,老臣该死……” 张昌情知这下子是活不成了,只知道磕头不止,涕泪交流,以博取同情,只求宋帝能放过他的家人,他也就死而无怨了。 唉!这个张昌也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能干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不客气一点说,你就是死了,那也是死有余辜啊! 你考太子策论,这都是说好的,以一月为期,如果太子不能安置好流民,处置好盗贼,不能把万年县治理得秩序井然路不拾遗,那就是太子输了。 说实话,以堂堂太子之尊,肯跟你一个大学士打这样的赌赛,这已是屈尊降贵,很给你面子了好不好? 想不到你竟然还不知足,还想赢太子。 你想赢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耍阴谋使诡计谋害太子。 勾结盗贼的事情,你都干得出来,丧心病狂,你简直丧心病狂啊! 得知真相的大臣们,对于张昌,自然是嗤之以鼻,羞与为伍了。 “逆子刘渊,你跟朕解释一下,这张任命书是怎么回事?” 最后,宋帝痛心疾首叱问七皇子,由于对七皇子太过于失望,他干脆不再喊七皇子为皇儿,直接骂他是逆子。 原本还以为七皇子文采斐然,是比刘明更好的太子人选,现在看来,宋帝认为自己真是瞎了眼。 “儿臣……儿臣……” 七皇子跪地磕头认罪不迭,此时此刻,任凭他再怎样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也是说不出话,狡辩不了。 正所谓事实胜于雄辩。 你干出的事实就在眼前,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然而,七皇子还真是突然间来了个大转变。 他跳起来,指着跪地不起的张昌,惊慌失措但却甩锅嫁祸道:“父皇,那张任命书不是……不是儿臣伪造,是……是张昌伪造好了,交给儿臣,怂恿儿臣去万年县给太子捣乱的,目的就是让太子无法安置流民,惩处盗贼,最终在策考上输给张昌……” 这话一出,堪称是一个高爆炸弹,直接是在朝堂上引起滔天巨浪。 就只是阴谋暗害太子,跟盗贼勾结,利用盗贼杀死杀伤万年县无辜百姓多人,这就已经是死罪了。 怎么张昌还干了伪造宋帝任命书的事? 这可是忤逆反叛大罪,十恶不赦,罪该灭族。 张昌听到这里,如何承受得住? 直接是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将他救醒。就让他这么死了,简直太便宜他了。” 宋帝传旨让人救治张昌,接着,他逼视七皇子良久,口中不言,心下却是骂道:“逆子,你还真是够狠。伪造朕的任命书你都干得出来,实在是胆大包天,无法无天。可是,事到临头,你怎么就不敢承认了?” “你栽赃嫁祸给张昌,这等作为你以为就瞒得过朕?你需知道,你的笔迹,是朕认得出来的。” 只是,就算是认出了笔迹,因此而知道了伪造任命书的不是张昌,就是七皇子本人,宋帝又能怎么样呢? 他是不敢说出真相的。 因为只要他说出真相,七皇子就得被赐死。 哪怕就是皇子,胆敢伪造圣旨,那也是死罪。 王法无情,皇权残酷,那是绝对容不得任何人染指的。 可是,虎毒不食子啊! 赐死亲儿子的事情,他是没那个狠心干出来的。 “那就委屈你张昌一下吧!” 不过是刹那之间,宋帝就做出了决定,就让张昌承担伪造任命书的罪责吧,反正无论如何,张昌都是死罪,而且就是灭族也不为过。 不过,宋帝决定不灭张昌全族了。 这就是作为他给七皇子背黑锅的回报吧! 但是,无论如何,张昌是必死无疑的。 “张昌,你深受皇恩,不思报效,却怀篡逆之心,勾结盗贼,谋害太子,又胆大包天,模仿朕的笔迹,伪造任命书,罪大恶极,本应灭族,然,朕念你多年来,供职弘文阁,亦有功劳,况,罪恶只在你张昌一人身上,故此格外加恩,赦免你家族之罪,只罚你一人。” 宋帝狠了狠心,俯视玉阶之下已被救醒的张昌,金口玉言,当即宣判道:“张昌,数罪并罚,判斩立决。你可还有话说?” “老臣无话可……可说。” 张昌唯有伏法认命,他很清楚,宋帝能够保全他家人,已是给了他天大的恩德。 以他一死,换得家族逃过一劫,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赵干城,你虽是皇亲国戚,身份特殊,然而,却甘愿受张昌这等贼人唆使,犯下谋逆之罪,本当凌迟处死,念在你姑姑服侍朕的情面上,朕亦格外加恩,朕不杀你。” 宋帝接着处置赵干城道。 “多谢皇上开恩……” 赵干城只以为活不了了,没想到宋帝还留了他一条命,他知足了,因此,就对宋帝磕头不止。 “但是,死罪虽免,活罪难饶。朕判你流刑,流放你三千里,去岭南蛮荒之地效命去吧!” 顿了一下,宋帝还是把赵干城也给判了。 判处流刑,流放三千里外的岭南蛮荒之地,这样的惩罚,倒也说得过去。 “嗯,这次也算是赚到了。” 这次反击,一举斩掉了七皇子的左膀右臂,效果是可圈可点的,刘明倒也满意。 “父皇,儿臣跟张昌还有策考未结束,恳请父皇暂时不要对张昌施刑。儿臣要让他亲眼看看他是怎么输的,那时,也可以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了无遗憾。” 刘明随即向宋帝发出了这个请求,看上去,他这么做,似乎是有些残忍了,但是,刘明却知道,这是必须的。 若不完成跟张昌之间的打赌,文武大臣们肯定还以为自己这是怕输给张昌,故而,首先把张昌置于死地了。 这就对刘明的风评很不好了。 同时,如果张昌还没有完成跟刘明的打赌,就死去了,刘明要想利用这件事情来敲打群臣,增加自身威望的目的,也就达不到了。 正是顾虑到这两点,刘明才向宋帝祈请推后对张昌的行刑日期。 “嗯,太子所言有理,朕准你所请。” 宋帝批准了刘明的祈请,接着,他就把惩罚的大刀砍向了七皇子。 大臣处理完了,七皇子若不加惩处,那是没法让大臣们心服的。 再说,七皇子竟敢干出伪造任命书的事情,这等大罪也是不得不加以惩处,惩前毖后,既能惩戒七皇子,又能给其他的皇子们树立一个反面典型,借以敲打皇子们,务必不可肆意妄为。 不然的话,七皇子的下场,也就是你们的下场。 “七皇子刘渊,明知任命书是张昌伪造,还要听任张昌唆使,去万年县捣乱,实在可恶。” 宋帝将心狠了又狠,咬响钢牙,最终宣判道:“着把七皇子圈禁宗人府,三年之内,不得踏出宗人府一步。每日抄写皇族规范,你就好好反省反省吧!” “啊……父皇开恩,你就饶过儿臣这次……” 七皇子一听吓傻了,圈禁他三年,这完全就是等同于把他排除在了皇位继承人的选择范围,在他看来,这就是毁了他的所有希望与梦想,无论如何他都是接受不了的。 可是,宋帝压根儿不再听他祈求,愤然起身,转入后宫而去。 “退朝。” 王德贵见状,赶紧宣布道。 ##第三十三章 这叫废物利用 御林军冲上大殿,把张昌、赵干城,包括七皇子在内,皆是押解下去,想要跑掉,是不可能的了。 “太子,皇上让咱家请你去御书房商议事情。” 王德贵宣布退朝之后,便是跟着宋帝转回后宫了,不过,很快他就又走出来,向刘明施礼,笑呵呵说道。 “你等殿外等候本宫就是。” 刘明吩咐了白雄和陈尘一句,便跟着王德贵进了后宫。 “是。” 白雄和陈尘领命,率领太子卫队兵士,退到了太极殿之外。 大殿里只剩下还在惊愕讶异的一众大臣。 “想不到今日,在这朝堂上,竟然是发生了这等惊天巨变哪!” 群臣面面相觑,然后,便是纷纷感叹道。 七皇子的左膀右臂被除掉,就连七皇子本人,也是被圈禁在宗人府。 这直接是说明,七皇子倒台了。 这等变化,如果不是惊天巨变的话,群臣真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堪称惊天巨变了。 本来的格局是,太子懦弱窝囊,不堪大用,七皇子聪颖好学,文采斐然,又善于结交大臣,笼络人心,是取代刘明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 然而,谁能想到,自从太子遇刺,醒来之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这才不过是半个月时间而已,就愣是把原本形势一片大好的七皇子给斗趴下了。 七皇子手下的势力,随着张昌和赵干城的一个将被砍头,一个将被流放,也是就此树倒猢狲散,彻底没了指望。 这对七皇子而言,可谓是灭顶之灾。 但是,对刘明而言,这却是天大的胜利,一举拔除了一个最大的威胁。 “想不到太子竟会变得如此厉害!” “看来我等以后再也不可轻视太子了啊!” 群臣感叹着,也是纷纷下殿而去。 “老夫一生,行事谨慎,从来都是走一步,看三步,谋定而后动,从没有出错过。可是,这次跟太子打赌赛,莫非是……错了?” 老太师黄板,似乎终于是回过味来,忧心忡忡地感叹道。 “老太师,或许您这是多虑了。太子不过是一少年人,纵然跟以前不同,又能有多大能耐?老太师不可被今日之事影响了判断哪!” 然而,户部尚书孙丙鲲却是不大以为然,认为刘明没那么可怕,并且不难对付,他还宽慰黄板千万不要脑补过度,并且强调道:“我们的家乡,皆是在靠近蛮族的北方,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以让太子拿钱去江南赈灾,掌握在我们手里的钱款,必须要分拨到北方去抗击蛮族入侵。” 黄板深知孙丙鲲的意思,浑浊的眸子一转,便是会意地笑说道:“你说得对,只有把钱用在抗击蛮族入侵上,我们才能确保家乡平安无事。我们在家乡购置的大片田园,这才能不被蛮族的铁蹄践踏,我们的钱财也才能够源源不断地流进我们的仓库,啊哈哈……” 私心杂念极重,只顾自己,不管他人的二人,一唱一和,筹谋着也是下殿而去。 而在御书房之内。 宋帝则是在问刘明道:“皇儿,你觉得黄板和孙丙鲲这两个大臣是怎样的人?” “该杀的人。” 刘明想都没想,直接是抬手做了个砍脑袋的动作,恨恨地说道。 “哦。” 宋帝还真想不到刘明会如此回答,并且说的那叫一个干净利索,不过,这个回答的确是好啊,正合宋帝的心意,所以在短暂的讶异过后,宋帝就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嗯,说得好。痛快。” 心念一转,宋帝悄然打量了刘明一眼,暗中想道:“你这小子是真知道那二人该杀呢,还是就只是胡乱随口一说,无意间言中呢?” 想到这里,宋帝决定试探刘明一下。 他猛地一拍御案,勃然变色大怒道:“好,朕这就传旨,杀了那两个该杀的家伙。” 装的还挺像,竟然当真是去拿笔,做出就要写圣旨的模样。 “哎,别呀。父皇,那俩家伙虽然该杀,但现在却是不能杀的。” 刘明还以为宋帝这是来真的,吓了一跳,冲上前来,可就一把抓住了宋帝握笔的手,不让他落笔。 不过,当刘明看到宋帝脸上浮现出满怀深意的笑容,马上又是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就松开了手,恍然道:“原来父皇是在吓儿臣。” 这时候刘明也是意识到了,黄板高居太师之位,孙丙鲲官居户部尚书,处置这样的位高权重的大臣,怎么可能只凭一道圣旨就行? 没有真凭实据证明二人犯了死罪,那是杀不了二人的。 “皇儿,你说说,那俩家伙为何杀不得?” 宋帝见刘明阻止自己下旨,已是意识到刘明必然是深知那二人杀不得的原因,不过,他还想亲自听刘明把那原因说出来,故此,就在龙椅上坐了,示意刘明也就坐,口中则是说道。 “父皇,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黄板也好,孙丙鲲也罢,皆是来自北方,其家族皆是当地的豪门大族,而他们的族人,仗着他们的势力,甚至根本就是在他们的暗中授意之下,在当地那是强取豪夺,侵占多达几十万亩的良田……” 说出这些,刘明又是愤怒起来,坐不住了,跳起来,强压怒火,继续说道:“他们为什么害怕蛮族入侵?道理就在这里,只要蛮族兵马长驱大进,他们遭受的损失就是最大的。所以,他们才不顾一切,置江南的水灾于不顾,刻意夸大北方蛮族的威胁,为的就是让朝廷把精力、财力和人力都投放在北部边疆。” “如此,北部边境无恙,他们的家族以及那巨量的田产,也就安然无恙了。父皇,说白了,他们这样做,就是在借朝廷的力量,来保护他们的私产。” 刘明越说越气愤,恨不得都要冲到二人家里去,一通砍杀,才好消气。 “所以啊,他们该杀,可是你却不让朕杀他们。” 宋帝显然就要比刘明沉得住气一些,尽管他也愤怒,但是他能控制得很好,装作不理解的模样,反过来怨怪刘明道。 你那是要杀他们吗? 只凭你一道圣旨,就能把那两个老奸巨猾树大根深的蛀虫给杀了? 不是小看你,就算你贵为国君,生杀予夺的,也不具备这样的权威好吧! 真要有这等权威,你哪里还需要隐忍? 不是早就向那二人举起了屠刀? 当然,心里如此吐槽是可以的,嘴上却不可以如此说。 “父皇,儿臣不让你杀那二人,是因为那二人还有用,起码在应对蛮族问题上,二人的作用还是不可替代的。既然如此,儿臣以为,在杀他们之前,先利用一把,利用完了,再想办法铲除,才是最好的应对之法。” 刘明就提议道。 “先利用,再铲除,果然有你的。只是皇儿,你这做法叫什么呢?” 宋帝非常赞同刘明的提议,并且不再为此事而犯愁,既然刘明已有应对之策,谅那二人也是形不成威胁的了,这让他心情转好,竟是半开玩笑似的问刘明道。 刘明也是察觉到了宋帝心情的转变,于是也就开玩笑似的答道:“儿臣这做法叫什么?这不也是明摆着的吗?这叫废物利用!” “废物利用?哈哈……好,好一个废物利用。” 宋帝欢喜得一拍手,对于刘明这新奇的说法儿,那是打心眼儿里赞成哪! ##第三十四章 玩的就是心跳 “父皇,眼下最要紧的是处置江南水灾造成的流民,儿臣得到消息,说是流民正有向京城汇聚之势,万一那海量的流民涌入京城,我大宋可就有被淹没的危险。事态紧急,还请父皇赋予儿臣临机专断之权,以便于行事。” 刘明就请旨道。 “嗯,朕准许你特殊时刻,临机专断,生杀予夺,皆由你自行决断,不必请旨。” 宋帝身为一国之君,如何能不知道事态的危急,一听刘明请旨,意识到这是一心为公,也是心情激动,当即就是赋予刘明特权道:“皇儿,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做事,哪怕就是天塌下来,都有朕给你顶着,不用怕。” “靠,说的好听,冲锋在前,拼杀争斗的又不是你,你还给我顶着?是我为你的江山稳固,豁出命去干好吧!” 刘明心里一阵腹诽,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身为太子,不出意外的话,这江山早晚也是自己的,所以这也是在为自己而奋斗,吃苦受累担惊受怕也是应该的。 故此刘明就领命感谢道:“儿臣一定不辱使命,请父皇放心。”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商议,父子二人可就达成了默契。 北方蛮族入侵的问题,就交给黄板和孙丙鲲负责,二人就是为了保护各自那海量的田产以及家族基业,那也势必会尽心竭力调拨军饷粮草,稳定士气,抗击蛮族的。 至于江南水患,则是由刘明负责筹款三百万两银子,进行赈灾。 “唉,本宫压力山大啊!” 躺在辇车之上,头枕在小侍女锦云的腿上,享受着小侍女无微不至的服侍,刘明却还感觉像是过不得日子似的,唉声叹气叫苦不迭道。 “太子,这又怪得了谁?还不是你自作自受!” 对于刘明跟黄板打赌赛之事,锦云自然是知道了个详细,她能如此埋怨刘明,原因也就在这里。 此前跟张昌打赌,搞得刘明就到万年县受苦来了。 每天跟大家族们争斗,还要防备着盗贼的伤害,还不得不为安置流民而绞尽脑汁。 而更可怕的是,还不得不跟那些阴谋诡计较量。 靠着聪明才智非同一般,今天太极殿上,刘明的确是打了个漂亮的大胜仗。 一举把张昌、赵干城,以及七皇子都给打败了。 这让他们判死刑的判死刑,流放的流放,圈禁的圈禁,的的确确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可是,这就算完了吗? 肯定不啊! 张昌被监押在天牢内,倒是还好说,家族里实力不大,那是没办法报复刘明的。 可是赵干城就不一样了。 赵家在万年县,那可是豪门世家,又有西宫娘娘坐镇京城,眼看着赵干城受害,他们能够善罢甘休吗? 拿脚后跟想想都知道,那是不会的。 尤其是这次圈禁了七皇子,这就更为危险。 七皇子是谁? 他可是西宫娘娘的独子。 常言道,母以子为贵。 西宫娘娘之所以能够成为贵妃,凭的就是生了七皇子。 如今倒好,刘明竟然是把七皇子给弄进宗人府里去了。 圈禁三年固然时间并不算长,但是,有了这个污点,就算以后出了宗人府,那不也是声望大跌,一落千丈吗? 再想要竞争皇太子之位,可就没有希望了。 这对七皇子而言,意味着什么? 简直比杀了他还要更让他痛苦好吧! 七皇子受害了,西宫娘娘也会跟着受到牵连,可以说,母子二人的前途和希望,都被刘明给毁了。 这般仇恨,可是比天高,比海深,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那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啊! 想到这些的锦云,别说能有胜利者的喜悦了,简直心里恐惧得要死。 “也就是太子你心大,不当回事,换了是我,我吓也要吓死了。” 锦云心里恐惧不安,在她想来,跟了刘明这样一个主子,只怕想要善终,那都是难如登天的事情了。 太子难道还不能长点儿心吗? 然而,锦云压根儿看不到刘明长心,她所看到的,反而是刘明更加肆无忌惮地胡作非为,这不,跟张昌的赌赛还没结束呢,刘明竟然是又跟太师黄板打起了赌赛。 而且,这个赌赛之大,哪怕就是想一想,锦云都感觉承受不了。 刘明竟然要筹集三百万两银子,去赈济江南的水灾。 那可是三百万两银子啊! 就是把东宫,连同她们这些下人,全都给卖干净了,那也值不了三百万两银子好吧! 更可怕的是,这么多银子,还要在十天之内筹集完毕。 还不能逾期,不然就是输了赌赛。 输了赌赛,刘明还是得要辞去太子之职,退出东宫。 也就是说只要是输了赌赛,那么,刘明就将失去所有。 这样的赌赛,还敢去赌,说明了什么? 这不是说明了刘明就是个憨憨吗? “这胆子也太大了!” 锦云甚至在心里念叨:“太子还不如再变回以前那个懦弱窝囊的老样子呢!” 那样的太子,尽管到处受人欺负,看得人窝火儿,但是,总不至于胆子如此之大,每天都感觉是提溜着脑袋过日子吧? 现在这样的日子,刺激倒是真的刺激,一个弄不好,怎么死的,死在谁手里,都可能弄不清楚。 玩的就是心跳啊! 然而锦云感觉,就算自己的心脏还不错,并且也不安分,渴望冒险,可是,面对刘明如此极致的冒险,她还是只感觉小心脏承受不了。 “嘿嘿嘿,怎么说话呢?你怎么能说本宫是自作自受呢?” 听到锦云埋怨自己是自作自受,刘明马上就不乐意了,板起脸,直接是斥责道:“没上没下的,看本宫不收拾你?” 两手一抱,两脚用力一翻,可就把身姿娇小玲珑的锦云,给压在了身下。 然后嘛,他可就狠狠挠起了锦云的痒痒肉儿。 “太子饶命……奴婢,再也……再也不敢了!” 撵车在宽阔平坦的官道上行驶,赶车的车夫,护卫车撵的太子卫队,尤其是指挥使白雄,以及总管陈尘,皆是听到了撵车内发出的动静,以及锦云的求饶声音。 “……” 坐在车夫旁边的陈尘,咧了咧嘴,想要说话,可是,鬼知道太子在车里做什么? 万一是在嘿嘿嘿,正在兴头儿上,那他这一嗓子喊出来,岂不是扫兴得很? 他还要不要活了啊! 意识到这里的时候,陈尘都感觉脑袋瓜子凉飕飕的,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被这个变得像是换了一个人的太子,给摘了去。 试问,他还怎么敢发声说话呢? “……” 骑马护卫在撵车旁边的白雄,也是一样不敢说话,尽管看不惯太子的放纵,但是,他也就只能皱眉,心里愤愤想道:“老子这是跟了一个什么主子啊!” 至于车夫,还有太子卫队兵士,对于撵车里发出的响动,只能是听到了也装没听到。 想要为小侍女打抱不平? 算了吧,他们都知道,他们的脑袋不够硬,完全不足以支撑他们那样的作为。 所以,还是只当啥事儿都没有发生吧! ##第三十五章 人生能有几回搏 回到万年县大堂,刘明就吩咐庞智道:“你率领一百人,在县城以西划出土地,规划二十个村庄,然后,你就发动流民做工,搭建起茅草屋。” “茅草屋一律是三间堂屋,两间厨房,篱笆围院,独立成户。每村建设一百座这样的屋院,一座也不能少。同时,每一座屋院的后边,还要划出十亩田地,也是一点儿不能少。这件差事办好了,本宫保你的官职往上升,若是办不好,那你就回家种地抱孩子去吧!不要再来见本宫了。” 刘明更是补充说道。 同时,也是把奖惩措施给明确无误地告知到位。 接下来该怎么做,用不用心做,尽不尽力做,就看你庞智的了。 “锦云,把本宫半个月前画的那些图,拿给庞大人。” 刘明冲侍立一旁的锦云说道。 “是。” 锦云领命,拿出刘明画的那些田园风光图,款步而出,就把它们交到了庞智手上。 “庞智,你就按照图画,搭建茅草屋,规划村庄吧!” 刘明也是轻叹一声,想到当日辛勤作画,费神构思,总算是在今日派上了用场,倒是没有白费心血。 “太子还真是厉害,那么早就想到了今日会用到这些规划图,早早画下了,以备今日之用。这种远见卓识,实在不是我等下人可比的呀!” 转身回到原位置上,想到当日见刘明作画辛苦,给他送茶水的情景,锦云就想到了看到刘明的画作,当即感叹“好一幅田园风光图”的往事,而刘明却告诉她,这不是画着玩的,是在给流民安置家园,没想到还真是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什么是见人于未见? 这不就是吗? “太子这也太聪明睿智了,竟然把一切都给早早在心里谋划定了啊!” 心里如此想着,锦云看向刘明的目光中,可就不觉得被崇拜与仰慕所充塞,犹如看天神一般,满满都是花痴的意味了。 “这……” 庞智躬身接了图画,展开来看了,有些犹豫,他感觉压力山大,这个差事不是轻易能够办成的啊! “怎么了?有难处吗?” 刘明看着庞智,像是很关心下属似的问道:“有难处可以说出来,本宫酌情解决。” “别的难处倒是没……没有,臣只怕……人手不够。” 庞智的确是担心这个问题,虽说刘明拨给他一百个太子卫队兵士,以供调用,但是,显然的,这一百人,用来维持秩序可以,干活儿,尤其还是干泥瓦工,则是压根儿指望不上了。 “嗯,人手不够,那你就发动人手嘛!本县居民不也有二三十万?而那流民,不也有着五六万之多,这不都是人手吗?” 刘明刻意告知道。 “臣懂了。臣这就去办。” 庞智要的就是刘明这句话,只要有了刘明的许可,本县居民也好,流民也罢,他都可以放心大胆地发动了。 “等等。” 看到庞智转身下去,刘明则是又叫住了他,下严令道:“记住,本宫只给你十天时间。” “啊……太子,您能不能再多宽限几天?” 庞智本来就感觉压力山大,如此一来,更感觉难以承受了,赶紧跪地祈求道。 “本宫只给你十天时间。时间呢的确是少了一点,但是,如果你夜以继日,加班加点呢,那十天不就变成二十天了吗?” 刘明更是为庞智出主意道。 “赶工太紧,只怕会……会有伤亡之事发生啊!” 庞智并非不知道赶工的办法,只不过,逼得紧了,过劳死只怕是难以避免。 “这个不怕,只要你能建好房屋,本宫准许你……准许你可以累死几个工人!” 刘明狠了狠心,最后还是不得不做出这样的许诺,倒不是他心如铁石,视人命如草芥,完全不懂得体桖民情,实在是大宋王朝如今形势逼人,内忧外患都快要到临界点了,再不拼命扭转,那就是分崩离析,不可收拾了。 到了那时候,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现在拼命搭建房屋,规划村庄,为的就是在最短时间内,安置好此间的数万流民,稳定局面。 唯有如此,才能腾出手来,赈济江南水灾造成的更大规模的流民。 “是。臣这就去发动百姓,立马行动起来。” 庞智也是从刘明严肃的神情上,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重要,看来,只能是拿出打仗的劲头儿,舍死忘生去拼了。 抬起颤抖的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他知道他已别无选择。 “难为你了。本宫也知道你的日子会很难过,但是,本宫的日子,比你更难过。” 刘明见庞智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起身,走到他近前,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鼓舞他道:“人生能有几回搏!拼吧,拼出来的人生,才会更加精彩!” 目送庞智离开,刘明回到座位上,拿笔,饱蘸浓墨,刷刷刷就写了三份儿请柬,拿起来交给陈尘道:“你小子过来,带上这三个请柬,去请赵家之主赵德仁,李家之主李琰,韦家之主韦寂,就说……” 说到这里,似乎就连刘明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以拳抵唇,低头轻咳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就说本宫请他们……喝茶。” 之所以刘明自己都会感觉不好意思,自然是因为,刘明心里很清楚,这“喝茶”是个什么意思。 一句话说完,这杯茶可是不好喝。 对于三位家主而言,只要是喝了这一杯茶,只怕是会痛入骨髓,成为终生的梦魇。 这辈子一提到喝茶就会胆战心惊,吓得要死。 “太子,这差事奴才不敢去办,您还是饶了奴才吧!” 陈尘一听刘明的话,扑通一声就跪倒了,磕头求饶说道。 “怎么了,不就是去送个信嘛,又不是让你去上刀山下火海,至于怕成这样吗?” 刘明看向跪地磕头求饶的陈尘,忍不住一笑,明知故问地说道。 “太子,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陈尘直起上身,好气地诘问道:“您干过的事儿,不能这么快就忘干净了吧?” 刘明故意装作用神地想了想,继续装糊涂问道:“本宫干过的事儿多了,属实记不了那么多,你倒说说,那是什么事儿?” “赵家,是赵家的事儿……” 陈尘愁眉苦脸地提醒说道。 ##第三十六章 坤蒙师太 “哦,你说赵家?” 刘明不能再继续装糊涂了,沉吟着,拿一双眼睛打量着陈尘,满是玩味之色。 “是啊,太子,你都把赵干城给发配到岭南蛮荒之地了,这已然是跟赵家成了仇人了,奴才是您的人,贸然跑到赵家去,怕……怕不会被打死……” 陈尘的确是很害怕,虽然他会些功夫,并且功夫还不算弱,达到了四品武士的级别,但是,这么个存在,在赵家还是不够看。 据他所知,赵家可是养着五六位四品武士,联手出击的话,足以置他于死地了。 “你放心,有本宫在,赵家人不敢把你怎么样?” 刘明打包票说道。 “太子,您还是饶了奴才吧!赵家人真把奴才给杀了……” 陈尘还是只管祈求,只是,不待他说下去,他的话就被打断了。 “他们敢?” 刘明顿时就怒了,喝问道:“这万年县还是我大宋的土地吧?赵家人还是我大宋的臣民吧?如果他们不想再做我大宋的一分子了,那他们就尽管对你动手就是。” 说到这里,刘明满是愠怒地道:“你只管去送请柬,只要他们敢伤害你,本宫一定十倍百倍地给你讨还回来,不用怕。” “可是……” 陈尘还是很害怕,迟疑着,犹豫再三,还是说道:“太子,他们真要把奴才杀了,您就算给奴才报仇雪恨了,那……奴才不也是没办法再服侍您了吗?” 说着说着,跪地不起的陈尘,竟然是哭天抹泪了起来。 “出息呢!” 锦云直接是鄙夷。 “算了,既然你如此惧怕,那就……让白将军辛苦一趟吧!” 见他这般模样,刘明也是不好再逼迫他了。 白雄可是货真价实的六品武士,又是沙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更是非一般武士所能比,在这万年县境内,当是武力值无匹的存在。 赵家人自是没能力伤害。 “哎不不……白将军是保护太子您的,不可擅离,万一白将军离开,太子您有个闪失好歹的,那奴才更是万死不足以……” 他只顾着说话,而且还是掏心窝子说话,一时就没了顾忌,只管把心里话一股脑儿倒出,并说,万一真要因为他而使刘明遭受到什么伤害,那他可就万死不足以赎罪了。 这自然是实话实说。 只是不防头,无意的却是触犯了忌讳。 “呸,你个乌鸦嘴,你竟敢咒太子出事,你该当何罪?” 锦云登时就指着陈尘怒喝道。 “我……无心的,太子恕罪……” 陈尘话一出口,也是自知失言,只是说都说了,已是无可如何了,唯有磕头认错儿求饶。 “好了好了。” 刘明也知道陈尘是无心的,况且,这也是为自己考虑,他就摇手说道:“本宫不怪你就是。” 但他接着问道:“那你说,这请柬你怎么才敢去送?” “就请太子拨给奴才五十兵士,为奴才保驾护航。不要说赵家,就是另外两家,奴才也都一并去了。” 陈尘趁势说道。 “你小子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你是想去显摆一下。” 刘明顿时明白过来,点着陈尘说道:“那好,本宫就遂了你的愿。拨给你五十兵士听用。” “多谢太子成全。” 陈尘马上破涕为笑,爬了起来。 说是想趁机出去显摆一下,发发威风也不假,但是更重要的,还是在于保护自己。 赵家不是一般人家,赵德仁的妹妹驾坐西宫,可是宋帝的爱妃,又给宋帝生了七皇子,这可是通天的关系,如此背景,不是一般的强。 刘明跟七皇子一番斗智斗勇,最终刘明大获全胜,赵干城被流放,七皇子被圈禁,一下子害惨了赵干城和七皇子。 甚至可以说,这二人差不多就是因此而毁掉了大好人生。 这不是仇恨又是什么? 而且这还是世间最大的仇恨。 试问,作为赵干城的亲人,同时也是七皇子的亲人,赵家人会怎样对待刘明? 肯定是恨不得把刘明给大卸八块啊! 当然了,杀害太子,赵家人肯定是不敢的,至少不敢明面儿上来。 毕竟,这可是诛灭九族的滔天大罪。 只要不是个傻子,那就是不会明着犯的。 但是,对陈尘这个小太监来说,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他是太子的人,身份也是不一般,可是比起西宫娘娘的身份,那还是天差地别 。 赵家人如今正是在极度愤怒之下,陈尘去了,极有可能,赵家人就会对他下死手。 杀了他,完全有可能。 刘明就算会为他报仇那不也是晚了? 死都死了,还能怎样? 陈尘怕的也就是这样了。 不过,现在他不怕了。 太子卫队五十兵士保护,赵家人又敢如何? 想要杀他吗? 不好意思,那得首先杀了五十兵士。 赵家人真要敢这么干,那就是谋逆大罪,等着被抄家灭门吧! 如此一来,就是牺牲了,陈尘认为,那也是拉足了垫背的。 死得值了! 而在京城。 太师府后花园中,假山形成的山洞里,太师黄板正面对着两个人。 是两个女人。 一老一少。 老者,身躯佝偻,满头银发,脸上布满皱纹,而那皱纹,犹如蚯蚓般,一条条蜿蜒着,看上去令人发瘆,浑浊的眸子里,时有精芒隐现,十分慑人。 手柱一根蟠龙拐杖。 少女,身姿修长,一袭白裙裹身,将他那妖娆的身段儿恰到好处地凸显了出来,然而, 在这妖娆中,却又分明透出一种劲力感,这让她浑身隐隐散发出惊人的气息,只要看到,就会感受到,并且意识到她身上必然是蕴藏着惊人的能量。 练家子! 的确是没有错的。 此女手上正提着一柄碧绿色的长剑,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打制而成,但是,只要一看它透出的杀气,便可知道,这一柄剑,绝非普通。 “黄老施主,老尼稽首了。” 老者看向黄板,默然片刻,便是单掌竖于胸前,开口说道。 “坤蒙师太在上,老朽黄板有礼。” 黄板抱拳躬身施礼说道。 “黄老施主不必多礼。” 坤蒙师太情绪沉稳,古井无波,只是略略抬起那只竖于胸前的手,示意黄板道。 “多谢师太。” 黄板神情恭谨地道。 “黄老施主三十年前曾救老尼一命,助老尼养痊愈了那一剑之伤。老尼感怀在心,从未敢忘。那时,老尼曾有许诺,黄老施主但有使唤,老尼必当报还大恩。” 坤蒙师太说着,神情略有恍惚,已是忆起了三十年前那件往事,不觉得便是踱步在当地,而后又是折回,看着黄板,继而便是问道:“三十年匆匆而过,黄老施主未曾释放那只青鸟,不知为何如今突然释放了它,以召唤老尼?” 言下之意,自是在问,那就请你快说,叫我如何报恩吧! 那只青鸟的确是她当年所留,为的就是报恩。 只要大恩一报,青鸟便回到了坤蒙师太手上,从此跟黄板再无瓜葛。 黄板也是深知这一点,只要是报了这恩,从此他跟坤蒙师太也就两不相欠。 谁也不认得谁了。 故此,黄板也不啰嗦,直接是说道:“老朽想请师太出手,杀一个人。” “杀谁?” 坤蒙师太脸上的蚯蚓蠕动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又恢复了平静,重又变得莫测高深,似乎是对于黄板的用意,已是有所预料,因此尽管是有些惊愕,但也就见怪不怪了,就只是语音淡漠地问道。 “杀……当朝太子刘明。” 黄板话语一阵颤动,并且,有所犹豫,但他最终还是说出了心里话,神色都是为之变得狰狞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 一剑之恩 “杀当朝太子?” 坤蒙师太骤然一惊,脸上的蚯蚓都是为之一阵抖动,但她强自镇定,眼神陡然变得锋锐,就盯住黄板,确认问道。 “师傅……” 侍立在坤蒙师太身后,一直都未吭声,动也不动的少女,此时也是突然间有了动作,她伸出一只手,拉了拉坤蒙师太的衣襟,轻声地叫道。 显然是要提醒坤蒙师太什么? 只不过,坤蒙师太对于她要说的话,已是意会在心,故而,便是猛一扬手,阻止了少女的话,眼神依旧是盯住黄板,冷声问道:“黄老施主,你需知道,老尼是江湖中人,而江湖与朝廷,历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碍的?” 这是规矩,江湖中人尽管武功高强,可以以一敌百,如入无人之境,但是,朝廷作为人间世俗世界的管制力量,还是很强大的,并且也是必须存在才可以。 不然的话,世俗世界就要混乱不堪。 那可是天下苍生的大劫。 江湖中人,尽管身在方外,不问世俗中事,但是对此却是认识得很清楚。 坤蒙师太的话意,也就是在诘问黄板,你难道忘了我们江湖中人的规矩了吗? 如果你没忘,事实上你也不应该忘,那么,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会有如此举动? 当朝太子,乃是国之储君,是世俗世界里举足轻重的存在。 岂能是贸贸然就杀的? 她需要听听黄板的说法儿。 “老朽也知道师太的规矩,只不过……” 黄板既然敢于释放圈养了三十年的青鸟,召唤来坤蒙师太,自然是谋定而后动的作为,也就是说,他已是把一切都给打算好了,因此,用以应对坤蒙师太的说词,必然是不缺的,只不过,他还是欲言又止,借此刻意勾起坤蒙师太的好奇心。 “只不过什么?” 坤蒙师太的确是对此产生了好奇,追问道。 “唉,只不过当朝太子是必须要除掉的,否则后患无穷。” 黄板便是感叹说道。 “何以如此说?” 坤蒙师太继续追问。 “只说一点,如今北方蛮族对我大宋虎视眈眈,时时刻刻都有举兵进犯之心,当此之时,敢问师太,该当如何?” 黄板很奸诈,开始一步一步诱引坤蒙师太,将他往预设的坑里引。 “这还用问?异族亡我之心不死,我大宋必须要早有防备,派兵北上,对蛮族严加防范。如此,方才可以守卫我中原大好河山。” 坤蒙师太虽是方外之人,不问世俗之事,但是,对于中原天朝,却又是有着一份热切的心,是极不希望看到异族侵犯的,故此便是说道。 而黄板也是吃定了这一点,故此才巧妙加以利用,这也是他整个谋划中很是关键的地方。 “谁说不是如此?老朽跟孙丙鲲大人,一直都在为此而犯愁,筹集税赋,调运到北方边境,以加强武备,抵御北方蛮族。可是……” 说到这里,黄板忿然作色,故作气愤地说道:“太子刘明却是反对增加北方边境的武备,更是不愿意向北方调拨军饷粮草,他是要……要把税赋挪作他用。” 奸诈狡猾的黄板,在这里,刻意编造事实,就把刘明给描绘成了一个不关心国家大事,对北方蛮族侵犯,也不用心防备,反而是阻碍朝中大臣加强北方防务的这么一个存在。 总之,黄板就是要告诉坤蒙师太,或者说,他就是要在坤蒙师太面前,刻意诋毁刘明,非把刘明说成是败家子不可,是来败坏大宋江山的。 “把税赋挪作他用?他要干什么?” 坤蒙师太问道。 “选美,广选天下美女,充实后宫,说是给宋帝选美,其实他是想给自己选美,凡是他看中的美女,他会先一步弄进东宫……” 黄板栽赃无底线,就把更大一个屎盆子扣在了刘明脑袋上。 果然,这一招很凑效,他的话还没说完,坤蒙师太身后的那个白裙少女,可就忍受不住愤怒,恼恨地咒骂道:“无耻淫贼,该杀!” 她的手,甚至不由自主地去握剑。 心中杀意升腾。 如果刘明就在眼前,她会毫不犹豫地拔剑,然后,一剑刺入刘明的心脏。 “此事当真?” 坤蒙师太年纪高大,经历了人世的各种险恶,已是练就一身波澜不惊的功夫,所以,她倒是不像少女沉不住气,确认问道。 “此事如何有假?经过我和孙丙鲲大人的据理力争,总算是保住了北方将士的军饷和粮草供应,可是太子他却又要广选天下美女,以供其淫乐,这岂不是要搅得天下不宁……” 黄板愤怒不息地说道。 “所以,你要让老尼去杀了太子?” 坤蒙师太依旧是沉稳如常,就只是口唇微动,询问道。 “老朽也不愿做这种犯上之事,只是……太子不死,天下必乱,黎民苍生必受其害……” 黄板就扑通一下跪地,祈求道:“老朽百般寻思无计,又不忍心见天下苍生受害,故而,只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惊天之事,若能救得天下黎民,就是让老朽粉身碎骨,老朽又有何恨?” 竟然是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急公好义的正人君子。 也真是够厉害的。 “师傅,这等恶徒淫魔,不杀又有何用?徒儿去一剑结果了他!” 少女受黄板蛊惑,已是把刘明看作是一个恶魔,那是必欲除之而后快了。 “姑娘,若能如此,老朽代天下苍生叩谢于你啊!” 黄板更是火上浇油,不动声色的,又把少女往深渊里推了一把。 坤蒙师太沉默了,良久之后,她那低垂的头,再次抬起,看向黄板时,依旧淡然如初,不过她却说道:“老尼欠着黄老施主你一剑之恩,这是必报的,更何况黄老施主你也是要求老尼报答,那么,这一剑之恩,老尼勿早勿晚,势必报偿。” 说完这些,她就冲着黄板淡漠地道:“告辞。” “师太,你一定要杀……” 黄板还在极力鼓动坤蒙师太师徒,务必要杀了刘明,为天下除害,只不过,当他再看向眼前时,坤蒙师太二人,已是消失了身影,去得远了。 只剩下黄板待在原地,怔怔出神。 “啊嚏!” 大堂之上,刘明正在看庞智派人送来的村庄建造进度报告,忽然,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禁,一个喷嚏就打响了,身子更是向前一倾,差点儿一头趴在地上。 “太子,你怎么了?” 服侍在侧的锦云,赶紧跑上来,扶住刘明,关心地询问着,一边就埋怨道:“肯定是你操心太多,劳累过度,身子吃不消了!” “瞎说,这么点儿事,如何能让本宫吃不消?你信不信,本宫龙精虎猛的,现在就能把你这小妮子给收拾了。” 也不害臊,说着话,可就一把抱起锦云,就要把她往里间床榻上放去。 ##第三十八章 你还是太年轻了 “太子……” 锦云其实也明白,能够被太子宠幸,对她而言,绝对是一种幸福和幸运,所以,她羞得尽管是脸色绯红,浑身发烫,但她却是并不反抗,不过是最初的几下不用力的挣扎之后,她也就顺势投降了,口中只是迷迷糊糊地喊着。 “卧槽。” 刘明一个穿越者,对此怎么忍得住? 一时间,顿时就是血脉喷张,只感觉一种冲动袭来,将他整个人都给吞没了。 “这小妮子早晚还不是我的?现在把她拿下,也不是什么事儿了啊!” 刘明也是迷迷糊糊的,不知怎么来到了床榻边,将锦云轻轻放在床上,就要俯身压下去,心里更是发疯般叫道:“小妞儿,我来了。” “报!” 然而,恰在此时,一声拖着长长尾音的禀报声,却是从外面传了进来。 这一下子就把刘明给惊醒了,打了个激灵,直接是冷静下来。 “看你……” 锦云也是清醒过来,意识到这里是公堂,虽然有卧室,不过是供县太爷办公之余,聊做休憩之用,便是意识到不该如此忘情,因此,就推了刘明一把,翻身而起,走开了去。 “太子,奴才把请柬送出去了。” 报禀声是陈尘的,话音才落,他人已到大堂之上,见没人,就往里间来,看到刘明,兴奋地说道。 此时,锦云已是走开了。 刘明也是清醒过来,但是,一想到陈尘坏了自己好事,刘明还是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一脚踢在陈尘屁股上,骂道:“你个该死的奴才,叫你坏本宫好事!” “太子,奴才怎么坏你好事了?” 陈尘被踢了个趔趄,差点儿摔在地上,委屈的什么似的,叫嚷道。 “特么你还敢犟嘴。” 刘明抬手就是一巴掌拍下去,不过,刘明也就往外面大堂上走来。 “哼,喜怒无常。” 陈尘在后面双手抱头,这是为了防备刘明的打击,此时见刘明走开去,他便是生气地发牢骚道,但也就跟着走出来了。 “噗嗤。” 后边儿,锦云见刘明走开了,想到此前那忘情的一幕,犹自不觉得羞红了脸,低头而笑。 “赵家人没有对你要打要杀吧?” 大堂上,刘明见陈尘跟上来,随口问道。 其实答案是明摆着的,赵家人肯定是没对他要打要杀,不然的话,他此时哪里还能回来? 不过,刘明想让他说说赵家人的态度,便是询问了起来。 “没有,那赵德仁见奴才带着五十个兵士,杀气腾腾的,也就接了请柬,说是一定来喝茶。” 陈尘就得意地说道。 “不过,赵家其余人的态度并不好。” 接着,陈尘更是把赵家人的态度给说了一下,说是赵家人一个个皆是满面怒容,眼带杀气,恨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就只是畏惧他带着的五十兵士,这才算是没敢发作。 “哦,是嘛?这么说,你小子要带兵士,还真算是做对了?” 刘明无所谓地说了一句道,而在心里,他其实很清楚赵家人的愤怒,能对他的手下人好,那才怪了。 赵家人恨不得杀了他! 只不过他并不惧怕而已。 惧怕也无用。 “你小子差事办得不错,本宫要给你奖赏。” 刘明看着陈尘,笑说道。 “太好了,多谢太子爷。” 一听见有奖赏,陈尘两个眼睛放光,赶紧躬身施礼道谢。 “您给奴才什么奖赏啊?” 陈尘摩拳擦掌的,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追问道。 “这奖赏就是……” 刘明刻意停顿了一下,眼珠一转,忍不住笑说道:“这奖赏就是,你去把今晚的茶会给准备好。” 交待完这事儿,刘明大声叫道:“锦云,走,陪本宫去看看庞智建设村庄。” “哎,好。” 锦云答应着,就从里间跑出来,跟在刘明身后,已是走出了大堂。 “这是奖赏?这是干活啊!” 只有陈尘在大堂上,一副愁眉苦脸地叫道。 只不过再怎样不乐意,他也是不敢违抗刘明的命令,茶会所用之物,他是必须要用心备办的。 京城外。 通向万年县的官道上。 坤蒙师太走着,身边跟着徒弟,白裙少女。 “师傅,想不到我们大宋的太子,竟是个荒淫无度骄奢淫逸的废物!” 少女一边走一边怒恨恨说道:“那黄老头说得对,这样的太子,应该给他杀了,不然,他必然是要祸害苍生。不说别的,就说这广选天下美女,就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受他摧残呢!” “所以,师傅啊,我一定一剑杀了那狗太子!” 少女更是锵的一声,拔出宝剑,凝视着寒光逼人的霜刃,愤恨说道。 “庆娘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怎么就凭那黄板一面之词,你就能轻信于他呢?” 坤蒙师太依旧走着,并未停步,听到少女的话,她则是冷然一笑,作出判断道:“那太子是不是真就这么不堪,为师不好说,不过,为师可以断定,黄板在说谎。” 她更是摇头苦笑道:“那黄板三言两语,可以骗得了你,但却骗不过为师。唉,说到底,庆娘啊,你就是太年轻了,缺乏历练。” 接着,她更是说道:“这也是怪为师,一直以来,只让你苦练武功,却没有给你下山历练的机会。” “什么?师傅,你说那黄老头在骗我们?” 这被叫作庆娘的少女,听得师傅如此说,皱起眉头,一步跨出,就到了坤蒙师太面前,拦住她,必须问个明白才好。 “不错。那黄板的确是在骗我们。”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他是想利用我们去杀太子。” “啊……那老杂毛这么阴险?那……师傅,我们一定不能上当受骗,千万不能被他利用了。” “放心,为师别的本事没有,要说看人,那还是相当准的。那黄板想要利用我们师徒,他是打错了主意。” “哼,那老杂毛连我们都敢骗,实在可恶。” 少女越想越气,愤恨地转身就往回走,恼怒骂道:“师傅,徒儿这就回去,杀了那老杂毛。徒儿要让他知道,欺骗我们,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 只要她回去,黄板必然是没命了。 因为她可是货真价实的七品武士,放眼太师府上下,不会有一个人是她的敌手。 然而,坤蒙师太却是身形一动,已是拦在了少女眼前。 “庆娘,不可乱来。” 她更是把少女给斥责了一顿道:“你且听为师说出打算来。” ##第三十九章 这叫自作自受 “那你有什么打算啊,师傅?” 少女被拦住,仍然愤愤不平,跺了跺小脚儿,问道。 “为师打算去看看这个太子。” 坤蒙师太正色道:“我要亲眼确认一下这太子是怎样一个人,然后再决定怎么做。” 少女想了一下,反正有黄板此前的那一番栽赃,她对刘明是不会有好印象的。 她就气恨恨地问道:“那太子要真是黄板说的那样,是个骄奢淫逸的色中饿鬼呢?” 一想到黄板说刘明要广选天下美女,充实后宫,以供他们父子淫乐,她就对刘明恨得牙根儿痒痒。 “那就由他去,我们不管。” 坤蒙师太明确告知道。 “什么?师傅,那狗太子都这样了,我们还不管?” 少女讶异问道,她是真的没想到,师傅竟会如此说。 自从跟了坤蒙师太,行走江湖虽然是为数不多,但就是这为数不多的几次行动,却无一不是为了清除武林败类。 其中被她们师徒所杀的,就有一个采花大盗。 那家伙才只是祸害了几十个少女而已,就被师傅给大卸八块了。 而刘明这个狗太子,竟然是要广选天下美女,祸害的青春少女何止千百? 这样的罪恶,就是十个百个采花大盗也是比不上的,岂不是更该死? 怎么师傅反倒要由他去,不管了呢? 少女理解不了啊! “徒儿,你要知道,我们江湖中人,跟朝廷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皇帝佬儿要在世俗世界选美女,这不是我们应该管的,毕竟,世俗世界是皇帝佬儿的世界。” 坤蒙师太就告知道:“皇帝佬儿要祸害他自己的臣民,我们江湖中人不需要管,由他作死就是,反正官逼民反,作到头儿了,皇帝佬儿丢失的是他自己的江山,这叫自作自受。” “那我们就看着那么多少女受害?” 少女有些压不住心头怒火。 “那也没办法,天下不平事多了,你我师徒二人就是累死,也管不过来的。” 说到这里,坤蒙师太又是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更何况,广选天下美女之说,只是黄板一面之词,真假尚不可知。我们没必要反应太过激烈。” 这倒是警醒了少女,不由得点头道:“这倒也是。” 她也就展颜而笑,恭维道:“还是师傅看得透彻。” 不过,少女忽然又是想到一事,便又问道:“那要是那狗太子当真是为了广选天下美女,都要把用于防御蛮族的军饷挪作他用了,那我们是不是也不用管了?反正蛮族打过来,丢掉江山的,也正是皇帝佬儿,还有那狗太子。” 她觉得这也是自作自受啊! “错。” 只是,出于少女预料,坤蒙师太这次却是勃然作色道:“若果真如此,为师却是不能袖手旁观了。到时候,为师一定给那太子一个铭记终生的教训。” 说到气恨处,她甚至将手中拄着的蟠龙拐杖提起来,在地上杵了杵,以此显示她的愤怒。 少女吓了一跳,自从跟随师傅,也有十七八年了,然而,看到师傅如此发怒,却是屈指可数,这让她意识到师傅是真的动了怒气。 她都不敢说话了。 不过她心里却有着浓浓的疑问打不开,这让她忍不住还是问道:“师傅,这是为什么呢?那狗太子祸害天下少女,你都不管,怎么他祸害他自家江山,不给军饷去防御蛮族,您就大动肝火?” 她当真理解不了这是为什么? 坤蒙师太沉吟半晌,依旧怒气不息地说道:“徒儿,你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少女用力点头。 她的确是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分明是意识到,只要是知道了个中原因,她对这天下之事的认识与理解,必然是更深了一层。 “那为师就告诉你,为师为什么会这么做。” 坤蒙师太神情肃穆并且严正地说道:“我中原大好河山、锦绣文脉,皆是我华夏一族世世代代创造完善而来,博大精深,玄奥深邃,乃是这世上首屈一指的存在,润养我华夏一族,我华夏一族的子孙,也势必要豁出命来护佑江山无恙、文脉无缺。” 越说越激动,她更是几近低吼般怒喝道:“这是决不能容许蛮族觊觎破坏的!” 她的手向北一指,手中的蟠龙拐杖已是飞出去,撞击在官道旁一块大石头上。 嘭! 巨石随之化为齑粉。 “师傅……” 少女怎么也不会想到师傅竟会有如此惊天撼地的反应,吓得花容失色,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失声惊叫道。 坤蒙师太也是意识到反应过于激烈了,所以,她也是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气势,抬手示意少女起来,便用恢复了平静的话语教导道:“徒儿,你要记得,宋帝及其子孙,皆是我华夏一族子孙,又是世俗世界的掌管者,为天下劳形费神,享受一下生活,享有一些特权,都是无可厚非的。” “所以师傅您……对广选天下美女可以不管不问?” 到了这里,少女忽而也就意识到师傅不管选美之事的原因所在了,便是确认问道。 坤蒙师太点头道:“不错。” 但她跟着说道:“所以现在你也应该知道,为师为什么不能容忍太子破坏防御蛮族的作为了吧?” 少女再次用力点头。 现在的她,一窍通时百窍通,终于是明白师傅为什么会有这样截然不同的反应了。 对皇室广选天下美女,恣意取乐,她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不问,但是,对于破坏防御蛮族侵犯的作为,她则是不能容忍。 明了了师傅的心迹之后,少女仍旧是愤恨恨地说道:“那我希望那狗太子是一个不防御蛮族入侵的家伙。” “哦,为什么?” “这样一来,师傅就可以允许我杀掉那狗太子了。” 在她看来,也是唯有如此,刘明才能既不影响防御蛮族,又不会祸害天下少女。 因为,很快就将成为死人的刘明,人都死了,又哪里还能去危害民族、祸害天下少女呢? “但是,为师却希望,那太子是一个肯用心防御蛮族的人,只要他是这样一个人,哪怕他就是一个好色之徒,真的要广选天下美女入宫,为师也能不去究竟。” 坤蒙师太则是不同于少女的看法,喃喃地感叹说道。 ##第四十章 师徒间的对话 “师傅,您怎么能这么说呢?” 少女不满地说道,虽然不敢对师傅无礼,但是,对于师傅的不赞成,却是丝毫也不掩饰。 “你是对为师的言论不满?” 坤蒙师太偏过头,问少女道。 “徒儿不敢。” 少女赶紧拱手施礼,赔罪道。 得罪师傅,她是不敢的。 因为她知道,那会是个什么后果。 “都表现在小脸儿上了,还说不敢呢?” 坤蒙师太故作发怒模样,呵斥道:“你这小丫头,要是敢对师傅无礼,看为师不打你。” 可就举起蟠龙拐杖吓唬起来。 “弟子不敢!不敢哪!” 少女只得是连连求饶起来。 坤蒙师太见状,也是不再吓唬少女,和缓了语气,解释说道:“你知道为师为什么要那么说吗?” 少女赶紧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也不理解。 “太子,是国之储君,以后如无意外,那是要继承国君之位的,也就是说,在未来,太子终究会变成国君。” 坤蒙师太很是认真地说道。 “那又怎样呢?难道就因为是这样,那狗太子就能为所欲为,就可以随意摧残全天下的少女?反正弟子不这么认为。” 少女气哼哼地说道。 “摧残全天下少女?我说徒儿,你能不能动点脑子,全天下有多少少女?太子他也不过是一个人,血肉之躯而已,就算他年轻气盛,如狼似虎,那又能摧残几个少女?还摧残全天下少女?你觉得他有那本事?” 坤蒙师太实在是不能不开导一下自己的徒弟了,因为这徒弟太单纯了,都跟傻子差不多了。 别人说什么,在少女听来,就是什么,丝毫也不用脑子想一想,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 这样的徒弟,实在不是她这个做师傅的能感到光荣的。 “咦,也对呀!那狗太子就算再无耻,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人,全天下少女千千万,就算我们不搭理他,任由他去摧残,他又能摧残几个?” 少女猛然间醒悟过来,便是大悟似地说道。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这种事情,就跟吃饭睡觉一样,再平常不过。你想,一个人,再怎么能吃能喝,不过是尽饱而已,再怎么能睡觉,那也不过是睡那么一段时间,吃饱喝足了,自然不会再吃再喝,睡足了,也自然不会再睡。能有什么祸害可言?” 坤蒙师太更是进一步开导徒弟说道。 “师傅,什么叫饮食男女……” 然而,让坤蒙师太差点儿气死的是,少女竟然像是不懂她在说什么,反而是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期待地问道。 “这……” 坤蒙师太被搞懵圈了,饮食男女你都不懂是什么意思? 她这个当老师的,倒是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她能直白无误地告诉徒弟,那是什么意思吗? 她还是要脸面的好吧! “这个问题,为师没法儿回答你,只能靠你自己去寻求解答了。” 所以,坤蒙师太赶紧改换话题,郑重其事地道:“总之,你只要知道一个道理就行了。” “什么道理啊,师傅?” 少女仍旧是一脸单纯地问道。 “这个问题就是,太子终有一日会成为国君,从而统率天下臣民,你只要知道这个就好了。” 坤蒙师太发现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不然的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师傅,这个道理,徒弟我懂啊!可是,这跟那狗太子摧残天下少女,又有什么关系?” 少女对此还是不能够理解。 “我说徒儿,你不能把目光只盯住这个,你应该想到,太子终究会成为世俗世界的领导者,正因如此,如果这个太子,是一个坚定的抵御北方蛮族入侵的人,那么,全天下就都会在他的带领下,去抵御北方蛮族,明白了吗?” 坤蒙师太感觉,她只能把话说的这么详细直接了,如果徒弟还是不能领悟她的意思,那她真的有理由认为,她这是收了个傻徒弟啊! “哦,原来师傅是希望那狗太子是一个坚定的抵御北方蛮族侵犯的人,然后,等他登基为帝,他就能率领整个天下抵御北方蛮族了。” 少女直到此时,才总算是明白了师傅的心思,豁然开朗地说道。 “唉,总算你没让为师彻底失望啊!” 坤蒙师太不无庆幸地说道。 “走,为师带你去看看那太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坤蒙师太就迈开步,继续往万年县这边来,一边说道。 “师傅啊,那这太子万一真是一个肯全力抵御北方蛮族的人,您是不是就不会杀他了?” 少女敏锐地感受到了这一点,便是试探问道。 “这是自然了。” 坤蒙师太点头确认,她已经说了,最希望的就是,这个太子是个肯于抵御北方蛮族入侵的人,如果现在这个太子,竟然是如了她的愿,那她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杀他? “可是师傅,你不杀太子的话,黄板那里怎么交待?” 少女顺势就问出了这个问题,这的确是极为关键的一个问题。 在她看来,师傅是欠了黄板一个救命大恩,三十年了都没报答,而如今,黄板已是正式要求师傅报答了。 而这报答,就是杀了太子。 师傅若不照办,又怎能报答黄板的救命之恩呢? “怎么交代?为师想怎么交代,就怎么交待呗!如果为师不高兴,那还可以不交代,有什么好担心的?” 坤蒙师太就是不以为意地说道。 “那您欠下的救命大恩,就不报答了吗?” 少女更进一步询问道。 “有恩不报非君子。为师当然是愿意报答的,只不过为师不会盲目报答,更不会为了完成报答救命之恩,而去干出什么误国误民之事。” 她就明确表态道:“为师会选择一个最好的报答方式,去报答黄板那救命之恩。” “明白了,也就是说,师傅您不会做黄板的杀手,更不会被黄板随意使唤。” 少女感叹说道。 “这是自然。那个黄板,不过是世俗世界中的一个追逐功名利禄的俗人而已,为师这等世外高人,纵然是欠了他一个救命大恩,那也是不会被他驱使的。” 师徒二人说着话,不知不觉的,已是到了万年县西郊,看到有好多人都在忙碌,是在忙着建设茅草屋。 而那一座又一座的茅草屋,已是拔地而起,看上去,蔚然成风,俨然是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新村庄的雏形了。 “你们这是在为谁建设房屋?” 坤蒙师太看到大家正忙得热火朝天,便是走近过去,看到一个正用牛车运送麦秸秆儿的工人,见他正忙着擦汗,喘口气儿,这老师太便是赶紧趁机走上去,询问道。 “我们是在为自己搭建房屋,是太子殿下组织我们行动起来,建设房屋的,等到这些房屋建成,我们就能入住了。” 这工人也是热心,便是指着房屋后边的空地接着说道:“看到了那些空地吧?那就是太子要分发给我们的田地,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有房子住,还有田地可以耕种,再也不需要四处流浪……” 这番话听得师徒二人真是一愣一愣的,彼此对视,皆是满脸的诧异,嘴上不说,心里却无不是在感叹:“不对啊!这里人们口中的太子,怎么跟黄板说的那个太子截然不同?” “难道这说的不是一个太子?” 少女直接是问道。 “不可能,一个国家,难道还会有两个太子不成?” 到了这时候,坤蒙师太是越发确信,她的判断没有错,那个黄板那么说,根本就是想要置太子于死地。 目的是借她们师徒的手,除掉太子。 这简直太可恶了。 ##第四十一章 高庆娘的身份 “幸亏为师有先见之明,没有上黄板的当。” 坤蒙师太感叹着,又是通过一番询问,竟然是得到一个让她十分振奋的消息。 正忙于搭建茅草屋的人们说,太子来这里查看进度,或许还没回去。 应该是到别的地方查看去了。 “徒儿,我们走。” 坤蒙师太还真是想要看看这个太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怎么会在大臣和平民这里,是截然不同的形象呢? 只是,让师徒二人失望的是,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刘明的身影。 二人也就只是在紧张忙碌的平民这里,打听到了一些人们对于太子的评价。 这评价自然是一个字——好! 两个字——很好! 三个字——非常好! 为什么呢? 且听流民们如是说: “我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本来是感觉活不下去了,但是,太子爷救下了我们……” “太子爷先是让赵大善人施粥救苦,让我们变得有饭吃了。” “现在更是给我们圈地,搭建茅草屋,围建篱笆院,还给我们每家每户十亩良田,让我们耕种……” “从今往后,我们将不再流浪,我们将在太子爷亲自给我们建设的家园上安居乐业。” “可不是嘛,太子爷都说了,待我们安定下来,还会给我们分发粮种呢!” “虽然我们也很累,每天干活,可是我们乐意啊,因为我们清楚地知道,我们这是在为自己而干活,苦点累点,我们乐意……” 众口一词,全都在说刘明好,就是受黄板影响,已把刘明看做是坏蛋的少女庆娘,此时也是恍然大悟,认清了真相,忍不住发出感叹道:“师傅,我们险些就要杀了好人!” “可不是嘛!” 坤蒙师太也是感叹道。 “这都怪黄板那个老奸贼,师傅,徒儿这就回去,杀了他。” 少女终于弄明白了,她和师傅这是被黄板给骗了,差点儿就要杀了好人,而且还是一个肯为民干实事的好人,这让嫉恶如仇的她恨得咬牙切齿,娇躯颤抖,一个转身,就要杀回去,宰了黄板那个老杂毛。 “不可。” 坤蒙师太一把拉住了少女,她对黄板也是恨入骨髓了,但是,她却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尽管一样是恨黄板恨得怒不可遏,但她却在强压怒火,语音冰寒地道:“为师还欠着那老奸贼一剑之恩呢!” “待把这一剑之恩报了,我们也就跟那老奸贼两清了,到那时候,徒儿你就算把那老奸贼大卸八块,为师也绝不阻拦,反而只会为你叫好。” 坤蒙师太更是用斩钉截铁般的语气,保证说道。 少女只得是听从师命。 “那……师傅,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来这里,本来是为了杀刘明,现在知道刘明是一个肯一心为民的太子,不可杀,这就让少女一下子感到茫然了,突然发现没有目标了,接下来应该干什么呢? 坤蒙师太手柱蟠龙拐杖,立在一处高坡上,沉吟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转过身来,手中已是拿出一方手绢,交给少女道:“这就是为师收养你时,在你的襁褓里发现的。” “高庆娘……” 少女知道自己是师傅收养的,名字是师傅一直都这么叫的,还以为是师傅给取的名字,只是不知道姓什么,如今,看到手绢上的三个字,她才总算明白,这名字不是师傅取的,而自己也并不是没有姓。 “是的,你叫庆娘,是高家的女儿。” 坤蒙师太点头说道。 “师傅,我不要知道这些,我只知道是师傅救了我,养大我,还传我武功,师傅就是我的亲人。至于我的生身父母……” 高庆娘说着,已是珠泪滚落,但她却是逼迫自己坚强,语音颤抖地道:“我不想知道他们是谁,既然他们把我遗弃了,那就是他们不要我了,那我……也可以不认他们!” “为师不是强迫你认爹娘,实际上,为师也不知道你的爹娘在哪里,叫什么,为师只是要告诉你,你的爹娘,或者说是你爹,应该是朝廷的人。” 坤蒙师太就说道:“因为为师发现你时,就在距离你旁边不远处,就是一座军营。想来,你爹应该是朝廷的将军吧!” “那又怎样?就算他是皇帝老子,我也可以不认他。” 高庆娘决绝地道,又是抹了一把泪水。 “为师不是让你认他,为师是说,你的身份……” 坤蒙师太话锋一转,说道。 “身份?” 高庆娘不理解地问道。 “可不是嘛!你是来自朝廷的,这就是你的身份。所以,你还是应该回到朝廷中去……” 坤蒙师太提示说道。 “师傅,你还不是要让我去认爹吗?” 高庆娘会错了意,打断了师傅的话,气恨恨地反问道。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为师是要你去投奔太子。” 坤蒙师太摇手,示意高庆娘不要误会自己的意思,口中则是直接说道。 “师傅,你居然要我去投奔那狗太子……” 高庆娘这一吓,差点儿就给吓死了,那狗太子是什么人,那可是要广选天下美女,以供自己淫-乐的主儿,师傅竟然让她去投奔这样的色中饿鬼,这还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还会有她的好? “我说徒儿,事到如今,难道你还认为太子是黄板说的那种人?” 坤蒙师太都要发脾气了,她收的徒弟,不会这么笨吧? 事实已是摆在眼前了,如果自己这徒弟,还是看不清,那这跟傻子还有区别吗? 而自己竟然会收傻子当徒弟,岂不是要毁掉一世英名? 自己这徒儿平时不是这样愚笨的啊! 忽然坤蒙师太也是想起来了,这是刚才自己说她的身世,刺激到她了,一时反应不过来,显得愚笨了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 高庆娘想起来了,只要一看今天流民们对刘明的评价,还有那实实在在的由那一座座的茅草屋组成的村庄,已是初具雏形,哪怕就是傻子都能知道,那断不会是一个荒淫无度的废物太子能有的作为。 “那我也不想去接近太子……” 高庆娘心里的意思是,太子毕竟是个男人,而她作为一个女子,长这么大了,就只是跟着师傅,何曾接触过男人? 如今,贸贸然就让他去接触一个男人,还是国之储君的太子,这种改变太大了,让她适应不了。 “你必须去投奔太子,哪怕就是为保护太子安然无恙,不被奸人所害,你也要去。” 坤蒙师太拿出师傅的威严,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自从看到刘明组织建设的那些村庄,她就在心里确认了刘明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她对刘明算是彻底放心了。 而也正是在这样的一个前提下,她心思活泛,可就不能不产生一个自私的想法了。 她要为自己唯一的弟子,谋一个好前程。 什么好前程呢? 自然就是她说的——投奔太子。 太子肯为民办实事,并且举措有法,调度有方,各方面安排的是井然有序,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这充分显露出了太子非凡的组织才能。 这样的太子,将来必是一代明君。 自己惟一的弟子跟了这样的人物儿,那才是跟对人了。 “或者这丫头福气好点儿,被太子看中,成了太子妃,那以后岂不是可以母仪天下……” 越想越美的坤蒙师太任凭是老成持重,喜怒无形,到了此时,也是不由得显出兴奋的笑容,以至于满脸上的蚯蚓又是开始跳舞了。 看到师傅这么个形态,高庆娘直感到诧异,一脸的不可思议,心里更是纳闷道:“师傅这是怎么了?我可是头一次看到师傅这样啊!” 但在心里,她也还是意识到了,师命不可违,既然师傅都决定了,要让她去投奔太子,她不去肯定是不行的了。 “那……那我听师傅的吧!” 高庆娘最终屈服了,当然,更重要的是,她也是意识到了保护太子的重要性。 既然太子肯为流民这般付出,那么,不用问,完全当得起她的保护。 “嗯,这很好。” 坤蒙师太点头表示满意,不过,随即,她神色陡然又是变得冷厉,语气狠厉地道:“但是,在这之前,你却得……先替为师报了那一剑之恩,以了结跟黄板的瓜葛。” 师徒二人可就商议了一番,然后,就按计划行事。 “三位家主,来,本宫今天特意给你们准备了一杯好茶,来来来,满饮此杯。” 而在县衙后堂上,刘明开始了自己的茶会,面对的是万年县的三驾马车,他举起茶杯,笑呵呵看向三人,示意他们尽可以放心品尝。 ##第四十二章 茶不是白喝的 万年县的三驾马车,就连宋帝都知道是富甲一方的大商巨贾,手中掌控着数百万的生意。 刘明为了弄到三百万两银子,只得是把主意打到了他们头上。 “咦,三位家主怎么不喝茶?莫非……不给本宫面子?” 刘明端起一杯茶,笑哈哈示意三人共饮,然而,三人却是冷面以对,既不端茶,也不吭声,如同木头人,这分明就是在进行抗争嘛,是以,刘明就寒了脸,啪的一声就把手中茶杯放在木桌上,生气地质问道。 韦寂讪讪地笑了笑,但也就低头不语。 李琰的手,不自主地去摸了摸茶杯,想要端起来,可是,当他偷眼看韦寂和赵德仁,见二人皆是不动,他的手,便是又慢慢地缩了回去。 赵德仁一脸阴寒,任谁都看得出他是心怀仇恨。 “说话,别跟本宫板着脸。” 刘明见状,心里更添了三分怒意。 “我儿在牢,不日将要流放岭南瘴疫之地,多半是有去无回,身为人父,忧虑致病,实在没有话说,更是无心喝茶。太子见谅。” 赵德仁这些日子是不好受的,先是被儿子撺掇着施粥救苦,继而就被刘明挟持,不得不日日施粥救苦,耗费了他仓库中多达数十万石粮米,损失巨大,难以估量,差点儿心疼死他,如此付出,别说有好报了,反而是厄运降临,儿子赵干城竟被宋帝押在天牢,判处流放之刑。 他只觉得不能活了。 “那本宫要是非让你喝不可呢?” 刘明显出怒容来了,威逼之意浓浓地盯着赵干城,一字一字说道。 对于赵德仁的痛苦,刘明也是了解的。 但是,刘明对此却是并不同情。 道理很简单,这是他们咎由自取。 自作自受而已。 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自己。 谁让他们不自量力,非要跟自己斗的? 既然是选择了争斗,那么,被斗败了就得认。 现在是他们输了,才会是这幅可怜虫模样,不过是博取同情罢了。 要是让他们赢了试试看? 此时此刻,他们非得堵住东宫的大门口,往死了嘲讽自己不可! 不只是嘲讽,更会动手。 赵干城在诗会上不就说了,只等自己跟张昌赌策论失败,被废去太子之位,退出东宫,他就要拼命殴打自己? 所以啊,也就是自己赢得了打赌,这才保得一身无恙。 要不然,失败的自己,会被他们活活摆弄死的好吧?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作为现代人的刘明,对此认识得还是很清楚的。 所以他不会心慈手软。 “我……我喝就是……” 不同于赵干城的嚣张跋扈,赵德仁就是个生意人,并且还有些胆小怕事,就只是精于算计,于赚钱一道上得心应手而已,所以,他根本不敢跟刘明硬碰硬,一见刘明发怒,他就吓得打了个冷战,赶紧用颤抖的手,颤颤巍巍地端起了那杯茶。 “你们也喝。” 见赵德仁服软,刘明随即看向韦寂和李琰,直接是命令说道。 “喝……” “喝……” 二人也是吓了一跳,赶紧赔笑,也是都端起了茶杯。 二人心里很清楚,跟对待赵德仁相比,刘明对待他们算是很好了,迄今为止,也没让他们捐款捐物,完全没伤害他们一点儿。 他二人不喝茶,就只是不敢喝而已。 眼前这个太子,跟以前他们听到的那个太子,太不一样了。 简直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再联想到眼前赵德仁的遭遇,粮食被吃光,儿子被判刑,这还是家里的女人驾坐深宫呢,就只是因为得罪了刘明,就是这个样子了。 这要是他二人得罪了刘明…… 想到这里,二人都是感觉脖颈子一凉,只怕是脑袋保不住啊! 如何能够不怕? “活了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请客喝茶的!” 侍立在刘明身后的锦云,眼看着被请来喝茶的三人,一个个战战兢兢,噤若寒蝉,敢怒而不敢言,忍不住在心里想道。 她甚至都想去摸一把汗水,这是尴尬出来的汗水。 “太子不愧是太子,果然霸气侧漏啊!” 伺候在旁边的陈尘,看到太子如此威武雄壮,强势霸道,真是满足了他对主子的所有最美好的幻想,欢喜得抓耳挠腮的,直感叹,真是跟对了主子。 “嗯,很好。” 看到三人喝了茶,刘明也就陪喝一杯,然后,他嘿嘿一笑,就说道:“不过,这茶嘛,可不是白喝的。” “啊……” 只这一句话说出,赵德仁三个马上就吓了个半死。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我就说茶无好茶! 这狗太子好不生生的,怎么会请我们喝茶? 还非逼我们喝下去不可。 现在好了吧,原形毕露了,怎么办? 三人顿时就吓得满手心、满额头都是冷汗,由于惊吓过度,都是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也知道,现如今,江南水患严重,灾民遍地,饿殍千里,急需赈灾救民。” 刘明起身,不搭理三人,也不在乎三人是个什么情景,背负着手,踱来踱去,口中继续说道:“可是,北方蛮族,虎视眈眈,也是不得不防。税赋也就只够防御蛮族的,国库是拿不出钱赈灾啊!” 忧心忡忡地说着,刘明忽然转过身来,面对三人,沉重而又动情地道:“所以,今日请你们来喝茶,就是希望三位慷慨解囊,帮助我大宋度过眼前的劫难。” “哦,原来是为了要钱!” 三人彼此对视,皆是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这不就是来求我们了吗? 但是,又是意识到眼前这主儿不好惹,不可得意太过,还是谨慎小心为妙。 再怎么说,也是喝了人家的一杯茶了嘛! 今日想不掉毛,只怕是没可能的。 也罢,就当自认倒霉吧! “既是国家有难,我等责无旁贷,愿意解囊相助。咳咳……” 韦家之主韦寂又是看了两个同伴一眼,狠了狠心,最终这才忍痛说道:“我愿意拿出一万两银子,资助朝廷赈灾。” “我也出一万两。” 李家之主李琰跟着说道。 “这一万两,我……我也出……” 赵德仁绝对不愿意拿钱给刘明,他儿子就是被刘明给整的成了流放犯,就要被押送到岭南瘴疫之地,眼见是有去无回了,这等害子之仇,天一般大,他恨不得剁碎了刘明,只是知道做不到这一点,才不得不忍气吞声,然而,没想到刘明竟然变本加厉,又来要钱,然而他却依旧只能忍耐,所以忍痛说道。 其他两家都认同拿钱了,他要是不拿,刘明显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为了家族平安无事,还是不要触怒这个心狠手辣的狗太子吧! “一万两而已,就自认倒霉,全当给这狗太子烧纸了吧!” 他就在心里这样咒骂刘明。 ##第四十三章 一万两?打发叫花子? “一万两?” 刘明说话说得口渴,正端着一杯茶喝,听到三人这么说,一口茶水噗的就喷出来了,脸色更是瞬间阴沉下来,怒声喝道:“你们打发叫花子吗?” 也真是够抠门儿的。 本宫亲自请你等喝茶,给了你们多大的面子? 何况,又是好话说尽,诚心实意祈求。 合着这些都是白费了,你们三个家伙完全听不进去? 不识抬举! “嘶!” 听到刘明恶狠狠的话语,赵德仁三人全都倒吸冷气,一颗心直往下沉,暗里嘀咕道:“一万两还不满意?那你打算要多少?不会要……十万两吧?” 正这么想着,三人可就听刘明又说话了。 其实是刘明先摆出一个动作。 刘明是把右手伸出来,竖起一根食指。 这让三人全都心惊肉跳,差点儿叫出声:“十万两?” 也就是在此时,刘明的话语才说出来了。 “一百万两!” 刘明见三人如此抠门,也是意识到,看来只有明说了,要不然,这三个铁公鸡,怎么也不会舍得拿钱出来的。 “什么?一百万……万两!” 赵德仁三人皆是有种吐血的感觉,好家伙,一张嘴,就要一百万两,你以为我们家里都是有摇钱树,可以不停地吐钱吗? 巨大的惊吓之下,赵德仁三人皆是一阵头晕眼花,几乎不曾昏厥过去。 那可是一百万两啊! 即便是对他们这等豪富之家来说,这也是全部身家的二分之一啊! 这是会伤筋动骨,要老命的好不好? “没错儿,一百万两。你们每人拿出一百万两给本宫,什么事儿没有,要是拿不出来,哼哼,那就别怪本宫无情。” 既然只能是当一回坏人,刘明也是真能放得开,索性拿出坏人的手段,一脸阴狠地说道。 “当然了,有个情况需要说明,并且请韦家主和李家主同意配合一下。” 不待三人作出反应,刘明更是着意看向韦寂和李琰,冷笑一声,接着说道:“赵德仁此前半个月,一直都在施粥救苦,耗费巨大,当然,功德则是更其巨大,真正体现出了为国为民之心,实堪嘉奖。” “而这半个月来,你们李、韦两家却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实在是说不过去。” 刘明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凝视着韦寂和李琰,威严地说道:“所以,为了公平起见,本宫作主,你们两家,每家多拿出二十万两银子,赵家这次就只需要拿出六十万两银子,就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你说定了就定了?小太子,你少不更事,千万不要学得这么狠辣手毒?你还没登基为帝呢,还只是太子而已,千万别把事情做绝了,小心没人支持……” 韦寂忍受不了这等盘剥,忍无可忍之下,彻底爆发了,跳起来,点着刘明的鼻子就是咒骂道,并且威胁之意满满。 意思分明是在说,你可还不是皇帝呢,只管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小心得不到支持,最终登不上皇位。 无论心里如何惧怕刘明,被逼到死角的韦寂,也是不得不显露出獠牙,来做殊死一搏了。 那可是一百万两银子,相当于他身家的差不多二分之一,他怎么肯拿出来呢? 哪怕对方就是国之储君的皇太子,他也要豁出去,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韦兄说得对。我们虽然好说话,可是,并不代表我们好欺负。太子殿下,您最好想清楚了,您给我们要这么多银子,就是等于要我们的命,既然我们都要没命了,那我们也就不会再怕了,我们会舍命一搏。反正无论如何,都是个死!” 李琰也是跳起来,横眉怒目地威逼刘明道,由于太过生气,他整个身躯都是在抖。 当真是吹胡子瞪眼睛了。 “我赵某人向来好说话,可是,我得到了什么?是粮食被吃净,儿子被流放,现在好了,就连我的银子,也要被夺走了。太子,你这也太欺人太甚了吧?索性横竖都是个死,我老赵这辈子还没血性过,这次,拼着一死,我就血性一回吧!” 赵德仁也是跳起来,就跟李琰和韦寂抱成一团,放狠话道。 虽然刘明只让他拿六十万两银子就好了,剩余那四十万两,刘明亲口发话,就让韦家和李家每家多拿二十万两,替他补足一百万两之数,这让他心里也是有着一丝暖意产生。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是需要拿出六十万两银子啊! 这绝对不是他这个嗜钱如命的商人愿意拿的。 仅只是施粥救苦半个月,就让他亏损了数十万石粮食,这就心疼得他快要死了。 所以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大子儿都不愿意再掏了。 所以他不会领刘明的情,他仍旧是选择跟韦、李两家抱团应对。 “你们干什么?想要造反吗?” 陈尘一见这个情况,赶紧就要喊叫:“侍卫……侍卫何在?” “哎,不必过度反应嘛!” 眼见着就要剑拔弩张舍死相拼了,刘明却反而是笑了,态度变得春风和煦一般,招了招手,不让陈尘喊侍卫,看到白雄已是冲进屋里来,他就示意他们退出去,转过身,就对着赵德仁三人招手道:“三位家主,不必如此大动肝火嘛,有话好说,先坐下再说。来来来,就坐……” “你耍什么诡计?” 赵德仁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是一脸疑惑不解。 此前他们只知道,遇刺之后的太子,行事乖张,争强斗狠,那是从不肯轻饶他人的。 怎么这会儿,明明就是对仗起来了,这家伙反倒是换了一副面容? 这是要唱哪一出啊! “耍诡计?” 刘明扫了三人一下,笑说道:“你们不是说,要跟本宫拼命吗?你们都敢不要命了,难道还怕本宫耍诡计不成?” 三人一听这话,也对啊! 死都不怕,命都可以豁出去,难道还怕诡计? 这么的,三人可就放松下来,然后,就各自坐下。 倒要看看刘明到底要耍什么诡计? 反正无论如何,他们是不怕的,大不了拼命就是。 “本宫也知道,这次让你们拿出来的钱太多,本宫也不是白拿你们的。” 刘明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就朝锦云招了招手,很快的,他的手上,就被锦云放上了三张宣纸,上面还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迹,刘明就把这三张宣纸,依次分开,给赵德仁三人每人面前推了一张,可就笑着说道:“你们这钱,算是本宫借的,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请看借条吧!” 一昧用强的确不是办法,万一得罪了所有人,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那还怎么继承帝位,掌管大宋王朝? 再说了,这次一下子就要让人家拿出这么多钱,简直就是要人家的老命,的确太狠了。 别说他们了,换成是自己,也是得拼命啊! 所以,安抚他们一下,就是势在必行的了。 而这早就准备好的借条,可就派上了用场。 “三位家主,尽可以仔细看看这张借条的内容,本宫可以肯定,你们看过之后,想法会有改观的。” 此时,刘明是彻底放松下来,又是端起一杯茶,拿起盖子,可就吹了吹茶叶,舒舒服服地喝了起来。 ##第四十四章 不拿钱,就抄家 “就给一份营业执照?” 看完借条上的字迹之后,赵德仁三人别说能消气了,简直怒火冲天,恨不得把借条给撕个粉碎,然后砸在刘明脸上。 原来,借条上,什么都没写,密密麻麻的字迹,就只是在说一件事情。 那就是刘明是要去江南赈灾的。 而江南的情势好转,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到时候,刘明就允许赵德仁三人把家族事业开拓到江南去。 他会颁发营业执照。 当然了,前提是他们三人必须给拿出总共三百万两银子来。 就这? 就是这样了! 营业执照是个什么东西,他们不知道。 正因如此,在他们看来,这所谓的营业执照,就是一张白纸。 就是凭着这张白纸,刘明就想弄走三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这还真是天底下最大胆的奇思妙想了啊! 也真是亏你刘明想得出来。 “不错,就是这一份营业执照,不要小看了它,它以后带给你们的收入,那可是远不止是一百万两银子,那会是十个一百万两,二十个一百万两。” 刘明就苦口婆心地解释道:“江南水灾,父皇是一定会派我去治理的,到那时候,情况好转,在江南那广阔天地里,你们只要有了本宫的这份营业执照,你们不就可以到处开设营业网点了吗?你们想想,那时候,你们能挣到多少钱?” “这……” 赵德仁三人听了,也的确是心动,你看我,我看你,一时皆是有些认同刘明的话。 太祖爷当年以一条齐眉棍,打下天下四百军州。 其中,江南地区,就占据一百八十州之巨。 可谓是地广人稠,而又由于南方温暖宜人,更适合于发展产业,所以那里的商业环境,简直比京都还要好。 就只是因为闹水灾,那里成了一片泽国。 结果自然是大好的商业环境遭到了破坏。 变得不适宜生存了。 但是,谁都知道,水灾最终肯定会结束。 逃荒的人们最终肯定会返回家乡,重建家园。 而这意味着什么? 不用问,这是商机,而且还是巨大到无边的商机。 在商言商,作为生意人,肯定是不会错过这样的商机的。 太子是国之储君,代表的是朝廷,只要是有了太子的认可,那还不是走到哪里,都能站稳脚跟? 在那里做生意,赚到钱,那自然是轻而易举。 可问题是…… 刘明这个太子太狠了,他们不敢跟着他混啊! 尤其是赵德仁,心里想道:“你都把我儿子整成了流刑了,流放岭南瘴疫之地,我要是还跟着你干,听你的,那我是不是哪天就被你整得砍头……” “再说了,江南的商机,就算你太子不给我们,我们待江南水灾结束了,不能自己去追寻商机吗?” 李琰如此想道。 “我们自己寻找商机,赚多赚少暂且不说,起码那一百万两银子,是省下了,不是吗?” 韦寂心里琢磨道。 因此,三人对视一眼,然后就向刘明说道:“太子,您还是不要威逼我们了吧!我们实在是……拿不出一百万两银子……” 这就是拒绝了刘明的好意。 “呵呵……不识抬举!” 见自己好话说尽,条件也是开到最大,赵德仁三人却依旧是不开窍,还是只管一味拒绝自己的好意,耐心用完的刘明,当即就是大发雷霆,一拍桌子,勃然变色,怒骂道。 “太子,你凭什么骂我们?你说跟我们合作,既然是合作,那自然是双方自愿,总不能你说合作就合作吧?” 李琰也是豁出去了,硬怼道。 “如果说太子你怎么说,我们就得怎么做,那这是什么?这是强迫好不好?而且,就是说强迫,都是好听的,说不好听一点儿,这就是强盗抢劫……” 韦寂誓要跟李琰同进退,而且,也只能是跟李琰和赵德仁同进退,别无选择,所以他也是炸毛道。 “太子,别说是你,就是当今宋帝,你的父皇,乾纲独断,生杀予夺,他也不敢对我们下如此重手,强取豪夺算什么本事?” 赵德仁始终是对儿子赵干城的被流放耿耿于怀,借题发挥,他便是趁机向刘明讥讽挖苦道。 “哼哼……看来本宫终究是高估你们了。就连跟本宫合作,你们都不够格儿。” 刘明怒极反笑,带着一抹自嘲地感叹道,摇着头,一脸的苦笑,很像是在自己怪自己。 怪自己什么呢? 自然是怪自己不该如此好心。 既然人家都不愿意领受自己的好心,那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 “是嘛,既然我们不够格儿,那就请太子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说实话,我们很高兴,为什么高兴?是为我们不够格儿跟您合作而高兴,哈哈……” “太子,我们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块去,还请以后不要再搅扰我们,告辞!” 三人眼见时机差不多了,果断撤退,朝刘明拱了拱手,带着嘲讽与鄙夷的笑色,转身而去。 这无疑是谈崩了。 而这也就意味着,刘明想要从他们身上筹款这事儿,没希望了。 再想要筹到三百万两银子,只有去别处。 然而对刘明来说,无论是时间,还是精力,都不允许。 筹款日期只剩下六天了。 这里安置流民的事情,也是进入到了关键阶段,没他坐镇指挥,无法推动。 所以…… 要想兼顾解决这两件事情,唯有待在这万年县,唯有从赵德仁三人身上下手。 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站住。” 对于自身处境认识得很清楚的刘明,在这关键时刻,自然是不会,也不能心慈手软,因此,看到赵德仁三人带着对自己的鄙夷与嘲讽转身而去,他就又是一拍桌子,怒喝道。 而听到刘明的怒喝,白雄也是率兵冲出,挡住了三人的去路。 “太子你……” 赵德仁三人齐刷刷回头,震惊满满地看向刘明,脸上的鄙夷与嘲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毕竟,三人可是知道刘明的作为的,这家伙是个能下得去狠手的。 莫非这是要朝他们下狠手? “本宫只说一句话,这次是迫于无奈,本宫只有便宜你们,跟你们合作一把了,这是你们的幸运,早晚你们会明白这一点。” 刘明拿出狠厉的一面,接着则是直接威吓道:“三百万两银子,你们必须给本宫凑齐了,明天交上来。如若还是不拿钱,你们就等着……被抄家吧!” ##第四十五章 跟本宫讲律法? “抄家!” 听到这两个字,赵德仁三人差点儿就一头栽在地上,头昏目眩的,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 而在心里,三人可就是对刘明咒骂不绝了。 好你个狗太子啊! 果然是够狠,要钱不给,你就要抄家? 还有没有天理了? 还有没有王法…… 咦,对啊,王法! 大宋王朝,以法治国,王法律条在上,就是宋帝都要带头遵守法纪,哪怕就只是做做样子,但那不也是说明了律法的神圣吗? 想到这里,三人仿佛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太子,你要抄我们的家?” “那么请问,我们犯了什么罪?” “我大宋是法治的天下,就算你贵为太子,那也不能目无法纪,败坏律条,随意抄家吧?” 三人接连地逼问说道,可就把律法搬出来保护自己了。 “律法,你们跟本宫讲律法?” 刘明都感到好笑了,嘲弄地反问道:“那么请问,你们说的律法,是谁制定的?” 大宋的律法,不是当今宋帝制定的,就是太祖爷制定的,反正不管是谁制定的,都是他们刘家人制定的。 而他身为刘家人,而且还是未来要继承皇位,也是可以继续制定律法的人。 他又是何等存在? 他们刘家又是何等存在? 难道他们制定律法,是为了管住自己的? 这不成了作茧自缚了吗? 他们刘家人再傻,也不至于傻到这地步吧? 所以,由此也就不难看出赵德仁三人的愚蠢,竟然妄想利用刘家人制定的律法,来制约刘家人。 这岂不好笑? “嘶……” 听到刘明的提醒, 赵德仁三人皆是倒吸冷气,如梦方醒。 是啊,律法都是他们刘家制定的,为的是制约天下臣民,怎么可能反过来制约自己? 但他们并不甘心坐以待毙,情急之下,竟是歇斯底里叫道:“那我们就上金殿,告御状,请求皇上为我们主持公道。” “哈哈……” 刘明更是大笑道:“那么你们认为,当今皇上是选择帮儿子呢,还是帮你们这些外人?” 真是越来越愚蠢了。 宋帝帮你们,对他而言,没什么好处。 而选择帮儿子呢,那好处可就是大大的有了。 最重要的是,能够解决江南水灾的难民赈济难题啊! 所以,宋帝会选择帮谁? 这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的问题吗? 你们三个居然还想要去告御状? 这不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吗? “这……” 赵德仁三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全都吓出了一身冷汗,身体发抖,犹如筛糠。 “更何况,现如今的万年县城,是在本宫的掌控之下,你们觉得,本宫会给你们上京去告御状的机会吗?” 刘明更是冷哼着告知三人这一事实。 三人彻底吓坏了,也是在此时,三人这才总算是意识到了他们各自的处境。 原来他们全都是处在刘明的掌控之中啊! 他们是鱼肉,而刘明则是刀俎。 刘明对他们生杀予夺,皆是在一念之间。 “那……我们回去筹钱……” 韦寂意识到不能跟刘明硬碰硬,忽然心生一计,装作顺从地躬身施礼道。 “嗯,很好。记住,你们只有一天的时间,要是逾期凑不够三百万两银子,本宫还是那句话,抄家!” 真要抄家的话,别说三百万两银子,就是六百万两银子,那也不在话下。 只不过刘明并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而已。 希望三人还是能够意识到这一事实。 当然了,刘明这也是为自身名声着想。 他可不希望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一个大魔王啊! 摆了摆手,示意三大家主可以回去筹款了。 赵德仁三人就退下去。 “唉,为了江南受灾的民众,本宫这里,可是当了一回大坏蛋啊!” 看着赵德仁三人退下去,刘明就感叹道:“这三个家伙肯定是恨死本宫了,心里肯定想着,就算是把本宫大卸八块,那也不解恨!” 锦云也只能是低头不言。 她帮不了刘明的。 陈尘也是一样。 “好样儿的,为了赈济灾民,竟能如此不顾及自己的声名,这样的太子,可是难以遇到啊!” 而在屋顶之上,通过揭开一张瓦片的方式,坤蒙师太和高庆娘亲眼目睹亲耳听见了刘明跟赵德仁三人的这一番斗智斗勇,并且知道了刘明这是在为赈济灾民而拼斗,大为感慨道。 她是用密语说出这话的,因此,除了高庆娘,没人能听得到。 哪怕就是身为六品武士的白雄都是听不到。 并且也是察觉不到坤蒙师太以及高庆娘的存在。 高庆娘是七品武士,虽然只比白雄高出一品,但就是这一品之差,却是犹如一道鸿沟,是难以逾越的。 因此也就让二人无法相提并论。 至于坤蒙师太,这等修为,就更不是白雄所能望其项背。 所以,整个县衙之内,没有一人能够察觉到师徒二人的存在。 “徒儿,我大宋能有这样的太子,乃是万民之福,你一定要跟随太子,唯有如此,才能有一番作为。” 坤蒙师太更是如此提醒高庆娘道。 高庆娘见刘明跟自己一般年纪,一表人才,又是敢说敢讲,一个人就把三大奸商给整治得战战兢兢的,果然是好本事。 因此,对于跟随刘明,她也是满心欢喜。 只是当她看到刘明身边已是有了一个端茶倒水服侍得体的锦云,她就有些不自信地问道:“师傅,他身边不缺人,您看那丫头,端茶倒水的,多殷勤?弟子……可不愿意去做一个那样的丫鬟!” 她的心里话,其实是想说,就算是做那样一个丫鬟,只怕她都没机会了。 因为已经有一个女子在做了。 只不过她不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她要是直接说,刘明身边已经是有一个侍女了。 就算她想做侍女,那也没机会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可就太跌份儿了。 她是谁? 她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坤蒙师太的弟子,而且还是唯一弟子。 这样的出身,那可也算出身不凡。 她这样的人要是去给人家当侍女,这就已经可算是够委屈的了好吧? 然而,就是这样了,她都还感觉不一定能够如愿。 这事儿于她来说,实在是有够尴尬的。 “放心,徒儿,就目前来说,你跟随太子,还是不会给他当丫鬟的。再说了,你可是为师的弟子,要是只能够给人当丫鬟,那跌份儿的,可就不只是你了,为师面子上也挂不住。” 坤蒙师太就说道:“为师一定给你谋个适当的身份,让你享有适当的地位。” “多谢师傅。” 高庆娘听到这话,满心欢喜,道谢不迭。 “你以后出息了,可别忘了师傅啊!” 自己的弟子自己最了解,坤蒙师太见高庆娘如此欢快,情知这是遂了心愿了,她也就感觉只怕这丫头日后可就心不再自己身上了,因此便是不无感慨地说道。 ##第四十六章 蝮蛇组织 “放心吧师傅,弟子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师傅的,师傅永远是第一位的。” 高庆娘也是个鬼灵精,一见坤蒙师太如此发问,已是察觉到师傅的担忧,便是悠然一笑,承诺说道。 她就要离开师傅了。 而师傅对她,那可是有天大的恩德。 要是没有师傅,她压根儿就不可能长大成人。 所以,师傅绝对是她不能忘记的人。 “也就是嘴甜吧!” 坤蒙师太不太相信地说道,不过显然,对于高庆娘的承诺,她还是感到很高兴,反正先别管真的假的,起码高庆娘敢于承诺不忘记她这位师傅,这就足够了。 “走。” 跟高庆娘使了个眼色,坤蒙师太可就率先一跃,离开了县衙大堂。 高庆娘只能是跟着师傅出来。 “师傅,我们去哪里?” 高庆娘问道。 “我们跟上那三个奸商。” 坤蒙师太就告诉高庆娘道:“以为师看来,那三个家伙,必然不会乖乖拿钱出来的。” 所以她就要跟着三人,看看能不能偷听到什么? 赵德仁三人离开县衙,并没有各自回家,反而是一起去了赵德仁家。 然后,就进了密室。 只不过这间密室在坤蒙师太眼里,实在是不具有任何作用。 精于各种机关设置的坤蒙师太,一眼就看出了打开密室的机关。 然后,守卫密室的四个家丁就被高庆娘弹出的石子击中眉心,登时昏厥倒地。 坤蒙师太跑去拧动机关,紧跟着,二人闪身而入。 “哼,那个刘明太可恶了,这是在把我们往死路上逼,是可忍孰不可忍。” 密室很大,师徒二人进入之后,转了几道弯,大约行进了有三五十米,这才看到前面有一间大厅,赵德仁三人便是在这大厅里围桌而坐,韦寂则是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愤恨地叫道。 师徒二人贴在墙角处,用神打听三人的对话。 “常言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刘明是太子又如何,真把我们惹急了,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李琰说着话,就抬手做了一个杀的动作,眼神冷厉如刀地低吼道。 “你说是要杀……太子?” 赵德仁尽管也是对刘明恨不得大卸八块,但是,真要把杀害刘明摆到议事日程上,他还是不免胆怯起来。 刘明可是当朝太子,国之储君,当今宋帝的儿子。 真要是把刘明给杀了,宋帝不把他们九族都给诛灭了才怪。 那等后果太可怕,简直不敢想象啊! 这让人不能不怕啊! “哎呀赵兄,事情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怕什么?刘明让我们三人给他凑出三百万两银子,那可是三百万两啊!” 韦寂叫嚣道:“这是什么?这不就是抢劫吗?我们这次认吃亏,那下次呢?万一他尝到了甜头,给我们再来一次抢劫,那我们岂不是要成为穷光蛋,流落街头了?” “韦兄所言极是,与其把三百万两银子给刘明,倒不如我们拿出一百万两银子,去雇杀手,结果了刘明……” 李琰阴狠地说道:“如此一来,我们花费的少,可以节省出二百万两银子,而更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借此……彻底解除祸患!这世上只要是再也没有了刘明这个人,那就永远不会再有人来打劫我们了。” “可是我怕……万一事情泄露出去,宋帝会把我们九族都给灭了啊!” 赵德仁说话都是有些颤抖了。 “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们三人知,当然了,还会有那些杀手知道,但是,这没问题,我们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而那些杀手,拿了我们的银子,也必然是不会泄露出去的,刘明死了,那也是白死。” 韦寂开解说道。 “不错的,赵兄,我们一起干吧!你想想你儿子赵干城,要不是被刘明给害了,他怎么会被流放岭南瘴疫之地?那可是有去无回……” 李琰更是再次拿赵干城之事来刺激赵德仁。 果然,赵德仁经受不住这等刺激,脑袋一热,可就发狠说道:“行,那我跟你们一起干!” “哎,这才对嘛!” 韦寂就拍了一下赵德仁的肩膀,赞赏说道。 “师傅,您猜对了,这三个奸商,的确是不愿意拿钱,不仅如此,竟然还想花钱雇杀手杀害太子。” 贴在墙角上,亲耳听到三人的对话,高庆娘对坤蒙师太可就佩服得五体投地,忍不住用密语跟坤蒙师太说道。 “徒儿,你的机会来了。” 坤蒙师太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便是提醒高庆娘道。 而此时,赵德仁三人的商议,已是进入了第二个阶段。 “那么,我们又该去哪里雇杀手呢?” 赵德仁担忧地问道。 这是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要是杀手不够强大,那是绝对杀不了刘明的。 因为刘明有太子卫队保护,又有白雄这等征战沙场的六品武者护卫,寻常杀手去刺杀刘明,那只会是送死,断然不可能成功的。 “这个事赵兄不必忧虑,我已有了打算。” 韦寂冷笑一声,接着说道:“二位想必听说过在江湖中,有一个杀手组织,叫作蝮蛇的?” “蝮蛇?” 赵德仁吃了一惊,瞪大眼睛问道:“莫非就是江湖中人传说的,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 “正是的。” 李琰在旁边确认说道:“这事儿我跟韦兄已经谋划过了,并且跟蝮蛇组织的杀手,也有过接触了。他们开价一百万两银子。” 这事不假。 早在刘明逼迫赵德仁施粥救苦之时,兔死狐悲的二人,已是敏感地意识到,刘明既然是对赵德仁下手了,肯定也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因此,二人早早就联手,筹谋了一番,然后,就跟蝮蛇杀手组织取得了联系。 最终商定了刺杀刘明的价格。 只不过,兹事体大,二人不敢擅自付诸实施。 只等把皇亲国戚的赵德仁拉下水再做最后的决定。 而今天,此时此刻,就正是拉赵德仁下水的绝佳良机。 二人自是不会错过机会。 “蝮蛇组织的那些杀手,真能有本事突破太子卫队,以及白雄等人的护卫,杀掉太子?”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赵德仁也是认定,除了铤而走险放手一搏,再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杀掉刘明既能保护家族财产,又能为儿子赵干城报仇雪恨,可谓一举两得,再好不过了,不过他对此还是有些不大敢相信地问道。 “那白雄是六品武士,在刘明身边,是最厉害的,其余之人,皆是好对付,太子卫队人数虽多,然而并无用处。” 韦寂就告知道:“蝮蛇组织的杀手说了,只要我们能给他们一百万两银子,他们会派出两个六品武士,去刺杀刘明。如此,一个对付白雄,另一个便是可以直接取刘明的狗命了。” 这个谋划的确是可行的,只要两个六品武士一起行动,一个纠缠住白雄,使他无法脱身救援,另一个六品武士,便是可以如入无人之境,陈尘,锦云都是抵挡不住的。 “可恶!这个蝮蛇组织,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公然破坏江湖规矩。” 坤蒙师太听到蝮蛇组织,心头一紧,她自然是知道蝮蛇组织作为江湖中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到底是有多么可怕,但是,她感到更多的却是愤怒,因为她没想到,蝮蛇组织为了银子,竟然是不惜破坏江湖规矩。 这是不可容忍的! 江湖规矩中,首要一条,就是跟朝廷和官府井水不犯河水,两方相互不干涉。 也就是说,对于江湖中的恩恩怨怨,以及由此引发的各种仇杀,朝廷睁只眼闭只眼,不做追究。 而江湖中人,对于朝廷,以及被朝廷所驱使的官府的作为,则也是不可插手。 总之就一条,江湖中人,只在江湖中混,不可影响朝廷。 朝廷也不管江湖中人的作为。 双方历来都是各行其事,互不妨碍。 “师傅,蝮蛇杀手组织破坏了江湖规矩,难道就不怕江湖中人的追杀吗?” 对于这一条江湖规矩,高庆娘自然也是知道的,是以她就不解地问道。 ##第四十七章 姜还是老的辣 “为师想来,蝮蛇组织必然也是惧怕江湖同道的追杀的。” 坤蒙师太说道:“所以,如果为师所料不差,蝮蛇组织的杀手们,必然会在刺杀刘明时,采取措施,掩藏自己的身份。” 对此坤蒙师太很是确认,要知道,即便蝮蛇这个杀手组织,在江湖中排名第一,那也肯定是不敢不遵守江湖规矩的。 不遵守江湖规矩,必然是会被江湖同道给群起而攻之。 那就只有覆灭这一条道路了。 “那我们就分摊这一百万两银子。” 经韦寂提议,赵德仁、李琰他们作为合作的三方,每人出资是三十三万两银子,而那最后的一万两,则是由韦寂来出。 然后,三人走出了密室。 而此时,守卫在密室门外的家丁,则是苏醒了过来。 犯了一回迷糊,对于各自的昏厥过去,皆是感到无法理解。 但是,他们也就隐瞒了这事儿,并没有禀报家主。 道理很简单,他们若是说自己昏厥过去,家主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因为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全都昏厥过去。 因此,他们如果这么说了,家主肯定是会怀疑他们开小差了。 那时候就要遭受责打了。 “所以,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家丁们经过短暂商量,很快就是统一口径,如此说道。 所以,当赵德仁跟韦寂和李琰走出密室时,家丁们就只是躬身施礼,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了。 因此,对于发生在家丁们身上的事情,赵德仁三人并不知道。 当然了,就算是知道,他们三人也不可能猜到什么,就只会认为这是家丁们不用心守卫,开小差了。 如此而已。 之所以会如此,道理很简单。 他们三个并不是江湖中人,也没有武修在身,对于武修是个什么存在,完全无法理解。 赵德仁三人离去后,家丁们也是各自散去。 他们是不可能一直守着密室的。 干活儿才是必不可少的。 故此,当密室的门再次打开,坤蒙师太师徒二人走出来,则是没有任何人看见。 “师傅,我们赶紧告知太子刺杀的事,让他严加防范吧!” 一冲出密室,高庆娘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好徒儿啊,你这还没跟着太子呢,竟都为太子如此着急忙慌起来了?果然是女生外相啊!” 坤蒙师太就瞪着眼睛看高庆娘,取笑说道。 “哎呀师傅,现在事情紧急,您还有心情取笑弟子?我们赶紧去告诉太子吧!” 高庆娘是真的很着急,顾不得师傅取笑,甚至都忘记了对师傅的礼仪,只顾拉着坤蒙师太就走。 从赵家到县衙,的确是不太远,不过是七八里地而已。 以二人的速度,这么点距离,施展轻功,那是很快就能到了。 但是,坤蒙师太却并不着急。 “徒儿,你先不要着急。” 坤蒙师太就挣脱高庆娘的手,很是认真地问道:“那我问你,如此贸然去见太子,无凭无据的,就告诉他有人要刺杀他,那你说他会相信吗?” “这……” 高庆娘怔住了,别说,她还真是没想这么多。 “还有啊,就算太子肯相信我们的话,早做防范,那么,他又能防范得住蝮蛇组织的那俩六品武士吗?” 坤蒙师太继续问道。 高庆娘更是说不出话了。 因为防不住是显而易见的。 “此事,为师已经有了计较。要对付那俩杀手,还是需要你亲自出手才行。唯有如此,你才算是救了太子一命,是他的救命恩人了。所以,如果事先我们就赶过去,告知太子刺杀一事,即便我们留下对付杀手,这一切对太子来说,就来得太容易了,你觉得他还会对我们感恩戴德吗?” 坤蒙师太上前一步,着意提醒道:“徒儿,为师这是为你考虑,要知道以后留在太子身边的是你,而你又是后来的,倘若再被太子看轻了,你就想吧,你还能被太子所重视吗?” “我……” 高庆娘都傻了,她就是听到赵德仁三人商议说,将会雇杀手,而且还是两个六品武士组成的杀手阵容,去杀太子,而太子那边,只有白雄一个六品武士,根本阻挡不住杀手的刺杀,所以她情急之下,就只是想要赶过去救太子,哪里会想到这么多了? “徒儿,你只管放心,为师已有了打算,不但能救太子,而且更是可以让你成为太子的救命恩人,让她对你不敢轻视,从而助你成为太子身边不可或缺的存在。” 坤蒙师太顿了一顿,皱起眉头,而她脸上的蚯蚓也是随之一阵蠕动,这让她的神色都是为之变得冷峻了起来,浑浊的目光中更是有着慑人的锋芒闪露,而她更是语音凝重地道:“当然了,与此同时,你也需要替为师报那一剑之恩!” 这一剑之恩是必报的。 不报的话,她就只能永远欠着黄板一条命。 这是最让她不爽的。 “那我……要怎么做?” 高庆娘迷糊了,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只得是问道。 “走,你听为师安排。” 坤蒙师太就拉着高庆娘的手,大步地走了。 而在接下来,对于究竟该怎么做,坤蒙师太也是向高庆娘细细地做了安排。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听了坤蒙师太的安排,高庆娘就不得不在心里如此感叹了。 因为,坤蒙师太竟然是把一切都给谋划好了。 只等她到时候见机行事顺势而为就成了。 “锦云,本宫怎么心事不宁的?” 夜深了,刘明还没入睡,他是心里慌慌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像是要出事,但是,又不知道要出什么事,一时间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石头,说不出的压抑与憋闷。 “太子,你肯定是这些日子操劳过度,太累了导致的。” 锦云的确是只看到了刘明的操劳,每天各种事情,就说搭建茅草屋,建设新的村庄吧,里里外外的忙碌,就搞的刘明东一头,西一头的,付出的真是不少。 而在此前,刘明更是为了三百万两银子的事,跟赵德仁三人唇枪舌剑斗了一番。 凡此种种,如何能不消耗精力? 吃不消也是正常的好吧? “或许你是对的。” 刘明并不觉得是累的,但是,看到小侍女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分明是在怪自己不懂得照顾身体,这也是一番好意,体现出的是小侍女对自己的爱意,不可辜负了,所以他就装糊涂一下吧,暂且附和一下小侍女。 “所以太子,你就赶紧休息吧!” 锦云见刘明睡下,就拿锦被给刘明盖住身子,俯身看着刘明,满是疼惜地叮嘱道。 由于是离得很近了,四目相对,看到锦云水灵灵的大眼睛,白皙如雪的肌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似的,再闻到少女那特有的清香,如兰似麝,似有如无,令人目眩神迷。 刘明禁不住一阵冲动,忘情之下,一把抓住锦云的小手,只一拉,就把锦云带入怀里,顺势抱了个满怀。 ##第四十八章 有刺客 “太子……你真的需要休息!” 锦云被刘明抱在怀里,抱得太紧了,都让她喘不过气来了,她也想顺从太子,哪怕以她的出身,做不了太子妃,但是,就算是做一个普通的妃嫔,那她这辈子也就是不白活了,可是,考虑到刘明的劳累,她就认为刘明是绝对不适合做这种羞羞的事情的。 勉强行事,万一有个什么好歹? 她还要不要活了? 更重要的是,这么多流民,可还等着刘明安顿他们呢! 也只有刘明是真心安顿他们的。 所以,刘明绝对是不能有任何闪失。 锦云对此是认识得很清楚的。 “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呢?” 所以,心里很有主见的锦云,感觉到刘明越来越冲动,就要翻身,把她给压在身下的刹那,拼尽全力把持住自己,稳住局面,就这么跟刘明四目相对,郑重其事地开解说道。 “来日方长!” 细细品味着这四个字,刘明忍不住显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显然,他是把这四个字的意思,给理解偏了,真的是理解偏了。 但是,尽管是心痒痒,刘明却也是还保留着最后的一丝理智。 而就是这最后的一丝理智告诉他,既然锦云不许他乱来,他还真是不好硬来的了。 乱来,就是得手了,强人所难,那也没意思。 反而是伤害了人家。 这不是明智的作为呀! “唉!” 想到这里,刘明一声慨叹,紧紧搂抱着锦云玉背的两手,可就垂落下去。 “乖。” 锦云感受到刘明的作为,羞红的小脸上莞尔一笑,可就把刘明的手臂拿起来,放进被窝里,再为他盖好锦被,然后,就拿柔若无骨的一对玉手抚着刘明的面庞,显出不舍之意,然后,她就在刘明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个唇印,轻声道:“好好睡觉。” 这才起身,袅袅而退。 月黑风高,正是容易出事的时刻。 守卫在刘明卧房四周的兵士,自是不敢有丝毫大意,仍旧是聚精会神地站岗。 而在卧房门口下的兵士,突然感觉眼前一花,像是有什么东西出现。 定了定神,用神再看,不知何时,眼前的院子里,已是多出了两个人。 两个黑袍人。 二人身上的黑袍,犹如保护色,很好地跟夜色融合在一起,变得不易察觉。 但是,即便如此,站岗的兵士们,还是发现了二人。 因为此时,他们距离二人,已是不足二十米远。 再加上灯笼里的光芒也是显得明亮,借助于这光芒,兵士们能够看到来人,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 “什么人?” 兵士们都是太子卫队成员,并且还是精英人员,是太子卫队指挥使白雄精挑细选出来的,每一个皆是三品武士,又是正值青年,龙精虎猛,战斗力自然是不容小觑,反应速度更是奇快无比,一见有情况,当即皆是一声大喝。 守护在门下的,共是八个太子卫队成员,分为两排,守卫在门口左右两侧。 “嗯。” 这一声大喝,还惊醒了一个人。 ——白雄! 身为太子卫队指挥使,肩负保护太子安全的重任,自从受命以来,白雄可谓是尽职尽责,无论白天黑夜,从不曾有过一丝懈怠大意。 太子居住在堂屋之内。 白雄就在东侧耳房内安歇,和衣而卧,手不离剑,以保证随时可以冲出去,只要冲出去,就可以投入战斗。 此时,他被手下兵士的一声大喝所惊醒,当即就是睁开眼来。 嘭嘭嘭! 下一瞬,白雄就如出笼猛虎,飞奔而出。 不过是呼吸之间,他便是来到了兵士们中间。 “嘶!” 对于出现在眼前的二人,白雄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之时,登时就是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心里更是惊呼道:“两个六品武士!” 他意识到要出大事,作为六品武士,他对付一个六品武士,并无惧色。 但是,若是再有一个六品武士出现,那可就要……完了! 因为他手下这些兵士,诚然是对付不了六品武士的,哪怕就是群起而攻之,那也不是一个六品武士的敌手。 他手下的兵士,皆是三品武士,这在六品武士面前,根本就跟废物无疑。 完全不堪一击呀! “保护太子!” 情急之下,白雄更是忍不住扭头冲着屋内叫道:“陈尘、锦云,保护太子!” 陈尘的武修实力更强一些,但也只是比兵士更强一些,算是四品武士。 锦云不过是一个普通宫女,武修实力较弱,说是达到了三品,都是不客观的。 反正,他们都是对付不了六品武士的。 这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这一刻,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怕,哪怕就是当年跟随宋帝北征蛮族,在那千军万马丛中横冲直撞,也未曾感到害怕的白雄,这次真的是害怕了。 而且还是害怕极了。 他怕的不是自己会死。 他怕的是,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保护不了太子的安全。 但是,眼下这个情势,又是告诉他,怕是绝对没用的,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所以他拼命地逼迫自己镇定下来,目光投向院中的两个黑袍人。 “你们是什么人?” 白雄不敢太狂横,很怕因此而激怒了二人,但是,他又不能让自己的话音中透出任何软弱或畏惧之意,否则的话,黑袍人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所以他就用不卑不亢的声音问道。 这样的声音,无疑是最为适中的。 既不会激怒对方,又不会让对方感受到他的畏惧。 这个时候,他是肯定不愿意激怒对方的。 若是能以谈判的方式,解决眼前的危机,他会暗中感谢老天的。 “滚开。” 然而,让白雄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是如此狂妄,竟是完全不为所动,张口就是对着他破口大骂道。 吱呀! 而在此时,屋门打开了。 “发生了什么……” 陈尘探出头来,睡得有些迷糊的他,正要询问发生了什么事,陡然被眼前的腾腾杀气所逼迫,登时清醒过来,作为四品武士的他,也是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来自于院子中的杀气,同时,他也是看到了对面的两个黑袍人,脑海中即刻就飘过三个大字道:“有刺客!” 啪! 意识到有刺客的刹那,陈尘打了个冷战,紧接着,他两手猛一用力,拼命就把门给关上了。 “太子,不好了,有刺客……” 陈尘飞奔到床前,看着坐起身来的刘明,吓到身躯发抖地说道。 对于院中的黑袍人,陈尘感受到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畏惧,这让他意识到,这来的,必然是可怕角色,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有刺客……” 锦云也是武修,对于武修者,是有着一些了解的,她更是知道陈尘的实力,一般武修陈尘断不会如此惧怕,再联想到此前白雄的那一声充满着惊愕的大喝,她就心头狂跳,不由得失声喃喃道。 “怕什么?刺客而已,给本宫擒拿了不就是了。” 看到陈尘的反应,再看看锦云的反应,对于武修者的可怕还一无所知的刘明,不同于锦云、陈尘、白雄他们,丝毫也是感受不到惧怕之意,反而是觉得陈尘、锦云的反应实在是夸张,犯不着嘛,所以他就不以为然地叫道。 ##第四十九章 玩笑开大了 “本宫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由于对武修的可怕一无所知,刘明就犯了无知者无畏的错儿,丝毫也是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反而还要表现自己的大将风度,有意展现临危不乱的英雄本色,慨然地说道。 “太子,不是你认为的那么简单……” 锦云简直都要哭了,事情已有燃眉之急,随时可能有性命之忧,然而,太子竟然对此一无所觉,因此还表现得若无其事似的,就好像发生的这根本不是事儿。 这可怎么是好? “给你。” 陈尘已是来不及听命行事了,跑回自己屋去,拿了两把剑跑出来,丢给锦云一把,神情严峻地道:“万一有变,你护卫太子撤离,不必管我死活。” 他是做好了拼命的准备了。 接下来,只要刺客冲进来,他就舍命相拼。 即便拼上性命,那也绝不容许刺客接近太子半步。 “太子,现在不是玩笑的时候,你务必听奴婢的才好。” 锦云接了剑,拿在手里,同样是神情严峻,如临大敌一般,护卫刘明在身后,可就回过头来,祈求说道。 “哦……” 看到陈尘、锦云二人的反应,大气都不敢喘,屋内的氛围更是因此而变得沉闷压抑,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漫天,刘明又不是傻子,就算再怎样自我感觉良好,那也是不能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这才让他吃了一惊。 “莫非那刺客真这么可怕?” 直到此时,刘明方才意识到,可能是发生了大事情,神色陡然严整下来。 叮叮当当。 屋外此时响起了兵器的碰撞之声。 “啊……” 与此同时,痛呼声响起,不是一声,而是接连的几声。 伴随而起的是身体摔在地上的声音。 那已不是摔了,而是撞,是被某种力量击中,飞出去,撞在地上或是墙上,发出来的。 从那种传进来的声音中完全听得出来。 “是兵士……” 刘明心头咯噔一跳,意识到给他站岗的那些兵士,已是遭受到了伤害,只怕是凶多吉少了,这才让他终于是产生了一丝惧意。 “保护太子……” 白雄的呼喝声再次传来,充满着悲壮与绝望,以及无力回天的痛苦与不甘。 而叮叮当当的声响仍在持续,只不过,不同于最初的密集,此时,这声响已是变得孤单零落。 听得出来,这是白雄仍在跟刺客拼斗。 可是,的确只剩下他独自拼斗了。 站岗放哨的八个兵士,已是横死当场,倒在了血泊中。 一个黑袍人缠住白雄拼斗,使他脱不了身,另一个黑袍人则是一步一步向着门口逼去,右手中的蛇形长剑,在灯笼的光照下,映射出慑人的寒芒,剑刃上,犹有鲜血低落。 看到这情况,白雄忧心如焚,顾不得自身的安危,舍弃面前的对手,转身就向那逼近门口的刺客扑去,口中叫道:“狗贼,去死。” 手中长剑便是直向刺客的后心刺去。 可是,他的背后却是传来劲风声,被他舍弃的刺客,已是一剑刺向了他。 如果置之不理,白雄会被这一剑刺中,纵然不死,也势必失去战斗力,那样的话,也是救不了太子,反而只会白白搭上自己。 没办法,他只能舍弃眼前的刺客,回剑自救。 收剑的刹那,身形旋转,他就用手中的剑,格挡住了刺向他的剑。 当。 剑与剑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火花四溅。 而就在这个当儿,那逼近门口的刺客,已是撞碎了木板门,冲进了屋里去。 “卧槽。” 就在刘明的注视之下,原本还算坚固的木板门,嘭的一声破碎,碎片满天飞,而那黑袍刺客,则是从飞散的木片中冲出,犹如一块精铁般坚韧,具有视觉冲击力,亲眼目睹之下,带给刘明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一句发自内心深处的感叹,直接是脱口飙出。 直到此时,刘明才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陈尘和锦云如此惊慌不安。 原来这刺客还真是太厉害。 完全无法应对呀! “这下岂不是死定了?” 刘明终于是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了。 此前,他只以为有太子卫队守卫,又有白雄这等征战过沙场的猛将坐镇指挥,刺客那等见不得光的存在,哪里还敢送死? 所以他万万想不到,刺客竟会如此厉害。 这就导致他盲目乐观,过于相信身边的安保力量。 要不然,也不会有他此前那等反应。 面对刺客突袭,他不仅不害怕,反而还想要表现一把自己的大将风度,直接是说擒拿了刺客就是。 如今看来,这玩笑实在是开大了。 小命儿都要不保了啊! “狗太子,你去死。” 破门而入的刺客,冷喝一声,挥剑就向刘明杀来。 他手中那柄蛇形长剑,犹如一道闪电,刹那就到了近前,带起一股劲风。 “不得伤害太子。” 陈尘还真是不含糊,危急关头,大喝一声,他就拔剑而上,直接是一剑砍在那蛇形长剑上。 当。 一声脆响发出,蛇形长剑纹丝不动,并且速度丝毫不减,仅只是在两剑相碰的刹那,产生了那么一丝停滞而已,然后,就继续向刘明逼近。 嘭。 而在此时,陈尘肚腹上挨了凶狠的一脚,这让他发出一声痛呼,倒飞出去,撞在墙上,然后落地。 哇的一声,可就喷出一口鲜血。 爬不起来了。 “太子,快走。” 锦云眼见蛇形长剑迫近,来不及多想,下意识般就把身体挡在刘明前面,她是要拿自己的身体,来为刘明挡下这致命的一击。 但是,她知道她所能做的,也就只是这样了。 她并不能救下刘明。 所以她就让刘明赶快逃命。 如果能以自己的一死,来给刘明争取到一个逃命的机会,让刘明趁机逃走,那么,她也就可算是没有白死了。 “不……” 刘明在这时,也是被激发出了男子汉气概,眼见锦云一个弱女子为救自己而拼上性命,这让他无论如何都是承受不住,也忍受不了,所以他发出一声怒吼,双手扳住锦云的肩膀,将她用力拨向一旁,情愿意自己承受那袭来的一剑。 但也就在此时,忽然之间,一切竟是全都静止下来。 就好像按下了静止键似的,那袭来的蛇形长剑,就在距离刘明仅只有数寸远的地方,停滞不前了。 而这剑尖,指向刘明的,赫然就是他的胸口。 这一剑只要是刺过来,刘明必然是被刺个前后通透,所谓的透心凉,正是如此。 然而,就在这么个要命的刹那,不早不晚的,所有动静,竟然是嘎然而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尘看向刘明,锦云也是看向刘明,而刘明则是眼睁睁看向对面的黑袍刺客。 “呃。” 一声闷哼发出,黑袍刺客的身体直直地向着左侧倒去。 扑通。 黑袍刺客横在地上,身躯抽搐,蒙在黑布里的嘴里开始涌出鲜血。 染红地面。 刺客死了! 谁杀的? 就在刘明三人心里同时升起这个疑问的时候,赫然的,刘明就看到自己对面,不知何时,已是多出了一个人。 一个女子。 而且还是非常美丽的女子。 不知何时,这个女子,竟已是出现在了这里。 她的右手中,握着一柄碧绿色的长剑,剑尖向下,正有着鲜血滴落。 ##第五十章 救你是为了杀你 这女子自然就是高庆娘,在坤蒙师太的谋划下,她早早就潜伏在了此间,只待刺客出现,她好及时出手,搭救刘明。 这就是坤蒙师太为她选择的出场方式。 “只有如此出场,你才能赢得太子的尊敬与重视。” 坤蒙师太告知高庆娘道。 可不是嘛,这一出场,就是搭救了刘明性命,这是妥妥的救命恩人哪! 对于救命恩人,那要怎样对待,刘明哪怕再怎样高高在上,那也不得不对恩人感恩戴德,满心感激吧! 而这,正是坤蒙师太所想要的。 “你救了……本宫?” 呆怔了小半天之后,刘明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美丽女子,确认地问道。 “这还用问吗?” 高庆娘没有选择卑微地拜见刘明,反而是垂下目光,看了看仍在滴血的长剑,淡然一笑,不答反问道。 的确是不需要再问,事实摆在眼前,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是这个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啊!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刘明仍是有些怔怔的,还没彻底回过神来,就在这眨眼之间,发生的事情太过于戏剧性了,完全让人不敢想象,他需要时间来适应一下,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拱手为礼,诚恳道谢道。 “是啊!是啊!多谢女侠救……救太子……” 锦云也是反应过来,赶紧跑过来,仍旧是位于刘明身前,躬身施礼道。 她是很心细的,见这女子手上有剑,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更是让她感到畏惧,她就不能不做特别的戒备,哪怕就是为防万一,她也必须回到刘明身边。 唯有如此,真要再有异变发生,她才好迅速应对。 “多谢女侠……” 受伤倒地的陈尘,此时也是挣扎着起身,向高庆娘施礼道谢。 只不过他话才只是一出口,高庆娘的行动,却已是又开始了。 身形一晃之间,她就消失在当地。 而在院子里,则是跟着响起一声惨叫。 刘明跑出门来看时,就见那个跟白雄缠斗的刺客,又已是吃了高庆娘的亏。 他的握剑的右手,被高庆娘一剑斩断,手臂连同握着的蛇形长剑坠地,发出当啷的一声响。 噗嗤。 白雄趁势而上,一剑刺穿了刺客的肩膀。 “啊……” 这刺客就发出一声惨痛的哀嚎,身子一软,跪倒在地。 “留活口。” 刘明见状,赶紧向白雄下命令道。 此次刺杀必然是有主谋,而要弄清楚这背后是谁指使,则是非要留下活口不可。 “是,太子。” 白雄尽管恨不得把这刺客给千刀万剐了,但是,他也是知道,留下活口的重要,因此,当他拔出长剑,便是没有再次攻击而出。 “呃……” 然而,这个刺客却还是倒在了地上,仅只是口中发出一声闷哼。 白雄冲上去,揭开这刺客蒙面的黑布,看清了情况,便是猛抬头,向着刘明惊叫道:“咬舌自尽。” “哦。” 刘明大吃一惊,意识到,这次是碰上狠茬子了。 能让刺客如此卖命的存在,必然是可怕的势力存在,这样的势力,绝对是能够威胁到自己的。 这就不能不让人感到忌惮。 “算了。” 只是,刺客被杀的被杀,自杀的自杀,已是彻底没了活口,看来此事只得是以后再慢慢追查了,所以刘明也只能是面对这个现实,有些沮丧地说道。 “这位姑娘,救命之恩,本宫必当重报。还请姑娘屋内就坐,容本宫致谢。” 刘明看向高庆娘,郑重说道,然后,就做出请的手势,邀请高庆娘屋内叙话。 “不必了,本姑娘虽然救了你,但是,这却并不是什么好意,因为本姑娘救你,是为了……杀你。” 高庆娘扬手阻止住刘明的邀请,神色冷峻地说道,尤其是“杀你”这两个字出口,她右手中的碧绿色长剑,在众人皆是没有防备之时,又已是闪电般刺出。 噗! 一剑正中刘明心口,刘明两眼翻白,向后便倒,登时昏死过去。 “太子……”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谁都没有想到,所以,谁也来不及作出反应,唯一能做的,就是发出一声惊呼。 “我杀了你……” 白雄心如刀绞,痛恨之下,挥剑就刺向高庆娘,双眼已是血红,疯狂了起来。 嘭。 可是,还没等他挥出长剑,他就感觉胸口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倒飞出去,摔在五米之外的地上。 锦云和陈尘也是冲上来,要拼命,但是,高庆娘却是娇斥道:“太子命中该有此劫,无从躲避,本姑娘这么做,只是为了助太子应劫,不想让太子死,就听我吩咐。” 见陈尘和锦云怔住,高庆娘就看向陈尘和白雄,沉声说道:“把太子抬进屋里来,本姑娘给他疗伤。” 锦云、陈尘、白雄三人怔住。 你看我,我看你,小半天过去,愣是没能回过神来。 要不要听这女子的话? 三人全都认为不可听她的话。 她都一剑刺中了太子的心口,这摆明了是要杀人。 如何还能听她的话? 听她的话岂不等于找死? 可是,这女子厉害得邪乎,六品武士,沙场猛将的白雄,竟然是接不住她的一击。 这简直太可怕了。 三人也是因此意识到,就算想不听她的话,只怕也是办不到吧? “怎么还不赶紧?” 高庆娘走进屋里去,转身看陈尘和白雄并没行动,便是严肃提醒道:“你们再要犹豫,太子可就要因失血过多而无法救治了。” 这话提醒了三人,跑上去看时,可不是嘛,刘明的胸口正有鲜血汩汩溢出。 而刘明依旧是昏迷不醒,脸色惨白。 “听她的。” 锦云虽是女子,在三人中是处于末微的存在,但此时,她却是最有主意的,当即就是跟陈尘和白雄说道。 太子已是深受重创,昏迷不醒,并且还在失血,已是危在旦夕。 如果是她们找人救治,显然是来不及的,更何况,刺伤太子的这个女人,多半也是不会容许她们救治太子。 在这种情况下,既然这女子说要给刘明疗伤,那为何不选择听从呢? “要是她真打定了主意杀太子,我们反正也拦不住,是福是祸,听天由命吧,大不了就是一个死,陪太子共赴黄泉路就是。” 此时锦云看得更加透彻,若非如此,她也是断然做不出这样大胆的抉择。 而也恰恰是因为如此,锦云才有了向死而生的勇气与睿智。 ##第五十一章 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由于别无选择,陈尘和白雄只得是听从锦云的提议,二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刘明,走进屋里去,就把刘明轻轻地放在床榻上。 锦云跟在近前,护持着刘明,忧心如焚,眼睛都哭红肿了。 “你们出去吧,不要影响我的作为。” 看到刘明被放好,高庆娘神情淡漠地说道。 陈尘和白雄对视一眼,皆是看向锦云,征询她的意见。 锦云点了点头。 二人心情沉重地走了出去。 “你也出去。” 高庆娘看向锦云,依旧是不带有任何情绪波动地说道。 “不行,我是太子近侍,皇命在身,须臾不可擅离。还请女侠见谅,再说,我也可以助女侠为太子疗伤……” 锦云努力争取道,无论如何,她不能把太子一个人扔在这里。 高庆娘看向锦云,深深地凝视了她一下,不由得笑道:“须臾不可擅离?难道你还要太子抱着你满床乱滚?” “你……” 锦云一下子羞得面红耳赤,都感觉无地自容了,很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头上更是像压了一块千斤重大石头,不由自主地就是垂下头去,但她忽然也就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又是抬起头,看向高庆娘,惊异叫道:“你一直都在?” 若不是一直都在,高庆娘又怎会知道太子抱着她满床乱滚的事? “哼,本姑娘是何等人?吃饱了撑的,才会那么无聊,看你勾引太子!” 高庆娘讥讽完毕,将手向着门口一指,声音更是冷了几分道:“快出去,别耽误本姑娘救治太子。” “你……” 锦云本想要争辩一下,她没有勾引太子,太子抱着她不丢,如果她真要存心勾引太子,那她还不早就是太子的人了,可是,这话却又是争辩不得的,只会越描越黑,再说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救治太子。 所以,她只得是忍气走出屋来。 高庆娘双手一扇,带起一股劲风,噗的关上了门。 揭开刘明的衣袍,露出心口那仍在流血的伤口,高庆娘拿出一个白玉瓶,拔出瓶塞,倒出一种淡金色粉末,就把这粉末敷在伤口上。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马上就不流血了。 高庆娘又拿出一张药贴,贴在刘明的伤口上,用掌心抚住,轻轻按压。 随着操作的进行,她微微喘息,吐气如兰似麝,不知不觉的,可就把床榻上的氛围氤氲得旖旎暧昧,令人沉迷。 而就是高庆娘,也是脸颊绯红,娇羞无限。 她会有这等反应,也是怪不得她,要知道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如此亲近一个男子。 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怎么可能不羞臊呢! 只不过,再怎样羞臊不安,她也只得是坚持住了。 疗治刘明的伤势,救活他,是拖延不得的。 “呃……” 经过高庆娘的敷药,以及推拿行气,很快的,刘明喘出了一口气,口中发出轻“呃”之声,恢复了意识。 高庆娘吓了一跳,仍在给刘明推拿的双手,触电般的缩了回去。 整个人都推后了两步,眼神闪烁地看了一下刘明,带着歉意地说道:“你……醒了?” “卧槽,我干嘛醒这么快!” 看到高庆娘美得都没法拿语言形容,刘明就在心里懊悔道。 在此之前,他看锦云都够美了,但是,跟高庆娘一比,这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啊! 不过,刘明可不是见色就忘乎所以的人,哪怕对方再美,刘明始终忘记不了一个事实。 是这女子刺伤了自己啊! “你……” 想到这里,刘明心里升起了防范之意,张口问道:“在救我?” 高庆娘点头承认。 “那你为什么之前刺杀我?” 刘明躺着没动,毕竟是有伤在身呢,乱动的话,于身体不利。 更何况,他也不想乱动。 就这么躺着,享受美人儿的服务,不香吗? 这要是在他穿越前的那个世界,要享受这等服务,只怕那费用,也只有富豪才负担得起了吧! 然而在这里,却是可以免费享受,这岂不是走了大运? 当然了,这样的享受,严格说来,也不是免费的。 是自己承受了那一剑,而且还是足以致命的那一剑,这才换来的。 这要是不美美地享受一番,那一剑岂不是白挨了? “因为……” 高庆娘迟疑着,但很快,她还是按照师傅的教导说道:“我在帮你渡劫,你命里该有此劫,躲不掉的。只不过,如果这一劫是由那黑袍刺客来完成的话,你就性命不保了。” “所以,我这一劫,改由你来完成,就只是受伤,性命是保住了,对吗?” 刘明很聪明,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一层意思,所以他就帮着高庆娘,说出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是这样的。” 高庆娘知道这是假话,不过是为了讨得刘明的好感,才编出来的,她也不想说这样的假话,但是,她也必须承认,说出这样的假话,的确是对她大有好处,起码,她可以对自己刺杀刘明有一个很正当的说法儿。 刘明歪头想了一下,然后点着头,拿一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高庆娘,玩味之意颇浓地说道:“所以,就算是你刺了我一剑,几乎要了我的命,然而,我却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其实你是救了我,是我的救命恩人,是这样吗?” “你……也不是不可以这么认为。” 高庆娘被问的不好意思,垂下了头,小脸儿都红了,言语有些闪躲地说道。 她承认了这个事情,尽管这不是事实,但是,这是她师傅想要帮她达到的效果,这是为她好,她没理由不按师傅的谋划来。 刘明目光流转之下,已是察觉到高庆娘神色间的异样,只不过,他也不能就完全确认高庆娘说的就是假话,他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但具体是什么问题,他可是无法肯定了。 “那么接下来呢,你还要做什么?” 这是刘明很好奇的一个问题,高庆娘这等存在,无论是人才还是武功,都这么厉害,必然不是泛泛之辈,而她来这里,也肯定不是就为刺自己那一剑,然后再救醒自己,最终扬长而去。 那是吃饱了撑的,才会有的作为,沙雕作为。 眼前的这女子,冰雪聪明,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沙雕作为? 所以,这里面肯定还有事。 “我要你把你的死讯传出去,让天下人尽皆知。” 高庆娘由于并没有在江湖上走动太多,所以还没有沾染上尔虞我诈那等恶习,她很老实地就是说道。 ##第五十二章 这是天意使然 “哦,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做?” 刘明皱眉问道。 这个事情非同小可,他是不能轻易答应的。 必须问清楚情况,然后,三思之后,权衡利弊得失,才能谨慎做出决定。 “为了让我留下来。” 高庆娘当然是不会说,让刘明假死,是为了报她师傅坤蒙师太欠黄板的那一剑之恩,所以,她如此说道。 这样说,是一举两得,既帮师傅还清了那一剑之恩,同时,又为自己的留下,提供了理由。 “你要留下?” 刘明瞪大了眼睛,满满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他甚至都是用胳膊撑起身体,缓慢坐了起来,用一双发亮的目光打量着高庆娘,确认地问道。 “不错,我要留下来保护你。” 高庆娘郑重说道。 还有这好事儿? 刘明太不敢相信了好吧! 这等天仙一样的女子,没来由的,骤然现身,救了自己一命,紧接着,就是刺了自己一剑,然后,就把自己救醒,说要留下来保护自己! 天底下竟会有这等美事儿? 刘明打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啊! “你为什么要留下来保护我?” 刘明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饶有兴味地问道。 “这是天……天意使然!” 高庆娘为人老实,不愿说谎,可是,在这里,就跟此前一样,她却不得不说谎,这是师傅对她的教导,她不得不听命行事,故此,她拿手指了指天,有些发慌地说道。 她发慌,是因为又是在说谎,但同时,也是因为刘明的目光太犀利了,仿佛看透了她的内心,察觉到她是在说谎了,这就让她忍不住地发慌。 “天意使然?” 刘明可不怎么信这一套,但是,他却又是分明知道,古人是很相信天意的,因此,古人这么说,并且这么做,倒也是他能够理解的,所以他品味了一下个中微妙,口中便是喃喃自语道。 “怎么,你不相信这是天意吗?” 高庆娘试探着问道,她的眼睛都不敢跟刘明对视了,只得是低垂了头,一双手不住地摆弄着衣襟,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下刘明,忍不住问道。 他希望刘明是相信天意的,要不然的话,她师傅为她谋划的这“假托天意”的策略,岂不是要不起作用了? “信,我怎么能不信天意呢?” 刘明口是心非地说道,而在心里,他则是在想:“我要是说不信天意,那岂不是逼得你在我这里不能立足了?” 如此一个天仙般的美人儿来投奔自己,自己要是还能与之失之交臂,那也就不要混了。 这美人一出场就救了自己一命,可算是自己的福星啊! 虽然接着又刺了自己一剑,差点儿要了自己小命儿,但是,这不是又把自己给救活了嘛! 现在人家已经是明确表态要留下来保护自己,并且还说这是天意,一个女子,不顾矜持,做到这一点,也是堪称难得了吧? “如果她要杀我,此前就一剑结果了我了,根本不会再救活我。” 所以,刘明并不惧怕这女子是来杀自己的,道理很简单,她真要想杀自己,随时随地都可以,犯不着大费周章,并且还不顾颜面地说要留下来的话。 “真的?那你是愿意让我留下保护你了?” 高庆娘高兴了起来,这一高兴,可就冲上来,抬手拍在他的肩膀上,笑吟吟说道:“太好了。” “哎呦……” 然而,刘明却是吃不住这一拍,就算高庆娘没用力,但是,刘明可是有伤在身,哪怕身子就只是抖了那么一下,还是牵动了伤口,可就有一阵刺痛产生,疼得刘明喊叫了一嗓子,躺下去了。 “我不是故意……你没事儿吧!” 高庆娘只以为自己这是又伤到了刘明,愧疚不已地说着,看刘明只管躺着不动,失声叫道:“糟糕。” 她就以为刘明这是又昏厥过去,便是赶紧再次为刘明推拿行气,进行救治。 “呃呃……轻点儿……” 很快,刘明就舒服得轻哼出声,尽管还在闭着眼睛,刻意装昏厥,但是,还是露馅儿了。 “哼,你骗我……” 高庆娘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生气地嘟起小嘴,起身退开了。 “哎,姑娘别生气,我刚才伤口是真的痛……” 解释等于掩饰,在这个问题上,刘明没有太多好说的,所以,他就转移话题,趁机问道:“我其实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的,所以也就希望你靠近些,你知道的,我受伤了,说话大声会有些吃不消。” “你想问什么?” 高庆娘相信了刘明的话,偏过头来,看着刘明,很是认真地问道。 “我想问一下,你是来自哪里?” 刘明问出了这个很关键的问题。 “我……来自江湖。” 高庆娘不敢如实讲说,师傅不许她如实讲说,故此,她就如此说道。 这样说,既没骗刘明,又没违背师傅的命令,可谓是最好的回答。 “来自江湖。” 刘明喃喃自语着,对于这里的江湖,经过今天发生的刺杀事件,他已是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知道江湖的厉害了。 此前他是并不认为江湖有多厉害的,这是他这个现代人的思想害了他。 现代社会,江湖能有官府厉害吗? 肯定是没有的,而且还是远远没有的。 以这种认识来套古代社会,可不就是江湖没有朝廷厉害嘛! 在他看来,他堂堂当朝太子,国之储君,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存在,只要是行动之处,就有一整个太子卫队保护,哪里是散兵游勇的江湖人物能够迫近伤害的? 然而,今天发生的刺杀事件,彻底颠覆了他的这种认知。 仅只是两个黑袍刺客而已,就让包括白雄这等沙场猛将在内的太子卫队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刺客来行刺自己。 这种事情,即便是事后想来,依旧让他不寒而栗。 而在同时,这也是让刘明意识到了江湖中人的可怕。 江湖中人最让人害怕的,当然是他们身怀武功,而且还都是些密不外传的神功绝技。 杀伤力巨大啊! 这样一股力量若是放任其野蛮生长,一旦产生危害,那等后果不堪设想。 就比如今天,若是没有眼前这个女子相救,自己岂不是只有乖乖被杀的份儿了? 自己死了,固然是自己没命了,是自己的损失,但是,这又何尝不是整个大宋王朝的损失? 千千万万流民的损失? 因为,如果没有了自己,那么,可以想到,肯定是没有人能够安置那些流民了。 而整个大宋王朝也将因为失去他,而失去了一个奋发图强的良机。 只有他,作为现代人,拥有现代人的思想与认知,才是能够拯救天下、拯救苍生的。 “所以,这一股江湖力量,看来本宫是必须要拉拢,并且是掌握才行的了。” 意识到了江湖这股力量的强大与可怕,刘明也就在心里产生了这样一个打算,当然了,他不会现在就透露这一打算。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急着说出打算,这只能给对手或别有居心的人以准备,会让自己变得很被动。 刘明自然是不会干这样的傻事。 ##第五十三章 假死一回 “那么,刺杀我的那俩黑袍人,也是你们江湖中人了?” 刘明忽然就是意识到了这个事实,看向高庆娘,很是期待她的解答地问道。 “是。” 高庆娘给出的是肯定的答案,并且说道:“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这二人乃是来自于江湖上第一杀手组织——蝮蛇。” 她不能确认地说黑袍刺客就是蝮蛇组织的杀手,虽然她知道黑袍刺客的来历,但她必须装作不知道,因为如果她不如此说,刘明肯定会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到时候她可该如何作答呢? 难道要把赵家密室里的所见所闻都给说出来吗? 那样的话,刘明就会追问,既然你已事先得知了真相,为什么不先一步通知呢? 非得等到黑袍刺客出手,置自己于生死一线之间,你再出手相救。 你到底是何居心? 真要这样的话,她可就是没办法解释的了。 所以,她必须要说是猜测。 既然只是猜测是蝮蛇杀手组织的成员,那么,答案就是不确认的,也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是在两可之间。 而更重要的是,如此一来,刘明也就不会对她的话,产生任何疑问了。 “蝮蛇?” 对于这个组织,刘明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不过,尽管如此,刘明还是感受到了这个组织的阴险毒辣。 这是从“蝮蛇”二字上感受出来的。 这种蛇阴险且有剧毒,让人谈之色变,而这个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以蝮蛇二字冠名,不问可知,这是一个像蝮蛇那般阴险毒辣的组织。 不好惹是肯定的。 能够成为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这就是不好惹的最直接证据。 好惹的话,谁都能惹一下,那是断不可能成为杀手组织中的龙头老大的。 “可是……我并没有招惹江湖中人,更没惹到这个什么蝮蛇杀手组织,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刘明心头的疑问很多,而这个疑问,无疑是最大的。 “既然你没招惹他们,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高庆娘凝视着刘明,淡然一笑说道:“那就是你有仇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仇人,正是这不一般的仇人,买通了蝮蛇组织的杀手,然后嘛,他们就来刺杀你了。” 这话直接是点醒了刘明,让他失声叫道:“那肯定是赵德仁、韦寂、李琰他们买通的杀手。” 他就把逼迫三大家族拿出三百万两银子赈济江南灾民的事,告知了高庆娘。 高庆娘心里知道就是如此,但她不能说出真相,不然的话,她仍旧是无法解释怎么知道的真相这一回事,那时候,她和师傅都将无法隐藏自己的身份。 这不是现在就可以说的。 所以她就装作猜测地说道:“那这么看来,这三大家族的确是嫌疑最大。” “哼,本宫还真是想不到他们三个竟会如此狠辣,倒是小看他们了。” 刘明心中恼恨,嘴上就发狠道:“本宫非抄了他们的家不可。” 他的左手下意识地就抬起来,用力地拍在了床沿上了。 “哎呦……” 然而,这一拍不当紧,可就扯动了伤口,一阵钻心似的疼痛窜出,疼得他嚎叫一声,可就躺在了床上。 “你……” 高庆娘看着这一幕发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掩口一笑,但也就走上来,坐在床沿上,查看了下伤口,见无大碍,便是给他推拿行气,好让他舒服些。 “唉,我刘明何德何能,干了什么好事了,竟然可以让这天仙般的女侠,给我按摩疗伤啊!” 正这么舒爽着呢,脸上痛苦的神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陶醉之态,但也就在此时,他的脑海里,却是猛地警惕道:“不对呀,这女子怎么会如此及时赶来救我的呢?” 能在自己生死一线之间,恰到好处地出手相救,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的事情很多,最明显一个,就是,这女子对刺客的行动的把握,那也未免太精准了吧? 这其中,怎么看都像是有问题的啊! “女侠,你是怎么这么准时赶来救我的呢?” 睁开陶醉的眼睛,其中现出一丝精芒,脸上享受的神情,陡然褪去了大半,恢复了冷静,刘明就是试探着问道。 “怎么,你怀疑我跟刺客是一伙儿的吗?” 高庆娘就算再怎么单纯简单,也是不可能听不出刘明的言外之意,分明就是对她的作为感到怀疑了嘛,她就结束了推拿行气,生气地反问道。 “我怎么会怀疑你呢,我只是对此感到好奇而已,这才随口问了一下,别多心嘛!” 刘明赶紧赔笑说道:“如果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不就好了,我不会勉强你的。” 本来就是怀疑她嘛,但是,不能说啊,这要是说了,得罪了女侠,被女侠给一剑斩杀了,都是完全可能的。 不要忘了,这女侠可是比那黑袍刺客都要厉害的存在。 黑袍刺客都能置自己于死地。 更不要说斩杀了黑袍刺客的女侠了。 所以,得罪不起啊! 所以只能是哄着了。 “真的?你说的是真心话?” 高庆娘确认地问道。 “当然是真心话了。” 刘明摆出恨不得发誓的劲头儿,确认说道。 “那好吧,我就信你了。” 高庆娘就高兴了,然后她说道:“我行走江湖,为的就是对付蝮蛇杀手组织,至于这两个杀手,我是跟踪他们多日了,这才无巧不巧的,救了你了。” 这算是对刘明的疑问,给出了解答。 虽然这不是实话,是谎话,但是,说这样的谎话,倒是并无恶意。 不过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以及师傅的存在。 除此之外,再无他意。 所以,即便知道这是谎话,那也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唉,这么说老天待我不薄啊!在我生死危急之际,老天派了你这个大美人来救我……” 刘明感叹着,可就双手合十,在那里谢天谢地起来。 看得高庆娘又是笑出了声。 “哼,雇杀手来杀我的,肯定是三大家族的家主,本宫这就下令去抄他们的家。” 刘明猛地坐起来,双手握拳,神情狠厉地叫道。 “不行。” 一听刘明的话,高庆娘直接是反对说道。 “为什么不行?” 刘明诧异地问道:“他们都对我下杀手了,我还不能去抄他们的家?” “至少是三天之内不可以。” 高庆娘给出理由道:“别忘了,你可是答应我了,你要顺势假死一回。” ##第五十四章 三天之约 “那我要是不愿意假死了呢?” 刘明迟疑了一下,看着高庆娘说道。 “那我就让你真死,你信不信?” 高庆娘脸色一沉,锵的一声,就把碧玉剑拔出了三分之一,吓唬说道。 虽然就只是拔出了三分之一,但是,这毕竟是一把宝剑,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宝剑,所以,寒芒大盛,刺得刘明眼睛疼。 “我信!信啊!” 刘明不敢跟高庆娘耍横,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江湖中人的狠辣,一个弄不好,很可能就有性命之忧,不是闹着玩的,所以,他赶紧陪笑说道。 “那就乖乖听话,装死三天,三天之后,我听你的,三天之内,你听我的,如何?” 高庆娘忽然就改换了神色,笑微微地问道。 这一举动搞得刘明很有些诧异,心里忍不住叫道:“这还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没问题。” 不过,表面上,刘明却是随之适应了高庆娘的这种改变,打了个响指,乐呵呵答应道。 “唉,虽然事情比较多,并且也比较急,但是三天的话,还是可以考虑的。” 刘明跟黄板打赌的事情,还有五天,所以,就算最近的三天无所事事,那也不会导致他输掉赌赛的。 “你们进来吧。” 高庆娘见刘明答应了,就走过去,开了门,冲锦云、陈尘、白雄说道。 “太子,您还好吗?” 锦云三人跑进来,跪在床榻前磕头,关心地问道。 对于屋内的动静,尤其是刘明那先后两次的“哎呦”的痛吟声,三人都是听到了的,并且很是担忧刘明的安全问题。 白雄和陈尘甚至想冲进来,保护刘明,但是,最终还是没敢这样做。 为什么不敢呢? 道理很简单,他们全都不是高庆娘的对手,即便冲进来,也还是救不了刘明。 至于去外面调集兵士,三人也不是没想过,但是,这想法很快就放弃了。 是不得不放弃。 调兵进来,为的也不过是对付高庆娘,救出刘明。 可是,事实是,刘明就在高庆娘的掌控之下,哪怕就是调集千军万马,那不也是投鼠忌器,不敢发威吗? 高庆娘只需要把刘明劫持为人质,然后,就用刘明要挟他们,他们难道还能反抗吗? 肯定是反抗不了,只能乖乖就范,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思来想去,他们三人所能做的事情,也就只剩下等待了。 反正刘明已经是处于了高庆娘的掌控之中,要杀要剐,只能是听天由命。 既然高庆娘说要救刘明,三人就认为,这应该是值得相信的事情。 因为,如果高庆娘想要杀刘明,那是易如反掌。 在这种情况下,高庆娘反而是说要救刘明,这显然是值得相信的。 就算是不相信,那不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吗? 所以他们三个就只能是提心吊胆地在外面等着,心里不住地向老天祈祷,千万要保佑刘明平安无事。 要是刘明有个三长两短,那么,他们谁也别想活着。 就在这样的等待中,忽然看到屋门开了,高庆娘请他们进来。 而更重要的是,他们跑进来一看,发现刘明还真是被高庆娘给救活了。 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激动? 他们的小命儿,终于是保住了啊! 真是谢天谢地呀! 看到他们三个激动到眼中噙泪,刘明则是歉然一笑,就用这种方式告诉三人,他很好,不需要如此反应过度。 “本宫没事,不必担心。” 刘明就让三人起身,接着说道:“本宫跟这位女侠达成一个协议,那就是在三天之内,本宫需要装死,你们就配合本宫演戏吧!” “你们即刻放风出去,就说本宫……被刺客刺杀,伤重不治,死了……” 紧接着,刘明就是要求三人如此去做。 “太子,您饶了我们的小命儿吧!” 一听刘明说装死三天,并且还要他们把刘明的死讯放出风去,三人顿时大恐,吓得磕头不迭道:“这要是让皇上和皇后知道了,奴才们就是必死无疑了。” 这话倒是没说错。 真要听到亲儿子被刺客杀害的消息,宋帝和王皇后肯定会把他们三人给杀了。 道理很简单,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太子的安全,如今,太子都死了,而他们却活得好好的,那么,在宋帝和王皇后看来,像他们这样的下人,那肯定是还是不要存在了吧! 不杀了他们才怪! “这事儿你们不必担心,本宫会写一封信,让这位女侠送进皇宫,给我父皇,就叫我父皇配合演戏,保准是不会杀你们的。” 刘明还真是说做就做,当真是带伤写了一封信,交给高庆娘。 “那我们听……听太子你的。” 他们三人这才只得是跑出去放风。 “不好了,快来人……太子被刺杀了……” 商议之后,锦云三人可就全都跑出去,一边跑,一边惊恐地大叫道。 很快的,整个县衙可就挂起了孝,到处都是白布,太子卫队兵士一个个皆是跪地痛哭道:“太子归来!太子归来……” 这等动静何其之大? 这等消息,简直就是天塌地陷般的晴空霹雳啊! 及至到天明,已是传得整个万年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连在城外率领流民以及万年县居民搭建茅草屋,建设新村庄的县太爷庞智,以及一众人等,也是全都得到了这等噩耗! “太子……太子爷啊!” “您怎么就被刺杀了啊!这怎么可能……” “太子啊,您是肯真心对我们好的人,给我们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还帮助我们建房子……您怎么就被刺杀……” “老天爷啊,您把我们收走吧,拿我们的命,换回太子爷的命……” 万年县居民,尤其是流民们,听闻这等噩耗,真是所谓如丧考妣,一个个皆是跪地痛哭,哭天抢地,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来换回刘明的命。 “哈哈……天助我等!天助我等啊!那狗太子死……死了!” “可不是死了,我让下人特意跑去县衙打探,县衙内外,已是兵士挂孝,一片哀嚎,过瘾!过瘾啊,哈哈……” “这狗太子活该!谁让他往死了逼我们的,我们雇杀手杀死他,这叫天经地义,要怪只怪他太无情,欺人太甚,他这是自作自受……” 赵家密室内,三大家主可谓是欢天喜地,高兴得都要发疯了。 无一不是认为,这下子压在他们头上的一座大山,给彻底搬开了,从今往后,他们再也不需要惧怕刘明这个短命鬼了。 “师傅,弟子已经是跟太子商议定了,演一出假死的好戏,您看,这是太子让弟子送给宋帝的信……” 高庆娘拿了信,先来见坤蒙师太,并把刘明的信拿给坤蒙师太看,这是刘明特许的,看了完全没事。 “嗯,很好啊!” 坤蒙师太看完书信,笑得满脸蚯蚓跳舞,点头说道:“做得好啊!接下来,你我师徒二人就分头行事,你去见宋帝,为师去见那黄板老贼,跟他了结那一剑之恩。” ##第五十五章 拉皇帝演戏 “出大事了,我大宋王朝又出惊天大事了……太子又一次被刺杀……” “太子又一次被刺杀,这次没能躲过,死在了万年县……” 京城之中,也是很快得到了消息,不过是刹那之间,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整个京城,百万人口,形形色色的人等,皆是得知了这等一个消息。 他们就是纷纷感叹起来,认为刘明这个太子,实在是流年不利,前不久,已是遭受了一次刺杀了,侥幸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 只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从今往后,刘明是要否极泰来,从此一顺百顺了。 然而,谁能想到,这才过去多久,刘明竟然是又一次遭遇了刺杀,而这次刺杀,他没能躲过去,被杀死了。 这可真是…… 让人不敢想啊! 太极殿中,宋帝正在看奏章,大内总管王德贵忽然跑进来,脸上泪流满面,扑通一声可就跪倒在玉阶之前,痛哭流涕道:“皇上,太子他……他……” 宋帝看到王德贵这般模样,内心直跳,已是意识到发生了不测之事,但他强自镇定,咽了口唾沫,仍是语音打颤地问道:“太子他……怎么了?” “太子他……遭遇了刺杀……” 王德贵不敢直接就说太子被刺杀而死,生怕宋帝一时承受不住,心神失常,过度悲痛之下,会把他给杀了,便是如此禀告道。 然后,他叫来了密探,就冲密探说道:“快说,太子他……究竟怎么了?” “皇……皇上啊,太子他……遇刺身亡……” 密探不敢隐瞒实情,只得是胆战心惊地如实禀报道。 “什么……皇儿他又……又被刺杀……” 宋帝只感觉天旋地转,天要塌了,不同于以往对刘明的不看重,如今的宋帝,已是真正把刘明看作是他的最佳接班人,因为刘明自从上次遇刺醒来之后,已是大变样,不仅变得能够写诗填词,文采斐然,而且更是精通策论,对于治国安邦,可谓是谙熟于心。 从对付张昌、朱中照他们的作为中,不难看出,刘明是一个谋划深远,有心计有手段之人,而刘明在万年县安置流民,并用严刑峻法惩治盗贼,这又说明刘明有魄力,有胆量,敢想敢为,敢作敢当。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刘明是最佳的太子人选啊! 也是最好的未来之君。 刘明的作为,无论是打击朝堂上的奸佞之臣,还是安置流民,打击盗贼,这都是在给他这位宋帝分担压力啊! 如今的大宋,内忧外患,形势严峻,宋帝都感觉自己要撑不住了。 儿子虽然有一群,可是吃喝玩乐的就占去了大半,大皇子和七皇子还好点儿,然而,这两个家伙,却又是窝里横,跟自己人斗很有种,干正事儿,一点儿不用心,叫他如何能够指望得上? 只有刘明是真心为国,打击张昌、朱中照那些奸佞之臣,又跑去万年县安置流民,稳定局面,更是还要筹集三百万两银子,去赈济江南灾民。 任劳任怨啊! 这是他的好儿子! 更是他的好帮手啊! 然而,他的这样的好儿子和好帮手,却是被人给刺杀了啊! “皇儿啊……” 宋帝忍受不了丧子之痛,捶着御案,嚎啕大哭起来,什么一国之君,天子威仪,全都顾不得了,但也正因如此,此时的他,才更像是一位父亲。 “皇上,您……保重龙体……” 王德贵也是跟着哭起来,不过,他还是强忍悲痛,劝说道。 密探也是跟着哭天抢地。 忽然,宋帝止住了哭声,满腔悲痛化为冲天怒火,嘶吼道:“白雄呢?他是怎么保护太子的?还有太子卫队,都是干什么吃的?” 他就怒不可遏地道:“既然他们保护不了太子,朕要他们还有什么用?太子死了,他们也跟着太子一起死吧!” 眼睛发红,浑身颤抖,已是被悲痛和怒火刺激得丧失理智的宋帝,在这一刻展现出了天子之怒的恐怖,他竟是咆哮道:“还有万年县,朕要万年县所有人都为太子陪葬!朕要杀光那里的所有人,朕要把万年县夷为平地……” 真要是任由宋帝的疯狂持续下去,万年县几十万生灵,无疑将遭受灭顶之灾。 “陛下息怒。” 不过幸好,恰在此时,高庆娘赶到了,她轻纱裹面,自大殿上衣袂飘飘而下,玉手一抖,手中书信已是如同一片羽毛,飞到了御案之上。 “还请陛下暂忍一时之怒,看过书信,自可明了个中真相。” 高庆娘稳稳落在大殿上,说完这话,再次朝宋帝一拱手,飞身而起,眨眼间消失无踪。 “这……” 宋帝像是做了个梦,还没反应过来,一切就已结束,进行得也太快了,不过,低头一看,发现书信还在御案上,他就拿起来,拆开,看上面的文字。 他的表情也是变得很精彩,先是由怒转喜,继而又是皱起眉头,接着更是大笑出声。 看得玉阶之下的王德贵,还有那个密探,心里直发毛。 “皇上这该不会是急怒攻心,变成傻子了吧?” 王德贵和密探对视了一眼,皆是满心迷茫,如坠五里云雾之中。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不同于密探的所知有限,对宋帝也不了解,王德贵作为服侍宋帝多年的老人,对宋帝的了解已是不一般的深,再联想到那倏忽而来,又倏忽而去的送信少女,王德贵已是在心里如此猜测道。 “这个臭小子,原来竟是在演戏,还要拉朕跟他一起演,也亏他想得出。” 足足过了一刻钟之后,宋帝这才把目光从信上挪开,但也并未远离那封信,反而是拿手指弹了一下那信,好笑又好气地骂道。 “臭小子?莫非是……” 听到臭小子三个字,王德贵眼前一亮,心里更是咯噔一跳,但还没等他猜下去,他的猜测,就被宋帝的话语给打断了。 “武士何在?” 随着宋帝的一声叫,殿门之外,四位膀大腰圆、披坚执锐的武士,可就踏进大殿里来。 “末将等在。” 四武士齐声应命道,皆是躬身施礼。 “把他押入天牢,任何人不准靠近,但要好酒好菜管待。” 宋帝指着跪在玉阶之下的密探,下旨道。 “遵旨。” 四武士上前,不由分说,架起密探就走。 “皇上饶命……” 这密探只以为活不了了,肯定是宋帝痛恨他报来了皇太子被刺杀的噩耗,这触怒了宋帝,一怒之下,宋帝就要杀他了,所以他吓得尿了裤子,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出于求生的本能,他依然不忘了连声求饶。 “蠢材!皇上又没真要杀你,只管嚎叫什么?” 王德贵已是注意到了宋帝的话,都说明了,要好酒好菜款待,怎么会杀他,然而,这家伙竟然是领会不到这一层深意。 但这密探也就被拖下殿去了。 “王公公,摆驾坤宁宫,朕要去见皇后。” 宋帝接着就传旨道。 这是按照儿子书信上的要求做的。 儿子怕皇后伤心过度,故此,就让他这个看了书信的父皇,去告知皇后真相,然后一起演戏。 他只得是照办哪! “哼,死小子,朕都不知道你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了,居然指挥朕办事?关键朕还得照办!靠!” 宋帝感觉自己的尊严被儿子挑战了,很有些不悦,但还是得接受儿子的指挥,还是遥控指挥,这让他忍不住想爆粗口。 ##第五十六章 酒后吐真言 宋帝在坤宁宫待了半个时辰,告知了王皇后真相,并让王皇后跟他一起演戏,并提醒道:“梓童,你可得在意,这是咱儿子的意思。” “陛下,臣妾晓得的。” 王皇后点头说道。 回到御书房,坐在龙椅上,宋帝就把书信扔在御案上,冲王德贵说道:“王公公,你是朕的心腹,朕不隐瞒你,书信你拿着看。” “老奴谢陛下信任。” 王德贵毕恭毕敬拿起书信,展开来看,他的表情也是跟着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一会惊异,一会欣喜,一会意外,一会慨叹…… 看完之后,他把书信放回御案上,转身就颠着小碎步跑过去,把书房的门给关了。 宋帝知道他这是为了保密,尽管显得有些多余,但是,也是出于谨慎,是严格在按照刘明的意思在办,所以也是能够理解的。 所以他也就没有阻止王德贵。 门关了,房内为之一暗。 王德贵颠儿颠儿的跑回来,在宋帝身边轻声说道:“皇上,太子平安无事,老奴是真的开心哪!” 这话说得很动情,听得宋帝都是不由得点头道:“嗯,朕也很开心。” “皇上,咱大宋不能没有您,也不能没有太子啊!满朝文武,各怀私利的占去了一大半,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尔虞我诈,处心积虑,哪里会为国家考虑?就是皇子们,肯为皇上分忧的也是寥寥无几。” 王德贵越说越激动,被长而浓郁的白眉掩映着的眼睛里,都是涌动着泪花了,语音更是不由得颤抖道:“也就是太子,肯为皇上您着想,朝堂上有奸佞之臣,他就斗,万年县有流民,影响国家安定,他就去安置流民,得知江南水灾,饿殍遍野,他又主动担起筹集三百万两银子的重担……” “唉!这孩子自从被刺醒来,就变了一个人,还真是好得没话说……” 宋帝听着王德贵的话,触动心事,也是满心感动,尤其是眼下,为了筹措赈济江南水灾的款子,刘明竟然是说那三百万两银子包在他身上。 那可是三百万两银子啊! 不说别人了,就是他这位大宋王朝的当家人,也是第一人,都没办法拿出来好吧! 可想而知,筹集到三百万两银子,对刘明来说,又该是有多么困难! “也真是难为这孩子……” 宋帝也心疼儿子啊,尤其是被王德贵这么一说,就连王德贵这么个老太监都知道刘明的困难,为刘明说公道话,更何况是他呢,他可是太子的亲爹啊,难道他会不知道心疼儿子? 这么感叹着,他的泪水,也是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转了。 “王公公啊,难得你肯犯颜直谏,为太子说话,朕代表太子,感谢你呀!” 宋帝抹了一把泪水,看着王德贵说道。 “老奴只不过是说句实话而已,应该的,如何敢承受皇上的感谢!” 王德贵吓得可就跪下去了,但他还是直起身来,提醒宋帝道:“皇上,您应该给太子以最大的支持啊!” “对,你说得对。” 宋帝一拍龙椅,站起身来,激动地道:“朕的儿子,朕不支持的话,还有谁会支持他呢!” 接着,他就转过身来,看着王德贵,确认地说道:“所以,朕就接受这小子的遥控指挥,配合他演戏吧!” “皇上英明。” 王德贵赶紧恭维道。 “不仅朕要配合太子演戏,皇后也要配合演戏,就是你王公公,也要配合演戏。” 宋帝也是被刘明的那一股子一往无前的气势所感染,昂然地说道。 “皇上,能配合太子演戏,这是老奴的荣幸啊!” 王德贵就荣耀满满地说道:“为了助太子一臂之力,也为了助太子筹集到那三百万两赈灾饷银,老奴就是演一条狗都不带犹豫的,更别说演这种好戏了。” 主仆二人商议已定,可就由宋帝颁布一道圣旨,全国举哀,也是为太子刘明祈福,祷告太子一路走好。 “罢朝三日,满朝文武,都必须为太子尽哀,胆敢有不尽哀者,以大不敬罪论处。” 宋帝就在朝堂上,面对各怀鬼胎的文武大臣,直接是下了这样一道禁令。 然后严令御林军查探文武大臣举动,无论是谁,只要是胆敢违犯禁令,不为太子尽哀者,当即逮捕入狱,以大不敬罪处罚,该革职的革职,该下大牢的下大牢。 这一招实在是很绝,一下子就把那些暗地里庆贺太子被刺杀的文武大臣,给处理了好几十人。 一下子就清除了一批对朝廷不忠的文武大臣。 堪称是大快人心! “这个狗太子果然是死了,从今往后,再也不可能阻碍到我们了,来,孙大人,我们理当喝上一杯。哈哈……” 老太师黄板很高兴,尽管是宋帝严令,必须为被刺太子尽哀,但是,这老贼却是绝对不会遵令办事的,恰恰相反,私底下,竟然是举办起了庆贺宴席,邀请来了孙丙鲲大人,在家里偷偷庆贺了起来。 “老太师请了。” 孙丙鲲笑哈哈的,就像捡了银子似的,端起一杯酒,冲对面的黄板说道:“这个狗太子太不懂事,竟然想要拿朝廷的银子去赈济江南灾民,真要被他拿走了银子,那北方蛮族又该怎么去防卫?一旦蛮族长驱大进,我们二人的家乡,岂不是要遭受蛮族铁蹄的践踏?” 他见黄板饮了杯中酒,他也就把手中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如果这狗太子不死,跟我们较真起来,再加上皇上明里暗里相助,我们再想向往年那样拿钱去巩固北方防线,只怕还真是不那么容易办到了。所以,我才说是老天有眼,及时地收走了那狗太子。” “孙大人,难道你还真是相信那狗太子是被老天收去的吗?” 酒过三巡之后,已是有些防范松懈了,再加上黄板年纪老迈,不胜酒力,此时更是有了六七分醉意了,不觉得胆子就大起来,当然,也是想要显摆一下自己的能力,他见左右皆是自己人,便是眯着一双老眼,看向孙丙鲲,神秘兮兮地说道。 “老太师这是何意?难道说那狗太子是被老太师给搞死……” 孙丙鲲在官场上也是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了,那是何等精明的存在,简直透风就过,一听黄板话里有话,陡然心头一动,便是吃一大惊,顿时就酒醒了几分,确认地说道。 “嘘。这话可是说……说不得啊!孙大人,你我都是朝廷重臣,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犹自还怕来不及,老朽怎么可能会干出搞死太子的事情呢?切莫乱讲!切莫乱讲啊!” 黄板就笑微微捋须警告说道。 “哦,这倒是下官失言了,老太师海涵哪!切勿怪罪!” 孙丙鲲也是知道搞死太子是个什么罪,别说九族了,就是有一百族,那也不够诛杀的,所以他见黄板发出警告,便是赶紧起身,拱手赔罪说道。 “孙……大人,其实嘛,你说的倒也不算……错……” 黄板兴奋之下,可就有些忘乎所以,颤颤巍巍地起身,走到了对面孙丙鲲的身边,就在这里的一张椅子上坐下,附在孙丙鲲耳上,压低声音说道:“那狗太子之死,的确是老朽……差人所做,因此,也倒是可以说是老朽搞死……搞死的狗太子……” 这自然就是所谓酒后吐真言了。 “啊……” 听到这话,孙丙鲲吓得浑身一哆嗦,陡然打了个激灵,已是酒醒了大半,吓出一身冷汗,就连手中杯子,都是不觉得掉落在桌子上,口中更是失声惊叫道:“老太师慎言!慎言哪!” ##第五十七章 如假包换的实话 “怎么,孙大人你这是怕……怕了?” 黄板见孙丙鲲吓成这样,越发得意起来,看模样,竟像是在说,看看吧,姜还是老的辣,你孙大人,到底是不如我这老朽啊! 废话! 这等事情,别说我怕,任是谁,都得怕好吧? 那可是一国储君的太子,宋帝的亲生儿子,王皇后的独子。 这样的人物儿,你都敢派人去杀? 你牛逼! 我是不行,我怕,真的怕啊! 孙丙鲲又擦了一把冷汗,仍旧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老太师,此事可是太大了,不可乱说啊!您喝醉了吧?” 不是喝醉,但凡还有哪怕一丝的清醒,你都不可能说出这等大话吧! 不说别的,只说那白雄吧,堂堂的六品武士,又是上阵杀敌,一人斩杀十几个蛮兵的狠角色,有他保护太子,放眼满朝文武的家丁,又有哪一个是能够靠近的? 更别说越过白雄去杀太子了。 “孙大人,你看老朽像是喝醉的吗?”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没喝醉,黄板愣是一用力,站了起来,展开两臂,就地转了个圈,反问孙丙鲲道:“你看老朽喝醉了吗?” 看黄板那一副似笑非笑的阴险模样,孙丙鲲还真是纳闷道:“老太师,您……说的是实话?” 黄板点头道:“实话。如假包换的实话。” “可是老太师,您府上并没有能够打过白雄的……” 孙丙鲲是还有疑惑,他知道太师府上并没有六品武士,既然如此,黄板又是派了谁,去搞死刘明的呢? “是,老朽府上的确是没有打得过白雄的家丁存在,但是,老朽跟江湖中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儿有关系,正是靠着这一关系,再加上老朽巧妙设套,扣了几盆子屎在那太子头上,刻意激怒了那个江湖人物,这么的,老朽就利用了那个江湖人物去杀太子……” 黄板一时得意忘形,再加上知道孙丙鲲是同道中人,绝对可靠,因此这才没了顾忌,就把他在三十年前救了身受剑伤的坤蒙师太,因此就跟坤蒙师太之间有了那一剑之恩,坤蒙师太留下青鸟,必当报还大恩这事儿,给一股脑儿全都说了出来。 “想不到老太师年轻时候竟还有这般奇遇……” 孙丙鲲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地感叹道,而在心里,对于是黄板派人谋害太子的事,他也是深信不疑了。 “其实,老朽也是不愿意轻易就置太子于死地的,毕竟,那是太子,国之储君,非一般人可比,只是可惜,太子逼迫我等太甚,这才逼得老朽我不得不行此险招啊!” 黄板重又坐下来,看着对面的孙丙鲲,浑浊的眸子中放射出狠厉之意,冷哼说道:“要怪就怪太子太狂妄,不把老朽放在眼里,还妄想跟老朽打赌,并通过打赌来逼迫老朽告老还乡……只可惜,太子虽然勇气可嘉,但毕竟太过年轻,少不更事,如何能是老朽的敌手?哼哼……” “这就是那狗太子自作自受……” 孙丙鲲此时已是恢复了镇定,固然他万没想到黄板竟有能力搞死太子,这让他内心震惊,一时不免是有所失态,但现在,恢复镇定之后,他也是意识到,太子之死于他而言也是有益无害,于是,他也是跟着黄板冷哼笑道。 “哼哼……好一个自作自受!” 一道冷厉的笑声,更是在接着响起,不属于黄板,也不属于孙丙鲲,是来自于第三人,而这人,也是随着声音的传来,而现身出来了。 这人是一个老妪,看不出年纪,但是,借助于灯光,可以看到她的脸上,全是蚯蚓般的皱纹,一道道纵横交织,从而让这人的脸上,像是一个蚯蚓窝儿。 看上去,有些恶心人。 尤其是在这老妪说话,或者冷笑之时,这一条条的蚯蚓,更是犹如活动了起来,在那里蠕蠕而动,这就更加地吓人了。 同时,也让人感觉到一股子莫名的畏惧之意。 当。 这老妪是从院中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上落下,随着她的落地,她手中拄着的那根龙头拐杖,也是杵在了石头铺成的地面上,发出了当的一声清响。 这人不用问,正是坤蒙师太。 “啊……你是什么人?” 孙丙鲲一见坤蒙师太偌大年纪,竟然是从梧桐树上落下,绝对不是普通人,再联想到黄板说自己三十年前曾救过一个江湖中人,心里便是对坤蒙师太的身份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不过,他还是感到惊惧,万一这人并不是黄板所救的那人,他们二人的谈话,肯定是被这人听了去,这可就是要坏事的节奏了,故此便是怒喝逼问道。 他更是从座椅上跳起来,预备着随时作出反应了。 他是文官,并不懂得武修的厉害不假,但是,他手下好歹也是跟着几个三品武士的,就在旁边不太远处,只要他竭力呼喊,那是能很快就招来他们的。 到那时候,必然是不能留下老妪这个活口。 “师太……” 黄板一见是坤蒙师太,也是心中震惊,他意识到此前他说的话,肯定是被坤蒙师太给听了个一清二楚,只怕这也是要坏事啊! 所以,陡然间,他的酒意可就过去,不得不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他也不敢再显露此前的那种狂妄无忌之态,重又变成了那个老谋深算,波澜不惊的太师大人,先是向坤蒙师太拱手为礼,继而,便是故作镇静地向孙丙鲲介绍道:“孙大人不必惊慌,这位就是老朽刚才跟你说过的坤蒙师太了。” “哦……师太好。” 孙丙鲲拱手为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一张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师太,这位就是老朽跟你说过的,那位力主朝廷加强北方防务,誓死抵御蛮族入侵的孙大人,户部尚书孙大人。” 黄板紧接着则是向坤蒙师太介绍起了孙丙鲲道,而在同时,他更是利用介绍孙丙鲲之事,来查探坤蒙师太的反应,借此看清楚坤蒙师太到底听没听到此前他说的话。 万一听到了,坤蒙师太又是会作何反应?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黄老施主,贫尼来这里,是要告知你,三十年前欠下的那一剑之恩,贫尼今天已是报偿过了,太子已是被贫尼给一剑杀了。” 坤蒙师太神情冷峻地一字一字说道:“从今往后,青鸟就由贫尼收回,贫尼跟黄老施主之间,已是彻底没了任何瓜葛,还请黄老施主能够明白。” “老朽自然晓得这事。” 黄板已是感受到了坤蒙师太的冷意,但他不动声色,仍旧保持着那种和善之态,郑重地点头说道。 “不过,贫尼还有一事不明,想请黄老施主给个答案。” 坤蒙师太冷冷逼视黄板,冷锐之意尽显,张口间便是说道。 “不知师太所问何事?” 黄板已是猜到了坤蒙师太要问什么,但他故作不知地问道。 “你刚才说,你往太子头上扣了几盆子屎,为的是故意激怒贫尼,好让贫尼去杀了太子,这话可是不假吧?” 坤蒙师太怒意陡然而盛,眼神微眯,脸上蚯蚓可就一阵蠕动,手中拄着的蟠龙拐杖都是抖了抖,她这才算是问出了问题道。 黄板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他走近桌子,亲手拿起酒壶,另一手在壶口上拧动了盖子,然后,倒了一杯酒,看着它注满,便是双手端起,来到坤蒙师太面前,双手奉上。 “师太此行辛苦,想必对刚才老朽的话,也是有所误会,老朽对此也是会做解释,不过呢,在此之前,还请师太饮了这杯素酒,暂且冷静一下,这也是老朽一番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师太不要拒绝。” 黄板就满是期待地说道。 坤蒙师太低头,看向黄板手中那杯酒,酒色纯净,酒香四溢,看上去没有问题。 再看黄板的神色,也是很像一番善意,不好推拒。 略一迟疑之后,坤蒙师太就是爽快地一笑,说道:“既是黄老施主一番美意,贫尼喝就是。” 一手接过那杯酒,一仰头,竟是一饮而尽。 ##第五十八章 蠢人都是蠢死的 “好,师太果然豪气过人,不愧是武林名宿。” 见坤蒙师太饮尽杯中之酒,黄板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然而,他整个人却是在一步一步退后。 还以目示意孙丙鲲也退。 孙丙鲲乃是人精,情知其中必有缘故,便是跟着后退。 退出一丈开外,黄板神色陡变,拼尽力气喝道:“来人。”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而已,就有一队兵士,跑来,护在了黄板和孙丙鲲身前。 锵锵的刀剑出鞘声响彻,再看之时,就见坤蒙师太已是处于了团团围困之中。 “哼哼,老尼姑,没想到吧,今天就是你殒命之日。” 黄板一声阴恻恻的嘲讽响起,直接是咒骂说道。 “不错,此人偷听了你我的谈话,如不灭口,终是祸患。” 孙丙鲲此时自是已明白了黄板示意他退后的目的所在,眼见自己已是处于了重重保护之中,他便是肆无忌惮地说道。 “黄老施主,你这是……何意呀?” 坤蒙师太扫了周围兵士一眼,肚子里直好笑,就这不入流的阵势,也能对付她吗? 简直可笑。 “老尼姑,还不明白吗?” 黄板拿手点着坤蒙师太,隔着老远发狠道:“老朽今天就送你去见佛祖。” “黄老施主,你没开玩笑吧?就这些兵士,不过是二三品的存在,也能近得了贫尼的身?” 坤蒙师太压根儿不把兵士放在眼里。 别说这里的兵士,就是戒备森严高手林立的皇宫,她也是能够轻易进出。 “老尼姑,老朽知道你武功高强,寻常兵士近不得你身,所以老朽早有准备。” 黄板面目狰狞地一笑,便是得意洋洋地说道:“你该不会忘记你喝的那杯酒了吧?” “哦,那酒……” 坤蒙师太说到这里,忽然神情大变,以手捂腹,可就疼得弯下腰去,脸上的蚯蚓,更是爬成一堆,不住地翻滚,痛苦到了极点。 “不错,那酒有毒。” 黄板见状,只以为得势,再无顾忌,上前一步,分开兵士,小人得志的模样尽显,骄狂地告知道:“而且那毒还是全天下最毒的鬼见愁,见血封喉,入腹就可使五脏六腑溃烂……哈哈,老尼姑,你纵有上天入地的神功,也救不了你的命……” 鬼见愁的毒性,的确是世间首屈一指,人皆谈之色变。 只不过,坤蒙师太久在江湖行走,如何能不防备? “老贼,你果然够阴险,贫尼因你于我有救命之恩,这才答应为你做一件事情报恩,想不到你竟利用……贫尼!” 坤蒙师太强压怒火,愤恨咒骂道:“你可真是该死啊!” “利用你又怎么样?这你都想不到,居然还能成为江湖名宿,看来,老朽还是高估你们江湖人物了。” 黄板又是阴险一笑,继续嘲讽道:“而你更想不到的是,老朽利用完了你,还会把你给杀了吧!哈哈……”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骗我?我杀的也根本就是不该死的人?” 坤蒙师太此刻只要黄板这最后一句话了。 “老朽可怜你是将死之人,索性发个善心,就让你死个明白吧!” 黄板接着就承认道:“你说的全都不错,老朽是在骗你,至于你杀的是不是该死之人嘛,这个问题也要分怎么看,或许在别人那里,他是不该死的,甚至可以说在全天下人那里,他都是不该死的,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老朽这里是该死的,这就足够他去死了。哼哼……” “好……很好!” 听着黄板那令人厌恶的冷笑,坤蒙师太不住地点头,同时,她那佝偻下去的腰身,可就一点一点直了起来,当她恢复如初,挺身柱杖而立,她便满是鄙夷地逼视着黄板,点头说道:“贫尼为报你当年的救命之恩,为你刺出了一剑,而在此时,又是饮了你给的一杯毒酒,做到这一步,也可说是仁至义尽了。” “所以你就安心地去死吧,哈哈……反正蠢人早早晚晚都是要死的,记住了,是自己把自己蠢死的呦!” 黄板仰天大笑,乐不可支,即便是对一个一心报恩的人,他也是极尽嘲讽愚弄之能事,利用完毕,当即就除掉,毫不手软。 心狠手辣到这种程度,也真堪称是变态中的极品了。 蠢人都是自己把自己给蠢死的! 这话的确是有道理。 只不过,令黄板想不到的是,在他看来,坤蒙师太是自己把自己给蠢死了。 而在坤蒙师太看来,真正自己把自己蠢死的,倒不是她,反而恰恰就是这个自作聪明的黄板。 这还真是天大的讽刺呀! “哼哼,应该去死的,不是贫尼,而是你这蛇蝎心肠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畜生。” 坤蒙师太忍无可忍之下,爆发出了这一声精彩之极的痛骂,然后,她猛地运气,就从口中喷出一股液体,正是先前喝下去的那杯毒酒。 对于令人谈之色变的鬼见愁之毒,江湖中人也是多有使用,坤蒙师太久走江湖,什么样的鬼蜮伎俩没见过? 黄板亲手捧给她的毒酒,她又如何察觉不出来? 只不过,她需要让黄板亲口承认这一切,这才没有急着戳破诡计,反而是将计就计,假装喝下毒酒,目的就是诱引黄板说出真相。 果然,自以为得势的黄板,小人姿态毕露,不仅是承认利用坤蒙师太去杀刘明,而且也承认刘明是不该被杀之人。 这让坤蒙师太彻底印证了自己最初对于黄板的那个判断,同时,对于三十年前救自己一命的这个恩人,她也是彻底死心了。 该报的恩,报了,那么接下来,也就可以有仇报仇了。 “啊……” 坤蒙师太喷出的那一口毒酒,如一支离弦的箭,直向黄板袭来,黄板眼见大事不好,正要躲避,恰好一个兵士冲上来,挡在他前面,替他承受了毒液,但他也就满脸冒烟,一张脸就被腐蚀了,他双手捂脸,惨叫着倒地而亡。 “杀!给我杀死她,老朽赏白银万两……” 黄板意识到事情被他搞砸了,只以为是坤蒙师太中计,不料,真正中计的竟是他自己,人家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实在太可恶了,所以恼羞成怒的他,便是如此下令道。 他是想用重赏,来让手下兵士拼命,在他看来,要想除掉坤蒙师太,这已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由于得意太过,他一时粗心大意,竟是承认了一切。 这就太可怕了。 只要走脱了坤蒙师太,在他看来,这老尼姑肯定会去皇宫告密。 只要宋帝得知了真相,知道了太子竟是死于他手,那是肯定要把他给千刀万剐了。 就是他的族人,也会被斩尽杀绝的。 那可就子孙无遗类了啊!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就是拼了命,也要杀了坤蒙师太。 这个活口不能留啊! ##第五十九章 娘娘探视宗人府 “杀!” 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兵士们本就担负着保卫太师府的责任,拼命护卫老太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此时更是被黄板许诺的万两白银所刺激,变得无比激动,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呼吼着就向坤蒙师太冲杀上来。 一时间,真是杀声震天,刀剑刺目,眼看着坤蒙师太就要被兵士组成的洪水给吞噬了。 啪啪啪! 然而,对于坤蒙师太来说,这些不过是二三品的武士,实在是不够看。 就算再多,那也跟蝼蚁差不多。 实在当不住坤蒙师太蟠龙拐杖一家伙。 只见这蟠龙拐杖犹如一条出山怪蟒,在蜂拥而上的兵士们的头上,只一敲,一个兵士的头颅就被敲爆了。 不过是呼吸之间,伴随着惨叫声的此起彼伏,再看地上,已是趴满了尸体,一个个死状凄惨,鲜血染红了石头铺成的地面。 “老……太师,快……走啊!” 孙丙鲲吓了个半死,这等惨烈的场面,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还是头一次经历,所以他吓得浑身颤抖,双腿发软,都快要站不住了,不过,仅存的一丝理智,还是让他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推着黄板颤声说道。 “哎……哎……走啊!” 黄板也想走啊,眼下这个情状,兵士们是用他们的命,给他搭建起了一道保护屏障,最要紧的,当然不是傻站着,趁机开溜才是最明智最正确的选择,只不过,由于是跟孙丙鲲一样,都是吓破了胆,双腿发软,走不得路,所以尽管嘴上一声接一声说着要走,然而双脚却只是不听使唤,走不了啊! “黄板老贼,受死。” 虽然就只是刹那间的迟疑,时间很短的,然而,这还是足以形成致命的影响,坤蒙师太就从兵士组成的人墙后杀出一条血路,一声怒喝发出,身形一闪,已是到了黄板近前。 蟠龙拐杖架到了黄板的脑袋顶上,冰寒如刀的话语响起道:“再动一下,贫尼就打爆你的狗头。” 扑通。 黄板任凭是平常太师的架子端得那么足,到了此时,却是原形毕露,顾不得什么身份不身份了,只管跪地磕头,口中连声祈求道:“师太饶命!饶命啊!” “师太饶命……” 孙丙鲲也是反应不慢,紧跟着黄板,一样是跪地磕头求饶个不住。 “你们这两个狗贼,可恶之极,就是把你们千刀万剐了,也难消我恨,不过……我不杀你们,但是,杀你们的人,就在那里,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坤蒙师太这么做,为的是不给爱徒惹麻烦,既然她让爱徒去投奔太子,就是说明她已是让爱徒加入了朝廷阵营,若是他此时杀了黄板和孙丙鲲这样的朝廷重臣,势必会惹起江湖跟朝廷的纷争,这对爱徒不利,也对江湖不利,更何况,仅就抵御北方蛮族而言,这二人还是有用处的,也是不能杀,起码是现在不能杀。 对此心知肚明的坤蒙师太,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她就冲黄板喝道:“狗贼,你听好了,贫尼不杀你,不代表你就不该死,你只是不该死在贫尼手里,如此而已。你记住了,从今往后,贫尼跟你之间再无任何瓜葛。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两个狗贼,好自为之。” 然后,坤蒙师太一跃而起,上了屋顶,不过是又一跃,便是消失了踪影。 “孙……大人,你快看看,老朽头颅可还在脖子上?” 良久之后,听到一切动静都是平静下来,黄板这才敢颤颤抖抖地起身,看到孙丙鲲也是浑身筛糠一般站起,他便是颤声地问道。 他很怕他的头颅被坤蒙师太给敲爆了,就像他眼前的那些兵士那样。 一声惨叫,脑袋爆裂,横死当场。 实在太惨了。 “老……老太师,你也看看,孙某我的头颅可还在……” 二人吓得要死要活,再一看满地尸体,鼻孔中更是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二人意识到这事瞒不住,只得是向朝廷如实上报。 只不过,出于对坤蒙师太的畏惧,二人不敢说出坤蒙师太的名字,就只是说家里被江湖歹人侵入,杀死杀伤多人,恳请朝廷责令有关部门进行追查。 然后,也就没了下文。 宗人府大门口。 一个中年女子在一个宫女的陪伴下,来到这里,宫女上前一步,抢先对看守门户的兵卒说道:“请你开门,容许我们看看七皇子。” 说着话,就把一包散碎银子递了过去。 中年女子正是西宫娘娘,七皇子的母妃,自从七皇子被宋帝圈禁宗人府,她昼夜啼哭,已是憔悴不已,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好几岁,白发都增添了不少。 此时,她带着贴身宫女来看儿子,只任凭宫女去疏通关系,她则是站着不动。 她是犯不上跟那些狗奴才低眉顺目去说话的。 “这位姐姐,你也知道,七皇子是皇上下令圈禁,严令任何人接近他,小人若是违犯了圣旨,那可是有……杀头的危险哪!” 一个身躯干瘦的兵士,面露为难地说道,眼见这来的宫女一身穿戴不俗,后边站着的中年美妇更是衣着华贵气质不俗,这兵士已是意识到了,得罪不起。 因此,他就只能是如实告知来人。 不过这家伙显然也是比较贪,嘴上说着不敢违抗旨意,手却是接住了那递过来的散碎银子。 宫女见此景况,情知有门儿,赶紧解释说道:“你们看,这是西宫娘娘来看自己儿子来了,天大地大皇上最大,皇上目下只是生七皇子的气而已,暂且惩罚七皇子一下,说不定很快皇上一高兴,就把七皇子给放出来了。你们若是不让西宫娘娘探视自己的儿子,你们说七皇子日后出来,会饶了你们吗?” “这……” 看门的两个兵士对视一眼,相互点了个头,可就马上陪笑说道:“小人哪里敢得罪七皇子呢!这样吧,你们赶紧进去看七皇子,然后赶紧离开,如何?” “我们跟七皇子说句话就走。” 宫女很高兴,见兵士拿钥匙去开门,她就跑到西宫娘娘身边,搀扶着她,走进了宗人府。 宗人府是专门掌管皇族事务的机构,职能之一就是惩治皇族中的作奸犯科者,哪怕就是身为皇族贵胄的皇子,那也是在惩治的范围之内。 走进宗人府,西宫娘娘看到这里其实就是一个大院子,在另一边,有着房屋,待在这里,有吃有喝,就只是没个人说话。 比较难熬! 七皇子自从被关进来,心灰意冷,吃不香,也睡不宁,已是日渐消瘦,不成人样了。 每日从早到晚就只是坐在假山石上发呆。 “渊儿……” 西宫娘娘一看到坐着发呆的七皇子,眼泪可就如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掉个不住,一声痛入骨髓的呼喊发出,整个人就扑过去,把七皇子给抱在了怀内。 “母妃,儿子想你……” 七皇子终于是忍受不住苦楚,就跟西宫娘娘抱头痛哭起来。 这般情景,看得一旁的宫女也是不禁伤心落泪。 “儿啊,母妃来这里,一是为了看你,给你送些银子使唤,还有换洗的衣裳,这二嘛,母妃来,就是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西宫娘娘哭着,说到这里,可就转悲为喜,破涕为笑地说道。 “母妃,儿子都这样了,正所谓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哪里还有什么好消息?” 七皇子摇头苦笑说道。 “有好消息,真的是天大的好消息呢!七皇子,你要相信,风水轮流转,从今往后,该是你走大运的时候了。” 宫女在一旁笑吟吟地说道。 “真有好消息?” 七皇子见宫女不像是在骗他,他那绝望的心,便是腾的跳动了起来,看着西宫娘娘说道:“母妃,你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儿啊,这好消息就是,刘明死了!” 西宫娘娘就把刘明在万年县遇刺身死的事情,告诉了七皇子。 “哈哈……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我刘渊就要……时来运转了……” 七皇子听到刘明遇刺身死的事情,整个人顿时就陷入狂喜之中,仰天长啸,又是跪拜,又是大笑,但跟着,竟又是喜极而泣,哭了起来。 ##第六十章 赵干城、张昌的新希望 “母妃,刘明死了,父皇就只能倚重儿子了,所以说儿子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啊!” 七皇子认为,既然刘明是死了,再也不顶用了,那么,宋帝肯定会重新册立太子,而他,无疑是最佳人选,虽然还有一个大皇子,是竞争者,但是,性情暴躁冲动,有勇无谋的大皇子,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所以,基本上可以确定,宋帝会立他为皇太子。 “儿啊,母妃也是这般认为,所以母妃就来告诉你这好消息……” 西宫娘娘更是发狠道:“只要你入主东宫,对于刘明的那些手下人,一定要好好折磨,断不能让他们好过了,这就是对他们帮助刘明肆意打压他人的惩罚。” “母妃,儿子晓得的。那个陈尘,还有那个锦云,最重要就是那个白雄,看儿子不把他们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母子二人可就发恨不已,就把要打击报复的目标,给一个个列了出来。 只等着日后得势,好变本加厉地报复回来。 “吃饭了!吃饭了!” 天牢之内,狱卒舀了一勺子稀饭倒在碗里,就拿着手中的长杆马勺敲着监牢的门,叫道:“赵干城,起来吃饭了!” 赵干城躺在杂草堆里,一动不动,两只死鱼眼睛望着牢房的屋顶怔怔出神,对于狱卒的呼唤置若罔闻。 跟七皇子一样,他现在也是满心绝望。 而且,他的绝望程度,还不知要比七皇子高出多少倍。 七皇子毕竟是宋帝的儿子,眼下虽然是被圈禁三年,看上去像是彻底没了竞争太子之位的机会,但是,任谁都明白,就算混得再差,那也差不到哪里去。 说不定过段时间,宋帝一高兴,就随便找了个理由,赦免了七皇子的罪过,释放他出去了。 而他呢,则是被判处流刑,就要流放到岭南瘴疫之地去了。 那是能去的地方吗? 肯定是有去无回了啊! “我还很年轻,我不想死,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在京城繁华之地,绝不愿意死在岭南瘴疫之地……” 所以,绝望之下,赵干城就想通过绝食,来达到死在京城的目的,总不能客死他乡吧! 眼见赵干城就要饿死了,狱卒也是有些害怕,再怎么说,赵干城可都是皇亲国戚,身份非同一般,若是死在他的看守之下,他是无法交差的。 所以狱卒不可能让赵干城就这么死了,他需要唤起赵干城的求生欲,而眼下就正好有这样一个方法能够达到目的。 眼珠一转之下,这个狱卒就说道:“告诉你个惊天巨变的消息,太子刘明在万年县被人给刺杀……” “什么?你说……什么?” 果然,就只是听到狱卒的话,赵干城就是心神狂跳,整个人顿时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子力量,翻身而起,可就连滚带爬地到了监牢门口近前,双手透过牢笼竖木的间隙,一把抓住了狱卒的衣裳,眼睛睁得老大,放射出惊异的光芒,口中则是发疯似的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狱卒看了一眼背后,确认没有碍眼的人在场,这才放心大胆地说道:“太子殿下在万年县被刺杀,伤重不治,死……死了!” “死了……哈哈哈哈,刘明,你……也有这般下场?你肯定没想到吧!这是天罚啊!是老天要灭了你,哈哈……” 赵干城陷入狂喜之中,跪在地上,高举两臂,仰头大笑说道。 “那你肯吃饭了吗?” 狱卒只关心自己的工作,趁势问道。 “吃,怎么不吃?本公子不但要吃,而且还是要饱饱的吃,大吃特吃……哈哈……” 赵干城可就双手捧起稀饭,狼吞虎咽起来。 他可也是很聪明的,从刘明被刺杀而死这消息上,他已是敏锐地觉察到事情的发展有了变数,七皇子应该是会被立为太子,如此一来,他的流放之刑,也是可以逆转的了。 这真是再好也没有的事情了。 所以,他不光是不要死,而且还要好好的活着。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狱卒,你去把这消息也告诉张昌张大学士一下。” 赵干城知道,张昌也是关押在这天牢之内,只不过跟他并不关在一起,他见不到张昌而已,虽然在万年县大堂上,他跟张昌互揭老底,抢着招供,那会儿,他恨不得把张昌这个老匹夫给大卸八块。 但他更加知道,那都是被刘明逼迫的结果,并不是他俩自愿的。 说到底,他俩还是一伙儿的,都是跟着七皇子的,算是自己人,因此,赵干城才愿意跟张昌分享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这事不难。” 狱卒答应了赵干城的请求,到了另一片监区,他就告知张昌道:“太子遇刺,伤重不治,死了啊!” “这是真的?” 张昌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在他看来,这真是不可能的事情。 刘明有太子卫队保护,身边更是跟着白雄这样的六品武士,谁能近得了刘明的身? 更别说能够杀死刘明了。 “千真万确,朝堂上,皇上都是下旨,罢朝三日,为太子默哀了。” 狱卒如实告知道。 “老天待我……不薄啊!” 最终确认了刘明被再次刺杀,而这次他并没逃掉之后,张昌激动得可就涕泗交流,跪地叩拜苍天道。 因为犯了阴谋破坏太子安置流民的大罪,更重要是替七皇子背锅,把伪造宋帝任命书这等滔天巨罪给一肩承担了下来,他也就被判了斩立决。 按说,此时他已是身首两处,变成鬼了。 但是,刘明顾念着跟他的赌赛还没结束,策论大考,谁输谁赢,还没分出。 所以刘明就提议对他暂缓行刑。 这才让他又苟延残喘了几天。 本来还以为,就算是再多活几天,也不过是多受羞辱。 以刘明那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行事风格,安置好流民,以及打击盗贼,那都是没问题的。 故此,刘明最终赢得跟他的赌赛,拿下策论大考,几乎没有悬念。 刘明留着他不杀,也不过就是为了让他见证刘明的胜利。 从而让他在饱受羞辱之后,死得心服口服而已。 然而…… “然而谁能想到刘明你这狗太子,竟是先我一步死了,而且还是死于非命,哈哈……老天待我不薄,我死也无憾……” 张昌跪地,又哭又笑,然后就是发出如此感叹。 他真觉得可以死而无憾了,因为有太子刘明给他垫背。 这样死了,那也是值了啊! 只是,就在此时,他的脑海中却是忽然就有一道灵光闪现,这让他犹如遭受了电击般,崛然直起上身,眼神中先是茫然混沌,忽地从中就是迸射出狂喜之意,而他口中更是发出颤抖的兴奋声音道:“对啊!或许我可以不死……真的可以不死……” 跟赵干城一样,他的心中,也是升起了新的希望。 ##第六十一章 这是要造反哪 “老天这是要让我……死里逃生啊!” 从狱卒嘴里听到刘明被刺杀身死的消息,张昌先是欣喜欲狂,心里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这种感觉太好了,哪怕就是让他去死,他都感觉没遗憾了。 你刘明不是要让我受尽屈辱而死吗? 死之前,还要让我刻意看看你是怎么安置流民、打击盗贼的。 目的不就是在向我炫耀你的成功吗? 你用严刑峻法处理问题,也就是你口中说的乱世用重典。 的确是可以快刀斩乱麻,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我张昌不得不承认小看你了。 我只以为你还是那个懦弱窝囊的太子,空有一副菩萨心肠,却是行不得雷霆手段。 然而我错了。 我为我的错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性命不保了。 我愿赌服输,我认了。 “可是你刘明就赢定了吗?” 张昌躺在了地上的杂草里,又是恢复了往日的那种张狂本色,拿手点指着牢笼上方,心里幻想着刘明的模样,可就大肆嘲弄道:“你没想到你被刺杀,惨遭横死吧!哈哈……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我张昌虽是臣子,命运却要比你太子爷好……” 老谋深算的他,已是猜想到了。 随着刘明的遇刺身死,朝中格局又已是发生了改变。 七皇子将会成为新任太子的最佳人选。 虽然按说大皇子才应该是这样的人选,但是,大皇子性情冲动,武勇有余,智谋不足,只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成不了太子。 相比之下,七皇子文采素著,又善于笼络大臣,乃是不二之选。 只要是七皇子成了太子,那么,不但是赵干城不会被流放,就连他,也将不会被处死。 因为,他可是为了七皇子奋不顾身地拼斗啊! 就算到了最后,他都是替七皇子背锅,把伪造宋帝任命书的滔天巨罪给承担了下来。 所有这些,别人不清楚,七皇子可是心知肚明的。 因此,他就认为,只要是七皇子成了新太子,肯定会救他出狱的。 那时候,他的命运可就能彻底反转了啊! 这是什么? 这不就是死里逃生吗? 还真是够刺激的有没有? 哈哈…… 万年县大堂,已是成了灵堂,巨大的棺木摆放着,守卫棺木的兵士,皆是戴孝。 就连房屋上,门窗上,也都挂着雪白的孝布。 哀乐低沉,如泣如诉,催人落泪。 前来祭拜的百姓络绎不绝,就跟死了爹娘似的。 “太子爷啊,您怎么就这么去了,没有您给我们当家做主,我们可该怎么活……” “眼瞅着,在您的治理下,我们万年县百姓就要过上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了,我们干劲倍增,可是您怎么就撒手而去……” “太子爷,您回来……我们需要您……” 通过旁边暗格里的一个小窗子,观察到百姓们对自己的祭拜与哭诉,刘明都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我来这里,也不过是半个来月,难道真就这么得民心、受拥戴? 这民心也太容易得到了吧! “唉,百姓都是好百姓啊!” 想到自己在这不长的时间里,自己也不过是做了打击盗贼,安置流民,施粥救苦,搭建房屋,规划村庄,这么几件事情而已,竟然就得到了百姓如此程度的认可,还真是没想到,所以刘明也就不由得感叹道。 走回后堂,刘明往床榻上一躺,一时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 在这儿装死已是三天了,每天听着哀乐,看着百姓们一波又一波前来哭祭,心里又是牵挂着两个赌赛,一个是跟张昌的策论打赌,一个是跟黄板的筹款打赌,都是到了关键时刻,他真的很怕这会影响了这两件事情的推进。 要知道,这可是有时间限制的。 可谓是时间紧迫啊! 怎么能在关键时刻放松努力呢? “不行,本宫不能再装死下去了。” 越想越觉得不能松懈的刘明,猛地坐起,跳下床,就往外走。 可是,小侍女锦云却是挡在了他的面前,而陈尘和白雄,也是随之出现,一样是挡在了他的面前。 “太子,您忘了约定了吗?” 三人齐声向刘明发问道。 约定? 自然是刘明跟高庆娘的约定。 三天之内,刘明听高庆娘的,三天之外,高庆娘听刘明的。 如今,三天之约还没过,刘明就要胡来,这当然得要提醒了。 不光要提醒,如果有必要,还得要阻止呢! “这个约定呢,本宫是没忘记,不过,这又怎样呢?你们不会真以为本宫就这么老实,就这么乖乖遵守约定吧?” 刘明看着三人,玩味地说道。 “那太子你是要毁约了?” 锦云瞪着眼睛问道,看样子,这个约定不是刘明跟高庆娘进行的,而是刘明跟她进行的。 因此,一听刘明话中的意思,竟然是要毁约,她马上就神色不善起来。 “这是真的吗?太子!” 陈尘也是板起了脸,气哼哼地问道。 “太子,你可别作妖了好吧!你这样子,会害得我们大家很不好做人的,懂吗?” 就连向来沉默寡言,总爱玩冷峻深沉的白雄,都是一反常态,忍住了气,正色地发出了提醒道。 “卧槽,你们到底是哪一头儿的?” 刘明见状,吓了一跳,不觉得就是后退了一步,吃惊地问道。 锦云三人的变化,太让他感到不可接受了。 他是太子,东宫之主,而锦云三人,乃是东宫的下属,是为太子服务的。 那没说的,应该接受刘明的耳提面命啊! 可是看看眼前这情况,是这样子吗? 刘明才不过是要出去走走,就被三人给堵住了。 愣是不让出门儿啊! 这是要造反哪! “太子,我们当然是您这头儿的了。只不过,您既然是跟高女侠有着三天的约定,而眼下,眼看着三天之约即将过去,权利即将反转,您为什么还要毁约呢?” 锦云提醒说道。 “是啊太子,这时候毁约,显然是不值得嘛!我们虽然是您的手下人,按说是应该听您的吩咐,可是,眼看着您做出不智之举,我们不也有着提醒的义务嘛!太子您别怪我们才好!” 陈尘躬身施礼赔小巧,然而嘴上却是不留情,直接是点出刘明的这种举动不明智。 “太子,为了您的安全,也为了我们的安全,末将以为,您还是应该遵守约定。” 白雄也是毫不避讳地说道,态度鲜明,而又透出一贯的强硬本色,显然的,他是不会给刘明毁约的机会的。 这三天里,高庆娘有时会回来,而在大多数情况下,则是不见人影,不知道去了哪里,去干什么了。 但是,即便是不在这县衙之内,高庆娘却是利用三天之约,给刘明下了个命令,那就是在这三天之内,不得踏出县衙一步。 这就是约定。 如果刘明违反约定,按照高庆娘的话说,就是刘明自己找死。 “到时候,本姑娘会一剑结果了你!” 高庆娘横剑于刘明眼前,赤果果地威胁说道。 接着,高庆娘更是看向锦云三人,凶横横地说道:“本姑娘不在之时,你们三个代我看着太子,若是太子跨出县衙一步,或是让人知道他并没被人刺杀而死,你们就等着受死吧!” 这么的,就是把锦云三人给吓坏了。 事情是明摆着的,只要是刘明违反约定,走出了县衙,那么,刘明就会被高庆娘给杀了。 锦云三人也会被高庆娘给杀了。 所以,锦云三人怎么能不怕呢? 他们三个第一怕,当然是怕刘明被杀。 他们就是服侍刘明,保护刘明的,如果刘明被杀,那么显然,他们三个可就没有了活着的必要,肯定会被高庆娘给杀了。 就算高庆娘肯放过他们三个,宋帝和王皇后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三个,不把他们凌迟处死才怪。 所以,他们三个马上就知道了,只要不让刘明跑出县衙,严格遵守三天之约,那么,不仅是刘明会平安无恙,他们三个也会跟着平安无恙。 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呀! ##第六十二章 玩真的啊你 “不让太子出去,的确是高女侠的明智之举。” 而在私下里,白雄更是跟锦云和陈尘说道:“现在外边的人都以为太子被刺杀身死,这其实是对太子最好的保护。道理很简单,那就是那些杀手,见太子死了,必然是不会再打太子的主意。如此,我们保护起太子来,可就轻松多了。” 经过三天前那场刺杀,白雄反正是吓坏了。 要是再来两个六品武士,他依然是保护不了刘明的安全。 那次也是多亏了高女侠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出现,斩杀了那个杀手。 这才救了太子一命。 要是没有高女侠及时出现,后果会怎样? 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太可怕了。 任凭白雄是征战过沙场的老将,有着不怕死的精神和意志,然而这次却是被两个六品武士杀手给吓破了胆。 这让他意识到,面对江湖人物,光只是有不怕死的精神和意志,还是远远不够的。 还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做后盾。 这样的实力,体现在哪里呢? 当然是体现在高庆娘身上。 那个六品武士,逼近刘明身边,眼看着刘明就要被一剑刺杀了,这个杀手却被高庆娘给杀了。 那可是六品武士杀手啊! 高庆娘都可以一剑斩杀,毫不吃力。 由此也是可以知道高庆娘的实力是有多强。 “哼。” 刘明见出不了门,只得是转身回来,气哼哼坐在椅子上。 “上茶。” 生气之下,忽然感觉口渴了,刘明就叫道。 而在下意识里,由于是受了刚才的挫折,他都要认为没人会搭理他了。 虽然锦云三人都是为他服务的,但是,看吧,刚才不就不听命令了? “哎,好嘞,茶就到。” 锦云答应着,赶紧跑过去,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给刘明捧到了眼前,毕恭毕敬地道:“太子请用茶。” 只要是刘明不出门,什么要求,她都会满足的。 至于端茶倒水,实在不值一提。 刘明接了茶,喝了一口,很有些不服气地问道:“你们说,你们三个到底是谁的手下?到底是听谁的?” “我们当然是太子的手下了。我们听太子的。” 锦云正色答道。 后边的陈尘和白雄,也是跟着点头。 “那你们为什么不听本宫的话?却要听那臭丫头的话?” 刘明不满地逼问道。 “太子,我们不是听她的话,我们是在为太子您的安危着想。” 锦云就解释说道:“您想啊,您不出去,不会引来杀手的针对,这样,您好,我们也都好。您要是出去了,万一……再有杀手出现,我们要是保护不了您,那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 陈尘和白雄一起追问道,并且还一起摊了摊手。 “……” 刘明说不出话了。 “所以太子,您就再委屈一下,眼看着三天之约即将到期,奴婢想……高女侠就快要回来了。只要她回来了,由她保护您,您想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多好啊!” 锦云更是近一步宽慰道。 “那你们就不怕她是……杀本宫的?不要忘了,让本宫受伤的那一剑,可正是她给本宫的。” 刘明说出的是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虽然高庆娘救了他,为了救他,一剑杀了那个杀手,可是,高庆娘还刺伤了他呢,这又怎么说? “这个……” 陈尘和白雄都是无言答对了,你看我,我看你,就只是说不出话。 “太子,奴婢觉得高女侠并不会杀您,道理很简单,她要是真想杀您,那还不是易如反掌吗?反正我们即便加起来,也不是她的敌手,根本挡不住她的。” 此时,锦云忽然展现出了推理天赋,一边踱步,一边作出推断道:“然而,高女侠却是并没有再对太子不利,还跟太子有了这三天之约,三天内您听她的,三天后,她听您的,这是她亲口说过的,应该不会有假。” “这个肯定不假。末将对江湖中人也是有所了解的,只要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从来都是最讲承诺的,要么不做承诺,既然做了承诺,那必定是会按照承诺来行事的。对此倒是无需担忧。” 白雄说出了他对江湖中人的认识与了解,这当然是事实。 “可是,就算她会听本宫的,那也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而在这三天之内,本宫却是只能听她的。三天啊,这三天里,能做多少事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本宫还跟张昌,还有黄板都打着赌赛呢,那是一个赌赛也不能输的。” 刘明也是总算说出了心里的担忧,就问三人道:“你们说,本宫能够一直龟缩在这里吗?你们不要忘了,本宫真要输了赌赛,失去了太子之位,看到时候谁还能保住你们的荣华富贵?” 这话说得三人也是有所犹豫,的确是如同刘明所说,他们三人之所以能够享受俸禄,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可是全都依靠着刘明。 只要是刘明倒了,他们也就会跟着完蛋,这绝不是说说的。 “这应该不会影响大局吧?高女侠都说了,三天时间,不会有什么不利影响的。再说了,庞智都没停工,仍旧是带领万年县百姓,以及数万流民,夜以继日地奋战在建设新村庄的工地上。” 锦云就说道。 “那筹款的事情呢?赵德仁、韦寂、李琰,这三个家伙谁来监视?万一被他们趁机走脱了,或者,就算他们没走,然而他们却是把银子给藏了起来,无法找到,那么,十天期限一到,本宫又拿什么去赢得跟黄板的赌赛?本宫又拿什么去赈济江南灾民?” 刘明起身,也是踱步在当地,神情严肃地诘问道。 这个问题,的确是高庆娘没有说过应该怎么办的。 而这个问题的重要,更是不言而喻。 那是容不得半点闪失的。 “那……太子您想怎么办?” 锦云三人也是不得不担心起这个问题了,各自沉思了一下,也是都想不到应对的办法,所以只得是转而询问刘明道。 “还用想吗?走,跟本宫前去查探一下。” 刘明见三人被自己说动,意识到这下出门应该有希望,再要阻拦自己,三人已是没有了理由,他就迈开大步,走向门口,眼瞅着就要一脚迈出门槛儿了。 然而,就在此时,却有一道娇喝声响起。 “站住。” 人随声现,只见眼前人影一闪,院子里已是多出了一个人。 正是高庆娘。 刘明此时正一只脚迈出门槛,就只是才刚迈出,还没落地,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高庆娘这么一喝,他就顿在这里了。 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把脚收回去。” 高庆娘看向刘明那只迈出的脚,得意一笑,冷声命令说道。 “本宫要是……不呢?” 刘明很有些不爽,好不容易说动了三个手下,不再阻拦自己外出了,这才不过是一只脚刚迈出门,就只是高庆娘一声喝令,就要收回来,这也太老鼠见猫了吧? 好歹是皇太子,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不收回是吧?好办,那就按约定办事,砍了它就好了。” 碧玉长剑在手中耍了几圈,锵的一声拔出剑来,高庆娘还真是不留情,当真是一剑就斩了过来。 “啊……玩真的啊你!” 刘明大吃一惊,他是真的很害怕,作为对武修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反应速度自然是远远比不上高庆娘这等武修强者的,所以,尽管是在拼命收回那只脚了,但是,眼见疾风般刺来的一剑,就要命中目标了,只怕是躲避不开了,他就是拼命惊叫道。 不过,他还是躲开了。 因为白雄和陈尘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眼见大事不好,可就拼尽全力向后撤退,眨眼间就到了屋内。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高庆娘也没真想要伤害刘明。 不然的话,刘明是绝对躲避不开的。 高庆娘就只是要吓唬一下刘明,如此而已。 所以她心里是有数儿的。 ##第六十三章 谋杀亲夫,失言惹风波 “卧槽,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刘明被白雄和陈尘救回,坐在了太师椅上,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一脸惊骇的神色,只是口中却是不知为何,居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谋杀亲夫! 这岂不是在说高庆娘是他妻子? 在穿越前的现代社会,刘明就只是一个穷屌丝,如此说话,自然是在占人便宜。 表现出的是他犯贱的模样。 可是,在这穿越之后,已是贵为太子的刘明,再要如此说话,这可就不是占便宜了。 就算还是占便宜,那也只能是他被占便宜,绝对不是他占便宜。 而且还是他自甘低贱,主动把话语拉低,让人占便宜。 这可就让他有些不像太子的作为了。 跌份儿的感觉有没有? “啥?谋杀亲夫……” 果然,听到了刘明话语的白雄和陈尘皆是大感意外,就拿不敢相信的神色看向刘明,心里直嘀咕:“你这样就选定了太子妃?皇上和皇后都是待不告诉的?” 这自然不可能。 事实上,皇太子要立妃,这是国之大事,没有皇上的准许,皇后的认可,职能部门的操办,以及群臣的朝贺,普天下百姓的欢庆,这是不可能办成的。 白雄和陈尘的惊异,也是在这里了。 “亲夫……” 锦云听到这两个字,更是怅然若失,恍惚间像是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心头一阵刺痛,鼻子一酸,差点就掉下泪了。 服侍太子多年,在她心里,其实早就把自己视为太子的人了。 太子妃她是不敢奢望的,以她的卑微出身而言,就是给太子当个侧妃,那都是她天大的福分了。 可是,在刘明还没有太子妃的情况下,她又是在不知不觉中高估了自己。 因为跟在太子身边的,就只有她一个女子。 所以她就不知高低地认为,在太子还没有立妃之前,她就是太子身边最重要的那个女子。 这一地位不应该受到挑战。 她并不是认为刘明身边除了她,就不能再有别的女人,她只是觉得,就算刘明身边有了别的女人,那也不能影响到她的身份地位。 换言之,也就是说,凡是在她之后来到刘明身边的女人,身份地位,那是不应该超过她的。 当然,太子妃不算在内。 毕竟,能跟太子举行大婚,进而被册立为太子妃的女子,出身和地位,那绝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具备。 她出身卑微,具备不了那样的身份地位。 她认命了! 可是,高庆娘不过是一个江湖游侠而已,况且又是初来乍到,难道身份地位就能超过她了吗? 哪怕就是对太子有救命之恩,那也不可以这么快就窜到她头上吧? 更何况…… 还不是窜到她头上这么简单。 那是成了太子之妻啊! 凭什么啊,大家差不多的出身,你还是才来没几天的,你就成了太子之妻了? 要是所有女子,不论出身地位,都能有成为太子之妻的权利,那她服侍了太子这么久,朝夕相处嘘寒问暖铺床叠被,那她岂不是更该有理由成为太子之妻? 越想越想不通,越想越觉得委屈郁闷,锦云可不就要哭天抹泪了嘛! 不过好在她的克制力还算比较强,除了神色有异之外,倒是没有别的失态之处。 “什么……” 高庆娘也愣住了,她也是听到了刘明的话,尤其是那“亲夫”二字,这让她一时间心绪复杂,都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了。 喜悦是有的,毕竟太子之妻那可是未来的一国之母,那身份太高大上了,谁会不喜欢? 但在同时,她也是有着担忧,她才只是初来乍到,话还没说几句,好脸色都没给刘明呢,就被刘明视为妻子了,那岂不是印证了黄板的话,刘明这就是一个色中饿鬼啊! 所以,这又让她无端地感到生气。 “嘶!” 刘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尤其是看到身边这四个人的夸张反应,更是让他吓一大跳,不禁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怕这是要引起一场风波呀! 锦云、陈尘、白雄三人还倒不怕,反正这三人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这要是得罪了高女侠,被她恼怒之下,一剑斩了。 那岂不是死得很难堪? 这位高女侠又是来自江湖,武功又是出奇得高,杀了自己,逃入江湖,那时候,天大地大,就算自己是太子,宋帝举倾国之力为自己报仇雪恨,只怕那也抓不住她这个凶手啊! 那可就白死了! 不得不承认,刘明这个现代人,想得还真是够多的。 “哦,没什么没什么……” 越想越觉得后果严重的刘明,愣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情急之下,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言之过,赶紧打哈哈,摇着两手,连声说道。 偷眼打量了高庆娘一眼,刘明可就有了讨好之意,接着问道:“高女侠出去这么久,想必应该渴了吧?” 于是,他就看向锦云,吩咐道:“赶紧上茶呀!” 只是让刘明没想到的是,锦云竟然是不同于以往的听话乖巧,这次竟然是嘟起了小嘴,装没听见。 而在心里,锦云简直都要气死了。 “太子,你有没有搞错?竟然让我给她端茶?美得她!” 锦云本来就因为刘明无意间喊了“谋杀亲夫”这四个字,误会了刘明的意思,只以为刘明是对高庆娘有心,都是到了想要娶她为妻的程度了,这可让她这个心中有事的丫鬟受不了,认为刘明喜新厌旧,而在这种情况下,刘明还让她给高庆娘端茶,这让她如何受得了? 能忍住气,不发作出来,都是够好的了好吧? 还想让她去给高庆娘端茶? 还是别想了吧! “咦,你怎么不去端茶?快去呀!” 刘明的心思,可是跟锦云不同,他是有意讨好高庆娘,在他看来,锦云作为他的手下人,向来最能领会他的意思,办事也是因此最能让他满意,怎么这会儿突然就没眼力见儿了? 所以,诧异之下,刘明就抬头去看锦云。 这一看,可就发现锦云正在那里气鼓鼓的。 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了。 一双大眼睛瞪着,正用凶巴巴的目光逼视自己呢,看模样像是能把他给打一顿。 “这是犯的哪门子邪啊!” 刘明一时还真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心里就只是急着讨好高庆娘,尽管发觉锦云情状有异,有些吓人,然而他却还是只管催促道:“你还不去端茶?” 可就板起脸来了。 陈尘在那里挤眉弄眼,给锦云使眼色,意思是快去办事,不可犯倔。 “我就不给……给她端茶!” 锦云受不了了,恶狠狠地扫了高庆娘一眼,泪水可就在眼眶里打转转了,但她就是不让泪水滚落,气得浑身发抖地说道。 “哎我说你这是……” 刘明脾气也上来了,就要拿出主子的威严来,训斥锦云。 不过,陈尘眼见事情不对头,赶紧是说道:“太子,奴才去端茶吧!” 不等刘明说话,他转身就跑出去。 这才算是帮了锦云一把。 ##第六十四章 高庆娘的豪言壮语 “太子,茶来了。” 陈尘跑出去,不一会儿,就从厨房回来,双手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陶瓷水壶,一进门,可就清声地叫道。 “好。” 刘明叫一声好,就从太师椅上起来,接了茶壶,亲自倒了一杯茶,不顾身份地端到了高庆娘面前,笑嘻嘻说道:“高女侠,辛苦了,来,喝杯茶水吧!” “哦,太子亲自捧茶给我喝,这待遇也太高了吧?” 高庆娘知道锦云看不惯自己,但她可是受坤蒙师太点播过的,不能在刘明这里太卑微了,不然不受重视,所以,她就不把锦云的针对放在眼里,大喇喇地坐在刘明对面的太师椅上,就连起身都没有,就这么伸手接过了刘明捧上来的茶,得意地看了一下锦云,不无玩笑地说道。 “不高,一点儿也不高。” 刘明对此毫不介意,哈哈一笑,反而很是有些自豪地说道:“史书上不都写了吗?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意思是说,为了接见人才,周公那样的圣人,还一次又一次吐出来吃到嘴里的食物,跑出去跟人才见面。至于我这个普通太子,学一学圣人,礼贤下士,我觉得很光荣哪!” “太子,你可别把我捧那么高,我当不起。我不是什么人才,就只是一个小女子而已!” 高庆娘也是读过书的,自然是听得懂刘明的话,一见刘明把自己比作周公,把她比作人才,顿时就有些心虚了,赶紧声明说道。 “切,亏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 锦云可就冷笑讥讽道。 慌得刘明赶紧冲锦云使眼色,意思是别坏了他的作为。 高庆娘尽管心里有气,不过她还是忍了,并没有选择跟锦云开战。 就只是摇头笑了一下,她就开始喝茶。 喝完了茶,高庆娘看向刘明,笑了一下,就说道:“太子,你这茶,我不白喝。我用一个消息做回报。” “嗯,一杯茶,换一个消息,值了。” 刘明高兴得一拍手,就像做了一笔很划算的交易似的,真所谓是喜笑颜开,便是赶紧问道:“什么消息?” “蝮蛇杀手组织的人又来了。” 高庆娘就郑重说道:“我出去,不为别的,就只为盯死赵德仁一家。我就知道,李家和韦家,肯定还会聚在一起,商量着办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白雄不愧是大将,心里差不多已是猜到了,这消息肯定是非同一般。 “当然是如何付给蝮蛇杀手组织银子的事情。” 高庆娘就趁机把事情的真相给讲了出来,道:“对于刺杀太子的杀手,我从他们的武功以及所用兵器上,已是猜到了他们的来历,八八九九必然就是蝮蛇杀手组织的人。至于雇佣了这等杀手的人,放眼这万年县城,除了财大气粗的三大家族,又有谁能够雇佣得起呢?” “所以,我就把怀疑的目标,定在了三大家族之上。而这三大家族,犹以赵家根基最为深厚,赵德仁妹子驾坐深宫,就是赵家势力的最直接体现。” “果不其然,三大家主又是汇聚在赵家,商量如何给付蝮蛇杀手组织雇佣费用的事情。他们三家已是商量好了,只等蝮蛇杀手组织的人来,就把那一百万两银子,装在货车之内,运出城去。” 高庆娘如此一说,可就把幕后主谋给抖落出来了。 不只是三大家族被抖落出来,就是那蝮蛇杀手组织,也是被一并抖落出来。 这是必须要做的。 因为如果不抖落出三大家族,刘明便没有整治三大家主的机会。 那样的话,江南赈灾的银子,可该从哪里出呢? 至于抖落出蝮蛇杀手组织,则是高庆娘在告诉刘明,江湖人物已是不惜破坏规矩,掺和进来了,这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需要引起足够的重视。 “呦呵,看来问题还真是够严重的嘛!” 听着高庆娘的讲说,刘明的神色很精彩,有意外,有惊愕,有玩味,有讥讽,还有嘲弄与不屑,此时,他便是带着满满的鄙夷与不屑,故作轻慢地说道。 但在心里,不同于表面上的傲然和洒脱,刘明其实还真是有些害怕。 他倒不是惧怕三大家族,他是惧怕那个什么蝮蛇杀手组织。 仅只是派出两个杀手而已,就让太子卫队以及白雄应对不了,这要是他们多派几个杀手前来,那岂不是自己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高女侠,那个什么杀手组织这么厉害,实在是让本宫心中不安,你能对付他们吗?” 刘明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赶紧问道。 既然高庆娘敢于击杀蝮蛇杀手组织的人,那么,以此想来,应该是不会惧怕那个杀手组织的。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刘明需要听到高庆娘的亲自回答。 他需要对此做到心中有数。 “能对付啊!怎么不能对付?如果不能对付那些宵小之辈,本姑娘又怎么敢追着他们杀呢?对吧!” 高庆娘大包大揽地说道:“不是说大话,只要是有本姑娘在,蝮蛇杀手组织的那些家伙,来一个,本姑娘杀一个,来两个,本姑娘就杀一双。” 这般的豪言壮语,还真不是一般女子所能说出,别说女子了,就是男子也一样。 哪怕白雄这样的大好男儿,面对着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那也不敢如此夸口啊! 但是,常言道:口出大言,必有大能。 刘明此刻是真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高庆娘虽是女子,但就能力而言,却是许多男儿,还是大好男儿,都是远远比不上的。 这是事实。 “好好好,这就好。” 所以,刘明听着高庆娘的话,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连声地叫道。 “高女侠果然是好本领,白某佩服。” 白雄上前拱手说道。 对于高庆娘的话,尽管白雄认为是说的有些狂了,但是,高庆娘一剑斩杀那个突袭到刘明近前的杀手的作为,却是实实在在的,不容人不信。 而他,更是接不住高庆娘的一招。 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白雄就表示钦佩。 当然是钦佩高庆娘的武修实力之强,就连他都是不得不甘拜下风。 “哼,小心牛皮吹破了!” 锦云尽管也是不得不承认高庆娘救了刘明的事实,但是,她真的是受不了高庆娘的这种狂妄,还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你一个小女子,也敢这样目中无人地吹大牛? 别人或许能够忍受这种狂妄,但是她不能忍受。 所以她就忍不住又一次发作了。 “吹牛不吹牛的,不是你说了算。” 高庆娘饶有兴味地扫了锦云一眼,转而看向刘明,便是慨声地说道:“太子如若不信,只管听我的,我助你覆灭那蝮蛇杀手组织就是了。就看太子你肯不肯信了。” 比起上面“来一个杀一个”的话,这话无疑就更狂了,竟不再是杀一个杀一双了,竟是直接说是覆灭一个组织,还是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 是不是狂得有些……没边儿了? 这话听起来更像是赌气,但却是高庆娘深思熟虑之后才说的。 因此,这句话的含义可以说,那是相当之深。 最重要一点就是——覆灭蝮蛇杀手组织! 既然这个杀手组织是江湖排名第一的势力存在,想要覆灭它,谈何容易? 这必然是一个长期的奋斗目标,绝对不可能一蹴而就,三下五除二就能给覆灭的。 所以,高庆娘说要助刘明覆灭这个杀手组织,这话绝对是大有深意。 什么深意? 当然是在告诉刘明,她可以长期跟在刘明身边。 蝮蛇杀手组织一日不覆灭,她就可以一直待在刘明身边,为覆灭这个组织,而一直做刘明的助手。 这话说得很隐秘,一般人理解不出这其中的深意。 不过,高庆娘认为刘明应该能够理解出她话的深意的。 要是理解不了,那么,她觉得她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她可是聪明人,聪明人需要的是跟聪明人打交道。 现在就看刘明够不够格了。 “信!本宫怎会不信高女侠的实力呢?” 在这一刻,刘明还真是够精明的,可谓是充分体现出了作为现代人的聪明程度,马上就敏感地觉察出了高庆娘话中的深意,于是赶紧拱手诚恳祈求道:“还请高女侠留下,助本宫拯民于水火,除恶于江湖。” ##第六十五章 拯民于水火,除恶于江湖 “拯民于水火,除恶于江湖!” 尤其这句话一出,刘明都不得不佩服自己了。 我特么居然能说出如此高水平的话? 这说的也未免太漂亮了吧? 我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事实上,这话说得也真是够漂亮的,足以让高庆娘留下来了。 “这……” 任凭高庆娘也是古灵精怪的,一张利嘴,更是比她手中的碧玉剑还要锋利,那是素来不留情的,有时候就连师傅都要吃她利嘴的亏,但是,即便如此,面对着刘明的这天才般的一句话,她还是有些说不出话了。 一时之间,她是不知该如何答对才好。 在她想来,刘明如果能觉察出她话语中的深意,那就已是很不错了。 她甚至担心,刘明觉察不到她话语中的深意。 真要那样的话,她又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只能离开了吗? 坦白说,她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离开刘明,她仍旧是只能跟着师傅闯荡江湖。 虽然闯荡江湖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坤蒙师太毕竟年纪大了,一年中,甚至是几年中,都难得到江湖上走一遭。 绝大多数时间只能待在山庄里,练功、植药。 那等与世隔绝的日子太憋闷太无聊了,她是越来越不能忍受了。 所以她打死都不愿意跟师傅回山庄。 让她选择的话,就算刘明觉察不出她话中的深意,她也是不愿意离开刘明的。 她希望跟着刘明。 道理很简单,刘明毕竟是太子,一国储君,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身边出现的人,形形色色,三教九流,肯定都不少。 每天就只是跟这些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那就绝对不会寂寞。 “更何况,太子少年风流,长得也是一表人才……” 高庆娘的确也是为刘明的形象所吸引,尽管就只是认识不久,还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但是,恰恰也是因此,外貌上的吸引,可就更为重要了,而刘明的外貌,无疑是很能为他加分的。 至于感情,高庆娘则是认为,那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反正一句话,跟着太子,这日子可是比跟着师傅住在深山老林里强太多了。 所以她怎能不怕离开刘明呢? 只是,让高庆娘没想到的是,刘明竟然是这么厉害。 不仅一下子觉察到了她话语中的深意,更是说出了如此漂亮的话语。 她是说为了覆灭蝮蛇杀手组织而留下助刘明一臂之力,这是什么? 这是除恶于江湖嘛! 她来自江湖,这么说,是很对的。 在她看来,只为着覆灭蝮蛇杀手组织这一件事情,就足够她名正言顺地留在刘明身边几年了吧? 只要刘明能够觉察到她的这个心意,这就已经是够让她喜不自胜了。 然而,刘明竟然是不仅觉察到了她的这个心意,而且竟然是还额外增加了一条。 ——拯民于水火! 这是刘明亲口说出来的啊! 除恶于江湖,比如覆灭那蝮蛇杀手组织,或许一年,最多几年,便能做到。 到时候,高庆娘觉得自己岂不是还要离开? 只不过这事毕竟是以后的事情了,就连高庆娘自己都不敢奢望太多。 只能是到时候再说了。 但是,刘明却是加了这一条——拯民于水火! “好嘛,不但要我助你除恶于江湖,还要我助你拯民于水火!你这是要干嘛?不会让我助你过一辈子吧?” 女子的心思,总是细腻而敏感的,就从刘明的这一句话中,高庆娘就猜想到了这许多,不过,也是因为如此,她的内心深处才会有无限柔情生出,暗中更是兴奋地想道:“算你有眼光,本姑娘会让你知道你的这个选择,会有多么正确的!” “怎么,高女侠不肯答应吗?” 见高庆娘迟迟不说话,刘明还以为她是不愿意给自己做助手,不由得便是有些怅然若失,怏怏不快地问道。 刘明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可以理解的。 要知道,三天前的刺杀事件,已是明确地告诉刘明,事情的发展已是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以为三大家主好对付,在他的重压之下,赵德仁三人只能屈服,乖乖拿钱。 然而他错了,赵德仁三人一转手,可就花一百万两银子,雇了杀手来杀自己了。 而那俩来自于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的杀手,有多厉害,也是毋庸多言。 就连战斗力强悍的太子卫队,在那杀手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沙场猛将,六品武士的白雄,也是应对不了那俩杀手。 若不是吉人天相,被高庆娘给救了,毫无疑问,刘明此刻已是尸体都凉了。 这是惨死在奸商和江湖恶势力的联合绞杀之下啊! “这种事情,绝不可以再出现。” 痛定思痛的刘明,经此一事,已是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了江湖势力的可怕,仅只是一个杀手组织派出两个杀手,竟然就能威胁到皇太子的生命,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个更可怕吗? 所以,刘明要想杜绝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那就必须要笼络到能够克制那些杀手的人。 而高庆娘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也就是说,高庆娘是必须要笼络在身边的。 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刘明肯定会很高兴。 然而,高庆娘却是迟迟不表态,这让刘明还以为高庆娘是不肯接受自己的笼络呢! 所以他的心情又怎么会好呢? 身边没有克制蝮蛇杀手组织的人,终究还是会被这个组织的杀手给害了啊! 这是刘明最害怕的事情。 不行,不管怎样,都必须求高女侠留下相助才可以。 哪怕就是让他求爷爷告奶奶都没问题。 “身段儿放低点儿怕什么,关键是能保命啊!” 刘明心中主意打定,眼看着,就要对高庆娘大礼祈求了,这种事情他是可以做得出来的。 并且他还会美其名曰,这是礼贤下士。 不过就在此时,高庆娘却是终于说话了。 “太子不必如此,我答应……答应你留下来就是……” 高庆娘回过神,看到刘明双膝一软,似乎就要对自己跪下去了,她就赶紧一把扶住刘明,连声地说道,而她的一张白嫩的小脸儿,更已是羞得绯红。 ##第六十六章 那你就叫高一等吧 高庆娘之所以会羞红小脸儿,完全是被刘明的作为给搞的。 为了让她留下,刘明堂堂太子之尊,竟然是就要对她跪下来祈求了。 “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我可该怎么做人?” 高庆娘扶起刘明之后,心里就如此想道:“纵然这事被你封禁,传不出去,外人无从知道,但是,就在现场的锦云、陈尘、白雄难道也会不知道吗?” 心性单纯的高庆娘就认为,刘明一旦是向她下跪了,那是反而会逼得她没办法在这里立足了。 不说别的,单只是锦云、陈尘、白雄三人的另眼相待,就能逼得她不得不早早离开。 因为,不管再怎么说,刘明身为太子,始终是她们的领头人。 她们跪拜领头人使得,而承受领头人的跪拜,则是不伦不类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断然是不能发生的。 就算高庆娘再怎样心性单纯,她也不可能是意识不到这种事情的。 “高女侠,你真的肯留下,助本宫一臂之力吗?” 听到高庆娘说愿意留下来,刘明顿时大喜过望,他的双手都是不受控制似的,反过来,就是抓住了高庆娘的一双玉臂,将她推到太师椅上坐下,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这还能有假吗?本姑娘虽然是女子,但是,向来重信诺,吐个唾沫砸个坑,既然本姑娘说了会留下来帮你,肯定会说到做到。” 坐在了椅子上的高庆娘,不能立马就恢复本相,因为那样会让她整个人显得前后不一,故此,她就是继续扮演一直都在扮演的这个大大咧咧的江湖豪客的性格,慨然地说道。 “太好了!本宫要大摆筵席,庆贺高女侠……” 刘明得到了高庆娘的亲口确认,已是意识到高庆娘必会留下帮自己无疑了,真是喜出望外,一拍手掌,兴奋地叫道。 他是说要大摆筵席,庆贺高庆娘加入自己的团队。 也不怪他会如此激动,实在是高庆娘的加入进来,对他的团队的影响太巨大了。 意义非凡,这是实实在在的意义非凡哪! 摆下酒席,欢呼庆祝,这已是最小程度的庆贺了好吧! 然而,刘明的话语还没说完,却是被锦云给打断了。 “太子爷,您还是冷静点儿吧,犯不着这么激动过度。您是真心留人,只是人家……” 锦云敏感地意识到,由于有了高庆娘的出现,她的身份地位可能会受到影响,而且那种影响还不是她愿意看到的,所以她对高庆娘,可谓是一改此前的态度,变得充满了敌意,正是受到这种心思的影响,她才看高庆娘不顺眼,此前已是不断地发难了,而此时,抓住一个机会,她就更是果断爆发了。 锦云说着,便是敌意不减地扫了高庆娘一眼,可就提醒刘明道:“只是人家不一定真心留下啊!” “锦云,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庆娘恼火了,寒下脸说道:“你已是一次再次针对本姑娘了,本姑娘看在太子面上,不跟你一般见识。可是,你也不能咬着本姑娘不放,不停地伤害本姑娘吧?” “我伤害你了吗?我这叫实话实说。你还别不信。我问你,太子如此待你,可是掏心掏肺了吧?” 见高庆娘发火了,别说,锦云还真是挺有性格,竟然没有胆怯,也不理会高庆娘是武修强者,随时可能猝然发难,要了她的小命儿这一事实,反而是针尖对麦芒地逼问道:“可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太子爷的?直到今天,我们除了知道你姓高之外,你说,关于你的事情,你还说了什么?你就连名字都没告诉我们任何一个人!” 锦云质问着,越发变得理直气壮起来,竟是加高了音调,继续质问道:“你说,你这叫真心留下吗?” 这话一出,陈尘和白雄大眼瞪小眼,别说,还真是不能不承认锦云问得对。 既然你都是答应留下来了,那么毫无疑问,从今往后,你就是这个团队中的一员了。 那么,你既然是团队中的一员了,是不是也应该把你的情况告诉我们呢? 哪怕你就是江湖中人,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没有什么情况可以告知,那么,你的名字,总应该告知大家伙儿吧? 你别告诉我们你连名字都没有啊!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待这么忽悠人的。 这样忽悠人,也简直太欺负人了。 “哦,还真有你的。” 刘明见锦云问出这样高水平的问题,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不能不为她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高庆娘出现在这里,已是三天了,在这三天里,虽然大多数时候她都在外调查真相,不在县衙,没跟刘明他们在一起,但是,先先后后的,大家也是碰了几次面了。 由于碰面的时间短暂,说大事要事显然是来不及的,不过,总可以说出名字的吧? 所以,刘明就把目光投向了高庆娘,满是期待地看着她。 当然是期待高庆娘说出名字。 这也算是高庆娘展现诚意了吧! 陈尘和白雄的目光,也是投向高庆娘,也是满含期待之意。 锦云一直都是在跟高庆娘较劲儿,这种较劲儿,自然也是包括目光上的。 事实上二人一直在彼此对视,目光中充满着怒火,恨不得用目光杀死对方似的。 “报出名字,以展现诚意,的确应该。可是,师傅不让我说名字啊!我又该怎么办呢?” 坤蒙师太的确是不让高庆娘说出名字,道理很简单,那就是江湖中人跟朝廷向来都是各行各事,互不妨碍的,像高庆娘投奔刘明这事,其实严格说来,也是坏了江湖规矩,这会让坤蒙师太在江湖同道那里不好说话。 顾虑到这里,坤蒙师太这才交待高庆娘,不要说出名字的。 所以高庆娘也就说自己是姓高。 刘明他们也是因此尊称她为高女侠。 本来还以为这样就算是过关了,也不错。 然而,由于锦云的针对,这还是让高庆娘卡在了名字这一关之下。 一方面是师傅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说出名字,另一方面,在锦云的质问之下,不说名字只怕又是不行了。 处在两难之中的高庆娘,心里还真是焦急地想道:“怎么办?这可该怎么办?” 正在着急,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高庆娘也就委屈满满地说道:“我也不是不愿意说名字,只是……我根本就没有名字,你们让我怎么说名字呢?” “没有名字?” 刘明吃惊地叫道。 竟然还真有这种事情? 陈尘笑了,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高女侠,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说名字呢,你可以明说,我们太子爷或许不会逼你说的。就只是……你别这样糊弄我们。谁还能没个名字呢?” “的确是如此,阿猫阿狗还有名字,更别说一个大活人了。” 白雄摊了摊手,表示高庆娘的话,不能让人信服。 “我真的没有名字……” 高庆娘只得是继续编故事,就把坤蒙师太告诉她的出身的事情,说了一遍,只不过在说起那个绣着她名姓的手帕的时候,做了改动,就说道:“那上面只绣着一个高字,我师傅因此就只知道我是高家的女儿,再没有更多了。” “那你师傅没有给你取名字吗?” 听着高庆娘说出身之事,居然是一出生没多久就被遗弃在了军营旁边,然后就被师傅救走,这才得以活命,并成长起来,刘明对高庆娘的遭遇,可就同情了起来,关心地问道。 “没有。” 高庆娘装出凄苦的神色,噙着泪光,摇头说道:“我师傅就只是叫我……臭丫头。” “臭丫头?这算什么名字?叫不出口嘛!” 刘明就表示,断不可以这么叫高庆娘。 “那要不太子你……就给我取个名字吧?” 高庆娘单纯是不假,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不能有鬼主意,实际上,她的鬼主意是相当多的,故此,一听刘明说不能喊她臭丫头时,她就抬头看着刘明,很是认真地说道。 “这倒也使得。” 不要说刘明被高庆娘编的故事给触动了心情了,锦云这个针对高庆娘的人,此时也是一样被触动了心情,所以就点头说道。 而对于高庆娘不说名字,锦云还在心里表示了谅解,暗中感叹道:“怪不得一直不肯说名字,这倒也难怪,换作我叫臭丫头,我也肯定是不会跟别人说这名字的!” “是呀太子,您就给高女侠取个名字吧?” 陈尘也是赞同地说道。 “末将也觉得应该如此。” 白雄也是点头赞同道。 “那要是这样的话,让本宫想想。” 刘明拿拳头抵着嘴唇,就在地上踱步起来,陷入沉思中,思来想去小半天过去了,有时会点头,但跟着也就摇头,可见他是想到了名字,但是,又被他给否定了,接着继续想名字,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欢喜不已地一拍手,可就叫道:“有了。” 看向高庆娘,刘明便是兴奋地说道:“你姓高,那你就叫……高一等吧!” ##第六十七章 女扮男装,以假乱真 “高一等?” 高庆娘叫出了声音,然而,她的眉头也就蹙起,看向刘明的目光中已是有着一抹狐疑之色涌现。 这神情,分明就是在问刘明,你确定你给我取这名字,是认真的吗? “高一等?噗哈哈……” 陈尘反应更大,直接是笑出了声音。 锦云也是在笑,只不过她是拿小手儿捂住了嘴巴,没有陈尘那么肆意放浪而已。 咳咳! 就连向来神色严肃不苟言笑的白雄,都是大有忍俊不禁的趋势了,眼看着也是要笑出来,但他肯定意识到这么笑出来,于太子颜面上有妨碍,便是赶紧发出轻咳声。 就以这种作为,转移了注意力,没有笑出来。 但虽然如此,三人在心里却是全都认为,刘明给高庆娘取这么个名字,实在是不怎么样。 人家是个女孩子啊! 尽管是个女侠,来自江湖,身负绝学,飞檐走壁,战斗力爆表,但是,毕竟是个女孩子啊! 你就给一个女孩子取这么个名字? 高一等! 乍一听,这名字的确有些霸气,毕竟,高人一等嘛! 可是,稍微一品,就是又会发现,这哪里是霸气? 这分明就是土气嘛! 土了吧唧的,怎么叫,怎么觉得满嘴掉渣。 就跟有人叫吊炸天似的。 这样的名字,一听到就让人想笑好吧? “哼,我不要这名字!” 见到众人的反应,高庆娘更是变得羞臊不已,跺着小脚儿,摇着娇躯,冲刘明就恨恨地叫道:“这名字太难听了,简直比臭丫头还不如……” 看她这模样,都是恨不得要打刘明一顿了。 还太子爷呢,给人取这么个名字,你就这水平吗? “哎,这名字很好啊!高一等,高人一等,这是多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哪!” 只是,面对着众人的反应,刘明却是不为所动,一脸的奇异不解之色,看向锦云三人,继而,又是看向高庆娘,继续解释道:“再说了名字好歹的不过是个代号,不必过多在意的。听本宫的,高女侠,相信我这绝对是很好的名字。” 高庆娘不说话,都要气哭了,哪里还能说话? “这真是很好的名字?” 锦云三人看向刘明,脸上都是满满的不敢相信之色。 “那当然了。” 刘明一幅少见多怪的神色,扫了锦云三人一眼,就拿手指向高庆娘,提示锦云三人道:“你们想象一下,高女侠不再是这身女装打扮,换成一身男装,还是劲装,一身英武之气,手提三尺碧玉剑,龙行虎步,再配上高一等这名字,这该是何等的相配?” 他就扭过头来,质问锦云三人道:“还敢说这名字不好吗?” “这……” 锦云三人傻眼了,她们是没想到刘明心里会有这样的打算,不约而同地叫道:“太子爷,您是要让高女侠女扮男装?” “不可以吗?” 刘明反问道。 “可以,这个很可以。” 这次,不待锦云三人说话,高庆娘直接是改变了态度,兴奋地说道:“女扮男装,我觉得我假扮男人,应该没问题吧?” “岂止是没问题,简直是足以以假乱真好吧?” 锦云三人脱口而出地感叹道。 高庆娘身姿高挑,本就跟男子高矮上来说差异不大,再加上高庆娘又是修武之人,长年累月的修心炼体,已是让她的身体变得相当健硕,用现代话说就是健身房撸铁的身材,堪称是健美女士级别的。 又是行走江湖的,自带一股子豪侠之气。 如此这般的人物儿,若是再女扮男装,再配上高一等这么个男子气息颇浓的名字,别说像了,简直就是妥妥的男人气势啊! 想到这里,锦云三人可就不敢再嘲笑刘明取名字不行了。 相反,三人开始佩服起刘明来了,因为三人发现,刘明看人的眼光比她们可毒辣了不少啊! 她们看高庆娘,就只是看到这是一个侠女,再没有更多了。 然而,刘明却看得更深了一层,不只是看到高庆娘是一位女侠,而且更是看到了高庆娘有男子气质,女扮男装的话,足以以假乱真。 太子不愧是太子,看问题果然是有独到之处。 不是我们所能及啊! “女扮男装对我而言,的确是会有许多好处啊!” 高庆娘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跟在刘明身边,但却被江湖同道给察觉出了身份,若是以此为由,给她扣上一个破坏江湖规矩的罪名,向她和师傅发难,那样的话,她和师傅的处境都将会变得很危险。 虽然她在武修上已是很不错了,七品武士的实力足以让她超越八成江湖人物,而她师傅则是更厉害,已是跻身于江湖顶尖强者之列,武林名宿之名更是绝非凭空得来,但是,这却依旧不能保得她和师傅平安无事。 不要说她了,就是她师傅那等顶尖强者,面对江湖晚辈之时,固然是可以以一当百,令人敬畏交加,但是,若是面对跟她一样的顶尖强者,公平对决,一对一都不能轻易取胜。 只会两败俱伤。 更别说遭受两位或多位顶尖强者联手攻击了。 那样的话,即便是强大如她师傅,也只能是落得一个饮恨败亡的下场。 更何况,据江湖传说,在这恢弘阔大的江湖之上,在那名山大川之间,尤其是在那人迹罕至的绝谷幽境之内,更是有一种超强存在,服药石饮冰泉修炼不辍,已臻至陆地神仙的境界,以道养寿,可以延生至数百岁。 这等存在绝对恐怖。 举足抬手之间,甚至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把坤蒙师太那等顶尖强者给击杀。 所以,得到过坤蒙师太告诫,因而知道江湖的深险可怕的高庆娘,怎么会盲目自大,目中无人呢? 坤蒙师太让高庆娘掩藏来自江湖的身份,高庆娘也是一直都为此而费神,只是却还是并没有找到解决这一问题的办法。 只是,让高庆娘没想到的是,刘明的一番说法,却是在无意之间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 更改名字,女扮男装,这不正是解决问题的妙法吗? 锦云三人已经是说了,高庆娘要是女扮男装,那是足以以假乱真哪! 这也是给了高庆娘莫大的勇气和信心来让她改头换面。 “好,我听太子的。高一等这名字我要了。” 高庆娘哪怕就是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也是愿意改换名字、女扮男装的,更何况,如此改头换面一番,跟在刘明身边,还有诸多便宜行事之处,所以意识到这些之后,高庆娘的思想可就发生了彻底的转变,很是自豪地说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高一等了。” 说完这话,高庆娘可就有些迫不及待地伸手向刘明讨要道:“太子爷,快快给我拿一身男人行头来。” ##第六十八章 女人不好对付 “这个没问题。” 刘明当即就答应了高庆娘的请求,郑重地说道:“本宫手下,五百大兵,高矮胖瘦都有,他们的衣裳,总有一款适合你。不过呢,让你穿那些大头兵的衣裳,实在是委屈你了,本宫舍不得呀!” “那你要找裁缝给本姑娘做一套衣裳喽?” 高庆娘听着刘明的话,虽然不知刘明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女人嘛,总爱听好话,听着刘明说不舍得让她受委屈,去穿大头兵的衣裳,心里一喜,便是带着一抹玩味之色地询问道。 “不。外面那些裁缝,笨手笨脚,给普通人做衣裳还勉强说得过去,但是,给你这位女侠做衣裳的话,那可不够看。” 刘明又是摇手拒绝说道。 “那你让谁给本姑娘做衣裳呢?” 高庆娘好奇地问道。 “让她给你做。” 刘明欣然一笑,拿手指向了锦云,夸赞说道:“锦云的一手女工活儿,那可是老师级别的,由她来给你做这一套衣裳,肯定才是最好的。本宫也是才能放心。” “哦,只怕锦云姑娘不大乐意吧?” 高庆娘自然是不会不知道锦云的心思,锦云可是在生她的气呢,虽然因为什么而生气,她还是有些闹不清楚,但是,知道锦云在生气,这却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她就看向锦云,刻意地问道。 这也是在逼锦云表态了。 “没问题的,只要本宫一句话,锦云她就会答应……” 刘明显然是过于自信自己的权威了,只以为不过是自己一句话,锦云就会尽心尽力给高庆娘做出一套合身的衣裳来,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锦云给打断了。 “太子爷,您别这么说,奴婢这两天手疼,拿不起剪刀,捏不住针线,心里呢也老是不得劲儿,坐不住,所以,实在没办法胜任做衣裳的任务。太子爷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锦云竟是寒了小脸儿,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儿,赌气地说道。 赫然是不把刘明的权威放在眼里了。 咳咳! 冷不丁的,刘明就被这丫头的作为给噎了一下,差点儿被唾沫给呛到了。 搞得刘明脸上直挂不住,又看到高庆娘在看着自己,只得是讪讪地笑了笑,勉强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怎么样?本姑娘没说错吧?” 高庆娘笑了,当然是感到有些好笑,而她,也是想趁机敲打一下锦云,好叫锦云知道厉害,不然以后还不得老是找她麻烦哪,所以她就不无拱火之意地说道。 她当然是想拱起刘明的怒火,然后嘛,刘明的一腔怒火,可就该向着锦云倾泻了。 如此一来,也就达到了教训锦云的目的了。 “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果然,被高庆娘一拱火,刘明脸上可就更有些挂不住了,他就看向锦云,见锦云好端端地站着,明明什么问题都没有,怎么会不愿意听从命令了呢? 这跟往常那个乖巧懂事的锦云,可是很不同呀! 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这丫头起了外心,不愿意在自己这里服务了? 不可能嘛! 自己可是太子,国之储君,跟在自己手下,以后自己登基,成为一国之君,锦云可就是从龙功臣,那种丰厚封赏,加官晋爵,那都是少不了的。 怎么可能会起外心呢? 于是,刘明就认为这丫头只怕是懈怠了。 跟着自己日子一久,自己对她又是有说有笑的,因此就没了忌讳,开始任情使性起来了。 如此想着,心里也就有些不快,甚至不由得恨恨地想:“看来对待下人,还就是不能太好说话了,这会让她们没个畏惧。” 不过,刘明还是不忍心拿出主子的威严,镇唬锦云,看着她娇俏可爱的小模样儿,舍不得呀! 所以他就说道:“这样吧,你给高女侠做一套衣裳,本宫奖赏你一百两银子,这总可以了吧!” 作为现代人的刘明,可是太知道金钱的威力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话不是白说的。 刘明还就不信,在自己的重赏之下,锦云还能不为所动。 然而,事实证明,他又错了。 “不稀罕!谁没见过银子似的,不做就是不做。” 锦云见刘明越发逼迫自己了,忍不住地赌气说完,竟是转身跑进了内房,一边跑,一边还拿小手儿捂住了小脸儿,哭起来了。 我的天哪! 这丫头属刺猬的,碰不得了! “嘿,你……有你这么跟本宫说话的吗!” 刘明瞪着眼睛质问道,就要忍不住发飙了。 “哎,看来就算你贵为太子,想要叫人做点儿什么,那也不一定好使呀!” 高庆娘在旁边可就笑了,嘲弄了刘明一回,她就说道:“本姑娘先回屋去歇息一下,好准备接下来的行动。衣裳你得给备办,不然的话,本姑娘可没法行动,到时候耽误了大事,可是怪不得我呦!” “哦,本姑娘强调一点,那套衣裳,不是锦云给亲自做的,本姑娘还就不穿。” 刻意补充完这句话,她就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她是回自己屋里了。 刘明知道,高庆娘可是没说假话。 高庆娘已是探查到了赵德仁三人给蝮蛇杀手组织运送银子的事情。 那可是运送的一百万两银子呀! 不能不对此作出反应的。 到时候少不得高庆娘对付蝮蛇杀手组织的杀手。 可是,高庆娘却是把话给撂下了,不给备办衣裳,她就不行动。 这是跟锦云杠上了呀! 关键锦云又是犯了轴,跟自己杠上了。 这是怎么着? “卧槽,这俩女的,这是要把本宫给夹起来搞啊!” 这话不过是刘明的有感而发,由于没有注意措辞,单纯听起来,或者别有心思地听起来,都是很容易让人产生歧义。 夹起来搞! 尤其是这四个字,更是让人马上就浮想联翩。 噗! 所以,陈尘忍不住,一下子就笑出来。 白雄也是想要笑,但是,他毕竟是武将,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 为了不破坏自己的形象,他只得是转身过去,不让刘明和陈尘看到自己的神色。 “咳咳,有什么好笑的?” 刘明也是意识到自己措辞的不妥之处,也是怪不得别人产生歧义,但是,就因此就被两个手下人给嘲笑起来,这种感觉实在是不爽,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这种不爽,他就发狠道:“谁再敢笑,打一百杀威棒。” 这杀威棒可不是随便就能承受的,赵干城那等一个狂徒,都是经不住杀威棒的三五下,直接被打昏过去,更别说其他人了。 所以,陈尘和白雄害怕了,二人立刻就绷紧了脸,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从忍俊不禁,到面色木然,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这变化还真是够大。 看得刘明直瞪眼,心里更是惊叹道:“要不要这么狠啊!” “你俩下去吧!” 既然这俩手下人如此乖觉,刘明也不忍心真打他们杀威棒,所以,他就摆了摆手,说道。 而他,则是有些有气无力地坐在了太师椅上。 被两个女子一挤兑,他还真是有些颓然起来了。 “唉!女人果然不好对付呀!” 而在心里,他更是如此感叹道。 “是。” 而就在此时,陈尘和白雄答应一声,快步地退出屋去。 不过是一串脚步声响起,二人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溜得比兔子还快!” 感受到眼前猛然一空,就只剩下自己孤家寡人了,刘明心里直骂道:“靠,要不要这么无情呀!” 忽然眼前一暗,有人回来,刘明抬头一看,是陈尘。 “你回来做什么?” “我回来帮太子你呀!” 陈尘嘿嘿一笑,可就说出一番话来。 “懂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刘明听了,眼前豁然开朗,不由得喃喃感叹说道。 ##第六十九章 贵妃的名分 “本宫一时心大,竟是没注意到这点。” 刘明被陈尘给一语点醒了,原来,锦云之所以变得像个小刺猬似的,竟敢朝自己这个主子发脾气,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丫头——吃醋了! 锦云怕自己以后会对新来的高庆娘好,因而,忽略了她的存在。 这就让锦云没了安全感。 同时呢,锦云的危机感也就在心里发作起来。 而自己又是逼着锦云给高庆娘做衣裳。 这就更让锦云觉得自己这个太子,是个喜新厌旧的,完全不把她放在心上了。 “倒也是难怪的!” 所以,一经陈尘提醒,刘明意识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便是不由得感慨了起来,而在同时,对于锦云也是多了一分理解。 更是意识到,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不是苛责锦云,而是应该去抚慰她一番才好。 “嗯,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了。” 刘明点头说道。 不过,当他看到在一旁躬身侍立的陈尘,对这家伙可就不由得刮目相看地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等眼光?倒是小觑你了!” 锦云的住房,是独立的一个耳房,位于刘明卧室的西侧,紧挨着刘明的卧室。 这是为了方便于服侍刘明而特意安排的。 经由卧室向西,进入一个小门,就到了锦云的房内。 然而此时,这一扇小门却是紧闭着,不再向往日那般,对刘明不设防了。 当当。 刘明面对着这个场面,没有选择硬来,他轻轻地敲响了小门。 “锦云,是我,开门行不?” 刘明就用征求的口吻,温柔地说道。 “……” 房内没有回复,不过,却有声音传出。 窸窸窣窣的,是啜泣之声。 在哭鼻子! “开门好吗?” 刘明的声音更加具有耐心,温和醇厚如一位兄长那般。 屋内依旧没有回答。 就连那啜泣声都没了,陷入沉静。 看来这丫头是不打算原谅自己了呀! 刘明有些焦躁,不过,他依旧没有用强。 慢慢转身,刘明打算回自己房里去。 看来锦云这小丫头需要一点时间,自己冷静一下。 吱呀! 不过,就在刘明即将要转过身时,小门却开了。 锦云出现在门后。 乌发蓬松,两眼红肿,小脸儿憔悴,兀自犹在抽泣着。 看到这小模样儿,刘明忍不住一阵心疼。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冲动,刘明转回身,上前一步,就把锦云给抱在了怀里。 他没有说话,就只是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伤心和委屈。 无声胜有声! 身为现代人的刘明,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 任何话语此时都是多余的。 反而什么都不说,就只是这样抱着,给她温暖与支持,才是她最为渴望与需要的。 “哪怕你就是块冰,老子也能给你暖化了。” 刘明在心里发狠道,而他,也是赫然把自己当做了一个火炉。 良久之后。 锦云不再抽泣,被刘明抱在怀内的两只小手,不再乖顺地贴合着,反而是开始用力地往外推刘明,不无埋怨地说道:“哎呀,抱那么紧,我没法呼吸了。” 刘明就顺势松开了手。 但是,依旧不说话。 “非得等你求本宫说话不可。” 刘明心里狡黠一笑,得意地想道。 当然,这不是较劲儿,更不是算计,就只是把握火候而已。 锦云可是在为自己吃醋,这样的女孩子,说到底还是心里有自己,要不然,那就是无感了好吧! 虽然这样吃醋比较考验耐心,但是,这不也说明了人家女孩子对于自己的一片心吗? 不可辜负了啊! “太子爷,您有什么吩咐的,您就说吧,奴婢一定会……依命行事的!” 果然,被刘明暖化了的锦云,终于是打破了沉闷,不忍心再让刘明为难,她选择了退让,如此表态说道。 “我没什么事吩咐,我就是想来陪陪你,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一句话,我……” 说到这里,刘明忽然不敢说了,因为他分明是意识到,这话只要一出口,可就是又一个许诺给抛出去了,这是要言而有信要负责的呀! “说呀,你要告诉我什么话?” 不同于刘明的谨慎,锦云却是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变得饶有兴味起来,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催促说道。 豁出去了! 舍得不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媳妇儿打不到流氓! 狠了狠心之后,刘明索性来个绝的,一把抓住了锦云的一双小手儿,将之放在嘴边,还拿一双脉脉含情的目光,凝视着锦云,动情地说道:“锦云,我要告诉你的就是,以后等我登基为君,我一定给你一个贵妃的名分。” 这个许诺是很重的,等于是直接给锦云预定了一个贵妃的名分。 而对于锦云这样出身的宫女来说,能够成为贵妃,已是名分已极了。 再往上走,成为皇贵妃,基本上是不可能了,至于母仪天下的皇后,那就更是想都不要想。 所以,锦云也是从来就不敢有那样的奢望。 就算是做个贵妃娘娘,比起那些年老色衰就被赶出皇宫的宫女,那不也是如在天上了吗? 起码她这个宫女,算是修成了正果了嘛! “这是真的吗?” 所以锦云都是有些受宠若惊了,也是吓了一跳,都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本宫都可以给你写个保证书了,要不现在就写?” 为了扑灭自己后院窜起的这把火,刘明也是真够拼的,当即就要找笔来写。 “不用了,奴婢相信你就是了。” 锦云见刘明转身就要去找纸笔,赶紧拉住他,羞涩地扑进了他的怀抱,小鸟依人地说道。 此前的那种怨气满满的模样,已是悄然改变了,重又变回了那个乖巧可爱的锦云。 感受到锦云的变化,刘明心头大喜,兴奋得直在心头叫道:“耶!终于暖化你了!” 而这也就让刘明意识到,那些话可以说了。 什么话呢? 当然是让锦云给高庆娘做衣裳的话。 此时刘明有信心让锦云答应下来。 事情是明摆着的。 没有高庆娘的帮助,无法对付蝮蛇组织的杀手。 而对付不了蝮蛇组织的杀手,那就没办法整治赵德仁他们。 整治不了赵德仁他们,那就得不到赈济江南灾民的款项。 而得不到那笔款项,刘明就会在跟黄板的赌赛中,以失败告终。 而一旦失败了,太子之位都保不住,更别说能当国君。 更别说能给锦云一个贵妃的名分了。 这是连锁反应啊!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这个道理,锦云肯定还是懂得的。 而通过许诺给一个贵妃名分这举动,刘明也是把锦云跟自己牢牢绑定在了一起,成了实实在在的一根绳上的蚂蚱。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啊! 哪怕就是为了保住日后的那个贵妃名分,锦云也是得要帮自己的呀! “锦云,你真好。” 刘明把锦云抱在怀里,常言道,欲先取之,必先予之,心里想着求锦云办事,先不说这事儿,得先夸人,夸完了人,感觉着锦云一阵激动,不由得就把自己抱得更紧了,这才接着说道:“锦云,求你件事儿呗!” “哦,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锦云一听这话,可就用力地从刘明的怀抱里钻出来了,后退了两步,便是拿小手儿点指着刘明,戏谑之意满满地说道。 “我……” 刘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低下了头,这种被人当面儿揭穿的感觉很不好受呀! “走喽。” 就在这个当儿,锦云叫了一声,转身向南,打开外面那个门,跑出去了。 “你去哪里?” 刘明抬头见没了人,听到脚步声在外面响起,便是大声地问道。 “不用管我,我去找高女侠。” 锦云答道,声音已是越来越远了。 “找高女侠……” 刘明很清楚这是做什么去了,顿时大为兴奋,控制不住地叫道:“哦耶!” 做衣裳的事情,终于是被他给搞定了。 ##第七十章 能臣干吏庞智 “浪里个浪……” 搞定了锦云,也就搞定了后院起火的危险因素,刘明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就从后院走出来了。 “太子爷。” 陈尘一直伺候在外面,真担心情况变得糟糕,忽然看到刘明这个情况,悬着的心,马上就放下了,跑上来兴高采烈地问道:“事情搞定了?” “废话!这世上还有本宫搞不定的事情?” 刘明吹嘘着,也就到了一个耳房之内,这里是他所能走出的最远距离了。 再要往前走的话,刘明可就是违约了。 而从高庆娘的反应上来看,违约的话,将可能导致高庆娘翻脸。 一旦如此,刘明可就有性命之忧。 要知道,刘明手下的安保力量,可是连蝮蛇组织的杀手都对付不了。 而高庆娘则是根本不把那些杀手放在眼里,随意抬手一剑刺出,就能结果一个六品武士的杀手,可怕程度,由此不难知道。 所以,还是惹不得高庆娘的。 亲眼看着大堂上摆放的棺材,亲耳听着哀乐阵阵传来,再想到,所有这些都是为自己而举办,刘明的心情就不由得变得郁闷和沉重。 他还年轻,对活着还有深深的眷恋,所以根本做不到看淡生死的程度。 这也就注定了,他看到这些不可能无动于衷。 刘明很想结束这一切,只是,约定的期限还没到,没办法结束这一切。 不过,刘明也真是不愿意再被郁闷所折磨了。 他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陈尘,庞智的工作,干得怎么样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当然,更重要的是,也是为了了解庞智那边的真实情况,他就询问道。 而此时,他又已是走回小屋里来,顺势坐在了一个椅子上。 庞智是被他任命为建设新村庄的负责人了。 这些天来,庞智一直都在为这项工作而尽心竭力,夜以继日地督工。 这是刘明给他的特权。 为了实现在十天里,建设二十个村庄,每个村庄要搭建起一百户住宅的这个既定目标,刘明可谓是下了狠手。 在一开始,刘明就告诉庞智,可以夜以继日地赶工,为此,就是累死几个工人,那也是没问题。 这倒不是刘明没人性,不把那些由万年县居民和数万流民组成的工人不当人看,实在是因为大宋王朝如今所面临的情况,已经是太糟糕了。 哪怕就是用岌岌可危来形容,那都是毫不为过。 江南的水灾,已是导致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从而酿成一股逃荒大军,正在向京城汹涌而来。 若是不早作应对,京城都会被这股逃荒大军给吞噬。 而这万年县,位于京城以东,素来就有京城东大门之称,到时候更是会被先一步吞噬。 情势危急到了这种地步,试问,刘明还怎么敢浪费哪怕是一丁点时间呢? 当务之急,最为紧要的,就是赶紧结束这里的工作,然后,筹集到三百万两银子的救灾款,赶紧去应对那即将汹涌而来的逃荒大军。 所以,庞智工作的重要程度,也就不言而喻了。 刘明能否从这里腾出手来,解决江南水灾的燃眉之急,可就要看庞智能不能实现他的规划,安置好这里的数万流民了。 “禀太子,庞智的工作并没受影响,这些天来,他一直都在率领工人们赶工,夜以继日,从不曾有松懈。” 陈尘见问,赶紧如实禀报道。 “哦,是吗?你可确信?” 兹事体大,来不得半点马虎,所以刘明没有轻信禀报,在听了陈尘的话之后,犹自不放心地加以确认道。 “太子爷,奴才对此,再确信不过。” 陈尘就提醒说道:“太子爷您不会忘记您拨给庞智的那一百太子卫队兵士吧?他们每天都会派两个兵士,跑回来,报告工地的情况。奴才说的,就正是那些兵士禀报的。” “嗯,如此说来,自是不会有差,本宫也可放心了。” 刘明当然是不会忘记那一百兵士的事情,兵士是他拨给庞智调用的,这些兵士在工地上,起到的也是维持秩序的作用,但在暗地里,这些兵士还被刘明赋予了一项使命,那就是每天密报工地的情况。 而在刘明这里,负责接待那些跑回来密报工地情况的兵士的负责人,就正是陈尘。 所以,陈尘通过那些兵士,进而掌握到工地的实际进展情况,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新村庄的建设,进展如何?” 这个问题,同样是刘明关注的问题,他跟着就是问道。 “禀太子,进展顺利,情势喜人,用那些跑回来密报的兵士的话说就是,已经是接近于收尾了。” 陈尘喜悦地说道。 “好,这么看来,庞智还真是个有能力的,完全可以委以重任哪!” 刘明更加高兴,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喜形于色,可就不无激动地说道。 重用庞智这样的能臣干吏,不管是对刘明来说,还是对宋帝来说,抑或是对整个大宋王朝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只有庞智这样的能臣干吏多起来,像张昌、朱中照,以及黄板、孙丙鲲那样的奸佞之臣才能越来越少。 那样以来,大宋王朝的办事效率,就能得到成倍提升。 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宋王朝就可以被打造成一架运转效率极高的机器,足以碾压周边蛮夷的进犯与侵略了。 “太子爷您说的不错,那个庞智,不但能力卓著,而且更是对太子您忠心耿耿。” 陈尘不失时机地进言说道。 “此话怎讲?” 刘明感到好奇地问道。 “兵士们已是不止一次禀报说,庞智自从闻知太子爷您被刺,伤重不治,他就哭得悲痛欲绝,当时就跑来拜祭,磕头磕得脑袋都肿了,非要留下为太子守灵……” 听陈尘说起这些,刘明也是知道的,赶工要紧,自然是不能让庞智在县衙守灵的,所以当时,刘明就让陈尘跑出去,责令庞智立即赶回工地督工,并说这是太子遗命,乃是太子弥留之际所仍旧念念不忘者,必须加班加点完成任务,方才能告慰太子英灵。 这么的,庞智才不得不忍痛返回工地,继续督工至今。 “庞智返回督工之后,每天都会对着县衙所在的方向跪拜哭泣,说是没能保护好太子,致令太子在他所管辖的领地上遇刺,含恨而逝,实在是他保护不周,罪该万死……” 禀报这些的时候,就连陈尘都是不免动容。 “这倒还真是难得……” 刘明听着,不由得感叹道。 就算庞智这么做,有着表演的成分,毕竟,他这个太子,实实在在是在庞智的辖地遇害的,宋帝真要追究起来,庞智所犯的乃是死罪,而庞智如此表现,不问可知,等同于是在告诉宋帝,对于太子遇害,他真的是悲痛至极,就只是回天无力,唯有如此怀念太子了。 得知庞智的这一番举动,说不定宋帝就会法外开恩,免他一死。 不过,尽管如此,庞智能有这番表现,那也是堪称难得了。 足以说明他是有心之人。 对待下人,不能太过于求全责备了。 刘明亦是知道这个道理。 所以他才会对庞智的表现,不能不感叹了。 “狗太子,可算是让我找到你了,去死吧!” 然而,就在刘明立着,背负双手,感叹庞智的表现之时,冷不丁却是出现一个男子,怒骂一声,锵的一声拔出宝剑,不由分说,可就向刘明刺了过来。 ##第七十一章 自己人,怕什么? “太子小心。” 事出突然,陈尘一见又有刺客,都是来不及喊叫,也是没时间多想,就是挡在了刘明面前,这是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护卫刘明。 这样的一种反应,可谓是来自潜意识里,不是深思熟虑,因为根本就没有时间来考虑。 所以,陈尘的这种反应,是发自内心的。 也就是说,陈尘是真的把刘明视作主人,而且还是必须用生命护卫的主人,这才让他在这生死关头,做出了这样的反应。 这是真心护主啊! “没事的,不用大惊小怪。” 然而,不同于陈尘的惊慌失措,刘明这次却是镇定自若,波澜不惊地一拍陈尘的肩膀,笑吟吟说道:“自己人,怕什么?” 自己人? 听到刘明这话,陈尘陡然一惊。 在这县衙之上,自己人不就是锦云、白雄和他吗? 虽然还有四百太子卫队成员,但是他们全都是驻扎在县衙周围,仅只有优中选优的二三十人,守卫在县衙之内。 其中大部分是在护卫灵堂。 他们只会各司其职,站岗放哨,那是断不敢乱走一步的。 更别说敢于刺杀太子了。 更何况,如果是他们中有谁胆敢做这大逆不道之事,陈尘也是能够应对的。 那些兵士,不过是三品武士。 在他这位四品武士面前,那是发不了威的。 然而,眼前这人却绝不是三品武士可比,一剑刺来,那一股杀意,竟是令他抵挡不住。 怎么可能会是兵士呢? “刺客!又是刺客!” 陈尘认为,这刺客十有八九又是那什么蝮蛇杀手组织来的,要不然,不会那么可怕。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拼命护在刘明身前的原因所在。 他觉得就算自己拼命护卫,搭上自己一条命,那也不一定能够救得了刘明。 因为,蝮蛇杀手组织的那些杀手,实在是太恐怖了。 三天前的那个夜晚,他就跟这个组织的杀手交过手了。 然而,以他四品武士的修为,竟是挡不住人家的一招。 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踹飞,受伤吐血。 而此刻,这突然出现的男人,刺出的这一剑,气势之凌厉,气息之恐怖,比之那个杀手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陈尘感觉,就算拼了命,最多也就只是略微减缓一下杀手的攻势。 不可能再有更多了。 所以陈尘就希望,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能有奇迹出现。 那就是高女侠会出现。 也就只有高女侠能够应对蝮蛇组织的杀手。 然而,就在陈尘心念电转之际,却是听到了刘明的话。 自己人! 刘明竟然说这是自己人? 怎么可能呢? 唰! 也就在此时,这一剑刺到了陈尘的眉间,额前的头发,被剑风所迫,根根飞动。 就连眉心上的肌肤,都是微微地凹陷出一个痕迹。 就在此时,所有动静皆是消失。 怎么回事? 啪啪啪! 刘明鼓起了掌,一边就赞叹道:“好剑法!好剑法呀!” “你是……” 陈尘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刺客,似曾相识,但一时又记不起这人是谁,所以就是失声地问道。 这个人,是个男子,可是,却又是面目精致,肌肤白嫩,就算说是女子,那也是世间少见的美女呀! 可这人确实是男子…… “咦,你不是那谁……” 陈尘忽然间想起这人是谁了,当即失声叫道。 “不错,她正是高女侠。” 刘明在后边补充说道。 高庆娘收剑在手,好奇满满地可就看向了刘明,不解地问道:“你怎么认出是我的?” 这的确是高庆娘疑惑的地方,在她看来,她已是穿了男装,也刻意收敛了一身女儿气息,更重要她还是突然间现身而出,对刘明二人而言,完全来不及看清她是谁好吧? 陈尘认不出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陈尘还是武修呢,反应不是一般人可比,都没认出她。 怎么刘明一个普通人,反倒是认出她了? “因为本宫跟高女侠你是……心有灵犀嘛!所以本宫能一眼认出你,这就叫缘分……不相信都是不行的。” 刘明有意跟高庆娘拉近距离,所以就不失时机地调戏她起来。 这是占便宜啊! 而且还是这样的没脸没皮。 也真是够可以了。 “啐。” 高庆娘一直跟师傅住在深山老林里,即便少有的几次行走江湖,跟一些人有过简单的交集,但是,却是从没有被男子调戏过,所以刘明此时一番没脸没皮的调戏,真是让她头皮发麻,承受不住,不由得就往地上啐了一口。 不过心里却是并不觉得怎样恼怒,反倒是有些甜甜的感觉。 尽管认为刘明如此不顾身份,实在不像是太子的模样,不过,她对此似乎却并不排斥。 这就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快说,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高庆娘心头的疑问得不到解答,她的好奇心就越发的严重,所以接着还是催促刘明说出原因。 本来她是想要吓唬一下刘明的,在她看来,不把刘明吓个屁滚尿流,那也得把刘明吓出一肚子惊气,看到刘明失魂落魄的形态,那不也是可以出一口气吗? 给谁出气? 当然是给锦云出气了。 别看此前二人还互不服气,彼此看不惯,恨不得掐上一架,看架势,跟势同水火似的,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经过做一件衣裳的时间,也就是这么点时间,二人不但是化敌为友了,而且更是成了好友。 这等变化,还真是太快,让人始料不及。 要做衣裳,自然是免不了要量身定制,锦云就给高庆娘量身高、臂长、胸围、腰围,还就面料儿的使用,征询了高庆娘的意见,问她到底喜欢什么面料儿,就连款式都设计出了几个,进行挑选。 可谓是费了功夫、用了心思。 高庆娘配合着锦云的作为,见她为自己如此付出,从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心性单纯的她,自是心头感激,对于锦云的那点儿不满与芥蒂,便是被锦云的行动给暖化了。 “谢谢你了,锦云姐姐。” 所以,将心比心的高庆娘,见锦云忙活着为她做衣裳,忙得是东一头,西一头,额头上都是浸出细密的汗珠儿来了,心头热乎乎的,忍不住就感谢说道。 而更重要的是,她还喊了锦云一声姐姐。 这就更为难得了。 要知道,这一声“姐姐”喊出来,含义可是非比寻常。 差不多就是等于承认了锦云的身份和地位。 锦云在刘明身边服侍的时间可是比高庆娘多出太多了。 高庆娘不过是一个新近加入者而已。 身份地位自然是跟锦云没法比。 可是,高庆娘毕竟身份特殊,所起的作用,尤其是在克制蝮蛇杀手组织这方面,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所以,如果高庆娘自恃自身作用,非要跟锦云在身份地位上争个高低的话,那还真是不好办。 一个弄不好就可能争得水火不容,两败俱伤。 而更关键的是,这个伤的大头,还得刘明来承受。 手下主将失和,争来斗去,身为主子的刘明还不得焦头烂额? 这就更不好玩儿了啊! 而如今,通过做衣裳这件作为,居然弥合了二人之间的嫌隙。 使得二人不仅化敌为友,而且更是成了好姐妹。 这还真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只不过,二女之间的这种改变,对刘明来说,倒也并不都是好事。 也有坏事,比如,二女会联合起来,对付刘明。 为什么要对付刘明呢?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那只是因为锦云一句话。 高庆娘不住地感谢锦云,搞得锦云都不好意思了,所以,当做好衣裳,锦云帮着给高庆娘穿在身上,高庆娘喜欢得不得了,直原地打转,并又是一叠连声地道谢之时,锦云就随口说道:“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感谢我的,我为你做衣裳,也是太子命令逼迫,我不得不遵从照办而已。” 她说这话,自是并无恶意,不过是希望高庆娘不要再感谢个没完了。 同时,倒是还有好意,就是想让高庆娘知道,她能穿上这身新衣裳,这里面还有刘明的功劳呢。 要不是刘明逼迫,她也不会来给高庆娘做这身衣裳嘛! 然而高庆娘这个直性子,却是会错了意,只以为刘明实在太不讲理了,动不动就逼迫人为他做事,所以她张口就问道:“太子怎么逼迫姐姐你的?” “怎么逼迫?” 锦云也是没想到高庆娘会这么问,她能怎么说刘明逼迫呢? 总不至于把刘明抱住她不丢,并且允诺将来给她一个贵妃的名分,直到她心甘情愿答应给高庆娘做衣裳这事说出来吧? 所以,她只能是温馨地笑着,开玩笑说道:“还能怎么逼迫?不过就是,不听话打断腿了嘛!” “啊……打断腿?这也太狠了吧?” 高庆娘睁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地说道,但她也就恼怒起来,气恨恨地说道:“我去教训教训太子,让他知道厉害,以后不敢再欺负人,也好为姐姐你出口气。” 她就拿了剑,来刺杀刘明了。 当然,刺杀是假,吓唬是真,只为给刘明点颜色看看。 她以为,凭着她这一身男人打扮,冒充刺客完全是没问题,不把刘明吓个半死也差不多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刘明竟是一下子看出了她的底细。 玩不下去了。 给锦云出气的愿望也是没达到。 这怎么能行呢? 就算这次行动失败了,她也总得要知道失败的原因在哪里吧? 所以她才要问刘明是怎么看出是她的? “从那上面看出来的。” 刘明不由得笑了,拿手指了指高庆娘手中的碧玉剑,饶有兴味地说道。 ##第七十二章 惹祸的玩笑 “剑!” 高庆娘看了一下手中的碧玉剑,犹自有些纳闷,喃喃地问道:“这剑怎么了?总不至于出卖我吧?” “可不就是它出卖了你嘛!” 刘明得意地笑说道:“你这剑是碧绿色的,所以,当你一剑刺过来的时候,本宫察觉到绿光一闪烁,便是马上就想到了你……” 事实原来是如此。 “唉。” 高庆娘垂头丧气了起来。 整个人都是变得无精打采的了。 “太子爷,真有你的。” 陈尘也是意识到了高庆娘手中的碧玉剑,的确啊,就算高庆娘女扮男装了,让人完全不容易认出了,但是,有一点却是没有变,这自然就是她手中的碧玉剑了。 他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所以,他就不得不佩服刘明了。 刘明一个对武修还一无所知的人,竟然都能有如此洞察力,的确是他这个四品武士所不能及的。 不得不让人佩服呀! “哈哈……本宫是什么人?如何会察觉不到碧玉剑呢?” 刘明就肆意地仰头大笑,表现出的可就是一种狂放的气势,丝毫也是不懂得谦虚为何物呀! “哼,不行,我就算被你看穿了,吓不到你,本姑娘也要给你个教训。” 然而,沉头丧气的高庆娘,却是突然地抬起头来,神色绷紧,发狠说道。 她是觉得,既然都是在锦云面前夸了海口了,要为锦云出一口气,必须利用女扮男装的机会,好好吓唬一下刘明,既然被刘明识破了身份,达不到吓唬他的效果了,那就打刘明几下吧! 这不也能为锦云出气? 而且,应该说,这样的出气方式,才是来得更加实在的。 “哦,你要做什么?” 刘明猛地听到高庆娘这话,并且话语中透出一股子狠劲儿,可就吓了一跳,拿眼睛瞪着她,便是显出胆怯地问道。 他已是觉察到高庆娘似乎要动手。 而也正因如此,他才有些害怕了。 要知道,在这里,高庆娘这位货真价实的七品武士,那可是实实在在的统治般的存在。 是没有对手的。 不要说白雄,就是再加上陈尘和锦云,以及几十个兵士,一起围攻,那也依然是打不过高庆娘的。 所以,也就是说,只要高庆娘打定了主意出手,那么,自己只怕就是逃脱不了挨揍的命运的了。 “卧槽,这不是好玩儿的啊!” 刘明很害怕高庆娘手重,一下子就把自己给打残了。 他现在可是普通人一个,在高庆娘面前,脆弱得就跟一块豆腐差不多。 真要承受高庆娘一击,那还不得被拍个稀烂哪! 实在不能不怕! “嘿嘿,做什么?” 高庆娘拿眼睛斜斜地瞅着刘明,一双杏眼逐渐变得冷厉,冷笑一声说道:“当然是打你几拳喽!” 她就把她那只白嫩嫩的拳头给举在眼前,冲着刘明晃了晃。 而她整个人,更是骤然绷紧了身躯,变得犹如一只狸猫般充满劲力感,像是一张拉满的弓,就要弹出去了。 “不要啊!求你了高女侠,不可对太子爷放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有一道惊慌失措的祈求声,骤然响彻,紧随而起的,是一串急骤的脚步声响起。 门前人影一暗,再看之时,可就出现了一个女子。 正是锦云。 只见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趴在门框上,仍旧是不忘了伸出一只手,隔空抓向高庆娘,颤声地祈求道:“高女侠,不可对太子无礼,我那么说,是开……开玩笑……” 她顾不得什么了,事态紧急,只能是赶紧把话挑明,以阻止高庆娘的作为。 这是当务之急啊! 哪怕就是拼上命,那都得是必须要阻止高庆娘不可的。 高庆娘有多厉害她清楚,所以她真怕高庆娘一拳打在刘明身上,那还不得把金玉之躯的刘明给打崩了啊! 那可是金玉之躯啊,有多宝贵,不难想到。 真要是打崩了的话,那就啥都别说了,就等着被凌迟处死好了。 这可是人命关天,不是闹着玩的。 “锦云姐姐。” 高庆娘回头一看,见锦云跑来了,是要阻止她,为了达到这个愿望,竟是拼了命追赶,丝毫也是顾及不了自己神色变得惶恐之状了,她就不忍心看锦云这样了,赶紧走过来,扶起了锦云,叫道。 “高女侠,千万不要鲁莽,绝不可对太子动粗……” 锦云一把抓住高庆娘的手,可就是死也不松开了,拼命阻止高庆娘说道。 而紧接着,锦云喘过一口气,看向刘明,可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请罪道:“太子爷恕罪!奴婢该死!奴婢……” “哦,你这是做什么?” 刘明见此情景,情知其中必有缘故,便是询问道。 而在此时,刘明也是终于松了口气,感觉着,那就要打在自己脸面上的一拳,赖天保佑,可算是被制止住,并逐渐远离了面门哪! 但是,刘明很会装,不但是故作无事模样,而且更是努力摆出一副轻松之态,步履悠然地走过去,撩袍端带,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椅子上。 就等着看锦云怎么说了。 锦云还能怎么说? 自然是不敢再有任何隐瞒,就把自己跟高庆娘开玩笑,说是不按刘明的意思行事,会被打断腿这事给说了出来。 “我去,你一个无意的玩笑不当紧,差点儿让本宫挨一顿痛揍!” 刘明擦了一把冷汗,心里十分后怕地感叹道。 “以后这样的玩笑,切不可再乱开。” 看向锦云时,刘明就是如此发出警告,这不是闹着玩的。 万一锦云没有及时赶过来,自己岂不是要被高庆娘这个莽撞丫头给打坏了? 自己被打坏了,固然是自己要受苦,可是锦云和高庆娘就可以不负责任了吗? 殴打王朝太子爷,这是犯上作乱的罪名,罪不容诛的。 就问你这是惹了多大的祸吧! 你们担待得起吗? “奴婢再也不敢这样开玩笑了!求太子宽恕奴婢这次……” 锦云惶恐无极地磕头认错儿,心里则是充满了庆幸与后怕,万幸自己及时赶到,阻止了那最可怕的一幕的上演。 要不然,那可就是没法收场了啊! “什么?这是姐姐你开玩笑的……” 高庆娘都傻了,也是到了此时,她才总算是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了。 惭愧地理了理乌发,将之收在耳后,高庆娘可就冲刘明憨憨地一笑,赔礼道:“不好意思啊太子,本姑娘差点儿打错了人……” “这就完了?” 刘明对高庆娘这么个赔礼方式实在是感到不满足,瞪眼看向她,皱了皱眉头,反问道。 “完了啊!要不然能怎样?要不你打我两下……” 高庆娘一脸不以为意地说道,她更是把一双白嫩的玉手给伸出去了。 这模样,很像是一个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孩子,意识到应该接受惩罚,可是,却又认为,大人们不舍得惩罚她似的,十分地娇憨哪! “打你?本宫才不会打你呢!” 刘明只得是感叹说道,摇了摇头。 “多谢太子宽宥!” 高庆娘又是娇憨一笑,就朝刘明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好样儿的,本姑娘就知道你不舍得打我。” “是啊,本宫是不舍得打你,不过呢,本宫要你……” 说到这里,刘明偏过头来,眼神中涌动着贱贱的意味,像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但在略一停顿之后,他还是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要你今晚服侍本宫……就寝!” ##第七十三章 意在收服 “服侍你就……就寝!” 高庆娘失声叫道,小脸儿刹那间羞得绯红,螓首也是垂了下去。 虽然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在此之前,都是没有跟其他男人有过任何接触,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对男女之事就一无所知好吧? 好歹也是跟着师傅在江湖上闯荡过几回的,也是见过那些夫妻腻歪在一起,卿卿我我的,还见过孩子,最初好奇之下,还问师傅孩子是怎么来的? 这样的问题,若是一个寻常长辈听到,肯定要骂高庆娘不知羞耻。 不过好在坤蒙师太是江湖人物,对于所谓礼教大防并没有什么认同感,所以,不但是告诉高庆娘孩子是女人生的,而且还说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规矩,也就只有那样,再生孩子,才会不招人非议。 随着年纪一天天大起来,又是跟着坤蒙师太行走江湖,亲眼看到了寻常人家所过的那种夫唱妇随的小日子,高庆娘就算再怎么单纯,也是不会不知道,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高庆娘登时就吓了一大跳,心口小鹿更是突突乱跳。 “我不……不愿意……” 而在心里,高庆娘更是对刘明很不满,她认为刘明这也太粗鲁了,你说服侍你就寝,我就得照办哪,就算你是太子,那也不待这样强横的吧? 所以,鼓足了勇气,高庆娘还是拒绝了。 噗嗤。 听到刘明的话,锦云先是吃惊,继而便是感到若有所失,心中酸楚,不过,当她随即注意到刘明说的是“就寝”而不是“侍寝”之时,再看到高庆娘的反应,她就是不由得笑出了声。 “哼!” 听到锦云的笑,高庆娘还以为这是在嘲笑她,又羞又气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得是跺着小脚儿,扭捏着娇躯,气嘟嘟地娇哼出声了。 陈尘拿眼看屋顶,不说话,这也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太子别说叫人服侍就寝了,就是随便叫哪个侍女侍寝,那不也是一句话儿的事儿吗? 再正常不过。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再说了,太子叫人侍寝,对于被叫的人来说,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若是有幸怀上龙种,母凭子贵,那可是要上天的啊! 别说他一个小太监,没权利阻止太子叫人侍寝,就是有权利阻止,那被阻止的侍女,眼看着就这么失去了一个上天的机会,那不得找自己拼命哪! 所以说,就算有权利阻止,他都不会去阻止,更别说没权利阻止了。 不但不阻止,对于被点名侍寝的侍女,按照正常反应,他还需要恭贺呢! 而被恭贺的侍女,还会给些赏钱,以示欢喜呢! 此时,只不过是他听得清楚,刘明说的不是侍寝,而就只是服侍他就寝。 这才没有送上恭贺罢了。 白雄侍立在侧,面无表情,就当啥都没听见。 他一介武夫而已,能够保护太子,已是很大的恩宠了。 对于发生在眼前的这等内闱之事,对他一个外臣而言,既不是分内之事,又不是可以乱说的,一个弄不好就会惹祸上身啊!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八个字——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就把自己看作是聋子、瞎子,啥都不知道,才是保全自己的良法。 “让你服侍本宫就寝而已,这都不愿意?” 刘明斜着眼睛瞅着高庆娘,显出为难地说道:“要是这样的话,本宫还真想不出怎么才能把你留下来的办法。” 这话的意思,可就耐人寻味了。 很明显的一个意思,就是,既然你连服侍本宫就寝这样的事情都不肯做,那你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呢? “你是不愿意本姑娘留下来了?” 果然,高庆娘理解成了这个意思,看向刘明,气鼓鼓地问道。 此刻她心里感到很有些委屈。 此前是谁好话说尽,眼巴巴求我留下来的? 还不是你? 我答应留下来了,就因为不肯服侍你就寝,你就要赶我走? 这也太坏了吧? 只不过,这话高庆娘没有说出口。 在她看来,如果这话说出来了,应该也就是跟刘明撕破脸了。 那样的话,事情或许也就没了缓和的余地。 除了离开只怕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可是,说到离开,她还真是有些不愿意的了呢! 道理很简单,投奔太子,是师傅给她的命令,这是她不能离开的原因之一。 而她不愿意离开,还有第二个原因,而这个原因,才是让她真正选择留下的动力。 那就是关于她身份的事情。 师傅告诉她了,她是被师傅从一座军营的旁边捡回来的。 在她身边,只有一方手帕。 上面绣着高庆娘三个字。 由此推断,她应该是高家的女儿。 而她父亲,很有可能还是一位军官。 这就让高庆娘心里升起了寻父的念头。 倒不是她要认祖归宗。 她只是想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最好是还要寻找到生身之母。 而要实现这个愿望,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留在刘明身边。 太子,作为国之储君,接触的文臣武将必然是很多。 在这当中,说不定就能找到关于生父的蛛丝马迹,希望还是不小的。 所以,选择留下来,对于高庆娘来说,已是成为必选项了。 而她在刘明这里,也是很有存在价值和必要,哪怕就是为了应对蝮蛇杀手组织,刘明也是不得不依靠她。 把准了刘明的脉,高庆娘已是上演了一出欲擒故纵的好戏了。 她在最初答应刘明留下来之后,忽然又是提出要求,想要继续行走江湖,追查蝮蛇杀手组织的成员,然后,除掉他们,为江湖除害。 刘明当然是不舍得让她离开,为此上演了一出求爷爷告奶奶般的好戏,没羞没臊的,好话说尽,这才让高庆娘改变主意,答应不走了。 自此,高庆娘也以为刘明是离不开她的了。 然而谁能想到,刘明此时竟然是说出了让她走的话。 虽然并没有明着说让她走,但是,就刘明话里的意思而言,不就是让她走吗? 这还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也是因此,她就对刘明感到很生气,认为刘明这也太善变,太无情了。 所以,赌气之下,她也是不示弱,直接就问刘明,到底是不是在赶她走? 如果刘明敢于直说一个“是”字,她绝对会离开的。 犯不上讨人嫌吧! “本宫怎么会不愿意你留下?恰恰是本宫太想让你留下了,所以才不得不提前创造机会,让你进行历练哪!” 刘明煞有介事地说道。 他当然是不能让高庆娘离开的。 没了高庆娘,谁还能帮他应对蝮蛇组织的那些杀手? 蝮蛇组织的杀手,死在县衙之内的,已经是有两个了。 这笔账蝮蛇组织肯定要算在自己头上。 万一蝮蛇组织再派杀手来杀自己,没有高庆娘在场,岂不是没人可以应对? 那不就只能眼睁睁等死了? 这显然不是刘明的性格。 所以,他绝对是不会放高庆娘走的。 只不过,此前高庆娘已是上演了一出假意离开的好戏,试探出了他的底细,差不多就让高庆娘觉得可以吃定自己了。 这种印象是必须给高庆娘改变的。 不然的话,很容易会导致高庆娘不听使唤啊! 所以,刘明就选择了打击一下高庆娘。 必须把她心里的那种优越感给消除了,才能让她服从命令,听候使唤。 一言以蔽之,就是,刘明要收服这丫头。 “你什么意思?” 高庆娘听出刘明话里有话,眼神古怪地盯着刘明问道。 “本宫的意思是说,这里的事情完了之后,回到京城,本宫可该如何还能把你带在身边呢?” 刘明就开始使坏,刻意说道:“如果你就只是女扮男装,那么无疑的,你就只能当个侍卫,而侍卫是没办法跟随本宫进入金銮殿的,更别说能进入后宫见母后了。可是,本宫不希望你只当一个侍卫呀!” 说到这里,刘明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摆出一副是为高庆娘考虑的神色,郑重其事地说道:“所以本宫就让你服侍本宫就寝,目的是想让你熟悉一下侍女的工作,待本宫回京,上殿也好,去后宫见母后也好,你和锦云就可以没有禁忌,哪里都能去走一走了。你说,本宫这是不是为你考虑?” “啊……这样呀!” 果然,听到刘明这一番长篇大论,高庆娘就误以为刘明是好心了,歉意满满地说道:“那……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可就学着锦云的架势,向刘明矮了矮身,行了个福礼,算是赔罪。 ##第七十四章 一通忽悠,奸计得逞 “不用如此客气,你只要别误会本宫就行了。” 刘明见高庆娘被自己忽悠住了,心头大喜,不过表面上却仍旧是装作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接着说道:“本宫以后想委你以重任,而这就需要你有两个身份,在外,你就是高一等,在内,你就是高女侠,身份虽是侍女,但是,皇宫内外,你却可以无所不至,你觉得这样,本宫算不算是为你考虑?” 高庆娘重重地点头,小脸儿上满是感激之意。 “所以话说回来,本宫让你服侍本宫就寝,目的就是为了让你知道一个侍女应该做什么,唯有如此,日后本宫带你进入皇宫,你才不会犯错,做出出格的事情。不然的话,皇宫法度森严,万一犯了大错,被判重罪,就是本宫也有可能救不了你……不信你问锦云,是不是这样?” 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刘明还刻意如此说道。 “是这样的。高女侠,太子说的一点儿没错。” 锦云只能是如实作答。 而这正是刘明知道的,所以,达到想要的效果,并不困难。 “那……我听太子的!” 高庆娘并没有去过皇宫,就只是听说,皇宫乃是俗世权力世界的巅峰,在那里,皇帝拥有最高权威,乾纲独断,生杀予夺,皆由一心。 被刘明一番大话给唬住的高庆娘,任凭武功高强,世间少有敌手,此时也是不得不收敛起了那一种横行无忌的江湖气势,变得犹如小绵羊一般,对刘明的话语深信不疑了。 “那这么说,你是愿意服侍本宫就寝了?” 刘明一见自己不过是凭借着几句话,就把高庆娘给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只能乖乖听话了,已是忍不住喜悦得心花怒放了,不过由于他很能装,所以表面上还是看不出来他的心迹是怎样的,他就再次地确认问道。 “就只是服侍你……就寝,我愿……愿意!” 高庆娘变乖了,郑重地说道,不过她还是强调了一下,她就只能是服侍刘明就寝。 让她侍寝的话,绝对不行。 起码现在是绝对不行。 “哎,这才对嘛!” 刘明终于是忍不住,露出了一副奸计得逞的坏笑,不过,他可不会得意忘形,赶紧收敛自己,同时看向锦云,吩咐道:“你把规矩以及注意事项什么的,跟高女侠仔细讲一讲,也好让她知道礼仪流程,少走弯路。” “奴婢遵命。” 虽然锦云心里空落落的,感觉着自己被高庆娘给顶替了职位,但是,既然是刘明吩咐了,她却是不得不依命行事。 “那你好好教。” 刘明拿手拍着锦云的肩膀,说完这话,看向高庆娘,叮嘱道:“那你要用心学。” 然后,他就转身走开了,口中叫道:“陈尘,陪本宫去书房读书。” 陈尘赶紧跟了上去。 白雄也是跟上去。 这么做,其实是为了给高庆娘的学习提供场地和时间。 通过让高庆娘学习宫廷礼仪,这本身就是对高庆娘气势的一种无形打压,这会教会高庆娘许多东西,最重要的,当然是皇家威仪。 “嘿嘿,你个小妞儿,本宫还就不信驯服不了你了……” 刘明心里得意地想道:“你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本宫我也有的是办法给你驯得服服帖帖,总有一天,本宫要骑乘着你纵横驰骋……” 越想越兴奋,刘明都是不由得一蹦三尺高了。 一通忽悠的效果竟会有如此之大,这还真是他事前所没有想到的。 这属于意外之喜呀! 夜幕降临之后。 服侍刘明就寝的人,可就不是锦云了。 变成了高庆娘。 按照锦云教授的礼仪规则,以及服侍刘明就寝的流程顺序,高庆娘有些笨手笨脚地给刘明铺床叠被,宽衣解带,服侍刘明穿上睡袍。 而就在流程进行到宽衣解带之时,脱去了外边的袍服,就要帮刘明脱贴身衣裳时,高庆娘犹豫了。 按照流程,肯定是还要脱,脱光了,才好穿上睡袍,然后,就是漱口,躺下,盖锦被。 可是,对于高庆娘来说,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本来已经是够让她脸红心跳了,这要是再把刘明一身衣裳脱光,那画面她感觉有些受不了呀! 她一个青春少女,何时独自面对一个男人了? 更何况,还要亲手脱光这个男人的衣裳,再给他穿上睡袍! 她感觉适应不了啊! “太子,你能……自己脱衣裳吗?” 帮着刘明脱去外边的袍服之后,高庆娘犹豫了又犹豫,心里做了很强的斗争,强迫自己要适应,可是还是没能适应,最终她就求刘明说道,整个人都是跪了下去。 跪! 这可是锦云交给高庆娘的宫廷基本礼仪之一,就连高庆娘都没想到,她这才只是学到而已,就很快用上了。 她这算是祈求刘明。 “嗯,那好吧。本宫自己来脱。” 嘴上说着,心里可就狠了狠心,暗自决定道:“为了收服这匹小野马,豁出去了,拼吧!” 他就一抬手,吩咐道:“你起来吧!本宫不舍得你跪着。” “谢太子。” 虽然高庆娘感觉刘明的话有些肉麻,不过,好在刘明是答应了她的请求,不让她继续给他脱衣裳了,这还是让她心里挺高兴的。 通过锦云的教导,她可是明白了,在皇宫之中,最讲究的就是尊卑之礼。 像刘明这样的皇太子,这是实实在在的尊者级别的人物,必须要用心服侍,来不得半点儿马虎,万一惹怒了太子,都有可能被太子喊来卫队,然后就是拉出去责罚。 最可怕的责罚,当然就是杀了侍女。 这也就是皇权无上,皇威难犯了。 身为侍女,是断断没权利提什么要求的。 她提要求,按照锦云所讲,已是犯了罪过了。 这都有可能会受到惩罚。 然而,刘明却并没有惩罚她。 反而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堪称难得了。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刘明还不愿意让她跪着。 直接是让她起身。 心里怎能不高兴呢? 高兴之下,谢恩起身,心里正在想着,刘明这个太子,倒也好说话。 但也恰恰就在此时,她却看到刘明赫然是一把褪下了身上的衣裳。 随着衣裳的坠落,刘明就这么无遮无拦地挺立在了高庆娘的眼前了。 “啊!”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于出乎预料了,高庆娘吓得哇的一声惊叫出声,可就拿手捂住了小脸儿,闪电般转过身去,口中直叫:“太子你做什么?我可不是好欺负……” ##第七十五章 你额头上有东西 高庆娘只以为刘明是要侵犯她,这事实在不是她能够承受,刘明真要敢用强,她会自卫反击的。 万一出手重了,伤了刘明哪里,可是怪不得她。 反正她已是发出警告了。 她是不好欺负的。 希望刘明听懂了她的警告。 “本宫知道你不好欺负,可是,本宫也没有要欺负你啊!” 刘明争辩似的说道。 而在心里,刘明其实也很虚啊! 万一高庆娘情急之下,给自己一下子,那只怕不是闹着玩的。 极有可能会受伤。 所以刘明也很怕啊! 但是,为了征服这匹小野马,刘明也是当真豁出去了。 就连色相都牺牲了好吧! 还要承担着受伤的风险,他只想说:“我容易吗我!” “你还说没有要欺负我?你看看你什么作为!” 高庆娘背对着刘明,翻过身来,指着他一丝不挂的身体,诘问道。 她当然是想说,你还没欺负我呢? 那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做派? 就只是,才一转身而已,刘明这辣眼睛的场面,可就又是侵入了她的双眼。 吓得她又是哇的一声惊叫,触电般转过身去。 “我什么作为?” 刘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也是不得不认为自己这是要耍流氓,都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但他马上就收敛了这样的神情,故作焦急羞臊地催促道:“这能怪我吗?你倒是把睡袍给我呀!” 言下之意,自是在怪高庆娘了。 “哦……” 高庆娘对此一阵惶急,这才算是想起睡袍来了,按照锦云的教导,这睡袍的确是要由她拿给刘明的,而她愣是给忘记了,所以她就不敢认为刘明这是强词狡辩,反而是真认为这是自己的错了。 她会如此认为,道理很简单,她是第一次服侍太子就寝。 虽然流程什么的锦云都告诉她了,她心里也记得此时应该是赶紧给刘明拿睡袍,给他穿上。 可是,问题就出在这里啊! 太子不着一丝,她如何能给太子穿睡袍呢? 她又不是锦云这种惯常伺候刘明的。 这可是人生第一次啊! 她一个情窦初开的青春少女,如何能够应付这种场面? 这也太具有挑战性了。 还好,刘明没有强迫她,答应自己穿睡袍。 可是问题又来了。 她竟然是忘记了给刘明拿睡袍。 这还真就是她的错了。 至少她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睡袍,给你……” 所以,自觉有错的高庆娘,心中惭愧之余,赶紧拿了睡袍,递给刘明。 螓首恨不得转到身体的另一面去,并且还闭着眼睛。 可不能再看到刘明的龙体了啊! 不过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是先后两次看到了刘明的身体,还是从上到下,一览无遗地看了个清楚。 这种经历实在是太……太超乎想象了。 再要来一次的话,她担心会受不了。 她觉得自己会发疯。 刘明接过睡袍,穿在身上,见高庆娘还是只管闭着眼睛。 他就走到高庆娘面前,说道:“看看本宫穿得整齐吗?” 高庆娘试探着睁开眼睛,看刘明已不再是不着一丝,雪白而又柔软的纱织印花睡袍,被刘明穿得整整齐齐。 别说,这身睡袍一穿,还真是将刘明颀长而又充满着青春朝气的身躯给恰到好处地呈现了出来。 自然是相当具有吸引力呀! 再加上刘明精致的五官,帅气的面庞,高贵的气质。 想不吸引女孩子都难哪! 果然,高庆娘不觉得就看得呆了。 平时还倒不觉得,此前经历了刘明不着一丝的场面,刘明在她心里的形象已是跌落谷底,她觉得刘明也是够猥琐的,可是此时再一看,刘明又是在睡袍的衬托下,变成了仪表堂堂的浊世佳公子。 高庆娘实在不敢相信,刘明还会有这等改变。 这让她一颗少女心,竟有些把持不住了。 突突跳得厉害。 “嗯,整……整齐!” 强迫自己回过神,高庆娘意识到刘明问出的话,犹自有些口齿不清地答道。 但她也就不敢再盯着刘明看了。 她一个女孩子,只管这么怔怔地看着一个男孩子,失魂落魄一般,什么意思? 想到了这里,她就垂下了螓首。 只顾摆弄着衣角,欺霜赛雪的脸颊上,已是一片绯红。 这般模样,可就是应了那四个字——娇羞可人。 看着这般一个美人儿,刘明有种很强烈的冲动,想要把她给拥入怀内。 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么做必然坏事。 会把他此时营造的美好形象给毁于一旦。 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绝不是明智之举。 所以,要忍。 反正人都到了身边儿了,早晚还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嘛! 又何必急在一时? 更何况,操之过急,还会适得其反。 对此刘明当然是心中有数。 “服侍本宫就寝吧?” 所以,刘明就见好就收,靠近高庆娘,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随之就响起在高庆娘耳边。 说完,他不再留恋,径直转身,走向床榻。 “嗯。” 高庆娘乖巧地点头,很是温柔地应道。 抬头一看,见刘明就要到床榻边儿了。 她赶紧跑过去,把被窝儿掀开。 刘明躺下去,高庆娘就严格按照锦云教导的那般,轻轻拉过锦被,给刘明盖住身子。 并用两只玉手轻轻在刘明的肩膀两边给压了压,这样,锦被就不会有缝隙进冷风了。 而此刻,高庆娘无疑是弯着腰,小脸儿向下,跟刘明四目相对。 “太子,那你休息……” 仍旧是按照锦云教导的步骤,高庆娘轻声地说道。 她是不敢再跟刘明那火辣辣的目光对视下去了。 她真的受不了,会沦陷的。 所以,她得要赶紧走开去,不然的话,极有可能会出事的。 “慢,你额头上有东西耶!” 然而,也就在高庆娘就要起身之际,刘明却是突然说道,就是一本正经地起身,摆出帮高庆娘看一看那是什么东西的模样。 高庆娘此时也是没反应过来,心里还在纳闷自己额头上到底有什么东西? 然而,也就在此时,她只觉得眼前一暗,几乎与此同时,额头上就是一烫。 怎么了? 原来竟是被刘明的唇给印在了肌肤上。 “哈哈……我说有什么东西?原来是本宫的唇印!” 刘明哈哈笑着,像是占了个大便宜。 “讨厌!该打……” 高庆娘意识到自己这是上当了,被占了便宜了,登时又羞又气,抬手就打。 但是,刘明已是把自己包在了被子里。 “女侠饶命!饶命……” 同时还不住地求饶。 “哼,不理你了!” 高庆娘被弄得下不了手,余怒未消,也只得是一转身,赌气就走。 ##第七十六章 老公调教老婆 “喂,高女侠,别走啊!本宫还有话说。” 听到高庆娘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从被窝里钻出来,看到高庆娘正往西边耳房里走去,刘明可就叫出了声。 “你还有什么话说?” 高庆娘都感觉到头疼了,心里忍不住地叫道:“这个太子,也太磨人了,实在不好伺候啊!” 她已是被刘明占了便宜了,虽然这让她感觉,似乎倒也没有什么,相反,在她的内心深处,对于刘明的这种作为,还是感到有着那么一些有趣儿。 但是,她可不想表现得太没脑了。 这才只是头一次服侍刘明,若是任凭这个主儿一次又一次不住地占便宜,而她却防不住,这不光会让她不甘心,而且她觉得,这更会让刘明看轻她。 刘明会觉得她容易欺负。 要是给刘明留了这么个印象的话,那以后跟着刘明,岂不是有的受了? 所以,高庆娘就不转身,免得再被刘明算计了。 她就只是停住了脚步。 一边就催促说道:“有话快说!” “我……” 刘明迟疑着没有说话,这让高庆娘越发有理由认为,刘明这是又想要存心耍她了。 所以她就嘟起了小嘴儿,气哼哼地说道:“你要再不说话,本姑娘可就要回去睡觉了。” 为了表示自己所言非虚,她还真是迈步继续走路。 “本宫是要提醒你一句,三天之约已到,今夜过后,权力翻转,高女侠你可别忘了,你就得要听本宫的了。” 刘明很是郑重的话语声,便是从后面传了过来。 这可是一件正事儿,而且也是一件大事。 三天前,高庆娘从蝮蛇组织的杀手手下救了刘明。 那时,为了完成师傅交待的任务,高庆娘给刘明提了两个要求,一个是假装被刺身死,并且放出风去,让所有人都认为,刘明的确是遭遇了刺杀,不幸身亡了。 另一个要求,就是刘明必须要待在县衙之内,哪儿也不许去,谁也不许见,如此,坚持上三天。 这两个要求很重要,对于坤蒙师太来说是如此,因为如果刘明不配合,那么,刘明遇刺身亡的事情,就不会被传得纷纷扬扬,人尽皆知。 那样的话,坤蒙师太在面对太师黄板的时候,可就没法交代了。 更是没法儿趁机了断欠黄板的那一剑之恩。 而那三天之约,依旧很重要。 对于坤蒙师太来说很重要,因为如果刘明到处走动,或者接见什么人,那么,刘明遇刺身亡是假这事儿,那就是藏不住的了。 这将导致坤蒙师太欺骗不了黄板老贼。 而在同时,这个约定对高庆娘也是很重要。 因为,如果没有这个约定,那便没办法进行接下来的约定。 那就是三天之后,权力翻转,高庆娘必须得要听刘明的了。 当时高庆娘之所以这么约定,当然是在按照师傅的谋划行事,目的主要是为了给自己投奔刘明,长期留在刘明身边,创造机会。 只不过,这个目的,是不方便明说的罢了。 需要刘明说出来,高庆娘才好趁机做出选择,就以遵守约定的名义,留下来。 这会让她成为一个遵守约定,信守承诺的女侠,会被刘明以及所有人高看一眼的。 眼见三天之约,第一部分的约定就要到期,权力即将翻转,从刘明听高庆娘的话,变成高庆娘听刘明的话。 这事儿又是被刘明给问起来,的确是需要高庆娘给出答复的。 “听你的?” 高庆娘心里很愿意,毕竟,来就是为投奔太子的,如今被太子提醒说应该遵守承诺,她正可以顺势答应下来,但是,她却决定不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下来,所以她就转过身来,看着刘明反问道。 “可不嘛!三天之约,说得清楚,三天之内,本宫听你的,三天之外,你听本宫的。这可是你亲口所言,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刘明此时侧身而卧,拿手撑起头来,就这么看着高庆娘,颇为认真地询问道。 “忘倒是没忘,本姑娘堂堂侠客,肯定会言而有信,绝不食言而肥。” 高庆娘淡淡的笑了下,也是很认真地看向刘明,正色说道。 “这就好办了,那你心里有个准备,从明天开始,接受本宫的指挥吧!” 刘明很清楚,接下来,是要有大行动了,没有高庆娘的鼎力相助,还真就不能成事,所以必须要提前跟高庆娘说定了才可以。 “接受你的指挥?” 高庆娘蹙了蹙柳眉,很有些警惕地问道:“你想怎么指挥本姑娘?” “当然是本宫让你向东,你不能向西,本宫让你撵狗,你不能打鸡了。总之一句话,一切行动听指挥,听本宫指挥就对了。” 刘明还真不含糊,接过高庆娘的话,直接就是交待说道。 “你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像是……老公调教老婆……” 高庆娘还真是想起来了,就是这么回事,一般而言,男人娶了老婆,为了让老婆听话,可不就是这么说的嘛,这样的话,她甚至都是亲耳听一个老公跟他的老婆这么说过,她想起了这事儿,快人快语的她,也就顺口说了出来。 只不过,隐隐的,她似乎又是觉得哪里不妥,这才说着说着,就没了底气,说不下去了。 “哈哈……” 果然她的感觉没有错,她话还没说完,刘明就听得高兴起来,直接是坐起来,抚掌大笑说道:“对对对,你说得太对了,本宫这么吩咐你,你完全就可以把这看作是老公在调教老婆……哈哈……” 直接是把刘明给笑得弯下腰去了。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个比喻,我的意思是说,像那么回事……” 高庆娘的神色窘迫了起来,这话没防头,怎么突然间自己就是又被占了便宜呢,一下子自己成了老婆,还是被人调教的老婆,而刘明愣是成了老公,还是那个调教老婆的老公,这不但是自己又吃亏了,而且这个亏也吃得太大了吧? 更可恼的是,这还是自己一语不慎,愣是把自己送出去,给人占了个便宜。 这世上哪有这么傻的人啊! 她想解释清楚,她拿老公老婆说事儿,只是个比喻,并不是说她就愿意给刘明当老婆了,可是,话赶话的,都是赶到这个份儿上了,哪里还能说得清楚? 只会越描越黑,越想解释清楚,反而越发解释不清楚了啊! “哎呀……不跟你说了啦!” 高庆娘发现自己解释不清楚之后,气得一甩手,跺着小脚,转身直接就是窜进了西边耳房,嘭的一声,可就关上了门。 ##第七十七章 干的都是得罪人的事儿 “老婆……有意思呀!” 刘明重新睡下,想着刚才高庆娘的“老公调教老婆论”,心里乐开了花,很显然哪,那个老婆是指高庆娘自己,而那个老公,则是指自己。 如此说来,那岂不是说,高庆娘早晚得成为自己的老婆? 这可真是太让人兴奋了呀! “哼,女侠怎么了?武功高强,难以近身怎么了?本宫早晚把你拿下。不信等着瞧……” 刘明就在心里发狠道。 带着这样的兴奋,很快的,就进入了梦想。 而在西边耳房之内,睡在一屋的高庆娘和锦云,却是双双失眠了。 二人各自怀着心事,躺在床上,可谓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对于中间卧房里发生的事情,仅只是一墙之隔的锦云,如何会听不到? 先是听着刘明跟高庆娘闹笑话,以至于都是闹到了刘明不着一丝,吓得高庆娘哇哇大叫的程度上了,锦云如何能够无动于衷? “我这是要失业了吗?” 锦云甚至有些伤心地想道。 也是难怪她会有这种想法,要知道,在此之前,服侍刘明就寝的,可是她呀! 怎么今天刘明一句话,就换成了高庆娘? 把她给换掉了呢? 这只怕不是个好兆头吧? 尤其是后来,明明就是服侍刘明睡下了,眼看着高庆娘就要过来耳房这里,跟她睡在一屋了,怎么突然又说起了三天之约来了? 说约定就说约定嘛,怎么突然间又是老婆老公地叫开了? “就不能考虑一下人家的感受吗?” 锦云怨恨地想着,对于高庆娘,以及刘明,都是感到失望了起来,感觉二人这就是在有意无意地伤自己的心哪! 她勤勤恳恳尽心尽力地伺候太子多久了? 都还没有过那种“老公老婆”的玩笑,怎么高庆娘这才只是一来,就能跟太子如此肆无忌惮地乱喊乱叫了起来呢? “高女侠,你这是要……后来居上了吗?” 意识到高庆娘很可能会凭借一身武功,超越自己的身份地位,从而排在自己前面,锦云就被一种巨大的危机感笼罩了心房,这让她甚至都是委屈地流下了无声的泪水了。 “老公老婆……我真能成为太子的……老婆吗?” 高庆娘躺在另一张床上,脑海里全是跟刘明在一起胡闹的画面,画面的内容很丰富,有刘明不着一丝,吓得她失声惊叫的,也有刘明耍心眼儿,把唇印印在她额头上的,还有刘明喊她老婆…… 总之,那些画面,在她脑海里不住地翻滚,并且不受控制地一次又一次地重复闪现着。 搞得高庆娘又羞又臊,哪怕是没人看到,也是小脸儿绯红,滚烫滚烫的,而她,更是在心里直骂自己道:“呸呸呸,羞死人了!高庆娘,不许再胡思乱想……” 这一夜,二人差不多是一夜无眠。 而不同于二人,刘明则是睡得很香甜,哪怕就是在梦里,俊逸的面庞上,都是洋溢着阴谋得逞的得意笑容。 通过自己的一番有心的作为,刘明心里清楚,自己这是朝着收服高庆娘的道路上又迈进了实实在在的一大步。 心里的各种谋划,也是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实现。 因此,说是阴谋得逞,一点儿也不夸张,就只是不那么好听,也不那么光明正大而已。 当然了,对于手段是否光明正大,刘明是不怎么计较的。 他要的只是结果。 只要结果是好的,哪怕就是用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那也是在所不惜的。 就像对付赵德仁三人,逼迫他们捐款,并且还是一次性捐出各自总家产的近二分之一,的确是很霸道,很不讲理,但是,他不会因此就畏首畏尾停滞不前。 他会毅然做出决断,雷厉风行。 伤害的是赵德仁三人不假,但是,被拯救的却是万千灾民。 这样的结果,的确是够好了。 所以,就为了这样一个结果,刘明对付起三大家主来,尽管是有些理不直气不壮,但是,他却还是大刀阔斧毫不迟疑犹豫。 这就是刘明的行事风格。 新的一天到来。 早饭被陈尘和锦云搬到了桌子上。 四个炒菜,荤素搭配,还有每人一碗白米粥。 饭菜都是锦云和陈尘亲自做的,这是为了防备有人下毒。 这样的防备之举绝非多余,因为,必须要知道,刘明干的事情,无论哪一件,那可都是得罪人的事情。 不是逼人拿钱拿粮,就是逼人拿地拿物,再不然,就是逼人出力出智。 反正都是得罪人的事儿,而且还是把人往死了得罪。 试想,在这些被刘明得罪苦情了的人中,谁敢保证就没有一个或者几个忍受不过,因而铤而走险的? 赵德仁、韦寂、李琰不就不惜重金,花费一百万两银子,雇佣了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的杀手,来刺杀刘明了吗? 而且,差一点就得手了。 要不是刘明吉人天相,有幸遇到了坤蒙师太师徒,得其搭救,这才死里逃生,捡回一命,刘明此时还真就是凉了啊! 而且,就是坤蒙师太师徒,那也是来杀刘明的。 而且还是被黄板以三十年前的救命之恩相胁迫,那是势必要借助于坤蒙师太之手,置刘明于死地的。 可见被刘明得罪苦情的那些人,是有多么的穷凶极恶,不择手段。 万幸的是,坤蒙师太这位武林名宿并不糊涂,反而是深明大义、深具智慧之士,并没被狭隘的救命之恩蒙蔽双眼,探查到刘明的所作所为之后,毅然决然选择了帮助刘明。 这才有了高庆娘出手搭救刘明于刺客之手的一幕的上演。 那可真是生死悬于一线,惊险万分哪! 虽然对于这些,刘明以及手下人等,还没有尽知尽晓,但是,却也还是让他们意识到了处境的险恶,尤其是刘明,更是处在风口浪尖上,稍有疏忽大意,就可能会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故此,锦云和陈尘就兼职当起了大厨。 刘明的一日三餐,哪怕就是喝的一口茶水,都是二人亲自备办,确保万无一失。 “哇哦,今天早餐还挺丰盛哪!” 刘明看到色味俱佳的食物,深深吸了一口蒸腾而起的香气,顿时变得馋涎直流,咕咚的咽了下口水,搓着双手,可就走上来,打算大快朵颐,好好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太子,先别忙嘛,还有一个蛋羹银耳汤呢,马上就到。” 锦云赶紧提醒说道。 “那赶紧上哪。” 刘明已是坐下,拿起筷子,就要去夹菜了,自然是等不得了,便是赶紧催促道。 “汤来了。” 正在此时,忽然想起一个清脆的声音,人随声至,再看时,高庆娘已是双手捧着一碗热气滚滚的汤,快步地跑来了。 “这汤是你做的?” 一看是高庆娘亲自下厨了,刘明还真是很感到新奇,而作为一个现代人,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脸皮厚,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几乎是忘干净了。 “是……哦不是……” 相比之下,高庆娘这个自诩豪放的江湖侠士,都是远远比不上刘明这个现代人的脸皮厚,一见到刘明,脑海里顿时又是昨晚的一幕幕幻化个不住了,什么不着一丝啦,什么老公老婆啦…… 这可就把高庆娘给弄得登时羞红了脸啊! ##第七十八章 最擅长是烧火 “什么是,又不是?” 刘明见高庆娘说话含糊,有些不解其意,便是问道。 对于昨晚的事情,不着一丝也好,喊老公老婆也好,说实在的,刘明还真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当时那么做,就只是为了拉近跟高庆娘之间的关系。 他可是知道的,古代的女孩子,思想那是相当保守的,被那男女授受不亲的锁链给禁锢得死死的。 实际上,男人也一样。 要不然,也不会有嫂子掉水里,小叔子到底是拉一把,还是不拉一把的奇葩讨论了。 反正男女都被礼教大防死死禁锢着就对了。 因此,在日常生活中,那都是有意各自避开的,恨不得男人不见女人,女人不见男人。 这是现代人所无法想象的事情。 自从穿越之后,融合前身记忆,再加之各种耳闻目睹,亲身经历,刘明对于这一切,更是有了一个很真实的了解与认知。 而这,当然不会禁锢得了刘明。 恰恰相反,刘明反而是开始利用这种礼教大防,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比如说,在对待高庆娘的问题上,他就是这么做的。 为了拉近他跟高庆娘之间的距离,他在昨晚,刻意利用让高庆娘服侍自己就寝的机会,向高庆娘展现了一下自己的一丝不挂,最后就连老公老婆那样的称谓都是喊了出来,而高庆娘的额头上也被他勇敢地印上了一个唇印。 凡此种种,足以是让高庆娘对自己…… 以身相许了吧? 昨晚这么想着的时候,刘明甚至都兴奋得从梦中笑醒了。 但是,睡了一觉之后的刘明,早上醒来,却又是几乎把这些忘干净了。 这当然还是现代人的思想使然。 作为现代人,当然是知道,仅凭看个一丝不挂,印个唇印,喊几声老公老婆,那是绝不可能让女孩子心甘情愿跟你绑缚在一处的。 别说这个了,女孩子就是把身心都给了你,对你看不顺眼之后,也能把你弃之如敝履,毫不怜惜、毫不念旧情的。 但是,刘明却是忽略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能够那么绝情的,是现代女子。 而不是古代女子。 古代女子,受礼教禁锢,那是讲究从一而终的。 所以,正因如此,高庆娘自经历了昨晚之后,对刘明的态度,还真是大变样。 在她内心深处,甚至都已是把刘明认作了“非他不嫁”的那个人了。 要不然,还能怎样呢? 刘明的不着一丝,她见了。 刘明的那个唇印,那可是结结实实印在了她的额头上。 老公老婆,她也是跟刘明相互都喊过了啊! 还能怎么办? 这辈子除了跟定刘明,高庆娘实在是找不出另一条路走了好吧! 所以,昨晚的那一幕幕,她才不会忘记,那是完全忘记不了的。 正因如此,此刻见到刘明,她才会羞红了小脸儿。 就跟新婚的少年夫妻似的。 就只是,刘明此时的表现不合格而已。 “我是说,这汤不是我做的,是锦云姐姐做的,我只是端了它来而已。” 面对着刘明的询问,小心翼翼把这碗汤放在桌上,高庆娘可就学着锦云的模样,退开两步,柔声蜜意地说道。 这跟以前那个快人快语豪气满满的女侠可是很不同。 改变相当大。 所以,这就引起了锦云、陈尘、白雄的注意。 “太子还真是有手段,昨晚那么点时间而已,愣是把一个野马般的江湖女子给收拾得如此温柔多情……” “太子不愧是太子,驭人之术,果然是与生俱来,野马般的江湖女子都能轻易收拾得服服帖帖……” 陈尘和白雄彼此对视,皆是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那种钦佩敬服之意。 当然是对刘明的钦佩与敬服。 “唉,太子,您可不要喜新厌旧,忘了奴婢啊!奴婢不敢奢望您不喜新,这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奴婢就只希望,您在喜新的同时,能够不厌旧,这就是奴婢感恩戴德的事了啊!” 不同于陈尘和白雄,锦云的心中,可就是一片五味杂陈了,还带着伤感以及对过往日子的一层深深的忧虑。 她觉得她的地位,已经是被初来乍到没几天的高庆娘给超过了。 “那你就没做点什么?” 刘明倒是不忙着吃饭了,抬起头看着高庆娘问道。 一大早就起来,一起来就跑厨房去了,没做点什么,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刘明就很好奇,高庆娘到底做了什么? “我……只是烧火。” 高庆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似乎对于自己的能耐,感到有些不自信了。 毕竟,她只是在烧火而已。 并没有做饭。 她也的确是没怎么做过饭。 虽说跟师傅待在山庄之内,也是自给自足,吃的喝的,基本上都是她给准备。 但是,这不一样好吧! 她在山庄之内,吃的差不多就是各种药材,或者就是丹药,除此之外,就是各种山上的野味。 但是,那些野味,都是烧烤着吃的。 从来不曾像在这里这样,又是灶台,又是铁锅,又是油盐酱醋,又是蒸煮烹炸,各种搭配。 这是世俗世界里人们的吃法啊! 跟她和师傅那种修行者的吃法完全不同。 所以,她在山庄里学到的那些本领,在这里,完全就是没有用武之地呀! 唯一能够显示的本领,就是烧火了。 这倒是跟她在山庄里的烧火一般无二。 所以,她自然而然就干起了这个最擅长的活儿。 “烧火?你能胜任?” 刘明可不知道高庆娘的生活方式,只以为像她这样的侠士,难道不是应该像影视里演的那样高来高走,至于吃喝,都是在各个饭店里解决吗? 只要喊一声“小二,来二斤牛肉,一斤酒。”,不就完事了吗? 所以,他实在没想到高庆娘竟然会……烧火。 “太子,您可别小看高女侠,她烧火的本领,还真不是盖的,比奴才都不知要好多少倍。” 陈尘在旁边,忍不住地开口,为高庆娘证明道。 “是啊太子,高女侠烧火的本领,那是高的超乎想象的,堪称神妙。” 锦云尽管对于高庆娘的出现,感受很复杂,甚至对高庆娘心生戒意,若是能够做到,她觉得都要挤兑走高庆娘了,但是,即便如此,她却也是不得不在此刻,为高庆娘说上一句公道话。 “哦,是嘛!” 刘明大为惊奇,这可是让他没想到的事情,堂堂侠士,最擅长的,竟然是烧火?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真不知道江湖同道应该怎么看待高庆娘呀! 但是,这只是刘明的想法儿。 而刘明会有这种想法,那也是充分暴露出一个事实。 那就是,刘明对于江湖侠士,其实并不真正了解。 真正的江湖侠士,在听到别人说一个江湖同道最擅长烧火时,第一反应,肯定不会是像刘明这样,感到满满的惊奇。 他们只会想到一点,那就是,这个同道肯定是很善于炼制各种丹药的。 因为,只有炼制丹药,才会需要极佳的烧火方式。 “可不是嘛!太子,您要是还有疑问,那就请吃口饭菜吧!这顿饭菜,是高女侠烧火,做出来的,奴婢可以保证地说,这饭菜比以往任何时候的一顿饭菜都更好吃。不信您尝尝!” 锦云打包票似的说道。 “嗯,好。那本宫就尝尝。” 刘明被说得心痒痒,赶紧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炒肉,放进嘴里,才不过是嚼了两下而已,可就瞪大眼睛,失声地叫道:“嗯……这菜还真是……” ##第七十九章 吃饱喝足,好干大事 “还真是太……好吃了!” 刘明可就惊异满满地叫了起来。 倒不是他有意夸赞高庆娘,而是实实在在的,这个菜太好吃了。 这是一片肉,猪肉,锦云昨天下午才出去买的。 而在此之前,锦云也是做过这样的炒肉,并且不止一次地做了,刘明也是不止一次地吃了。 那也很好吃。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现代人,吃的都是各种激素喂养起来的鸡鸭猪羊,这样的食材本身,就没办法跟古代的纯天然的食材相提并论。 所以,这样的食材本身做出来的食物,就不是现代这些食材所能比的。 好吃上来说,那就更是不能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因此也就不可同日而语。 这就让刘明知道,锦云做的炒肉,也是非常好吃。 他也是非常爱吃。 可是,即便是那样非常好吃的食物,跟今天高庆娘烧火做出来的炒肉,那也是没法儿比。 同样是炒肉片,而且同样是猪肉,在此之前吃到的肉片,是筋道、喷香,瘦而不柴,肥而不腻。 然而,今天的炒肉片,却是更加地美味。 除了以往的那些特点,刘明更是隐隐吃出了一种中药材的气息。 一入口,那种似有如无的中药材的气息,可就弥漫开来,刺激着味蕾,都快要让人疯狂了。 而在下肚之后,更是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美妙感觉,暖暖的,很舒适,犹如是在给肠胃做保养似的。 “这是神品哪!” 到了此时,刘明可就不得不承认高庆娘烧火功力了得了,怪不得锦云说堪称神妙,果然不差,所以他就朝高庆娘竖起了大拇指,夸赞起来。 而在心里,刘明则是想到,以后高庆娘会常伴左右,而她的那种神乎其技的烧火功力,更是可以为他的味蕾而服务,这还真是一种享受呀!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下子是有口福了啊! “更是锦云姐姐饭菜做得好,太子不要忘记了。” 高庆娘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心里始终认为,只有饭菜做得好,那才是真的好,故此,一见刘明就只是夸赞自己这个烧火的,她就认为这是舍本逐末,夸大其词了,便是赶紧摇手说道:“烧个火而已,实在算不了什么。” “你们都有功劳,这点本宫是不会忘记的。” 刘明当然也是不能不承认做饭者的功劳,他就示意道:“来吧,都坐下来,这顿饭,本宫特许,咱们就一起吃。” 一起吃饭的话,这的确算是刘明的降恩之举。 要知道,这可是在古代,最讲究的就是身份地位。 刘明作为一国储君,东宫太子,这可是未来的一国之主。 这是真龙天子般的存在。 虽然现在还是潜龙,并不是飞龙在天那种存在,但是,即便是潜龙,那也是龙啊! 而且,还是具备着一飞冲天潜质的龙。 这等身份地位,那是没人可比的。 锦云也好,陈尘也好,白雄也好,都不过是东宫的下属,说白了,就是服侍刘明,保护刘明的下人。 这就是身份的差别,而这样的身份差别,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天壤之别,完全不具备可比性。 而这样的一种身份差别,也是表现在方方面面。 就比如说是吃饭吧,刘明吃着,锦云三人就只能看着。 那是断不可能坐在一起吃饭的。 那是一种僭越,这僭越就是一种罪过,可小可大,往小了说,可以不算是罪过,往大了说,就是杀头,那也不为过。 所以,深知僭越可怕的锦云三人,一听刘明让他们坐下,一起吃饭,赶紧把手和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连声地说道: “奴婢不敢!” “奴才不敢!” “末将不敢!” 不是客套说说而已,而是实实在在的不敢啊! 是的,在这里,刘明不介意他们的这种僭越,他们承受刘明的降恩,那倒也是并无不可。 但是,刘明不介意,不代表宋帝不介意,也不代表那些握有风闻言事之权的御史们不在意,而天下又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被朝廷知道了,那还不得被治罪啊? 那时候,他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啊! 而且还是百口莫辩。 所以,尽管刘明此刻降恩于他们,让他们跟自己同桌吃饭,但是,他们却是分明知道,他们承受不住这等恩德。 故此没有一个敢于承恩道谢的。 反而都很惶恐。 “皇宫里的规矩,这也未免太多了吧?而且,也是未免太不近人情……” 高庆娘在旁边,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忍不住地想道,若是依着她往日里那种行走江湖的脾气,非要把这种规矩给好好嘲讽一番不可,可是,她却是愣没这么做。 她居然是忍住了。 这还真是不敢相信的事情。 不要说别人了,就是她自己都是如此认为。 “怎么?你们三个,这是不给本宫面子吗?” 一见锦云三人不敢答应,刘明马上把脸一黑,可就把手中的筷子,给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就拿目光盯着三人,冷声喝问道:“说,是不是不给本宫面子?” “太子,您饶了奴婢吧!” “太子,您也饶了奴才吧!” “太子,您把末将也给饶了吧!” 锦云三人赶紧躬身赔礼个不住,吓得都是有些惶恐不安起来了。 刘明的这个命令,让他们很难办哪! 不听命令行事不行,听从命令行事,又是僭越,会被治罪,也不行。 此时此刻,他们真希望太子能够不要降恩,起码这不会让他们进退两难嘛! “哼,不就是坐着一起吃饭吗?有什么可怕的?砍头不过碗大个疤,怕什么……” 高庆娘压在心底里的那股子江湖豪气给激发出来了,正要出言如此劝说锦云三人,就只是,她话还没出口,却是被刘明的话,给抢先了。 “唉!你们让本宫太失望了。” 刘明叹出一口气,起身,则是尽量用一种和缓的话语说道:“高女侠在这里,她是江湖中来的,对这些虚头巴脑的礼仪最不看重,这才是最好的嘛!饭菜你们做好了,本宫想让你们跟本宫一起,陪高女侠吃个饱饭,然后,咱们就该大干一场了。吃饱喝足了,也好有力气嘛!可是你们……”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对锦云三人领会意图的能力,实在是太不敢恭维了。 一点儿觉悟都没有,也能当官吗? “其实,我跟锦云姐姐一起吃饭,也挺好……” 高庆娘虽然不知皇宫里的具体规矩,但是,从昨晚锦云教她服侍太子就寝的流程上,已是感受到了宫廷礼仪的繁琐复杂,太禁锢人了,所以她就表态说道。 她的意思,当然是说,不就是吃顿饭嘛,用不着这样大费周章吧? 跟谁在一起吃饭,这事儿也没必要太在意吧? 所以她就觉得,她跟锦云在一起吃饭,不就很好吗? 又不僭越朝廷规矩,又吃得很愉快。 何乐而不为呢? “不行,本宫今天就要你们坐下来,陪本宫一起吃饭。” 刘明并不同意高庆娘的提议,打断了高庆娘的话,看向高庆娘,郑重地说道:“高女侠,你是江湖侠士,救了本宫一命,已是让本宫不知道怎么报答才好,而今,又是肯为本宫出力,助本宫为灾民筹集救灾款项,这就更是难得呀!本宫无论如何,不能让你坐一边吃冷饭。” 说到动情处,刘明竟是亲自走上前来,拉着高庆娘坐下来,就以不可更改的口吻说道:“所以,就请高女侠务必就坐,陪本宫一起吃饭。就算是本宫向你致谢,同时,也是本宫代表那些灾民,向你致谢。” “太子,我……” 高庆娘感觉刘明的话太重了,她有些担不起,正要再说话,然而,刘明却一扬手,阻止了她,不让她再说。 “你等三人,立即各自就坐,跟本宫一起,陪高女侠吃饭。这是命令,谁不遵从,那就回家种地去吧!本宫这里不要有令不遵的人。” 刘明看着锦云三人,直接是下了死命令,严厉地说道。 “遵命……” 锦云三人情知推脱不过,只得是各自就坐,谢恩道。 ##第八十章 剑威将军诞生 “搞定。” 看到自己的作为,又是大获成功,不但是顺势把高庆娘按在了椅子上,还把锦云三人也给按在了椅子上,刘明心里得意地叫道。 “随意吃。” 为了活跃气氛,尽量让饭局变得轻松舒适,刘明更是说道:“在这个饭桌上,没有太子,也没有侠女,也没有侍女、总管、指挥使,有的就是一个,那就是朋友。” 感慨一声,刘明更是意味深沉地说道:“你们就是我刘明最可依靠的朋友。” 接下来就要去干很危险的事情了,必须要团结好人手,尤其是核心骨干成员,那更是必须要像五指一样,紧紧地攥在一起,唯有如此,方才能成为拳头,攻击力倍增。 “太子如此厚待奴才,奴才纵使粉身碎骨,也不能报恩……” 陈尘听刘明说自己是他最可依靠的朋友,激动得顿时眼圈一红,可就垂泪说道。 “末将感念太子知遇之恩,厚待至此,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末将亦不皱眉头。” 白雄也是眼中噙泪表态道。 “奴婢就是死,也要追随太子……” 锦云也是郑重说道,而她的话,还有更深一个意思,那就是,就算刘明有了高庆娘,不再需要她了,她也不会离开的。 宁死不离。 “你们都是好样儿的。我们五人团结如一,必可战胜任何困难挑战,为国为民为天下,干出一番彪炳史册的宏图伟业。” 刘明也是动容地道:“我刘明绝不负你等。” 他不称本宫,而称名姓,自然是为了让四人知道,他是出自真心。 “高女侠……” 接着,刘明转向高庆娘,也是有话要说,不过,他的话被阻止了。 “太子,请不要再叫我高女侠,这样就显得我是个外人了。再说,我也不想让人知道我是来自江湖。还请太子赐我一个名号,就请喊我高一等。” 高庆娘眼看锦云三人如此忠贞不二,内心也是被触动了,都是等不及刘明说话了,她就直接是说道。 “太子,末将愿意让出太子卫队指挥使之职,就请高女侠担任此职,她比末将更适合。” 白雄虽是一介武夫,但是,并不是没脑子,一听高庆娘跟刘明要名号,就以为她是在要官职,而他,也是不得不承认,高庆娘比他能力更强,武功也更好,所以也就比他更能胜任太子卫队指挥使之职,所以便是赶紧表态说道。 这样做,一方面可以让自己不难看,主动让贤,起码比被人赶下来要强多了。 另一方面,也是可以不让刘明为难。 乃是明智之举。 “哦,不,白将军你不要多心,我真没有想要取代你的心思。” 高庆娘一见白雄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一时变得有些惭愧,便是赶紧说明道。 “不,高女侠,你的确比我更有能力保护太子……” 白雄则是诚恳说道。 “白雄,你继续担任东宫卫队指挥使之职,高女侠担任指挥使的话,倒是本宫慢待了高女侠,这是使不得的事情。” 安抚住白雄,刘明就沉思了一下,向高庆娘说道:“高女侠,你是用剑,又是以剑救了本宫一命,你这柄剑可是威力无匹呀!这样吧,本宫就因此保举你为剑威将军,助本宫斩奸除恶,不知你意下如何?” “多谢太子信任,委以重任,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高庆娘就起身,奋然跪地谢恩道。 至此,剑威将军就诞生了。 虽然还要报给宋帝,经过宋帝的金笔御批才能正式通过,成为朝廷的正职将军。 但是,既是由太子刘明保举,宋帝那里又怎会不通过呢? 所以完全可以说,高庆娘的这个剑威将军,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不会再有任何变动。 “高女侠免礼,请起。” 刘明赶紧扶起高庆娘。 “哎,怎么还叫我高女侠?” 高庆娘起身,然而,却是拿眼睛瞪着刘明,不满地说道。 满是幽怨的小脸儿上,很像是在无声地诉说,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愿意拿我当自己人看待? 刘明这才意识到,不应该再称她为女侠了,便是哈哈一笑,朗声说道:“哦哦,对了。应该称你为剑威将军高一等。哈哈……” 如此称呼,才是一个团体的意思嘛! “这还差不多。” 高庆娘这才满意地跟着笑了。 锦云三人也是随着笑了。 “那么,接下来,如何行动,就请剑威将军你做一下情况说明吧!” 刘明就是吩咐道。 “是。” 高庆娘领命,便是说道:“赵德仁三人,每人花了三十三万两银子,再由一人多拿出一万两,一共是凑齐了一百万两之数,作为是雇佣费用,交付给蝮蛇杀手组织。交付的时间,就在今天的巳时初刻……” 这个消息是高庆娘费了好大功夫才打听来的。 乃是赵德仁三人在赵家密室商议时,高庆娘亲耳听来。 千真万确,绝不会有错。 明了了情况,就可以做出针对性的部署。 进而,就可以将他们抓个正着了。 “白将军,你在县衙,保护好太子,你只需要拨给我一百卫队兵士,我就能把他们全部捉拿回来。” 高庆娘的部署就是这样的,在她看来,刘明身份太过敏感,而且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实在不适合参与到擒拿行动之中。 白雄必须要保护刘明,也是没办法参与其中。 锦云、陈尘也是一样不能离开。 唯一能够参与行动的,就只有她自己了。 但是,这显然又不是她自己就能干的事情。 所以她就要了一百兵士助力。 倒不是她怕打不过人家,需要帮手。 而是,那些装银两的车子,可是有着足足的五十辆之多。 每一辆都有着两三千斤之重。 这就不是她一个人所能带回的了。 需要帮手,而且还是足够多的帮手,就是肯定的了。 “这……” 只是,听完高庆娘的部署,白雄三人却是不说话了,也不是不说话,而是想说话,但是,不知该怎么说,说什么好。 因此,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说不出话。 虽然是说不出话,表达不了心里的意思,不过,只要一看白雄三人的神色,也就不难发觉,他们三人对于高庆娘的这种部署,那是不赞同的。 道理很简单,他们三人,居然是被排除在了行动之外。 这不是看不起他们吗? 虽然他们很清楚,并不是这样,不让他们参与行动,就只是因为刘明需要保护,但是,就算如此吧,这种被排除在行动之外的感觉,还是很不好受呀! 但是,他们的这种心思,却又是不敢随意表露。 因为他们很怕这会伤了刘明的自尊心。 刘明会认为,你们宁愿参与行动,也不愿留下保护我。 怎么,是我拖你们后腿了? 还是我这个太子,比不上那一百万两银子重要? 这就是白雄三人说不出话的原因。 不过,刘明却是说得出话的,而且,还是什么话都敢说。 “不行,你这样部署,岂不是把我们撇开单干?那还有什么意思?所以,本宫不同意你这样部署。” 刘明直接是表态,反对说道。 “可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高庆娘说道,在她看来,既要保护刘明,又要对付赵德仁三人,以及蝮蛇组织的杀手,如此两头顾全,统筹兼顾,除了这样部署,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要是能有更好的办法,她也愿意采纳啊,毕竟,她也需要帮手。 “怎么没有更好的办法?本宫跟你们一起去捉拿那些该死的家伙,不可以吗?” 刘明看着高庆娘,就是提议说道。 “这行……行吗?” 高庆娘讶异地看着刘明,问道,意思很明显,她是不敢相信,刘明这样一个花朵儿般娇嫩脆弱的人,竟然是敢于跟她一起行动。 刘明这样,固然是勇气可嘉,可是,会不会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怎么不行?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这次行动,本宫要亲自坐镇指挥。” 兴奋地说着,刘明更是向着锦云三人一挥手,号召说道:“你们也都要去。” “好哎,我们一起去。” 这样的号召,无疑是遂了锦云三人的心思,所以,一经提起,就被锦云三人给接受了,兴奋莫名的三人,当即就高兴得手舞足蹈,又蹦又跳,又喊又叫。 发疯了似的。 ##第八十一章 目标松柏林 “我需要考虑……” 见刘明说要一起去捉拿赵德仁三人,以及蝮蛇组织的杀手,锦云、陈尘、白雄也是兴奋不已,争抢着要参与行动,这让向来大胆的高庆娘感觉压力山大,犹豫着她就说道。 她的压力,全都是来自于刘明。 国之储君,东宫之主,身份贵重,然而,却又是毫无武道修为,手无缚鸡之力,脆弱得就像那娇嫩的花朵儿,好看倒是不假,可是,却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这样的人,跟着她一起行动,这是累赘呀! 固然,赵德仁三人不算难对付,仅凭白雄他们,就能应对。 可是蝮蛇组织的杀手呢? 这却是棘手的存在。 万一蝮蛇组织的杀手,来得不少,高庆娘应对不过来,致使刘明被杀手伤害,那等后果…… 实在是不敢想啊! 高庆娘感觉负不起这个责任哪! “你还考虑什么?你不是说了,你要助本宫覆灭蝮蛇杀手组织?既然那个杀手组织你就没看在眼里,那你还怕什么呢?” 然而,刘明却是并不懂得体察高庆娘的难处,不只如此,一见高庆娘似乎是不大愿意让他一起行动,他还搬出高庆娘的承诺来说事儿。 “你是怕那什么杀手组织的杀手了吧?” 锦云更是不客气地揭老底,嘲讽地说道:“还说什么蝮蛇组织的杀手,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吹牛吹大了吧?” “你……” 高庆娘有些气恼,她很想质问锦云,万一刘明有个什么好歹的,可该怎么办? “你什么?依我看,你就是说到做不到……” 锦云毫不示弱,不待高庆娘说话,直接就更进一步地质疑道。 “剑威将军,白某也觉得太子的提议很对,你一个人行动,势单力孤,只怕很难稳住局面。如果是我们一起行动,那无疑会大大增加行动的成功率。至于太子的安全问题,白某会拼死保卫的。所以,还是按照太子的提议办吧?” 白雄更是在接着,说出一个相当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况且,就算我们都憋在县衙之内不行动,万一蝮蛇组织的杀手,再次来袭,没有剑威将军你在,我们也还是应对不了的。” 这样的话,刘明即便是在县衙之内,有着重重保护,但是,显而易见,那也还是不见得就能收到万全的效果。 “对对,万一此次行动,就是赵德仁三人和蝮蛇杀手组织的杀手的诡计,目的是要调虎离山,把剑威将军你调开,从而对太子下手,那么,我们待在县衙,岂不是反而是中了诡计?” 陈尘更是说出了这种可能。 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小,几乎不太可能发生,但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万一蝮蛇组织的杀手,真就在高庆娘离开后,再次袭来。 刘明岂不是还是只能坐以待毙? 与其如此的话,倒是不如一起行动了。 反正只要有高庆娘在,蝮蛇组织的杀手,就有克星在。 他们就是无法发威的了。 “不管怎样,本宫此次必须亲自前去,道理很简单,赵德仁三人竟敢对本宫下死手,不惜花费百万两银子,雇佣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的杀手,来杀本宫,这实在太过分,太可恶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明越说越气,越说越恨,便是攥起了拳头,目光狠厉地说道:“所以,本宫只有亲自将他们擒拿归案,若不如此,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剑威将军,如果你还不同意一起行动,那就只能说明你有私心,你想一人独吞这份功劳。” 锦云为了逼迫高庆娘同意一起行动,甚至不惜狠了狠心,如此地刺激高庆娘道。 “什么?我独吞功劳……” 高庆娘感觉到了委屈,本是一片好心,为刘明安全着想,也等于是为锦云三人安全着想,然而,这番好心不仅不被理解,反而是惨遭误会,实在是让她心头窝火,只是,她却又是忽然发现,她竟是没办法辩驳。 因为,确如锦云所说,如果是她一人前去,擒拿了赵德仁三人,以及蝮蛇组织的杀手,另外还收缴了那一百万两银子的巨额钱财,加起来说的话,这绝对是一件莫大的功劳。 凭借这件功劳,足以让她升官发财,飞黄腾达。 哪怕她的确是没有这个意思,但是,这件作为所起到的效果,却正是这般无疑。 这就让高庆娘有口难辩了。 “好好……既然你们这样说了,我要是再不同意一起行动,还真就成了我是怀有私心的了。” 高庆娘被逼无奈,只得是同意按刘明的提议行事,不过,她却是格外强调道:“既然太子非要亲自前去不可,那么,对于太子的保护,必须要周全,我们大家一起再研究研究。” 其实,也没有太多需要研究的,不过是刘明刻意装扮了一下,就由白雄、锦云、陈尘以及高庆娘保护着前去,随同前往的是白雄手下的二三十位死士。 这二三十人可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武修实力皆是达到了接近四品的程度。 战斗力相当之强。 至于大队人马,则是跟随在后面。 谋划已定,就见刘明率队悄然离开了县衙,乘一顶青布小轿,由二三十位死士轮流抬着,在锦云四人的护卫之下,向着城东快步而去。 万年县城作为京都的东大门,有其独特之处。 这便是万年县是漕运的终点,不论是北方来的货物,还是南方来的粮食绢帛,皆是会经由万年县上岸,进而,运送到京城之内。 由此,也就不难知道,万年县是怎样一处所在了。 这里是贯通大宋南北的两条大运河的中心点。 也是大运河上最大的码头。 这码头,从万年县城东大门外开始,一直绵延二十余里,运河两岸边上,各种码头鳞次栉比,连绵不绝。 这其中,最大的码头,就是赵德仁家的粮米码头,韦寂家的盐茶码头,李琰家的布匹绸缎码头,三家的码头,林林总总,多达数十处,占据了这二十里码头的将近三分之二。 不分日夜地装卸着货物。 由此便是不难知道这三家的豪富程度。 而在南方那条大运河的拐角处,也是县城以东,偏东南方向,二十里之外,则是有着一片松柏林。 林子不小,足有上百亩大小,林下,是郁郁葱葱,四季不凋的松柏所遮蔽的地方,颇为地幽暗。 因此,也就少有人来。 只在大运河岸边之处,有着零星的一些房屋,乃是渔民们建起来的,用以在打鱼之时,临时歇脚,以及储存鱼产品。 而赵德仁三人给付蝮蛇杀手组织费用的地方,就自然而然选在了这里。 刘明他们也正是要赶到这里来。 “还有多远能到?” 刘明坐在轿里,感觉时间过去得不短了,他就忍不住,扒开轿子上的布帘,向着高庆娘询问道。 “不远了,松柏林就在那里了。” 女扮男装英气逼人的高庆娘见问,便是将手指向前方。 而前方约一里地之外,则是一片黑压压的景象。 正是松柏林了。 ##第八十二章 胆敢阻驾者,杀无赦 “嗯,这就好。” 刘明顺着高庆娘的手指之处,向前一望,那一片松柏林已是赫然在目,便是点头说道。 随即,便是松了轿帘儿。 存住气,安安稳稳坐在轿内。 对于此行的危险因素,刘明是有所考虑的。 但他得出的答案是——不怕。 因为,有高女侠在。 此行的危险之处在于蝮蛇杀手组织的杀手。 这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实力恐怖,随意派出俩杀手,就差点要了刘明的小命儿。 可见其恐怖程度。 但是,如今有高女侠在,刘明还怕什么呢? 高女侠可是蝮蛇杀手组织的克星。 而现在的高女侠却是自己手下的剑威将军高一等。 所以,刘明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虽然亲自来这里,还是有些危险,属于以身犯险,但这是值得的。 也是必须的。 赵德仁三人需要他亲自率众擒拿。 而那蝮蛇组织的杀手,也是需要他亲自出马去会一会他们。 这些杀手,胆敢对自己展开刺杀,并且还是摆明了下死手了。 不是高庆娘搭救,他现在已是凉得透透的了。 这是什么? 当然是仇恨,而且还是生死大仇。 覆灭这个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是肯定的,有仇不报非君子嘛! 而作为向这个杀手组织复仇的第一步,此间的松柏林一役,极为重要。 这是反击的第一战。 刘明绝不允许自己怯战。 “太子,待会碰上三大家族的人,该怎么做?” 眼看即将进入松柏林,高庆娘便是询问说道,她亲耳听到赵德仁三人说会在这里给付一百万两银子,这是雇佣那俩六品武士杀手的费用。 那么,由此则是不难想见,在这里碰上三大家族的人,那是必然的。 而最先碰上的,肯定不会是赵德仁、韦寂、李琰这三个家主。 最先碰上的,肯定是三大家族的家丁。 道理很简单,三大家主共同出资雇佣杀手刺杀皇太子刘明,这可是谋逆大罪,是要诛灭九族的。 所以,这等惊天之事,赵德仁三人就算再怎么胆大包天,那也不可能会让手下人知道。 只会命令手下人,在这松柏林周围把守,以防止无关人员靠近。 这是为了保密。 必须之举。 因为,此间进行的事情,万一被什么人听到,走漏消息,那他们还活不活了? 既然如此,碰到三大家族的家丁就是必然的了。 而在碰到他们之后,如何应对,则是需要征询刘明的意见。 “还能怎么做?不论是谁,胆敢阻驾者,杀无赦。” 刘明对此没有任何迟疑,神情坚定而冷锐,直接就是开口说道,尤其是“杀无赦”三个字,更是说得斩钉截铁一般,杀气腾腾,冷酷无情。 倒不是刘明嗜杀。 而是刘明知道,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过去,以最快速度,逼近到赵德仁他们周围,那么,对于迎面碰上的家丁,则是只能采取快刀斩乱麻的方式进行处理了。 家丁们死得无辜,那也是顾及不了的了。 反正他们的家主犯的都是十恶不赦的滔天巨罪,早早晚晚会被处以极刑。 而他们这些做家丁的,要是能落个流放的结局,那都可算是老天保佑了,也是没办法再去奢望更好的转机。 而一旦被流放,对于他们这些普通家丁来说,那或许比被杀了还要痛苦。 因为长途跋涉、饥寒交迫,还要承受役卒的虐待甚至毒打,那也是基本上是有死无生了。 而且还是受尽屈辱与折磨而死。 两相比较,倒还不如此时来一刀痛快的呢! 更何况,这些家丁仗着主人的势,平日里飞扬跋扈,嚣张狂妄,好事不干,坏事干尽,此时就算被杀,那也可说是报应来了,罪有应得。 “只是,尽管如此,本宫也还是不愿多造杀孽。希望你们这些蝼蚁不要送上门找死,机灵点儿,别来挡驾。” 刘明心里如此想道。 然而,就像是跟他作对似的。 他的心里才只是如此想着而已,就有那不长眼的,跳出来,送死来了。 “站住。不准进林子,不然,打死活该。” 就在护卫刘明的兵士,即将进入松柏林之际,却是有着一群人,冲出来,皆是手拿木棍,棍头对着众兵士,齐声怒骂道。 这群人,足有十多人,一个个皆是面目凶恶,骂骂咧咧,凶横异常。 刘明乘坐的轿子,不觉得就是一滞,停住了。 “娘的,快滚,再靠近一步,腿给你们打断……” “滚你们娘的……” “快滚……” “滚……” 这些家丁也真是所谓死命憋着呢,不死都不愿意似的,所有人,都是臭嘴发动,污言秽语,辱骂不绝,尤其是手中长约两米,手腕粗细的木棍,更是被他们挥舞着,都是要敲击在兵士们的头脸上了。 这也就是所谓疯狂作死了吧! 兵士们一个个皆是怒目而视,手中握刀,怒火在眸子里升腾,手腕在抖,刀刃与刀鞘磕碰,发出吱吱的鸣声。 只要挥出,怒火便足以吞噬一切。 但他们仍自在控制着。 他们还没得到出手的命令。 虽然刘明此前已是说了,敢于挡驾者,杀无赦。 但是,这出现的人有点儿多啊! 十多条人命,都杀了? 兵士们一时拿不定主意。 就是陈尘和白雄也是拿不定主意。 锦云和高庆娘也是一样。 所以,他们四人便是看向身边护卫着的青布小轿。 这是在等待刘明的决断。 是杀? 是打? 还是示弱退却? 刘明才是那个最终拿主意、做决定的人。 而这样的时候,也是直接考验着刘明这个主将的决断能力。 如何决断? 决断得正确与否? 快速与否? 这都是影响巨大的事情。 不仅影响着事情的发展与结果,而且更是影响着手下人对自己的看法与评价。 若是被手下人认为自己这个主将软弱不堪大任,那就更是危险,会惹得手下人对自己看不起,离心离德的。 那样的话,队伍可就散了,没法带了。 “何故停滞不前?” 刘明对这一切自然是全都有着考虑,正因如此,他才能够始终统管全局,不急不躁,就比如此时,尽管是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却是不慌不忙地问道。 “有……有恶奴挡路。” 陈尘赶紧回禀说道。 “本宫不是说了,不管是谁,只要敢挡驾,那就杀无赦?为何不遵从命令行事?难道还要本宫再重复一遍这命令吗?” 说到这里,刘明可就陡然加高了声音,并让这声音充满着怒火与杀气了。 “奴才知错!奴才这就……” 陈尘的确还从没听到过刘明发出过这等可怕的声音,吓得心头狂跳,脸型都改变了,变得狰狞而又狠厉起来,但他也就朝着兵士扯着嗓子命令道:“太子有令,有胆敢挡驾者,杀无赦。” “杀!” 位于最前头的兵士,齐声发出一声怒吼,紧接着,长刀锵锵锵地出鞘,身形动处,快逾闪电般,便是脱缰野马般杀了出去。 噗嗤! 噗嗤! 噗嗤! 一阵长刀划破血肉之躯的声音接连响起。 “呃……” 紧随而起的,则是一声接一声的闷哼。 不过是呼吸之间,所有动静便是全都消失。 然后,青布小轿启动,继续前行。 而在青布小轿碾压之下,则是一片尸体横陈,一个个皆是身被刀劈,鲜血洒落,惨死在地。 “活该!” 稳坐在青布小轿之内的刘明,尽管是眼不见,但是,通过声音,也是能够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对于手下人的杀戮,却是毫不怪罪,反而是对被杀戮者怒恨恨地骂道。 他对这些人的惨死毫不怜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可怜这些敌对势力,那么,已是为保护他,而惨死在蝮蛇组织的杀手剑下的那八位太子卫兵士,那又该由谁可怜呢? 敌对势力能杀他的人,并且杀起来毫不客气,那他此刻,不过是有样学样而已,又有何不可? 难道只准敌对势力杀他的人,就不准他杀敌对势力的人?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第八十三章 各有忧虑,悔不当初 “牺牲的勇士,你们在天之灵,只管看着,本宫会为你们报仇雪恨的。而眼下,这不过是开始而已,仅仅只是如此。” 坐在青布小轿之内的刘明,双手攥成拳头,狠狠压在腿上,一脸愠怒,目光中杀意涌动,整个人变得很可怕,而在心里,他更是如此想道。 死在蝮蛇组织的杀手手下的那八位兵士,是为保护他而身遭惨死的。 这个仇恨,他绝不会忘记。 此次前来,他是带着仇恨来的。 不光是带着手下人的仇恨,也是带着自己的仇恨。 为了保护他,手下颇为得力的八位兵士,已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而他,更是差一点就步了八位手下兵士的后尘,惨死于蝮蛇组织的杀手的剑下。 这等仇恨,岂能不报? 既然敌对势力出手在先,并且一出手,就是下了死手,狠辣歹毒异常。 那么,也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他今天就要让这些敌对势力知道,无论比什么,他都不会弱,只会更强。 你们不是要拼狠毒吗? 那么好,本宫这就狠毒给你们看。 看看谁能压谁一头! “站住!哪里来的杂碎,胆敢闯入此间……” 青布小轿被太子卫队兵士抬着,快速地在松柏林之下行进,由西向东而行,很快便深入约有二里地远近,在这里,忽然又是冲出来十几个家丁,皆是手握刀剑,向着兵士们怒骂道。 只是,他们的怒骂声还没落音,他们的人头,已是被太子卫队兵士给砍了下来,滚落在地上。 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 不同于进松柏林之前那般没经验,这时的兵士们,经历了进入林子的那一场杀戮,已是懂得应该怎么做了。 所以,他们毫不犹豫,一个个见到又有人来挡驾,二话不说,直接就挥动手中长刀,砍了过去。 对于这些将近四品的武修兵士来说,眼前的这些,不过是三脚猫功夫的家丁,实在是没有丝毫还击之力,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已是被他们夺走了小命儿。 排除了前进路上的障碍,青布小轿继续前行。 势如破竹,无人可挡。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无人可挡。 谁挡谁就将成为死人。 “赵兄,怎么还不见蝮蛇组织的人来?” 韦寂向着东边眺望,眼前是波平浪静的大运河水,只不过,韦寂的心情却是不能像这河水这般波澜不惊,始终都觉得今天来这里很危险的他,只希望赶紧将银子交付给蝮蛇组织的人,然后,便可赶紧返回县城了。 对于此次出城,他很是感觉害怕。 因为,这次他们是大张旗鼓地出来的。 打出的名号是——运货。 要不是如此,也不可能率领总共两百人的队伍,推着五十辆货车,每一辆货车上皆是装载着两个大铁皮木箱子,一路上浩浩荡荡地出了城。 “再等等看,估计就……快要来了吧!” 赵德仁也是一样神情不安,由于他更为胆小,所以此时简直就可称为是惊弓之鸟一般,完全坐不住,不只是在地上来来回回地走,更是瞪着一双老鼠眼东张西望,惊疑不定,而听到韦寂的话,他则是强自镇定地说道。 他这样说,一方面是为了安抚韦寂,另一方面,更是为了让自己稳住心神。 “我们不能在这里多待……” 李琰此时从那破旧的茅草屋后边走出来,也是心惊肉跳的模样,看了一下在他们周围摆成一个大大的半圆的货车,尤其是着意看了一下货车上的铁皮木箱子,再想到每一个木箱子里,皆是装着重达千斤的银子,他的脸皮就是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他也就像是预感到了某种不祥似的,神情紧绷地说道:“一百万两银子,处在这么个鬼地方,堪称朝不保夕呀!” 但是,最令三人感到害怕的,还是他们对刘明下死手。 “不就是一百万两银子嘛,虽然不少,但是,却也并不是我们承担不起的。” 赵德仁说的无疑是实话,这一百万两银子,由他们三家筹集,每一家不过是三十三万两而已,于他们这样的身家而言,算不了什么,所以,赵德仁才说:“我最怕的,还是宋帝可能会来万年县……” 在他看来,儿子被刺杀在这万年县,身为父亲的宋帝,怎么可能不亲自来追查真凶呢? 真要是宋帝亲来,必然是率领着御林军,以及刑部那些办案能人。 万一他们哪里露出马脚,被那些办案神人给发觉了,那么,等待他们三人的可就是诛灭九族的大祸啊! 那等后果,不堪想象。 “放心吧赵兄,宋帝不可能会来万年县的,或者就算是来了,也绝对不可能久待。要知道,如今的大宋,那可是风雨飘摇呀!北方蛮族随时可能打过长城,江南水灾导致的遍地灾民,据说更是很快就可能会到达京城……” 韦寂就冷笑说道:“所以你说,处在这样的内忧外患之中,宋帝难道还能不管这些燃眉之急,只顾着追查杀害太子的真凶吗?这是不可能的。我真正害怕的,还是蝮蛇杀手组织……” 他的确是更怕蝮蛇杀手组织。 因为这是个江湖组织,并不受他们约束,他们甚至都不清楚这个组织的一些基本情况,只知道这个组织很强,在江湖中排名第一。 而江湖之大,哪怕就是他们这些不是江湖中人的人,那也是心知肚明的。 能在如此之大的江湖上,挣到第一这个排名,足可见蝮蛇杀手组织的实力之强。 所以,万一这个蝮蛇杀手组织,不按规矩办事,忽然给他们来个不一样的操作,那才是足以让他们完蛋的事情呢! “韦兄所虑,亦是我心中所忧。我也是总感觉着,这个蝮蛇杀手组织不那么靠谱……” 李琰来到了赵德仁、韦寂跟前,压低了声音提醒二人说道:“别忘了,蝮蛇组织派出的那俩杀手,可是一个也没有活着离开……” “这……” 赵德仁听到这种提醒,吓得脸色惨白,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妹子驾坐西宫,而他,则是国舅爷,是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 也是因此,他是入过皇宫的,还见过宋帝,这就让他不同于韦寂和李琰,他对朝廷究竟是个什么存在,那是有着更清醒的认识的。 所以他才怕朝廷来追查刘明被刺杀这件惊天大案。 对于江湖组织,比如这蝮蛇杀手组织,他则是认识得并不那么清晰了。 然而,此刻,被韦寂和李琰一提醒,他也是忽然间意识到了蝮蛇组织的可怕。 怪不得韦寂和李琰一直担忧蝮蛇组织可能不会善罢甘休,两个来自于这个组织的杀手,还是六品武士杀手,一个也没活着离开县衙。 这种损失,对于蝮蛇组织来说,肯定也是不可说不大。 所以这个组织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呢? 换成是他们,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啊! 怎么办? 怎么办才好? 赵德仁感觉都要疯了。 现在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不论是朝廷那里,还是江湖这里,只怕都是问题了。 而且还是足以毁灭他们所有人的天大问题。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对于雇佣江湖杀手刺杀太子刘明,赵德仁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他肯定不会再这么干了。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是没有了后悔的机会。 “本组织派出的两人,一个也没有离开,你们说得很对呀!” 正在三人忧虑之际,忽然间,也不知从哪里传来了这样一个声音道。 这声音尖利刺耳,听得人很不舒服,都是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唰唰! 随着声音的传来,紧接着,便是有着两道人影,从大运河岸边的松柏树冠之后飞身而出,在空中翻一个筋斗,便已是稳稳落地。 此时,二人可就跟赵德仁三人对面而立。 彼此间的距离,不超过二十米。 ##第八十四章 与虎谋皮,危险之极 这来的二人,也是一袭黑袍罩体,包头裹脸,只露出一双迸射着阴翳凶狠光芒的眸子,逼视着赵德仁三人。 二人的手上,皆是握着一柄蛇形长剑。 在东升的日光的照耀下,长剑反射着寒芒,令人心悸。 这是蝮蛇杀手组织的人来了。 按照约定,这自然是来接收银两的。 看到这二人出现,赵德仁三人皆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一百万两银子,够数吗?” 一个黑袍人,向着周围的货车上一看,目光着意在那些铁皮箱子上扫过,再看向赵德仁三人时,便是冷冷地问道。 “够数。货车总共是五十辆,每辆货车上装载两个铁皮箱子,每个箱子内皆是装着一千斤重的白银,总数是十万斤白银,折合一百万两银子。分毫不少。” 韦寂不愧是生意精,见问,便是郑重说道。 他也是不想在这里过多逗留,万一被驻扎在万年县城的太子卫队兵士发觉,跟踪到这里,发现了真相,进而回报给白雄,那可就要节外生枝了。 万一被白雄查获了这批银两,最轻的,也得是费一番口舌解释。 那不是好玩儿的。 所以,他就想赶紧将话说清楚,跟黑袍人交割明白,然后,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银子是一两都不会少你们的。” 李琰也是跟韦寂一样的心思,黑袍人乃是杀手,还是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里的杀手,跟这样的杀手打交道,总感觉是跟与虎谋皮差不多,极其危险,一个弄不好就会小命不保,堂堂的大宋皇太子都敢刺杀,更何况他人? 所以,李琰也是希望赶紧交割明白,然后全身而退。 为此,他甚至都是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二位,这银两就卸载在地上吗?” 只要是卸了铁皮箱子,他们保证绝不会多留一刻,脚底抹油开溜,才是硬道理。 “可以卸了。” 两个黑袍人彼此对视,然后,皆是看向赵德仁三人,点头说道。 “如此甚好。” 赵德仁三人皆是欢喜不已,紧接着,就各自跑开,是跑到各自家丁那里,赶紧吩咐道:“快!快快卸载箱子。” 五十辆货车,停驻在破屋周围七八十米远的地方。 中间以破屋为中心,留出了一片空地,这是刻意为之,目的是不让各自手下的家丁听到他们跟蝮蛇组织的杀手的说话。 家丁们万一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有那贪图富贵,而又敢于铤而走险的,那必然是会去皇宫告密。 一旦被宋帝得知真相,原来竟是他们筹集巨额银两,雇佣蝮蛇组织的杀手,刺杀了太子,那是非得把他们碎尸万段全族诛灭不可的。 对此,赵德仁三人不能不防。 哪怕是手下最信赖的人,也是不可告知真相。 此次来这里,赵德仁三人告知手下人的理由,也是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谈一笔生意,需要动用一些款子。 如此而已。 所以,对于三大家主各自的手下人来说,他们就只以为,这次出动跟往常没有任何不同,不过是家主做生意而已。 所不同的只是,这次做的生意比较大,需要三家合伙。 再没别的了。 “是。” 听到家主命令,家丁们赶紧行动起来,就把货车上的铁皮箱子给合力往地上卸。 毕竟是人多力量大,不过是一刻钟之间,一百个铁皮箱子便是全都被卸到了地上。 “拨转马头,准备回去。” 赵德仁三人见状,马上便是冲各自手下家丁急匆匆下令道。 “是。” 家丁们答应着,便是把马车掉转头,齐齐向西,随时可以回万年县城而去。 赵德仁三人重又聚在一起,再次来破屋之前见两个黑袍人。 “铁皮箱子俱已卸载完毕,还请二位查验。” 赵德仁就代表自己一方,向黑袍人说道。 只要是查验无误,他们就可以开溜了。 “不必了。” 一个黑袍人抬手阻止道:“你们办事,我们放心。” 另一个黑袍人却是接着冷笑一声,说道:“别说没错儿,就便有错儿,我们也是能够上门交涉的,对吧?” “啊这……” 听到“上门交涉”这四个字,赵德仁三人皆是大惊失色,他们所怕的也正是这样牵连不断、没完没了,真要弄成这个样子的话,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了啊! 最糟糕的情况,也是莫过于此。 三人只得是尴尬地笑了笑,算是一种反应吧。 而在心里,三人却是全都在想:“这应该是……客套罢了!” 他们绝对是不希望被黑袍人上门交涉的。 那样的话,他们全都危险了。 三人心中惶恐,彼此对视了一眼,便是越发坚定了一个心思,那就是,必须速速开溜。 “二位说……说笑了。” 赵德仁三人勉强挤出一个笑色,简直比哭还难看的笑色,回应了一下黑袍人的话,便是赶紧说道:“既已将银两交割明白,贵我两方的这次交易,也就是完成了,我们各得其所,日后也就再无瓜葛了。” 着意申明了这个意思,三人便是齐齐拱手道 :“保重!告辞了。” 又是勉强一笑,笑色中满透着不安之意,三人便是赶紧转身,迈步就走。 “慢着。” 然而,三人却被一声冷冰冰的呼喝,给阻止住了。 这让三人皆是吓得打了个哆嗦,犹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心里皆是咯噔的一跳,感觉就像是一下子跌进了深渊,一个声音随之便是冒了出来道:“完……完了!” “既然来了,何必就走呢?” 喝止赵德仁三人离开的那个黑袍人,接着就是森然一笑,眸子中陡然闪过一抹狠厉之色,接着说道:“还请三位家主不要急着走,还有事没了结呢!” “还有……什么事?” 赵德仁三人强自镇定住,慢慢回转身,看向两个黑袍人,语音发颤地问道。 三人之所以会有如此反应,自然是因为他们皆已是预感到了一种结果。 大事不妙! 的确如此,这两个杀手,在他们已经付了雇佣费用之后,还是不让他们离开,可见这是别有所求。 到了这里,事情的发展,只怕是不由他们控制了。 这岂不是太可怕了? “什么事?还能是什么事,银子没给够嘛!” 另一个黑袍人,接过同伙的话,可就是冷哼说道。 “怎么没给够?一百万两银子,一两也不少,不信只管查验……” 韦寂只以为这是要讨取小费,忍不住就有些生气地说道,他是肯定不愿意再额外拿钱的。 “不是雇佣费,是补偿费还没给。” 黑袍人直接是说道。 “什么补偿费?” 韦寂追问道。 “你说什么补偿费?我们的兄弟,死了两个,难道就白死了吗?” 另一个黑袍人怒意更盛地反问道。 “这……” 这话一出,吓得赵德仁三人皆是神色大变,就像吃了死孩子那般难受。 果然不出所料,这些该死的杀手,还当真是在这里发难,开始额外要钱了。 ##第八十五章 被人拿捏得死死的 “赔偿费?” 赵德仁喃喃说着,面上显出不屑的一笑,接着便是问道:“说吧,你们要多少?” 他是害怕此间发生的事情,被城里的太子卫队知晓,万一盘查起来,说不定会露出破绽,那时候,只怕就纸里包不住火了。 所以,他就想赶快结束这里的事情,返回城里去。 在这种认为之下,他心里就嘲讽道:“还以为江湖组织,必有过人之处,起码应该是比世俗中的一些组织要强吧?然而,我真是高看你们了。” 在他看来,黑袍人不就是要钱嘛! 既然如此,给几个钱不就是了,跟这样的人,费什么话呢! 扔几个钱给他们,摆平此事也就是了。 “还是赵家主爽快。” 一个黑袍人朝赵德仁竖起了大拇指,眼神中也是显露出赞赏之意,不过,很快的,眼神一变,可就变成了冷锐之意,那根竖起的大拇指,也是收起,代之竖起的是一根食指,张口说道:“你们三人,给这个数,作为我们那两个兄弟的赔偿费,可保无事。” “十……十万两?” 赵德仁吓了一跳,心里忍不住骂道:“张口就要十万两,狮子大开口,果然够黑够狠啊!” 不过,这倒也是还在可承受的范围内,他们三人,每人再多扔三万三千两银子就是。 然而这时候,赵德仁却是听黑袍人说了一句话,正是这句话,差点儿吓了他个半死。 “一百万两。” 黑袍人冷笑说道:“十万两能干什么?别说培养不出一个六品武士,就是一个六品武士的二分之一也培养不出来,够干什么用?” “一百万两银子,做补偿费,少一个子儿也不行。” 另一个黑袍人就以不容置疑的口吻确定地说道。 “什么?还要一百万两银子?你们干脆说抢劫好了。张口就要一百万两,你们以为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 韦寂怒斥说道,而他,看向赵德仁的眼睛中,更是有着一股子浓烈的怨怪之意涌现,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叫你说钱,这下好了,又逼你拿一百万两啊! “我们是合作关系,我们出钱,你们出人,我们得到想要的结果,你们拿到想要的银子,这是各取所需各得其所的合作关系。你们死了人,说不好听点儿,那你是你们没本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你们的人死了,就逼我们拿那么多钱,我们犯得着吗?” 李琰也是气得跳脚,怒不可遏之下,便是毫不留情地说道。 让他们再拿一百万两银子? 那还不如杀了他们呢! 他们之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韪,花费一百万两银子,雇佣杀手杀害当朝太子,为的就是少拿银子。 拿出一百万两银子给黑袍人做雇佣费用,已是他们最高的心里价位了。 要是还得再拿出一百万两银子,那他们还雇佣杀手做什么? 干脆乖乖给刘明凑齐三百万两银子不是更好的结果? 虽然那样,还会再多花一百万两银子,但是,那样毕竟稳当啊! 而且,那是响应太子号召,是给了刘明一个大大的人情。 凭借着这样一个人情,以后在太子那里,无疑能给他们换来一个不错的印象。 只要他们有什么为难之处,去求太子,就凭这个人情,那就会得到正面儿回应的好吧! 岂不是要比花费两百万两银子,雇佣杀手,杀掉刘明,好太多了? 所以,想让他们再拿出一百万两银子,门儿都没有。 “哼哼,你们这是不拿补偿费了?我告诉你们,想让我们的兄弟白死,那是不可能的,绝不可能。” 一个黑袍人抖了抖手中的蛇形长剑,发出了威胁。 “限你们十日之内,拿出一百万两银子的补偿费,如若逾期拿不出来,那么……” 另一个黑袍人,也是抖了抖手中的蛇形长剑,上前一步,明确无误地威胁说道:“你们刺杀太子的事情,就将被宋帝所知晓,到那时候,等待你们的,肯定就不只是多拿一百万两银子的事情了吧?哼哼……” 显而易见,黑袍人摆出的是一副吃定了赵德仁三人的姿态。 这当然也是没有错的,赵德仁三人雇佣杀手,刺杀太子刘明,这个大逆不道的作为,乃是一个天大的把柄,如今已是被蝮蛇组织的杀手给攥在了手里。 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把这个把柄送到宋帝那里,让宋帝得知太子被刺杀的真相。 到那时候,宋帝为了给惨死的太子报仇雪恨,好让太子瞑目于九泉之下,不把赵德仁三人及其家族老少人等斩尽杀绝,那才怪了呢! 什么是被人拿捏得死死的? 这就是。 只要蝮蛇组织的杀手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抖落出真相。 而一旦真相大白于天下,那么,等待赵德仁三人的,必然就是全族被杀得鸡犬不留的下场。 “唉……” 这一刻,赵德仁三人如梦初醒,悔不当初啊! 早知今日,还不如响应太子刘明的号召,乖乖凑齐三百万两银子,换刘明一个人情。 如此,则不但没有今日这等受制于人的结局,更是会获得太子的好感。 进而利用这个好感,跟随太子下江南去赈灾救民,那就更是能够有一番作为。 赚钱自然是不在话下。 只是可惜…… 他们却是舍不得拿出三百万两银子,不只如此,竟然是还鬼迷心窍,干出了那等刺杀太子的罪不容诛之事! 虽然得逞,杀死了太子。 可是,他们却也因此把自己送上了绝路啊! 悔不当初! 悔不当初啊! 然而,赵德仁三人,到了这么个时候,却也是无法可想,欲哭无泪。 只得是认清现实,乖乖服软,再多拿出一百万两银子了。 就当是破财免灾吧! 虽然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但是,却也只能是暂且得过且过了。 “你们……怎么能够不讲规矩?” 韦寂恼羞成怒,咽不下这口气,然而却又无力反击,只得是将“规矩”二字搬出来,责难黑袍人了。 他之所谓规矩,自然就是八个字——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这是什么? 这是规矩啊! 任何一个杀手都该奉为圭臬的规矩。 对于杀手来说,要是拿了他人钱财,竟然是可以不给人消灾,或者给人消了灾,然而,却不住地跟人要钱,为达目的,甚至不惜把人逼进死路。 那么,以后还有谁敢于雇佣这样的杀手呢? 这对任何一个杀手而言,都是砸招牌的作为,要不得的。 蝮蛇组织这么大一个杀手组织,江湖排名都是首屈一指了,总该不会干出自砸招牌的蠢事吧? 韦寂以为,用规矩二字,应该可以约束住黑袍人。 然而,事实证明他又错了。 “规矩?我们如果肯讲规矩的话,怎么可能还会收你们的银子,去刺杀太子?” 两个黑袍人都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竟然跟他们这会儿讲起了规矩,若要讲规矩的话,早干什么去了? 难道江湖和朝廷,互不妨碍,井水不犯河水的规矩,赵德仁你们三个不清楚? 不明白? 既然你们对于这样的规矩都是清楚的、明白的,那你们为什么还要雇佣我们这些江湖杀手,去杀害朝廷的太子? 要说不讲规矩,也是你们不讲规矩在先好吧! 你们都不讲规矩了,还要我们讲规矩,岂不是笑话? “这……” 韦寂说不出话了,常言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即便是对于恶人,这也是适用的。 既然是他们三人坏了规矩在先,这就属于是他们无理,所以,面对诘问,他们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哪怕都是伶牙俐齿的人,三寸不烂之舌,如刀似剑,成就了他们生意精的声名,也成就了他们富甲一方的身份地位,然而,在这一刻,无理在先的三人,任凭是憋得满脸通红,却是再也辩驳不出一个字。 是啊! 要说不讲规矩,最先不讲规矩的,可不就是他们三人么? 他们都是不讲规矩了,却想要黑袍人讲规矩,这岂不是自己打脸? “赵德仁、韦寂、李琰,你们三个要想活命,并保证你们的家族平安无恙,那就还是乖乖回去筹钱吧!” 黑袍人眼见自己的威胁获得了成功,赵德仁三人已是成了霜打的茄子,屁都不敢再放一个了,便是哈哈大笑说道。 “哈哈……这话说得很对,赵德仁、韦寂、李琰,你们除了乖乖拿钱,要多少拿多少,已是没有了任何另外一条路可走!” 只不过,让所有人都是没想到的是,正在此时,却有一道清亮如流水般的声音,忽然响起,回荡在这一片破屋周围。 而当众人循声看去之时,却只见二三十人簇拥着一顶青布小轿,不知何时,已是出现在了现场。 正好位于众人的西侧。 发出清亮话音的,自然就是刘明。 他坐在青布小轿之内,听到耳中传来的黑袍人的话语,触动心事,随即便是有感而发地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他的有感而发,自是针对赵德仁三人的。 你们三个不是很厉害吗? 为了不给本宫拿那三百万两银子,竟是下死手,雇佣杀手,杀害本宫,何其丧心病狂? 可是,即便如此,你们三个家伙,少掉拿钱了吗? 还不是一样被逼着拿钱,而且还是一百万一百万地被人逼着拿钱? 这下你们舒服了吧? 痛快了吧! ##第八十六章 一句话提振士气 连过两道关卡之后,刘明被簇拥着,已是到了破屋外围不远处。 此时,有那向前去打探的兵士,飞跃而回,跪地禀报道:“禀太子,赵德仁他们正在前方不远处,跟黑袍人谈判。” 由此,自是可以证明,高庆娘探得的消息,准确无误。 而对刘明来说,则是又有一个抉择摆在了眼前。 要不要冲进去? 他当然可以不用冲进去。 就只让此时已是化身为剑威将军高一等的高庆娘,带领太子卫队兵士向前去冲杀。 而他,则可以在锦云、陈尘、白雄的保护之下,等在此处,静候佳音。 这是比较安全的做法。 万一有高庆娘都是应付不了的事情发生,转身而逃,也是更为快速。 可是,若是真这么做了,却是不免要被手下人看不起。 因为刘明终究还是胆怯了。 不是来的时候,还心雄胆壮,摆出一往无前的架势,怎么到了此时,就差这临门一脚,就要跟对手面对面了,你却怂了? 这可是关键时刻啊! 关键时刻,你身为主将,怂到这地步? 这也太打击士气了吧? 刘明显然是不能做这等没种的事情。 来都敢来了,难道还缺冲进去的勇气? 他是必须要冲进去的。 只不过,在下令冲进去之前,他却是问了一个问题。 “白将军,大队人马可否赶来了?” 刘明所说的大队人马,自然是指太子卫队。 五百人的太子卫队,除了抽调给庞智的一百人之外,还有四百之数。 再减去三天前为保护刘明而牺牲的八人,还有三百九十二人。 此次行动,除了留守县衙守卫县城的一百九十二人,参加行动的,就是剩余的两百人。 这两百人,就是刘明所说的大队人马了。 他们被白雄分为四队,每队五十人,由两名正副队长率领,跟在后边,一起向这边运动而来。 只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跟刘明是保持了一段距离的。 并不会前后脚到来。 “怎么?只管问大队人马?太子你这是怕我们保护不了你呢?还是怕我们对付不了那些杀手?” 尽管刘明并没有怂,决定跟众人一起杀进去,但是,在他说出这个决定之前,先问了一下大队人马,就只是问了这么一下而已,还是被高庆娘给嘲讽了起来。 高庆娘的言下之意,当然是在说,你还太子爷呢,这就怂了? 对于刘明的这种怂,高庆娘是不屑的,因为她觉得,这也怂得太快了。 眼下,才只是到达战场而已,都还没短兵相接呢,你这个主将就要问大队人马来了没? 这也太丧气了吧? 刘明听出了高庆娘话语中的嘲讽之意,不由得淡然一笑,仍旧是端坐在青布小轿之内,不为所动,张口就说道:“本宫既不是怕你们保护不了本宫,也不是怕你们对付不了那些杀手,本宫就只是怕无人打扫战场而已。” 这话无疑就说得很是提振士气了。 原来,询问大队人马,不是怕打不过对手,而是担心没人打扫战场。 这言下之意,岂不是在说,就只是靠着他们,就把这里的问题给解决了? 这话说得硬气啊! 听到这话的每一个人,皆是豪气油然而生,顿时就生出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来了。 噗嗤。 就连高庆娘都是不由得笑了。 对于刘明的这个回答,她还真是没想到。 她给满分哪! “好吧,我承认我冤枉你了。” 而在心里,高庆娘就更是歉意满满地想道。 她以为刘明是怂了,才会问大队人马的事情。 然而,刘明说,之所以问,是怕没人打扫战场。 根本不是怂。 这还不是冤枉了人家吗? “还迟疑什么?杀进去呀!” 而就在全体人员被刘明的话给激得豪气满满,皆是有着奋勇向前的气势之时,刘明更是反而有些不满地催促说道。 冲进去? 对啊! 此时不冲,更待何时? 一时间,众人就像是打了鸡血,热血上涌,心跳加速,就被一股子不可遏制的力量给驱使着,头脑一懵,抬起刘明乘坐的青布小轿,向前一冲,可就冲进了现场来了。 一进来,刘明就听到了黑袍人让赵德仁三人拿钱的话。 这话自然是触动了刘明的心事,暗笑道:“该!赵德仁、韦寂、李琰,你们三个家伙也是活该。本宫苦口婆心好话说尽,就连债券都给你们写了,借你们三百万两银子救急,你们不肯,反而要雇佣杀手杀本宫,结果怎么样?被人胁迫了吧?” 你们不是不拿钱吗? 如今这个情形,不拿钱个试试? 让他们给你们开个借据试试? 这正是所谓——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属驴的,天生犯贱! 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一刻,刘明心情被引起了极大的舒适有没有? 太过瘾了! 这些恶人,就得恶人来磨才对! “啊……你们……” 看到锦云、陈尘、白雄,赵德仁三人吓得失声惊叫。 最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他们一直担心在这里做这件事情,会惊动太子卫队,没想到,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太子卫队就这么冲进来了。 这是要死的节奏吗? 赵德仁三人差点儿没吓得当场昏厥啊! 锦云、陈尘、白雄三人,可是太子的亲随人员,太子请他们喝茶时,这三人可都是在场的。 赵德仁三人不可能认不出来。 正因如此,他们三人才是更加地害怕。 锦云三人作为太子的亲随人员,身份地位可不一般。 尤其是白雄,这可是沙场老将,在北征蛮族之役中那可是奋勇冲锋,一人斩杀十几个蛮兵的存在,不是一般的强。 然而,即便如此,此时三人却是侍立在那顶青布小轿左右,毕恭毕敬。 可见小轿内坐着的,必不是寻常人物。 那会是谁? 按说,应该是太子,也只能是太子。 除了东宫太子,没人当得起白雄三人如此护卫。 “嘶……” 可是,一想到东宫太子,赵德仁三人马上就头皮发麻,浑身哆嗦,冷汗直冒,差点儿没被活活吓死。 太子刘明不是死…… 死了吗? 难道还会活…… 活过来? 不不,这不可能。 太子也只是人,不是神仙,断断不可能死而复生哪! 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 稳住,一定要稳住。 镇定,始终要镇定。 切不可疑心生暗鬼,自乱阵脚。 心中有鬼的赵德仁、韦寂、李琰彼此对视,皆是不由得擦了一把冷汗。 “你等是什么人?” 黑袍人并不认得白雄三人,至于高庆娘,由于在江湖上走动很少,原身出现,黑袍人也认不出来,更别说高庆娘此时女扮男装,化身为高一等了,所以那个黑袍人便是冷声喝问道。 “还有,那轿子里的,是人是鬼,出来亮个相,少在老爷我面前装大头蒜,惹得我性起,一剑把你劈成两半。” 另一个黑袍人,又是晃了晃手中的蛇形长剑,就像此前威吓赵德仁三人那样,愤然怒骂道。 ##第八十七章 赏耳光 面对着黑袍人的辱骂,刘明自然是恼怒于心,恨不得下令把二人给杀了。 你们这些蝮蛇组织的杀手,平日里横行于江湖之上,嗜杀成性,而又心狠手辣,不知杀死多少人命,又挑起多少纷争。 就连自己这位大宋王朝的皇太子,都敢刺杀,可见其无法无天到了何种地步。 “你们还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们?” 刘明心头窝火,不过,转念一想,却又笑了,何必跟两个狂妄之徒一般见识,暗思道:“本宫何不趁机试一试高庆娘的能力呢?” 高庆娘的能力,自然是非常地强,这点儿毋庸置疑。 要不是这样,也是断不可能一剑杀掉那个刺杀自己的杀手。 但那时,高庆娘只是面对一个杀手,另一个杀手,还在院子里,跟白雄缠斗。 而此时则是有着两个杀手并肩而立,这等情形下,高庆娘会不会有所忌惮呢? 刘明很想要知道答案。 于是他就说道:“哪儿来的狗叫声,吵嚷得本宫耳朵根子都不清静了,真乃该打。” 刘明就以一种浑不在意的口吻,轻松得就跟随意下个命令似的,完全是玩儿似的态度,就说道:“剑威将军高一等,去,把那两个狂犬吠日的家伙,给每人赏一个耳光,也好让他们长点儿记性。以后没事儿别乱叫。” 不是让高庆娘去杀了两个黑袍人,而是让高庆娘去扇二人的耳光。 如果高庆娘做不到,或者显出为难吃力之意,那不用说了,只能说明高庆娘比二人虽然强些,但也强不了太多,或者在两个黑袍人联手的情况下,就只是半斤八两,难分伯仲。 如此一来,高庆娘的能力有多强,刘明也就是可以试探出一个大概了。 “遵命。” 高庆娘还真不含糊,一听刘明喊她“剑威将军高一等”,她还当真是把自己当作了这么一个将军对待,马上就是躬身领命说道。 “哈哈……赏我们耳光……” 此时,两个黑袍人忍不住大笑出声,他俩好歹也都是六品武士,不要说在此间,就是放眼整个江湖,那也是难得的好手了,而这个叫作高一等的,尽管一身劲装,手提长剑,看样子应该是武修无疑,但是,二人却是探查不到高庆娘的武修等级,因此就只当是一般武士了,而区区的一个一般武士,想要扇他俩耳光,这还不是白日做梦吗? 所以,二人压根儿就不把眼前的这个高庆娘看在眼里。 “笑得好,但愿一会儿别哭了。” 高庆娘看向两个黑袍人,见二人上当了,嘴角便是掀起一个弧度,紧接着,就见她的双脚在地上骤然一个发力,身形顿时虚化,完全就是拖着一道残影,唰的一下,便是到了两个黑袍人近前。 作为七品武士的高庆娘,对付两个六品武士的杀手,若是这两个杀手全神戒备,全力以赴地迎敌,别说,还是能够扛住高庆娘的三招两式的,起码,高庆娘做不到出手就扇耳光。 但是,高庆娘也是很鬼的。 来这里,尤其是进入这片林间空地之后,为了麻痹黑袍人,她果断选择了收敛一身七品武士的修为与气息。 所以,在两个黑袍人看来,此时的高庆娘,没看出来哪里有什么不好对付的呀! 这就让二人大意轻敌了。 而由此,付出代价,对于上当的二人来说,也就是避免不了的了。 啪! 啪!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个黑袍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伴随而来的,更是一股凌厉的风劲儿,激得二人就要站立不稳了。 “不好!上当了……” 直到此时,二人这才意识到了危险的迫近,更是意识到了轻敌了,只是为时已晚,待要应对,哪里还来得及? 二人只感觉半边脸像是被火烧了似的,火辣辣的疼,身形也是站不稳,愣是就地转了个圈儿。 这是…… 挨了耳光啊! 懵逼的二人,下意识地拿手捂住被打的那半边脸,彼此对视,皆是满眼的惊骇之意。 再看高庆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完成任务,已是闪电般退回,重又立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仍旧是双手抱肩,那柄长长的碧玉剑,就从臂弯里凸出出来,竖在那里。 立着,沉稳如松,坚劲挺拔,给人以力量感。 而她,就像是从来就没有过行动一样,速度太快了。 “嘶……” 亲眼看到这一幕,赵德仁三人愣是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虚影,唰的一声,就到了两个黑袍人近前,随即,便是响起了两声清晰干脆的啪啪声。 睁大眼睛再看时,那道残影又已是唰的退开,回到了原位置上。 这快得也太…… 离谱了吧? 以三人作为普通存在的事实,自然是无法理解武修强者的高庆娘的速度的。 只觉得这太玄虚了。 “末将幸不辱命。特向太子缴旨。” 站稳之后,高庆娘略略转身,向着青布小轿躬身行礼,说道。 “太……太子……” 听到这两个字从高庆娘嘴里喊出来,赵德仁三人如遭雷击,这才陡然想起,此前轿子里那人,似乎是以“本宫”二字自称,这让他们定在那里,彻底傻了,完全回不过神来。 太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就在县衙那里,三天之前,死于蝮蛇组织的杀手的刺杀? 次日,就入殓在棺材里,哀乐阵阵,哭声震天,祭拜者更是摩肩接踵,络绎不绝。 难道这是假……假的? 不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啊! 可是,若说是不可能,高庆娘为什么又是喊出了太子这两个字? 而且那顶青布小轿虽然不值什么,但是,能被太子卫队指挥使白雄,东宫总管陈尘,太子近侍小侍女锦云,还有这位从未见过面,然而,一出手,就是扇了两个黑袍人耳光的什么威将军…… 能被这么不凡的四个人,护持着,并且这四人如此了得了,还是只管毕恭毕敬,这说明了什么? 还不是在说明青布小轿内的那位,是顶天存在吗? 而这样的顶天存在,除了太子,在这万年县辖境之内,还会有谁? 显然是不会再有另外那等比肩于太子的人物儿存在的。 “难道太子没……没有死……” 心头跳出这么个念头儿的时候,赵德仁三人皆是腿软,身形一晃,差点儿跪倒在地,好在三人也就碰在了一起,彼此护持着,这才没有瘫倒下去。 ##第八十八章 自作孽不可活 “怎么办?” 背靠背、身挨身,相互撑持着,这才算是勉强站稳的赵德仁三人,压低声音,几乎是在同时,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道。 这是摆在他们面前的头等问题。 如果应对不了,那么,他们就将避免不了灭亡的下场。 而且,那种灭亡,肯定还是他们和他们的族人,全都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没错儿,此时的三人,已是意识到了,那青布小轿之内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了。 正因如此,他们才感受到了一种犹如大海般澎湃汹涌的恐惧,正在向他们袭来,那是非把他们给吞噬不可的。 他们刺杀太子失败了! 这已是他们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到了这一步,不用问,刘明这个太子,肯定已是查明了真相。 也是知晓了一切。 若非如此,那是断不可能赶在此时闯到这里来的。 就连他们在这儿给付蝮蛇组织雇佣费用这事,都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所以,刘明还会放过他们吗? 肯定是不会的。 换成是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朝自己下死手的人哪! 三人拼命镇定住心神,手抓手,相互给力,慢慢站稳身子,慢慢转身,面对面,彼此对视,皆是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了一句话。 破罐子破摔! “事已至此,唯有拼死一搏。” “对,拼他个鱼死网破,总好过坐以待毙。”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命干吧!” 三人各自表明心迹时,便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两个黑袍人。 此时此刻,还是得要指望这二人打头阵才可以。 毕竟是蝮蛇组织的杀手,拥有着高达六品的武修实力,而在背后,更是有着一个江湖排名第一的组织做依靠。 这是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 “我们愿意额外拿出一百万两银子,作为你们死难的兄弟的补偿费用。同时,我们还愿意再额外拿出一百万两银子,雇佣你们再杀一个人。” 赵德仁三人开口,向着两个黑袍人说道。 两个黑袍人毕竟不是一般人,作为六品武士,他们的应变能力,无疑是很优秀的。 所以,在各自挨了高庆娘的一巴掌之后,这二人已是意识到了,这是有强者出现,不可轻敌。 正待要向高庆娘发难,以讨回失去的颜面。 忽然听到了赵德仁三人的话。 这是又有生意上门了啊! 而且还是笔很大的生意,不能不动心哪! 只要接下了这笔生意,不仅是补偿费的一百万两银子到手,而且,还可以再拿到一百万两银子。 这里外里已是三百万两银子了。 哪怕就是以他们首领的眼光来看,这也是一笔大买卖了。 这是需要用心对待的。 “杀谁?” 两个黑袍人看向赵德仁三人,尽管对于那要被杀的人到底是谁,已是心头有数了,但是,他们需要赵德仁三人亲自把那个人说出来。 这是规矩。 “杀那轿子里的人。” 赵德仁三人有所犹豫,毕竟,知道那人是谁,是何等身份的存在,而他们这等作为又是意味着什么,这让他们害怕到了极点,以至于心神狂跳,脸皮抽搐,各自的一张脸皆是难看得就跟死了爹娘似的,但是,他们却还是毅然决然地将手齐齐指向了青布小轿,语音中带着一丝压制不住的颤抖,齐声说道。 “可恶啊!宁可花三百万两银子雇佣杀手杀害太子,干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也不肯捐出三百万两银子赈济灾民,简直死不足惜!” 白雄恨得浑身发抖,手中长剑更是咯咯有声,恨不得将赵德仁三人给剁为肉泥,但也只得是强自忍耐,静候命令行事,但他还是忍不住愤怒地咬牙切齿咒骂道。 “这样的人,贪婪自私恶毒到如此程度,也配称人吗?这是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 陈尘也是恨得咬牙切齿,他知道赵德仁三人是恶人,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三个恶人竟会恶到这般程度,就连禽兽都不如啊! “杀吧!这样的恶人,有多少,杀多少,不如此,好人始终都要受害……” 就连锦云这个心地仁善的女子,都是恨得小脸儿发黑,粉拳攥紧,呼吸急促,杏眼中杀意沸腾,看模样都是恨不得亲自冲出去动手了。 “我跟师傅行走江湖,惩奸除恶,何等样的恶人没见过?但是,像这样的恶人,如此穷凶极恶,如此卑鄙无耻,如此残忍歹毒,确实还是头一次见到,真是让那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恶人,都是相形见绌啊!” 即便是高庆娘这个新近加入团队的人,对于刘明的向心力还并不算强,也是被赵德仁三人的恶心人的行径给激怒了,变得有些忍无可忍了。 刘明以堂堂王朝太子的身份,写下债券,承诺让利,以此为交换,借取赵德仁三人三百万两银子救急,赈济江南水灾百姓,这固然是为挽救刘宋王朝,但是,这又何尝不是在拯救江南的受灾百姓? 虽然赵德仁三人承受了损失,失去了三百万两银子,但是,这也只是暂时的。 待得江南水灾退去,百姓安居乐业,灾后重建,以及随之复兴的商业贸易环境,足可以让赵德仁三家,把那失去的三百万两银子,给赚回来嘛! 而且,赚到的只会更多。 三家所需要做的,就只是拿出三百万两银子,以及一些耐心和时间,如此而已,然后就可以等着坐收其利了。 这是什么? 这是再好也没有的投资机会好吧! 堪称可遇不可求啊! 然而,赵德仁三人就连这点儿都看不到,反而就只看到失去了三百万两银子。 为了不失去这些银子,竟是铤而走险,花费一百万两之巨,雇佣蝮蛇组织的杀手,对王朝太子爷刘明展开了刺杀。 一次刺杀不成功,此次竟要进行二次刺杀,而且还是选择当面行动,彻底撕破脸皮,甚至不惜在已花费一百万两银子的基础上,还要再花费二百万两银子。 这不也是失去了三百万两银子吗? 同样是失去三百万两银子,拿这钱去拯救江南受灾百姓不香吗? 拿这钱去投资,日后赚取更大也更长久的利益不香吗? 哪怕就是把这钱送给刘明,跟刘明这个王朝太子爷结下一个人情不香吗? 然而,赵德仁三人却是拿这钱,去雇佣杀手,杀害刘明。 一次杀不死,就杀第二次,哪怕就是再加二百万两银子,使总花费也是达到了三百万两,还要犯下大逆不道这等滔天巨罪,那也是势在必行,毫不犹豫,毫不手软。 这是什么作为? 白雄、陈尘、锦云、高庆娘皆是弄不懂这是什么作为了。 他们只觉得这不是任何一个头脑正常心智正常的人所能有的作为。 这等作为,只能是禽兽不如、鼠目寸光、丧心病狂者的专利吧? “看到了吗?他们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呀!” 而在此时,刘明的话,却是不失时机地从青布小轿内传出,很好地解释了赵德仁三人的作为,究竟是什么作为。 ##第八十九章 包围与反包围 “自作孽不可活!” 听着刘明这话,锦云她们四人皆是忍不住地点头赞同。 以赵德仁三人这般作为来说,要是还不算自作孽不可活的话,那么,她们四人还真是不知道,什么样的作为,才更符合自作孽不可活这六个字了。 只是,两个黑袍人,又该会有怎样的抉择呢? “杀人,是我们的工作,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论是谁,只要给了钱,让我们杀谁,我们就杀谁。” 两个黑袍人,循着赵德仁三人手指的方向,看向了青布小轿,眼神中杀意涌动,张口便是说道。 不过,这二人的信心,显然是不如初来时候那般足了。 在说话时,除了向着青布小轿扫视了一眼之外,便是把目光投在高庆娘身上,狠狠地打量起来。 看样子,像是恨不得把高庆娘给看个透彻。 “这小子,武修实力奇高,小小年纪,竟能达到这种境界,实在堪称恐怖,到底是何来头?” 二人心里皆是不由得蹦出了这个问题,但是,二人却是注定得不到答案的。 别说能知道关于高庆娘的更多信息了,就是对高庆娘的性别,那都没法准确知道。 二人绝不会想到,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武修实力奇高的少年,竟会是一个女子。 “让你们杀谁?你们就杀谁?” 听到两个黑袍人的话,刘明笑了,接着,便是将声音陡然加高八度,讥讽说道:“话说得倒是硬气,无所不能似的,也不怕话说得太大,闪了舌头。” “哼,我们闪了舌头又怎样?起码我们敢说话。不像某些个人,连见人的勇气都没有,只会躲在轿子里,当缩头乌龟。哈哈……” 两个黑袍人这自然是在极尽地嘲弄刘明,这么做的目的在于激怒刘明,看看刘明敢不敢从轿子里出来。 既然护卫在轿子周围的人,说轿子里坐着的人是太子,那么,到底是不是太子呢? 二人很想知道答案。 因为,这对二人很重要。 身为蝮蛇组织的杀手,并且知道自己组织里,有着两个同伙儿,执行了刺杀太子刘明的任务,那么,这次的任务,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这就是必须要设法打听清楚的了。 从二人内心来说,二人肯定是认为他们的同伙是获得了成功。 要知道,他们蝮蛇组织这么些年来,还是从没有过失手的记录。 不论是杀谁,只要是付诸行动,最后的结果,都是两个字——成功。 这么些年来,成功似乎对于他们而言,已是一种理所当然。 怎么可能会有闪失? 怎么可能会失败呢? 但是,二人却也不得不承认,刺杀太子刘明,这样的作为,实在又是与以往不同的事情。 毕竟,刘明乃是王朝太子爷,身份特殊,影响极大。 而他们作为江湖组织,参与刺杀朝廷太子,这本身就是坏了江湖规矩。 是要被江湖同道群起而攻之的,同时,也是会被世俗世界的管制力量朝廷给针对性报复的。 按说,他们是不应该接受这样的刺杀任务的。 但是他们太贪婪了。 为了那一百万两银子,他们甘愿以身犯险。 而如此一来,刺杀的成功与否,可就变得极其重要了。 要是这样的刺杀,以失败告终,那么,他们蝮蛇组织,就将在江湖同道那里沦为笑柄。 同时,还会遭受到朝廷的报复与反击。 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样的结果,绝不是他们这些杀手所愿意见到的。 所以,他们只愿意刺杀行动获得成功。 那样的话,固然是会遭受报复,但是,起码他们是获得了成功了。 凶名在外,无论是朝廷势力,还是江湖同道,那都是不敢小觑他们的。 想要报复他们,也得要首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力量,三思而行。 不然,那可就是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自取灭亡。 只是,到底是不是成功了呢? 二人很想通过刺激轿里人的方式,来逼迫轿里那人出来相见。 如此,二人也就能马上获得答案了。 “缩头乌龟?” 刘明在轿子里,听着这样的话,很清楚,这是两个黑袍人的激将法,目的是要刺激他带怒冲出去,好看看他到底是谁,不过,他还真是需要借此机会出去露露脸儿,至于是不是被黑袍人的刺激得逞,这是不重要的。 因为,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出去亮个相,那么,此次松柏林之役,只怕可就是没有了露脸儿的机会了。 这岂不是太可惜了? 所以,有念及此,刘明便是故作赌气之状地叫道:“你们才是缩头乌龟呢!本宫怎么就只会躲在轿子里了?本宫现在就让你们这群宵小之辈,一睹本宫的绝世风采,也好让你们死个明白。” 果然,话音落处,轿帘儿徐徐掀开。 刘明就从轿子里潜身而出,向前走了两步,便是昂首挺胸地立在了地上。 “赵德仁、韦寂、李琰,你们三个睁开狗眼,看仔细了,本宫到底是不是东宫太子?” 刘明的目光环视全场,很快就是再度地把目光投在了赵德仁三人身上,满是戏谑地一笑,便是森然开口,带着一抹怒意地询问说道。 “啊……你果然没……没死……” 看到刘明出现在眼前,赵德仁三人就像是被雷劈了,眼睛瞪圆,嘴巴张大,俱是一副活见鬼的神色,失声惊愕叫道。 而三人的心,也是如同坠了一块大石,一下子就是掉进了无底深渊。 感觉是要万劫不复了。 “哦……还真是太子……” 两个黑袍人也是惊愕莫名,由此已是得到了答案,只不过很可惜,这个答案并不是二人想要的。 恰恰是二人不想要的。 这也就是所谓事与愿违了吧! “不是本宫,又会是谁呢?” 刘明得意一笑,硬声说道:“本宫生死系于高天,又岂能是你们几个宵小之辈所能谋害的了?” “你想怎样?” 到了此时,亲眼看到了刘明没死这个事实,惊愕过后的赵德仁三人,已是逼迫自己清醒了过来,便是冷哼说道。 “不想怎样,本宫只想将你等绳之以法,以报那一剑之仇。” 刘明笑吟吟说道,看向赵德仁三人,以及两个黑袍人的目光中,满满都是鄙夷与轻蔑,犹如在看一帮子畜生,完全找不到半点看人的意思。 “哼,想要报仇?只怕你高兴得太早了点儿。” 赵德仁冷喝道:“不要忘了,此时此刻,我们身边有多达数百的家丁,更有蝮蛇组织的两位强者助力……” “我们合力一击,完全可以把你这狗太子剁为肉酱!” 韦寂接过话来,神色狰狞地发出威吓道。 “你身边不过是这二三十人而已,面对我们数百人的围攻,你是必死无疑。狗太子,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自投罗网,自陷重围,这是天要灭你,让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 李琰更是仰头大笑,就像是发现了置刘明于死地的秘诀,整个人都是兴奋过度,要发疯了。 而随着赵德仁三人的喝命之声响彻,赵、韦、李三家的家丁,则是呼吼着,就从周围的松柏林内冲了出来。 一时间,周围俱是三家的家丁,多达一两百人,大多数是手持棍棒,手握刀剑等凶器者虽是少数,但是,数量也是颇为可观。 竟是把刘明他们这二三十人给团团围困住了。 乍看上去,局面还真是危险。 “保护太子。” 白雄一声呼喝,精挑细选出来的二三十个精英兵士,便是闻令而动,齐刷刷拔出腰间的佩刀,白刃向外,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各司其职,不过是呼吸之间而已,就把刘明给保护在了核心。 这二三十个兵士,皆是三品以上的武修实力,每一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存在。 对付这群不过是略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家丁,别说以一当十,就是以一当百,那都是并不过分的。 所以,局面尽管看上去危险,但也就只是看上去。 实际上就只是危而不危有惊无险。 不过是局面上有些不那么好看而已。 而尽管就只是这么点缺陷,也是刘明所不愿意忍受的。 他已是打定了主意,改变这一局面。 他还有两百太子卫队在后,这不正是改变局面的杀手锏吗? 这样的杀手锏,此时不正是祭出的大好时机吗? “哼哼,人多就有用吗?乌合之众,歪瓜裂枣,根本就不堪一击。不过是一群蝼蚁而已。也敢在本宫面前逞强吗?” 面对着赵德仁三人的狂妄叫嚣,刘明都是忍不住地乐了,痛痛快快地把三人羞辱怒骂了一顿,随之,话锋一转,则是接着说道:“更何况,若要人多的话,本宫堂堂一国储君,王朝太子,又岂能没有足够多的雄兵猛将?” 他就转而看向白雄,硬声叫道:“白将军,是时候把你手下的那些兔崽子们拉出来,晾晾风了。” “末将遵命。” 白雄抱拳领命,奋然一个转身,向着四周扫视一圈,便是厉声高叫道:“小兔崽子们,还不给爷出来,擒拿逆贼?” 这一声喝令,在白雄六品武士的修为加持下,犹如雷鸣一般响亮,传出去老远,并且回音阵阵,激荡在方圆。 “杀啊……” 随着白雄一声令下,四周松柏林内,赫然便是响彻喊杀之声。 只见一队队的兵士,披坚执锐,杀气腾腾,已是冲出来,将赵德仁三人及其手下家丁,全都给反过来包围了起来。 ##第九十章 杀手要擒王 “放下兵器……” 雷霆般的怒喝声,一声接一声响彻,这是太子卫队兵士的正义呼吼。 “放……放……” 家丁们何时经历过这等阵仗,很快就全都吓破了胆,棍棒丢了一地,一个个皆是跪地求饶,浑身颤抖不已。 不过是须臾之后,局面就是大变。 赵德仁三人感受到了大势已去的无奈与恐慌,傻在当地,口不能言,反应不过来了。 “这……” 两个黑袍人,也是吃惊不小,局面说翻转就翻转,速度快得令人咋舌,让人有点反应不过来啊! 看着这一边倒的局面,二人心头也是有着一丝惧意涌现。 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 跑是没问题的,这也是二人心头所愿。 可是,他俩跑了,银子怎么办? 多达五十车,足足一百万两银子,该怎么才能带走? 他们来这里就是接收银子的,眼看着,银子就要到了嘴边儿了。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它被刘明后发制人,抬手夺去? 这也太让人不甘心了。 更重要的是,失去了银子,回去又该如何交待?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一时间,两个黑袍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只觉得留不是,去也不是,都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擒贼擒王!” 也就在这样的矛盾中,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二人的心里,竟是升起了这样一个念头,而在同时,二人更是脱口而出地说出了这四个字。 的确,以眼前的局面而言,要想再度翻转局面,这只怕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只要把刘明挟持在手中,那时节,不但是能够全身而退,而且,更是可以将这一百万两银子也给带走。 虽然这是铤而走险,有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味,但是,要想保住银子,并使自己全身而退,这已是唯一可行之法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二人就说道:“先把局面搞乱,然后,我们才好乱中取事,挟持刘明。” 谋划已定,二人便是一跃而起,挥剑斩杀了几个兵士。 迅速靠近到了赵德仁三人面前,怂恿叫道:“犯什么傻?事到如今,束手就擒是死,舍命一搏,反而还会有一线生机。还不率领家丁,拼命反扑,杀出一条血路?” “对!对啊!为今之计,只有拼死一搏,方才能有一线生机。” “是这样的。我们必须杀了太子,如若不然,只能是被这狗太子置于死地。” “反正狗太子已是被杀了,这消息也已是传遍了万年县城,甚至传遍了京城的角角落落……如今,再杀他一次,那也无人会知晓具体情形……” 这三个家伙,可谓是愚蠢到底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愚不可及的决定,此时竟是以为能够杀死刘明。 且不说,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把刘明杀了,也能把整个太子卫队的兵士给斩尽杀绝吗? 但凡他们中有一人逃脱,跑到京城,将实情报告给宋帝,那都是瞒不住的好吧? 更何况,刘明处于重重保护之中,虽然看上去危险,但是,实际上却是安全得很。 因为,由二三十个太子卫队精锐兵士组成的保护阵容,并不是容易突破的。 就算突破了这一层保护,还有锦云、陈尘、白雄、高庆娘四人组成的核心防护在。 这一层防护,放眼全场,都是无敌的存在。 别说赵德仁三人及其手下这帮乌合之众突破不了,就算蝮蛇组织的这两个杀手,各自都是拥有着六品武道修为的强横存在,那也一样是突破不了。 妄自逼近,只能是四个字——自取灭亡。 然而,已是被恐惧搞得神志不清的赵德仁三人,却是并不能觉察到这一事实。 一经两个黑袍人怂恿,赵德仁三人还以为这是可以抓住不放的一根救命稻草,登时就是冲各自家丁喝命道: “太子已死,三天前就已停尸在县衙大堂之上,如何又能复活?眼前这厮,狗胆包天,竟敢冒充太子,亵渎身故太子的在天之灵,实乃罪该万死,罪不容诛……” “这是假冒的太子,犯得是十恶不赦之罪,皇上知道了,都是必定会把他千刀万剐的……我们杀了他,非但无罪,反而有功,杀了这假冒的太子……” “我们不反抗,也势必会被这假太子杀死,因为他要杀我们灭口。所以,与其乖乖等死,倒不如拼死反击,赢取那一线生机。只要我们杀了这假太子,皇上是一定会奖赏我们,给我们封官加爵……” 不得不承认,尽管是昏招迭出,赵德仁三人还是很鸡贼的。 他们告诉手下家丁,刘明不是太子,是假冒的太子,刘明这种假冒太子的行为,已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要想杀刘明,这是必须要做的。 因为,如果不把刘明的太子身份给否定了,就要杀刘明,这是什么? 无疑就是犯上作乱,大逆不道。 被这样的罪名压在头上,完全可以说,还没反击呢,就已是处在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境地上,非常被动。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赵德仁三人而言,除了顺从,其余的任何作为,那都是过错。 而一旦是否定了刘明的太子身份呢,事情可就是大大的不一样了。 不承认刘明是太子,一口咬定刘明这是假冒太子,如此一来,首先就解除了犯上作乱的罪名,其次,更是把刘明给置于了有罪的境地之中。 因为,冒充太子,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死罪,不但是冒充者本人要死,冒充者的家人也要连坐受死。 这就等于是剥除了刘明的护身符,并给刘明加上一个十恶不赦的大罪。 在这种情况下,再要杀害刘明,可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 “这人冒充已故太子,对已故太子是大不敬,罪该万死。杀,我们杀了他……” “杀了他,我们就立下了功劳,已故太子的在天之灵会感激我们,皇上都会奖赏我们……” “我们拼了,杀了这冒充太子的狗贼……” 赵德仁三人手下,各自都是有着心腹之人在的,这些人,平常被各自主子养在手下,受到主子的信任与器重,在一众下人面前,俨然是成了领头羊的存在。 所以,他们这么一起哄,所有的家丁们便是都跟着起哄起来。 局面在极为短暂的平静之后,一下子就波澜再起,眼看着,就要闹腾起来。 而更有些家丁,领会出了主人的意思,愣是不知死活地向着刘明这边冲杀过来,手中兵器挥舞着,口中嘶吼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哼,找死。”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刘明对此可是知道得太清楚了,这个时候,但凡他有那么一点点软弱,那么,局面就将变得很糟糕,甚至可能会失控,故此,他冷哼骂道。 而紧接着,他更是拿出铁血本色,硬声下令道:“白雄,传令下去,杀无赦。” ##第九十一章 要抓活的 “杀无赦!” 白雄等的就是这命令,旋即,他就把手中握着的尚方宝剑高举过顶,就地转了一圈,就让手下兵士看到他,看到他手中的尚方宝剑,然后就是听清楚他的命令,只见他运足中气,发出犹如黄钟大吕般嘹亮而又极具威严的声音道:“太子有令,杀无赦。” “杀啊……” 闻令而动的兵士,犹如下山猛虎,凶狠而又霸道,面对着迎击而来的家丁,直接是挥动兵器,砍了出去。 于是,一场杀戮开始了。 叮叮当当! 刀剑的碰撞声犹如雨点儿般猛烈而又急促。 噗嗤! 噗嗤! 锋利的刀剑,在疾速的运动中,划过人的血肉之躯,带来令人心惊肉跳的响声。 这声音并不大,但是,却能听得很清晰。 “啊……” “啊……” “啊……” 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痛呼声此起彼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听得人头皮发麻,感觉,就像是到了地狱里,看到恶人们正被鬼卒行刑着。 惨不忍睹呀! “这是你们自己找死,怪不得本宫!” 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人,刘明确实还是第一次应对这种场面,心里很害怕,毕竟,像这样的杀戮,他可是从没有经历过的,哪怕在强迫自己适应这一切,但也还是没办法做得很好,更不可能会达到那种麻木不仁的境界,这就让他还是出现了一些变化,不受他控制。 他的神情变得僵化,并且有着冷汗浸出,身体在抖,双手死死攥成拳头,手指甲都是陷进皮肉里去了,并且这拳头也是抖着。 “太子,不用担心,我们保护您。” 锦云也很怕看到这种残酷的杀戮场面,她也是在逼迫自己适应下来,而在同时,她更是把刘明护持得紧紧的,生怕蝮蛇组织的杀手,会趁乱偷袭,刺伤刘明,所以她是时刻注意着刘明的,所以,当她发现了刘明的反应之后,便是意识到刘明这是在怕,她就赶紧表态说道。 而在同时,这更是一种鼓舞与宽慰,目的是要让刘明知道,她还在保护刘明,她们也都在保护刘明,所以刘明尽可以不用害怕。 而锦云的话语,就更是充满了对刘明的关心与照顾。 她没有说不用怕,而就只是说不用担心,看似此时的怕与担心是一个意思,但是,说怕和说担心,所起到的效果,却又是不大一样的。 如果说是不用怕,这固然是反应了刘明的实际情况,但是,这却会让刘明的形象被贬低,因为,大家都会知道刘明是在怕,而如此一来,刘明颜面何存? 他可是太子爷,此次行动的最高指挥者,然而,他却在害怕,这是何等没有面子的事情啊! 同时,这就更是会让兵士们的士气受到影响。 可以试想一下,兵士们正在搏命,奋勇拼杀,然而,却在这时,得知了他们的主将在怕,心里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 如果就连坐镇指挥的主将都在害怕,那么,他们这些拼命的,又该会怕成啥样? 而锦云虽然没有顾虑到更多,就只是认为,如果说不要怕,这会让刘明颜面受损,因而,为了顾及刘明的颜面,她才巧妙地改换了用词,但是,这一做法,所收到的效果,却是千真万确超乎了她的想象。 兵士们的士气并没有受到影响,因为兵士们没有听到他们的主将在怕这样的话。 所以,他们的拼杀越来越猛,士气也是越发高涨。 而刘明呢,也是没感觉到丢脸,心里嘉许锦云乖巧的同时,更是努力地表现了一把。 “本宫有什么可担心的?本宫对手下兵士,对你们完全有信心,所以本宫毫不担心。” 刘明冲着锦云大声说道,之所以要大声说,用意当然是不只是为了让锦云听到,他还想要让手下兵士听到。 这无疑是能够鼓舞士气的。 接着,刘明更是转而看向那些家丁们,冷哼说道:“至于这些被杀的人,本宫也是没有丝毫的怜悯,因为这是他们自己找死的,怪不得本宫,也怪不得任何人。只能怪他们自己。” 家丁们不可能会是兵士的敌手,更何况,这些兵士还是精锐之士,这就更是让这场较量变得毫无悬念。 不过是片刻之间而已,家丁们就被杀死杀伤了大半,剩下的,也是没了战意,溃败之势已是不可阻挡。 “拼了!” 眼见大事不妙,两个黑袍人,鼓足了勇气,一跃而起,挥舞着手中蛇形长剑,便是杀向刘明这边来,企图通过利用拼命这等战法,来达到挟持刘明为人质的目的。 本来还想通过赵德仁三人及其手下一众家丁的搅和,能把局面搅乱,逼迫得白雄、锦云、陈尘、高庆娘手忙脚乱,不得不亲自出马拼杀。 而如此的话,对于二人而言,可就是机会来了。 趁乱挟持刘明,那将会是毫不困难的事情。 毕竟,刘明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之人,面对着他们二人,可以说,这是毫无还手之力。 然而,让二人没想到的是,赵德仁三人及其手下家丁,竟会是如此之弱,而太子卫队兵士,又是如此之强,二者一交手,前者就是一触即溃,而后者却是如狼似虎,越战越勇。 完全不需要白雄他们四人动手,这些兵士们就足以解决问题了。 而白雄四人也都是心明眼亮之士,愣是不上当,始终都是护卫着刘明不松懈。 除非是有家丁冲上来受死,否则的话,白雄四人就只是四面站定,保护刘明,一步也不远离。 这是丝毫也不给可乘之机啊! 眼见无机可乘,局面又是他们这一方出现溃败。 这就逼得二人不得不亲自冲杀,跃起在空中,竟是直接向着刘明扑杀过来。 “狗太子,你去死吧!” 一个黑袍人还在空中,然而,却是陡然发出一声咒骂,一剑就刺向了刘明,而且还是从锦云所在的方向突袭而来。 另一个黑袍人,则是紧随其后,目的是在等待同伙引开锦云,就从锦云这里撕开一个口子,然后,他就可以乘虚而入,就把刘明置于蛇形长剑威胁之中。 这是二人的一个配合,同时,又是吃准了锦云最弱这个事实,进行利用,企图一击成功。 这般作为,不可谓不阴险,不可谓不奸诈,不可谓不狠辣。 只是可惜的是,任你二人挖空心思绞尽脑汁地算计,终究只能是徒劳。 因为,刘明这边有一个高庆娘。 这就是他们蝮蛇组织的克星。 只要有这个克星在,他们这些见不得光的杀手,就只能认命服输。 “剑威将军高一等,本宫令你擒拿杀手,记住了,只是擒拿,不可斩杀,就是他们自杀,那也不行,本宫要你抓活的。” 刘明抬头一见两个黑袍人跃起在空中,就向自己袭击而来,蛇形长剑,寒光凛冽,杀气腾腾,可谓是打算下狠手了,见此景况,刘明就更不犹豫,直接就向女扮男装的高庆娘下严令说道。 “末将遵命。” 高庆娘话语出口之时,人已起在空中,手中碧玉剑,更是锵的一声拔出,寒光一闪烁间,便是迎面跟两个黑袍人硬碰在了一起。 ##第九十二章 这身手,够飒啊 “这身手,够飒啊!” 看到高庆娘飞身而起,犹如一只紫燕般轻灵飘逸,而又身法奇快,动作敏捷,刘明忍不住赞叹出声道。 而在紧接着,刘明更是羡慕满满地喃喃道:“要是本宫也能这么厉害,那该多好啊!” 就在此时,也是就从此刻起,刘明生平第一次产生了学武的想法。 在这个世界,固然他是太子之尊,有的是人保护。 但是,凡事都是求人不如求己,只有自己强大起来了,那才是真的厉害。 靠人保护,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终究是落了下乘。 因为,要知道,万一没人保护,或者,虽然有人保护,然而,却是没能力保护,就比如在县衙面对蝮蛇组织的杀手那次,那不还是危险之极? 若不是运气好,被高庆娘所搭救,自己此时只怕已是到阎王殿里报到去了。 岂不是死得很冤枉? 而要是自己会武呢,比如就跟高庆娘这么厉害,那岂不是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由此得出结论,学武这想法,还是很靠谱儿的。 当然,眼下是不可能讨论学武这事儿的。 必须集中精力应对赵德仁三人,还有这两个黑袍人。 所以,学武的念头,不过就只是在刘明的心里一闪就过去了。 并没有占用更多时间。 而就只是在这刹那之间,空中的形势已是被高庆娘改变。 仅凭一己之力,一出手,轻而易举的,就把局面给改变了,这等能力,的确是独一份儿。 “啊……” 两个黑袍人认准锦云是最弱的方向,便是集中全力,一个攻击锦云,撕破防御圈,另一个就紧随其后,从这撕破的防御圈中突袭而入,挟持刘明,只要获得成功,就能翻转局面,只是,想法虽好,却是败在了实力不济的事实面前,高庆娘已是后发先至,飞身而起,拔剑而来,而那剑鞘,更是被她随手甩出,闪电般击中后边那个黑袍人,让他发出一声痛呼,整个儿便是倒飞出去。 在此过程中,他那裹在脸上的黑布滑落。 口中更是喷出鲜血,随着身形的倒飞,而在空中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线,虚化为一片血雾。 倒飞出去二十多米远,噗的一声就摔在地上,砸倒了两个家丁。 “杀。” 太子卫队的兵士见状,可没犹豫,直接是挥动长刀,向这黑袍人砍来。 “去死。” 然而,即便如此,黑袍人这样的六品武士,战斗力依然堪称强悍,不过是就地一个翻转,不仅是人旋身而起,手中蛇形长剑更是顺势一扫,那寒光逼人的剑刃,可就划过了冲上来的两个兵士的脖颈。 可怜,两个兵士别说来得及格挡或躲避了,都是没反应过来呢,只感觉眼前有着一道白光一闪,随之,便是看到有着鲜红的血腾起,这时二人察觉到脖颈上一凉,便是无法呼吸,倒了下去。 就在倒下去的那一刻,身形都还保持着挥刀的姿势,眼神中满满都是茫然之色,甚至来不及感觉到痛苦的产生,就是趴在地上抽搐了。 鲜血在二人脖颈处汩汩而涌。 “杀。” 与此同时,空中也是发出一声娇喝,这是高庆娘的怒喝之声,手中碧玉长剑直取黑袍人的面门,黑袍人大惊,拼力挥动蛇形长剑格挡,但是,碧玉长剑就只在蛇形长剑上轻轻一点,发出叮的一声轻吟,随之,便是消失不见了。 紧跟着,唰唰之声,连续不断,迅疾无匹。 分别划在黑袍人的两个脚脖子上、两个手腕儿上,这让黑袍人握剑的右手,突然一软,五指便是不受控制地张开,蛇形长剑坠落。 嘭。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黑袍人的胸口更是被高庆娘一脚踏下,这让他极速坠落,狠狠砸在地上,激得尘土飞扬。 鲜血已是从他的口中涌出。 两手两脚处,也是鲜血涌出,染红地面。 “呃……” 争持着跃起,可是,两脚一软,他就是又躺在了地上,想动两手,可是,手腕儿却是垂了下去,不用想就知道,他的两手两脚都被高庆娘给挑断了。 他被废了。 这是刘明要留活口才会如此的,不然,他只会没命。 “嗯。” 高庆娘此时,人还在空中,黑袍人的那柄剑,也是还在坠落,还没到地面,正要落下之时,猛地看到那个杀死兵士的黑袍人,又是挥剑斩向后面的兵士,她就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再出现,人还在空中,顺势向下一翻,手中碧玉剑已是赶上那坠落的蛇形长剑。 叮。 碧玉剑便是磕在蛇形长剑上,又是一声轻吟发出,蛇形长剑便是改变坠落的轨迹,急速横飞出去,就在那个黑袍人手中长剑即将斩在一个兵士头顶之际,黑袍人的胳膊却是被飞来的长剑给斩断,连臂带剑,坠落在地上。 “啊……” 黑袍人臂膀被斩断,鲜血喷涌,痛得他差点昏死过去。 他意识到今天肯定是活不成了。 所以,他决定咬舌自尽。 但是,高庆娘又已是踏着家丁的头顶,疾飞而至,碧玉长剑挥出,已是自背后刺穿了他的肩膀,白进红出,把黑袍人另一条臂膀也给废了。 “啊……” 黑袍人又是一声惨叫发出,当真是鬼哭狼嚎,高庆娘带怒出手,拔出碧玉剑之后,就是斩断了他的两个脚脖子,这让他也只能是跟同伴一样,肢体瘫软,仰面倒地了。 这般手段,可谓是残忍而又狠辣,完全不像是江湖正派人士的作为。 就是蝮蛇杀手组织的杀手,只认钱财,不认道理,行事乖张,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那也不过如此了吧? “唉!” 对此心知肚明的高庆娘,也只得是无奈一叹。 她也不想如此啊! 只是,为了完成刘明的命令,留活口,就算两个黑袍人自杀都不行,必须阻止。 没办法,高庆娘这才只有出此下策了。 蝮蛇杀手组织虽然是为江湖正派人士所不齿的存在,但是,不得不说,这个组织是有着极强的纪律的。 其中最厉害的一条就是,蝮蛇组织的杀手只要是被派出去执行任务,成功了,回去,接受各种奖励,而那奖励,绝对会让你满意。 而一旦任务失败了。 就比如上次在县衙,两个六品武士杀手刺杀刘明失败,那么,对于这两个杀手而言,最好的结果,就是自杀谢罪。 不然的话,回到组织里,也会被杀掉。 而那种杀法,可就是会让他们感受到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的了。 所以,那些杀手才会害怕,宁可自杀,也不愿意回去接受惩罚。 那两个杀手是这样的。 如今的这两个杀手,必然也肯定是这样。 这事儿,高庆娘清楚,刘明也清楚。 所以,为了不让这两个杀手自杀,刘明就给高庆娘下了这么个命令。 那就是必须阻止这两个杀手自杀。 要留活口。 而要想留活口,那就必须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断这二人的双手双脚。 如此一来,二人就沦为了废人。 更重要的是,二人因此,便是不再具有自杀的能力了。 蝮蛇组织的杀手,之所以会执行任务失败,就会自杀,除了纪律严酷,不得不执行之外,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那就是他们所修炼的功法。 这些杀手所修炼的功法,无一例外,都是邪门功法,会让人变得脾气暴躁,容易冲动,并且会让人变得心狠手辣,行事不择手段。 而要运转这样的功法,那就必须要调动肢体上的血性之气。 一旦无法调动这一股子血性之气,那么,对于这些杀手来说,也就不会再具备自杀的勇气了。 这就是高庆娘为什么会出手如此狠辣的原因所在了。 “你如此残害我蝮蛇组织的人,一定不得好死。” 被高庆娘给废掉的这个黑袍杀手,躺倒在地,情知无法逃跑,又没了血性之气自杀,只能是任人摆布了,他便是愤怒到了极点,梗着脖子咒骂道。 “本将军得不得好死,反正你是不知道了。不过,你到底会怎么死,却是本将军说了算。” 面对着黑袍杀手的咒骂,高庆娘并不恼怒,俯视着黑袍杀手,便是冷然一笑,反唇相讥道。 而她说的,自然是实话,因为只要她愿意,手起剑落,她就能让这黑袍杀手横死当场。 ##第九十三章 你们打算怎么死 “你……” 黑袍杀手说不出话了,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他的这条残命,就掌握在高庆娘手里。 他拼力抬起的头落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眼神中满是绝望之色。 “缴械不杀……” 而此时,局面又已是发生了变化,太子卫队稳住了局面,把该杀的都杀得差不多了,包围圈越缩越小,已是把赵德仁三人及其手下二三十人围困在了不足五十米范围的一片区域,杀气腾腾地怒喝道。 兵士们将这些人团团围住,带血的长刀,抵在他们面前,这就是无声但却严厉的警告。 如果还不老实,那么,那些被杀的家丁,就是他们的下场。 放眼这一片林间空地,尸横遍野,血腥气息随着微风的鼓动,而不断地钻进鼻孔,令人有一种作呕的感觉。 “好好看着。” 刘明在白雄三人的护卫下,走到那个躺倒在地,被数位兵士看守的黑袍杀手面前,见这杀手手脚尽断,口中吐血,躺在地上,满是绝望之色,不住地发出痛吼声,也是懒得再多看他一眼,向着兵士们交待道。 “遵命。” 兵士们拱手领命道。 刘明避开地上的尸体,来到赵德仁他们面前。 为防万一,陈尘和锦云,赶紧护在刘明身前,这是害怕他们这些人困兽犹斗,拼死挣扎,那样的话,就有可能伤害到刘明。 作为近侍,锦云和陈尘,绝对是不会给赵德仁他们这样的可乘之机的。 “太子爷,饶命……” 到了这一步,赵德仁三人终于是知道厉害了,赶紧跪地磕头求饶不止。 这一场杀戮是刘明迄今为止所干出的最大一次行动,杀死杀伤一百多人,可谓是相当铁血啊! 刘明本人都是被吓得不轻,直到现在,一颗心还在跳,手心里还有冷汗。 不过是善于掩饰而已,这才没有被人看出底细。 不过,也是因为如此,亲身感受到刘明手腕儿之硬、杀伐之狠的赵德仁三人,这才总算是知道厉害了。 干不过啊! 真的干不过! 所以,赵德仁三人才总算是怕了,而且还是从内心深处,从灵魂里开始害怕的。 面对着刘明这样的狠人,他们不得不屈服啊! “哼哼,棺材摆到眼前了,你们知道害怕了。可是,你们不觉得,你们害怕得晚了点儿吗?” 刘明对这三个家伙,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同情,更不会有任何不忍心,一见他们磕头求饶,便是不屑地冷哼说道。 之所以这么厌恶这三个家伙,全都是因为他们三个的作为使然。 他们太愚蠢了。 因此,他们的作为,才会是如此的愚不可及。 非要拿鸡蛋跟石头碰! 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自己找死也就算了,还连累手下一两百人一起找死! 这等罪过,就是杀他们一百遍,都不为过。 “好样的高将军,这次本宫必须给你记一功。” 转而,刘明来到高庆娘这边,朝她竖起大拇指,夸赞说道。 的确,只凭高庆娘一人打残两个黑袍杀手,这就是莫大之功。 事情是明摆着的,若是没有高庆娘对付这两个六品武士的黑袍杀手,刘明无论如何,那都是应付不了眼前的这种局面的。 “你是……朝廷里的将军?不,你不是,肯定不是。你是……江湖中人……” 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黑袍杀手,听到刘明叫高将军,露出愕然之色,摇头感叹道,并随之对于高庆娘的真实身份,做出了大胆的推断。 他的推断,无疑非常正确。 因为他知道,朝廷里虽然并不是没有高庆娘这等武修强者存在,但是,那样的强者,绝不可能会是高庆娘这么年轻。 道理很简单,朝廷不是江湖,没有奇异而又独特的修炼之法以及神丹药物,这就造成了一种局面的出现,那就是,朝廷里的武修强者,基本上没有例外,都是年纪高大者。 不可能会有高庆娘这么年轻的武修强者存在的。 由此得出结论,高庆娘只可能是来自江湖。 “本将军来自哪里,不需要你操心。” 高庆娘登时寒了小脸儿,怒哼哼说道。 她是来自江湖,但是,坤蒙师太不让她显露来历,她是必须要遵从师命的。 所以,对于猜到她来历的人,她自然没有好脸色。 甚至还有一种想要打压的冲动。 因为对她而言,别人知道得太多了。 “白将军,打扫战场吧!” 刘明就命白雄分拨兵士,就地打扫战场,挖了一个大坑,凡是被杀的家丁,尽皆丢进坑中,一窝子全给埋了。 至于没被杀死的家丁,很简单,一律收监。 押回县衙,打入死牢,任何人不得探视。 如此,很快的,现场就只剩下赵德仁三人跪着了。 刘明看向三人,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拿出威严的语调,冷冷地问道:“说吧,你们三人,打算怎么死?” 这么说话,其实并没有夸张。 因为,赵德仁三人,耗费巨额钱财,雇佣江湖杀手,刺杀王朝皇太子,这是大逆不道之罪,属于十恶不赦之内,被砍头的命运是改变不了的。 这也怪不得谁,要怪就只能怪他们自己,是他们把自己给玩死了。 但是,到了这么个地步,其实最重要的,已经不是赵德仁三人死不死了。 他们三个的命运,已是注定了,丝毫也是没得改变了。 三人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故此,三人就对刘明磕头如捣蒜,痛哭流涕道:“我等一时糊涂,犯下这滔天大罪,纵使千刀万剐,也是难以赎罪,我等……不复求生,只求……太子爷您能大发慈悲,高抬贵手,不要……不要牵连我等一门老小,不要赶尽杀绝,我等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念太子爷您……” 这一番话,自然是大实话了。 要知道,以赵德仁三人所犯的罪过来说,无疑的,那是要株连九族的。 什么是株连九族? 也就是把他们的子子孙孙,大爷大叔,凡是沾亲带故的,差不多,那就是都得斩杀了。 若是如此惩治的话,不用问,赵家、韦家、李家那就是没人了,会被杀光。 就连赵德仁的妹子西宫娘娘,那也逃脱不了被废为庶人的下场。 这可就太残酷了啊! 赵德仁三人,此时的后悔程度,那是用语言根本就形容不出来的。 他们三人犯罪,竟然祸及满门老幼,招致来灭门之祸。 这让他们悔愧何极啊! 在这种心情的驱使下,赵德仁三人已是不考虑自己了,反正他们是死翘翘了,不值得过多考虑了。 还是考虑一下亲人们吧! “想让本宫手下留情了?” 听着赵德仁三人的求告,刘明忍不住笑了,笑得很冷,充满杀意,然后便是怒斥道:“那么,你们三个雇佣杀手刺杀本宫之时,可曾想过对本宫手下留情?” “啊……太子爷宽恕,我等一时鬼迷心窍,干出这等谋害太子爷您的勾当,就是万死也不能赎罪,可是,这是我们的罪恶,太子爷您就是把……把我们千刀万剐了,我们也认,只求太子爷您宽宏大量,饶过我们的亲人……他们并不知情,是无辜的……” 赵德仁三人还以为刘明是不打算饶过他们的亲人,全都吓得面无人色,拼命哀求,恨不得把脑袋给磕碎了。 ##第九十四章 舍财保命的交易 “太子,他们的亲人也是可怜……” 锦云心地善良,一想到赵德仁三人的全家都要被杀,顿时就感到心有不忍了,不由得就是推了推刘明的胳膊,压低声音感叹道。 陈尘和白雄也是看向刘明,尽管没说话,但是,神色上也是有着不忍之意显露。 高庆娘也是看着刘明,也是没说话,但是,她的神色告诉刘明,如果刘明胆敢枉杀无辜的话,那么她肯定是不会无动于衷的。 这个问题,摆在了刘明面前。 万一处理不好,可是会对他造成相当不好的影响的。 说不定会让他失去高庆娘的帮助。 因为,他明显地感觉到了,一个弄不好,高庆娘就会离他而去。 “把人家满门老幼都给杀了,本宫也是心有不忍哪!” 作为一个现代人,拥有着现代思想,刘明不可能会像古人那么野蛮残忍,所以他不可能干出来那种赶尽杀绝的事情,所以,他也是在心里感叹道。 他不会把这话说出口来的,因为他不能让赵德仁三人拿到他的底牌。 底牌被人知晓,那是会很被动的。 所以,他就把这种心思藏在心里,对于锦云的话,还有高庆娘的神色,也是装作视而不见,就在原地踱步起来。 赵德仁三人还是只管磕头求告个不住。 “行了,不要再这么哭求了,本宫有一句话问你们。” 刘明忽然就停住脚步,看向赵德仁三人,抬手示意道:“罪恶是你们三个的,跟你们的亲人的确是没有关系,可是,既然你们犯了这样的大罪,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太子爷,只求您放亲人们一条生路,我等即便到了阴曹地府,也会感激您的,您要是……斩尽杀绝的话,我们就是到了阴曹地府,变成厉鬼,也不会……跟您干休……” 这可就是威胁了,不过这种威胁,并不具有实际意义,最多也就只是给刘明心理上带来一些压力罢了,然而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发出了这样的威胁,可见救亲人心情的迫切,又没别的法子可想,只得是姑且为之了。 显露出的,还是满满的可怜之色。 “你们还是收起这种威胁吧,因为这对本宫不顶用。” 说到这里,刘明略作停顿,眼珠一转,便是跟着说道:“不过嘛,本宫倒是有兴趣跟你们做个交易……” “交易……” 赵德仁三人彼此对视,心头恍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只不过,就只是不敢确定而已。 所以,三人便是顾不得哭求哀告了,瞪大眼睛,打起精神,看向刘明。 希望刘明把话挑明吧。 都是到了这一步了,他们也是彻底感受到了刘明的可怕之处,斗不过,真的斗不过啊! 所以,就请你这当太子的给指一条明路吧。 我们保证乖乖遵从就是了。 也是只有到了此时,赵德仁三人才算是彻彻底底的服气了。 “不错,交易。虽然是交易,但是,你们也必须知道,这是本宫给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到底要不要抓住,可就看你们的了。” 眼见时机成熟,刘明这才说出了心头这个考虑周详的交易方案。 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舍财保命。 当然,不是保赵德仁三人的命。 事情弄到这一步,三人已是必死无疑,这是改变不了的了。 对于三人来说,这也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舍财保命,保的是赵德仁三人亲族的命。 也就是三人的子子孙孙、大爷二叔啥的,反正就是,不会把他们斩尽杀绝。 就只是把他们三个给杀了就好了。 对于三人而言,这无疑已是一个最好的结局。 他们犯得可是大逆不道的滔天大罪,满门抄斩是跑不了的。 而如今,只是他们三个丢命,其余的亲人,皆是可以幸免,这对他们而言,已是不敢相信的优待,这是天大的恩德啊! 实在是不能不让他们感激涕零。 当然,刘明这也不是行善来了,作为交换条件,赵德仁三人的家产,以及所有店铺,那可就都是成了刘明的产业了。 如何经营生意,怎样使用资金,完全由刘明说了算。 米粮店铺也好,绸缎绢帛店铺也好,盐茶生意也好,反正都由刘明派人执掌,从此,跟赵德仁、李琰、韦寂三家再没有任何关系。 这就是舍财保命了。 “当然,必须要说明的一点是,你们的亲人,死罪虽免,活罪难饶,流放是必须的。” 刘明在最后,更是刻意挑明地说道。 由于赵德仁三人所犯的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这是必定会被株连九族的。 仅只是杀了赵德仁三人,不杀他们的亲人,这等处罚还是太轻,不足以震慑那些心怀异志的人,更是不能够体现出律条的尊严与不容触犯。 所以,就算是赦免了赵德仁三人的亲人,那也必须把他们的亲人给流放了。 唯有如此,才能够不伤害到律条的尊严,才能够震慑那些心怀异志者。 “那……那不是跟杀了他们没……没区别……” 赵德仁三人对于交出家产,以保全族人的交换条件没有异议,但是,当听到刘明说还必须把他们的族人给流放了,登时一颗心直往下沉,觉得这样搞的话,亲人们只怕还是凶多吉少,便是忧虑地说道。 也不怪他们忧虑,流放的犯人,那是从来就是少有能够回来的,不是死于流放途中,就是死于流放之地,并且都是受尽折磨与虐待,死得可谓是凄惨无比。 这是三人所知道的。 也是因此,当听到刘明说,还必须流放三人的亲族的时候,三人甚至都是有一种上当吃亏的感觉,认为该不会是中了刘明的奸计了吧! 刘明这是要霸占他们的家产,然后,再把他们的族人给杀掉吗? 要是这样的话,刘明可就太阴狠歹毒了啊! “没区别?怎么会没区别呢?同样是流放,流放三千里和流放两千里,流放两千里和流放一千里,你们跟本宫说没区别?” 刘明直接是反问道。 的确如此,流放最远的,流放之地最恶劣的,肯定是凶多吉少有去无回了。 而流放较近的,流放之地较好的,无疑的,情况就会好很多了。 起码活命是不会有问题的。 赵德仁三人听出了这一层意思,赶紧跪地磕头道:“一切就拜托太子爷您周全了,我等纵被杀头,也可……心无挂念了!” 三人已是意识到了,既然刘明收编了他们的家产,并承诺给他们的亲族一条活路,那么,想来应该是会说话算数的。 哪怕就是看在他们三人那加起来超过七百万两银子之巨的家产的份上,那也应该是会周全一二的。 “事情到底该怎么做,本宫心里有数儿,不需要你们提醒的。” 刘明淡然一笑说完,便是转向白雄,难掩兴奋地传令道:“收工,带上战利品,回城。” 这一役可谓是大获全胜,刘明完全有理由高兴啊! ##第九十五章 王者归来 从松柏林回到万年县城,不过是二十里地的路程,很好走的。 尤其是刘明,乘坐着庞智的一顶青布小轿,带着大获全胜的喜悦,心情大好,一扫这三日来的压抑与沉闷,终于可以长长地舒一口气了。 “太子,前面就是县城了,我们马上就回到家了。” 锦云跟在青布小轿的左侧,抬头一看,见前面已是远远地出现了县城的轮廓了,便是赶紧提醒说道。 “哦,就要到县城了?” 刘明喃喃自语着,忽而,心里便是有了一个主意,当即大声叫道:“停下。” 由兵士担任的轿夫,将轿子稳稳地放在地上。 刘明掀开轿帘,走出来,看到兵士们推银车的推银车,监押罪犯的监押罪犯,至于两个黑袍杀手,由于手脚尽断,成了废人,不过是只剩下一口气在,便是躺在木车上,被兵士推着走。 此时,见刘明停下,这排成长长一队的队伍,也就跟着停下来。 “陈尘。” 刘明喊了一声。 “奴才在。” 伺候在侧的陈尘很机灵,一听呼唤,马上跑过来,恭声问道:“太子,有何吩咐?” “本宫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回去,弄一匹骏马,五辆囚车,尽快赶回来。” 刘明直接是吩咐说道。 “这……太子,您要骏马和囚车做什么?” 陈尘疑惑不解地问道,对于五辆囚车,他还能猜到用处,应该是用来监押赵德仁三人,还有那两个黑袍杀手,可是,为什么还要一匹骏马呢? 难道是太子要骑马? 不对呀! 太子坐着青布小轿呢,不比骑马舒服吗? “叫你去办事,你只管去办,不必多问。” 刘明扬起手,给了陈尘一巴掌,警告说道:“规矩,必须要遵守规矩,不懂吗?” 什么规矩呢? 自然是听命行事。 这就是规矩。 让你做什么只管做,问这么多做什么? “奴才知道了,这就去吧。” 陈尘捂着头,带着十来个兵士,向着县城飞奔而去。 “白将军,叫兵士们也停下,暂且歇息一会。” 看着陈尘他们跑远,刘明吩咐白雄道。 “末将遵命。” 白雄领命行事,就叫兵士们:“太子有令,大家就地休息。” “高将军,那俩杀手,不会有事吧?” 为了让那俩杀手活着,可是白白牺牲了两个兵士,代价不可谓不大,所以,既然如此,在那俩杀手的作用还没发挥出来之前,那是不可以让二人随便就死的。 二人随便就死了,那俩兵士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这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事情。 “太子放心,末将已是给兵士发了止血药,让兵士给那俩杀手敷上止血,以那俩杀手的体质而言,那是断不会轻易就死的。” 高庆娘正色说道。 “嗯,这就好。” 刘明放心了。 半个时辰之后,陈尘带人去而复返,果然,弄了一匹骏马,五辆囚车。 骏马是陈尘骑着,五辆囚车是由五头牛拉着,被兵士们赶着。 “太子,您看,骏马和囚车,如数带到。” 尽管距离刘明这边还有着五六十米之远,陈尘却是不敢托大,慌忙跳下马来,跑到刘明近前,恭敬禀报道。 “嗯,这事儿办得不错。” 刘明表扬了陈尘,来到骏马之前,翻身上马,笑哈哈说道:“这马本宫骑了。” 坐在高头大马上,刘明就下令道.“把赵德仁三人,还有那两个黑袍杀手,分别关进囚车。” 亲眼看着这么五人被关进囚车,刘明便是拨转马头,扬手向前一指,下令道:“回城。” 白雄、锦云、陈尘、高庆娘则是只有跟在马匹周围,快步而行,跟上刘明所骑马匹的速度,依旧护卫着刘明。 只是,如此一来,四人则是不免走得费力了。 毕竟需要加快速度,才能跟上刘明了。 白雄毕竟是六品武士,步履矫健,运步如飞,即便再快一些,也不在话下。 高庆娘作为七品武士,比白雄还要厉害,几次跟随师傅坤蒙师太行走江湖,那是名副其实的脚不沾地,要多快就有多快。 所以,跟上刘明的速度,就只是寻常而已,不值一提。 然而,对于陈尘和锦云而言,可就未免显得吃力了些。 毕竟二人武修实力较弱,陈尘将将达到四品,而锦云说是三品都还不乐观。 “唉,太子,你是不是有意捉弄我们……” 才不过走了一二里地远近,锦云可就累得出汗了,忍不住发牢骚道:“放着好好的轿子不坐,偏要骑马,也不知道你是抽了哪门子风!” “吁!” 听到这话,刘明勒住缰绳,回头看锦云走得的确辛苦,又见大队兵士已是被撇在后边三四十米远处,搞得自己都要跟队伍脱离了,他便停住,略等一等大家,口中则是说道:“别误会,本宫可没有捉弄你们,也不是抽了风,而是不得不如此作为呀!” 便是显出一副冤枉的神色,朝着锦云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儿。 “哼,太子你说谎,你这样做,分明就是捉弄我们!” 锦云见刘明嬉皮笑脸的,并没有因为她说刘明抽风捉弄人而生气,胆子也就大了,便是嘟着小嘴儿,坚持自己的判断,再次确认地说道。 “本宫捉弄你们,有好处?” 刘明反问道。 这把锦云问懵了,的确,她没有发现刘明这么捉弄他们,有什么好处。 相反,倒有坏处。 会惹得人生气。 刘明自是不会意识不到这一点,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没道理呀! 然而,刘明却还是这么做了,这又说明了什么? 这其中必有缘故。 所以,锦云就问道:“好像是没好处。可是,既然没好处,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她是想要刘明说出理由来。 “为了让人看到本宫呀!” 刘明坦然一笑,大大方方地说出了理由。 “让人看到你……” 锦云忽然想到,刘明这是要宣告自己的复出了,便是惊异地说道:“太子,你是要让百姓们都看到你,对吗?” 百姓们看到了刘明,也就会知道,刘明并没有死去,尽管遭遇刺杀,尽管当时的情景那是危如累卵,生死悬于一线,差一点点就没命了,但是,他毕竟是逃过了那一劫。 安然无恙。 如今,他刘明就要王者归来了。 而且还是携带着满满的战利品,以无敌碾压之势,强势归来。 就问一声,那不服的,还有谁? ##第九十六章 适时复活,查抄三家 “不错。” 刘明用力地点了点头,确认了锦云的判断。 装死三天多了,总不能一直装死吧? 是时候复活了,而眼下,就正是良机。 “太子您这么做,是对的。” 白雄赞成地说道。 这几天里,白雄心里其实是不安的,因为刘明竟然是在他的保护之下,出了问题。 虽然这是假的,不过是刘明在演戏。 但是,外面的悠悠众口,并不知道真相是这样的啊! 他们就只认为太子刘明这是真的出事了。 被刺身亡了! 所以,白雄就很怕。 在这种情况下,万一刘明再有个三长两短,他可该有什么脸面去见宋帝? 身负保护太子之职,然而,太子却是被刺杀身死,这等护主不利的大罪,足够他被砍头一万次了。 这就太可怕了。 所以,他就想早日结束眼前这种局面哪! 而刘明宣布回归,无疑也就意味着这种令他提心吊胆的局面的结束。 对此,他当然是举双手赞成的了。 勒住马,刘明慢慢而行,就在众人簇拥之下,进入了万年县的东城门。 此时,已是近午时分,阳光明媚。 街道上来来往往都是行人。 每一个人,皆是按照自己的节奏,走着,去向想要去的地方。 然而,当某一人,无意间抬头一看,看到一队人马行进城来,看到高高端坐在马上的太子刘明,便是大惊失色,当即就是失声叫道: “太子……这是太子……” “啊……还真是太子,太子没有死……” “太子果然没有死,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我就说太子是天潢贵胄,那是有大造化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刺杀……” “拜见太子……太子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个人看到刘明,然后,所有人皆是看到了刘明,然后,便是群情激动,现场沸腾,最后,所有的人们,不论是男女老幼,皆是跪在地上,磕头跪拜起来。 “免礼,大家免礼,快快免礼……” 刘明要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儿,当即就是向众人挥手示意,连声地说道。 “谢太子恩德……” 众人谢恩之后,这才纷纷起身,轰动了整个街道。 “太子爷,您是我们百姓的守护神,上天降吉祥于您,必能让您遇难呈祥,平安无恙……” 百姓们无不是发自内心地高兴,自从刘明来到这里,为他们做的每一件事情,他们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感激涕零。 要是没有刘明到来,他们肯定至今依然是生活在混乱之中,日子过得那是提心吊胆。 因为流民们会到处都是,盗贼们会四处行凶,这会搞得人心惶惶。 在此之前,他们所过的就是这种日子,让他们看不到希望,时常处在惶恐不安之中。 但是,所有这一切,自从刘明到来之后,便是迅速地得到了改观。 尤其是那一夜盗贼们疯狂作案,满县城中四处行凶,杀死杀伤多人,而刘明大怒,派出太子卫队,全城搜捕缉拿盗贼,就把逮到的三十多个盗贼给砍了脑袋。 自此之后,整个县城就变得平安稳定了许多,再也没有盗贼横行了。 流民们也是得到了安置,城西那一片片的村庄,正在建设起来,那里将成为流民们的家园,从此之后,他们将不再流浪,将会过上稳定而又充满希望的新生活。 这又是谁赐予的? 肯定是太子刘明啊! 那些村庄的构想图,都是刘明为流民们一笔一笔画出来的嘛! 对此,谁不钦敬? 高高在上的太子爷,竟会为他们这等平头百姓如此费心劳神,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感激? 所以,当刘明被刺身死的消息传出,他们才会那样的震惊以及悲痛,恨不得把凶手剁碎了喂狗。 然而,就只是寻常百姓的他们,所能做的,却又只能是每日到县衙灵堂上去祭拜。 都以为人死不能复生,他们敬爱的太子爷,只能是离他们远去了。 可是,完全没想到的是,太子爷竟是没有死,依然活得好好的。 这不是老天开眼又是什么? “唉,让你们为本宫受苦,本宫实在是心有不安……” 刘明很会来事,一见百姓们如此爱戴自己,便是赶紧拱手向大家致歉说道。 “太子爷,您遇刺是真是假?” 有那好奇心重的百姓,便是忍不住地问道。 “当然是真了。” 刘明就指向五辆囚车,高声地说道:“看到了吗?那两个黑袍杀手,就是赵德仁三人花费一百万两银子,给雇佣来的,此前刺杀本宫的杀手,便是因此而来刺杀本宫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狗娘养的……杀了赵德仁他们……” 百姓们就要向囚车那边冲去,犹如一股被激怒的洪水,形势骇人。 “大家静一静,听本宫的,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赵德仁他们也好,黑袍杀手也罢,已经被捉拿归案,等待他们最好的,就是国法的惩治……” 刘明就赶紧说道:“还请大家冷静。大家对本宫的一片心,本宫领了!” 有了刘明的劝说,再加上太子卫队兵士的阻挡,这才让赵德仁他们没有遭受到伤害。 “大家让一让,就让本宫把他们押入大牢,然后,交给王法律条惩处吧!” 刘明说着,催动马匹前行,太子卫队兵士奋力开道,这才让刘明回到了县衙之内。 将赵德仁三人以及黑袍杀手监管起来,刘明就叫白雄道:“封锁县城,不允许任何人去往京城,以免消息走漏。” 他这是怕消息传入京城,因而就让黄板老贼有了准备。 “陈尘,你去叫庞智来见。” 紧随其后,刘明更是下令说道。 “太子,您没……没事啊!” 半个时辰后,庞智来见,急匆匆跑进县衙,看到刘明正坐着喝茶,可就扑上来,趴在地上,磕头个不住,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就连声音都是在发颤了。 “怎么,你很希望本宫有事吗?” 看到庞智这等夸张的反应,刘明都不禁是乐了,反问说道。 “微臣怎敢?微臣只是没想到,太子您这是演了一出戏……” 庞智如实说道,十分感叹,因为这一出戏实在是太逼真了,轻易就把他也给瞒过了。 “本宫要不如此演戏,又怎能抓到凶手呢?” 刘明哈哈一笑,便是起身,摇手说道:“汇报一下吧,新村庄建设得如何了?” “回禀太子,基本上算是完工了。” 庞智见问,收敛了悲戚之色,正色说道。 “哦,你没有骗本宫吧?” 刘明刻意追问道。 “太子若不信,只管去视察,一看便知。” 庞智恨不得拍胸脯子保证说道。 “好,如此就好,本宫无忧了。” 刘明让庞智起来说话,表示相信他的话,然后,刘明就说道:“庞智,本宫说过,只要你全心全意办差,本宫是一定会重用你的。你辛苦一下,再担起一个重担吧!” “不知太子要微臣做什么?” 庞智问道。 “让你的人,去接管赵德仁的米粮店,韦寂的盐茶店,李琰的绸缎绢帛店,从今往后,这些店铺的收入,你只需要向本宫负责汇报就是。” 刘明这无疑就是又委庞智以重任了,就叫他管理万年县最来钱的店铺。 而这也标志着刘明接管了这些店铺。 “高一等,你随本宫去抓捕赵德仁三人全家亲眷,查抄他们三家。” 刘明就带着高庆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傍晚时分,便是干成了这件作为。 “将近七百万两银子……这些大户太有钱了啊!” 看着查抄来的这天文数字般的银子,刘明都是不得不感叹道:“怪不得国库里没钱,原来钱都跑进大户家里来了!” ##第九十七章 连夜赶回 “庞智,本宫决定留下两百万两银子,留给你周转,总之,不可让店铺歇业。” 经过计算之后,刘明知道,七百万两银子,差不多就是赵德仁三人的全部家当了,如果都运回京城,势必会导致米粮店、绸缎绢帛店、盐茶店缺乏资金,而无法周转运营。 如此一来,就会影响到粮米、盐茶、绸缎绢帛的运输周转,这是会让百姓们无法生活的。 一个弄不好,万年县只怕是要乱的,就连京城都要受到波及。 不是闹着玩儿的。 而要让三大店铺正常运营,至少要留下二百万两银子。 刘明在这一点上不敢吝啬,所以,大方地做了决断。 “微臣一定用好每一两银子,还请太子放心。” 庞智对于银子的重要,以及三大店铺的重要,都是心知肚明,因此便是保证说道。 “如此甚好。” 刘明很欣慰地点头,然后就说道:“庞智,你去县城百姓中,挑选年轻力壮的,本宫要两千人。” 就叫庞智:“速去组织人来。” 看着庞智领命而去,锦云不解地问道:“太子,您组织这么多人做什么?” “当然是回京城了。五百万两银子,要装足足二百五十车,人少了,怎么顶用?” 刘明就神秘一笑,如此说道。 “太子,您要连夜回京?” 高庆娘猜到了刘明的心思,在旁确认地问道。 “知本宫者,高将军也。” 刘明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这么多银子,的确是连夜运送比较好,神不知鬼不觉嘛!” 陈尘则是说道。 “就只是今夜辛苦大家,过一个不眠之夜,辛劳之夜吧!” 刘明更是承诺道:“回到东宫之后,不论是普通兵士,还是你们这些有功之臣,本宫一律从重行赏。” “给多少……” 陈尘调皮地问道。 “不问的嘛,本宫必然给到满意,至于你这询问的嘛……” 刘明走上前来,一巴掌拍在陈尘的脑袋上,可就佯怒道:“分文没有!” 说完,直接是走出去,监督装载银两。 “啊……不要啊太子,那我不问了还不行……” 听到说不给自己分文,陈尘可就害怕了,直接是在后面叫嚷道。 “哈哈……” 看着陈尘这般反应,白雄、庞智、锦云、高庆娘皆是忍不住笑起来。 火把齐明,照耀得夜空一片光亮。 这光亮逶迤而开,蜿蜒而去,竟是绵延出去三四里地远近。 犹如一条火龙,在黑水海域之内翻滚起伏,气势惊人。 白雄押后,陈尘与庞智居中,刘明打头,在锦云和高庆娘的保护之下,向着京城行进。 推车拉车的是庞智火速组织起来的一千七八百人,皆是万年县的青壮年子弟,每一个都是身强力壮,正堪驱使。 太子卫队的兵士,每一个都是打着火把,披坚执锐,押队而行,确保不出意外。 在夜晚这寂静的时刻,只有木车行进发出的吱吱声,以及火把上火焰燃烧的噼剥声,还有就是众人奋力推车与拖拽车辆带起的沉重的脚步声以及呼吸声,时而夹杂着远处传来的一两声夜鸟的鸣声。 “只可惜那十五位卫队兵士,为本宫战死……” 想到来时是五百太子卫兵士,而今回去,损失了十五名兵士,再被夜鸟那凄惶的声音一扰动,刘明的情绪就不免显得有些悲戚,骑马而行的他,便是不禁感叹说道。 这回去,只剩下四百八十五位太子卫队兵士了。 在这方面,的确是一个损失。 “他们死得的确英勇而又悲壮!” 同样是骑马而行的锦云,跟刘明并肩而行,位于刘明的左侧,被刘明的感叹触动心事,想起那十五位战死的兵士来了,便也是不禁感叹说道。 但她紧接着就是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提醒刘明道:“太子,那您一定要重重抚恤他们。” 对于战死的兵士,重重抚恤,无疑是最好的缅怀与纪念方式。 同时,还可以激励其他兵士奋勇杀敌,不顾生死。 可以说,抚恤战死兵士,既是对逝者的告慰,又是对存活兵士的鼓舞。 这对一支队伍的成长壮大,以及高昂士气的保持,都是至关重要的。 “此事本宫是会做的。” 刘明点头确认道。 “其实,松柏林之役时,如果不是太子你非要留活口,那俩兵士是可以不死的。” 高庆娘也是骑马而行,位于刘明的右侧,想到松柏林大战的情景,尤其是想到那俩兵士被黑袍杀手所杀的情景,便是不得不为那俩兵士说一句公道话。 如果没有刘明下命令留活口,高庆娘可以一举击杀那两个黑袍杀手。 那样的话,被她打飞出去的那个黑袍杀手,在飞出去时将会是死人了。 断不可能再活着。 更不可能斩杀那俩兵士。 所以,高庆娘对于刘明为什么要下那个命令,真的是不理解。 杀手而已,杀了就好,为何还要留活口? “你说得不错。” 对于高庆娘的话,刘明是必须承认的,因为这是事实。 但他接着却是说道:“只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果你了解本宫的打算,那么,你将会理解本宫的作为。” 刘明就说,哪怕就只是为了让满朝文武亲眼看一下那俩杀手,那也是绝对有留着他们的必要的。 因为只要有那俩杀手在,满朝文武就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那就是赵德仁三人确实是雇佣江湖杀手,刺杀他这个皇太子了。 如此,对于赵德仁三人,无论如何惩处,那都是毫不为过的。 毕竟,刺杀国之储君,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十恶不赦。 就是抄家灭族,也在情理之中。 这会堵上满朝文武的嘴,让他们不敢乱说。 不然的话,满朝文武一定会认为,刘明就是为了图谋赵德仁三家的财产,这才污蔑他们刺杀自己。 众口铄金,那时候,刘明可是有口难辩的。 故此,刘明才要不惜代价,留下活口。 这两个黑袍杀手的存在,就是用来证明赵德仁三人所犯罪恶的。 “唉,想不到朝堂之上,如此可怕。” 听了刘明的解释,高庆娘也是总算理解刘明了,而在同时,也是感受到了朝堂之上的那种斗争的残酷,哪怕刘明贵为太子,都是不得不进行应对,这日子不好过呀! “可怕?这才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以后你会懂得的。” 刘明不由得冷然一笑,想到那些表面上衣冠楚楚、人五人六,背地里却是狼狈为奸、残忍歹毒的当朝大员,心里就有无穷恶气,发誓非把那些奸佞小人剪除干净不可。 经过两个半时辰的行进,四十里路程才算走完,来到了皇城东门之下。 城门紧闭。 不过,城下遍地火把照耀的动静太大,还是惊动了城门楼上的守城兵士。 就连值守将军都起来了。 “楼下是什么人?” 值守将军费林不敢怠慢,还以为这是有人造反,已是带队杀到了皇城之下,这就太可怕了,所以,他慌不迭地向下叱喝问道。 “费林,本宫在此,还不出城迎接?” 刘明骑马在护城河吊桥之下,借助于火把的光芒,看清了值守将军是谁,便是硬声呵斥道。 “太……太子!” 费林是认识太子的,更是听得出刘明的声音,正因如此,他才吓一大跳,差点儿站不稳,瘫在地上,打了个趔趄,失声地叫道。 太子不是遇刺身亡了吗? 皇上都是罢朝三日,以哀悼太子! 怎么这会儿又有一个太子? “不行,我得下去看看。” 费林稳住心神,扶了扶歪下来,罩住眼睛的头盔,便是自十丈余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身为六品武士的他,虽然四旬有余了,但是,在一身精悍武修之力的加持下,却是轻灵敏捷似猿猴,稳稳落地。 又是一跃,魁梧的身躯腾空而起,已是越过宽阔的护城河,落在了刘明眼前。 ##第九十八章 保命良法 一见有人逼近,高庆娘立时一马横前,作出防卫之态。 这是很正确的反应。 逼近而来的,是一个武修强者,足以对刘明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形成致命威胁。 所以,高庆娘对此是不得不防的。 自从当了剑威将军,别说,高庆娘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了刘明的保镖。 时时处处为刘明的安全劳心费神。 哪怕是当差不久,但是,毫无疑问,她已是很好地适应了自己的工作。 “哎,高将军不必担心,费将军是不会对本宫不利的。” 刘明笑哈哈地说道,就告诉高庆娘,可以退开些。 “你真是太……太子?” 费林一对眼睛睁得老大,迸射出惊异之光,盯住刘明看了又看,还是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喃喃地问道。 “这还能有假?” 刘明摊了摊手,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他就说道:“费将军,你作为父皇殿前的八大将军之一,每隔一天,就会来城门楼上值守一回,这事本宫可是没说错吧?” 虽然皇城四门每晚都有将军值守,而且还是宋帝所最为信任的将军值守,但是,对于这些将军是如何值守皇城的,则是基本上没有人知道。 这是一个很大的机密。 而知晓这一机密的人,除了他们殿前八将之外,便是只有两人了。 这两人,一个是宋帝,还有一个,就正是皇太子刘明。 费林对此是再清楚不过的。 所以,费林才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正是太子。 而且还是真正的太子,绝不会有错。 更不会是谁冒充。 要知道,普天之下,尽管是能够找到相貌相似之人,但是,对于像皇宫八大将军值守这等机密事,那却不是冒充者所能知晓的。 因此,既然眼前这位知晓这等机密,又是跟太子刘明模样一般无二,那必然就是真正的太子了。 “末将参见太子。” 所以,已是认出了刘明的费林,再无忧疑,直接是单膝跪地,叩头说道。 “费将军免礼。” 刘明翻身下马,上前扶起费林,轻声说道。 “谢太子。” 费林起身,有所犹豫,但还是忍不住地问道:“太子,此前传来消息,说您在万年县遇刺身亡……呸,末将真是乌鸦嘴,太子恕罪。” 他就赶紧拱手向刘明赔罪。 话都是不敢再说下去了。 “本宫那是装的。而且,事前已是秘密告知过父皇了。” 刘明摇手,示意费林,他并不会因为费林说他遇刺身亡,就怪罪费林,这种因言获罪的事情,刘明是不会做的,他就简捷地说道:“本宫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了擒拿到那些罪犯嘛!” 他就顺手一指,示意费林去看后边那五辆囚车。 费林作为六品武士,目力可是比普通人好太多了。 即便是在夜幕笼罩之下,万事万物皆是被隐匿了形迹,但是,凭借着火把光芒的照耀,费林还是看到,在太子身后的这支队伍旁边,五六十米开外,有着五辆囚车,由老牛拉着,依次排列。 每辆囚车内皆是监押着一个人,不问可知,这五人也就是刘明所说的囚犯了。 “费将军,快快放下吊桥,本宫要进城。” 时间紧急,又是有着保密的需要,所以刘明不敢多耽误,便是赶紧说道。 “是。末将遵命。” 费林不敢违命,身为殿前八大将军,皇上脸面前的人,又是当差多年,深知官场机宜,如何能不知道轻重,那五个囚犯,不管所犯何罪,只要一看是由皇太子刘明亲自押解,便可知道个中利害,绝不是他区区一个将军所宜深究细问的,故此,慌忙跃回到城门楼上,他便是下令道:“放下吊桥。” 铁链栓束的巨大而又沉重的吊桥,在吱呀声中,缓缓落下,最终,嘭的一声,压在地上。 巨大的撞击之力,激得尘土四溅。 “太子,请您进城。” 费林再次地跃下,来到刘明身边,恭敬说道。 “进城。” 刘明上马,大手一挥,一马当先,便是走上吊桥,进了城门。 大队人马紧随刘明之后,缓缓行进城来。 刘明进城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旁边停住,监视着队伍进城。 至于在前带队的,则是成了锦云。 她打马前行,直向东宫而去。 “太子,末将护送您回宫。” 直到最后,压阵而行的白雄,也是骑马走进城门,看到刘明,便是攒马而来,向刘明拱手施礼,请示道。 “嗯,好。” 刘明点头同意,而在接着,看向费林,刘明则是下了一道严令道:“费将军,本宫此次回京,之所以赶在夜里,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所以,对于本宫回京之事,你,还有你手下兵士,不可泄露出去一个字,否则的话,那就军法从事,当场杀头,你要谨记。” “末将遵命。” 费林不过是一个将军,无论如何,是惹不起太子的,只得是按照刘明的命令行事,那是不敢乱说出一个字的。 “本宫先行一步,日后若有机会,本宫请你喝茶。” 刘明向着费林淡然一笑说道,就在白雄和高庆娘的护持之下,向着东宫所在方向,驰马而去。 马蹄声哒哒,火把光芒摇曳,不过是片刻之后,所有一切便是归于平静。 “费将军,那这真是太子……” 城门楼上的兵士,由于要站岗放哨,未经允许,不敢擅离,不过,刘明和费林的话语声,他们还是听到了的,见刘明远去,兵士们就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跑下来,询问道。 太子遇刺身亡的消息,已是三天前的旧消息了,此时皇城之内,谁不知道? 就是这些兵士,也是一样。 所以,当此时听到太子刘明说话,兵士们全都吓了一跳,心想:“这不是遇见鬼……了吧?” 但又知道,那不可能是鬼,可是又有些不敢相信那会是真正的太子,同时又有些期待那是真正的太子,因此,怀着这样复杂的心绪,兵士们便跑来向费林将军求证来了。 兵士们只以为能够得到答案,然而,让他们意料不到的是,他们得到的竟是费林的劈头痛骂。 “这是你等可以询问的事情吗?不想活就早说!” 费林登时作色训斥道:“本将军还就警告你们这些兔崽子,千万不要没事找事,瞎打听事情,小心脑袋搬家!” 他抬手就打在一个兵士头上,目光凶狠地逼视向一众兵士,硬声问道:“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一众兵士吓了一跳,实在没想到费林反应竟是如此强烈,不但不给答案,反而把他们给臭骂了一顿,不过,这倒也是让他们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可怕,的确不是他们这等小兵所宜打听,便是赶紧说道。 “记住了,今晚这事,你们谁泄露出去一个字,本将军就要了他的命。” 费林在皇宫当差多年,深知这一潭水是有多深,既然刘明警告他不得泄露消息,那么,这其中必然就是有着极为重要的事情,实在是大意不得,所以他就很怕会惹出祸事,那样的祸事,无疑将是滔天大祸,承担不住的,故此他就是威胁说道。 “属下不敢。” 兵士们吓坏了,还没见过费将军如此担惊受怕的模样,所以吓得头皮发麻的兵士们,手心里都是出了冷汗,赶紧拼命保证说道。 “嗯,很好,这才是保命良法呢!” 费林这才放心了些,满意地点了下头,沉声道:“收起吊桥,你等继续站岗值守。本将军困了,需要歇息一下,没事不要随便叫醒本将军。” “哦,对了。副将听令,太子说了,不久之后,万年县令庞智,会率人离开,返回万年县,届时,你就下令再开城门,放他们出城,也就是了,不必再禀报本将军知晓了。” 特意叮嘱了这事,费林这才走进那间专供将军睡卧的房间,关上门,装作睡觉。 暗地里,他则是悄然翻出窗户,向着皇宫而去。 他是要去求见宋帝。 东宫很大,足以容纳下多达两百五十辆的木车,以及兵士们的进驻,但是,尽管如此,将近两千人的万年县青壮年百姓,却是依旧不是东宫能够容纳得了的。 也不是绝对容纳不下,就只是这么多人进入东宫,会让东宫变得混乱而已。 这可就不是庞智一个区区的县太爷所能担待得起。 所以,为了不让东宫之内有任何闪失,也是为了不让这将近两千的百姓在东宫内闯祸,县令庞智则是很明智地命令手下捕头何晋道:“你带领众人在此等候,记住,所有人不得乱跑一步。本官去见了太子,我们就一起连夜返回万年县。” 这里可不是寻常所在。 已是名副其实的天子脚下了。 随随便便一户人家,说不定都是有着通天的关系。 绝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对于他们而言,待在这里,可谓是提心吊胆。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惹事,然后,赶紧离开。 这等保命良法,庞智还是晓得的。 “得令。” 捕头何晋毕竟也是公门中人,对于京城是何所在,也是有着清晰的认识的,故此,他同样是不敢大意,当即就是拱手领命道。 “嗯,切切小心。” 庞智再三叮嘱道,这才转身走进了东宫,是刘明要见他的。 ##第九十九章 为抚恤银子光火 东宫东侧校场上,借助于一盏盏宫灯的照耀,看着一辆辆银车整齐排列,刘明心里乐开了花。 这里可是有着足足五百万两银子啊! “这对大宋王朝而言,可是能够救命的啊!” 刘明心里对于这些银子的作用,那是再清楚不过的,便是忍不住地发出感叹道。 “白雄,拿出三万两银子,交给庞县令。” 刘明心里无疑很高兴,毕竟,此次万年县之行,虽有惊险,好在老天保佑,不仅平安渡险,而且更是捞取了这么一笔天文数字般的巨款,有了这笔钱在手,他还真是不怕接下来的挑战了,所以他就吩咐白雄道。 “是。” 白雄领命,打开一辆银车,就开始拿取银子。 “太子,微臣不要这银子。” 庞智还以为刘明这是要给他奖赏,三万两银子,也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他这人向来淡泊名利,对于金钱实在是不怎么在意,便是赶紧推辞说道:“微臣是朝廷命官,食君之禄,担君之优,为朝廷出力,乃是分内之事,能为太子效力,更是微臣的荣幸,微臣不要这银子。” 这话说的无疑很漂亮,深明大义呀! 刘明听得都很感慨,不过他则是说道:“这银子,你必须拿着,因为这银子不是给你的,至少不算是全给你的。” “跟你来的那将近两千的百姓,每人发给他们纹银十两,不能让他们白出力嘛!这常言道,皇帝不差饥饿兵,更何况本宫还只是太子,断不可白使唤人。剩余的银两,随你支配,爱怎么用怎么用,本宫不管。” 刘明就是如此说道。 能把这五百万两银子运回来,那将近两千的百姓,可谓是出了大力的。 因此,论功行赏那是断不可以忽略掉他们的。 虽然他们人数众多,分摊到每一个人,奖赏注定有限,但却不能不给奖赏。 再说,这些都是贫苦百姓,平常也没见过几个钱。 在这种情况下,随便给他们些,对他们而言,那就是不算少的。 必能令他们感激于心,进而对他这个太子感恩戴德。 如此一个收取民心的好机会,不可错过呀! “微臣代百姓们叩谢太子赏赐之恩。” 庞智跪地磕头道,感激之意满满,而他此时也是不能再推辞不收银子了。 道理很简单,这些银子,是给出力的百姓的工钱,属于来这里的全体百姓共有。 已不是他能够拒绝的了。 更何况,他也希望为出力的百姓谋取些回报。 若不如此,就只是让他们白白出力,以后还不得被他们骂啊! 每人奖赏十两纹银,这样的奖赏,可谓是堪称丰厚了。 要知道,在这里,一两银子的购买力,那可是相当于现代的千儿八百块钞票的,如此算来,十两纹银可就是万儿八千块钱哪! 对于贫民家庭而言,这么多钱,相当于一年的各项花费的总和了。 不过是一夜之间,就挣得了这般大的一个收入,足以让这将近两千的青壮年百姓喜出望外心花怒放,并且感恩戴德了。 “不用忙着谢恩,本宫还有一件事情,交你去办。” 刘明扶起庞智,郑重说道:“新村庄既然已经完工,那就赶紧安排流民们入住吧!” 他就让庞智连夜开展这项工作,因为,到明天,他会带人,说不定还会是带着父皇去视察,所以这事儿必须办好。 “啊……皇上也要驾临……” 庞智吓了一跳,失声叫道:“这么一夜之间,微臣只怕是安排不妥吧?” 他感到不自信了。 要是别人去万年县,哪怕就是位高权重的文臣武将,他都不怕。 毕竟,有太子撑腰嘛! 这些文臣武将再大,也大不过太子去。 哪怕就是看在太子的情面上,也是没人敢把他怎么样的。 可是若是皇上驾临…… 这摆明了就是要把万年县当做一个样板对待啊! 这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高。 万一出个什么好歹的,或者哪里出了纰漏,那还要不要活了? 想到这些,岂止是不自信,庞智简直都要吓坏了。 他一个七品县令,芝麻大的官,实在是承担不起呀! “尽管放心大胆去准备就是,不用怕的。” 刘明就这么把庞智给打发回去了,当然,为了安庞智的心,他也是不得不做出承诺道:“到时候,万一有事,本宫给你担着。” “这……好吧!” 庞智不敢违命,只得是擦了一把冷汗,奉令而出。 当然,他还推着一辆木车,车上装载着三万两银子。 “小子们,跟太爷我回万年县去干大事,每人奖励纹银十两。” 庞智推木车走出东宫,来到捕头何晋以及一众青年之间,指着木车上的一个铁皮箱子,向众人大声地说道。 “哦……好耶……” 一众青年顿时就乐坏了,又蹦又跳,又喊又叫,尽情宣泄着心情的舒畅,要知道,这可是纹银十两啊,足够他们每一个家庭差不多一年的花销与用度了。 而如此巨大的一笔收获,只就在这一夜之间就拿到了,这样的收入也太惊人了! 过瘾啊! “肃静!肃静……” 一见众人闹出的动静太大,东宫所在的这一条街,都要沸腾了,可把庞智给吓坏了,赶紧摆手示意众人,不可再闹。 这里是什么地方? 天子脚下,首善之区,京畿重地。 在这里混闹,还想不想活了? “走,赶紧走。” 庞智又是擦了一把冷汗,赶紧带着众人走出了京城。 值守将军费林的副将,已是事先得到了费林的命令,因此自然是不敢阻拦的,乖乖开城门放行了事。 “白雄,你去奖赏兵士们,每人纹银一百两,参与了松柏林之役的兵士,每人再额外加赏纹银十两,这事交你负责。” 刘明传令说道。 “遵命。” 白雄领命,转身就要走出去。 “慢。” 刘明叫住白雄,接着道:“先不用急,本宫还有话说。” 白雄转回身。 刘明的神色一凝,显出一抹凝重,语意沉重地说道:“对于那十五位牺牲的兵士,每人发给抚恤银子五千两,明天就由你亲自送到他们家庭里去,代本宫善言抚慰他们的亲属。” “太子这事做得好!” 高庆娘在旁,看刘明这般作为,心里激动,都要忍不住为刘明竖起两个大拇指了,口中更是失声地叫了出来。 对于刘明而言,那些兵士,不过是普通一兵,完全看不在眼里的。 即便抚恤兵士,也不过是他一句话交代下去,就可以的事情了。 然而,刘明却是做得如此郑重,如此用心。 这番作为,太暖心了,让人没话说,只有感动。 “可是太子,按照朝廷制度,对于战损牺牲的兵士,每人至多抚恤不过是两千两银子,您这一下子就每人发五千两,这会不会……有违朝廷制度?” 白雄身为将军,对于这些,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 而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问题,违反朝廷制度,即便是对刘明这位皇太子而言,也是一个忌讳。 因为,作为太子,那是需要带头遵守朝廷制度的。 如果竟是带头违反制度,那以后还将如何约束百官,遵守并推行这些制度? 看似是一个小事,实质上,这可是很大的一个问题,不可小觑的。 正因如此,刘明在这个问题上,万一行为失当,被人抓到把柄,告到宋帝那里,就是宋帝也不好为刘明说话的。 只能训诫太子。 而一旦遭到训诫,这对于刘明的威望,无疑就是一次打击。 不是好玩的。 “就是违反了制度又如何?那十五位兵士,已是为本宫战死了,不过是每人多发三千两的抚恤银子,又没动用国库的税赋,有何不可?” 然而,尽管是白雄说的更为理智,采纳白雄的意见,也是更为正确的行事方式,刘明这次却是动了感情,不但不采纳白雄的意见,反而是作色说道。 整个人都要发作了,这是一次不曾有过的光火表现。 ##第一百章 两全其美,一举三得 “末将冲撞了太子,还请治罪。” 白雄是好意提醒刘明,注意朝廷规章制度,不要违反才好,没想到竟会惹得刘明光火,这可把他吓坏了,惊慌之下,赶紧跪地请罪道。 锦云也是没想到刘明发火,吓得不敢说话。 陈尘吓得弓腰站着。 高庆娘都是怔住,一时反应不过来了。 她还真是没想到,刘明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发起火来,竟会如此吓人。 哪怕就是她这个江湖人物,心雄胆壮的,都是不免要有头皮发麻的感觉了。 不一般呀! 不过,对于刘明的这次发火,锦云也好,陈尘也好,高庆娘也好,哪怕就是跪地请罪的白雄也好,却是都给予了理解,不仅没对刘明生出嫌弃之感,反而是每个人的心都向刘明贴得更近了。 从中感受到的,恰恰是一股浓浓的暖意。 为什么呢? 因为刘明是在为那牺牲的兵士争取待遇,按照朝廷制度,只能给每人两千两的抚恤银子,然而刘明却要给五千两,足足多出三千两啊! 多给银子,而且还是冒着违反朝廷制度的危险,也要多给银子。 这样的主子,也太好了啊! 跟着这样的主子,绝对是跟对人了。 这是锦云四人的一致感受。 所以,四人心里怎能不暖暖的呢? “起来,你无罪。” 刘明扶起白雄,转身在椅子上坐了,发怒骂道:“这该死的制度” “太子,慎言哪!” 一听刘明骂朝廷制度,陈尘差点儿吓死,赶紧劝说道:“这话要是传进皇上耳朵里,太子您没事儿,至多不过是挨一顿骂,我们做奴才的,可就有丢……丢命的危险哪!” 这话不假,宋帝得知此事,杀亲生儿子肯定是不舍得,但是,杀他们这些奴才,肯定是不留情。 朝廷制度是宋帝制定的,骂制度该死,那岂不等于是在骂宋帝该死…… 就问你这是有多少脑袋够砍的吧? “是啊太子,您还是饶了我们的小命儿吧!” 不光是陈尘害怕,锦云、白雄也害怕啊,就只是高庆娘来自江湖,新近才归附朝廷,对于朝廷的规章制度还不怎么了解,所以于这怕上,感受还倒不够深而已。 “反正不管怎样,本宫必须要给那十五位牺牲的兵士每人五千两的抚恤银子,这点儿没得商量。” 对于陈尘他们的祈求,刘明表示,不说制度的坏话可以,但是,他给十五位牺牲的兵士的抚恤银子,一分也不能少。 “太子,奴婢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不跟朝廷制度产生抵触,又可以让那十五位兵士每人拿到五千两的抚恤银子。” 还是锦云聪明,脑海中灵光一闪,可就有了主意,马上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呀!” 陈尘催促道。 他是感受到了刘明发放抚恤银子的意志的坚定了,意识到刘明不可能改变主意。 而这就意味着刘明必然是要违反朝廷制度了。 这又是使不得的事情。 所以正在着急的陈尘,陡然间听到锦云的话,便是如同落难的人,遇到了救星。 他的高兴是无法形容的。 “太子,您可以给牺牲的兵士,每人发放两千两抚恤银子,这么做,并没有违反朝廷制度。” 锦云就向刘明说道。 “那剩余三千两银子呢?” 刘明始终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他就是要尽力地补偿那十五位牺牲的兵士。 而最好的补偿方式,无疑就是多给钱。 恰恰他如今又是有钱,五百万两银子的钱财在手,就只是每人补偿五千两而已,这是最低限度了好吧! 不能比这再少了。 实际上,如果不是担心给的太多,反而会给那十五位兵士的亲属惹来祸患,刘明只会给的更多。 只是,那些兵士,毕竟只是普通兵士,家境一般,不过是比寻常百姓好那么一点点而已。 所以若是一下子给了他们太多银子,这会被人惦记的,或者就让他们的亲属飘了,认不清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这就不是福气了。 这是祸患,等于是害了那十五位兵士的亲属。 刘明是绝对不能做这种事情的。 这才把补偿金额一降再降,定在了五千两银子这么个档儿上。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就算是这样了,还是跟朝廷的抚恤制度产生了抵触。 实在是恼人呀! 但是,不管再怎样恼人,这个标准,是不能再降低的了。 他不能亏待为他卖命的兵士。 给他们每人五千两银子,是必须的。 就看锦云怎么说吧! “剩余三千两银子,就当作是太子您额外发放给牺牲兵士家属的补偿费用,是太子您以私人身份,额外补偿发放……” 锦云果然是个鬼灵精,想出了这样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对呀!这办法好,既不抵触朝廷制度,又是达成了每个牺牲兵士发放五千两抚恤银子的目的,同时,还能让牺牲兵士的家属对太子您感恩戴德,可谓是一举三得呀!” 陈尘听明白了锦云的意思,不待锦云把话说完,当即就是接过话来,欢喜地说道。 而他说的,无疑也是非常正确。 由于那作为大头的三千两银子,乃是以刘明太子的私人身份,补偿发放的,这是属于额外加恩。 而牺牲兵士的亲属,就属于额外受恩。 承受了刘明的额外加恩,试想,那些牺牲兵士的亲属,又怎会不对刘明感恩戴德呢? “这个办法的确是好。” 刘明眼前一亮,马上赞同地说道。 而在内心深处,他就更是不得不对锦云的聪明智慧大加赞赏。 既达到了发放五千两抚恤银子的目的,又是让牺牲兵士的亲属对自己感恩戴德,还不违反朝廷制度…… 这办法堪称绝了。 不过,刘明倒是并没有因此就得意忘形,他不愿意让人认为,这么做是可以施恩于牺牲兵士的亲属,才会愿意这么去做的。 他只希望让人认为,他是真心抚恤那些牺牲的兵士。 所以他就亲自解释道:“牺牲兵士的亲属感不感念本宫,倒是无关紧要,只要能把更多一些抚恤银子发放给他们,让他们能够更好地生活,对本宫来说,就是于愿足矣了。” 而这样的解释,其实更可说是一种掩饰,刘明是要掩饰他心里的那种喜悦。 那种能够额外施恩于牺牲兵士的亲属的喜悦。 这是什么? 当然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 不知为何,穿越过来之后,刘明竟然是对此道无师自通了。 就连他自己对此都是没想到的。 “师傅果然有识人之明,让我来投奔太子,看来是来对了。” 高庆娘就被刘明的这种手段给笼络住了,丝毫也是不怀疑刘明的话,只认为这是刘明内心真情的流露,对于身边的普通兵士都是如此关怀备至,可谓是仁义之人,她就对刘明益发地产生好感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就不得不承认,刘明对她具有吸引力了,而且这种吸引之力,还在变得越来越强。 她感觉她是要离不开刘明了。 ##第一百零一章 有功必赏 心里想着刘明的仁义,不觉得高庆娘就失了神,怔怔地看着刘明发呆,小脸儿更是绯红一片,宛若天边烧起了红霞。 煞是可爱呀! 就只是很可惜,刘明此时一颗心完全是在工作上,不曾注意到罢了。 就这么辜负了美人儿的顾念之情呀! “本宫说过,本宫是有功必赏的。” 解决了抚恤牺牲兵士的问题之后,刘明把注意力投到了眼前的四人身上,他的目光在锦云、陈尘、白雄面上一一扫过,郑重说道:“此次万年县之行,你们三人劳苦功高,办差更是尽心竭力,实属难得。” 顿了一下,刘明就说道:“明日本宫就奏明父皇,给你们三人每人官升一级,俸禄加倍。额外,本宫再奖赏你们每人一千两银子。” 这般奖赏,堪称是重赏了。 “谢太子垂恩,奴婢定当铭记不忘。” “谢太子垂恩,奴才定当铭记不忘。” “谢太子垂恩,末将定当铭记不忘。” 锦云、陈尘、白雄跪地谢恩,俱各欢喜。 “起来吧。” 抬手示意锦云三人起身,刘明可就叫道:“剑威将军高一等,你说说,你想要什么奖赏……” 说着话,刘明便是起身,打算看看高庆娘此时此刻到底是什么情景。 在他觉得,高庆娘固然是来自江湖,很可能会对俗世的升官加俸不那么感兴趣,但是,总也是会需要什么的吧? 故此,他就没有直接说出奖赏什么,反而是询问她需要什么奖赏。 就叫高庆娘自己说,然后,他顺势满足,这才更好吧! “呃……什么……” 高庆娘依旧还沉浸在对刘明的迷恋中,羞红了一张白嫩如雪的小脸儿,就只是看着刘明出神,对于刘明奖赏锦云三人的话语,基本上可以说,就是没听到,所以,此时见刘明看着她,她这才收敛回心神,瞪大了眼睛,带着羞涩与茫然地问道。 “哦……你这是……怎么了?” 刘明见高庆娘神情有异,小脸绯红,隐约间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但他并不敢肯定,也不敢直接说出什么,就只能是询问说道。 “没……没什么!” 高庆娘被刘明一双眼睛望得心头直跳,小鹿乱撞,显出了局促不安的模样,不由得便是垂下螓首,摆弄着衣角,柔声地说道。 刘明才不信她的话,这副模样,鬼才信她会没什么。 不过,既然高庆娘不肯说,他也不便勉强,也是勉强不来。 所以刘明就继续自己的作为,再次地问道:“他们三人已是得了奖赏了,就只剩下你了,你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他的一只手,可就是指向了锦云三人。 “奖赏……” 高庆娘抬头看向锦云三人,目光中满是茫然之色,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此前她不在场似的,因此,对于发生的事情,竟是一无所知。 “是啊,奖赏。太子爷许诺了,我们三个,官升一级,薪奉加倍。” 锦云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哦哦……那恭喜恭喜……” 高庆娘意识到应该道贺,便是慌不迭地拱手说道。 “高女侠,我们可比不上你,我们的奖赏,都是太子给的,不要也没别的。你可不同,太子竟是问你要什么,这待遇是独一份,我们可比不了……” 锦云可就摆出羡慕嫉妒恨的神色,取笑说道,接着便是怂恿高庆娘:“还不赶快抓住机会,跟太子要奖赏?” “那……我要什么呢?” 高庆娘犯难地说道,一边便是显出沉思的模样。 “随你要,你要什么,本宫就给你什么。” 刘明又在椅子上坐下,见状,便是慨然允诺道。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高女侠,赶紧要奖赏啊!趁着太子爷高兴。” 陈尘都在替高庆娘着急了,忍不住地在一旁给她加油鼓劲。 “我……我还是听从太子的垂赐吧!” 高庆娘努力地张开小嘴儿,眼看着,就要讨要奖赏了,然而,她却又是萎靡下去,愣是没有说出来,最后选择了听命行事,把讨要的权利,交给了刘明行使。 她心里想的是,只要是刘明奖赏的,不管是什么,那都是最好的。 哪怕就是随手送她一件物品,她都是会当作宝贝的。 “真要听本宫的?你确定?” 刘明听到高庆娘的话,偏过头来,拿一双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她,戏谑之意浓浓地问道。 “我……确定!” 高庆娘此时完全没有了侠女的风范,温婉可人,变得犹如邻家小妹一般,煞是惹人怜爱哪! “那好,既然如此,本宫也是垂恩于你,你听好了,本宫要……” 刘明说到这里,忽然跳起身来,并且下意识里,还往旁边通往后堂的道路上看了一眼,确认那里并没有物品挡路,畅通无阻,这才大着胆子说道:“要你服侍本宫就寝!” “啊……” 高庆娘失声惊叫,眼睛都瞪圆了,太不敢相信了,刘明给她的奖赏,竟然是这个? 这到底是奖赏? 还是惩罚? 别人的奖赏,不是发财,就是升官,或者就是既升官又发财。 到了她这里好了,既没有发财,也没有升官,反而是继续伺候人! 我可也是有功劳的呀! 松柏林一役,若不是我一举打废那两个六品武士杀手,那场面是能够设想的吗? 别说兵士会被大量杀死了,就是你这个太子爷,那都是有丢命的危险的好吧? 道理很明显,白雄这个六品武士将军,最多只能对付一个六品武士杀手。 另一个六品武士杀手,那可是没人能够应付的了。 如此,这个没人能够应付的六品武士杀手,对你太子爷究竟会形成怎样的威胁,可想而知了吧! 只要来个擒贼先擒王,那么,你肯定就完了。 是有了我的存在,才避免了这种状况的发生啊! 并让你太子爷从始至终都是保持碾压之势。 我这样的功劳,就说是头功,也不为过吧? 我这立了头功的,你不奖赏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惩罚? 简直岂有此理! “啊……” 陈尘和白雄也是失声惊叫,太不敢相信了,太子所给予高庆娘这个头功之人的奖赏,竟会是这样? 这是奖赏? 这分明就是惩罚嘛! “这……” 只有锦云没有惊愕,反而是敏感地从中感受到了另一层隐意,她是清晰地意识到,这次她是又“失业”了啊! 服侍太子就寝的活儿,是她在做嘛,怎么这会儿又被太子给换人了? 她就是又有些怅然若失了起来。 “这就是你给……给的奖赏?” 尽管高庆娘也是隐约间意识到了什么,但她还是红着脸问道。 而心里则是在说,你就算让我服侍你,那你不可以悄然地提出要求吗? 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提出来? 你就不能顾虑一下我的感受? 你是不是想讨打? 想到这里,看向刘明的眼神,便是显出了不善的意味。 刘明显然是顾虑到了可能的挨打的情况的发生,要不然,也不会事先看清楚逃跑路线了。 所以,一看到高庆娘神色不善,他转身就跑,跑到屏风边,就转回身,向高庆娘嘿嘿笑道:“正所谓功高不赏。你功劳太大了,奖赏不了,因此,只有罚你了!” 说到这里,他就朝高庆娘招了招小手儿,讨厌鬼似的叫道:“你不高兴了是吧?想打我是吧?来呀,来打我呀!” “哼,你以为本姑娘不敢?” 高庆娘就被激怒了,一发狠,还真追了上来。 刘明已是跑开了。 “太子……” 锦云怕高庆娘手重,伤了太子,见状,就要追上来阻拦。 但她被陈尘给挡在了眼前,陈尘提醒一句道:“太子是有心玩闹,不要扫了他的兴!” ##第一百零二章 费林连夜入宫 “皇上……” 将近五更天时分,大内总管王德贵来到了宋帝的寝榻前,轻声地呼唤着。 “何事?” 宋帝刘义从睡梦中醒来,有些不悦地问道。 身为王朝之主,重担在肩,日理万机,累的一批。 好不容易睡个觉,还被惊醒,就是普通人都没好脾气,更别说他这个皇帝了。 要不是知道王德贵是近侍,当差几十年了,素来稳重,也知轻重,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那是断不会影响他的睡眠的,他都要发脾气了。 “值守将军费林求见,说是……” 说到这里,王德贵有所犹豫。 “他说什么?” 宋帝追问道,他可是知道,费林作为殿前八将之一,是他的心腹爱将,没有这八位爱将每日里值守皇宫四门,他都是睡不安稳的。 如今,值守皇宫东门的费林,连夜求见,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件。 莫不是有谁犯上作乱? 这却是大意不得的事情。 必须要问清楚了。 “他说……太子连夜回来……” 王德贵赶紧如实禀报道。 “太子……连夜回来……” 宋帝躺不住了,翻身而起,掀开龙帐,口中则是问道。 王德贵见状,赶紧上前帮着拢起帐子,挂在御钩上。 又是跪下,给宋帝穿上靴子。 宋帝起身踱步,脑筋飞转。 王德贵又怕宋帝着凉,赶紧拿一件御衣,小心翼翼地给宋帝披上。 “这个臭小子玩的什么花招?前几天装死……还要朕配合他演戏……这会儿又来这个……” 宋帝喃喃自语道,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儿子了。 到底是年轻啊,敢想,装死这种事都想得出来…… 也是敢干,连夜回京,好歹你也等天明了再说嘛! 玩儿得还真是花啊! “皇上,费将军就在宫外候见。” 听着宋帝的话语,王德贵很怕宋帝询问自己,他也是闹不清楚太子这是玩得哪一出啊! 所以,他完全回答不了宋帝的问询哪! 所以还是赶紧召见费林吧! “传他来见。” 宋帝抬手示意道。 “遵旨。” 王德贵领旨而出,就冲候在寝宫外的费林道:“皇上召见。” “是。” 费林就被当值武士下了佩剑,跟着王德贵,趋步进宫,跪拜在地道:“末将费林,拜见皇上。” 他来就是来告密来了。 当然,说他“告密”,无疑就是以刘明的立场来看待他的行为的。 因为刘明已是明确叮嘱过他了,不许泄露出自己回来的只言片语,要保密。 但是显然,他并没有遵守自己的承诺。 不过他也是没办法遵守这样的承诺,起码在面对宋帝的时候,他是没办法遵守这等承诺的。 要知道,他可是宋帝亲自任命的将军,作为宋帝的心腹,值守皇城一门。 这是直接对宋帝负责的。 所以,他的这种行为,倒是称不上告密了。 反而是忠于职守的表现。 何况,就算是对刘明来说,他的这种行为是属于告密,那也是他没办法避免的事情。 他需要在刘明和宋帝之间做出抉择。 而作为宋帝的心腹爱将,他还是只能选择宋帝。 他对此也是认识得很清楚的。 “起来吧。这里不是朝堂,不必拘礼。” 宋帝在御榻上坐了,见费林已是谢恩起身,就只是恭恭敬敬地站着,等待问话,他就问躬身控背的费林道:“太子他……回来了?” “太子他回来了。” 费林就如实禀报道,就把太子带着足有两千多人的队伍,护送着足有两百五十多辆车子,每辆车上皆是装载着两个大铁皮箱子,还用囚车囚着一干人犯等事,全都说了。 “哦,竟然干出这么大动静?乖乖呀,你这只怕都够造反了!” 宋帝听着费林的禀报,越听眼睛就越是睁大,随之,则是眉头皱起,再接着,可就是有着冒冷汗的感觉了。 动用两千多人,连夜回京,单只这一条就够吓人了。 这里可是皇城呀! 你都敢率领两千人闯进来闹腾? 也幸亏你是太子,朕的嫡子,不然的话,你就是被杀一百次都不为过了啊! 可不是嘛,率领这么多人,夜入皇城,仅凭这一条,扣你一个反叛作乱的罪名,那就是死多少回都不为过的。 “皇上饶命……末将有罪……” 听到宋帝说刘明这都够造反了,费林吓得可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个不住,惶恐不安地请罪道。 他是真的怕呀! 如果刘明这举动被宋帝定性为造反,那么他,身为当值将军,竟是打开城门,迎接刘明进城,丝毫不做抵御,这是什么行为? 说他是合谋造反都并不为过了好吧! 这还哪里有他的命在? 是以,他岂能不怕? “你有罪?你有何罪?” 宋帝不过是那么感叹一下,太子这作为也太大胆了,都够得上造反了,不过是感叹一下而已,怎么你就突然跪地请罪了? 这都把宋帝搞糊涂了。 还以为费林这是做了别的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主动认错来了。 他只得是询问清楚了。 “末将并不是有意要放太子进城,末将跟太子,也是没有合谋,只是太子命令末将打开城门……末将不敢违命……” 费林堂堂大将,向来都是心雄胆壮之辈,绝不是一般人所可比,只是到了此时,由于惊吓过度,方寸慌乱,竟是吓出满脸冷汗,涕泗交流地诉说道。 而在心里,他更是忍不住地想道:“太子呀太子,你可把末将给连累死了……” “就这事儿?” 宋帝都感到惊奇了,他也没有要追究费林的罪责嘛,你费林又何必反应过度呢? 不过,他跟着也就想起了自己的话,肯定是自己说“太子这都够造反了”这话,吓坏了费林,这才让他怕成这样! 这倒的确是需要抚慰一下,所以宋帝就抬手示意道:“好了,费将军,不要如此嘛!你一个将军,厮杀汉,却作此娘们儿态,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惹人嗤笑?起来吧!” 不说别人了,宋帝都要看不起他了。 “那……皇上这是不怪罪末将了吗?” 费林不敢就起,抬起头,确认地问道。 “不怪罪。好端端的,怪罪你做什么?赶快起来。” 宋帝都是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叫你起,只管起,啰嗦什么?看你哪里还像个将军的样子了?” 就连一边的王德贵都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说道,而他心里,对于宋帝那样说,其实已是很能理解的了。 尽管宋帝说的是,刘明带两千人趁夜入京城,这都够造反了。 但这并不是在怪罪刘明,反而是在夸奖刘明,赞赏他胆子大,什么事情都敢干。 而这无疑是作为王朝太子爷的基本素质之一,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 身为王朝继承人,若是没胆量,只是一个怂逼,那岂不是要亡国? 虽然说胆子过大也不好,容易坏事,但是,作为王朝的继承人,没胆子,那是更加不行的。 “谢皇上恩典。” 费林只得是起身了。 “那你回去值守吧!” 宋帝知道了刘明回京的事情,也知道了费林的来意,因此,对于费林,他也是没有了更多期待,就要把他给打发了。 “遵旨。” 费林谢恩退出,不过,就在他才只是退出去两步而已,他就又是忍不住说话了。 “皇上,太子他不让末将说出他回来的消息,反而是让末将给他保密,不说出他回来的消息,末将把这消息禀告皇上,是份内之事,可是,末将怕太子爷日后知道了,会找末将算账……” 这话的意思,不用问,是要让宋帝保密,不要供出他来。 “朕不说是你说的就是。” 宋帝对此心知肚明,便是马上允诺说道。 “多谢皇上护佑末将!” 费林这才大喜过望,又是趴地上磕一个头,退出宫去,这才赶回皇城东门,继续去值守。 “太子爷啊,您不要怪罪末将,末将向皇上报告此事,也是分内之事,不得不为。不过您放心,除了皇上以外,末将绝不会再向任何人泄露太子爷您回来之事。” 在渐显稀薄的夜幕中赶路,费林一边在京城人家的屋顶上飞步疾行,一边就在心里暗暗地想道,就是杀了他,他也是不敢再把刘明回来的消息泄露给别人了。 “哼,这个臭小子,还真是敢干,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是想要瞒着朕。” 看着费林退去,宋帝故作生气模样地说道:“看来,朕还得抓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不能让他越发胆大妄为才好。” “皇上,老奴以为太子这么做,并不是有意要欺瞒皇上,太子应该只是要防范太师黄板。” 王德贵可没忘记明天是什么日子,就接过话来,用心地提醒道:“皇上,明天是什么日子,想必您还记得吧?” “明天……” 宋帝倒是一下子没想起来,迟疑了一下,陡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这才想起来,失声叫道:“明天是太子跟黄板老贼打赌的第十天……” 想到这里,宋帝就想到了更多,跟着问道:“你说,太子带回来的那些箱子,会不会是……” 他并没有敢马上说出心中的猜想,毕竟,那不是一件小事情,三百万两银子,哪怕就是他这位王朝之主,也是没办法筹集出来,更何况是太子呢! “皇上,老奴觉得,那些箱子里,应该就是银子!” 不同于宋帝的谨慎择言,王德贵在这时反而是很有信心地给出了答案。 “你是说,太子他……筹到了钱?” 宋帝还是一副有些不敢相信的模样,颇为吃惊地问道。 那可是三百万两银子呀,不是随便就能弄来的。 “奴才以为是。” 王德贵大胆地做出了判断。 而就在此时,宋帝旁边的一个金铃,忽然间响了起来。 这是影子密卫发出的信息,是要来汇报事情了。 “让密卫进来。” 宋帝向着金铃看了一眼,随即,便是示意王德贵,出去带那密卫进来。 ##第一百零三章 这是一次大胜 影子密卫就是一个特务组织,为宋帝所组建,平日里由王德贵负责管理,散布在朝廷的各个重要部门之中,神不知鬼不觉。 万一哪里有事,这些密卫就必须及时回报。 此前,刘明装死之时,已是有密卫来禀报了。 那次为了帮助刘明隐藏真相,宋帝就把那个密卫给关进天牢里,还没放出来呢。 不过,这并不会影响到宋帝对于太子卫队的掌控。 因为在卫队之中,还潜伏着别的密卫。 这次来的,就是那些个密卫中的又一个。 “参见皇上。” 这个密卫随王德贵进来,一看到宋帝,就是赶紧跪地磕头道。 “免礼。” 宋帝起身,踱步在御榻前,见这密卫参拜,便是说道:“你来汇报什么消息?” “皇上,小人此次随太子连夜从万年县赶回,查探到太子的一番作为,还有一些隐秘,特来回报。” 这个密卫说道。 “哦,太子都做了什么?” 由于已是获得了费林的禀报,对于刘明的作为,已是知晓了一个大概情况的宋帝,便是很能沉住气了,他又是在御榻上坐下,故作不知地问道。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要比较一下费林和这密卫各自的汇报,到底会不会有哪里不同? “太子他抓了赵德仁……” 密卫如实禀报道,只不过,他的话,才只是一开口,就被宋帝给打断了。 “什么?太子他抓……抓了国舅爷?” 此前宋帝只是听费林说刘明押回了几辆囚车,至于囚车内囚着何人,则是并没有说,而此时听密卫说抓了赵德仁,这才意识到那囚车之内所囚的是何等样人,便是不由得失声道。 至于心里,宋帝都是忍不住地想道:“你这臭小子,是不是打击报复得过头了?” 先是整治赵德仁的儿子赵干城,把那家伙判了流放三千里的刑,现在更是抓了赵干城老爹,你倒是玩得很过瘾,可是朕可该怎么面对西宫娘娘? 西宫娘娘,是赵德仁胞妹,七皇子生母,赵干城姑姑。 刘明把赵干城弄成了流放之刑,把七皇子给弄成了大过,只得是由他这个皇帝,把七皇子圈禁宗人府三年,对于西宫娘娘而言,已是够倒霉了。 因为,要知道,经此一事,赵干城只怕是有去无回了,客死岭南是没跑了。 七皇子差不多也是失去了竞逐太子大位的资格,这辈子只怕很难再有抬头的机会。 这就不只是害了七皇子,更是连带着把西宫娘娘也给害了。 七皇子是西宫娘娘的独子,母以子贵,正是因为生了七皇子,赵美人才得以坐稳贵妃之位。 如今,七皇子受害,她也是跟着受害了。 再加上她的娘家侄儿赵干城受害,这对她的打击已是够大了。 宋帝都是感觉对西宫娘娘有些过意不去了,都想要找机会过去抚慰一番了。 还没来得及行动呢,刘明竟然是把西宫娘娘的胞兄也给抓了。 要不要这么狠啊? “虽然你七哥针对你,是他不对,可是,你也不能因此就把他,还有跟他沾亲带故的人,都给打击报复了呀!” 宋帝不由得就是对刘明的作为,生出了一丝反感之意。 “是,皇上,太子他确实抓了国舅爷赵德仁。” 密卫禀报道。 “太子他为什么这么做?” 宋帝有些生气,不过他还是没忘记问清原因。 “因为,赵德仁他……雇佣江湖杀手,刺杀太子……” 密卫就把刘明在县衙遇刺,以及在松柏林,赵德仁三人还要联手蝮蛇组织的杀手,不惜拿出三百万两银子,也要再次杀害刘明这些事,都给说了。 “哼,想不到这个赵德仁竟然如此可恶!” 得知了真相的宋帝,终于知道刘明为什么会抓赵德仁了,不是刘明刻意报复,竟是那赵德仁自己找死,这赵德仁也的确是该死,气恨不过的宋帝,一掌拍在御榻沿上,勃然大怒,就隔空咒骂道:“赵德仁,你枉为国舅爷啊!” 可不是嘛,身为皇亲国戚,跟宋帝是亲戚,理应跟宋帝站在同一个战壕里,这才是亲戚的样子嘛,然而,赵德仁不是如此,反而是勾结江湖杀手组织,刺杀他选定的太子。 一次杀不死,还要再杀一次,花费三百万两银子都是在所不惜。 这是什么大仇? 竟至于下此狠手? 简直是天良丧尽啊! “莫非是……西宫娘娘背后主使?” 陡然间猜到这种可能,宋帝整个人都是有些不寒而栗了,对于西宫娘娘仅存的那点儿不忍,也是登时烟消云散。 而对于刘明的作为,他就是一改此前的态度,给予了肯定了。 这些都是宋帝的心理活动,而这些心理活动,足可以反映出宋帝性格的复杂和多疑。 当然了,这也是跟他的身份地位,以及所处环境,是有巨大关系的。 若不是这样,也是不会让宋帝形成这样的性格。 “赵德仁、韦寂、李琰三人,谋害太子不成,反被太子一网打尽,逮捕了他们的亲族人等,就把他们的家产全部查抄,于是就……筹集了五百万两银子……” 密卫继续禀报道。 “五百万两……” 宋帝吃惊地跳了起来,嘴上不能说,心里却是忍不住地道:“你这个臭小子,的确够狠,查抄三家而已,就弄到了五百万两银子?” “是五百万两,太子把这些银子装在车上,运回了东宫,就摆放在校场上,足足有着两百五十车,五百箱之多……” 密卫打探到的还真是够详细,更为确切地说道。 “五百箱……银子!” 一想到五百箱子银子整齐摆放在校场上,宋帝都有一种错觉,眼前已是一片雪白,简直都要晃花眼睛了,不由得就是咽了一下口水。 那可是有五百万两银子啊! 有了这笔巨款,他就可以去赈济江南灾民了。 根本不用再为钱发愁! “还有吗?” 宋帝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暂时忘掉五百万两银子的事情,见密卫不说话了,他就追问道。 是的,只要是有这五百万两银子,刘明此次万年县之行,就是大获全胜了。 而刘明这样的大获全胜,无疑就是能够为他分忧的。 起码,江南受灾百姓的赈济款项,是有了着落了。 而这,不用问,就能让他这个王朝之主肩上的担子,陡然减轻了不少。 可以喘口气了啊! 有了这个作用,哪怕别的什么都没有了,也是刘明的一次大胜。 也是他这个王朝之主的大胜。 更是这个王朝的大胜。 应该是满足了。 只是,宋帝却又分明是意识到,刘明的作为,只怕是还不止如此。 应该还有更多。 所以,他见密卫一时竟不说了,便是追问了起来。 “太子他还擒拿了两个杀手……” 这个密卫不傻,听宋帝说五百万两银子,说得兴奋满满,他就意识到宋帝的心情很是愉悦,而他本人,更是沉浸在了这个愉悦之中,这个时候,最好是先不要急于禀报其他事情,不然就会惹得宋帝不高兴,所以他就在等,等着宋帝询问,这才赶紧继续禀报说道。 不得不说,这个密卫可是比上一个密卫厉害多了。 ##第一百零四章 皇宫的底气所在 “两个杀手?” 宋帝抚着下颌上短短的须髯,眼神变得凝重,喃喃自语道。 “这两个杀手,跟此前刺杀太子的,是一伙的,都是来自于蝮蛇杀手组织……” 密卫继续说道。 “蝮蛇杀手组织!” 宋帝重复着这六个字,眼神深处已是有着一抹怒意产生,但他控制着情绪,尽量保持平静地道:“你继续说。” 他是要听到关于蝮蛇组织的更多消息。 至于他,已是把这个组织给牢牢记在了心里。 “太子在县衙时,差点就被蝮蛇组织的杀手刺杀……后来在松柏林,又是碰上了两个蝮蛇组织的杀手……” 密卫就把这些事情详细汇报了一遍。 “可恶!” 宋帝听着,尽管是在刻意压制怒火,然而,却还是压制不住,怒骂道。 不过,宋帝也毕竟不是一般人,他还是收敛了怒火,见这密卫已是禀报了关于太子的所有事情,他就摆手道:“你回去,继续在太子卫队当差,保护太子。” “记住,千万不可泄密,无论是关于太子的,还是你的身份,只言片语都不可泄露。” 宋帝更是着意叮嘱道。 “小人遵旨。” 密卫当即退出,趁夜潜回东宫,依旧做太子卫队兵士。 “王公公,这个蝮蛇杀手组织,朕想剿灭它……” 宋帝已是没了睡意,心头怒火翻滚,一拳砸在御案上,怒喝道。 “皇上,这个组织的确是做得过分。朝廷跟江湖历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妨碍,互不干涉,彼此之间,各安本分……实在想不到这个蝮蛇组织竟敢刺杀太子……” 王德贵身为大内总管,年高德劭,见多识广,绝不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太监这么简单,他也是拥有着一身惊人武修实力的,就是跟坤蒙师太那等顶尖强者相比,那也是不遑多让。 而整个皇宫之内,武修强者,那也绝不是只有一个王德贵这么简单。 试想,皇宫若是没有足够强的防御之力,江湖上那些图谋不轨的人,或者组织,就比如最近才跳出来的这个蝮蛇杀手组织,那岂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杀进皇宫? 进而,威胁到宋帝的安全? 所以说,皇宫之内,是潜藏有武修强者的。 只不过这些武修强者,已是年纪高迈,精力不济,并不能像年轻侠士,就比如高庆娘那样,依仗着年轻气盛,气血之力四处游行的。 他们早过了那个年纪了。 如今的他们,早已退休,只在皇宫中的特殊地段修身养性,潜修延命。 同时,也是在尽力地守卫皇宫,以备不测之事发生。 万一就有不测之事出现,他们是会给予来犯之敌以致命打击的。 虽然他们血气已衰,不可能长时间活动身体,但是,凭借一身精深修为,以及几十年当差,为国出力,养就的浩然正气,发出雷霆一击,那还是不在话下的。 而这样的雷霆一击,若是联手发出,威力则是可以惊天动地的。 就是坤蒙师太那等江湖顶尖高手,都是承受不住的。 这就是皇宫的底气所在。 只不过不同于江湖武修的状态,由于年轻力壮时要当差,满王朝各处奔走,没日没夜,马不停蹄,为公事所累,这就导致了朝廷的武修,在修行的进展上,那是远远比不上江湖武修的。 江湖武修,心无旁骛,能够一心一意修行,故此,进展神速,往往能够造就大批的青年俊侠。 但也往往因为年轻,心性不够成熟,又是身怀精湛武修,所以,就导致了江湖的多杀多劫,充斥着恩怨情仇的气息,这也就让许多的年轻侠士误入歧途,迷失自我。 在这点上,江湖武修反倒是不如朝廷武修中正平和了。 总之,江湖武修和朝廷武修各有利弊,而能够在修为上臻至化境的,无一不是万里挑一,极少数的存在。 江湖武修的大强者是纵情山水,修身养气,不问世事,超然于物外;朝廷武修的大强者则是为天下奋斗终生,烧丹炼汞,养性延命,守卫皇宫。 这便是二者的修行轨迹的不同了。 而这两大修行派系,平日里,也是各自珍重,从来都是不会轻易越界的。 王德贵作为朝廷武修的一员,实力绝对不可小觑,不然,也不会具有服侍宋帝的资格。 对于江湖武修的作为,王德贵任凭是见多识广,也是从没有过切身体会。 他就只是严格遵守着身为朝廷武修的规矩。 也就是不掺和江湖武修的恩怨情仇。 在他想来,作为对等回报,江湖武修也就不能掺和朝廷事务。 然而,这次这个什么蝮蛇杀手组织的作为,显然是突破了这一层禁制,坏了规矩。 所以,别说宋帝愤怒了,就是王德贵这位朝廷武修强者,那也是相当愤怒。 “蝮蛇组织的杀手,竟敢一次再次地刺杀太子,已是坏了规矩,理应遭受惩罚。就是将之剿灭,也是他们罪有应得。只不过……” 说到这里,王德贵就不得不叹出一口气,劝谏道:“蝮蛇组织的杀手神出鬼没,行踪飘忽不定,难以追寻其下落。若是不顾一切搜寻,必然牵扯朝廷很大的精力。如今,国势艰难,内忧外患不断,实在不宜如此行事……” “还请皇上以大局为重,先行赈灾,抵御外侮,稳住大势,待国家局面一新之时,再议剿灭蝮蛇杀手组织之事,方为万全之策,还请皇上明鉴。” 王德贵就跪地劝谏道,词真意切,拳拳报国之情,已是溢于言表,十分感人。 他是怕宋帝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干出糊涂事。 要知道,如今的天下,已是千疮百孔,内忧不断,外患连连,危如累卵啊! 身为王朝当家人,只要有任何一个决策错误,那结果都将是灾难性的。 一个弄不好,就会把整个大宋王朝给葬送了。 故此,王德贵实在是不能不及早提醒宋帝。 “王公公,你起来。” 宋帝一把扶起王德贵,颇为动容地道:“你这是老成谋国的金玉之言,朕怎会不虚心接受呢?” “朕向你保证,国势未有改观之前,朕不提剿灭蝮蛇杀手组织之事。” 为了让王德贵放心,宋帝更是如此保证说道。 “王公公,既然眼下无法剿灭蝮蛇杀手组织,为防那些杀手再对太子不利,看来有必要加强对太子的保护。” 不过宋帝终究是不放心刘明的安全问题,便是如此征询王德贵的意见,道。 他以为王德贵对此必然是会赞成的。 到时候就可以指派一名“老不死”去保卫刘明了。 然而,王德贵却是笑着提醒道:“皇上,只怕已是不需要加强太子的安保力量了。太子身边必有能人啊!” ##第一百零五章 助太子一功 “嗯,你说得不错。不是你提醒,朕都是没想起来。” 被王德贵一语点醒的宋帝,忽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刘明能历经蝮蛇组织的杀手的两次刺杀,而能安然无恙,并一举扭转局面,将蝮蛇组织的杀手,都是给擒拿住了。 要是没有能人相助,这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至于那个能人,肯定不会是白雄。 因为白雄固然也是有着六品武士的修为,是一个强者了。 但是,用来对付蝮蛇组织的杀手,显然是还不够格。 “王公公,你觉得那个相助太子的能人,会是谁?” 宋帝对这个问题,开始感到好奇了。 “老奴没办法知道更多,不过皇上,老奴觉得上次出现在金殿上,就是送信那个女子,应该就是帮助太子的能人中的一员了吧!” 王德贵推测说道。 “朕也是这么觉得。不过,朕很好奇,太子他平日里,也只在深宫之内,并没有出宫去过,怎么就结识了能人呢?” 宋帝纳闷地说道。 “老奴对此也是难以理解,想来……或许这是太子他吉人天相,是上天派了能人来助他……成功,也未可知吧!” 王德贵如此说道。 “哦,是嘛?” 宋帝嘴上虽然不说什么,显出的也是一种为儿子感到高兴的神色,但在心里,对于王德贵的话,却是不由得有些嫉妒之意地想道:“照你这么说,太子他岂不是真命天子……” 要不然,怎么会让老天都派能人相助呢? 当然,嫉妒儿子可是没有什么好夸耀的,若是说出来,甚至还会有损颜面。 毕竟,身为父亲,却要跟儿子争风吃醋,这事儿怎么说都不是一个父亲该干的事情。 “哼,这个臭小子,捞了这么多钱,还干了那么大的事情,仅只是松柏林一役,就杀死杀伤一两百人……胆子也忒大!” 虽然有意识地提醒自己,不应该跟儿子争风头,但是,想到别的,宋帝还是找到了借题发挥的理由,便是不悦地说道:“更关键的是,这个臭小子捞了这么多钱,竟然事前不请示,事后不汇报,他要干什么?” 看向王德贵,宋帝不无怒意地说道:“太子该不会是要独吞这么多银子吧!” 他已是想好了,国难当头,要是刘明真敢独吞那么大一笔银子,置国难于不顾,他肯定不能轻饶了太子。 “皇上,太子他怎么会独吞银子呢?” 王德贵不由得笑道:“皇上您忘了,明天就是太子跟太师黄板赌赛的最后一天了,就是为了赢下赌赛,太子他不也得把银子拿出来,给满朝文武看一下吗?” 的确是如此,刘明要想赢下赌赛,那就必须筹集到三百万两银子。 如此说来,明天刘明必然是会把捞到的银子,全都给弄到金殿上去给人看。 要不然,刘明可是没办法证明他是赢得了赌赛的。 “哈哈……你又说对了,王公公。” 宋帝听着这话,不住地点头而笑。 “皇上,老奴以为,皇上您可以再助太子一功。” 王德贵有心相助刘明,便是顺势说道:“黄板、孙丙鲲那一帮子大臣不是日日上朝都在逼您释放七皇子,并立七皇子为新太子嘛!老奴以为,明日早朝,您可以把七皇子、赵干城、张昌他们也都给带上朝堂……” 就把自己的用意和谋划,给宋帝说了一遍。 “嗯,好好好……” 王德贵的这个主意一出,听得宋帝欢喜不已,高兴得都是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了,连声叫好道。 因为心情很好,宋帝完全没了睡意,早早就起来,由宫女服侍穿戴朝服,只等早朝时间一到,就坐了龙撵,来到太极殿上朝。 文武大臣,尽皆上殿,分左右立于殿下。 “臣等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大礼参拜道。 “众卿家免礼,平身。” 待得众臣山呼万岁,大礼参拜毕,宋帝就清声说道,抬了抬御手,让众臣起身。 “臣等谢恩。” 众臣齐声谢恩道。 “各位大人,若有本章,只管奏来。” 王德贵侍立在龙椅之前,待得众臣起身,便是朗声地说道。 “皇上,老臣有本上奏。” 文臣中,太师黄板双手捧着一本奏章,颤颤巍巍上前,就要跪倒下去,就只是,这个动作很不灵便,看样子,一旦跪倒了,就要摔下去似的。 “爱卿不必拘礼,有何本章要奏,只管说来。” 看到这么个老不死,宋帝都感觉这朝堂上暮气沉沉,不但是这老不死行将就木,就是整个大宋王朝都似乎要行将就木了,所以这让宋帝每次看到这老东西,都有一种厌恶感,一直都在想办法将这老东西撵出朝堂,然而却一直未能如愿,不过,今天应该是与往日不同,大概很有可能将这老朽赶出去,所以宋帝一改往日那种不给好脸色的习惯,这次例外地笑哈哈说道。 “咦,皇上今日对老朽笑语盈盈了啊!” 黄板也是知道宋帝不待见他,嫌弃他年纪老迈,不顶用,又不肯让贤,尽管他贪恋禄位,一直都对宋帝的嫌弃视而不见,但是,心里毕竟是有着一种难言的压力挥之不去,往日里看惯了宋帝的冷脸,实在没想到宋帝会突然给他一个笑脸,这让他都是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了,差点儿落泪,心里更是抑制不住激动地想道。 “皇上,老臣……还是为那件事情,恳请皇上不要再行驳回,能让老臣发一发肺腑之言。” 心里一激动,黄板就开始想多了,他认为这次皇上对他改变态度,应该是一个好兆头,那就是要采纳他的建议了,故此,他就认为,不能错失良机,必须再次勇敢进谏。 “老太师,你说那件事情?到底是哪件事情?你倒不妨再说说看嘛!” 宋帝笑吟吟说道,看看黄板,又看看群臣,继而,便是又看看近处的王德贵,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是看人,但是,在看向不同的人的时候,他的神色却是不同的,看黄板以及群臣时,他的目光中带着一抹狡黠,而看向王德贵时,他的目光又是一变,变得充满玩味之意,很像是在告诉王德贵,等着看笑话吧。 而且还是跟王德贵很有默契,要一起看笑话。 “老臣遵旨。” 听到宋帝的话,黄板又是一喜,心头暗想道:“是了,看来老朽所猜不错,皇上今日是要准备采纳老朽的建议了呀!” 在他看来,太子刘明已被刺杀身死,东宫之位空缺,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储君,早日另立太子,已是必然之选。 当此之时,也是群臣进行站队,以表现自我的良机。 试想,若是谁保举推荐的皇子,真就成了太子,那会怎样? 当然是会得到成为太子的皇子的感激与回报了呀! 那等回报,无疑就是高官得坐,骏马得骑,飞黄腾达。 虽然他身为太师,已是贵极人臣,不可能再有升官的可能,但是,发财总是可能的嘛! 而比发财更重要的是,他还可以继续保持在朝堂上的影响力。 这种机会,千载难逢,绝对不容错失。 所以,黄板就清了清嗓子,大声地说道:“皇上,老臣上这道奏章,还是此前三日一直都在说的那件事情,肯请皇上释放七皇子,并立七皇子为新太子!” ##第一百零六章 都是戏精 “黄板老贼,这可是你自己要往坑里跳,不怪朕了呀!” 宋帝见黄板果然是老毛病不改,一出口,又是老调重弹,要求释放七皇子,并立七皇子为皇太子,心里便是冷然一笑,腹诽说道:“虽然朕是有意算计于你,挖了坑等你跳,但是,如果你若足够明智,就是不跳,朕不也是奈何你不得吗?” 所以,既然是你自己找死,那么,朕又岂能不成全你呢? “老太师啊,你怎么又说此事?朕不是不止一次地告诉你了吗?太子刘明遇刺身故,朕心悲痛,至今想起,都是痛断肝肠。也就是朝廷事多,朕分不开身,不然的话,朕是必须要去万年县祭奠朕的八皇儿的!” 既然是要给黄板挖坑,那自然是要挖得像一点,宋帝在这方面,可谓是一个高手,所以就见他神色骤然一绷,痛苦起来,重重叹气道:“老太师,你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朕悲痛八皇儿的心情呢?如今,八皇儿他尸骨未寒,刺杀他的凶手,都还没捉获,你又如何忍心,让朕在这个时候,另立太子呢?” 虽然表现得很痛苦,不过,却是并没有像此前那般,一听到要另立新太子,就立即炸毛,这次反倒是表现出了可以商量的意思来了。 这对黄板来说,可谓是一个巨大的鼓舞呀! “皇上,老臣也是为太子刘明的遇刺而感到痛心疾首……” 若说戏精,能在这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的,绝对都是戏精,最善于表演不过的了,尽管黄板认为,就是他利用坤蒙师太师徒刺杀了太子刘明,因此就连他自己都认为,他才是刺杀刘明的元凶首恶,然而此时他却表现得超然世外,这一切都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似的,装出一副悲痛之色,竟是垂泪说道。 “我去,朕觉得自己都够会演戏了,想不到你这老贼竟会比朕更会演戏!” 宋帝此时还并不知道刘明被刺杀的真相,只以为黄板这是为了达到他自己的目的而进行的表演,诚然,这样的表演是颇为需要的,毕竟太子刘明遇刺身故才不过是三天前的事情,这是名副其实的尸骨未寒,就要急着另立太子,对刘明实在是有些不敬的,而他这一哭,可谓是就把对刘明的不敬,给消弭开去,让人只以为他这也是无奈之举。 实在是够奸滑的! 而如果此时宋帝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刺杀刘明的幕后真凶是谁,那么,此时再看着黄板老贼的表现,只怕就不只是认为黄板会演戏了,更是会感受到黄板的那种阴险歹毒。 这肯定会让宋帝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可是皇上,老臣就算再怎样为太子刘明被刺杀而感到痛心疾首,那又能怎样呢?人死不能复生,太子他既被歹人刺杀,老臣回天乏术,也是无能为力了啊!” 哭哭啼啼说到这里,黄板就擦了一把泪水,装作化悲痛为力量的毅然之色,神情坚定地道:“皇上,老臣也是能够体会您的悲痛,可是,当此之时,您要节哀啊!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储君,为江山计,为宗庙计,为我大宋王朝的长治久安计,皇上您也要释放七皇子,并立七皇子为新太子……” “七皇子他聪颖好学,文采斐然,又能从谏如流,年纪轻轻就已表现出不凡之态,的确是新太子的最佳人选。虽然犯错,但那不过是小错儿而已,瑕不掩瑜,并不能因此就否定七皇子的优秀……” 黄板也是豁出去了,就竭力保举七皇子为皇太子道。 “老太师,你真是如此认为的?你真觉得七皇子是新太子的最佳人选?” 宋帝一直都在把握大局,眼见火候差不多了,黄板老贼都是长篇大论了半天了,他便顺势作出动摇之色,不再像往日那般坚持现阶段不讨论另立太子了,而是用征询的口吻,询问黄板道。 “是,老臣是这样认为的,不但是老臣这样认为,就是满朝文武大臣,跟老臣一般认为的,也是大有人在,是大多数啊!皇上!” 黄板被宋帝的误导给带偏了,只以为宋帝这是赞同了他的提议,他就满心激动地说道,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他还拉上了朝廷大臣,俨然是把自己当成了众臣的代表一般。 “哦,是这样吗?” 宋帝看向群臣,故作不敢相信地问道。 “皇上,是这样的,臣跟黄老太师的看法相同。” 户部尚书孙丙鲲站出来,表态说道,他跟黄板站在了一起。 “臣等也是跟黄老太师一样的看法……” 黄板的那些门生故吏也是纷纷站出来,表态支持黄板道。 “臣等也是跟黄老太师一样的看法……” 七皇子的那些党羽,由于七皇子的被圈禁宗人府,皆是感到了绝望,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在盘算着自己的前程,还有的更是开始上下打点,求爷爷告奶奶般往别的阵营里钻,大有树倒猢狲散之势了,然而却是没想到七皇子竟是得到了太师黄板的竭力支持与保举,这是要咸鱼翻身哪! 所以,这些满心绝望的人,一下子就又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谁也不甘落后,争先恐后地从朝班里窜出来,纷纷跪地表态,倒是颇有众志成城的气势了。 “好家伙!势力还不小……” 坐在金龙椅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满朝文武,差不多就有三分之二的规模了,竟是全都支持释放七皇子,并立他为新太子,这让宋帝刘义感受到的是一种强烈的威逼之意,不由得冷笑道。 “皇上,由此可见什么是结党营私,什么是图谋不轨,什么是狼子野心……” 王德贵侍立在旁边不远处,听到宋帝的冷笑,他就转过头来,看向宋帝,压低声音提醒道,而这声音中,更是充斥着浓浓的讥讽之意。 这自然是针对以黄板为首的一般文武大臣的。 “这等威胁不除,国无宁日,民不聊生啊!就是朕躬,只怕也是朝不保夕。” 宋帝忍着怒火,还是不免脸色阴沉,眸带杀意,恨得一巴掌拍在龙椅扶手上,长长吸一口气,再用力吐出来,尽量以和缓的语调说道:“诸位爱卿,且请起来吧!你等所请之事,还需慢慢商议……” “皇上如不允臣等所请,臣等誓死不起。还请皇上以江山黎民为重,以祖宗社稷为重,从谏如流,从善如流,体察臣等一片为国为民、为皇上分忧的苦心,恩准臣等所请。” 宋帝所谓慢慢商议,不过是扭捏一下,然后再依计行事,释放七皇子出来,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帮子心怀鬼胎的大臣,竟是蹬鼻子上脸,一见有机可乘,竟是再次用起了软刀子,更其过分地威逼起了他这位皇帝。 实在是让人不能忍受啊! ##第一百零七章 七皇子复出 “哼……可恶……” 面对着朝臣咄咄逼人的态势,宋帝勃然大怒,只感觉,全身的火气都在往头上涌,激得他三尸神暴跳,恨不得举起屠刀,将这些心怀鬼胎的大臣给斩尽杀绝。 哪怕众臣串通一气共同进退又如何? 须知他可也是血气汉子,弑兄逼父的事,都干得出来了,岂能不敢诛杀你们这些大臣? 虎老雄威在! 逼急了,真要逼得朕刀兵相向,看看朕可是肯手软的? 更何况朕还不老,春秋鼎盛,血气充沛,岂惧你等尸位素餐狼顾狗行之臣? “皇上息怒,暂忍一时,顺势依计而行呀?” 王德贵很是了解宋帝的脾性,知道这是位铁血杀伐之主,素来就是以强硬而出名的,断不肯向这些逆臣贼子屈服的,所以他就怕宋帝一时怒气攻心,失了算计,不顾计划,自己跳出来跟群臣血拼了,便是赶紧提醒道。 一旦宋帝亲自下场,跟群臣血拼,无论输赢,那结果都是对宋帝很不利。 这是会让宋帝陷入被动局面的。 要知道,此次黄板带头闹事,可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瞅准了时机,才发难的。 并且,这老东西极有耐心,借着太子刘明的被刺杀,东宫之位空缺,进行发难。 早在宋帝宣布罢朝三日,为太子刘明默哀之时,黄板这老东西就已蠢蠢欲动,勾结了孙丙鲲等一众大臣,竟是私下里求见宋帝,要求宋帝释放七皇子,并将之立为新太子。 如此作为,为的自然就是抢夺拥立的首功。 为了这个功劳,老东西黄板简直都要疯狂了。 看样子,就算是跟宋帝撕破脸皮,直接摊牌,那也是在所不惜了。 而黄板老贼,如此作为,在宋帝看来,这老东西是太过于贪恋禄位,哪怕就是老死在任上,那也绝不愿意辞官隐退。 这自然是没有错的。 但是,宋帝不知道的是,黄板老贼这次之所以表现得近乎于疯狂了,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就是他想以这件功劳自保。 太子刘明被刺杀而死了。 幕后真凶是他。 这事儿本来办得不错。 然而,可惜的是,还是百密一疏。 在对待坤蒙师太的事情上,出了差错。 他想杀人灭口,就用鬼见愁之毒,企图毒死坤蒙师太。 只要坤蒙师太死了,那么,就没有人知道谋刺太子刘明的幕后真凶是他这回事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事却是被坤蒙师太发觉,将他手下兵士斩杀大半,眼看就要把他也给杀了,不知为何,却是放了他。 坤蒙师太逃离而去。 至今下落不明。 这就是致命所在之处了。 万一哪天坤蒙师太现身,向宋帝指证黄板,说明黄板就是谋刺太子真凶之事。 那又该怎么办? 岂不是只有束手待毙? 更可怕的是,到那时候,被杀的肯定还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就连他的亲族那也肯定是难逃一死。 一想到这里,他就如芒在背、如鲠在喉,不寒而栗。 所以,黄板无论如何都必须应对并解决这一问题。 而最好的应对与解决之法,在没办法杀掉坤蒙师太的前提下,就只剩下拥立新太子了。 只要他能拿下拥立之功,那么,新太子肯定是会对他心存感激的。 万一坤蒙师太现身指证他是谋刺太子刘明的真凶,到时候只要他进行否认,那么,新太子必然是会帮他的。 道理很简单,如果黄板被确认是谋刺前太子刘明的真凶,那么,黄板作为现任太子的保举者,不但是黄板说不清楚了,就是继任太子七皇子,那也是说不清楚了啊! 大家肯定怀疑,是七皇子幕后指使,除掉刘明,并最终取而代之。 这就对继任太子很不利了。 直接动摇了他的继任资格了啊! 所以,就是为了自保,继任太子也必然只能帮着黄板否认坤蒙师太的指证。 也是唯有如此,黄板才认为,他才会是安全的了。 他才能不再惧怕坤蒙师太的指证。 对于这些,宋帝无法知道,就只认为黄板实在是太过于贪恋禄位了,竟有老死任上的势头了,实在可恶。 不过,经过王德贵的提醒,宋帝还是选择了隐忍。 为了更有力地打击黄板老贼一伙,最好的办法就是按照计划,依计而行。 “那好吧,既然诸位爱卿一致保举七皇子,那朕就准许你等所请,暂且释放七皇子出来,参与此次朝会,若是最终决定由七皇子继任太子之位,那就免除七皇子的圈禁之苦,若是……” 宋帝还想说,若是最终有变,那么,七皇子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只是,都是不等宋帝说出这话,群臣登时可就欢呼谢恩起来。 “皇上英明,天下幸甚!万民幸甚!” “臣等恭祝我皇千秋万载,永传帝业,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派欢呼之声,犹如山崩海啸,呼啸而来,顷刻间就把宋帝和王德贵给吞没了。 群臣就用这种办法,逼迫得宋帝下不了台,不得不传旨,叫当值太监,率领两个御林军武士,去宗人府释放七皇子刘渊出来,参与朝会。 不过是两个刻钟后而已,七皇子刘渊,便是随着当值太监的引领,走进了这大殿之内。 此时,他一身衣裳半旧不新,并且沾满泥土,而他本人,更是头发凌乱,面目憔悴,整个人显出一抹沧桑之意。 不过也是因此,倒是给他平添了几分成熟之色。 就像是霜打的柿子,经过了风霜之苦,越发显出别样的风味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经过这几日的反思,七皇子已是明白了,父皇是他得罪不起的存在,惹恼了父皇,绝对有他的苦果子吃,他这次就是倒霉在了这上头,故此痛定思痛之后,他就对宋帝多出了几分敬畏之意,此次上殿来,他就恭恭敬敬大礼参拜道。 “皇儿免礼。” 看到七皇子这般模样,可见是吃了苦的,既是皇帝,更是父亲的宋帝刘义,对此颇为有些不忍,叹了口气,抬手示意道。 “儿臣谢过父皇。” 七皇子谢恩之后,恭敬再施一礼,方才起身,退向旁边去。 “皇儿,朕之所以传你上殿,乃是尊重众臣之意为之,没有众臣保举,你此刻是到不了这里的。所以,你除了向朕谢恩之外,其实更应该向众臣表达谢意。” 虽然被七皇子的憔悴之色所触动,心生不忍,但是,毕竟是身为帝皇,并且还是通过弑兄逼父的残忍手段上位的帝皇,断不会因此就乱了分寸,失了计较的,所以他就有意要看看七皇子的表现如何? “儿臣遵旨。” 七皇子首先再次向宋帝施礼,领旨道。 而接着,他就转向文武大臣,显出郑重之色,然后,双手抱在一起,深深打拱道:“小王在此谢过诸位大人!承蒙诸位大人错爱,保举小王,实在是令小王心中忐忑,愧不敢当。” “七皇子过谦了!” 就以黄板为首,一众保举七皇子的大臣,见此景况,慌忙躬身施礼,齐声说道。 接着,众臣跟七皇子彼此对视,尽管口不言语,然而,通过目光的交流,却已是彼此心照不宣,各明本意了。 所以,不管是众臣,还是七皇子,脸上皆是有着得意的笑色浮现。 尤其是太师黄板,作为众臣之首,第一个向皇上保举七皇子的大臣,笑得那就更是一个开心畅意,就跟已然是成功在握了一般。 而他也确实是有这种认为。 “父皇,儿臣祈求父皇赦免赵干城、张昌之罪。” 然而,就见七皇子结束跟众臣的对视之后,却是猛的一个转身,向着宋帝跪拜了下去,以额触地,磕头有声,沉声说道。 ##第一百零八章 你良心不会痛吗 “哦。” 对于七皇子这突然的举动,宋帝有些愕然,不过,他又似乎有所预料似的,面上那一抹微微的愕然之色一闪而逝之后,他便拿手捋着下颌上的短须,饶有兴味地道。 面上虽然是波澜不惊,然而心里面,却已是波涛涌起,不能平静了。 “哼哼……好小子,果然有你的,不学好,竟是学群臣威逼朕躬!” 宋帝心头冷哼道。 在宋帝看来,七皇子的这般作为,实在跟群臣的逼迫他释放七皇子,并立七皇子为新太子并无二般,都是在逼迫他。 他堂堂皇帝,大宋王朝之主,何时沦为群臣的逼迫对象了? 真是可笑! 而更让他难堪的是,七皇子可是他的儿子,不但不站在他这一边,反而是学群臣,也来逼迫他这位皇帝。 好的不学,坏的倒是学得有模有样! 真乃可恶啊! “父皇,是你先对付儿臣的,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儿臣如此对你了!” 磕头在地的七皇子,保持着这种姿势不动,心里则是想道:“今日既蒙群臣保举,才得以出了宗人府,并且有望成为新太子……那么,儿臣岂能不站在群臣一边?” “更何况,群臣乃是大多数,父皇你就算拥有生杀予夺之权,难道还能把他们给赶尽杀绝了吗?纵然父皇你能有那等杀威,那时候,朝堂上大臣寥寥,柱石全无,儿臣就不信你一个孤家寡人,就能治理天下,掌控局面!” 这就是七皇子的心声。 通过当值太监之口,朝堂上发生的群臣逼迫宋帝释放自己,并让自己成为新太子的事情,已是被七皇子所知晓了。 所以,七皇子由此就是认为,群臣的力量大无边,就是宋帝,他的父皇,面对这种力量,那也是不得不屈服退让。 要不是这样,宋帝也不可能会释放他出宗人府。 这样的一个发现,让他很兴奋,因为他觉得他找到了克制父皇的力量。 一个人面对父皇,自然是毫无胜算,别的不说,单只是一个父与子的身份,就足以把他压得死死的了。 但是,如果利用群臣之力来牵制父皇的话,那可就足以逼迫父皇屈服退让了。 而眼下这个情况,就正是再逼迫父皇一把的绝佳良机。 太子刘明被刺身亡,这让他成了新太子的最佳人选。 群臣为了让他当太子,竟然是在今天的朝会上,自发地组织起来,共同对抗皇权。 逼迫得宋帝不得不答应释放他。 既然都把他给释放了,那么下一步,无疑就是要把他给送进东宫了。 所以趁着眼下拥有群臣的支持,为什么不再进一步,再逼迫父皇一下,就把自己的那一对左膀右臂,也给无罪释放了呢? 正是为着这个目的,七皇子这才有了这个举动。 可以说,这个举动,看似突然,其实并不是,反而是七皇子一路走来,盘算于心的。 这属于谋定而后动。 “哼哼,不信父皇你能不同意儿臣的提议!” 把头低到了地面上的七皇子,心里却是得意地想道:“若是你当真不同意儿臣这提议,那么好吧,儿臣只有联合群臣,再逼迫你一把了。” “那你说说看,朕为什么要赦免赵干城、张昌的罪过呢?” 宋帝冷冷俯视着七皇子,声音中更是透着一丝恼怒地问道。 赵干城犯下勾结盗贼,杀死杀伤万年县百姓的重罪,张昌更是犯下了伪造朕的任命书的罪过,这就更是犯下了株连九族的滔天大罪。 朕只不过是把赵干城给流放三千里外,把张昌给判了斩立决,并没株连其家族,这已是重罪轻判了好吧? 怎么还能要求赦免二人呢? 你又凭什么要求赦免二人呢? 宋帝就是要看看自己的这个七皇子,能有什么辩驳的话可说出来? “父皇,赵干城和张昌的罪过,那不过是欲加之罪,不足为信的。” 七皇子直起上身,向着宋帝脸不红心不跳,底气十足地说道。 “欲加之罪?呵呵,你说欲加之罪,就是欲加之罪了吗?朕必须提醒你,赵干城和张昌,可都是招供了的,对于各自的罪行,那都是供认不讳,并且签字画押了的!” 宋帝冷声提醒说道。 “可是父皇,你或许还不知道吧!赵干城和张昌之所以不得不招供,并签字画押,那全都是八弟他屈打成招的结果。” “八弟当日,用五色杀威棒杖责赵干城,没几下,就把赵干城给打得昏死过去……” “至于大学士张昌,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得到了那张任命书,紧接着张大学士就被八弟所擒拿,由此亦是不难猜到答案,那张父皇的任命书,必是八弟的伪造,八弟那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嫁祸给张大学士……” 七皇子竟然如此狡辩起来。 这是宋帝所没有想到的,此时的他,真是痛心疾首呀! 他不明白,这孩子不过是关进宗人府几天而已,竟然是变得如此没有底线了。 为了替两个左膀右臂开脱罪责,这等话语也说得出来? 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哪! 反正刘明已是被刺身亡,起码明面上是这样的。 你七皇子如今推脱,愣是把一切罪责都是给推在你的八弟身上,你良心不会痛吗? “唉!” 王德贵也是万万没想到,不过是短短的几天之间,七皇子竟是变成了这般模样,这让他都是不由得感叹一声,心里已是知道,七皇子真的是没救了。 “什么?太子刘明竟然是干出了这样的事情?” “栽赃嫁祸,屈打成招,阴谋算计,这就是那被刺身亡的太子刘明?” “怪不得刘明会被刺杀身死,就凭刘明干的这么两件事情来说,刘明这就是该啊!” “果然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刘明遇刺身死,原来是亏心事做多了……” 一众支持七皇子的大臣,为了跟七皇子相映成趣,彼此呼应,便是当即就议论纷纷起来,就连声音都是听得相当清楚,目的就是为了让宋帝听到,并看到他们的反应。 这又是一种无形的逼迫之势。 “咳咳!” 宋帝咳嗽了一下。 王德贵体察到宋帝的意思,便是朗声叫道:“肃静!肃静!” 这才让群臣不得不收敛了一些。 趁着大殿上难得的变得清净了一些,宋帝就神色戏谑地点了点头,然后确认地问道:“七皇子,你说的果然是真?” “父皇若是不信,只管传赵干城和张昌上殿,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儿,父皇只要询问他二人真相,必能知晓儿臣所言是真是假了!” 七皇子顺势就是如此说道,看似是给了赵干城和张昌一个申辩的机会,其实七皇子这是要借助于群臣之力,拯救两个死党。 在他看来,只要是父皇把赵干城和张昌传上殿来,他就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是救下了二人了。 ##第一百零九章 公门忌讳多 “哼,七皇子,你不要太想当然了。” 宋帝闻听七皇子的话语,尽管心里暗道:“正合朕意!” 但他却并没有马上就选择顺势而为。 他选择了继续抻一抻这七皇子。 “赵干城也好,张昌也罢,都是判了刑的,而且还是由朕亲口所判。你说他俩冤枉,他俩就冤枉了吗?你还不如干脆就说是朕错判了案子,冤枉了大臣呢!” 宋帝一拍龙椅,勃然变色,训斥七皇子道。 “父皇,儿臣怎么敢有这种想法儿?此事,错只在八弟,父皇不过是一时被他蒙蔽,这才上了他的当,就只是一时大意而已,这是算不上过错的呀!” 七皇子很鬼,不敢明着数落宋帝,便是诡辩说道。 如此说话,自是有着为宋帝开脱的意思在的。 在七皇子看来,这是必须的。 不为宋帝开脱,宋帝便不可能同意传赵干城和张昌上殿。 道理很简单,只要传了二人上殿,那么,群臣就会在七皇子的鼓动下,群起而发难,逼迫宋帝赦免二人的罪过。 而要想赦免二人的罪过,那就必须要承认刘明的过错。 是刘明谋害了二人。 而如此一来,宋帝作为亲口给二人判刑的存在,岂不是等于也是错了? 所以,宋帝只要传二人上殿,就必须面临认错的结局,这可是会有损他皇威的事情,他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故此,要想让宋帝同意传赵干城和张昌上殿,首先就必须为宋帝开脱。 只有让宋帝没了丢皇威的顾虑,宋帝才会同意传赵干城和张昌上殿。 “哦,是吗?” 宋帝不屑一笑,对于七皇子的心思可谓是洞若观火。 他就忍不住想道:“好小子,竟是跟朕斗起了心眼儿?你这岂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自不量力?” 不过,他并不会把这话说出来。 说出了这话,岂不是没得玩了? 这多可惜呀! 朕今天不做冲锋在前的莽汉,只做一个助攻足矣! 牢记自己角色的宋帝,便是诱敌深入,很是玩味地跟七皇子对答起来。 “是的,父皇。” 七皇子依旧跪着,只不过是直起了上身说话,一见宋帝确认似的问话,他就以为宋帝这是开始顺着他的思路走了,赶紧拱手施礼道。 不只如此,暗地里,他还偏过头来,向身旁的黄板使眼色。 目的是让黄板助力。 “皇上,七皇子所言,句句在理,还请您明断。” 黄板对于七皇子的用意,自是心领神会,马上就上前一步,躬身说道。 “还请皇上明断……” 一众文武大臣,自然是黄板一伙儿的,或者是七皇子一伙儿,也是随即闻风而动,一起向宋帝齐刷刷躬身施礼祈求道。 说好听的是祈求,说不好听的就是逼迫了。 “好好,明断,朕的确是要明断的。” 宋帝目光冷冷地扫过七皇子面上,黄板面上,以及一众求祈的大臣面上,口中喃喃地说道。 至于“明断”二字的含义,他说出来的,绝对是跟七皇子以及一众大臣,是不同的。 而且还是截然不同。 然后,宋帝猛地坐直了身子,沉声叫道:“王公公,传旨下去,将那赵干城,还有张昌,从天牢里提出来,问话。” 从天牢里提出来问话! 这样的用词,再配合上宋帝那冷意明显的语气,可谓是看不出哪怕一丝的善意。 对此,尽管七皇子和黄板也都是有所觉察,并且感觉到了某种不祥,不过,二人却是并没有太过在意。 因为二人觉得这是没必要的事情。 今天是他们占据了上风。 裹挟了朝廷三分之二的大臣,人多力量大,哪怕就是高高在上的宋帝,都要畏避锋芒的吧! 不趁此时,更进一步,以达到目的,那就是坐失良机呀! 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他们可不能干这样的蠢事。 天牢内。 当值太监对狱卒管事道:“皇上有旨,提人犯赵干城、张昌上殿问话。” “公公稍待。” 狱卒管事自是不敢违抗圣旨,一见是宋帝近侍太监带着殿前武士来提人,赶紧将近侍太监款与武士款待在侧,一边就亲自来大牢内提人。 “赵干城,出来。” 看着手下狱卒打开牢门,狱卒管事就冲赵干城叫道:“皇上有旨,提你上金殿问话。” “上殿……哈哈,本公子就知道,等待本公子的绝不会是流放瘴疫之地……” 赵干城虽然是纨绔子弟,平日里横行不法,骄横跋扈,欺压良善,但却并不是无脑之人,恰恰相反,他反而是很聪明的,就只是把聪明用错了地方而已,就比如此刻,一听狱卒管事说要带他上金殿问话,他就心头一跳,刹那间就认为这是转机到了,抑制不住兴奋地叫道。 “赵干城,快跟我走,天使可还等着提你呢!” 狱卒管事并不知道提赵干城上殿是去干什么,不过,从“提”和“问话”这样的字眼上,他已是敏感地意识到,这只怕不是什么好事情,只不过他并不能确认是如此而已,再说了,就算是能够确认这不是好事,他也是没有告知赵干城的义务嘛! 更何况,如此随便提醒,也是犯了忌讳。 公门忌讳最多。 像他这样随意提醒,万一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告他一个妄猜圣意,别说丢掉差事了,那是会没命的。 所以此刻,面对赵干城的惊喜过度,狱卒管事就只是冷笑不语。 “慌什么?你们也不看看,本公子这等模样,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比叫花子还不如……怎能去上殿面圣?” 赵干城就抓着自己披散的头发,又扯着自己的破衣烂衫,向着狱卒管事诘问道。 “那么,以赵公子的意思,又当如何呢?” 狱卒管事自是听出了赵干城的话意,不过,他装作不知道,带着一抹冷意地问道。 “还用问吗?给本公子拿身衣裳来穿哪!” 赵干城对着狱卒管事颐指气使地说道。 “呵呵,在下不过是区区一个狱吏,身份卑微,衣裳破旧,赵公子穿了不怕于身份有损吗?” 狱卒管事不无讥讽之意地问道。 “哎呀,事情紧急,顾不了那么多了。你快拿一件好的衣裳来我穿。待改日,本公子出去了,赏你几两金子喝酒……” 赵干城大模大样地说道,好像已是看到了自己恢复自由,重新过回往日富贵公子的优渥生活的景象了,脸上也是一扫多日来的阴霾,变得欢喜无限了。 “在下如何敢要赵公子的金子?” 狱卒管事意识到赵干城此去,十有八九不是好事,因此绝不会拿自己的衣裳给他穿,他是怕被人误认为他跟赵干城是一伙的,故此,他就接着说道:“我这里只有狱卒的衣裳,就送一件给赵公子穿吧!” 不待赵干城再说话,他就冲手下狱卒叫道:“去,拿两件衣裳来。” 不错,他是准备两件衣裳,一件给赵干城,另一件嘛,自然是给那张昌。 ##第一百一十章 贼咬一口,入骨三分 赵干城尽管不满意,但是,无奈上殿的时间急迫,他也是不敢跟狱卒管事争执,只得是忍气穿了狱卒的衣裳,走出监牢。 “走,去把那张昌也带上。” 狱卒管事接着命令手下狱卒道,就叫手下在前带路,来到关押狱卒的监区。 “张昌,皇上有旨,提你到金殿问话。” 由于有了赵干城的前车之鉴,狱卒管事这次就很会来事了,示意拿衣裳的狱卒道:“把衣裳给张大人换上。” “这……什么意思?” 张昌一时有些弄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不过,当他看到赵干城就跟在狱卒管事之后,并且满脸带笑,他就看向了赵干城,期待之意满满都是。 他自是在期待着赵干城能够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何事? 从赵干城的笑容上,他已是猜到了,这应该是有好事发生。 再想到,是皇上提人去问话,他的心里,同样是陡然涌动起一股惊喜。 莫非是有转机? “张大人,恭喜恭喜,这一去,你可就要免除罪责,说不定就要官复原职了啊!” 恰在此时,赵干城便是向着张昌拱手道贺起来,已是笑得如同夏花般灿烂。 “这是……真的?” 尽管心里已是有所预料,但是,张昌仍旧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不由得失声问道。 他知道赵家是皇亲国戚,赵干城的姑姑就是西宫娘娘。 这样的关系,那不是一般的铁。 而西宫娘娘又是七皇子的生母。 可以说,这是绑定在一起的血缘关系,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 西宫娘娘怎么能不救自己的儿子? 怎么能不救自己的侄子? 既是要救儿子和侄子,那么,顺势救一下自己这个心腹骨干,这不也是在情理之中吗? “这还能有假?” 赵干城就自作聪明地分析道:“张大人,你想啊!你我都是判了刑的,而且还是皇上金口玉言,亲自宣判的,如何还能有上殿问话的待遇?” “这……” 的确是如此,按照正常的流程,等待二人的,就只是各自服刑罢了,张昌自己是杀头,赵干城是流放岭南瘴疫之地,根本不可能再有上金殿的机会嘛! 既然这次被宋帝下旨去金殿问话,那应该就是事情有了转机! “赵公子,看来你我二人终究是福禄天定,命不该绝哪!” 张昌也就信了赵干城的话,心里更是腾起了活命的熊熊火焰,克制不住狂喜之态地向赵干城拱手道:“我们这是同喜同喜呀!” “不要啰嗦了,快随我去见天使。” 狱卒管事都懒得搭理二人了,将手一招,就命令手下狱卒道:“带上人犯,我们走。” 便是转身当先就走。 “带上人犯,我们走。” 当值太监怕耽误得久了,宋帝会责罚他们,所以尽管时间过去得并不长,但还是等得有点急了,一见狱卒管事押解着赵干城和张昌到来,可就交待了殿前武士一句,起身就走。 “臣赵干城参见皇上。” “臣张昌参见皇上。” 二人被带到金殿上,在玉阶之前,二人齐齐跪倒,朝上磕头礼拜道。 “你二人对所犯之罪,可肯认罪吗?” 宋帝已是看到二人穿着狱卒的衣裳,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不过,他对此并不稀罕去问什么,直接是问道。 “皇上,臣等不肯认罪。” 赵干城已是看到了七皇子,见七皇子一身穿着虽然脏兮兮的,但是,神情紧绷,显出一抹踌躇之色,尤其是在跟他眼神交流之时,他就更是察觉到七皇子在跟他使眼色,此时再听宋帝如此询问,自是知道不可认罪。 若是认罪了,就算宋帝有意开脱于他,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因为自己都认罪了,那还有什么可开脱的呢? “臣也……不认罪!” 张昌紧随其后,也是赶紧发声说道。 “大胆,你二人此前俱已认罪,为何此时又不认罪了?莫不是戏耍于朕?” 宋帝当即变色怒斥道。 对于这二人如此作为,宋帝早就预料到了,只不过就算如此,他也还是不免感到生气。 是被这两个小人的无耻表现给刺激到了。 “皇上,臣本就无罪,前者认罪,就只是受太子逼迫,严刑峻法之下,实在承受不住。臣为求保命,这才不得不违心认罪,臣那是逼不得已啊,皇上,还请您明鉴。” 赵干城已是知道刘明遇刺身死之事,所以他就再无顾忌,反正是死无对证,无论他向刘明泼多少脏水,那都是没有问题的了,人死不能复生,难道刘明还能从阴曹地府里出来,指证他污蔑吗? 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又何怕之有? “照你说来,倒是太子将你屈打成招了?” 宋帝冷冷说道。 “是。皇上,臣就是被太子……屈打成招的!” 赵干城就一口咬定说道,上殿之前,他就已是做好了耍赖的心理准备,上殿后又是见到七皇子也在,这就更是给了他翻盘的勇气与决心,所以在这耍赖上头,他可谓是不遗余力,就把最本色的那个自己表现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了。 “呵,好一个屈打成招!” 宋帝满是戏谑地一笑,就把赵干城丢在那里,转而看向张昌,戏谑之色不减地问道:“那么张昌你呢?你该不会也说是太子将你屈打成招吧?” “启禀皇上,臣自是不会说太子将臣屈打成招,因为微臣并没有遭受到太子的用刑。” 张昌说到这里,都是令赵干城和七皇子皆是大为吃惊,二人心里想道:“你这是不想活了吗?这么好的活命机会,你都不抓住?” 不过,也就在此时,张昌却是话锋一转,将声音加高,以便让更多人听到他的话,他就朗声地说道:“但是,太子他欺骗并耍弄了微臣,他将一封伪造的皇上您的任命书交给微臣,说是只要微臣承认这是微臣伪造的,太子他就对微臣违反宵禁令之罪既往不咎。微臣这才承认说那封任命书是微臣所伪造……皇上,微臣糊涂啊!” 说着话,他可就磕头个不住,痛哭流涕起来。 这般表现,还真是堪称形象而又逼真,不知内情的人听到看到了,还以为他这老东西真是遭受了冤屈与耍弄了似的。 “父皇,八弟这么做,明着是对付张大人,实际上是八弟想要陷害儿臣,这才让张大人拿了那封伪造的任命书,怂恿儿臣去万年县当什么监察使,也是儿臣一时疏忽大意,这才着了道儿!还请父皇明察!” 七皇子此时再次跪下去,痛恨不已地陈诉说道。 他的这般作为,无疑就是在煽风点火,用意阴险而又歹毒,摆明了是要给被刺身死的太子刘明再泼一大盆污水。 “皇上,太子刘明如此行径,哪里还有半点儿太子的品格?这简直就是我大宋王朝的耻辱……” “皇上,既然此事已是真相大白,张大学士也好,赵公子也好,还有七皇子也好,既然都是被太子陷害了,那么他们无疑都是冤枉的,这是一起冤假错案……” “这等冤假错案,若不及时平反昭雪,岂不是让小人道长,君子道消?这等歪风邪气若不刹住,以后满朝文武,人人自危,那我大宋王朝岂不要每况愈下,日薄西山?” 黄板、孙丙鲲以及二人的同党,还有七皇子的支持者,此时更是趁势而起,就对刘明进行了毫不留情的言语挞伐,看这模样,哪怕刘明就是被刺身死,那也还不足以赎其罪,必须挫骨扬灰,方才能消弭得了这等的天怒人怨。 “好好好,这多好呀!如此一说,过错儿全都是本宫的,冤枉无辜的全都是你们……本宫从小长这么大,这才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颠倒黑白,什么叫厚颜无耻,什么叫贼咬一口,入骨三分……” 不过,也就在此时,却是有着一道清朗洪亮如黄钟大吕般的声音响彻,一下子就把大殿上的群情激愤的言语声给压下去了。 而这道声音,是从殿外传来的,还有着几分熟悉似的。 待得一众大臣循声向大殿门口望去时,就看到一个偏偏浊世佳公子般的少年,已是迈步而入,走进了大殿。 当看清楚这个少年是谁时,所有的人皆是震恐莫名地发出了惊叫声。 ##第一百一十一章 打赌赛,见输赢的日子 “啊……这是太子爷……” “嘶……可不是太子爷吗?我的个老天爷,太子爷你这是从哪儿来……” “莫不是太子爷你死得憋屈,心有不甘,这是从阴曹地府里偷跑出来……” 一众大臣看清楚这进殿来的是刘明时,全都像是看见了鬼魂似的,失声惊叫不已。 “这怎么可能……” “断不可能的……” “可是,若说不可能,刘明怎么会又是出现在了眼前?” 黄板、孙丙鲲二人是知道刘明被刺身死的真相的,黄板就是幕后真凶哪! 正因如此,二人无论如何,接受不了眼前的这个事实啊! 坤蒙师太不是说了,已是刺杀了皇太子刘明,报答了他对坤蒙师太的一剑之恩,这应该是不会有错的啊! 可是,若说不会有错,眼前这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真就是见鬼了? “鬼啊……” 七皇子、赵干城和张昌,看到刘明时,全都是傻了,万万没想到刘明竟会在此时出现,而在心里,三人则是希望刘明就是一只鬼…… 他们宁愿被刘明的鬼魂吓死,也绝不愿意看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刘明其实并没有死! 刘明要是真的没有死,对他们而言,这实在是比见到鬼还可怕的事情啊! “太子爷,真的是您吗?” 而在一众大臣之中,忠于宋帝的一股清流之臣,已是凭借着各自的聪明睿智,很快地认识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太子刘明应该是并没有死去,所以便是鼓起勇气,向刘明发出了询问之声,道。 对此,刘明并不答言,就只是向着他们微微而笑。 只见他一手在前,一手负后,面上洋溢着迷之自信,昂首阔步地来到玉阶之下。 “儿臣参见父皇。” 然后,刘明就跪拜下去,朗声地拜祝道:“愿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臭小子,你倒是挺能沉得住气,赶在这么个节骨眼儿上现身了。你要是再晚些时间出现,只怕黄花菜都要凉了。” 心里感叹着,宋帝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并且明显是受到了刘明表现的感染,也是有着迷之自信的微笑洋溢了,不过马上他的神色就又是一变,变得充满了惊骇之意,失声叫道:“你你……是人是鬼……你不是被刺身亡……” 吓得他都要坐不住龙椅了,看上去,恨不得跳下龙椅就跑似的。 “父皇,儿臣自然是人哪!” 刘明也就直起上身,郑重地说道:“儿臣在万年县,的确是遭遇了刺杀,而且还是接连遭遇了刺杀,差点儿就没命……” 就把在万年县装死三天的事简略说了一下,当然是选择性地说道:“儿臣那样做,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以便疗治伤势……” “这么说来,你是的确还活着了?” 演戏总得要演的逼真一些嘛,利用惊骇过度的反应,引导刘明说出了真相,宋帝就装作大悟似的询问道。 “是的,父皇。” 刘明再施一礼,沉声道:“赖祖宗英灵护佑,蒙父皇洪福庇护,再有呢,就是儿臣也是有着那么一点点幸运,儿臣这才得以躲过此劫,平安归来。” “哈哈……如此说来,皇儿当真不愧是我皇家之人,福大命大造化大。当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快快起身!快快起身!” 宋帝就跳起来,在玉阶之上兴奋不已地来回踱步,喜悦无极,跟着就是不顾及帝皇威仪了,张开两臂,向着众臣叫道:“诸位卿家,怎么,太子历劫归来,平安无恙,你等难道不心喜,不欢悦?” “你们难道不该向太子道贺吗?” “不该向朕道贺吗?” 宋帝一下子找到了指挥众臣的理由,便是硬声地发问道,而且还是接连发问,神情上带着理所应当之色,底气十足,气势沉稳,别说,如此一来,他还真就展现出了那等久违的帝王威仪来了。 这让他变得犹如中天的太阳,光芒万丈,照耀之下,群阴慑服,宵小畏避。 统镇之力,刹那间达至顶峰,令人不敢仰视。 而他能有这等改变,全都是因为刘明的出现,带给了他助力。 这等助力,可是强劲有力的。 一下子就把他给推举到了九天之上,再也不需要畏惧浮云浊雾的遮蔽与包围了。 这种感觉,一个字,那是真叫一个——爽! 所以宋帝对于刘明,绝对是喜欢到了极点,心里忍不住兴奋地直叫:“好儿子!这才是朕的好儿子啊!” “臣等恭贺太子吉人天相,平安渡劫,安然无恙……” “臣等恭贺皇上洪福齐天,护佑天下,太平无事……” 众臣在一众清流之臣的带领下,哪怕有着占据三分之二的大臣都是虚情假意的,但就算是如此,那也是不得不做做表面文章,步调一致,众口一词地向刘明和宋帝送上恭贺与祝福,并对刘明,接着是对宋帝,大礼参拜。 “哈哈……众卿平身!” 美美感受了一下被众臣跪拜的美妙之后,宋帝这才心满意足地坐回到龙椅之上,抬手示意众臣道。 “臣等谢皇上隆恩!” 众臣,包括黄板、孙丙鲲这等逆臣,也包括赵干城和张昌这等罪臣,以及七皇子这等皇室人员,皆是谢恩起身。 大殿在一度喧嚷之后,复归平静。 “黄老太师,不知你老人家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刘明暂且放过了赵干城、张昌、七皇子,这三人是要狠狠打击的,此前三人所说的话,可是被他听了个清楚明白的,竟是以为他被刺身死,死无对证,就可以反咬一口,把罪责全都推到他身上,简直是可恶,必须狠狠打击才行,不过这倒是不需要急在一时,自有主意的他,便是首先拿黄板开刀,笑吟吟地问道。 虽然时至今日,刘明依旧还不知道黄板就是刺杀他的元凶首恶,也不知道高庆娘在县衙救他一命之后,紧跟着,又是刺了他一剑,那一剑,就是高庆娘秉承师命,代坤蒙师太刺出的,目的就是为了助坤蒙师太了结欠给黄板的那一剑之恩,但是,刘明知道跟黄板打了赌赛,更知道黄板为了赢得赌赛,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地对付自己,这就够了。 刘明因此就可以知道,他跟黄板之间,是有我无他,有他无我的存在,是可以上升到生与死的程度的斗争。 因此,他是不需要对黄板手软的。 因为黄板也是不会对他手软的。 只要被黄板抓住机会,这老东西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向自己痛下杀手。 所以,既然如此,刘明也就是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既然他已是赢得了这场赌赛,那就让自己用这一场胜利,来促成黄板这一场惨败吧! 这就是刘明率先发难的原因所在了。 “老朽当然是记得了。” 黄板的确是万万没想到会有这等事发生在眼前,刘明竟然是没有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是被坤蒙师太那老糟婆子给反过来算计了,不过不管怎样,他都需要先稳住阵势,不可自乱阵脚,所以他就硬是挤出一抹笑容在皱纹密布的老脸上,故作沉稳地说道。 “哦,如此最好。既然是老太师记得,那么,就请问一下,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呢?” 刘明眼珠一转,尽显狡黠地追问道。 “今天,当然是老臣跟太子爷你打赌赛,见输赢的日子。” 黄板暗地里打量刘明,见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比之于十天之前,变黑了些,也消瘦了些,尤其是一双眼睛之中,更是有着血丝显现,神色间流露出的是难掩的一抹疲倦之意,这就让黄板粗心大意了起来,认为刘明肯定是赢不了赌赛的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欲擒故纵 “嗯,好好好。看来黄老太师是老当益壮,虽然上了年纪,然而记忆却是格外地好,还没忘了打赌之事。” 刘明要的就是黄板说出打赌之事,此时见他果然是张口就说出来,顿时大喜,就朝他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对呀!黄老太师跟太子爷可是有赌约在先的。” “可不是,要不是黄老太师说出来,我都给忘了。” “只是,太子此时归来,又是主动挑起赌约之事,莫不是筹集到了三百万两银子?” “怎么可能?那可是三百万两银子,你当是三百两,三千两呢,说有就有?” “万年县不过是一座小县城,虽说地近京都,商贸繁荣,比之偏远之地的县城,富裕了不少,可是,县城毕竟只是县城,区区一县之地,如何能够在短短的十天里,就筹集出三百万两银子?” “可是,若说是没有筹集到银子,太子不是应该对赌约之事只字不提才对吗?纵然是被黄老太师提起,也只以遭受刺杀为由,宣布取消那个赌赛,怎么反倒是自己主动提起赌约来了?” “难道是太子被刺,虽然逃过一劫,保住了性命,然而人却傻了,脑子不灵光了?” 一时间,满朝文武大臣皆是私下里议论纷纷起来,反正都不认为刘明筹集到了足够多的银子。 道理很简单,万年县那等小县城,就算是地近京都,商贸繁荣,那也不可能让刘明在短短十日内筹集到三百万两银子! 更何况,在这期间,刘明还遭遇了刺杀,躺着养伤又是耗费了三日的时间。 如此算来,就算刘明在万年县城全力筹款,那也不过是只有七天的时间而已。 在这如此之短的时间里,筹集到那么大一笔款项,关键还是在那么个小县城之内,这是断无可能成功的嘛! 不同于群臣的猜测,户部尚书孙丙鲲向来行事稳健,一见刘明竟是主动提起赌约之事,他就心生警惕起来。 借助于正好是位于黄板背后的有利位置,孙丙鲲尽管是不敢随便插话,但他却是在暗地里伸出一只手,悄悄捅了捅黄板那佝偻的老腰。 这意思自然是在提醒他,要小心哪! 黄板也是陡然间起了警惕之心,暗地里揣摩道:“太子他这才不过是刚回到大殿而已,赵干城和张昌反咬他之事,他都是不顾及,反而是主动提起赌约之事,莫不是……真就筹集到了足够多的银子?已是赢了赌约?” 想到这里时,黄板吓了一跳,冷汗都出来了。 “不,不可能的,太子怎么可能会在这如此短的时间里,就筹集到了那么多银子?绝不可能嘛!” 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刘明不可能筹集到足够多的银子,黄板就在心里连声地否决自己的猜测,道。 不过出于谨慎,黄板还是没有敢冒然就武断地作出判断,他决定出言试探刘明一下。 “太子爷提起赌约之事,看来应该是筹到了银子了吧?那就请太子拿出银子来吧!” 黄板就故作大度地说道:“只要太子爷当真赢得了这次赌约,那没说的,老朽只能是恭喜恭喜了。” 这话很厉害,就看刘明怎么说了。 如果刘明说筹到了银子,由于黄板并没有放狠话,加大筹码,所以最多也就只能是让这老东西辞官回乡。 而如此一来,无疑就是纵虎归山,这可是一大后患,不得不防。 与其如此,倒是不如跟这老东西玩个花样,万一这老东西上当,说不定会掉进坑里去也未可知。 若是能把这老东西给收拾废了,那倒是毕其功于一役,一劳永逸地解决了这个后患。 这无疑才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心里装着这等盘算的刘明,知道黄板如此问话,目的就是在于试探,他就将计就计说道:“哦,赌约嘛,本宫自然是赢……赢定了!” 听着刘明这断断续续的话,不要说毫无底气了,就是流利大胆地说出来,都是做不到,让谁听,听不出这是心虚呢? “不过呢,本宫想问老太师一下,这个赌约能否……取消呢?” 刘明说着这话,已是朝黄板拱了拱手,陪笑说道,神色之间,颇有求饶之意了。 这自然是他的欲擒故纵之计。 “这……” 黄板怔住了,不过随即,他就笑出了声。 前一句还说赢得了赌约,这紧接着,你就要取消赌约,这话岂不是自相矛盾? 而黄板,老奸巨滑之人,从这自相矛盾的话中,无疑已是认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刘明在说假话。 所谓的赢得了赌约是假,取消赌约才是真,只不过刘明狡猾,不愿意让自己输得太过于难堪,这才提议取消赌约。 只要赌约取消了,那也就不需要争什么胜负了。 刘明这次虽然是输了,但是由于他已是提议取消赌约,那自然也就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了。 他的太子之位也是不会受到威胁。 这算是平安过关哪! 只不过,赌约毕竟是双方的事情,刘明一人说了不算。 还必须要征询到黄板的同意。 黄板这辈子,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岂能轻易就上刘明的当。 此时他已是无比确认一点,那就是刘明根本就没有筹集到银子。 刘明已是输了这次的赌约了。 孙丙鲲也是如此认为,得意一笑,已是松了口气,不再戒备刘明。 “果然,太子输了赌约,没看到吗?太子这是在向老太师求饶了啊!” “只是,老太师又怎么可能是好说话的?既然是有了赌约,并且已是赢了赌约,更重要的是,老太师还早就对太子看不顺眼了,借助于此次赌约之事,名正言顺地逼迫太子退位,搬出东宫,岂不是好?如何会手下留情!” “唉!太子还是太嫩了,当初就不该跟老太师打赌赛!”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太子终究是为年少轻狂付出了代价……” 一众大臣也是没有一个认为刘明是能够赢得赌约的,便是纷纷感叹起来了。 “哼哼,就算是皇上也保不了你了!” 赵干城和张昌在那里幸灾乐祸。 而对于黄板,二人简直都要感恩戴德了。 因为是黄板以一人之力,这是即将斗败刘明啊! 到时候刘明太子之位不保,狼狈退出东宫,七皇子还不是会带领他们进驻东宫嘛! 那等结果,想想都醉人哪! “看来东宫之主已是非本王莫属了啊!” 七皇子的心思,也是跟赵干城和张昌一般无二,所以此时他已是掩饰不住自己胜利者的笑容与得意了。 “这个臭小子又搞什么鬼?” 即便已是知晓了刘明底牌的宋帝,此时都不免犯起了疑猜,又是拿手摸着下颌上的短须,狐疑起来。 “太子爷,你莫说笑呀!这常言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当日,太子跟老朽打赌赛之时,那可是有群臣见证的,就是皇上也是见证者,这是何其郑重之事?怎能说取消就取消呢?太子你莫不是把皇上的见证看作是儿戏吧?” 黄板要的就是置刘明于死地,眼见即将得逞,如何肯善罢甘休,故此,他就赶紧拿话堵死刘明的退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不惜把群臣和宋帝,都是给搬了出来。 果然够狠!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刘明诱引,黄板加码 “哦,那依黄老太师之意,这赌约是不能取消的了?” 刘明顺势就确认问道,心里则是在想,老东西,你想堵死本宫的退路,那你又是否意识到了,你这等作为,也是在同时堵死了你自己的退路? “万万不能取消。” 黄板由于是认定自己这次是赢定了,此前又已是不断地上奏章,奏请宋帝释放七皇子,并立七皇子为皇太子,就在刘明上殿之前,他都还是在为此事而竭尽全力地付出着,眼看已是逼得宋帝不得不释放七皇子了,下一步就是逼迫宋帝不得不立七皇子为新太子,这事绝不可半途而废。 道理很简单,如果今日不把刘明这个太子搞垮,这就是属于打蛇不死。 必然遭受报复。 因为刘明会很快知道,他在过去几天里的作为。 既然他一直都在干废旧立新的事情,那么,刘明这个旧太子,又怎会放过他呢? 更何况,坤蒙师太逃命而去,万一哪天现身出来,说出实情。 从而让刘明知道了真相。 知道了他才是刺杀刘明的那个幕后真凶。 那么,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下场? 不但是刘明要把他大卸八块,就是宋帝也肯定会把他大卸八块的。 不但如此,他的族人也会被斩尽杀绝。 并且杀得那叫一个名正言顺。 毕竟,他是谋刺太子的真凶,这般罪名,是实打实的大逆不道罪不容诛。 这是怎么惩处都不为过的。 哪怕就是把他点天灯烧死,也是难消刘明和宋帝心头之恨。 这就太可怕了。 所以,必须要废掉刘明这个太子。 然后必须要立七皇子为新太子。 以此抢夺下这件大过天的拥立之功。 如此,必可获得七皇子的感恩戴德,进而获得七皇子的保护。 这才是最好的自救之策。 这也是唯一的自救之策了。 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刘明呢? “真就是万万不能取消的吗?” 刘明追问道,仍在坐实这一事实。 “这是自然了。这个赌约,是由百官见证,皇上金口玉言允准的,若是这都能取消的话,那么请问太子,置百官颜面于何地?置皇上威仪于何地?” 黄板冷着一张老脸,逼视着刘明,咄咄逼人地说道。 在他看来,反正无论如何,今天都是要跟刘明撕破脸的。 怕也没用。 与其怕,倒不如豁出去,拼力一搏。 反正他是赢定了。 他有底气的。 “那么既然黄老太师如此说了,黄老太师你可知道,这赌约可是双方的事情,绝不只是本宫一方的事情?” 面对着黄板的气势汹汹,刘明越发气定神闲,冷冷提醒说道。 而在实际上,这已不是提醒了。 这已是引诱了。 目的就是再把这老东西给往那个陷阱里引诱。 只要这老东西掉进去了,等待他的,就是四个字——万劫不复。 “哼哼……” 知晓刘明底牌的宋帝,对于刘明话中的深意,自是心领神会的,故此,他就只是冷笑不语,坐观其变。 这才是他想要的局面呢。 在刘明的作为下,顺利实现了呀! 王德贵同样是冷笑不语,盯着太师黄板的目光中,已是充满了一种怜悯之意。 “当你在把对手逼进死角的时候,其实,真正陷入死角的恰恰是你。黄老太师,这你都意识不到,你这一辈子岂不白活了?” 王德贵很想如此讥讽一下黄板,只不过,情况不允许,他只得是缄口不言,冷笑不语。 “这是自然的了。任何赌约都是双方的事情,不然,又如何能称其为赌约呢?” 黄板只以为自己赢定了,当此之时,就像打仗攻山头,只需要鼓足勇气,发起最后一阵猛攻,便可取得胜利了,所以他就急于求成,只顾着进攻,不做防守了,盛气凌人地道:“赌约规定的很是清楚明白,老朽若是输了,辞官归乡,从此,永不再过问朝廷之事。太子爷你若是输了,那就辞去太子之位,退出东宫。这事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好。这话说得痛快。本宫喜欢。” 刘明鼓起掌,硬声说道:“那么请问黄老太师,若是你输了,你可会按照赌约行事?” “太子这话岂不是问得很多余?太子您若输了,都是要辞去太子之位,退出东宫了,您都遵守赌约了,老朽又怎敢不遵守赌约呢?” 黄板聪明过头,只以为刘明的话,是企图耍赖,只要他说不一定按照赌约行事,或者就是在履行赌约方面出现任何松动,那么,刘明势必会抓住这一点不放,进而就耍赖成功,不再履行赌约了,那可就糟了。 所以,他的话不仅是不松动,甚至是为了表示他必定会按照赌约行事,他更是一时激动,附加了一个条件道:“若是老朽赌输了,不但是老朽辞官归隐,不再过问朝廷之事,就是老朽的子子孙孙都将不再求取功名,只在乡下,以务农为生。诸位同僚明鉴,太子明鉴,皇上明鉴。老朽绝对说到做到。” 他就朝一众大臣,以及刘明,以及宋帝一一拱手,表明态度,果然是发了狠,只见他话不停口,气势更盛地道:“只是,若是太子你输了,那也必须遵守赌约,辞去太子之位,退出东宫。” “嘶。” 众人皆是感受到了一股拼命的气势,竟是豁出去,不顾一切了。 不能不令人惊愕呀! 这让不少人都是不由得倒吸冷气。 “对,太子若是输了,那就必须辞去太子之位,退出东宫……” 赵干城、张昌更是随声附和道。 既是你刘明把我俩逼上了死路,那么,对不起,也就别怪我俩在此时落井下石翻脸无情了。 这都是你逼的。 “八弟呀八弟,你把路走绝了呀!这可就不能怪七哥我抢你的太子之位了。天下大位,从来都是有德者居之,八弟你无德,只能怪自己,怪不了别人的。” 七皇子得意地笑着,口虽不言,心里却是嘲讽说道。 “哈哈……” 然而,面对着这种局面,刘明却是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竟是将众人的威逼给无视了,他就只是盯住黄板,拿手指着他问道:“喂喂喂,黄老太师,这可是你自己加码的,怪不得本宫了呀!” ##第一百一十四章 要证据,就拿证据 “加码?什么加码!” 黄板此时已是把刘明给看扁了,认为刘明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耍赖而已,目的就只是要让他取消赌约,眼见他并不退让,堵死了取消赌约的路,刘明就开始胡搅蛮缠起来,但是,如此推诿抵赖,又怎能是长久之法,不过是让人越发嫌弃与厌恶而已,所以他就心有不耐地问道。 “你想耍赖不成?刚才不是说了,你若输了,不但是你要辞官归隐,永不再过问朝廷之事。就是你的子子孙孙,也将不再求取功名,只在乡下,以务农卫生。这是不是你说的?” 刘明当即就是硬声质问道。 “本来我们的约定,就只是你若输了,辞官归隐,永不再过问朝廷之事。” 刘明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地向着众人道:“现在好了,你愣是又给自己加了一条,只要你输了,你的子子孙孙都要不求功名,在家务农,你这样擅作主张,岂不是害了你自己还不算,还要把子孙后代也给害了?” “你……” 黄板恼怒了起来,不过,他也是陡然意识到他这次还真是失言了,怎么能一时口快,愣是给自己这一边的赌注,又加了一个上去呢? 可是,加都加了,话已出口,正所谓覆水难收,这是改不了的了。 再说了,只要他敢改,把说出去的话给收回来,这不正是给刘明把柄抓吗? 刘明正愁毁约无计,如此一来,岂不正可借题发挥,说是既然是他都可以收回说出的话了,那么,刘明也就要取消赌约了? 黄板无论如何都不能给刘明这样的可乘之机呀! “你什么你?难道你敢说,那话不是你说的?” 刘明见状,偏偏就做出一副耍赖之状,靠上前去,就把手点到了黄板的脸上,瞪着眼睛逼问道。 众目睽睽之下,黄板自然是抵赖不得,更何况,他要是说后加的那一条不算数,他也怕刘明趁机抵赖,说是赌约也不算数。 这岂不是担惊受怕地跟刘明缠斗半天,前功尽弃? 这结果太不可接受了。 “我……不错,这话是我说的,我就再加这一条又有何不可?” 黄板被逼得有些恼火,心里又是想着,刘明已是输了,不过是想不认账,这才只管如此歪搅胡缠,实在可恶,他一时失言,加码了又如何,难道你刘明还能改变局面不成,想到这里,他就将心一横,赌气说道:“老朽现在正式宣布,只要输了,加码的这一条也算数。” “那你还不输惨了!” 坐山观虎斗的宋帝,见黄板情急之下,竟是说出这话,心里都是有着几分的不忍了,摇头轻喃了一句道。 “这就是典型的自己找死呀!” 王德贵也是忍不住感叹道:“黄板你这老小子,只管如此轻视太子,不顾一切地豪赌,这次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呀!” 一想到刘明的底牌是五百万两银子,还能做到如此轻松随意的程度,装得就跟什么都没弄到的可怜虫似的,就以似是而非的求乞之态来诱引黄板上钩,哪怕王德贵阅历广博,见识深远,早已历练得波澜不惊了,此时也是不免有些胆战心惊。 刘明这个太子,太可怕了! 如此可怕的人物,谁要招惹,那还不是等于找死? “黄老太师,本宫还是劝你三思而行,免得事到临头,后悔不及。” 刘明退后两步,盯着黄板玩味之意浓浓地发出提醒道。 “呵呵,太子好心,老朽领了,只不过,老朽还是奉劝太子一句吧!顾好自己再说,还是不要操那么多闲心了!” 黄板已是上当,自然是执迷不悟的了,刘明越是好心相劝,他就越是把这看作是刘明的诡计,越发是不肯相信的了,故此,便是冷笑说道。 “唉!真是可惜呀!有些人哪,自以为聪明,其实愚蠢得可以,明明是走进了死胡同,别人好意提醒,不仅不相信,反而还觉得是在害他……真是让人无语哪!” 刘明就在那里摇头叹息起来,还摆出一副惋惜与悲哀的神色,让人看了,很是感觉哭笑不得呀! “太子爷,废话少说,你要是赢了赌赛,那就请拿出证据来,老朽只认事实,从来都是不信口舌之能的。还请太子爷省省吧!” 黄板满是轻蔑地扫了刘明一眼,讥讽道。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刘明盯住黄板,发出最后的提醒道。 “老朽就是这样的人,既然太子爷知道这个事实,那就请太子爷拿出赢的事实依据来。若是拿不出来,不好意思,就请太子爷认输,然后嘛,辞去太子之职,退出东宫,将太子之位让贤于七皇子。” 黄板语音冰寒地说道,他已是没有耐心跟刘明废话下去了。 他要的就是看到刘明输掉跟他的这次赌赛,然后,乖乖让出太子之位。 “想要证据是吧?本宫这就给你拿证据,千万不要哭呀!” 刘明说完,转身就走,来到大殿门口,向着外面招手,大声叫道:“把证据带上殿来。” 并不停留,刘明转身就走回来,信心满满地向黄板说道:“你想让本宫输?这怎么可能呢?输得只会是你,不信等着瞧。” “太子爷,都到了这会儿了,你还跟老朽在这儿装……” 只是一语未了,大殿门口忽然人影一暗,转头去看时,还真发现有人进来了,是四个武士,抬着一个大铁皮箱子,显出吃力的模样,跨进了大殿的门槛儿,这可让黄板吓了一跳,心头惊叫道:“莫非真是筹到了……银子?” 这一惊不要紧,竟是让黄板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心都是猛地一紧。 就像是被谁给一把攥住了似的。 一个大铁皮箱子被四个兵士抬了进来,然后,是又一个大铁皮箱子被四个兵士给抬了进来,然后是又一个…… “这些大铁皮箱子里都是……银子吗?” “我觉得应该是,要不然,也不会被太子爷说是证据了呀!” “那要是银子的话,岂不是说明太子爷他……筹到了银子?” “筹到了银子……那也就是说,太子爷他……真的是赢得了赌约……” “太子爷这也太能干了吧?弹丸之地的一座小县城而已,不到十天的时间,竟然是掏出了三百万两银子……” “先等等看,或许不到三百万两银子……现在就做出判断,还是有点儿早……” 一众文武大臣又是议论纷纷起来,一双双眼睛,都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被一个接一个地抬进来的箱子看,都是不愿意眨眼睛了似的,像是一眨眼间,这箱子就不见了一般。 ##第一百一十五章 现场清点,少一赔万 一个又一个大铁皮箱子被兵士抬上大殿,不过是片刻之后,再看,偌大一个大殿上,已是摆满了大铁皮箱子,一个挨着一个,一眼望去,好不壮观。 “父皇,这是三百箱子白银,每箱重一千斤,也就是一万两银子,三百箱算来,不多不少,正好是三百万两银子,还请父皇查收。” 刘明就只是看着手下兵士将大铁皮箱子不断地抬进来,待得箱子越来越多,他就干脆坐在了箱子上,一直等着兵士们抬进来足足三百箱银子,这才从箱子上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就向玉阶之上的宋帝躬身施礼,大声禀告道。 “原来还真是银子……” “三百万两银子啊……” “太子不愧是太子,竟然当真是赢得了赌赛……” 一众大臣们沸腾了,都在议论着刘明的这件作为,带着满满的不敢相信,但又充满了惊喜之意。 他们毕竟也是朝臣,对于大宋王朝的生死存亡,也是念念在心的。 毕竟,万一大宋王朝垮了,他们这些朝臣,也将因此失去官职,没了俸禄,常言道,虎落平阳被犬欺,那种日子,可是很不好受的。 就是为了自己不至于沦落到那一步,他们也不希望大宋王朝垮掉呀! 就只是他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赈灾,这才不得不无所作为了。 如今,刘明竟然是筹集到了三百万两银子赈灾,这不但是救了大宋王朝,也等于是救了他们大家。 如何能让人不欢喜呢? “这是银子?都是银子……” “不可能,太子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就弄到这么多银子,这绝不可能……” 张昌和赵干城,看到这足足的三百个大箱子,全都吓傻了,但是,当他们最终回过神来,他俩就不得不发出质疑之声了。 “对对付,这不可能是银子!” 黄板吓得更狠,浑身颤抖,就像是中风了似的,额头上的冷汗,都是沁出来了,正在失魂落魄,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听到赵干城和张昌的质疑,他就逼视向刘明,颤声地叫道:“太子,你以为弄这么多箱子,就有这么多银子了吗?老朽我……可不是糊弄大的……” 他是真的急了,也怕了,刘明真要弄到了三百万两银子的话,无疑就是赢得了赌赛啊! 刘明赢了,黄板无疑也就输了。 愿赌服输的黄板,那就只能是辞官归隐,永不再过问朝廷之事。 不只如此,现在还要再加上一条,那就是他的子子孙孙,以后也不能再求取功名,入朝为官了,就只能在乡下务农,从土里刨食儿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完了! 不只是他完了,他的子子孙孙也跟他一样,彻底完蛋了! 这样的下场,跟那个朱中照,简直是一般无二啊! 黄板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这个结局。 所以他要挣扎,哪怕就是垂死挣扎,他也要挣扎起来。 他绝对不信刘明竟然是能够筹集到三百万两银子! 杀了他,他都不信的。 因为在他看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糊弄?黄老太师,你以为本宫这是在糊弄你对吗?” 刘明不慌不忙地反问道,然后,他转向那些兵士,大手一挥,直接是下令道:“打开箱子,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些箱子里,到底是不是银子。” “遵命。” 兵士们都是太子卫队成员,自然是闻命而行,只听一时之间,啪啪的翻箱倒柜之声不绝,众人眼前,就像是被白雪的光芒给映照了一般,皆是变得明亮起来。 “天哪!这么多银子……” “这肯定有三百万两银子……” “我也觉得是有……” 大臣们一个个眨着眼睛,完全是不相信看到的眼前这一幕似的,然而,事实俱在,又是不容他们不相信,而在同时,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银子,心里的那个震撼,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总之很精彩,每一个大臣,皆是在此时显露出了人性的本质,对眼前的银子,产生了贪求之心。 若不是知道,这里乃是金銮殿,周围到处都是武士,谁敢乱动,哪怕就是偷拿一锭银子,那都是要被当场捉住的,他们中很多人肯定都是控制不住自己那发痒的手了。 “这能有三百万两银子?我不信,不信……” 黄板站立不稳,趔趄着倒退一步,又一步,眼看着就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幸亏是被孙丙鲲给扶住,这才总算是勉强站稳了,但他也就叫嚷了起来。 “哼哼……不信是吧?” 刘明要的就是整垮黄板,而眼下,正是关键时刻,他可不会手软,直接又是下令道:“将所有箱子翻到,银子全都倒在地上。” “遵命。” 兵士们又是闻命而动,只听呼啦呼啦的响声不绝于耳,这种清脆悦耳的声音,撩拨着耳膜,都要让人舒服得瘫软在地了,就在众人目视之下,不大的一会功夫之后,大殿的地上,已是堆起了一座偌大的银山。 “父皇,请您选取几位刚正不阿人品正直的大臣,清点银两,看看是不是有足够的三百万两银子?儿臣在此保证,若是少了一两银子,儿臣愿意加赔一万两银子。” 刘明这么做,就是为了让黄板死个透彻,你不是质疑银子没有那么多吗? 那么好啊,那就清点呗! 就来个现场清点,所有人的目光,皆是注视着,总不能说,这还是作弊吧? “少一两,就加赔一万两?这就是传说中的少一赔万吗?” “太子这是抱住了财神爷的大腿吗?说话这么豪气?” “我感觉太子这应该是得到了传说中的聚宝盆……” “聚宝盆?那这岂不是说,太子爷想要多少金银财宝就有多少金银财宝……” 一众文武大臣羡慕得眼睛都要红了。 “哈哈……这么多银子,发财了啊!” 别说一众文武大臣了,就是宋帝,提前已是得到了消息,知道了刘明弄到了这么多银子了,已是有了心理准备了,此时,被眼前这一片雪白一晃,也是晃得眼晕,都要抑制不住满心喜悦地叫喊出来了。 就只是顾虑着自己的帝王身份,这才算是强自镇定住心神,咽了下唾沫,这才大声地说道:“嗯,就依皇儿所言,来个现场清点。” “王道、方平、姜青宇……” 宋帝就把目光投向了忠于朝廷忠于他的那一部分大臣之中,就把这些忠贞不二之臣,给喊出了十位,下旨道:“你等负责清点记录银子的总数,务必秉持公正,有一说一,不得有丝毫偏移,听到没有?” “臣等决不辜负皇上信任之恩,一定用心清点银两,努力做到不差分毫,有一说一。” 这十位清流之臣跪地磕头,发誓说道。 “嗯,很好。那就开始清点吧!” 宋帝也是非常清楚,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可是不折不扣的关键节点,正是体现出他助力太子之时,所以,看到这十位大臣走过去,开始清点银两之时,他就又下一道旨意道:“诸位爱卿,且请保持耐心,在旁围观,监视清点过程,若是发现不轨之处,即刻奏报,不得有误。” 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最后的那个清点结果,具有绝对的权威性。 如此一来,黄板老贼就算是再想要翻天,那也是绝无可能的了。 非把你这老东西给彻底整垮不可。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到底谁过分 “皇上,臣已清点一万两。” “皇上,臣已清点一万两。” “皇上,臣已清点一万两。” 以王道为首的十位清流之臣各自分开,各在一方,就开始围着银山,清点银两,每一个皆是清点到一万两,就大声报数一次道。 “给朕清晰记录在案。” 玉阶之上,宋帝听到报数,就吩咐当值太监道。 一众文武大臣皆是在旁围观,监督清流之臣工作的同时,又是形成了彼此监督的局面,谁也不敢靠近一步,谁也不敢伸手一下,就只能那么眼睁睁看着。 哪怕看得心痒痒,那也只得是忍着。 银子虽多,银光璀璨,都是给这太极殿增添了一抹醉人的色彩了,好像是谁都能捞一把似的,然而,脑子里的那仅存的一丝理智与清醒,却是告诉他们,不可那么干,除非不想活了。 只要一看大殿周围屹立不动,披坚执锐,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众多武士,谁还敢朝银山伸手呢? 这情景,正应了那句话—— 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怎么样,老太师,你可听清楚报数了,万一哪里不对,你可要及时发声哪!” 刘明大大咧咧地拉过一个空箱子,盖上盖子,可就一屁股坐在了盖子上面,文武大臣皆是围着银山忙活,清点的清点,监督的监督,满眼满心里都被银子填得满满当当了,已是无暇他顾,所以,身在外围的,反而就只剩下这几个冤家对头了。 “父皇可是有旨,本宫也是有言在先,若是发现错处,少一两银子,本宫那是要赔一万两的,这是名副其实的少一赔万哪!” 刘明有意羞辱黄板老贼,当此之时,自然是不会错失良机,看着已是瘫软在地的黄板,他就笑得花儿般灿烂,得意洋洋地说道:“老太师,本宫知道,你是从来都想要本宫银子的,眼下这等良机,可是千载难逢,不容错过呀!” “你……” 黄板的确是站不住了,又惊又吓之下,年纪老迈的他,已是承受不住了,此刻面对着刘明的讥讽与羞辱,他就算想要回击,也是有心无力了,才不过是张口吐出一个“你”字,就是剧烈喘息起来,都快要窒息了。 要不是有赵干城和张昌扶着,他肯定都是坐不住了。 至于心里,他比谁都清楚,这次不但是赌赛输了,而且更是输掉了一切。 就是子子孙孙的前程,只怕都是被他给输了个精光了。 此时此刻,他真是悔恨至极。 自己跟刘明打赌赛也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嘴贱,临了临了了,还要加码呢? 只是,事已至此,再怎么悔恨交加,那都是于事无补了。 悔之无及啊! 但是,即便明知如此,他却还是止不住地心痛。 他要完了,而且完得及其彻底。 这个时候了,门生故吏又在哪里? 竟然没有一个肯来帮助他一下的,全都是跑到另一边去看银子去了。 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的这些门生故吏,看银子倒是假的,避开他,跟他拉开距离,才是真的。 看到那堆积如山般的银子,谁还能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刘明必然是赢定了。 要不然,刘明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把这么多银子,弄到金殿上来。 既然敢这么干,那就说明刘明是心中有底儿的。 至于此时的清点之举,不过是做做样子,好让众臣心服口服,也好让他无话可说。 “上当了!老朽这是上了刘明的当……” 黄板总算是回过味来了,此前刘明叫他三思而行,以及各种提醒,那并不是善意的,不过是欲擒故纵的障眼法,刘明就是吃定了他会逆反,这才故意刺激他,好让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直至无法回头。 太损了! “刘明你如此阴损,必不得好死……” 黄板恼羞成怒,在心里咒骂,恨不得冲过去跟刘明拼命,就是拿牙齿撕咬,也要把刘明撕咬得遍体鳞伤,可是,再怎么发狠,都是无用的了,因为此刻的他,已是身躯软弱,冷汗淋漓,就是爬,也爬不动了,哪里还有力气去撕咬刘明? 事到如今,他已是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所有门生故吏,都是在一瞬间,全都背叛了他,一丝的情意也不讲了。 就连孙丙鲲这个同乡,志同道合之人,都是选择了跟他拉开距离,以求自保。 他还能指望什么呢? 唉! 认命! 弄到这一步,除了认命,还能怎么样呢? “老太师啊,这下子看来你是输定了,输惨了,你不但是害了自己,更是害了你的子子孙孙哪!你说,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刘明肆意畅怀地坐在大铁皮箱子上,上身后仰,左臂撑在身后,左腿伸直,小腿耷拉下去,不住地踢着,脚后跟磕到箱子,发出类似于敲鼓的咚咚声,右腿蜷着,右臂就放在膝盖上,向下俯视着黄板,继续道:“你说,这能怪得了谁?本宫不止一次提醒你,要三思而行,可你听不进去啊,非要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到这里,刘明不说了,因为黄板在哭,还是捶胸大哭。 什么官威啦、尊严啦、体面啦、身份啦,全都顾不得了。 就跟个三岁娃娃似的。 “太子,你别太过分……” 赵干城忍不住,更是看不惯刘明的作为,跳出来,点着刘明骂道。 他也想隐忍,不愿意跟刘明再继续斗下去,太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软弱可欺的太子了,他会被流放岭南之地三千里,就是跟刘明斗的结果。 可是,事到如今,黄板就要倒了。 黄板一倒,保举七皇子的大臣们,势必也就一哄而散。 他们的命运,只怕是…… 又会被打回原形啊! 所以,万念俱灰的赵干城,都是恨不得跟刘明拼命了。 为什么大好的局面会逆转? 当然是因为刘明没有死! 要是刘明死了,太子之位空缺了,那么他们此刻岂不是已经获得了成功? 七皇子当了太子,他和张昌被赦免罪责,进而,官复原职。 这是多么美好的结果? 然而,就只是因为刘明的存在,所有这一切都是改变了。 所以刘明难道不该死吗? 他真恨不得冲过去,把刘明给生吞活剥了! “过分?” 面对着赵干城的指斥,刘明冷笑道:“好像真正过分的,不是本宫,而是你们!” 本宫在万年县辛辛苦苦干正事儿,你们,还有你们的家族的势力,却在雇佣杀手,刺杀本宫,若不是本宫福大命大,得到了高女侠的搭救,此时已是凉了个透彻了。 而在这朝堂上,你们更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要剥夺本宫的太子名位,为达到目的,可谓是不择手段,竟是对本宫各种泼脏水。 “你赵干城,还有你张昌,你二人敢说没犯罪?一个勾结盗贼,杀戮万年县百姓,一个阴谋坑害本宫,妄图置本宫于死地,哪一个不是犯的死罪?” 刘明冷哼一声,猛地跳下大铁皮箱子,毫不示弱地反击道:“即便到了此刻,你们只以为本宫已被刺杀而死,竟是反咬一口,污蔑本宫将你二人屈打成招?” 越说越气,刘明就大喝一声道:“赵干城,你倒是给本宫说说,到底谁过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清流之臣,累到散架 刘明的质问,无疑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赵干城对此没办法给出解释,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恼羞成怒。 毕竟,他这是被刘明揭了短嘛! 本就恨刘明恨得要死,如此一来,赵干城就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失去理智,变得疯狂的他,可就产生了跟刘明同归于尽的想法了。 “哼哼……横竖都是死,要死,我也拉你当垫背……” 赵干城发出阴恻恻的怒吼,就向刘明冲过来。 虽然他并不是武修,但是,好歹也会几手三脚猫功夫。 打刘明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人,还是没问题的。 这也就是在诗会之时,他敢于威吓刘明,只要是刘明没办法夺冠,因而失去太子之位,他就敢殴打刘明的原因所在。 凭借着他会的那几手三脚猫功夫,打败刘明,并不是问题。 事实上这当然也是没有错。 一对一的话,刘明还真打不过赵干城。 赵干城之所以选择在此时铤而走险,当然是他意识到,这次又是完了。 想要被赦免罪责,只怕是不可能了。 因为刘明出现了。 别的不说,就只说他们反咬一口,说是刘明给他和张昌栽赃,把他俩屈打成招这事儿,认真追究起来,这就是死罪啊! 诬陷太子,这不是死罪是什么? 所以,再次陷入绝望的赵干城,什么也不顾了,只想跟刘明拼命。 “你不让我好过,我就让你去死……” 赵干城怒吼着冲向刘明,刘明本能地往后退,不过,很快他就站住不动了,因为有人已经出手了。 “大胆赵干城,竟敢攻击太子!” 一声怒喝响起之时,就见一道身影腾空而来,一脚踹在了赵干城的脸上,把他踹得翻了个身,摔在地上。 “呃……” 赵干城发出一声痛呼,想要挣扎着爬起来,然而,他已是爬不起来了。 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他受伤不轻,已是失去了反抗之力。 这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内总管王德贵。 他已是把一身堪称恐怖的武力,压制到最低,不过是使出那么九牛一毛的实力而已,就是爆发出这般威力了。 “太子爷受惊了!” 收拾了赵干城之后,王德贵转身向刘明拱手道。 “哦,没事儿。有王公公你在,本宫真是可以百般不忌呀!” 刘明哈哈一笑,摇手说道。 “大胆赵干城,身为臣子,竟敢当着朕面,攻击太子!真是死不足惜!” 端坐在龙椅上的宋帝,居高临下,看得清楚,一见赵干城竟敢如此狂妄无礼,顿时怒不可遏,一拍龙椅扶手,怒喝道:“武士何在?” “末将在。” 两个全身披挂威风凛凛的武士,转向宋帝,就是躬身应道。 “将赵干城拉出去,斩……斩首示众!” 宋帝拿手指着赵干城,怒不可遏地下旨道。 “遵旨……” 只不过,不待两个武士行动,刘明却已是赶紧开口上奏了。 “父皇,且请息雷霆之怒。” 刘明赶紧躬身施礼道:“赵干城自是该死,即便被斩首示众,也不为过,不过,儿臣祈请父皇暂缓一时行刑,因为儿臣想让他死个清楚明白。” “既是如此,就让武士监押住赵干城,不给他再次行凶的机会。” 宋帝怒气不息地说道。 算是同意了刘明的祈请,又是对两个武士下令。 两个武士,施礼之后,下了玉阶,一左一右,各自揪住赵干城的一条胳膊,就把身受重伤的赵干城给死死钳制住,休想再动一下了。 此时,群臣皆是震惊,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只是瞪大了一双满是惊骇之意的目光,看向赵干城。 每一个人都是在心里谩骂赵干城: “你这不是找死吗?竟敢在朝堂上攻击太子……” “这众目睽睽的,又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你这也太能找死了!” “攻击太子,这可是犯上作乱的大罪,别说你姑姑就只是西宫贵妃,就是皇贵妃,也救不了你这个侄子了,太能作死……” “可不是,你姑姑只怕都要被你连累……” 群臣皆是纷纷谴责赵干城的不轨之举。 就是同伙的七皇子、张昌有心为赵干城开脱,也是张不开嘴,无话可说了。 清点银两数目之事,也是因为这等突然的变故,被迫暂停了。 “已经没事儿了,不要耽误正经工作,继续清点银两。” 宋帝熟知刘明的底牌,对于刘明赢得赌赛,有着绝对的信心,所以,稳住局面之后,他就向王道那一帮清流之臣下旨道。 “臣等遵旨。” 王道等十人齐声领旨,继续清点银两。 “臣又清点一万两……” “臣又清点一万两……” “臣又清点一万两……” 清晰而又洪亮的报数声,每隔小半天,就会接连地响彻在金殿上,而每一次的响彻,都是意味着,地上那座银山,又是有着十万两白银,装进了大铁皮箱子。 如此清点了足足一个时辰还多,总算是清点完毕了。 “皇上,臣等清点完毕,共得银三百万两整,一两也不差。” 清流之臣之首的王道,经过紧张的计算之后,代表他们十人,艰难地挪步到玉阶之下,鼓起身上仅存的力气,向着玉阶之上的宋帝,有气无力地奏报说道。 此时的他,已是浑身湿透,官袍犹如从水里捞出来,湿漉漉的,紧紧贴在了身体上。 而他本人更是一脸疲惫,身形萎靡,走路都像是迈不动腿了,两条腿在抖,两只胳膊,两个手,也是不受控制地抖着,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这是累的。 太累了。 那可是三百万两银子啊! 他们十个人清点,分散到每个人身上,那可是要清点三十万两之多。 三十万两,那可是足足的三万斤哪! 在一个半时辰之间,清点三万斤之重的银子,一个小时是要拿动一万多斤的重物啊! 这对他们这些身躯孱弱的文臣而言,意味着什么? 绝对是意味着极限了啊! 能够撑持住,坚持到最后,完成任务,这就可算是超常发挥了! 真是不容易啊! 不是他一人不容易,而是他们十人,都不容易。 “皇上,奴才们经过计算,得出结果,也是三百万两银子,一两也不差。” 近侍太监只在宋帝旁边不远处,设置的临时桌案上记载数目,王道他们十人每上报一次数目,他们就记录一次,最后,把各自的记录整合起来,得出最终的数目,就由一位领头的太监,双手托着一张宣纸,恭声奏报道。 “好。太子不愧是朕的好儿子啊!” 宋帝高兴得发疯了,直接是从龙椅上跳起来,步履轻快地跑下玉阶,两只大手按住刘明的肩膀,坚定的目光中都是依稀有着泪花闪现了,激动不已地叫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 扇七皇子耳光 也是难怪宋帝激动到这种地步,他身上的压力实在太大了,防御北方蛮族,需要三百万两银子,税赋刚刚够用。 江南水灾,饿殍遍地,这又是一股邪火,来势汹汹,有燃眉之急。 若不扑灭的话,整个大宋王朝都会被烧成灰烬。 可是,要想扑灭这股邪火,又是需要拿出三百万两银子。 这可是又一个三百万两啊! “我上哪里弄这钱去啊!” 哪怕就是贵为天子,九五之尊,宋帝也是被一个“钱”字给逼得寝食不安、坐卧不宁,已是不知道有多少次从睡梦里惊醒,满头满脸汗水了啊! 凑不出三百万两银子去赈济江南灾民,大宋王朝很可能就迈不过这个坎儿。 身为王朝当家人的宋帝刘义,对此可谓是忧心如焚。 然而却又一筹莫展。 正当此时,他的八皇儿,太子刘明,一趟万年县之行,竟是帮他筹集到了这三百万两银子。 这是什么? 这是救命钱啊! 叫他如何能不感动? “皇儿,你是朕的好儿子……” 宋帝抑制不住心情的激动,一把就将刘明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垂泪说道。 “父皇,我们是一家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儿臣帮助您,不也就是帮助自己吗?这是应该的。” 在宋帝耳边说完这话,刘明挣脱宋帝的怀抱,为人请功道:“父皇,您的近侍公公们,还有那十位清点银两之臣,尤其是他们,您看,都快要累散架了。” 他就躬身祈请道:“儿臣恳请父皇重重赏赐他们。” “皇儿言之有理。” 宋帝当即就传旨道:“赶紧给王道他们十人赐座奉茶,先让他们歇息歇息。” “近侍公公们,出力不如王道他们,但也记录核算银两有功,每人赏银五十两。” 宋帝看向一旁的近侍太监,金口玉言说完,转而看向王道等十人,慨声说道:“你等十人出力极大,实堪嘉奖。” 他就向王德贵道:“传朕旨意,王道等十人,每人赏银百两,玉带一条。” “臣等谢恩。” 近侍太监以及王道等一众清流之臣,皆是跪地谢恩道。 “皇上,请宽恕臣等失礼之罪,容许臣等就地而坐,喘口气吧!” 王道等十人实在太累了,等不及茶来,也等不及坐凳子了,撑持着谢恩之后,实在提不起力气起身,索性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累到了极点,不得不休息一下啊! “黄老太师,不知你对于这么个清点结果是否认可?” 刘明看到黄板瘫坐在地上,眯缝着眼睛,似睡似醒,竟是在那里装傻充愣起来,企图以此逃避过去,这等用意实在过分,刘明便是走上前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若是老太师对于这个清点结果并不认可,趁着今日文武百官都在,还可以进行二次清点……” 这么做是必须的,目的就是要逼迫黄板表态,到底是认不认这个结果? 如果不认,那也可以,再找人重新清点就是。 耗费时间是肯定的,但是,对于黄板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呢? 这是会折磨得他心身俱疲的好吧! 只要黄板老贼愿意闹腾,刘明不介意陪他玩下去呀! 反正刘明有的是耐心。 如果黄板认可这个结果,那么,刘明就会趁机更进一步。 逼迫黄板老贼辞官归隐,并且把这老东西以及这老东西的子子孙孙都给按在家乡,不准再掺和朝廷之事,这才是刘明的终极目标呢! 黄板这么个老朽,贪恋禄位,横在朝堂之上,兴风作浪,已是彻头彻尾地变成了时代发展的阻碍,这是必须要搬除掉的。 否则的话,就会拖累这个时代。 而一旦拖累了时代,那么,处在这个时代中的每一个人,都将或大或小地受到影响,甚至是伤害。 这就太可怕了! 以一人而害天下! 这种事情绝对是不能再持续下去。 “老臣……老臣……” 黄板没了此前的那种自称“老朽”的傲然之色了,心里知道眼前这个结果,已是他惨败的象征了,无法面对,他就干脆装傻充愣,拿年纪大搞事儿了,此时仍旧是保持着一个似醒非醒的状态,像是听到了刘明的话,又像是没听到刘明的话,就只在那里吞吞吐吐的,也不知道是说出了什么话。 这是开始装可怜了。 “八弟,你够了!” 蹲在旁边扶着黄板的七皇子,此时却是跳了起来,联想到表兄赵干城的被执,再看看为他出头的黄板的下场,抬头再一看刘明的咄咄逼人,七皇子愤怒地叫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八弟,为兄奉劝你一句,做人做事,千万别做绝了,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懂不懂?” “本宫不懂,本宫只懂得打狗不死,必被疯狗撕咬,打蛇不死,必被毒蛇偷袭。” 刘明摇了摇头,冷笑说道。 言下之意,不用问,就是要把黄板这样的疯狗毒蛇给赶尽杀绝。 以免遭受到报复与偷袭。 “父皇,您都听到了?您就看看八弟他是如何的冷血与残忍吧!” 七皇子虽是皇兄,然而却只是亲王,并不是太子,面对着太子刘明,在身份地位上,还是不及的,故此,他一见刘明并不听劝,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他就只能是向宋帝告状了。 他说刘明冷血与残忍,就是要引起宋帝的警惕,只见他接着更是说道:“父皇,八弟他对待老成谋国的黄老太师都是如此冷血与残忍,万一日后也对父皇您不敬……” 意思已是显而易见,就是在告诉宋帝,刘明今日对黄板和他们如此这般,日后得势,对你这位父皇,也必是如此这般无疑。 这是意在搅动上位者心里的那根敏感神经,好让宋帝升起兔死狐悲之感,进而对刘明产生戒备之意。 如此一来,在七皇子看来,宋帝就必然是要约束刘明的了。 只要宋帝约束刘明,那么,七皇子就认为,这事儿就必然是还有转还的余地。 哪怕宋帝就是为了给刘明留一个制约的势力,也势必不会把黄板以及他的七皇子党给彻底清除。 这就是七皇子的自保之策了。 他以为这等策略必然凑效,只是,宋帝的反应,却是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你住口!” 都是不听七皇子说完,宋帝就是勃然大怒,以手点指向七皇子,声色俱厉地训斥道:“你个愚蠢的东西,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这等挑拨皇家骨肉情分的话语,竟也说得出口?恬不知耻!恬不知耻啊!” “父皇……” 一见宋帝如此咒骂自己,七皇子也是知道没有退路,索性拼死一搏,竟是跟宋帝争执起来道:“儿臣没有只为自己考虑……儿臣实在是为父皇未来的安危担忧……儿臣只是怕八弟将来没了制约,他会……会干出弑君杀父的恶行……” “你闭嘴……立即给朕闭嘴……” “父皇,儿臣是为您好……” 啪! 宋帝忍无可忍,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抬起大手,就给了七皇子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打得非常狠,丝毫也不留情。 七皇子的左脸颊上,马上就有五道手指头印子出现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王霸之气凛然的宋帝 “父皇……” 七皇子被打了一个耳光,他被打懵了,万没想到父皇竟会对自己这么狠,这一巴掌可是没留情啊,不过这倒也是让七皇子恢复了一丝清醒,只得是跪下去,示弱求饶了。 他意识到,这次挨打非同小可。 这不只是因为宋帝是第一次打他,而且更是因为宋帝是第一次当众打他。 这可是当着文武百官之面哪! 这一巴掌打下来,差不多也就是把他的前途和希望给彻底打破了。 事到如今,不要说取代不了刘明的太子之位,就是自己的小命儿,保不保得住,只怕都是问题了。 所以,七皇子真的是怕了。 “朕要你闭嘴,你竟敢抗旨不遵,你是不是认为朕不敢将你处以极刑?” 尽管是第一次亲自动手,惩罚儿子,心里也是有些不忍,但是,宋帝更多感受到的却是愤怒。 让他愤怒的是,七皇子竟是丝毫不体会他这个当爹的难处。 他这个爹,可是一国之主,身上肩负的,可是大宋王朝的千万生灵。 如今,国家内忧外患,风雨飘摇,为了三百万两的赈灾银子,他都愁得寝食难安了。 时常感觉被压得喘不过气。 满朝文武大臣,诸多皇亲国戚,还有他的诸多儿子,哪一个肯为他分担压力了? 大臣们勾心斗角,为了各自的利益,各自家族的利益,尔虞我诈,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无所不用其极,整天所想的,就是利用他这个天子,来保护他们自己的利益。 皇亲国戚更不用说了,赵干城就是代表,不过是一帮子纨绔子弟,平日里只知道架鹰走狗,喝花酒,玩女人,嚣张跋扈,欺压良善,何曾有半点好的用处? 而更让他感到痛心的,是他的儿子们。 实在是不争气啊! 大皇子刘康年纪最大,按说是能给他分担忧愁与压力的,可是,这家伙却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做事不过脑子的,脾气还暴躁,刚愎自用。 这样的人,岂能顶用? 不坏事就是万幸了。 七皇子倒是肯学习,头脑聪明,文采也是不错。 然而,用心不正啊! 这家伙心心念念的都是怎样收拢人心,谋夺太子之位。 为了达到目的,竟是不择手段,就连挑拨皇家骨肉关系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这样的人,要是当了太子,掌了大权,那还有好? 朝堂坏不坏先不说,起码他这个当父皇的都不可能善终。 不被这个七皇子给谋杀了才怪。 其他皇子,年幼的年幼,无知的无知,玩乐的玩乐,哪个是顶用的? 也就是刘明这个太子,自从被刺之后,苏醒过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一改往常的懦弱之态,变得很是能争善斗了。 而且还是为了朝廷,为了国家,为了他这个父皇而斗。 倒是很中用。 这次愣是凭借一己之力,从万年县弄来了三百万两银子。 可是顶了大用。 眼看着江南灾民这股邪火来势汹汹,大有吞噬整个大宋王朝之势,正在束手无策,刘明及时地弄来了三百万两银子,这银子就像一股清泉,那是完全有希望浇灭江南灾民这股邪火的。 由此就是不难知道,刘明居功至伟。 这是帮他这位父皇解了燃眉之急呀! 怎么不让他这个当父皇的欣喜不已,感激不已呢? 然而,七皇子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刘明的麻烦,存心要把刘明从太子位上拉下来。 然后取刘明之位而代之。 这般用心,岂止险恶,简直歹毒啊! 为了整垮刘明,竟是连挑拨离间这种恶毒的计谋都敢用。 下线呢? 你七皇子还有下线吗? 你还是个人吗? 宋帝有感于此,怎能不暴怒呢? 说得不客气一点,宋帝此时简直都动了杀心了。 虽说虎毒不食子,宋帝也是无论如何不舍得杀亲生儿子,但是,七皇子也不能太可恶了。 不然的话,真要逼急了,看看他敢不敢下狠手! “父皇饶命,儿臣知……知错……” 七皇子也是感受到了宋帝的杀意,为求保命,只得是跪地求饶,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老实待在一边去,不要再挑战朕的耐心。” 宋帝俯视着七皇子,冷冷发出警告道,一甩手,转身就是快步走上玉阶,坐回到了他的龙椅之上。 “黄板,在朕面前,你还是不要耍小聪明了吧?” 坐回到宝座之上,宋帝王霸之气凛然,俯视众臣,目光最终落在黄板身上,见这老贼还是只管装糊涂,保持着那似睡似醒的模样,在那里蜷缩着,企图用这办法耍赖,宋帝就是不屑一笑,继续说道:“文武百官俱都在场,大家眼睛不瞎,看得清楚,耳朵不聋,听得明白。太子此前询问过你,是否可以取消赌赛,不是你说不可以取消赌赛吗?” “还说什么当日打赌赛之时,百官俱都在场,作为证见,就连朕都是证见之一,岂能随意取消,视为儿戏?” 宋帝呵呵冷笑,接着道:“这话难道不是你老黄板亲口所说?包括朕在内,文武百官,哪一个不是听得清楚明白?如今,你见输了赌赛,就想装昏沉,耍无赖,企图不认这个赌赛结果,这是可以的吗?” 他就恼怒地拿手指着黄板骂道:“你这个贪恋禄位尸位素餐的老东西,我皇家之人,一国储君的太子,须不是你一个贼臣就能随意摆弄的!” 群臣已是许久没见过宋帝如此大发雷霆了。 包括黄板在内,一众文武之臣,似乎都已是忘记了宋帝还有这令人恐惧的一面。 而今,宋帝突然间又是展现出了这雷霆霹雳的一面,众臣自是人人自危,心惊胆战,猛然间,这才意识到,原来宋帝可也并不是好欺负的啊! 想想也对,一个依靠弑兄逼父的残忍手段上位的狠人,又岂能是好欺负的? 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却是忘记了这个事实。 只以为宋帝变了,或许是感到早年间的那种血腥杀戮,太过于残忍了,良心上都是受不了,宋帝这才收敛了爪牙,像是换了一个人,变得平和仁善了许多。 可以亲近了。 然而,他们也就是在这样的过程中,对宋帝变得不那么害怕了。 他们的敬畏之心也就是这么逐渐丧失的。 变得越来越不知轻重肆无忌惮。 表现最突出的,自然就是太师黄板。 这老东西也真是该死,眼见刘明输了赌赛求饶,黄板就不许,还搬出文武大臣,以及宋帝来堵死刘明的退路,的确够狠。 就只是,让黄板想不到的是,刘明那等表现,就只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并不是就像黄板认为的那样,没有筹集到三百万两银子。 如此,局面翻转,该着黄板愿赌服输了。 可是这老东西竟然装傻充愣,企图耍赖,不认结果。 这等作为,岂不也是太可恶了? “别说是皇上了,就是换做我们,我们也是必然会恼羞成怒,大发雷霆的啊!拼命那都是肯定的,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待这么可恶的!” 群臣皆是在心里如此感叹道,自然是全都不站在黄板这一边了,哪怕就是黄板的那些门生故吏也不例外。 墙倒众人推嘛! 更何况,还推得如此义正言辞,光明正大。 “皇上骂得好……” “皇上英明!” 群臣皆是附和出声,无一例外,皆是占到了宋帝这一边。 “肃静!” 宋帝抬手示意众臣保持安静,他则是叹出一口气,逼视黄板的目光,逐渐缓和了一些,但是,仍旧保持着杀伐之威,怒意犹重地叱问道:“老黄板,朕再问你最后一句,你可知罪?” ##第一百二十章 就叫你死而无怨 “老臣知……知罪!” 黄板不敢继续装傻充愣了,只得是匍匐在地,以额触地,浑身颤抖着,哆哆嗦嗦地拱手认罪道。 事情弄到这一步,如果他还不认罪,那么,等待他的,可就不只是他被杀头这么简单了。 他的族人,子子孙孙的,那都免不了被斩尽杀绝的下场。 所以,除了乖乖认罪,他已是没有更好的路走了。 “既是你认罪,念在你跟随朕也有些年头了,多少也是有些功劳,朕即不额外加罪。” 宋帝毕竟已是没有了年少轻狂的锋锐,又是叹一口气,如此说道。 “罪臣谢主隆恩,皇上对臣之恩,比天高比海深……” 黄板还以为事情又有转机,一听宋帝说不额外加罪于他,赶紧又是拍马屁起来,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够了,朕不要再听你的这些溜须拍马之词。” 宋帝不等黄板说下去,就是出声阻止了他,随即,神情一凛,话音陡然加高八度,沉声说道:“愿赌服输。既然你打赌赛输给了太子,你们双方又是有着赌约存在,那就必须按照赌约行事,你就回家去卷铺盖回乡吧!” “记住了,永不许你再过问朝廷之事,你的子子孙孙也就在乡下务农读书吧,也不要再有求取功名的念头。” 宋帝挥了挥手,就叫武士道:“拖下殿去吧!” 黄板还以为事情有转机,没想到宋帝这次是铁了心要罢黜他,又想到自己跟刘明打这场赌赛不当紧,害惨了自己,也把子子孙孙都给害惨了,心头悲痛过度,再加之人老体衰,承受能力变弱,一口气上不来,可就昏死了过去。 就被武士拖死狗一样拖下殿去了。 “皇上,臣张昌自知诬陷太子,是大逆不道之罪,臣死不足惜。但是,臣至死也不相信太子他竟能赢得跟臣的赌赛,臣要亲眼目睹一下太子的成绩,只要太子真在万年县做到了他说的那般,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纵使将臣千刀万剐,臣也无怨。” 张昌自知,接下来处置的就是他,自知必死无疑,他索性就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豁出去了,爬起来,再跪下去,向着宋帝磕头乞求道。 看似是拿出了必死的气势,其实这仍然不过是张昌的自救之法而已。 他认为,刘明已是赢得了跟黄板的赌赛,而这也就必然会导致刘明精力分散,忙着筹集三百万两银子,哪里还有时间治理万年县呢? 既然刘明没时间治理万年县了,那么,乱世用重典,以严刑峻法惩治盗贼,安抚流民的作为,刘明哪里还来得及施行呢? 虽然刘明跟他的打赌,还是在跟黄板之前,但是,由于限期不是十日,而是更长的一个月,所以,时至今日,他跟刘明的这一场打赌,也是到了揭晓结果的时候了。 本来,在这赌赛进行期间,为了铁定赢得赌赛,张昌使了阴谋诡计。 给刘明治理万年县,安抚流民,造成了一系列的麻烦和阻碍,但是,在刘明的铁腕打击之下,张昌的阴谋诡计,倒是没有起到太大作用。 反而是张昌把他们自己一伙儿给坑了。 七皇子被圈禁宗人府三年,赵干城被流放三千里外瘴疫之地,张昌本人更是被判斩立决,皆是张昌阴谋诡计败露,所遭受的惩罚。 可谓是害人未成,反倒是害了自己,害了自己一伙儿。 张昌就要被斩首示众了。 如果没有刘明向宋帝发出祈求,祈求宋帝推迟对张昌的斩首行动,张昌此时早已是刀下之鬼,断不可能活到今天的。 而刘明之所以这么做,倒也不是妇人之仁,心有不忍,而是他要让张昌死得心服口服。 何为心服口服? 按照刘明的话说,自然就是等到一月之期届满,那时候,就把张昌押解到万年县来,让他亲眼看一看自己治理万年县的成绩。 到底是不是如同赌赛约定上说的,达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 刘明对于达到这样的效果,可以说,是信心十足的。 要不然,刘明也不会向宋帝祈请推迟张昌的行刑日期了。 张昌对此也是心知肚明,知道刘明之所以让他多活两天,不过是要让他死得心服口服无话可说,如此而已。 他在天牢内,本来也已是做好了就死的心理准备。 反正事到如今,也是没人能救得了他了。 除了乖乖等死之外,还有什么可期盼的呢? 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他在天牢内,却是等来了刘明被刺杀身死的消息。 这消息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差点儿没让他高兴疯了。 高兴之余,张昌就跟赵干城一样,又是在心里腾起了活着的希望。 只以为刘明既死,七皇子就成了新太子的不二人选。 而只要七皇子当了太子,那还不是设法搭救他和赵干城嘛! 如此,他的命运,可就是绝处逢生,又是迎来了转机呀! 今天他和赵干城一同被带上金殿,心里所怀有着的,就是这种绝处逢生的喜悦与兴奋。 二人皆是以为,不过是到金殿上走个过程,七皇子向宋帝给他俩求情,再加上黄板一伙儿,以及他们自己一伙儿的人,在旁推波助澜,只要不住地向宋帝求情,那么,也就能逼迫宋帝做个顺水人情。 赦免了他和赵干城的罪责,将他俩无罪释放。 然后嘛,自然就是找个机会,官复原职了。 为了达到目的,他们还把所有罪责皆是推到了刘明头上。 就一口咬定是刘明对他们屈打成招栽赃陷害。 只以为如此一番操作,必能扭转局面,起死回生。 只是,想得太美好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刘明竟是没…… 没死啊! 刘明还活着,并且在关键时刻,还上殿来了。 这就导致眼看着的大好局面发生了急转。 赵干城被王德贵打伤,七皇子被宋帝扇了耳光,黄板被赶回家乡,从此不得过问朝廷之事,就是他的子子孙孙也没了求取功名的希望。 眼看着,下一个就要收拾张昌了,这家伙怎么能不拼死挣扎呢? 怎么挣扎呢? 最好的理由,自然就是跟刘明的打赌赛。 张昌打死都不会相信,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刘明又是跟他打赌赛,赢策论大考,又是跟黄板打赌赛,赢取筹集三百万两银子这件作为,又是应付刺杀,养伤三日…… “除非你是神人,有老天保佑,无所不能,不然的话,你在赢了跟黄板的赌赛之后,你在应付了刺客的刺杀之后,那是绝不可能再赢下治理万年县的这场策论大考的。” 张昌心里如此判断道。 而只要刘明在这场策论大考中失败了,那么,按照当初的赌赛约定,刘明就仍然不得不辞去太子之职,退出东宫。 到时候,笑到最后的,肯定就还是他。 还是七皇子! 还是他们七皇子一党。 也就是说,这仍然是他们一伙儿反败为胜的绝佳良机。 绝对不能错过。 “哼哼,张昌,你想得很美,只不过很可惜,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儿而已,并不是事实。” 面对着张昌的叫嚣,竟是要去万年县看看,那里到底是不是被刘明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一派升平景象,刘明不由得笑了,心想这不是正中下怀嘛,不过他还是从中感受到了张昌的险恶用心,这就让他冷笑说道: “让你去万年县实地走一遭也好,就叫你死而无怨!” ##第一百二十一章 欢迎大家,莅临观摩 “哼,太子,老臣可是长大的,不是吓大的。” 张昌跳起身来,都是顾不得年纪不小了,就跟刘明针锋相对地说道。 既是把这打赌赛看作了自己活命的唯一希望,张昌自然是不愿意松手的了。 一听刘明说,让他去万年县走一遭也好,就叫他死而无怨,他当然是犯了跟黄板一样的错误,只认为这是刘明在吓唬他。 而且还是挟着战胜黄板的余威,故技重施,又来吓唬他了。 仅凭三言两语,就想让他屈服? 还真以为他是好对付的吗? 不过是一个月而已,刘明就能在万年县干这么多大事? 又是打击盗贼,又是安置流民,又是筹集三百万两银子,又是遇刺养伤,又是把盗贼横行流民遍地的万年县给治理得井井有条,都是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了? 这是可能的吗? 简直开玩笑。 刘明能出其不意战胜黄板,已是极限了好吧? 怎么可能还有别的作为? “不错,张大学士说得对,我们是长大的,不是吓大的。” 赵干城虽然是处于武士的钳制之下,动惮不得,但是,他仍有嘴可以说话,反正这么一闹腾,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不拼也不行了。 与其等死,不如拼死,倒还壮烈不屈些。 “对,表兄说得对,张大学士说得对。” 七皇子挨了宋帝一巴掌,已是知道很难再获得父皇的信任,心灰意冷之下,便是有了破罐子破摔之意,竟是不顾影响地再次选择支持两个左膀右臂道。 “这次,七皇子、赵干城、张昌只怕也危险了。” “可不是咋的,三人绝对会步黄板的后尘……” “黄板跟太子打赌赛,不服输,最终输得凄惨无比,害了自己不算,还把子子孙孙都给害了。这是现成的例子,怎么三人还不知道吸取教训?” “太子千真万确,不再是以前那个懦弱可欺的人了,招惹不得,太厉害了。谁敢轻视太子,必死无疑……” “我等可要吸取教训,千万不可与太子为敌啊!” 到了此时,众臣反倒是成了最清醒的存在了,一个个皆是认识到了刘明的可怕,绝对不敢再瞎起哄,万一惹恼了太子,黄板就是下场啊! 所以,群臣可谓是鸦雀无声,整个大殿上仿佛落针可闻。 哪怕就是七皇子的那些党羽,慑于刘明的威严,也都是不敢再吭声。 站在朝班之中,低垂着眉首,装聋作哑。 看到这种场面,七皇子、赵干城、张昌皆是一阵失望,脸上的神色,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尴尬。 三人由此已是意识到他们只怕这是成了独夫民贼了。 这是都混到了无人与之为伍的地步了。 这也太惨了! 他们是谁? 他们可是皇子,可是皇亲国戚,可是大学士,哪一个不是富贵之人? 哪一个不是锦衣玉食,前途无量? 然而,他们所有的这一切,都被刘明给毁了啊! 搞得他们圈禁的圈禁,流放的流放,杀头的杀头…… 这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啊! 所以,决不能跟刘明善罢甘休,誓要跟刘明拼到底。 “怎么样啊,太子,就请您带老臣,还有大家一起去万年县城去看一看你的治理成绩吧!” 张昌反正是知道自己横竖都是个死,所以他就豁出去了,见刘明一时不语,只以为刘明这是怕了,他就越发气盛,上前一步,就拿话语咬住刘明不放道。 “大胆张昌,竟敢欺逼太子,你可知这是犯了何罪?” 高坐在龙椅上的宋帝,适时出声,责斥张昌道。 他是在保护太子。 虽然他有影子密卫提供消息,知道了刘明的一些作为,但是,这些毕竟是很有限的,并不能反映出刘明的方方面面。 故此,宋帝也是担心刘明。 在他看来,刘明也是不可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干出这么多事情的。 而且所干的还都是大事要事。 别说刘明了,就是让他去干,他都觉得干不了。 所以,他当然就知道,张昌这个老滑头,正是吃准了这一点,这才死死咬住刘明不放的。 “太可恶了!” 宋帝在心里咒骂着张昌,可就不能不出声保护刘明了。 刘明为他筹集了三百万两银子,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这是大功一件哪! 所以他在此刻怎能不选择帮刘明一把呢? “皇上,臣也知道,臣的表现,对太子是有些不敬的,臣也知罪。” 张昌不敢冲撞宋帝,故此,只得是向宋帝躬身请罪,接着则是解释说道:“只是,臣与太子,既是有策论大考之时立下的赌约在,那么,作为订立赌约的两方之一,臣的这种表现,尽管冒失,但是,却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这话自然说得没毛病。 宋帝对此,也只得是干咳两声,一时有些语塞。 还真是不好说出什么话了。 “唉!这都怪太子你心慈手软,依着朕,早在十天前就把他给一刀斩了,哪有今日这等麻烦?” 宋帝嘴上说不出话,心里却是不由得怨怪起了刘明。 的确是如他想的那样,要是当日,就以阴谋迫害太子,伪造宋帝任命书这等罪过,将张昌一刀砍了,哪里还会有此时这种事情发生? “呵呵,不就是去万年县看一下本宫的成绩嘛!欢迎!本宫欢迎张大学士前去参观。更何况,本宫早在十天前向父皇祈请推迟对张大学士的行刑日期,用意也就是要让张大学士去万年县看一看本宫的成绩,也好让张大学士明白,到底是错在哪里。” 刘明对于张昌的责难与逼迫,看上去似乎是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反倒很是乐意似的,不住地点头说着,然后,更是看向七皇子赵干城,以及一众文武大臣,笑哈哈欢迎说道:“其实本宫不只是欢迎张大学士去万年县看看,也欢迎七皇兄,赵干城,以及诸位臣工,随同本宫前去万年县一看究竟。” 稍微顿了顿,刘明更是转向宋帝,拱手祈请说道:“就是父皇,儿臣也想祈请父皇赏脸,能够摆驾万年县一次,亲眼看看儿臣在那里的所作所为,以及由此所起到的效果如何?儿臣恳请父皇,恩准儿臣所请。” “好家伙,太子这也太……自信了吧?” “可不是嘛,张昌要去万年县城,摆明了这是去挑刺去了。按照正常反应,太子这属于被挑刺的一方,不是应该严词拒绝才对吗?怎么反倒是欢迎张昌前去挑刺了?” “难道太子当真就把万年县城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做出这等成绩,这是可能的吗?我怎么就只是觉得不太可能?” “我倒觉得太子的话,可以相信。太子要不是真就在万年县取得了很好的成绩,那是断不敢让张昌去观摩的!” “这倒对,太子如今,不但是欢迎张昌这个挑刺者去观摩,还欢迎七皇子和赵干城也一起去观摩,就是满朝大臣,就是皇上都是……给一并邀请了前去……” “这要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成绩,太子肯定是不敢这么玩……” “说得太对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认为太子这次肯定是有备而为,取得胜利,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需要怀疑。” “只是,张昌和赵干城肯定是去鸡蛋里挑骨头去的,还有七皇子也一样。而太子,哪怕做出再好的成绩,那也肯定是不会没有任何毛病的。万一有毛病,被张昌一伙儿给发现了,只怕太子也是不好过关的……” 群臣议论纷纷,支持刘明的有,唱衰刘明的也有,不过,不管心思如何,他们全都向刘明谢恩道:“臣等感谢太子邀请,定当随太子去万年县观摩,绝不敢违命,还请太子放心。” “皇儿,朕也跟众臣一样,也是接受你的祈请,去万年县走一遭,实地考察一下你的成绩,希望你不要辜负朕的一片好心,千万别让朕失望。” 宋帝高坐龙椅,看向下边的刘明,语带深意地说道。 他的话,的确是含义很深,明着是在说要接受刘明的祈请,去万年县实地观摩一番,而这话所含有的一个隐意,则是在问刘明,你小子到底有没有信心经受住众人的探查? 要是有信心,朕助你一功,也是应该。 要是没信心,那你可以选择不让人去万年县观摩。 这个主动权是在你手里的。 你要谨慎行事。 千万别闹出笑话。 不然的话,就是朕有心救你,到时候,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儿臣知道的,还请父皇放心前往,儿臣必不让父皇失望。” 刘明听出了宋帝话语中的隐意,不过,他却是丝毫也不怕,反而是显得信心满满的,直接是慨声地告知宋帝道。 “哦,如此说来,皇儿你又是胜利在握了呀!那好,朕就给你捧这个场去。” 宋帝也是听出了刘明话语中隐含的自信之意,这让他很高兴,一拍大腿,就从龙椅上跳起来,哈哈大笑说道。 “且慢,父皇。儿臣还有话说……” 然而,刘明却又是赶紧发言,阻止说道。 “哼哼……还不是怕了……” 看到刘明的反应,张昌、赵干城、七皇子可就是笑了出来,口中更是忍不住地发出讥讽之声,皆是认为刘明终究还是色厉内苒,虽然嘴上强硬,这不过是耍嘴皮子而已。 一动真格的,马上就怂了,这不就是原形毕露了嘛! 太可笑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讲说抄家,赵干城昏死 “咳咳……” 宋帝刚说到要给刘明去捧场,就被刘明喊一声“且慢”,给阻止了,差点儿就噎得他呛到了口水,咳嗽了起来。 心里就不满地骂道:“你这个臭小子,再给老子来这样的大喘气,老子非得拿脚踹你不可。差点儿呛死老子。” 不过,表面上,宋帝还是稳住了神色,开口问道:“皇儿,你又有何事?” “我看太子是怕了,不敢去万年县了吧?” 赵干城见到刘明的反应,越发相信了张昌的判断,刘明在万年县,根本就没有做到他所夸口的那样,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所以他才怕带这么多人去观摩,赵干城可不能让刘明有反悔的机会,故此赶紧拿话激刘明道。 “可不是嘛!其实怕并不丢人,只要是太子您承认怕就成。” 张昌更是紧跟着补刀说道。 “八弟啊,七哥从来都还没见你怕过,莫非这次七哥我这是注定要开眼界?” 七皇子也是不会放过刘明的,绝对是不给刘明反悔的机会,就紧随赵干城和张昌之后,补了更狠的一刀,说道。 “莫非太子真的是吹牛皮,说大话,夸口说是把万年县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所以这次眼看着大家都要去观摩,还包括皇上也要去,眼看着谎言就要被戳穿,这才心虚了?” “如果这是真的,太子这作为,那可真是堪称败笔……这会把此前太子所积蓄的所有成绩都给抵消……” 众臣又是议论纷纷起来。 也不怪众臣善变,实在是处于眼下这么个敏感的时刻,作出这等敏感的反应,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呀! 不过,面对着众人的质疑,刘明却是不当回事,倒背着手,在那里来回地踱步起来,还拿着玩味的目光,扫视众臣,以及七皇子三人。 摆出的模样,就像是在说,你们不是要质疑本宫吗? 那么,就请尽情地质疑吧! 索性一次质疑个够,本宫给你们这样一个机会就是了。 直到看到所有人都是露出了质疑的神色,进而更是发出了质疑的话语,刘明这才慢吞吞地向宋帝躬身施礼,表态道:“父皇,儿臣怎么会怕呢?万年县,因为儿臣的治理,不过是一个月而已,就是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那里的流民,已是得到了安置,而那些害群之马的盗贼,则是受到了应有的打击与惩罚,还有那些不法分子,也是被儿臣打击得无所遁形。如今的万年县,的确是称得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是儿臣的成绩呀!” 刘明就在玉阶之下,不慌不忙而又中气十足地继续解释道:“大家去观摩万年县的情况,说实话,这就是肯定儿臣的成绩去了,儿臣对此只会感到高兴嘛!” 哈哈一笑,刘明接着说明心意道:“儿臣之所以说且慢,并不是因为害怕之类。儿臣只是想借此告诉父皇,也告诉大家,现在还不能马上就去万年县……” “哈哈……那你就是怕了,不过是嘴硬,死撑着不承认罢了!” 张昌摆出一副看穿一切的神色,不待刘明把话说完,他就是又开始发难了。 反正也是活不了了,怎么死,不是个死? 既然如此,索性就跟刘明拼了。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更何况刘明还不是皇帝,还真以为没人敢硬怼你吗? “男子汉,大丈夫,莫做女儿态,怕了就是怕了,太子,你还是承认了吧!哼哼……一味死撑,只会让人看不起……” 赵干城的讥讽已是丝毫不加掩饰,即便是处于武士的钳制之下,他却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神色,逼视着刘明,语音冰寒,并且满透着轻蔑地说道。 “八弟呀八弟,你这可是自己亲手毁了自己营造的大好局面哪!” 七皇子就像是从刘明这里,忽然又是找到了某种自信似的,冷嘲热讽道。 面对着三人的言语侮辱与伤害,刘明就只是笑而不语,心里说道:“你们三个就继续蹦哒吧!很快你们就会哭都没有眼泪了,本宫不跟你们这三个倒霉催的一般见识。” “太子,那你倒是说出来呀!你为什么现在不能去万年县?” 宋帝都是被七皇子三人的言语的尖酸刻薄给刺激住了,很是有些恼火,就只是又知道不便于发火,这才不得不隐忍一二,但他实在是看不得赵干城和张昌二人那般小人嘴脸,他就催促刘明说道。 你倒是赶紧说现在还不能去万年县的原因哪! 你说出了原因,包括朕在内,以及大家,就会知道原因了。 如此一来,大家包括朕在内,都是会表示理解的。 而这本身,就是对七皇子、赵干城、张昌的有力回击好吧! “父皇,儿臣现在还不能去万年县,是因为儿臣还有要事,禀报父皇得知。” 说着这话,刘明却是偏偏扭过头去,看向了赵干城,就好像要说的事跟他有关似的,事实上当然也是如此。 “皇儿,你有何要事要说,你快说呀!” 宋帝起初心里咯噔一跳,还以为刘明要说的要事,就是赵干城他们讥讽嘲弄的那样,是刘明心虚了,并没有把万年县治理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大家去观摩,铁定要露馅儿,故此心虚,不过,当他看到刘明就只是看向赵干城,他又是猛地明白了过来。 他终于明白刘明看赵干城的原因了,那就是刘明要说的这件要事,是跟赵干城有关系的。 并不是刘明心虚了,不敢让大家去万年县城观摩了。 “父皇,儿臣之所以能够迅速筹集到这三百万两银子,这是因为,儿臣在万年县查抄了三大家族……” 说到这里,刘明明显是停顿了一下,看向了那摆成偌大一片,差不多占去了大殿三分之一区域的三百个大铁皮箱子,待得回过头来,再次向宋帝接着说下去时,他就说道:“这三大家族,分别是韦寂为家主的韦家,李琰为家主的李家,还有……” “还有什么?” 赵干城瞪大了眼睛,逼问道。 听刘明说到这里,赵干城就算再笨,肯定也是猜到了,三大家族剩余没说的那个家族,到底是哪个家族了。 在万年县城,能够跟韦家和李家并称为三大家族的,除了他们赵家,那是再也找不出另一家儿来的。 果然,也就在此时,刘明先是冲着他嘿嘿一笑,接着再次看向宋帝,可就朗声地说道:“还有赵德仁为家主的赵家。” “啊……” 尽管已是猜到了会是自己家,自己老爹,然而,当亲耳听到刘明说出“赵德仁”三个字时,赵干城还是承受不住这等打击,直接是发出一声惨叫,眼前一黑,双膝一软,登时昏死过去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抄家惹众怒,七皇子带头闹事 “抄家……” “怪不得太子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弄到这么多银子,原来是抄家得来……” “可是,这种事情不是违犯我大宋律条的吗?我大宋王朝,依法治国,讲究的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子怎能如此大胆,为了银子,就连抄三家……” “太子这是犯法了啊,而且还是犯了莫大的法条,依法治罪的话,纵然不被砍头,太子之位那是必将不保……” “那就看皇上的了,此次若是不对太子依法惩治,依靠抄没王朝百姓家产,来抓取银子,进而度过国难,这法子虽可凑效于一时,但是,长远来看,却无异于是在饮鸩止渴……” “所言不差,随意抄没王朝百姓家产,这是破坏了我大宋王朝的根本大法,倘若任由这种事情发生,我大宋百姓的财产权利,岂不是没有了丝毫保障……” “对嘛!自己的家产,说被抄没,就被抄没,岂不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试问,只管如此,以后谁还敢干事创业?没人干事创业了,那岂不是要百业萧条,民不聊生……” “只管如此下去,必是国将不国……” 刘明抄家之语一出,可谓是捅了马蜂窝,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大殿都是炸了锅,文武百官犹如是沸腾的开水,群情激奋,眼看着,就要失去控制了。 怎么会这样? 才刚还是好好的,文武百官皆是慑服于刘明的精明强干,不过是一个月而已,就是连赢两场赌赛,接连斗败了七皇子一党,以及树大根深的太师黄板一党,又是应对过去了被刺受伤的危机,又是筹集到了三百万两银子…… 这般大的成绩,不服都是不行的。 文武百官也正是因此,才不得不佩服刘明,敬畏刘明,以至于纷纷跟七皇子一党,以及黄板一党拉开距离,哪怕就是二党之人,也都是不得不选择了明哲保身,不再助纣为虐。 眼看着是都要归附于刘明了。 怎么突然又都站到了刘明的对立面上去了? 这变化,也未免太大了吧! 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问题也很简单,文武百官之所以反应会如此强烈,原因不过是一点。 他们从刘明的作为中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 每一个人都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今日国家有难,为了渡过难关,刘明就把韦寂、李琰、赵德仁三人的家产给抄没了。 一下子弄到了三百万两银子,足够朝廷赈济江南灾民之用了。 看上去,似乎也不错,牺牲了韦、李、赵三家,救活了无数水灾百姓,朝廷也得以安然无恙,群臣也是顺利过关。 可谓是牺牲了他们三家,救活了千万人。 值了! 皆大欢喜嘛! 可是,万一朝廷就从抄家这事上尝到了甜头,抄家上瘾了,怎么办? 以后王法律条不用了,只要朝廷有难处,就抄家,谁家是大户,谁家有钱,就抄谁家,大家大户抄完了,就抄中家中户,然后就连小家小户也不放过。 那岂不是,凡是王朝百姓,都要遭殃? 只有朝廷越来越肥? 只有皇家越来越富? 文武百官绝对不能容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啊! 因为,他们可也都是有家产的,明的暗的,合法的非法的,都有。 反正就是好不容易才积蓄了这么些家产,这是挖空心思,绞尽脑汁,不择手段才最终得来的啊! 怎能等闲一旦被抄呢? 这是决不能允许的好吧! 别说是太子刘明了,就是宋帝也不行。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刘明的抄家之举,这是触动了所有人的敏感神经了。 哪怕还并没有威胁到他们,他们也要将这种事情扼杀在萌芽状态。 他们仅只是听到“抄家”二字,反应就是如此强烈,根本原因,是在这里。 “八弟呀八弟,你干得好事!” 眼见形势一边倒,文武百官刹那间就全都站到了刘明的对立面儿上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啊,只要是利用了,扭转局面,反败为胜,还不是轻而易举,所以七皇子大喜过望之下,马上就跳出来,对着刘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道。 这突如其来的局面转变,是七皇子所始料不及的。 本来只以为,保举自己的太师黄板完了,聚拢在黄板周围的势力,也是树倒猢狲散,分崩离析了,就连他自己,都是挨了父皇的一记耳光,这是彻底完犊子了。 绝对不会再有转机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刘明一子不慎,竟是走了这么一招臭棋。 这真是臭到姥姥家去了。 好不生生的,你说什么抄家啊! 群臣要去万年县观摩你的治理之功,你跟着去,不就得了? 干嘛还非要阻止大家的兴头,说出查抄韦家、李家、赵家之事? 这下好了吧? 惹众怒了吧? 犯律条了吧? 哼哼,就是父皇也保不了你了! 你完蛋了,接受这个事实吧! 七皇子的心思,完全活跃了起来,绝望的心,更是燃起了熊熊火焰。 在他看来,刘明这次犯了众怒,无论怎么着,都是没救了。 道理很简单,你刘明现在能抄韦、李、赵三家,以后肯定就能抄文武百官的家。 所以啊,文武百官不把你整死才怪。 “为兄只以为你筹集银子,是通过合法途径,辛勤工作,筹集而来,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大胆,竟敢以抄家这等犯法之举,强取豪夺……” 七皇子就是怒不可遏地冲上来,摆出一副为文武百官出头的架势,拿手指着那摆成一大片的大铁皮箱子,羞耻之极地斥责道:“你是筹集到了三百万两银子不假,单看这点,你确实是获得了成功。可是,这是什么银子啊?” “这是脏银!脏银哪!明不明白。你是得到了银子,可是,你却因此亵渎了我大宋律法的神圣不可侵犯,你让我皇家丧失了民心……” 七皇子就把一个大铁皮箱子的盖子拍得砰砰响,就以这种激烈的方式,替文武百官发泄着怒火,进而收拢着文武百官的心,就冲刘明倾泻着滔天怒火,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根本就不是在拯救我大宋的江山,你这反而是在败坏我大宋的江山。” “是,七皇子说得对……” “皇上,还请您体念七皇子一片为国为民之心,采纳七皇子的这一番肺腑之言……” “臣等皆是支持七皇子……” “恳请皇上严惩败坏我大宋王朝律法之人……” 果然,文武百官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正愁找不到自己的代言人,一见七皇子适时冲上来,主动担起了这个代言人的角色,马上就一拥而起,陡然间就是形成了逼宫倒驾之势了。 形势顿时就为之变得险恶起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好话不怕晚 “哼,反了!反了!” 见此情景,宋帝勃然大怒叫道:“王公公,叫他们给朕把嘴闭上。” 一见群臣如此不堪,不过是听到刘明说出“抄家”二字,抄的也不是他们家,竟还是升起了兔死狐悲之感,齐声呐喊,威逼皇驾,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而宋帝又不是个软弱的君王,由着性子来的话,都想要将这些只顾自己,然后是自家,极端自私自利的大臣,给斩尽杀绝了。 所以,宋帝容忍不了群臣如此放肆。 吼! 王德贵出手了,当然,更确切地说,他是出嘴了。 一声大吼发出,犹如雷霆震怒,声波犹如浪涛,滚滚而来,排山倒海,顷刻间就把一切杂音都给吞没了。 群臣的呼喝捣乱之声,皆是被压制下去。 这种声波攻击,就跟狮子吼差不多,非常厉害,一下子就把群臣搞得耳朵轰鸣,脑袋瓜子都是嗡嗡的,整个人犹如丢失了魂魄,呆若木鸡一般。 无一不是傻在了当地。 “太子,你倒是跟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帝是恨群臣闹事,都是恨得咬牙切齿,有着杀光他们的冲动了,然而,宋帝并没有失去理智,他还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的,若是无缘无故就抄家,而且还是一下子就抄了三大家族,那么,刘明如此作为,无疑是触犯了律法。 果真如此的话,就是罢黜了刘明的太子之位,那都是不为过的。 不过,宋帝不信刘明竟会如此愚蠢,干出这种足以毁了自己的事情。 他认为,这其中必有缘故,而刘明之所以敢这么做,无疑的,那就是有着应对之法。 换言之,也就是说,刘明并不是盲目这么去做的,他并不怕由此引发的任何事端。 所以他需要催促刘明说话,事情都到了这么个地步了,如果你还不说话,那你这是眼睁睁等死吗? “嘶!” 刘明也不例外,被王德贵的狮子吼功夫给攻击了,耳膜都疼,感觉要爆炸了,一时难以适应,不过,这倒也是让刘明亲身感受到了王德贵的厉害,知道了这位大总管的一身武修之能,足以让他感到畏惧呀! “皇上,事到如今,已是事实俱在,证据确凿,太子他知法犯法,无故抄家,就应该将太子罪加一等处置,罢黜太子名位,还臣父一个公道……求皇上为臣作主……” 赵干城果然是拼了,竟是不顾一切挣脱了武士的钳制,连跑带爬就到了玉阶之下,向着宋帝磕头如捣蒜般祈求道。 钳制赵干城的两个武士,由于也是遭受了王德贵狮子吼功夫的声波攻击,又是一时大意,再加上赵干城是竭力拼挣,这才被他给挣脱了。 回过神,看到赵干城跑向玉阶之下了,两个武士就赶紧跑过去,向宋帝请罪道:“末将死罪!” 显然,这是为没能钳制住赵干城而请罪。 都是顾不得宋帝发话,二人就迫不及待上前,欲要将赵干城再次擒拿在手。 “算了,你二人退下吧!” 这个时候,再这么做,显然是不会起到好的效果了,只会让群臣误以为这是在用强,不给臣下鸣不平的机会,只会更加地激化矛盾,顾虑及此,宋帝挥了挥手,斥退了两个武士道。 二人领旨而退。 “太子,你难道就没有话说吗?” 宋帝并不搭理赵干城,就连拿正眼看一下他都没有,直接是将他忽略,然后,宋帝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刘明身上,再次地催促说道。 事情弄到这个局面,全都是你引发的,你总不会对此完全没有预见吧? 宋帝对此还真是打死都不相信。 要说以前那个刘明,懦弱无能,胆子比老鼠还要小,从来不敢跟人起争执,那个时候,说太子做事没有预见,他是相信的。 因为那时候,太子压根儿就不敢做什么事情。 事情都没胆子去做,还谈什么预见不预见! 但是,自从被刺醒来,刘明可就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啊! 从诗会上的一鸣惊人,脱颖而出,夺冠。 到跟朱中照、张昌二人打赌赛,并赢得赌赛。 再到万年县之行,打击盗贼,安置流民,再到跟黄板老贼打赌赛,并将黄板老贼给赶出朝堂…… 如此一桩桩一件件作为,无不是表现出刘明的精明睿智,以及胆大心细,敢拼敢闯。 刘明都是变成了这么厉害的一个人了,怎么可能会对在做的事情,没有预见呢? 这是绝不可能的嘛! “回父皇的话,儿臣确实是有话要说。” 直到此时了,刘明这才慢吞吞地施礼表态说道,仍旧是跟此前一样,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就像这发生的根本就不是事儿似的。 而且,竟是依旧提不起说话的兴趣似的。 虽然表态说有话要说,可是,却是迟迟没有下文了。 而此时,不但是群臣都在慢慢地恢复清醒,就连七皇子也是一样,并且看模样,七皇子都是在蠢蠢欲动,这是又要带头闹事的节奏啊! 宋帝看不得这种事情再度发生,便是抢在前面,不待七皇子话语出口,就只见七皇子嘴巴才要张开,他就赶紧追问道:“太子,你不是有话要说吗?为什么还不开口说?” 他这个当爹的,甚至都要发火了。 是为刘明此刻的慢热而发火。 “儿臣之所以并不急着说话,是因为,儿臣看到想说话,急着说话的人太多,故此,儿臣就觉得,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先说吧!” 刘明朝着宋帝拱手,然后,转了个身,目光从群臣身上快速扫过,接着,他那快速横扫的目光,又是横扫向七皇子、赵干城、张昌,俊逸的面庞上,满是玩味与戏谑之色,悠悠然地说道:“待他们说足了说够了,儿臣再说也不迟嘛!有道是,有理不在声高,好话不怕晚!着急个什么劲儿?还要不要身份了?” 这自然是在嘲讽群臣的吵吵嚷嚷、叽叽歪歪,还是读书人呢,竟是如此不堪,金殿之上,不顾身份,吵闹喧嚷,只为着自己那点利益,羞也不羞? “你倒是好定力!” 宋帝听到刘明这话,知道他是在讥讽群臣的不像样,心头暗爽,但在同时,宋帝又感觉要去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了,心里直叫道:“你这怕不是想玩火自焚吧?难道你没看见群臣的气势汹汹……” “太子,你也别犹豫了,有什么话赶紧说。” 宋帝怕局面失控,因为此时此刻,闹事的可不只是群臣,还有他的七儿子带头,这种内外勾结吃里扒外的儿子,他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故此,他就命令刘明道。 “儿臣遵旨。” 刘明领了旨意,这才徐徐转身,再次面向群臣,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目光,仍旧是在众人脸上快速扫过,察觉到他们的怒火,知道这怒火皆是为守卫各自那点儿蝇头小利而熊熊燃烧,他的脸上就满透着一抹轻蔑与讥讽之意了,随之,便是不屑地说道: “本宫做事,向来不会冤枉任何人,所以,还请诸位臣工稍安勿躁,听本宫一言。此次万年县之行,本宫之所以查抄三大家族,那是有原因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做事,你放心 “太子殿下,兹事体大,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吧!” 张昌都是不容许刘明说出原因来,就是迫不及待地诘难说道。 眼前的局面,已是极其严峻,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了。 张昌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也好,七皇子也好,赵干城也好,今日这一闹,只怕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但也正因如此,也是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索性来他个不顾一切,放手一搏,哪怕就是死了,那也是挣扎过了。 起码可以宽慰自己了。 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思,张昌可谓是像极了一条疯狗,得机会就咬,不把刘明咬得死去活来,他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他只恨咬不到刘明的要害,拼命咬上去,只以为能给刘明惨痛一击,然而,却只是咬到了刘明的衣袍,别说要害了,皮毛都够不到。 实在是让他窝火儿,感觉都要发疯了。 但他不死心,窥伺在旁,继续寻找机会。 这次逮到这个机会,他就冷不丁的又是下口了。 “说得好。” 对于张昌恨自己不死的心思,刘明洞若观火一般,但他并不慌乱,一听到张昌如此说话,刘明冷然一笑,接着继续说道:“这抄家之事,非同小可,若是只听本宫一家之言,显然是不能服众的。” 说到这里,淡然一笑,刘明奋然便是转向宋帝,躬身上奏道:“父皇,儿臣恳请您允准,传赵德仁、韦寂、李琰三人上殿,就劳烦父皇您亲自审讯三人,看看三人所犯何罪,以至于儿臣将之抄家查办。” “哦。” 宋帝又是摸起了下颌上的短须,一双龙目,就把玉阶之下的刘明给打量了又打量,满满都是玩味之意,顿了顿之后,他还是没有忙着同意刘明的祈请,转而是确认地问道:“此事……可行?” 言外之意,其实是在求证,你这臭小子,还真是够胆大,竟敢这么玩? 你就不怕玩脱了? 到时候赵德仁三人,给你来个当庭翻供,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看你怎么收场? 不要忘了,现在的文武百官已是被你说的“抄家”二字给吓到了,人人自危,皆以为,只要不打压刘明一下,将来抄没家产之事,必然是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所以,他们可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憋足了劲,想要借此机会,狠狠整你一下。 你若大意,到时候必然会吃大亏,朕都帮不了你。 懂? “父皇,此事可行。” 刘明对于宋帝的顾虑心知肚明,这是老爹在保护自己,事先发出警告,千万别玩砸了,不然有你受的,但是,刘明既然敢于这么做,又岂能是没有把握,所以,他就信心十足地给出了确定的回答。 他就是在告诉宋帝,我做事,你放心,尽管放心。 “皇上,既是太子有意要您亲自审讯,想来太子是有意借此机会,要让大家知晓真相,以免大家胡思乱想,这倒也是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清流之臣的王道,经过坐地休息,又是喝了茶水,恢复了不少体力,而更重要的是,他人在休息,脑子可是一刻也没闲着,观察着刘明的表现,见他气定神闲,即便是面对着众臣的群起责难,也是毫不慌乱,可见,对于处置赵德仁三人,已是成竹在胸了。 既是如此,皇上为什么就不听刘明的呢? 虽然皇上是在保护太子,这番护犊之意,实勘体谅,但是显然,在此时此刻,宋帝对于刘明的护持,明显已是影响到了刘明心里计划的施展,这可就形成了掣肘之力了,宋帝一时未能察觉到,王道意识到必须要提醒宋帝,故此,他就在旁不露声色地打起了助攻。 话说得很高明,既是提醒了宋帝,又是让众臣察觉不到什么,反而只以为王道这是在为他们说话。 因为众臣认为,王道跟他们的心思一样,也是怕刘明这个太子抄家上瘾,将来抄到他们头上,抄到王道头上。 这就让众臣以为,在面对抄家这个问题之时,王道倒是跟他们站在了同一个战壕里。 “王御史所言极是,臣等恳请皇上传赵德仁三人上殿,亲自审明案由,给赵德仁三人一个交待,也是给太子一个自我辩驳的机会,同时,也可安臣等之心……” 群臣闻风而动,皆是不约而同地附和王道上奏道。 “嗯,诸位爱卿言之有理,朕身为大宋之主,也是必须捍卫大宋律条的神圣与尊严。” 经过王道的提醒,宋帝也是觉察到了个中深意,又见群臣再次进逼,遂不动声色地一笑,心头再无犹疑,便是顺势而为,慨声说道:“王公公,传旨下去,带赵德仁、韦寂、李琰三人上殿。” 王德贵随即领旨道:“皇上有旨,传赵德仁、韦寂、李琰上殿。” 不过是须臾之后,太子卫队指挥使白雄,就是率领着六名壮健兵士,押解着赵德仁三人,走上金殿,就在玉阶之下跪拜道:“末将奉旨带人犯赵德仁、韦寂、李琰到。” “白将军有劳了。你且退在一旁。” 宋帝自然是认得白雄的,毕竟,白雄去太子卫队当指挥使,这还是宋帝亲自安排的,不过此时是以审讯赵德仁三人为主,倒是不能给白雄更多说话的机会了,宋帝便是抬手示意道。 “末将遵旨。” 白雄领旨起身,退向一旁。 此时,群臣皆是怕影响了赵德仁三人发挥,便是很默契地缄默不语。 一度显得很是闹腾的朝堂,陡然间变得清净起来。 “父亲……” 看到赵德仁手腕脚腕皆是戴上了镣铐,每走一步,脚腕上的镣铐就被拖着,跟金砖铺成的地面产生摩擦与撞击,发出清脆的呼啦声响,赵干城心痛,可就忍不住失声叫道。 他也是迈步就要冲上去见父亲。 平日里骄横跋扈惯了,从来都是他整人,让别人痛苦,痛不欲生的,何曾品尝过被整,被整到痛不欲生,性命不保的滋味? 一旦知道了这等滋味的恐怖,他也就吓破了胆,只不过,又是知道再怎样恐惧都是无济于事,这才不得不选择坚强。 只是,任他再怎样强自撑持,此刻见到了老爹,他就又以为可以获得老爹的保护了。 即便是看到老爹戴着镣铐,已是自身难保,这也是让赵干城意识到了,只怕老爹已是保护不了他了,可他还是忍不住地想要扑过去,寻求老爹的保护,同时发泄一下满腹的委屈。 “站住。” 但是,赵干城才不过是迈出一步而已,就被两个武士给挡在了面前。 想要去见老爹,自是不可能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金殿认罪,如实招供 “城儿……” 赵德仁虽是皇亲国戚,也曾奉旨进宫,参加御宴,不过,那都是在后宫别院,而且参加宴会的皇亲国戚何止数百,所以他根本就没近距离接触过宋帝,不过是宋帝站在高处,向众人举杯示意,而他远远地谢恩而已,故此今天一到金殿,他就吓得浑身发抖,陡然间听到呼喊,认出是儿子的声音,便是失声地应道。 慌忙抬头去找儿子,才不过是看到儿子的身影,就被两个军汉给遮挡住了儿子的身形。 天生胆小,又是人生第一次上金殿,更重要还是戴罪之身,雇佣杀手刺杀太子,这不但是死罪,更是灭九族的十恶不赦之罪,所以,赵德仁心里的怕,那是比山高比海深的。 失声喊了一声“城儿”,赵德仁可就吓得赶紧垂下了头,缩了缩身子,不敢再抬头了。 两只眯缝着的小眼睛,就只是看着带镣铐的双手,抱在圆滚滚的大肚皮上。 不要说赵德仁了,就是韦寂和李琰,二人向来自恃胆大,惯于偷奸耍滑,此时到了这太极殿上,面对着满朝公卿,文武百官,也是全都吓破了胆,身体也是跟赵德仁一样,全都是抖动着,都要吓尿了。 他俩还不如赵德仁呢,因为,他俩可不是皇亲国戚,并没有承恩进宫享受御宴的机会,对于皇宫之内的情景,是实在的一无所知。 此次进皇宫、上金殿,这可是名副其实的人生第一次,如何能够不怕? 二人虽然只是商人,并无功名在身,但是,也是知道大宋律条的,雇佣杀手,刺杀太子,这是个什么罪名? 如何能不知道? 所以,一到玉阶之下,看到押解他们的白雄,以及兵士,就是跪地参拜,高呼万岁,他们三人吓得可就趴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敢说话了。 “你们三人,就是赵德仁、韦寂、李琰?” 宋帝俯视着殿下的三人,看到他们的表现,已是知道了三人心里这是怕到了何等程度,便是清声问道。 “臣是赵……德仁。” “草民是……韦寂。” “草民是李……李琰。” 三人惊吓过度,以至于话语不清,看模样,就跟吓傻了没两样。 “嗯。” 宋帝点了点头,也不废话,接着就是问道:“你们三个皆是被太子抄家,抄没了家产,是也不是?” “是……是……” 三人惊惧更甚了。 “那……说说吧,太子为什么要抄没你们的家产?” 宋帝坐在龙椅上,手指头在龙椅扶手上敲着,尽显轻松,便是尽量用和缓的话语说道。 见到三人这般模样,宋帝的确是松了一口气,意识到,这三人平日里在万年县无论是怎样横行不法,欺压良善,那都不过是乡里间的恶霸而已,终究是没见过大世面。 是以,到了这金殿上,三人可就是展现出了为人的另一面。 在乡下的那种嚣张狂妄不见了,怕得就跟见了鬼的一般。 “罪臣该死……” “罪民该死……” “罪民该死……” 一听宋帝询问抄没家产之事,赵德仁也好,韦寂也好,李琰也好,皆是吓得惊慌失措,不住地磕头,口中更是不住地失声叫道。 “这是……怎么回事?” 群臣看到赵德仁三人的反应,皆是在心里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疑惑不解起来。 看样子,应该是这三人犯了错,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错,故此,哪怕就是被刘明给抄没了家产,非但是不敢有任何愤怒与怨恨,反而是很有些感激的意思了。 这还真是没想到啊! 看来,刘明抄没三人家产之事,没那么简单。 “哦,你们三个,为何说自己该死?” 宋帝已是从密探那里得知了真相,赵德仁三人雇佣蝮蛇组织的杀手,刺杀刘明这事儿,也是知道了的,而此时,宋帝自然是猜到了,赵德仁三人之所谓该死,肯定就是指刺杀刘明而言的,也是只有刺杀太子这等大过天的罪名,才会让三人哪怕就是被抄没了家产,也还是感到很怕很怕。 因为,就刺杀太子之罪本身而言,如果就只是让他们失去了家产的话,那这惩罚也太轻了。 跟他们所犯的罪相比,这等惩罚,简直微不足道呀! 不过,这事儿宋帝不能自己说出来。 哪怕就是知道答案,他也要装作不知道。 他需要问,就以这种方式,逼迫三人自己说出真相。 “罪民是雇佣杀手,刺杀……杀太子……” 赵德仁三人这才战战兢兢地说出了真相,而三人这话才只是一出口,就是犹如一枚炸弹,直接是在朝堂上爆炸了开来。 “什么?雇佣杀手,刺杀……刺杀太子……” 文武百官全都是失声惊叫起来,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再看向赵德仁三人,然后再看看刘明,以及宋帝,就在这一刹那间而已,可就突然间明白了,刘明抄没三人家产,这等处罚,相比于三人所犯的罪,这简直是不值一提嘛! 刺杀太子,这是什么罪过? 这是大逆不道的十恶不赦之罪,是要抄家灭族的。 而刘明没有这么做,竟是就只抄没了三人的家产,这实在是菩萨心肠了啊! 所以,当群臣心里皆是有了这种认识的时候,一下子就改变了对于刘明抄没三人家产的这种作为的看法了。 从最初的不可接受,变得完全就是可以接受了。 不但是如此,甚至反而认为,刘明这么做,简直就是法外开恩,从轻处罚了。 这样的太子,这样的作为,堪称仁慈呀! “什么?你们竟敢……雇佣杀手,刺杀……太子……” 宋帝故作不知,听到赵德仁三人的话,直接是从龙椅上跳了起来,看样子,像是要冲下来,亲手将赵德仁三人给斩杀了,眼睛都瞪圆了,怒吼斥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罪过吗?这是要千刀万剐,株连九族……” “皇上,罪民自知犯了死罪,情愿就死……只是,太子爷已是同意了罪民的祈求,允准罪民拿全部家产抵罪,罪民愿意一死,以赎罪过,只是恳请……皇上能够饶过罪民的亲族人等,他们是无辜的……并不知道罪民雇佣杀手,刺杀太子之事……” 赵德仁三人就算怕得要死,到了这么个时候,也是顾不得怕了,只能是拼命磕头,拼命求祈宋帝,能够看在太子的情面上,就按照他们跟太子达成的协议处理此事,杀他们的头,抄没他们全部的家产,都没问题。 就只求宋帝能够给他们的亲人一个活命的机会。 如此,就算死了,他们也能死得安心些了。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赵德仁三人,在此时此刻的表现,却又是难得地体现出了人性中那善的一面。 倒也是堪称难得了。 “不行,你们犯下这等滔天巨罪,如不严惩,又岂能震慑那些不法之徒的恶念?” 宋帝愤怒之极,都是不待迟疑犹豫一下的,登时就是拒绝了赵德仁三人的拼命祈求,龙颜大怒叫道:“你们三个竟敢犯下这等十恶不赦之罪,也就怪不得朕心狠手辣了,朕非把你们的九族,都给全部诛灭不可。”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太子真是好太子 “皇上……” 赵德仁三人登时吓瘫在地,皆是如遭雷击,但是,他们不死心,还是只管求祈,然而,宋帝却已是背对着他们了。 只留给他们一个绝情的背影。 “唉!按照我大宋律条,雇佣杀手,刺杀太子,这就是谋反,罪该凌迟处死,就是罪犯的九族,也该被诛杀,祖宗十八代的坟墓都要发掘,然后,将祖宗的尸骨给挫骨扬灰……” 群臣也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对于宋帝此刻表现出的绝情,每一个大臣,皆是表示能够理解,面对这种谋反之事,若不进行残酷惩罚,那又如何震慑那些心有反志之人? 到了这一刻,群臣皆是明白了,刘明抄没三人的家产,这是在按照大宋律条行事,并无丝毫不妥。 反而是有着格外开恩,重罪轻罚的一面了。 因为赵德仁三人已是说了,刘明就只是抓捕了他们三个,抄没了他们的家产,虽然也抓捕了他们的亲人,但是,却并没做任何惩罚,不但如此,还答应放他们的亲族人等一条生路。 这是大恩大德了啊! “唉,看来,我等已是不得不承认,我等冤枉了太子……” 群臣面对着摆在眼前的事实,已是不得不承认此前那般对待刘明,认为刘明为了弄钱赢得跟黄板的赌赛,竟是不惜干出抄没他人家产之事,实在是不可接受,这事的确是没有弄清楚事实真相,致使冤枉了刘明。 太不应该了。 “太子爷在上,臣等冤枉了您,给您赔罪,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宽恕了臣等这一回吧!” 群臣皆是对着刘明跪拜下去,异口同声地认错道。 “本宫是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的,你等只管起来就是。” 刘明见自己利用此事,终于是解除了群臣对于自己的误会,便是选择适可而止,大度地向着众人一抬手,就是说道。 “臣等谢太子恩典。” 群臣谢恩之后,这才起身,已是不再把刘明抄没家产这事给放在心上了。 “太子爷,求求您,救救……我们的亲人……” 赵德仁三人见求不到宋帝的宽宥,只得是转而再次求祈刘明,当真是拼了命,跪着走到刘明身边,可就把刘明给抱住不丢,痛哭流涕起来。 他们已是失去了家产,就连他们自己,也将很快没命,若是再不能保全亲人们,那岂不是…… 成了全天下最为悲惨的人? 那种结果,哪怕就是想一下,就让人不寒而栗,接受不了啊! “你们不要如此,本宫既然是答应了你们,自然会向父皇求情的。” 刘明安抚了赵德仁三人一下,就是走到玉阶之下,跪地磕头求祈道:“父皇,您就看在儿臣已是答应了赵德仁三人,不牵连他们的亲族人等的情面上,您就给他们的亲族人等一个活命的机会吧!” “太子,朕也不忍心赶尽杀绝,朕对此也是极为不忍,但是,你也是深知我大宋律条的人。你说,依照我大宋律条,该将他们如何处置?再说了,你现在为他们求情,那你可曾想过,当初他们三个,雇佣杀手,刺杀于你,你问问他们,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时,可曾有过半分的不忍?” 宋帝转过身来,看到刘明为三人求情,愤怒更盛地说道:“也就是他们没有得手,成了你的手下败将,这才装出一副可怜模样,企图帮他们的亲族人等逃避惩罚……” “太子,你还是太年轻,你这是被他们三个给欺骗了!这事儿你不要问了,就让父皇以我大宋律条,惩处他们这些奸人恶党吧!” 宋帝一转身,就坐在龙椅上,拿出了身为帝皇的霸气来,一挥手,就让刘明退开去,杀气腾腾地说道:“既是他们干出了这等谋反之事,那就是他们罪该如此,不杀不足以威慑天下那些心怀篡逆之人!” “父皇所言,诚然有理,只是,儿臣既已答应了三人,饶恕他们的亲族人等,若是言而无信,儿臣日后又岂能立足东宫,助力父皇,治理天下呢?” 刘明就是再拜,把头磕在地上,诚恳求祈起来,表现得是极其的坚持。 此时的父子二人,皆是在演戏,演戏给赵德仁三人看,给群臣看,给大殿上的每一个人看,可谓是彼此心照不宣,为着一个目的,卖力地互飙演技。 也倒不是刘明虚伪,非要如此故作姿态,实在是人心复杂,群臣难斗,而天下动荡,灾民遍地,急需救助,为了天下黎民,刘明跟宋帝,这才不得不一唱一和,进行这一场表演了。 说是收买人心,一点儿也不假。 说是狠狠打了赵德仁三人一下,然后,再给个甜枣儿,弥补抚慰一番,倒也是可以这么说。 虽然赵德仁三人雇佣杀手刺杀太子,这是事实,并且差一点就得手了,那样的话,刘明当场就凉了个透彻,故此,今日无论如何惩罚三人,按说都不是刘明刻意打击报复,对于三人而言,这属于罪有应得。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三人最后之所以选择铤而走险,雇佣杀手,那不也是刘明向他们借钱,逼迫太紧所导致的吗? 所以说,根子还在刘明身上,这倒也是并没有错。 “皇上,罪民死不足惜,不复求生,就只求皇上能够给罪民的亲族人等一条活路,罪民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是会感念皇上的恩德……” 赵德仁三人更是跟在刘明身后,向宋帝继续磕头求祈个不住。 “父皇,儿臣求您开恩……” 刘明也是不停地求乞着道,也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了。 别说,这般卖力的表演,还真是感动了群臣,这让他们全都是忍不住地感叹道:“太子真是我们的好太子啊!” 至此,刘明已是通过自己的这一番表演,彻底改变了在群臣心里的印象。 无论是谁,都是不再认为,刘明抄没赵德仁三人的家产,是为了图谋他们的财产。 反而是认为刘明能够如此惩罚三人,这已是仁至义尽了。 毕竟,以三人所犯的罪过而言,那可是要诛灭九族的。 绝不只是抄没家产那么简单。 “好了!” 宋帝察觉到群臣的改变,意识到目的已经达到,于是他就故作不耐地一摆手,像是下了很大一个决心似的,沉声问刘明道:“太子你这是执意要保他们三人的亲族人等了?” “是的,父皇,恳请父皇法外开恩,就给他们三人的亲族人等一个活命的机会吧!他们肯定都是会感念父皇的不杀之恩的。” 刘明再拜祈求道。 “唉!既然太子你如此坚持,那好吧,朕就破例一次,法外开恩,给他们三人的亲族人等留一条活路。” 宋帝重重叹气,装作无奈地说道,算是允准了刘明的祈求。 “小人替亲族人等谢皇上不杀之恩……” 赵德仁三人喜出望外,赶紧磕头拜谢,全都是喜极而泣道。 “但是,死罪虽免,活罪难饶。” 只是,不待三人谢恩完毕,宋帝却是再次地跳起来,硬声说道:“就把你等三人的亲族人等流放三千里外,终生不得返回万年县居住,更是不可踏足京城一步,违逆者,格杀勿论。” 这样做,也是相当有必要的。 目的就是震慑那些心怀不轨图谋造反的人。 给他们一个活生生的典型例子看看,这就是犯上作乱者的下场。 谁要是还敢犯上作乱,自己掂量掂量吧! “这……” 赵德仁三人又是傻了,流放三千里外,亲族人等还不是凶多吉少吗? 联想到刘明曾经说过,虽然避免不了他们的亲族人等被流放的命运,但是,流放三千里和流放二千里,流放二千里和流放一千里,这绝对是有天大不同的。 而刘明更是答应,就只将他们的亲族人等流放在一千里之内。 所以三人就又是向刘明求祈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等待睿智之士发声 “太子爷,求您替我等再向皇上求求情……” 赵德仁三人又是对着刘明磕头跪拜起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真是让人不忍听闻。 “父皇,求您再次格外开恩,就把他们的亲族人等给流放在一千里范围内吧!” 刘明说着,再次跪拜下去,并且请罪说道:“请父皇治儿臣擅权之罪。早在万年县大堂之时,儿臣就已答应了三人的祈求,会向父皇竭力求告,以期给三人的亲族人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父皇,您就把他们的亲族人等,流放在千里范围之内吧!” 刘明说到做到,果然是向宋帝尽力地求告说道。 “小人求皇上爷爷再次法外开恩……” 赵德仁三人又是对着玉阶之上磕头不已,恨不得脑袋都磕破了。 “太子,你怎敢如此擅权?这等犯上作乱的逆贼,乃是十恶不赦之徒,未经朝廷有司审判,未经朕审判,你怎敢擅权处置?” 宋帝故作生气地一拍龙椅扶手,责斥刘明说道,神色威严,看上去,很像是真的发怒了似的。 但这仍然就只不过是他的表演而已。 配合刘明演戏,自从刘明在万年县遇刺受伤,并差来一个侠女送信,信上祈请他配合演戏,他就一直没忘了这个事情。 “儿臣知罪。就请父皇治儿臣擅权之罪。” 刘明拜伏下去,以额触地,恭恭敬敬地摆出了认罪受罚的态势来了。 “你这……” 宋帝还真没料到刘明会有此作为,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心想:“难道是朕用力过猛,演过了头?” 这种可能是存在的,一旦他把这一场戏演过了头,这的确是会导致刘明应对不上来的事情的发生的。 真若如此的话,局面可就变得尴尬了。 戏演不下去了,那么,作为戏里边的主角与配角,岂不是要面对这个很是尴尬的局面? 想到这里,宋帝就赶紧反思,问题到底是不是出在了他这里? “不对呀!朕好像并没有演过头嘛!” 宋帝觉得既然太子都是提到擅权的问题了,作为皇上,难道就可以不作反应,不加处置吗? 那样的话,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擅权? 或者就让人觉得,即便是擅权了,问题也不大? 总不能给人一种印象,擅权也不可怕吧? 如果擅权都不可怕的话,还有什么事情是可怕的呢? 这是会埋下取乱的祸根的。 所以,宋帝认为,他在擅权这个问题上,表现出慎重,是没问题的。 虽然这一切都只是在表演,但是,也需要演得逼真一些嘛! 他的表演并不属于用力过猛呀! 既然如此,太子你怎么不说话了,怎么就乖乖认罪了? 朕说你这么做是犯罪,是必须的。 可是朕也就只是在说嘛,并没有认定你这就是犯罪啊! 你可以为自己辩驳的,为什么就不辩驳呢? 哼! 七皇子在冷笑,由于遭受了宋帝的严厉惩戒,这让他不敢再乱说话,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认输了,他只是学乖了,认为此时还不能乱说话而已,不过,这倒是不影响他发出冷笑。 “原来你太子爷也有低头认罪的时候……” 七皇子心里更是在肆意地讥讽着刘明。 “莫不是……太子也要被治罪?” 群臣也是看不清局面的发展了,一直都看得出,宋帝是偏袒太子的,谁跟太子斗,谁就倒霉,太师黄板的被赶回乡下就是例子,七皇子的被扇耳光也是例子…… 可是这时候,太子怎么也是拱首认罪了? 这形势变化有点儿快,让人看不清啊! 不过越是如此,群臣也就也是不敢作声,生怕触了霉头。 一时间,局面变得有些尴尬与沉闷。 只管如此下去,肯定不是事儿啊! 总得要有人出面,打破这种沉闷,为太子说句话呀! 宋帝在着急。 “难道就没有看透局面的睿智之士?不会吧!” 刘明趴在那里,心里也是在感叹,擅权可不是小事情,尤其是对他而言,就更是如此,因为他是太子,国之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此他要是擅权的话,那必然是有碍于皇权了,皇权啊,这可是天下第一等的大事件了,这就让他知道,他其实是并不适合自己进行辩驳的。 他需要一个睿智之士,看透了局面的人,勇于发声,来为他辩驳。 这是在帮助他,也是在帮助宋帝,能干这件事情的,绝不是一般人。 而只要是能干了这件事情,那么,这人也必将获得刘明与宋帝的双重认可,日后飞黄腾达,获得重用,那就更是不在话下。 只是,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呢? 刘明认为有。 所以,刘明并不慌,他在等这个人的出现。 只是由于这个人迟迟不出现,就是刘明也是不免心焦,眼下这个局面,是他在抻着。 但是,这需要把握火候,不可抻过头了。 不然那就是弄巧成拙了。 实在不行,刘明也是打定了主意,看来,只能还是由他自己来辩驳一下擅权的问题了。 尽管自己跳出来亲自辩驳,这不是最佳选择。 但在没有睿智之士出现的情况下,可不就只好由他亲自来了嘛! 他自己出面辩驳,也倒不是不可以。 就只是,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会感到很悲哀。 是为朝廷之上没有睿智之士而悲哀。 偌大一个朝廷,竟是没有一个睿智之士。 这岂不是太悲哀了? 也太危险了? 不过,就在刘明抬起头,即将发声,为自己的擅权进行辩驳时,却是有一个声音,先自发出来了。 “皇上,臣以为太子这并不是擅权,因此,太子的行为并不构成擅权之罪,还请皇上明察。” 这跳出来发声的不是别人,正是清流之臣之首的御史谏议大夫王道。 作为御史,风闻言事都可以,更别说就眼前这等实打实的事情进行评说,发表意见了。 这正是他分内之事。 当然,更重要的是,王道这般作为,所体现出来的也正是他的睿智与眼光。 御史谏议大夫,朝廷中多的是,然而,最终站出来说话的,却是只有他一个。 说明了什么? 当然是说明了他的睿智与眼光,是在一众御史谏议大夫之上的。 也是在一众朝臣之上的。 这么说是毫无问题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临机专断之权 “哦,王御史对此问题有何看法?你倒是不妨说说看。” 正感觉下不了台的宋帝,一见王道挺身而出,手执笏板,上前奏报,高兴不已,尽管是尽力地掩饰自己了,眉角眼梢也还是带出了那么一丝丝的笑色,当即就是发问道。 王道的这次奏报,意义非凡,就像是一盘棋,下到了焦灼之态,绞尽脑汁,也是无法走下一步,恰在此时,一个棋子忽然掉落,无巧不巧,偏偏就落在了某个点上。 犹如春风解冻,一下子,就盘活了局面。 厥功甚伟呀! 宋帝满心喜悦,都是忍不住要夸赞王道了。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不但如此,他还需要表现出不悦之色。 因为,刘明擅权,威胁到的是他的皇权,这也正是他需要追究刘明擅权之罪的原因所在。 而如此一来,王道上奏,说是刘明并未擅权,这是什么意思? 岂不是等同于阻止他维护皇权的威严? 出于自然的反应,宋帝也是不能高兴嘛! 尽管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表面上的一切,只不过是他在表演,但是,就算是表演吧,那不也得演得像一点吗? 所以,宋帝就在努力地做出不悦之色。 尽管他那溢出在眼角眉梢的喜色,已是掩饰不住他的内心活动,话语中透出的清朗之音,也无不是出卖了他,但他还是只管用力地表演着。 别说,还挺敬业! “哼,自寻死路。” 对于王道的作为,张昌自然是看不惯的了,当即就是冷哼一声,一脸的愤怒,都是恨不得冲上去,暴打王道一顿了。 就他的心愿来说,当然是希望王道的这种作为,能够触动宋帝的逆鳞。 最好是宋帝恼怒之下,把这家伙给杀了,那才解恨呢! 所以,他才骂王道是自寻死路。 “可恶!” 七皇子更是对王道的作为怀恨在心,咬牙切齿地骂道。 赵干城的反应,此时已不再是立场鲜明地站在七皇子一边,他是七皇子一边儿的,应该跟七皇子共进退,同喜怒,对那自己找事的王道恨得咬牙切齿。 所有这些都没错。 可是,他又是分明知道,刘明这一次,可是在为他们和他们的家族而努力争取。 争取什么? 自然是争取宽大处理了。 虽然同时也是在为韦寂及其家族,李琰及其家族而争取宽大处理,但是,他们赵家毕竟也在其中,属于是刘明的帮助之列呀! 更何况,刘明的这种争取的成功与否,那可是直接关系着他们赵家两三百口亲族人等的生死存亡啊! 在这个时候,他怎么还敢向往常那般,对刘明恨得像是不共戴天呢? 当然,他也不能表现出对刘明的赞同与支持,因为这样的话,在七皇子看来,这是跟背叛投敌没有区别的。 他不想被七皇子如此误会。 所以,他只能是垂下头去,不做任何表态。 但尽管如此,就内心深处的渴望来说,他却是希望刘明能赢得宋帝的赞同。 王道的上奏能说动宋帝。 因为唯有如此,他的那些族人,才有希望能够获救。 “王御史这下怕是危险了,一语不慎,只怕是……丢官去职都是轻的,一个弄不好,就会有牢狱之灾,再严重点儿,可能被……杀头啊!” 群臣对于王道的作为,基本上就是认为,这下子他算是死定了。 皇权至上,这谁不懂? 刘明擅权处置三大家族这事儿,本来是没有什么的,但是,如今牵扯到擅权一事,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宋帝显然这是把刘明的擅权看作了是对皇权的冒犯。 因此,打击刘明,已是必然之事。 这都看不懂吗? 别人都装聋作哑,你还真以为别人那是傻吗? 就你聪明,非要发声掺和一下,小心小命儿不保。 “希望你能说到点子上。” 宋帝看王道似乎是看破了局面,要不然,也是不敢擅自发声,不过,究竟是不是这样呢? 这却又是不敢肯定的事情了。 也许王道就只是看透了一点儿,而没有看透全部呢? 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如果真就是王道并没有看透全部,那么,接下来,王道必然是不能把话说到点子上。 如此一来,只怕还是需要耗费些时间精力,来解决问题。 不过,这也是那时候的事情了。 现在就看王道能不能说到点子上了。 “王御史应该是能够说到点子上。” 而在同时,刘明也是在心里想道,只不过,不同于宋帝的心里打鼓,刘明对于王道的认识,显然是更深刻一层,他基本上可以断定,王道是猜到了那个点。 哪个点呢? 其实就是六个字“临机专断之权”。 这是当初刘明去万年县时,宋帝赋予刘明的一项特权。 由于是在朝堂上,当众赋予的,所以群臣皆是听到了宋帝的话,并且意识到,宋帝是把这临机专断之权,交给了刘明。 什么是临机专断之权呢? 一句话说白了,就是宋帝交给刘明的特权。 特权在手,特事特办。 在万年县,无论刘明遇到了什么样的难题,不必请示,可以临机专断地去做。 就是生杀予夺,那也皆是由刘明自行决断。 这样一个特权的存在,对于刘明在万年县做事,可谓是起到了压舱石的作用,效力堪称惊人。 比如在处置盗贼闹事,一夜之间杀死杀伤许多万年县百姓之时,刘明就是当机立断,一下子逮捕了三十多个盗贼,并将之审判之后,游街示众,然后,砍头了事。 这就是一次堪称完美的临机专断之权的行使的范例。 要是没有这个临机专断之权,刘明就不能随意惩处那么多盗贼了,哪怕就是证据确凿,完全应该将他们砍头处死,那也不能擅自行使这等杀伐之权。 首先必须要上报刑部,哪怕就是刑部知道这是太子刘明主审的案件,非同小可,不得妨碍,因而,不做滞留,马上就飞报入宫,交给宋帝裁夺,这个过程,最短也是得要耗费个十天八天的。 若是如此的话,当时那种情况,万年县的局面不乱了才怪。 正是因为刘明有了这等一个临机专断的权利,所以刘明才能迅速审判,果断施刑,就以快刀斩乱麻之势,迅速平息了事件。 并将那些盗贼给震慑住了,不敢再乱来闹事。 这才有了刘明治理万年县成功的基础。 而如今,再提临机专断之权,就是还有一个极其巨大的作用。 那就是堵宋帝的嘴。 既然是宋帝赋予了刘明临机专断之权,那么,刘明在万年县无论怎么做事,那都是无可非议的。 更不存在什么擅权之事。 既然擅权之事都是不存在,那么好了,如今又怎么能够以擅权行事治刘明的罪呢? 这事的关窍就在这里了。 对此,宋帝清楚,刘明也清楚,然而二人却是都不方便主动提起这个关窍。 这就需要他人,在这紧要时刻,来提起这关窍之事。 如此,刘明便可以脱罪了。 “皇上,事情是明摆着的,当初太子爷去万年县时,您曾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赋予太子爷临机专断之权,以便于太子行事。太子既有您赋予的临机专断之权,那么,太子无论做什么事情,那不都是在合法的范围之内吗?因此,何来擅权行事之说呢?” 王道此话一出,可谓是震惊朝堂,一下子就让群臣想到了这件事情,故而所有人皆是意识到,对嘛,刘明是有临机专断之权的,无论怎么做事,那都是毫不为过的。 更不会有什么擅权行事之罪了! ##第一百三十章 树立重信诺的形象 “这事儿嘛……” 宋帝又是拿手摸起了自己的小胡子,装出一副尴尬之色,这是应对群臣的。 而在心里,他其实已经是乐开了花。 为什么呢? 因为王道说出了关窍。 这就堵了他的嘴。 但其实,堵他的嘴是假,借助于堵他的嘴,进而来堵群臣的嘴,才是事实。 因为,只有如此堵了群臣的嘴,在他选择顺势宽恕刘明时,才不会被群臣非议。 “的确是有这事儿,不好意思,朕每天忙得晕头转向的,给……忘记了。” 宋帝挠了挠额头,装出惭愧之色,朝着殿下群臣嘿嘿一笑,接着,可就以试探性的口吻询问道:“既是太子有临机专断之权,那么,朕就不追究太子擅权行事之罪了?” 明明就是他不会追究刘明的罪过,此刻,他却愣是摆出一副向群臣征求意见的态势,这是什么用意? 自然是在逼群臣表态了嘛! “皇上圣明,理当如此。” 群臣被逼到这一步,除了为太子仗义执言,还能有什么选择呢,所以群臣也就很识趣儿地躬身施礼,齐声表态说道。 就只有七皇子三人,不做置评。 不过显然,这对大局已是没有丝毫影响。 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既如此,朕就尊重诸位爱卿之意,不再追究太子擅权行事之罪。” 宋帝要的就是这个局面,所以大手一挥,哈哈一笑,就是欢喜不已地顺势说道。 而在心里,宋帝则是更在想道:“这可是你们所有人都表态同意的,看看你们以后谁还敢说太子擅权行事,哼哼!” 不得不说,宋帝就用这办法,成功堵住了群臣的嘴。 可谓高明呀! “太子,既然你并没有擅权行事,那么,也就没有了擅权之罪,快快起身。” 兴高采烈的宋帝,因为成功跟群臣进行了这样一次较量,心情非常好,在他感觉,这甚至不只是他赢得了他跟群臣的一次较量,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胜利的较量,他还保护了心爱的太子。 让太子不受擅权行事之罪的责罚了嘛! 所以,宋帝真的很高兴。 他感觉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儿臣谢父皇恩典。” 刘明也很鬼,赶紧谢恩,但是,他并不起身,就只是直起上身,然后又是拜伏下去,然后,就不动了。 “那个……王御史……” 宋帝此时看向了王道,已是毫不掩饰对王道的欣赏,兴奋奋地说道:“你身为御史,言人所不敢言,行人所不能行,勇于进谏,不畏责罚,匡正了朕的过失,实属难得,实勘嘉奖。” 转向王德贵,宋帝就传旨道:“给王御史加三级记录在案。” “嘶!三级记录在案?” 群臣听到这话,全都是震惊了,满满的不敢相信哪! 就只是说了一番话,啥都没干,这就…… 三级记录在案了? 这可是三级记录在案啊! 什么意思? 要知道,这可是考核官员的最顶级的评定了。 获得了这样一个评定,没说的,那就等着加官进爵吧! 基本上就是没跑得了! 必获重用! 不过是说了一番话而已,不费吹灰之力,这就要加官晋爵了? 这也太容易了吧? 要知道是这样,干嘛我不说话? 我要是不装聋作哑,我要是说话了,那这加官晋爵的机会,岂不是就被我抓住了? 为啥我就没吭声呢? 为啥我这么傻,愣是装聋作哑了呢? 群臣此刻对王道皆是羡慕嫉妒恨起来,恨不得把王道给一巴掌拍死,然后嘛,将一切重来,他们必定会抓住机会不放,不把话说全说尽,算没本事。 只不过,群臣也就只能这么羡慕嫉妒恨一下了。 至于打死王道,那不过是想一下而已了。 谁敢动手? 在这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还有宋帝居高临下地坐着,谁敢放肆,打死同僚? 除非是活腻味了! 除非是想祸及满门,抄家灭族! “唉!我好恨啊!” 群臣皆是在心里悔恨交加。 后悔什么? 遗恨什么? 不用问,自然是悔恨自己没有敢说话,因而白白错过了这么个加官晋爵的机会。 现在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王道被宋帝欣赏,然后亲自宣旨,给王道三级记录在案,他们就只有眼馋与羡慕的份儿了。 “另外,再给王道奖赏锦缎两匹,纹银三百两。” 然而,宋帝给予王道的奖赏,却是并不只是一个三级记录在案,还有实实在在的物质奖励,紧随着金口玉言地宣旨说道。 “遵旨。” 王德贵领旨,当众复述了一下圣旨,就叫当值太监清晰记录在案。 “臣王道,谢皇上隆恩。” 王道又惊又喜,可谓是喜不自胜,内心里只觉得局面应该就是需要一个人来盘活,而他就鼓足勇气,做了这样一个人,本来还忐忑着呢,念叨着千万别因此获罪呀! 没想到,不但是没获罪,反而是得了奖赏。 而且这样的奖赏,实在是不小呀! 又是许诺加官晋爵,又是给予物质奖赏,当真是让他没想到呀! 正所谓喜出望外。 所以他怎能不心悦诚服地跪地谢恩呢! “王御史不必多礼,快请起身吧!” 宋帝就是一抬手,示意王道只管起身,回归朝班就是。 “咦,太子,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王道谢恩起身,趋步退入朝班,这才只是目光一扫,便是看到刘明竟然是还跪伏在地,没有起身,顿时大感诧异,心想,你这又是闹哪一样呢? “父皇,儿臣不敢起身。” 刘明直起上身来,向着宋帝奏报说道。 “哦,为何不敢起身?” 宋帝听出刘明话里有话,便是询问道。 “父皇,儿臣在万年县,已是答应了赵德仁、韦寂、李琰三人,准许他们交出家产,以此换取儿臣给他们的亲族人等减罪。儿臣既已抄没了他们的家产,岂能不遵守许诺,以尽量减轻他们亲族人等的罪过?” 刘明就趁机郑重奏报说道:“父皇,儿臣已是答应了他们三人,如此犯上作乱大罪,不可不严加惩处,若不如此,无以捍卫我大宋律条的神圣不可侵犯。因此,对他们三人进行沉重的惩罚,儿臣并无异议。牵连到三人的亲族人等,儿臣也是认为,这也是必然之事。 但是,对于三人的亲族人等的惩罚,儿臣认为可以酌情量减。在万年县时,儿臣就已允诺,将三人的亲族人等流放在千里之内。儿臣不能言而无信,还请父皇体念儿臣……” 这话一出,刘明可就在群臣那里,为自己赢得了一个极大的认可。 群臣无论是清流之臣,还是属于某个派系的大臣,无一例外,全都对刘明这一番话引起了好感。 “太子果然是重信诺啊!答应了的事情,即便是到了天子面前,也还要据理力争,以求兑现承诺,别的不说,仅就这一点而言,实属难得呀!” “可不是嘛!太子本来是可以不这么做的,即便是食言而肥,此时坚决否认有这么一个允诺,对于赵德仁三人而言,那不也是无可奈何吗?毕竟,他们已是犯了死罪,不但是自己活不成了,就是他们的亲族人等,也被他们牵连,按照正常情况,那也是基本上凶多吉少了,即便刘明食言而肥,又有谁能把他怎么样呢? 然而,太子却是并没有选择这么做。太子依然选择了履行诺言。由此可见,太子重信诺到了何种程度。” “想不到我大宋王朝竟会有这样一个重信守诺的太子爷……其他都先不说,只就这一条而言,身为大宋之臣,我就倍感幸运与荣耀……” 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刘明可就把自己重信诺的形象给树立起来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七皇子再生事 不要说群臣为有这样一个太子而倍感荣耀了,就是宋帝,都是为拥有刘明这样一个重信守诺的儿子而感到脸上有光啊! “这样的好儿子,为嘛不给朕来一打呢?嘿嘿……” 当宋帝这么想着的时候,尽管也是美滋滋的,但是,他也是分明地意识到,这是他太贪求了,不会变成现实的,故而,他对此也是只能报以憨憨的一笑。 而在接下来,宋帝可就又是不能不感到有些嫉妒刘明了,直接是在心里忍不住地想道:“好小子,这么个机会,居然也能被你给利用得妥妥的,给自己树立了一个重信守诺的名头?你这是要超越你老子我吗?” 你很牛逼,但是,你老子我,也是绝对不差好吧? 想到这里,尽管是知道应该恩准刘明的奏报,宋帝却是并没有这么做,他反而是看向大家,朗声地问道:“诸位爱卿以为此事如何?太子之言,要不要听信采纳呢?” “皇上,臣等皆是以为,太子凭借临机专断之权,既已在万年县允诺了赵德仁三人,准许对他们的亲族人等酌情减轻惩罚,只将他们的亲族人等流放在一千里范围之内,这也是太子行使皇上所赋予的临机专断之权的一种表现,实属正常,无可否非。因此,臣等皆以为,皇上理应准许太子的奏报!” 群臣皆是如此说道。 对于群臣而言,太子如果是一个重信守诺之人,这完全也就是他们所希望所盼望之事,可以说,无人不喜,无有不乐。 为什么会这样? 当然还是群臣从各自的立场出发考虑问题,最终得出的这个结果。 一个重信守诺的太子,显而易见,还是比较好伺候的。 即便将来,太子登基,成了一国之主,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侍奉起来,那也会相对容易一些。 就为这个,他们就有着充足的理由高兴。 “既是诸位卿家如此说了,朕要是再不同意,那便是朕没趣儿了。” 宋帝要的就是群臣这话,所以此时尽管心头暗喜,表面上却是装出一副无奈之色,一拍龙椅扶手,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似的,沉声说道:“对于赵德仁三人雇佣江湖杀手刺杀太子一事,朕就格外开恩,只诛杀主谋的三人,至于其家人,虽然不能不惩罚,但是,看在太子面上,以及诸位卿家面上,朕就将之轻罚,三主谋之亲族人等,流放八百里外庐州府军营效力。” “多谢父皇准许儿臣所请。” 刘明见目的已经达到,心满意足,便是赶紧再拜谢恩道。 “这下你可以起身了吗?” 宋帝盯着刘明看,带着玩味之意地问道。 “儿臣这就起身。多谢父皇恩典。” 刘明再施一礼,翩然起身,神色尽显轻松。 “此事,到此为止,日后就不要再提起了。” 宋帝在最后刻意附加了这一条意见,扫视群臣,目光威严地说道。 不管怎样,此事说来,终究是让人费疑猜。 朝廷缺银子赈灾,刘明就从这三大家族那里弄到了银子,而这三大家族,则是家主被诛杀,其亲族人等俱被流放八百里外。 怎么看,都像是刘明为了给朝廷弄到那笔赈灾款项,而依仗权势,谋害了这三大家族。 虽然事实并不是这样,赵德仁三人密谋,雇佣江湖杀手刺杀刘明是事实,无可抵赖,但是,赵德仁三人之所以会如此铤而走险,不得不说,也是刘明向他们借钱,逼迫过急,而赵德仁三人,又是想不开,只以为刘明这是强取豪夺,这才导致他们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最终干出了雇凶刺杀太子之事。 所以说,这事儿传出去,肯定是会对皇家形象不利。 宋帝对此认识得很清楚,所以他就在最后,做了这么个决定。 那就是不许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最好就是将之封禁,以后成为一种禁忌事件,最好是谁也不敢再提及。 那才是宋帝所希望的事情。 “臣等遵旨。” 众臣皆是拱手领旨道。 他们心里对此,自然也是很有数的,除非傻了,或是疯了,才会去触碰这样的霉头。 “小人多谢皇上开恩……” 赵德仁三人,终于是救下了各自的亲族人等,对于他们而言,这已可算是来之不易的一个胜利。 所以他们心愿已足,不复再有其他奢望。 他们只恨自己情急之下,走错了路,要不是雇佣杀手,刺杀太子,犯下这等一个十恶不赦之罪,他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等绝境。 如果能够重来,他们肯定是愿意选择借钱给刘明的。 那样的话,不仅能保住性命,而且,日后,还能随太子车驾南下,将生意拓展到江南的广大地区。 只是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开弓没有回头箭,走到今天这一步,已是注定回不了头了。 只能是认命。 “太子,你还有别的事吗?” 宋帝急着把眼前这件事情给结束掉,就下旨将赵德仁三人给压入天牢,严加看管,然后,回过头,他就是询问刘明道。 “回禀父皇,儿臣……” 刘明很想说没事儿了,不过,猛然地,他又是想起一事,就要赶紧再次奏报。 只不过,根本就不待他说话,七皇子就又是跳出来发难了。 他的话也是因此,就把刘明的话给打断了。 “且慢!” 七皇子眼见六位武士,监押赵德仁三人下殿去了,即将走出殿门,他就猛地大叫一声,可就快步地跑过去,阻止了武士带离赵德仁三人,他更是向着赵德仁说道:“舅舅,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们已是性命不保了,你们还怕什么?为什么不豁出去,跟太子拼了?” 这话一出,可谓是满朝哗然。 “七皇子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跟皇上对着干?” “七皇子这么干,莫不是不想活了?皇上已是金口玉言,了结了此案,并且命令,不得再提起此事,难道七皇子没听见皇上的话?” “估计是七皇子救舅心切,一时慌神,没有了算计,这才出此下策吧?可即便如此,这也是不该之举,因为七皇子必须明白,如此一闹,已不是跟太子对抗了,已是在跟皇上对抗……” 群臣私下里窃窃私语,全都是为七皇子捏了一把冷汗。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天大冤情,致命漏洞 “逆子,你给朕滚回来……” 不出群臣所料,就在群臣一致料定七皇子如此作为,必然是自取其祸之时,宋帝那满透着怒火的暴喝之声,已是响彻在太极殿之上,其中隐隐透出的是一股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父皇,您这么判案,太不公了。儿臣不服……” 面对着宋帝的怒火,七皇子满心惊惧,感觉到很怕很怕,头皮发麻,浑身颤抖,脸色都白了,但是,他也是心里很清楚,这次上朝,只怕已是他最后一次了,固然他可以肯定不会性命不保,但是,待在宗人府,被圈禁一辈子,却是没跑的了。 这是什么? 这是监禁终生啊! 绝对是比杀了他还要可怕。 所以,七皇子也就豁出去了,誓要跟刘明拼个鱼死网破。 就算他彻底失败了,甚至被驱逐出皇族,甚至被赐死,他也要死死咬住刘明,决不能让刘明就这么轻易大获全胜。 死也要拉刘明当垫背的。 就算做不到这一点,拼尽全力,也只能给刘明增加一点麻烦,恶心一下刘明,那也是他愿意的。 反正,既然他完了,他就绝对不能让刘明得好儿! “更何况,这次我仍然是抓到了你的漏洞,足可以置你于死地!” 七皇子愤愤地想着,就是鼓足了全部勇气,向着宋帝喊冤道:“父皇,您这么判案,分明是偏袒太子过甚,以至于就连太子所言,存在着致命漏洞,都是视而不见,这绝对不能让人心服,这是……是一起典型的冤假错案!”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七皇子扑通一声,就是对着宋帝跪拜下去,痛呼道:“父皇,若是您容许这等冤假错案发生,那我大宋岂不是要获罪于天?这是要……要让我大宋亡国败家,祖宗不血食的!” “儿臣身为皇家子孙,决不能对此坐视不理。儿臣泣血上奏,叩请父皇明断……” 七皇子说着,可就当真是磕头至地,咚咚有声,不几下之后,已是额头磕破,有着鲜血溢出了。 别说,如此一来,还真是让人误以为七皇子这是仗义执言,秉持的乃是一颗公心了。 “看这情景,七皇子莫非真的发现了什么漏洞?” “若是如此的话,七皇子如此不顾一切,可就不只是为搭救舅舅……” “尽管是有着搭救舅舅的用意在,但是,若是这其中的确是存在着冤情的话,那么,七皇子如此作为,也是为着正义了呀!” “所以,皇上应该给七皇子说话的权利……” 群臣一见皇家之人自己闹将起来,心里皆是有着几分的得意,同时也就不怕事情闹大,反正跟他们无关,他们不过是看笑话的而已,闲着也是闲着,有笑话看,何乐而不为呢? 是以,皆是发声议论起来。 一时间,大殿上又是变得吵吵嚷嚷,犹如街道集市,乱糟糟的,哪里还有朝堂的肃穆与庄重? “你这个逆子啊!存心给朕找事儿,一次再次地挑战朕的耐心,群臣跟朕作对也就算了,他们跟朕无亲无故,都是为自己利益服务的,不过是一群有奶便是娘的家伙,朕都懒得伤心,可是你呢,你特么是朕的儿子啊!” 宋帝坐在龙椅上,那是名副其实的气抖冷,气得浑身发抖,冷得如坠冰窟,眼神中怒火熊熊,愤恨之极,甚至都要忍不住跑下殿去,一剑斩杀了这个逆子了,“你都不帮着老爹我?群臣欺逼朕,你也欺逼朕,几次三番地带头挑事,你不就想挤掉刘明,自己当皇太子吗?你为什么不为朕想想,朕有多难,为了赈灾银子,朕是夙夜忧虑,寝食不安,你又帮朕做了什么?” “太子好歹帮朕筹集到了三百万两银子,足够朕去赈济江南灾民了。你做了什么?你特么就只知道盯着太子之位,整天除了诋毁太子,攻击太子,暗算太子……你真以为你伪造朕的任命书,去万年县当什么监察使,给太子的作为,制造障碍,朕就不知道真相了吗?” 宋帝呼吸急促,都快要气炸了,双手死死抓住龙椅的扶手,不住地发抖,心里则是在滴血,“早知道你如此不成器,朕当初就不该包庇你,让张昌为你顶替那伪造朕任命书的罪过,朕就该当场戳穿你的罪行,赐死你这个逆子……” 然而,不管宋帝如何内心滴血,气到发狂,此时此刻,面对着群臣的议论纷纷,他却只有忍耐。 道理很简单,事情都是到了这个地步了,如果他下旨,令武士带离七皇子,满朝文武势必不服,反而只会一意认定这起抄家之举,确实是如七皇子所言,是一起大过天的冤假错案。 刘明制造这一起冤假错案,目的就是为了强夺赵德仁三家的财产,以为赈灾之用。 虽然是用于救民,功德无量,但是,只管如此吃大户,不顾大户死活,这也太狠毒了。 说不过去。 更何况,还有大宋律条在那里,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明白,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哪怕就是当朝太子,触犯了这一条的话,那也必须是引咎辞职,退出东宫。 所以,这事儿要是弄不好,就算是宋帝强自压下这一切,群臣对于刘明,也势必满心不服,日渐跟太子离心离德。 这等危害,绝对是灾难性的。 不堪设想啊! 所以,为今之计,必须要给群臣一个交待。 而且还必须是让群臣信服的交待。 不然的话,这事儿今天收不了场的。 “太子,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宋帝无视了七皇子的所谓“泣血奏报”,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刘明,他是要征询刘明的意见,如果刘明说七皇子这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那么,就算是会得罪文武众臣,宋帝也是会毅然决然地站在刘明这一边。 弄到这三百万两银子,赈济灾民,这可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 刘明跟赵德仁三家斗智斗勇,不知费了多大力气,外加冒着多大危险,差点儿都没命了,而且以堂堂太子之尊,竟是都不得不用上了诈死之法,这要不是被逼得急了,怎么可能会不顾影响,自己咒自己死了? “太子拿命换回来的银子,朕绝不能丢!” 宋帝在心里恨恨地想道,这可是太子豁出命弄回来的银子,是可以保证大宋王朝渡过眼前这一劫难的唯一办法,若是被他给得而复失了,他对不起儿子。 因此而弄丢了大宋江山的话,就连祖庙里的列祖列宗,他也都是对不起了啊! 所以,宋帝已是打定了主意,此事就看刘明是什么态度了。 只要刘明不愿意再就此事没完没了地争斗下去,那么,刘明只管给他这个当老爹的一个眼神,或者一个摇头的动作,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就是跟群臣舍死忘生地血拼一场,他也是不会犯怵的。 他可也是血性男儿,弑兄逼父上位的狠人,父兄都敢对付,更何况眼前的这些文武官员? 杀你们就跟碾死一只臭虫一样简单好吧! 朕不搭理你们,不过是懒得举起屠刀,还真以为朕怕了你们? 瞧把你们能耐的,一个个蹬鼻子上脸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儿了吗? 狗屁! “父皇,既然七哥说这其中有天大的冤情,致命的漏洞,是一起冤假错案,那就请父皇下旨,带回赵德仁三人,重审此案,大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辩个是非曲直,岂不是好?” 刘明不屑一笑,便是当即拱手奏报说道,神色从容,一派轻松。 浑不当回事一般。 实际上刘明也的确是没把这个当回事。 七皇子所谓的致命漏洞,刘明知道是指什么,而那所谓的漏洞,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句话就能搞定的事情罢了。 七皇子想利用那个漏洞来置他于死地,他只能说一句,你想多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那就是死无对证喽 “哦,太子说的倒是有理。” 宋帝沉吟着,品味着刘明话语中的深意,不觉得就笑了,而在同时,他则是摸着短短的胡须,点着头,喃喃地说道。 他从刘明的话中,分明是听出了刘明的自信。 既然刘明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跟七皇子辩个是非曲直,那么不难想见,刘明对此,那就是有着信心的了。 所以,还怕什么呢? 那就按照刘明的意思办嘛! 就让刘明当众把七皇子辩驳得无话可说,就以这种方式,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逆子,这不好吗? 同时,也是可以让文武百官知道个中情由,因而,不再冤枉刘明。 不再认为刘明就只是为了弄到银子,这才对付赵德仁三人的。 这对刘明而言,可也是再重要不过的事情嘛! “把赵德仁、韦寂、李琰三人,带回来。” 心里有了主见,宋帝也就压下了满腔怒火,冲着大殿门口,高声地说道。 “遵旨。” 六个殿前武士,遵旨而行,就把赵德仁三人给带回到了大殿上。 然后,各自退开去。 伴随着又是一阵的手镣脚镣的哗啦哗啦的摩擦金砖地面的声响,赵德仁三人又是回到了玉阶之下,再次跪倒在地。 三人皆是趴在地上,不敢抬头,一动不动。 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舅舅,还有你们二位,不要怕,本王知道你们是被冤枉的,一定替你们申冤。” 七皇子跟在赵德仁身边,走回到了玉阶之下,边走边说道:“今天是文武百官朝会的日子,当着大家的面儿,你们有什么冤枉,只管说出来,不需要怕,父皇一定会为你们平反昭雪的。” “……” 赵德仁三人仍旧是不吭一声,脸上的神色,也是没有任何惊喜之意浮现,仍旧是颓丧着脸,就好像在说,七皇子,你就省省吧! 你是斗不过太子的! 在万年县,我们三个已经是跟他缠斗过几回了,然而…… 一次也没胜利过。 每一次都是我们输,而且每一次输得都很惨。 我们是亲身领教过了啊! 所以,别说我们不配合你,我们实在是知道,我们无论如何,那都是根本就没有获胜的希望好吧! 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希望都不会有。 “七皇子,你就说吧,这怎么就是一起冤假错案了?你说这其中有致命漏洞,那就把你所谓的致命漏洞到底是什么,赶紧当众说出来吧!” 宋帝俯视着七皇子,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话语更是冰冷无比,一字一句地说道。 “儿臣遵旨。” 七皇子显然是注意到了宋帝脸色的难看,以及话语的冰冷,这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抖,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似的,不过,他也是将心一横,很快就逼迫自己调整好了状态,对着宋帝躬身领旨道。 反正是必然要放手一搏了。 这个时候,切忌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七皇子已经是打定了主意了,哪怕就是拼得一死,也要把刘明给整垮。 不如此,他就没有翻身的机会。 只有整垮了刘明,把他从太子位上拉下来,并且让他身败名裂,再也没有复位的可能,太子之位才会空缺出来。 也是只有到了这个时候,父皇才会不得不考虑立他为皇太子的可能了。 很明显,在刘明当不成太子的情况下,他七皇子,无疑就是下一任太子的不二人选。 那时候哪怕就是他不想当这个太子,宋帝和百官都得苦口婆心地劝说他出来当这个太子了。 因为除了他,将没有谁更适合当这个太子。 而眼下最需要做的,就是整垮刘明。 这一步若是实现不了,其余的一切都将无从谈起。 “众所周知,给人判刑,最需要的就是四个字——证据确凿。” 七皇子领旨之后,转向群臣,可就郑重说出了他之所谓的致命漏洞了,“而太子查抄三大家族,说是三大家族的家主雇佣杀手,对他这个太子进行刺杀,这是谋反作乱的大罪,属于十恶不赦之列。 可是,这是什么?这不也就是太子的一面之词吗?常言道,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这个据,自然就是证据了。” 说到这里,七皇子不屑一笑,转而看向刘明,带着逼问的口吻说道:“请问太子,你说三位家主雇佣杀手,刺杀于你,可有证据?比如说,最大的证据,当然就是那些什么蝮蛇组织的杀手……这个证据太子你总该有吧?” 这当然就是开始向刘明发难了。 “果然是不出所料,你老七之所谓致命漏洞,就是这个。” 刘明心里哂笑不已,而在表明上,他则是不露痕迹,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如实讲说道:“在万年县衙刺杀本宫的那俩蝮蛇组织的杀手,已是死于乱刀之下,这二人很显然是没办法作为证据的……” “也就是说,死无对证喽!” 都是不等刘明把话说完,一见刘明说出杀手已被斩杀,死于乱刀之下,七皇子就是显出莫名的激动之色,冷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本王可不可以说,太子你就是没有证据证明三位家主是幕后真凶的了?” “嗯,单就此事而言,的确是如此。” 刘明也不着急了,既然你七皇子要玩,那就不妨陪你玩玩,想到这里,他反倒是点头说道:“虽然那俩杀手的尸体还能找到,但是,既然已经是成了死人了,那自然是没办法开口说话的了。本宫可以说那俩杀手,就是赵德仁三人雇佣的,而赵德仁三人,则是可以否认是他们三人雇佣的。毕竟,死人是不会张口说话的。” “太子你知道这点儿就好。” 七皇子就抓住这话,进一步地说道:“那么,也就是说,太子你其实还是没有证据?” “倒是可以这么说。” 刘明乐了,然后,他就点了点头,露出浓浓的玩味之意,坦然地承认道。 “好好好。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太子你并没有证据,用以证明三位家主就是雇佣杀手刺杀你的幕后真凶,那么请问太子,你又是凭什么给三位家主定罪的呢?” 七皇子就像是抓住了刘明的一个把柄似的,向刘明一拍手,可就冷哼一声,颇为生气地逼问道。 “别说,七皇子这么一说,不得不承认,这还真是一个漏洞了呀!” “的确这是一个漏洞,既然太子拿不出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三位家主就是幕后真凶,那么,三位家主完全是有理由否认太子的指控……” “可是问题在于,三位家主难道就不知道这个漏洞吗?这显然不可能,既然如此,三位家主为什么还要承认太子的指控呢?” “为什么还要承认指控?原因这不是很清楚了吗?太子肯定是用刑了,正所谓屈打成招……” “嗯,有道理。严刑峻法之下,想让你招,那你就是不得不招……” 群臣又是议论纷纷起来,而如此一来,所有人自然又是把问题的焦点,集中到了刘明的用刑之上,也就是说,正是刘明的严刑峻法的压迫之下,才让赵德仁三人不得不低头认罪了。 哪怕这罪名根本就是莫须有的! “若是太子真就是把三位家主屈打成招,那么,刘明可就不配当这个太子了。” “的确不假,太子,作为一国储君,理所应当以行事公正为表率,岂能干出这种阴谋算计之事?行事作为,狠辣到这程度,将来如何当一名仁君哪!” 群臣如此议论之下,已是纷纷拿不善的目光逼视向刘明了,这意思分明就是在说,知趣儿的话,你就赶紧辞去太子之职,不然的话,可就别怪我们联合奏本,将你给罢黜下去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反击的号令 “大家稍安勿躁。” 面对群臣的又一次群起围攻,刘明依旧是不当回事,不过是淡然一笑,抬手示意群臣肃静,然后,就那么等待着局面的降温了。 对于局面降温,他是很有信心的。 果然,群臣纷纷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此前的教训还在,他们皆是不敢不闭嘴的。 大内总管王德贵的狮子吼之功,太厉害了。 之前不过是吼出那么一嗓子而已,就把他们所有人震傻了小半天。 直到现在,还有些感觉耳朵嗡鸣,脑袋不清,都是还没彻底恢复过来。 太可怕了。 这样的苦,他们可不愿意再受一次。 所以,学乖了的群臣,皆是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呵呵。” 刘明自然很清楚群臣的这种反应,是怎么回事,冷笑着,可就转头看向玉阶之上的王德贵,冲他挤眉弄眼地一笑,这笑中,则是显出一抹感激之意。 王德贵则是报以谦虚一笑。 就像是在说,这狮子吼之功,其实也算不了什么的。 “七哥,你话说的很对,迄今为止,本宫还没有拿出证据来证明赵德仁三人不是被屈打成招,而是实实在在犯了雇佣杀手,刺杀本宫之罪。” 刘明继而则是转向七皇子,冷笑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请问太子,这是不是这个案件的致命漏洞?你可以污蔑赵德仁、韦寂、李琰三人是幕后主谋,那么,要是赵德仁三人鸣冤叫屈,反过来说你这是欲加之罪,故意栽赃陷害……请问太子,你又将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七皇子自以为抓住了反败为胜的把柄,自然是拼命抓住,死不松手,步步紧逼,要的就是在他的这一阵猛攻之下,置刘明于死地,非把刘明赶下太子之位不可。 “七皇子言之有理……” 张昌在旁起哄道,哪怕群臣皆是选择了冷眼旁观,不再起哄,但是,他知道他是不能沉默的,必须给七皇子以支持。 “七皇子说的对。” 同样是给七皇子以支持的还有赵干城,原本对刘明还有些认可的,认为刘明在他爹犯了谋刺刘明的大罪的情况下,竟能不株连他们的亲族人等,就只是要了他爹的命,以及他们的全部家产,因而保全了他们的亲族人等,这的确是属于法外开恩了,不过,到了此时,眼见七皇子可以为他爹翻盘,他当然是无条件选择支持了。 只要是七皇子将这一案件翻盘了,那么,他爹的命不但可以保住,他们的家产也是可以保住了。 而且,好处还不止如此。 刘明还将因此失去太子之位。 如此一来,七皇子仍旧是新太子的不二人选。 那么,这意味着什么? 肯定是他们所有人都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呀! 两利相权取其重! 赵干城当然是要这一个了。 “呵呵。” 面对着七皇子的进逼,刘明又是一声冷笑,紧接着,他就朗声地说道:“七哥,你听好了,你之所谓致命漏洞,那只是你以为的,那并不是事实。因此,既然你说的不是事实,那么,本宫也就没有任何污点。本宫是清白的,本宫并不需要向你证明这一点。” “太子,你说本王说的不是致命漏洞,那就不是致命漏洞了吗?你说你是清白的,那你就是清白的了吗?光只是靠嘴说,有什么用?请你拿出证据来,用证据说话。而不是光耍嘴皮子,颠倒黑白……” 七皇子神情紧绷,眸中带怒,双拳紧握,气势更盛地逼迫说道。 看这模样,都是恨不得将刘明给暴打一顿了。 何曾有半点的兄弟之情? “要证据是吧?” 感受到七皇子的逼迫之意,刘明脸上的笑色也是逐渐消失,板起了脸,就拿威严的目光跟七皇子对视着,冷哼道:“那么,本宫就拿出证据给你看。” 说到这里,刘明略微地偏过头,就冲白雄硬声道:“白将军。” “末将在。” 白雄自从率领兵士上殿之后,拜过宋帝,退在一旁,可就守在了刘明身后,等待听用,亲眼目睹群臣对于刘明的攻讦,尤其是看到听到七皇子及其一伙儿对于刘明的各种死缠烂打紧咬不放,简直气炸了他的肺腑,强自忍耐的他,恨不得早早出手,结束这一局面,只是,没有命令,这才不得不一忍再忍,此时一见刘明喝命,情知这是要反击,便是立即沉声应道。 人已是上前半步,拱手躬身施礼。 他是一直都守护在刘明身边的,此次刘明万年县之行,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付出了多少,操劳了多少,他是全都看在眼里了好吧! 为了安置流民,为了打击盗贼,为了营建新村庄,为了筹集三百万两银子赈灾,而不得不跟赵德仁三人斗智斗勇,拼力周旋,凡此种种,刘明这个太子都是忙成啥了? 甚至还要担着致命的风险,蝮蛇组织的那俩杀手偷袭刺杀之时,若不是横空杀出一个高女侠,那等后果,何堪设想? 刘明都要性命不保了啊! 可是,即便如此,刘明也是没有畏惧退避过,依旧是兢兢业业地推进着各项工作。 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而已,万年县的面貌就是焕然一新。 流民们获得了救济,并且还得到了安置,盗贼遭受到了打击,不敢再肆意为害,用以赈济江南灾民的三百万两银子,也是给筹集到了,为此都是差点丢了性命。 刘明身为太子,却是豁出命去干。 解决了多少麻烦? 办理了多少大事要事? 化解了多么重大的危机? 所有这些,能是你们这些躲在皇城里锦衣玉食醉生梦死的家伙能比的吗? 太子回来了,别说论功行赏了,反而还被你们如此对待? 你们特么还有哪怕一丁半点的良心吗? 尤其是让人痛心的,就是七皇子,你可是太子的亲哥哥呀! 就只是为了争夺太子之位,你就不顾一切,疯狗一样的咬太子,祖宗基业,江山社稷,什么都不顾了! 你特么也算是个人? 想着这些,越想越气的白雄,早就等着刘明的反击号令了。 所以,当他终于听到这样的号令,心中激动到何种程度? 自是可想而知。 他的这种激动,也是能够从他应声而出的“末将在”三个字上,感受得到。 “你去告诉高将军,让她将证据带上殿来。” 虽然是向白雄下令,但是,刘明却始终是跟七皇子对视着,而他的恼怒之色,也是在此时又是一变,变得有些玩味与戏谑了。 心里则是想道:“本宫正愁没机会让高女侠上殿受封呢,多谢七哥你给机会让她上殿哪!哈哈……”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阴我 “将证据带上来?” 群臣听到刘明的话,看着白雄昂首阔步走出大殿,不觉得便是纳闷道。 此前刘明不是说了,蝮蛇组织的那俩杀手,已是在万年县衙刺杀他时,被太子卫兵士乱刀砍死了吗? 怎么还会有证据? 难道刘明所说的证据,不是人证,而是某种物证? 可是,也不对呀! 此事最好的证据,无疑便是人证。 不然的话,无论是什么样的物证,那都是死的,不可能一下子就证明什么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群臣皆是不解,纷纷显露出茫然之色。 “证据?” 七皇子此时有些发怔,他是不确定刘明这是要做什么? 经过几次交手,对于刘明的狡猾,他已是有着清晰的认识了。 所以这时候听到刘明叫白雄去拿证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刘明真就藏了一手,把证据故意地隐藏了起来。 用意就是要在此时拿出来,好整垮他? 还是刘明压根儿就没有什么证据,此时故意说有证据,并且还让白雄去带证据,不过是故弄玄虚? 好让他上当,赶紧自己认输…… 一时间,由于弄不清楚刘明究竟是要干什么,七皇子心里有些打鼓。 “管你耍什么花样,本王绝对不会轻易被你耍弄到的。” 所以,定了定神之后,七皇子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坚定地想道。 “慢点儿!慢点儿……” 白雄快步走出大殿之后,不过是须臾之间而已,大殿门口那里可就是传来了说话声,正是白雄的声音。 所有人皆是循声向大殿门口看去。 就见白雄正指挥着兵士们进大殿里来。 兵士一共是十六个,分为两队,每对八个。 这八个兵士就抬着一个大铁笼子,正在慢慢地跨过大殿的门槛儿。 前面的八个兵士合力将一个大铁笼子抬进来,后边的八个兵士就又是抬着一个大铁笼子跨进了大殿的门口。 这两个大铁笼子,就被十六个兵士给抬着,一前一后,慢慢地向着玉阶之前走来。 走在最后边的是一个身穿劲装的将军,虽然是将军,但却绝不是白雄那样粗犷的模样。 反而是恰恰相反,这个将军生得是白白净净,大眼精明,身躯高挑,腰身柔软,有着几分女子的姿态了,不过,谁也不敢把这人当女子看待。 这倒不只是因为这人穿一身将军服饰,更重要的是,这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劲力感,犹如一张弓,拉满了,蓄势待发,像是随时都会出手,而只要是出手了,必能技惊四座一般。 “这还真是一位好将军呀!” 虽然都认为这位将军显得有些与众不同,跟白雄那样的将军,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类型,而这人这个类型,则是比较少见,称得上罕有,然而,却是没有哪一个人敢于轻视这个人,反而不得不在心里如此感叹道。 这人自然就是女扮男装的高庆娘了。 她跟白雄的任务不同。 白雄是负责监押赵德仁三人上殿,而她则是负责看管那两个黑袍杀手。 刘明指派她看管两个黑袍杀手,也是考虑到可能的意外的发生,这才做出的决定。 两个黑袍杀手,来自江湖,是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蝮蛇的成员。 所以,刘明就担心蝮蛇组织可能会营救这两个黑袍杀手。 或者蝮蛇组织的杀手,就把他俩给杀了灭口。 这两件事情,无论是哪一件发生,都不是刘明所希望的。 所以,必须加以防范。 万一这样的事情发生,除了同样是来自江湖的高女侠,显然是没有其他人能够应对蝮蛇杀手组织的成员的。 这就决定了,高庆娘看管两个黑袍杀手,这就是必然之事了。 只不过刘明到底还是低估了皇宫的实力,他不知道蝮蛇组织的那些杀手,是绝对不敢闯进皇宫里来的。 所以他做了这个决定,让高庆娘防范万一。 然而却没派上用场。 不过刘明觉得,即便派不上用场,这么安排,也是最为正确的。 宁可备而不用,也不可用而无备。 这就是刘明坚定的信条。 故此,就算是因此而导致了高庆娘最后才上殿,刘明却是并不会认为这有不妥。 “皇上,高一等将军监押证据来了。” 白雄先是向刘明行礼,紧接着,就对着宋帝躬身施礼,恭敬奏报说道。 而此时,群臣已经是看清楚了大铁笼子里囚禁的是什么了。 原来是两个黑袍人,仰面朝天地躺在大铁笼子之内,面目狰狞,眼神凶恶,然而却是就那么躺着,一动不动。 其实也不是一丁点也不动,两个人还是会动的,但是,却是随着兵士们抬着大铁笼子走,产生晃动,二人这才会被动地晃动一下身子。 待得白雄向宋帝奏报时,两个大铁笼子,已经是被兵士们给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这里面装的是人哪!这人难道就是……证据?” “应该就是证据吧?不然的话,太子爷又何必下令,利用大铁笼子将二人给抬进来呢!” “可是,太子爷不是说了嘛,刺杀他的那俩杀手,已是在万年县衙之内,被太子卫队兵士给砍死了吗?怎么这会又弄来两个杀手?这应该不是杀手吧?” “可要是说不是杀手,那又怎么可能会成为证据?太子爷命人抬二人进来,不就是当证据使用的吗?” “这还的确是令人费思量,不过,倒也不必着急,太子爷应该很快就会说出答案吧!我们只管等着就好了!” 看到大铁笼子中的人,群臣议论纷纷之余,很快就是打定了主意。 然后,他们就只管屏气凝神,不再窃窃私语般议论了。 “高一等将军?” 宋帝有些纳闷地喃喃道,在他的印象里,他并没有给太子安排这样一个将军哪! 怎么这会儿竟是蹦出了一个高一等将军呢? 这是怎么回事? “末将高一等,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高庆娘来自江湖倒是不假,但是,自从奉师命投奔太子,被刘明教导了又教导之后,对于皇宫里的规矩与礼仪,也是掌握了一个差不多了,所以一听到宋帝喊她的名字,她就快步地走到玉阶之下,也就是在刘明身旁,就对着宋帝跪拜下去,并且高呼万岁道。 “太子,这位高将军是……是何来头?” 宋帝并没有忙着让高庆娘起身,他反而是看向刘明,煞是好奇地问道。 “启禀父皇,这位高将军,就是儿臣的救命恩人。” 刘明要的就是宋帝如此询问,他就趁机禀报说道:“父皇,高一等在万年县衙救了儿臣一命,又在万年县城东松柏林之内,倚仗一人之力,打败并废掉了两个黑袍杀手……” “父皇请看,大铁笼子之内所囚困的,就正是蝮蛇组织的另外两名杀手。他们是蝮蛇组织派来,接收雇佣费用的,当时,赵德仁三人押解着一百万两银子,正在跟两个黑袍杀手进行交割,双方都已是确认了银子的数目……” 刘明趁此机会,就把发生在松柏林之内的事情,给当众讲说了一遍。 这是此前刘明所刻意隐瞒了的。 之所以刻意隐瞒这一段,当然是为了制造一种假象。 那就是,他手中已是没有了活着的人证。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诱引七皇子上钩,别说,七皇子还真是够听话,迫不及待地就窜上来了。 并且死咬住这一点不放。 “你……你阴我……” 七皇子不是傻子,到了这一刻,忽然回过味来了,登时就是大呼上当,失声地就是叫了出来,并且整个人都是向刘明扑过去。 这是要跟刘明拼命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黄金一脚 嘭! 然而,就在七皇子即将扑到刘明身上时,他的身子却是横着滑了出去。 原来他是被高庆娘给一脚踹在了左腰上。 尽管高庆娘就只用了一成不到的力量,但是,对于七皇子这等娇生惯养之辈来说,还是承受不住。 他就那么横移出去足有五六米远近,这才噗的一声,趴在地上。 “敢伤太子?你找死!” 高庆娘出脚迅速,又是事出突然,令人猝不及防,所以朝臣们大多数都是没看到她的动作,但是,无疑的,此刻全都听到了她的这一声怒喝。 “嘶!” 正因如此,群臣皆是倒吸一口冷气,是为高庆娘的命运担忧。 七皇子毕竟是皇子,封为王爵,生来高贵,哪怕就是犯了罪过,在没有宋帝发话之前,无论是谁,那都是不敢出手伤害的。 怎么眼前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高一等将军,竟是如此孟浪,二话不说,一脚就把七皇子给踹出去了? 在没有旨意的情况下,贸然伤害皇子,这可是死罪。 所以,群臣皆是顾不得多看一眼高庆娘,就连七皇子,也是不敢多看,便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玉阶之上。 当然是在看宋帝的反应。 只要是宋帝一句话,这个什么高一等就将小命不保呀! “父皇,求您给儿臣做主……” 七皇子倒地,腰痛万分,根本爬不起来,但他仍旧是不忘了报复,拼了命在地上一爬,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就是面对着宋帝,借助于疼痛所产生的泪水,又是被满心的憋闷与委屈一激,他就索性大哭不止,不顾身份地求乞道。 给他做主,自然就是求宋帝杀了高庆娘。 “给你做什么主?朕明明看到,是你先攻击太子的。没本事,还要打人?你这是自作自受,怪不得任何人。” 宋帝早就看七皇子不顺眼了,自从上了金殿,七皇子所干的事情,无论是逼迫他册立自己为皇太子,还是后来的跟他顶撞,还是再后来的针对刘明,哪一件都是吃里扒外,令人厌恶,要不是顾及影响,他都要叱问七皇子到底是哪一头的了,到底还是不是他的儿子了,所以此时见七皇子被打,这引起的是他的舒适好吧! 所以,别说为七皇子做主了,他反而是不顾念父子之情地责斥并羞辱了七皇子一番。 转而看向高庆娘,宋帝更是直接说道:“这位高将军,危急时刻,保护太子无恙,朕心甚慰,实勘嘉奖。” 他就叫王德贵道:“传朕旨意,着赏高将军黄金十两。” “皇上有旨,着赏高将军黄金十两。” 王德贵就用他那独特的公鸭嗓,加高音量,当场宣旨道。 “嘶……” 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就让群臣不敢相信,都是忍不住倒吸了更大一口冷气,差不多全都傻了。 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等事情呢? 攻击皇子,这可是死罪,怎么现在,非但无罪,反而有功了呢? 赏黄金十两啊! 一脚踹出十两黄金? 这可是黄金一脚! 这一脚可也太值了啊! 有念及此,群臣皆是下意识地看向七皇子,眼中的神色,让七皇子看到了,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他分明是意识到,群臣已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蠢动的脚,每一个都想要踹他一脚了。 “父皇……” 七皇子感受到了一种被世界遗弃的危机感,他不顾一切地挣扎,就用满透着恐惧的话音喊出了这么一声道。 他自然是知道了,宋帝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必须要紧紧抓住。 “别叫朕父皇,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宋帝慨叹一声,凄然说道:“你还是叫朕皇上吧!” 而这,无疑也就标志着宋帝对七皇子的死心。 这也难怪宋帝会如此,实在是七皇子的所作所为,太让他失望与伤心了。 身为皇子,不知为皇家考虑,不知为他这个父皇分忧,反而是只知道争夺储君之位。 为了达到目的,竟是无所不用其极,置江山社稷于不顾。 这也太自私自利了! 这也太狭隘狠毒了! 要是立了这样的人当太子,那他这个皇帝都将不知道怎么死的。 江山社稷也将被祸害到土崩瓦解。 所以,为了避免这悲惨的一幕幕的上演,宋帝干脆就给七皇子来个狠的。 索性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父皇,儿臣还有话说。” 七皇子也是觉察到了宋帝心思的转变,知道此役之后,他或许就将永无出头之日了,所以,他就拼命撑持着爬起来,指着两个大铁笼子,不顾死活地质疑道:“太子说这两个人是那什么蝮蛇组织的杀手,他们就是杀手了吗?万一这两个人,只不过就是普通人犯,被太子刻意挑断了手腕脚腕,愣是拿他们当作杀手呢?” 这无疑就是歪搅胡缠了,而且还是什么都不顾了的那种。 如此作为,可就是没有了皇子的风范,也不顾及皇家脸面了。 “七皇子,您就不要再闹下去了好不好?” “七皇子,他俩是不是蝮蛇组织的杀手,我们难道还不知道吗?” “七皇子,太子对我们已经是够仁至义尽了,没有太子向皇上爷求乞,我们的亲族人等,那都是无法保全的……” 听到七皇子的话,不要说别人了,就是赵德仁、韦寂、李琰三人都看不下去,忍受不了,尽管还是趴在地上,不敢起身,但却纷纷直起上身,劝阻七皇子起来。 大铁笼子里的两个杀手,那可是高庆娘当着他们的面儿,给三招两式打败,挑断了手腕脚腕,监押起来的。 所以,那俩家伙到底是不是杀手,他们最清楚,根本不需要七皇子来告知好吧! 这样的事情一发生,所标志着的,无疑也就是七皇子的众叛亲离。 七皇子是为赵德仁、韦寂、李琰出头的,摆出的是一副,誓要为他们翻案的气势。 按说,赵德仁三人应该是对此感恩戴德呀! 然而三人却反而是率先劝阻七皇子起来,求他不要再闹下去了。 发生这等事情,对于七皇子而言,可就实在是太失败了。 等于是脸被打得啪啪响啊! “七皇子,再这么闹下去,真的没意思了!” 群臣到了此时,也是看清楚了,七皇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斗得过太子,别说压根儿你这就是歪搅胡缠,你就是握着真凭实据,皇上不支持你,你还怎么闹腾? 所以,群臣皆是看不下去,也是跟着纷纷劝告起来。 “不,本王就是要让太子给出一个解释!” 七皇子面对众人的规劝,丝毫也是听不进去,不但是不能保持理智,反而是歇斯底里地叫嚷道。 “要解释是吧?好啊,本宫就给你解释。” 刘明看着七皇子,没有任何的担忧,反而是冷然一笑,就开始了自己的作为。 ##第一百三十七章 果然是宝剑 “拿来。” 刘明的目光,在十六个兵士身上逡巡,最终目光落在其中的两个兵士身上,冲二人招手道。 二人闻令而行,上前去,就把两柄宝剑拿在了手中。 看到这两柄宝剑,近在咫尺,然而,刘明却是并没有要拿的意思。 因为他已经是试过了,这东西,拿不动。 其实也不是拿不动,只不过拿起来,需要两手并用,并且用上很大的力气。 而这就导致,即便是拿起了宝剑,那等姿势也是很吃力。 很不好看哪! 所以,还是让兵士拿吧! “这两柄宝剑,你看到了吗?” 刘明就冲七皇子道:“这两柄宝剑从外观上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实质上却是有着极大的不同的。” 他叫兵士:“拔出宝剑。” 锵锵! 伴随着两声金属摩擦所产生的声音的响彻,所有人眼前皆是一阵明亮,简直就跟点起了蜡烛的一般。 怎么回事? 原来,是两柄宝剑出鞘之后,那锋锐的剑体所散发出来的光明,已是映照得周围明亮了不少。 “哇,果然是宝剑……” 群臣感受到宝剑逼人的锋芒,皆是失声地叫道。 而当群臣看到这宝剑的形状,就更是吃惊了。 “怎么是……蛇形的?” 群臣皆是不解了,宝剑的话,他们自然是见过的,因此倒是并不能算得上是稀罕,但是,像这样弯弯曲曲的形状的宝剑,确确实实还是第一次见到。 谁会用这样的蛇形的宝剑作为兵器呢? “不错,这正是蛇形宝剑。” 刘明指着大铁笼子里的两个黑袍杀手,就向群臣解释道:“这俩杀手,是蝮蛇组织的人,所以,二人自然就是使用蛇形的兵器了。这是他们这个蝮蛇组织的杀手的一个鲜明的特点。” “除此之外,本宫还有两柄蛇形宝剑呢!那是另外的两个黑袍杀手的兵器,只不过,本宫这次没有拿来而已。” 刘明更是进一步说道:“那俩杀手,正是在万年县衙之上刺杀本宫的人,只不过很可惜,他俩已被高将军给斩杀,尸体已被掩埋,只剩下兵器,被本宫带回来研究。” “哦,原来如此。” 听着刘明的讲说,群臣面面相觑,皆是点头说道。 对于刘明的话,自然是表示听懂了。 “哼哼,不过是两把奇形怪状的剑而已,它们又不会说话,你说它们是杀手的兵器,它们就只能是了,反正它们又不会否认。” 七皇子当然是不能相信刘明的话,故此,他就如此讥讽说道:“这东西,不过是生铁片子而已,又能说明什么?” “在你看来,当然是说明不了什么了,因为你根本就不愿意让它们说明什么。” 刘明冷然一笑,目光就从七皇子身上移开,看向了离他最近的两个将军,神色骤然一变,变得和蔼了许多,就说道:“二位将军,必是识得兵器的,就请二位过目,看看这等兵器如何?” 这两个将军,都是朝廷的从二品武职将军,跟白雄一样,武修实力皆是达到了六品的高度,称得上是武修高手了。 两个拿剑的兵士,上前一步,就把两柄蛇形宝剑给送到了二位将军面前。 “是。” 二位将军自是不敢得罪太子的,一见太子有命,便是赶紧拱手领命。 接过蛇形宝剑来,拿在手中,仔细掂量,又是拿手指去剑刃上轻轻刮了刮,不觉得便是骤然失色,彼此对视之后,再看向刘明时,可就感叹道:“果然是宝剑哪!” “这剑足有三十来斤重,这般重量,在宝剑之中,是名副其实的沉重了。能让宝剑如此沉重,可见,这铸剑的材料,必不是寻常材料可比呀!” “这剑极为锋利,末将拿手指试了试,皮肤还没触碰到剑刃,就已被这剑散发出来的凛冽寒气所侵袭,摄人心魄呀!这等杀气弥漫的宝剑,堪称难得呀!” 两个将军,就把两柄蛇形宝剑给评说了一番,堪称到位。 “但是,这也就只能说明,这两柄蛇形宝剑,不是寻常之物,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够证明,那俩杀手,就是使用的这等兵器呢?” 七皇子在旁,又是冷笑讥讽起来:“太子,除非你让那俩杀手亲自挥舞这宝剑给我们大家看一看,不然的话,本王还真就有理由认为,这宝剑不是那俩杀手的。” 他说着话,自然是知道,大铁笼子里的那俩杀手,已是废了。 因此,根本就不可能让他俩再舞动蛇形宝剑。 他才故意借此刁难刘明的。 “你明知道那俩杀手已是被本宫的高将军给废了,根本就不可能再拿剑,你却提这样的要求,七哥你还真是用心很好呀!” 刘明对于七皇子会有此作为,似乎并不感到惊讶,因此他就只是冷笑,继续讥讽说道。 “本王的用心,好不好的,倒是不需要太子多操心。” 七皇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刘明,故作好意地提醒道:“本王觉得,太子最应该做的,还是寻找方法,证明那俩杀手,的确是有能力做杀手的,而并不是太子随意抓了来,逼迫他俩假冒什么杀手的。” 他呵呵一笑,反过来,就是讥讽刘明道:“不过,本王觉得,太子你似乎没办法证明那俩废物,是那什么蝮蛇组织的杀手吧?” “谁说的?” 刘明斜睨了七皇子一眼,转而又看向武将一边,向一众武将求证道:“诸位将军都是武修高手,因此也就必然是知道,武修高手跟平常人之间的区别,对吧?” “太子说得不错,不同品级的武修,身体素质是不同的。哪怕就是被人打成了废物,他们的身体,也必然是跟普通人截然不同的。” 一众武职将军皆是向刘明拱手说道:“只要太子命人当场验证那俩废物的身体,便可很快证明,那俩废物到底是不是普通人了。” “嗯,这倒是很不错的主意。” 刘明要的就是这话,是以,当他听到一众武职将军的话,便是点头认可,然后看向此前查看蛇形宝剑的两位将军,就是下令道:“那么本宫就再烦请二位将军,过去一验究竟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要你给个说法儿 “遵命。” 两个将军巴不得被太子使唤呢,一听命令,马上就是躬身领命。 二人都是一手拿了蛇形宝剑,三两步就到了大铁笼子之前,各自对一个黑袍杀手进行探查。 二人皆是把一只手伸进大铁笼子的缝隙,就对两个黑袍杀手的身躯进行检查。 检查了肌肉筋脉,又从伤口那里检查骨骼,然后,两个将军就来到黑袍杀手的背后,以掌心对准杀手的头顶,以探查杀手的武修气息。 “嗯。” 二人此时彼此对视,相互点头,已是探查到了结果了。 “皇上,经过末将的检测,末将可以极其肯定地说,那俩杀手绝不是普通武修。他俩皆是六品武修。” 两个将军起身,先是向刘明施礼,继而,就转向宋帝,躬身施礼,奏报说道。 “什么?六品武修!” 此话一出,群臣皆是讶异非常,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忍不住地看向大铁笼子里的黑袍杀手,无不是显出忌惮之意。 六品武修可不是凡俗之辈了,这只要一看检查黑袍杀手的两个武职将军,皆是在朝担任从二品的武职将军,便是可以知道六品武士到底有多厉害了。 虽然朝廷中的武修,跟江湖中的武修之间,存在着差异,但是,这种差异就只是大同小异罢了,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这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俩黑袍杀手,如果不是江湖杀手,而是朝廷武士。 那是可以在朝担任从二品武职的。 这无疑就是高官了。 “哦,你二人可检查仔细了?” 宋帝对于检查结果很满意,不过,为了坐实检查结果,他还是装作有些不敢确信地问道。 “皇上,末将完全可以确认这样的检查结果。无论二人的筋肉的强韧度,还是骨骼的坚劲程度,亦或是二人百会穴所散发出的气息,无论从哪一方面进行确认,那都是六品武士所特有的状态,绝不会有错的。” 两个将军皆是沉声禀告说道。 “如此说来,这俩杀手就必是江湖杀手无疑了。” “的确,除了江湖杀手,朝廷中的六品武士,皆是登记造册的,有名有姓,查找简单容易,断不会认不出来。而朝廷的六品武士,也是断不敢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那么,由此也就可以确定,这俩杀手,应该就是那什么蝮蛇组织的杀手无疑了。” 事情到了这个程度,对于大铁笼子里的两个黑袍杀手的身份来历,群臣皆是有了判断,因此就是纷纷地说道。 这对七皇子而言,无疑就又是一大挫败了。 你不是对大铁笼子里的杀手身份表示怀疑吗? 你不是让太子对此作出解释吗? 现在好了,太子已是用事实对此做出了解释。 就问你服不服? “如此说来,那俩杀手确实就是那什么蝮蛇组织的人……” 宋帝喃喃地说道,很希望就此结束对于杀手身份的怀疑,这都已是铁一般的事实了,再要怀疑,岂不是无事生非,鸡蛋里挑骨头吗? “父皇,儿臣还是不相信那俩废物真的是蝮蛇组织的杀手……” 七皇子见势不妙,也是心慌,但他还是故作镇定,继续对杀手的身份进行怀疑,尽管就连他自己也是不得不认可那俩杀手的身份,但他就是魔怔了似的,怎么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你给朕住口!” 宋帝的话被打断,已是有着三分的不悦,尤其是这话还是他所厌恶的七皇子给打断的,这就更是让他的不悦陡然又是增加了三分,再被七皇子这种歪搅胡缠的做派给一激,又是增加了三分的怒气,所以此时,他就是不由得龙颜大怒,指着七皇子就是破口大骂道。 “你这个混账,事端都是由你挑起,每次皆是大败亏输,还只管不认输、不服气,一闹再闹,你信不信朕剥夺你一切爵位,把你贬为庶民,赶出宫去?” 宋帝的雷霆怒火倾泻而下,恨不得把七皇子给烧成灰烬。 “父皇息怒,儿臣认为,这事还是存在疑点。” 七皇子慌乱之下,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竟是拿手指着验证黑袍杀手的那俩将军,不顾影响地指控道:“儿臣……是怀疑他俩的验证结果……儿臣以为他俩是被太子给收买了!” 这话一出,可谓是众皆哗然。 “七皇子这是疯了吗?竟是说出了这话!” “随意指控太子收买武将,事态严重,简直就跟直接指控太子谋反差不多了,除非有真凭实据,否则的话,就是诬告太子……这等罪过,哪怕就是亲王,也是承受不住。” “说到底,七皇子还是想要争夺太子之位,既是求之不得,扳不倒太子,索性就给太子栽赃。只不过,如此一来,七皇子也是把自己置于了绝境……” 群臣皆是为七皇子的糊涂而唏嘘感叹。 “皇上,末将冤枉……” 两个将军更是吓得半死,当即就是趴地上喊冤叫屈起来,磕头个不住。 这事太大了,也太可怕了,若是被皇上认为,太子收买他俩,而他俩又是惟太子之命是从,那不死定了才怪。 当皇上的最怕啥? 当然是将军们心中另有主子,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呀! 现在他俩面对的就是这种状况了。 刘明是太子,国之储君,未来的皇上,然而却是收买将军,让朝廷的将军为他所用。 在皇上看来,这是要搞什么? 还不是要图谋不轨吗? 你一个太子,不好好当你的太子,你却要拉拢朝廷将军,这不是要夺取皇位吗? 可以说,这不但是害了太子,更是害了他俩啊! 这让两个将军不能不怕。 “你二人起来,此事与你二人无关。” 宋帝也是恼怒了,心里直接是骂道:“这等阴损歹毒的话语,你都说得出来,说你该死,真是丝毫也不冤枉你。” “哼哼……七哥,你说本宫收买二位将军,还不如干脆直接说本宫是要联合二位将军造反,这样,岂不是更为直接?” 刘明感受到了七皇子的险恶用心,冷然笑道:“不过,本宫还有正事,急着去办,懒得耗费时间,在这里同你做无谓之争。你不是说二位将军是本宫收买了吗?那么,本宫就算是收买了二位将军,总不至于把朝廷上的所有将军都给收买了吧?” 说到这里,他就愤然转身,就向宋帝上奏道:“父皇,就请您下旨,让朝廷里的将军们,挨个儿地去检验那俩黑袍杀手吧!看看将军们得出的又是什么样的结果!但凡得出不一样的结果,儿臣甘愿领罪受罚。” 冷冷地扫视了七皇子一眼,刘明就愤慨地说道:“若是证明验证结果真实可信,没有任何问题,就请七哥小心诬陷之罪。本宫绝对是会要七哥给个说法儿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杀手身份之争,可以休矣 “太子说得对啊!” 听到刘明的话,群臣皆是点头赞同。 如果说刘明收买了这俩将军,从而让这俩将军昧着良心说假话,那么,为何不让朝廷里的所有将军都去那俩杀手那里检验一下呢? 一个将军被收买,两个将军被收买,总不至于所有将军都被收买了吧? 要是刘明都有能力收买所有将军了,那他为啥还要继续当太子? 干脆就率领这些将军,起兵造反,夺取皇位,不就成了? 然而,刘明并没有这么做。 为什么? 当然是说明,刘明压根儿就不可能收买所有将军了。 让所有将军都去检验一下那俩杀手,可以说,是最能证明将军们自己的办法了。 也是最能让刘明证明自己的清白的办法。 刘明能够主动提出用这个办法检验那俩杀手,足以证明刘明的内心公正,坦荡无私。 “嗯,太子这办法好。” 宋帝也是知道这办法好,所以他没有任何迟疑犹豫,马上就赞同地说道。 将军们开始挨个儿地走到大铁笼子那边儿,去检验那俩杀手的根底。 “启禀皇上,那杀手是六品武士,完全没错。” 一个将军伸手去大铁笼子里用心检查那个杀手,筋肉、骨骼、气息,无一例外,全都细细探查,最终得出结论,起身就像宋帝躬身奏报道。 “启禀皇上,那杀手确实是六品武士,绝对不错。” 与此同时,另一个将军,到了另一个大铁笼子那儿,开始检查这个杀手,很快,也是得出了结论,同样是向宋帝施礼奏报说道。 “皇上,这杀手千真万确,就是六品武士。” “皇上,这杀手绝对是六品武士,末将可以用生命保证,绝对不错。” “……”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接一个的将军,走到大铁笼子边儿上,去检验那俩杀手,然后得出结论,向宋帝禀报,将军们不同,但是,将军们的禀报,却是出奇地相同。 皆是说那俩杀手都是六品武士。 对此,他们每一个都是极为肯定,还有的将军,性格耿直强硬,不懂变通,不会迎合,为了表示自己说的绝对是实话,甚至是不惜赌上性命。 “吁!” 看到这种场景,此前检验那俩杀手的两位将军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被太子收买的嫌疑,总算是摆脱了。 至于刘明,则是始终保持着那种自信的神色,并且还微微地带着一抹笑意在脸上。 他就这样打量着七皇子,虽然嘴上不说话,但是,从他的神情中,完全能够感受到一个意思。 那就是在问七皇子:“怎么样啊七哥,面对这种局面,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呢?” “这……” 七皇子已是说不出话了,他很怕,形景改变,身躯颤抖,简直都要站不稳了。 他明白,这次是败惨了! 有多惨? 只怕这辈子是彻底交代了啊! “七哥,如果你还不相信这个结果的话,要不你就自己找人,再去检查那俩杀手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可谓是七皇子歪搅胡缠、死乞白赖的结果,刘明保持耐心,见招拆招,不为别的,就只为让七皇子手段用尽,最终无计可施,总之一句话,刘明不但是要他失败,更是要他把自己的名声彻底搞臭,从而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如此一来,他就再也没有了翻盘的可能,所以,刘明就是又讥讽之意满满地说道。 “你……” 七皇子恨得那是一个咬牙切齿,明明你已是占尽上风,而我已是一败涂地,惨不忍睹,你却还说这话,你这不是刻意在我的致命伤口上再撒一把盐吗? 简直太可恶了啊! 我倒是想自己找人,去检查那俩杀手,然后得出我想要的那个结果呢! 可是,你都让朝廷里的所有将军,对他俩挨个儿进行检查,已是得出了结果了。 还要我这样去做,我就算真找人去检查他俩,得出不一样的结果了,又有谁还肯信? 你这不是摆明了要羞辱我吗? 七皇子恨得眼睛直冒火,恨不得把刘明给生吞活剥了。 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俩杀手此时突然咒骂而出的话语,虽然是咒骂刘明的,然而,却是对他又是形成了一次暴击。 “狗太子,要杀就杀,要刮就刮,老子但凡眨一眨眼,就不算是江湖好汉。你只管没完没了地羞辱我们……他日必死于蛇形宝剑之下!” “狗太子,你已是让人弄残废了我俩,这对我俩已是极端的羞辱,还要让人挨个儿地检查我俩,把我俩当做是任人观赏的动物一般,你这就更是该死。如今竟然还要找人折磨我俩,你要知道,得罪我们蝮蛇组织,你要不得好死……” 原来,这两个杀手,可都是自恃武功高强,心高气傲之辈,平日里都是他俩羞辱、玩弄那些被杀的目标的,怎么今日竟是沦落成了被羞辱、被玩弄的对象了? 已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将军们一个挨一个地检查了一遍了,无论是谁,看他们的目光,皆是充满了鄙视与怪异,就像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动物。 而他俩,无疑就成了那样的动物,而且还是奇形怪状的动物,如同他俩所使用的蛇形宝剑那般奇形怪状。 仔细一想,可不就是如此嘛! 手腕脚腕都被挑断了,人也被关进了笼子,遭受着一个又一个人的检查与探究,承受着他们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的伤害。 不要说别人看他俩是怪物了,就是他俩自己看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怪物了。 这样的羞辱与伤害,绝对是比杀了他俩还难受。 所以,当他俩又听到刘明说,就让七皇子再找人检查他俩,不管刘明这话是什么意思,反正他俩一听就崩溃了。 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 也就在这种状态下,他俩就对刘明破口大骂,发出了极尽恶毒的诅咒之声。 只是,让他俩没想到的是,这却恰恰是帮了刘明的一个大忙。 “呃呃……大家听到了吧?这俩货不打自招了。所以在本宫想来,关于这俩货的身份的争论,可以休矣了吧!” 听到黑袍杀手对自己的咒骂,刘明不怒反喜,当即就是大声地向群臣说道。 “可不是可以休矣了嘛!这俩杀手,一个承认是江湖好汉,诅咒太子异日必死于蛇形宝剑之下……” “另一个就更直接了,竟是亲口承认了自己是蝮蛇组织的成员,还威胁太子,得罪他们蝮蛇组织,必不得好死……” “这一下,完全可以确定,这俩货必是江湖人物无疑,必是蝮蛇组织成员无疑……” “确如太子所说,关于二人身份的争论,可以休矣!” 群臣意见难得一致地议论起来,对于这俩杀手的身份,已是确信无疑了。 而这对七皇子而言,无疑就是惨重一击了,这让他先是目瞪口呆,继而便是发出“啊!”的一声惨叫,身躯摇摇晃晃,都像是要昏死过去了。 “王爷……” 幸亏得赵干城和张昌一左一右扶持住,这才没有一头摔在地上。 但他心里,已是猜到,这肯定还不算完。 父皇大概是不会再对他手下留情了。 “逆子,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果然如他意识到的那样,宋帝的打击很快到来,而且,这一来,就是晴空霹雳一般,迅疾而又猛烈,铺天盖地,倒海翻江,让他承受不住,将他彻底吞噬。 “儿臣……知错……求父皇开恩,饶恕儿臣……” 七皇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其实,与其说是跪下去了,倒不如说是瘫软下去了,只不过是出于求生的本能,他还在挣扎与呼救,只希望宋帝能够看在父子的情份上,宽恕了他这一次吧!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敢如此放肆了。 “够了!” 然而,宋帝却是不想再听到他的祈求,直接是无情地打断了他的话语,看模样,就像是要狠下心置七皇子于死地了,这从他那愤怒到极点的神色,以及涌动着杀意的眸子,皆是可以感受得出来。 不过,宋帝终究是干不出虎毒食子的事情,哪怕是他憋足了一口气,眼看着就要发泄出来,但他最终还是叹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是萎靡下去。 拼力地缓了一下,宋帝这才无力地抬起手,摆了摆,显出虚弱之意地说道:“朕也不需要再加罚你……你去吧!去吧……” “父皇,您这是让……让儿臣去哪里……” 七皇子还以为这是宋帝要赐死他,顿时吓破了胆,但是,他却又是不能不麻着胆子问清楚了,这个“去吧!”到底是什么意思,万一就是他猜测的那样,就是赐死他,那么,他也好赶紧拼命求饶。 不能是到了刑场了,再来问清楚这一切啊! 那时候,什么都晚了。 “你从哪里来,就还……回哪里去吧!” 宋帝又是叹出一口气,有气无力地告知道。 他这是要让七皇子回宗人府去,而这一去,那就是不要再出来了。 就待在里面,永远地面壁思过去吧! “啊……谢父皇开恩……” 七皇子只以为这次会被赐死,完全没想到,宋帝还会给他活着的机会,所以,这就让他变得欣喜欲狂起来,不住地磕头谢恩,再也不觉得宗人府不是人待的地方了。 到了这时候,他甚至认为,宗人府反而是一处港湾,可以为他遮蔽风雨的所在了。 由于是有着这样的认识,他非但不再抗拒回宗人府,反而是渴望着赶紧回到那里面去躲避风雨去了。 两个武士监押着七皇子,一步一步地走向大殿之外。 满怀希望而来,满心绝望而回,这不是七皇子想要的结果。 然而,他却又是以自己的行动与作为,给自己拼来了这样一个结果。 这还真是天意弄人哪! 老天爷这不过是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罢了。 不过好在他还是保住了小命儿,这倒还是不幸中值得庆幸的一点。 “慢着!逆子,你不能回去……” 然而,就在七皇子一步跨出大殿的门槛儿,另一只脚步即将要抬起之时,却有这样一个声音响彻而起,并且是直接钻进了他的耳朵眼里,这让他心脏狂跳。 整个人终于是再也承受不住,彻底崩溃了,直接是跪倒在地,发疯一般磕头祈求道:“父皇饶命,饶儿臣一命吧!是您让儿臣回去的,您不能说话不算数,天子无戏言哪!” 他之所以会有如此反应,当然是因为,他以为宋帝反悔了。 宋帝这是不让他回去了,要杀他啊! 这怎能让他不吓破胆呢? ##第一百四十章 圣驾出宫 “朕没有说话不算数。” 看到七皇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自己要杀他,吓成这个样子,宋帝心头一酸,忍不住地感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是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就连七皇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看到刘明出现,他就完全抑制不住内心对于刘明的敌意了呢! 为了斗败刘明,他可谓是豁出去了。 无所不用其极,到了最后,更是连死缠烂打的无赖手段都用上了。 然而,还是毫无用处。 反而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他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了呢? 鬼使神差的,这还真是害人不成反害己啊! “朕只是要让你先不要急着回去。” 宋帝就告诉七皇子道:“朕要让你去万年县,看一看太子的作为,也好让你明白,你跟太子比,到底是差在哪里!” 然后,宋帝就让王德贵传旨道:“摆驾!朕要率领文武百官,去万年县观摩一下太子的作为与成绩。” 到了此时,如果宋帝对于刘明的能力,还是心存疑虑的话,那只能说明他这个父亲,也是太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了。 自从刘明上殿以来,面对太师黄板的发难与打击,面对赵德仁以及赵干城、张昌的拼死反击,面对群臣的刁难与逼迫,面对七皇子的舍死拼斗,凡此种种,都能一一应对,并取得胜利,难道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他这个八皇儿太厉害了。 简直就跟战神似的,无往而不胜啊! 所以,如此一来,他对刘明可谓是彻底放心了。 既然刘明恳请他去万年县观摩,并且还要他率领文武百官一起去万年县观摩,那足以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刘明确实是取得了那样的成绩。 “这个臭小子,若不是取得了足够大的成绩,那是肯定断不敢如此作为的。” 宋帝可是知道一个事实,此去万年县,绝不是单纯的观摩那么简单,这其实更是一场赌赛的最后一决,是刘明跟张昌的最后一次比拼。 不是刘明让张昌死而无怨,就是张昌让刘明辞去太子之职,退出东宫。 完全可以说,这仍旧是一场生死较量。 虽然看上去刘明是比较占便宜一些,毕竟,就算刘明输了,那也不过是失去太子之职,退出东宫而已,而张昌若是输了,那可就是性命不保了。 但是,问题确实不能这么看。 张昌没了性命,不过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而已。 至多不过是他一个家族的事情而已。 不会再有别的牵连。 而刘明万一若是输了,失去了太子之位,说是没有性命之忧,其实,事实是明摆着的。 只要是刘明失去了太子之位,以刘明得罪了这么多人的事实而论,想要善终,只怕那都是不可能的。 就算没人敢明着杀害刘明,早早晚晚,刘明也必将被谋害,死得不明不白。 更何况,还有跟着刘明的这一帮子人,也是会逐一被清算的。 当想到这些,也就不难知道,刘明其实是输不起的。 刘明对此也肯定是心知肚明的。 然而刘明却是并不怕,不仅不退避,反而是主动邀请所有人去万年县观摩。 这自然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刘明对于获胜,有着足够的底气。 而底气无疑又是建立在实实在在的成绩之上的。 所以,宋帝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 他也是明白了,此时此刻最需要做的,就是帮助刘明获得这场赌赛的最终胜利。 必须要让刘明胜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堂堂正正。 至于三百万两银子,宋帝都是没来得及处置,就让殿前武士率兵守卫,确保万无一失。 “哦,对了,去叫那老黄板也参加此次观摩,就当是朕,在他回乡之前,给他的最后一次恩遇吧!” 就在圣驾即将起行之际,宋帝陡然又是想起了黄板来了。 不能让这家伙就这么乖乖地回乡了。 在他回乡之前,必须给他一个教训,而此次万年县观摩之行,无疑就是极佳的机会。 可不能错过了。 “圣驾起行,臣民退避。” 三千御林军开道,护卫着宋帝以及一众皇亲国戚,以及文武大臣,可就向皇城东门缓缓而行,宽阔平坦的官道两旁,臣民百姓,以及各色商贩,皆是跪地高呼万岁。 远远地看着圣驾行去,臣民商贩们皆是议论起来。 “圣驾出宫,这是要去哪里?” “到底出了什么事,以至于都是惊动了圣驾?” “……” 臣民商贩们皆是对此一无所知。 不过,很快就有那消息灵通的出来解疑答惑了。 “圣驾这是要去万年县,观摩太子治理万年县的成绩去了。” “之所以如此劳师动众,文武百官皆是到场,那是因为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观摩,而是太子跟大学士张昌进行的一场赌赛,这场赌赛已是到了决胜负的时候了。” “据说是太子跟张昌打赌赛,一个月内,太子要是能把万年县给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才算是太子获胜。太子获胜,张昌辞官归隐,子子孙孙皆是不能再入朝为官;若是张昌获胜,太子可就要辞去太子之职,退出东宫……” 这消息自然是从宫内传出来的,因为这事本来也就不是什么隐秘之事,所以皇亲国戚、文武官员,散朝之后,就把这消息告诉了各自的家人,为的是让家人做准备。 圣驾可不会等他们,所以他们必须让下人们赶紧准备。 下人们又必须把消息告诉他们手下的人,才好让下人们赶紧去备办。 而消息也就是这样,一点点扩散开去,并最终传到了这市井百姓之中。 “那么,太子为什么要跟一个大学士打赌赛呢?还拿自己的前途命运当赌注?怎么感觉太子这么做并不明智……” “太子就算再不明智,也比你我市井小民聪明睿智多了。你当太子愿意打这赌赛?太子也是被逼的,不得不如此。” “什么,张昌不过是一个大学士,也敢逼迫太子?” “本来是肯定不敢的,但是,那是在诗会上,考到了策论,对于如何处置万年县流民遍地,盗贼多有的问题,太子就说乱世用重典,得下重手,进行打击治理。” “大学士张昌就说这样不行,是会火上浇油的,反而会把局面搞乱……” “太子就说不对,必须重拳出击,方才能快刀斩乱麻,并且许诺说,给他一个月,就可以把万年县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不然他这个太子,就辞职不干了。” “太子就是跟张昌如此打起赌赛的,而张昌虽然就只是一个大学士,但诗会大考时,他却是七位主考官之一,这才让他有资格跟太子打赌赛了。” “原来如此。不过,我觉得太子这次赢定了,因为我是刚从万年县那边回来,亲眼看到万年县那是模样大变,比之于从前,可谓是地下天上……” “可不是嘛,我也是从万年县回来的,就那里发生的变化而论,就是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也是未尝不可……”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有损形象的作为 且不说京城内商贩、百姓议论纷纷。 且说处于核心风波圈的太子,此刻,他正坐在太子辇车上,跟随着宋帝的圣驾,向着万年县缓缓行去。 后边跟随的是在京的文武百官,文官坐轿,武将骑马,负责开道保卫的御林军,前后左右维持着秩序。 形成一支庞大的队伍,绵延出去,足足得有四五里地远近。 浩浩荡荡就向万年县行进而去。 “太子,这般劳师动众的,会不会有事?” 锦云跪坐在刘明身后,正给刘明捏肩,然而,心事重重的她,却是无心于这项工作,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地问道。 她当然是怕刘明会输。 这可是当着皇上以及文武百官的面儿啊,而赌赛更是在一个月前开始的,尽管刘明是憋足了一股劲,想要获胜,但是,张昌又何尝不也是一样呢? 而让锦云担忧的是,刘明许诺得太高了。 竟是答应把万年县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而且还是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就要达到这个效果。 这是可能的吗? 除非是圣人降世,亲自施为,不然的话,锦云真是担心,那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她觉得,就这么贸贸然前去,最后那个结果,很有可能会害惨刘明。 她们这些服侍刘明的下人,结局肯定会更惨。 所以她实在是心有不安。 “会有什么事?” 刘明正半闭着眼睛,享受锦云的服侍,嘴里哼着《茉莉花》这小曲儿,一副陶醉模样,忽然感觉到服侍中断了,又是听到锦云满是担忧的话语,不觉得就是笑了,略微睁开眼睛,偏过头来,便是明知故问地说道。 而他,却是并不老实,见锦云尽管是停止了为他捏肩,不过,她的那一双雪白的小手儿,却是并不曾拿开,反而是轻轻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就趁锦云心头有事,神情分散之际,就是举起两手,抓住她的两条藕臂,向下一拉,可就把她给拉下来,让她结结实实趴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感受到背后那两团柔软向着后肩上狠狠地压下来,刘明顿时就瞪大了眼睛,犹如触电似的,直接是脱口而出地喊道:“哦,好大!” “太子你……” 锦云万没想到刘明会对她图谋不轨,尤其是当她也是感受到她的身体紧紧地趴在刘明背上,那两团凸起,就那么硬生生地横隔在那里,再加之听到刘明“好大”的感叹,她就马上羞红了小脸儿,怨怪着刘明,就要挣出玉臂,以便拉开跟刘明的距离。 “你挣啊!挣不脱的……” 然而,更让锦云想不到的是,刘明竟敢耍横,两只大手,就那么用力地抓住她的两臂,不松开了,如此一来,她挣一下,可就又是趴下去了,再挣,又是再被刘明拉下去,这么挣来挣去,越是挣扎,反而是越发紧贴在了一起,而刘明嘴里,更是恼人地直叫道:“好软!好舒服……” 这就更是搞得锦云心慌意乱,耳根发热,越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她倒是会武功的,三品的武修之力,一旦使出,非把刘明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子,给扔出撵车不可。 可是,她不敢这么做啊! 她只是一个小侍女,太子的跟班儿,能被太子特许,共乘一辆撵车,已是莫大的恩德了,怎么敢干出伤害太子的事呢? 更何况,外面四周围都是御林军的武士,若是看到太子摔出去…… 那还不得把她当刺客给就地正法啊! “太子,求你了,正经点儿,别闹……” 所以又慌又怕的锦云,情急之下,只得是不能顾及羞臊不羞臊了,索性豁出去了,就那么使出了舍身技,干脆顺势向着刘明背上压下来,一对藕臂,犹如灵蛇似的,悠然地盘住刘明的脖子,紧紧地搂着刘明,就把殷红的小嘴儿凑到刘明耳畔,压低声音道。 “咦……” 刘明轻咦一声,登时就不再动了,他也是没想到锦云会给他来这一招,这让他一时间,心跳加速,血液沸腾,都要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了,但也只得是强自忍耐。 但还是忍耐不住,连声低吼似的叫道:“爽!好爽……” “还闹……” 锦云见自己的作为,不但是没有阻止住刘明的呼喊,反而是让他弄出的声音更大了,这就让她有些恼火了,被外面的武士听到了,她可怎么有脸见人? 不过,就在他话才只是刚出口之时,撵车一侧的一个窗帘儿已是被人掀开,一张精致的小脸儿,就随着窗帘儿的掀开,而呈现在了二人面前。 这人正是高庆娘。 除了她,也的确是没有任何一个武士,敢于如此大胆地掀开窗帘儿,向这里面窥视,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嗯嗯啊啊……做什么?” 依旧是女扮男装,被刘明赐名为高一等的高庆娘,一双大眼睛狠狠地盯住刘明,小嘴儿撇了又撇,气哼哼地质问道。 而此时,刘明和锦云,还是保持着此前的姿势。 锦云两臂搂着刘明,趴在刘明背上,刘明坐着,然而却在喊着“爽”,身子还不老实,就在那里前前后后地摇晃着。 这么一副情景,显然是相当不雅观。 “没……没什么!” 锦云吓了一跳,高庆娘都是掀起窗帘儿,来问她和太子在干什么了,无疑高庆娘是听到了撵车里的动静,高庆娘都听到了,撵车周边其余的武士,无疑也是听到了,所以锦云意识到这一事实之时,绝对是不能不怕,她不愿意让人误会她的意思,故此,面对着高庆娘的质问,她只得是矢口否认道。 但是,她的心虚,也是显而易见的。 都已经是跟太子抱在一起,嗯嗯啊啊了,她还只管说没什么,谁信呢? 换成她是高庆娘,她也不会信自己说出的话啊! 正因如此,锦云才觉得抬不起头来,只好是低垂了头,小脸儿羞红,成了熟透的苹果,下意识地就拿手去捋头发,将之塞在而后。 这个动作,本身就是很妩媚的一个动作,最能显露出女子的魅力,再加之锦云丽质天生,肌肤胜雪,温婉可人,这就让她此时的姿态,简直能迷死人。 “哇哦,美……” 由于是趁机跟刘明拉开了一点距离,就那么跪着向后退了退,退到了刘明身躯的右侧,所以此时刘明无意间的一扭头,正巧是看到了锦云捋发的动作,马上又被迷惑了,咽了下口水,失声地喃喃道。 “能不能注意点儿影响?” 然而,刘明的这等作为,却是让高庆娘气上加气,竟是拉长了小脸儿,语音严厉地警告说道:“你可是太子,怎么能干出这种有损形象的事情?” “不会了!不会了……” 刘明还没见过高庆娘这等严肃的神情,不由得都是有些愣了,也是因此,心里也有些虚,赶紧连声地认错儿说道,憨憨地赔笑着。 “哼,太子,你再闹,我就去告诉皇上。” 高庆娘气恨恨地摔窗帘儿,松开了手,依旧坐直了修长的娇躯,继续骑马而行,但是,她的确是生气了,气鼓鼓的小模样儿,让她显露出了锋锐的一面儿,看上去,都是恨不得要打刘明了似的。 她也是知道,自己似乎不应该表现出这种情状。 再怎么说,刘明毕竟是太子,是她的主子,而作为下人,无论如何,她都是不能如此对待主人的。 然而,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地生气了。 不知为何,她发现她竟是不能容忍刘明跟别的女子亲近。 ##第一百四十二章 女儿家家的,羞也不羞 “哎,不对呀!” 认完错,看着高庆娘摔窗帘儿退开了去,刘明在讶异于高庆娘的反应之时,忽然就是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看向锦云,质问道:“她……怎么敢跟本宫如此说话?” 可不是嘛,按照规矩而言,高庆娘如此作为,不客气点儿说,这都属于不敬之罪了。 这不是一个下人,面对主子时该有的表现。 “还不是因为人家是女侠嘛!” 锦云也是不快,她知道她跟刘明那样腻歪是不对的,但是,这事儿何曾轮到你一个区区的将军来管了,高庆娘吃她的醋,她其实又何尝不是在吃高庆娘的醋,所以一见高庆娘竟是不许她跟太子过度亲密,她就也恼了,又见刘明发问,哪怕就不是有意的,她也还是发出了讥讽之语。 “那我训她……” 被锦云的话语一激,刘明不由得就是发怒道,他的手,就是伸过去,打算掀起窗帘儿,不过,才只是抬起手而已,他的手就被锦云给拉住了。 “太子,别冲动,还是说正经事儿吧!” 冷静下来的锦云,言归正传,就是提醒刘明道:“此次去万年县,文武百官,皇亲国戚都有,就是皇上,也是圣驾亲临,要观摩你治理万年县的成绩,万一……” 说到这里,锦云不敢再说下去了。 就像那是一个忌讳,不能随便就说,不然,是会倒霉的似的。 “万一什么?” 刘明也是冷静了下来,听出了锦云的担忧,也是猜到了锦云所谓的万一是指什么,但他却并不说破,反而是故作不知地问道。 虽然是询问,但是,刘明却是拿玩味之色打量着锦云,身躯则是徐徐后仰,不由分说的,已是把头枕在了锦云的腿上。 他就那么瞪着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锦云,很是期待她说出来似的。 “太子,你难道不怕万一……万一达不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那张昌会揪住你不放吗?” 锦云的一双小手儿,已是抚摸着刘明的俊逸面庞了,她也是低垂了头,就跟刘明四目相对,正色地提醒说道:“别忘了,张昌他们一伙儿可是都在,赵干城也好,七皇子也罢,那都是做梦都想要谋害你的。更何况,还有……” “更何况还有太师黄板那个帮凶,他们都是不甘心于失败的,此去万年县观摩,必然是鸡蛋里挑骨头,没错儿都得给吹毛求疵出错儿来。对不对?” 刘明就把锦云剩余没说出来的话,给落落大方地说了出来,并在最后确认地问道,然而,他却不仅不当回事,反而还又表现出不庄重来了。 他的右手,竟是举起来,去捏锦云那柔软滑腻的香腮了。 “哎呀太子,你又闹……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锦云实在是拿刘明没办法,只得是把他的手给攥住,就这么压在身旁不松了,气得咬牙娇嗔道。 “嗯,我知道你说正经的,但是,本宫我不怕嘛!” 手被锦云的小手儿抓着,感受着锦云小手儿的柔软爽滑,并且还有着潮潮的意味,刘明也是心痒痒,就开始拿捏起锦云的小手儿来了,一边儿不当回事地说道。 “不怕?太子你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由于心里着实为刘明的命运担忧,此时锦云倒是顾不得刘明的不老实了,蹙眉沉思了一下,确认地问道。 她是想要知道刘明应对张昌他们的办法是什么? 靠不靠谱! 如果那办法很靠谱,她也就可放心了。 她觉得既然刘明表现得如此镇定,不当回事,那么,想必刘明是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了。 然而,刘明的回答,却是让锦云差点儿吓死了。 “本宫没有应对他们的办法啊!” 刘明仍旧是不当回事地说道,就好像,即便是如此,张昌他们也翻不起风浪似的。 这还真是迷之自信哪! “啊……那你到时候怎么应对张昌他们?” 锦云慌了,以至于都是到了神色改变的地步,那被刘明拿捏的柔软小手,都是猛地变硬,紧紧地抓住了刘明的大手,不让它再继续摩挲下去了。 高庆娘骑在一匹乌黑色的高头大马上,在她前后左右,足足有着数位御林军武士,跟她一样,皆是骑马而行。 所不同的,他们全都是在聚精会神地执行保护任务,可谓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非常警觉。 四周围任何的一点风吹草动,皆是逃不过他们的探查。 而相比之下,高庆娘尽管是各方面的能力,都要远胜于武士们,但在此时的表现,却是不如武士们了。 因为她有心事。 她的心事,皆是在辇车之内、刘明身上。 这就让她此时的探查能力大幅度下降,竟是比不过武士们了。 当然,这并不会给刘明带来什么危险。 武士们对于刘明的保护,已是足够让刘明稳如泰山了。 “唉!” 高庆娘听着辇车内的动静,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她很想也像锦云那样,待在奢华宽敞的辇车之内,跟刘明待在一起,另一方面,她却又是知道,以她这将军的身份,那是断不可能享受到锦云那样的待遇的,故此,唯有幽幽叹息道。 将军的职责,是保护主子的安然无恙。 打个比方的话,将军就像是一把佩刀,一柄利剑,斩杀敌人用的,可以为用,然而却不可以过分亲近。 因为这毕竟是凶器,可以杀敌自卫,也可以划伤自己。 因此,对待刀剑一般的将军,必须要保持必要的距离,一句话说全,就是——既用之也防之。 这就足够造成高庆娘不得入辇车的现实了。 若是高庆娘胆敢擅自闯入辇车,哪怕就是刘明给周围武士打了招呼,说是无碍,武士们不敢管,那也是必定会获罪的,因为此事会被纠察御史给发现,然后上奏惩处。 相比之下,锦云就不一样了。 她是侍女,身姿柔弱,虽然是武修,对刘明按说也是有着威胁存在的,但她毕竟是弱质女流之辈,不似将军那般残忍好杀,况且又是从小跟随刘明,服侍的时间久了,知根知底儿,可保无虞。 再加之太子身边,终究是不能无人照顾,这才让锦云的存在,成了必然。 “我为什么要……女扮男装?” 骑在马上,怔怔出神的高庆娘,忽然对自己的女扮男装感到不满了,觉得这很吃亏,等于是被迫拉开了跟刘明之间的距离,这就不是她所愿意的了。 要是她不女扮男装,也着女装,她不信以她这等身材相貌,竟是比不过锦云。 更重要的是,只要恢复了女儿本相,她就可以消弭掉跟刘明的距离,从而具备坐进辇车,陪侍太子的资格了。 若是没有服侍刘明就寝的经历,此刻她对刘明也是不会产生亲近的念头儿。 可她毕竟是有了那等经历啊! 都是看到了刘明全身了,还是褪了衣袍的。 还被刘明这个坏蛋给一个唇印印在了额头上,甚至于都是老公老婆地呼喊过了,试问,凡此种种,她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又怎能够不陷进去呢? “我大概需要以……以身相许吧!” 高庆娘脑海里甚至不受控制地窜起了这样一个念头儿,一下子就把她给搞得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了。 为了不被周围的武士发觉,她只得是低垂了螓首,不住地在心里骂自己道:“该死……女儿家家的,羞也不羞!”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根绳上的蚂蚱 不得不说,刘明这个现代人太脸皮厚了。 连哄带骗的,逼得高庆娘服侍他就寝,还趁着这个机会,进行各种骚操作。 这让高庆娘这个青春少女怎能抵抗得住? 不要忘了,从小到大,她可还从没有如此亲近过哪一个男人呢! 沦陷在刘明的厚脸皮的各种操作下,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幸好你们谈正事,不然的话……” 高庆娘听着刘明和锦云在辇车内仍旧是有说有笑的,她的一颗心,还是感觉到了不好受,不过,尽管如此,她也是不敢再贸然地掀窗帘儿了,但她又是释怀不下,直到听到刘明和锦云在谈对付张昌他们的事情,她这才算是找到了宽慰自己的法子,怏怏地想道。 而至于刘明和锦云要是还不谈正事,只管在那里打情骂俏…… 她觉得她肯定还是会去警告二人注意影响的。 “快说啊,你怎么对付张昌他们?” 锦云非常在意这个问题,见刘明不忙着说出来,她就推摇着刘明枕在自己腿上的身躯,催促地问道。 刘明故意卖关子不说,见锦云小脸儿紧绷,一本正经地俯视着他,粉面含春,艳若桃花。 也是一时忘情,当然,同时也是脸皮厚的现代人毛病又发作了,他竟是趁着锦云一时不备,猛地搬下她的螓首,就把自己的唇印没羞没臊地对着那一片殷红怼了上去。 怼了个实实在在。 都是吱吱有声了。 骑马而行的高庆娘,一颗心就像是被谁狠狠攥了一把,娇躯没来由的就是一抖。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可就是不受控制地看向了窗帘儿那儿。 那吱吱声过于异样,尽管她猜不到辇车里的二人在干什么,但她非常肯定,这绝对不是在干好事。 “讨厌。” 锦云奋力地挣脱了,直起身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又被刘明给偷袭了,占了便宜,真是防不胜防,不由得可就是又羞又气,也就顾不得主仆之分了,抬起小手儿就对着刘明打下去,嗔怒道。 但她也就笑了。 这一笑,本来小手儿上还凝聚着的那一二分的力道,也是顷刻间消逝于无形了。 这就让这一击,变得软绵绵的了。 为什么呢? 因为,对她一个出身卑微的小侍女而言,能被太子如此喜欢疼爱,这乃是她的莫大福分哪! 心里猛地又是想起了刘明曾经给她的那个许诺。 要是日后刘明登基为帝,兑现诺言,果然就封她为贵妃,那不但是她修成了正果,就是她的家族,也是修成了正果啊! 所以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哪里还舍得打刘明? “美啊!” 刘明得逞了,躺着,眯起了眼睛,在那里舔着嘴唇,回味着此前的那一次偷袭得逞的美妙,回味无穷地喃喃感叹说道。 “哼,那你快说,怎么对付张昌他们?” 锦云虽然不舍得打刘明一下了,但她却故作生气地逼问道。 她生气,当然是有理由的。 她被刘明偷袭得逞,刘明是占了便宜的,而她无疑就是吃了亏的。 作为吃亏的一方,她当然是有理由生气了。 “好的好的,这就告诉你,这就告诉……” 刘明心虚地笑着,连声地承诺道。 “赶紧说。” 锦云气哼哼地说道。 “听好了。” 刘明坐起身来,收起嬉皮笑脸的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道:“本宫对付张昌他们的方法,就是……” “是什么?” 不但是锦云催促,就连辇车外骑马而行,心头五味杂陈的高庆娘,都是打起了精神,屏气凝神地探听起来。 毕竟,此次万年县之行,可是刘明跟张昌打赌赛的终极对决。 赢者通吃! 获得一切! 输的可就要注定输掉一切了。 万一刘明输了,那可不只是刘明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她们这些跟随刘明的下人,那也将是会输掉一切啊! 正所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用刘明的话说就是,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那是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所以怎么能不用心探查清楚呢? “就是……没有办法!” 辇车内,刘明终于是在锦云的逼问之下,说出了对付张昌他们的办法。 只是,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可就有挨揍的趋势了。 “什么?没有办法!” 锦云打死都不相信刘明这说的是真话,所以她恼怒地发狠道:“你竟敢欺骗我……看我不打你……” “该打!” 一同感到被耍骗的,还有高庆娘,她可是聚精会神地在听话,要知道,她想要弄清楚对付张昌他们的办法的心愿,那可也是很迫切的。 然而,刘明竟然是始终不肯告诉她们真话,反而是不住地耍骗她们。 难道她们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吗? 然而,正当高庆娘在那里失声怒喝之时,无意间一抬头,她却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原来是她发现,周围的武士,竟是全都在用诧异的目光逼视她。 那神色、那表情,尽管是不说话吧,意思却是显而易见的。 分明是在诘问高庆娘,你到底是不是太子身边的将军? 小侍女要犯上作乱,打太子了,你竟然说该打? 我们怎么看你不像是保护太子的将军,倒更像是太子的冤家对头? 你该不会是太子的敌人吧? 假扮成太子身边的将军,伺机对太子不利? 当这些武士,对高庆娘产生了这样一种想法的时候,可就全都是对她充满了戒备之意了。 “不能让她伤害太子!” 武士们的心里,皆是升起了这样的戒备之意。 逼视着高庆娘,顿时就是如临大敌一般。 他们奉命保护太子,干系重大,太子若有闪失,他们可就别想活了。 所以,怎能不把高庆娘视作大敌呢? 高庆娘万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崩出的“该打!”两个字,竟会引起武士们的这般过激反应,一时没办法解释,只得是尴尬地一笑,低下头去,算作是一种无声的回应吧! 打过这些武士是没问题的,但是,不能出手呀! 这倒不只是因为攻击御林军,视同谋反,罪不容诛,更重要的是,一旦动手,整个队伍必将乱作一团,那等局面,不可收拾啊! 前面不远处就是圣驾,而护驾的则是有绝顶高手,不说别的,就那个大内总管,高庆娘就感觉打不过。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她都是不可以闹事的。 武士们把高庆娘的低头不语看作是示弱了,紧接着,他们把注意力投向了辇车。 辇车里的小侍女都是出言威胁,要打太子了,这就更是危险哪! ##第一百四十四章 跟聪明人打交道,点到为止 “别打!别打……” 然而,正当武士们把目光投注向装饰奢华的撵车之时,撵车里却是传来了刘明的讨饶声,这让武士们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皆是浮现出大写的尴尬。 这可是一国储君的太子,面对着一个小侍女的威胁,竟然是只有连声讨饶的份儿,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算了? 还是听而不闻吧! 就当啥都没发生,他们也是啥都没听见,继续装聋作哑! 装聋作哑,这本不该是他们这些武士干的事情,然而,今天自从受命保护刘明以来,他们却是一直都在干这种事情,说出来,就连他们自己,都是不敢相信,他们竟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他们可是御林军,每天所学的,都是如何保护皇上,以及皇家骨肉,可是从来没学过什么装聋作哑。 然而此刻,他们却不得不装聋作哑,对他们而言,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讽刺好吧! 他们也很尴尬啊! 可是,他们却是不得不继续尴尬下去。 道理很简单,撵车内的太子爷,这也太犯贱了。 闲得没事干了,竟然调戏小侍女,把小侍女惹急了,小侍女发狠要打他,他竟然不顾身份地求饶,堂堂太子,也能干出这等事情。 这还真是没谁了。 到了这时候,武士们哪怕再不开窍,也是知道了刘明这根本就是在跟小侍女闹着玩。 并不是小侍女真的对刘明构成了威胁。 在这种情况下,最好他们还是装傻充愣,对这一切装聋作哑,不予理会吧! 不这么来,而是冒然地闯入撵车内,擒拿太子爷的小侍女,谁不让他们没命,那都不可能。 因为他们扫了太子爷的兴头。 触怒了太子爷,那还不得被杀头啊! 他们才不会如此犯傻呢! 所以,不光是高庆娘低垂了头,不言不语,就是他们每一个人,也都是学起了高庆娘,皆是低垂了头,不言不语起来。 “不打你也行,那你快说实话。” 锦云可没胆子殴打刘明,此时见刘明连声讨饶,她就故作生气地继续逼问道。 别说,还真是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了。 这倒也是难怪锦云会如此坚持。 实在是因为,刘明到底是有没有办法对付张昌那个老东西,可也是关乎她的生死存亡啊! 因此,别说她了,换了谁,谁能不在意? 谁能不追根究底? 这完全是正常反应,再自然不过的好吧!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你偏不信,叫我能怎么办!” 刘明正色地说道,看向锦云的目光,充满着坦诚之意,完全不像是在说谎话。 “真是实话?” 锦云从刘明的表现上,感受到了什么,意识到刘明应该不是在说谎,但她仍旧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如假包换。” 刘明把眼睛一瞪,都是恨不得要指天发誓了。 “那你……不怕张昌他们一伙儿对付你吗?” 见此景况,锦云吓坏了,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为之萎靡不振了,但她并没有让自己沉沦下去,很快就强打起精神,提醒说道:“太子,你可别忘了,你跟张昌还有赌赛在呢,你要是输了赌赛,那你可就……失去太子之位了……” “放心吧,本宫是不会输的。” 刘明本来还想要再戏弄一下锦云的,不过,当看到锦云小脸儿上满是愁云惨雾,一片惊慌之色,看模样,都是要哭出来了,到底还是不忍心了,于是,就交了底儿地说道。 “太子,你没骗人?” “骗你有好处吗?” “那你说,你有什么底气认为你不会输?” “很简单嘛,此去万年县,有县令庞智在,他会帮本宫应对张昌他们的。” 刘明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庞智,并且明言,庞智会帮他应付一切,说到这里,他还补充说道:“而且,此事也是只有庞智,才会适合做这件事情。” “那你跟庞智沟通好了吗?” 锦云也是猛地想起了庞智,这才意识到,庞智的确是个人物儿,被刘明称赞是干才,要知道,能被刘明如此称赞的,庞智可还是第一人呢,而作为万年县令,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可是没少给刘明出力,已是被刘明看作是自己人了,庞智也是把自己视为了刘明的人,选择帮刘明应付张昌他们,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锦云对此倒是并不担心。 不过,紧接着,锦云就开始担心起沟通是否通畅详尽的问题来了。 这的确是很重要的问题,万一沟通工作没做好,哪怕就是庞智有心帮助刘明,只怕那也是无从着力。 “不需要沟通,庞智自然会知道他应该做什么,以及怎么做。” 刘明摇了摇手,完全不当回事地说着,可就把身子一挪,就到了锦云面前,指了指肩膀,让她继续给自己捏肩,完全是一派胜券在握的模样了。 “这行吗?太子,你不可大意轻敌呀!” 锦云仍旧是跪在那里,伸出欺霜赛雪的白嫩小手儿,给刘明捏肩,一边可就小心翼翼地提醒说道。 “你看本宫像是大意轻敌的人吗?” 刘明反问说道,他可就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这失望是针对锦云的,意思是,你难道都不了解我吗? 如果你跟了我这么久都还不了解我,那可让我如何说你好呢! “奴婢只是……有些担心……” 感受到刘明对自己的失望之意,锦云也是有些委屈起来,就替自己争辩说道。 “那么好,本宫告诉你,其实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本宫不跟庞智进行沟通,那只是不需要而已,因为庞智是一个聪明人,他懂得应该做什么,以及怎么做。” 刘明就告诫锦云道:“记住了,跟聪明人打交道,不需要罗里吧嗦,那样,只会让人家看轻了你!你需要做的是四个字——点到为止。” 他就把右手举起来,除了拇指之外的四根手指,随着他说出那四个字,而一个接一个地竖了起来。 “点到为止。” 锦云体味着这四个字,似有所觉,尽管领悟有限,但是,对刘明却是有了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暗自慨叹道:“不愧是太子,果然见识不是我等下人所可比拟!” “点到为止。” 骑在马上的高庆娘,也是在喃喃地体味这四个字,也是似有所觉,也是不明觉厉,然后,就对刘明升起一抹敬仰之情。 她越发是相信了师傅的判断,认为刘明的确不是一个普通人。 跟着这样的人,这是跟对人了呀! 而就在此时,前面忽然传来一声高呼道:“小臣万年县令庞智,率领县衙大小人等,恭迎圣驾光降。” 随着这高呼声的响起,整个队伍便是骤然停顿住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祖坟冒青烟了 在这绵延三四里地远近的队伍的前头,县令庞智带领县衙大小人等,约二三十人,便是恭恭敬敬扎跪在道旁,庞智更是向前爬出一两米远,大礼参拜毕,便是匍匐在地,战战兢兢的,不敢有丝毫不恭。 “怪不得太子事前叮嘱我,圣驾将会光降,果不其然啊!” “幸亏我没敢疏忽,虽然每天都忙得千头万绪,差不多就快累死了,不过好在太子交待的事情,都给办理得差不多了。” 这么想着,庞智心里的紧张与担忧,尽管还是很强烈,不过好在这是能够控制的了。 “庞爱卿平身。” 庞智跪了一会儿了,一直得不到回音,心里正忐忑,忽然听到了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语音和缓地说道。 这是要让他起来。 不过,庞智却是犹豫着,没敢就起。 “庞县令,皇上下旨让你起来,你怎么不起?莫非你要抗旨不成?” 大内总管王德贵服侍在宋帝身旁,见状,情知是庞智害怕,不确定是不是应该就起,他就笑了,吓唬说道。 不过,他也是就用这种方式,告诉庞智,皇上来了,让你起身,不用多虑,只管遵旨起身就是了。 “皇上……” 庞智吓了一哆嗦,不过,他还是只能站起来,躬身侍立,不敢仰视。 但是,显而易见,他在起身的刹那,是想抬头看宋帝的,只是,还没待抬起头,心里的畏惧,就是迅速占据了主导位置,所以,他的头就被畏惧给狠狠地压了下去。 两只眼睛,就只能看向地面了。 当然,他还看到了面前的龙靴,以及那金黄的龙袍的下端。 这让他确认了宋帝的身份。 整个大宋王朝之内,敢穿绣有五爪金龙的靴子和袍服的人,除了当今宋帝,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了。 这就让庞智越发惊惧起来。 他此刻面对的,可是货真价实的真龙天子啊! 以他小小的一个县令来说,能够如此近距离地面对真龙天子的接见,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好吧! 受宠若惊啊! 他的惊惧便是来自于此。 不过,在同时,他也是感到很荣耀。 以区区七品县令的微末之职,竟是得到了堂堂的真龙天子的召见,这等特殊的荣耀,在整个大宋王朝之内,肯定是独一份儿啊! 祖坟冒青烟了啊! “庞爱卿啊,不要紧张。朕虽是真龙天子,但也不过就是人,不是神,所以,你还是放松些。” 宋帝伸手在庞智肩上拍了拍,抚慰道,然后,他哈哈一笑,抬头看向后边跪满一地的万年县大小职事人等,就是加高了声音,抬手示意道:“你等也都起身吧!” 这一众大小职事人等,自然是不敢随意起身。 他们不过是不入流的吏员而已,身份地位都不如庞智,庞智还怕成那样,更别说他们了。 虽然也听出这是有人在跟他们说话,而这人,还是万岁爷,但是,他们真的不确定应该怎么做啊! 所以只能迟疑着不敢听命,你看我,我看你,傻在了那里。 “嘿,我说你们……” 王德贵见这一众大小职事人等不动,就认为这是对宋帝的不敬,上前一步,就要责斥,不过,宋帝却是阻止了他。 “哈哈……庞爱卿,叫他们都起来吧!” 宋帝看出了这些人的劳累,因此就是不忍心责怪他们,阻止了王德贵的发作之后,他就叫庞智去叫手下人等起来。 这一众大小职事人等不认得别人,不敢轻易就起,但是,肯定都是认得庞智的,庞智下令让他们起身,他们无疑是会遵命行事的。 “小臣遵旨。” 庞智向宋帝深施一礼,退后几步,这才缓缓转身,直起身来,叫道:“皇上降恩于你等,赐你等起身,还不起来?” 他也是学着王德贵此前吓唬他似的,吓唬手下大小职事人等道:“抗旨不遵,可是要杀头的。” “哦哦……起……就起……” 这一众大小职事人等可是吓坏了,慌忙地爬起来,然而,也就忘了谢恩了。 “你们这些兔崽子……怎么不谢恩……” 一见众人忘了礼仪,庞智又是吓了一跳,作势就要冲上去打人了。 这可就成了活脱脱一出喜剧了,喜感十足啊! “哈哈……” 宋帝久在深宫,每天都是日理万机,累得跟狗一样,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放松的方式,此时见庞智这般作为,手下的人,还真是有几个挨了巴掌,这让他欣赏了一出好戏,顿时忍俊不禁,大笑出声,都是忘了帝王的威仪了。 “皇上恕罪……” 庞智只以为这是触怒了宋帝,赶紧趴地上磕头认罪。 一众大小职事人等也是呼啦的一声,都是跟着跪下去了。 “哦,不罪!不罪……” 宋帝连声地叫他们起来,一边就是保证地说道。 在他看来,这怎能是有罪呢? 分明是有功啊! 能把他这个整日里板着脸,差不多都是要忘记了笑的人给逗乐了,这不是大功一件吗? 怎么能是有罪呢? “父皇,您这是……” 恰在此时,刘明从后边跑来了,看到庞智他们一个个吓得跟孙子似的,再看父皇笑得都快要站不住了,龙体摇摆着,他就有些疑惑起来,赶紧问道。 “哦,太子啊,你快来看看,他们这些人,实在是太可爱了!” 宋帝努力地收敛住笑,就拿手指着庞智他们,畅快地说道。 “父皇,他们能逗您一笑,堪称难得。不过,他们更重要的是,还帮着儿臣干了许许多多的实事儿。” 刘明就顺势为他们请功道:“父皇,他们的付出,可也是值得肯定的。” 他就指着前方不远处那一片暗影说道:“父皇,您看那儿,那些都是新建的村庄,用以安置流民的。而那些村庄的建设者,就正是他们,或者说,就正是他们率领的。” 顺着刘明的手去纵目远眺,宋帝就发现在前方二三里地远处,果然是出现了连片的暗影,那正是一个又一个的村庄。 而那些村庄,哪怕就是不询问他人,宋帝也是能够确认,那是新近才出现的。 因为就在三个月前的盛夏之时,他曾经在大内高手的保护之下,轻装简从去南方视察了一下那里的水灾,去和回都从这里经过,他记得很清楚,那时还并没有这些村庄。 就只是一片空地,长满了杂草,甚是荒芜。 “嗯,太子言之有理。” 宋帝就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王公公,传朕旨意,着文官下轿,武将下马,皇亲国戚人等也都步行随朕去那里观摩一番。” 着意叮嘱道:“尤其是要叫上七皇子、赵干城、张昌,以及老黄板那些人。” 就叫:“太子你跟庞县令随行,向朕以及文武百官解说建设新村的筹备以及各方面的作为。” 最后,补充说道:“至于皇驾,以及御林军,就地驻扎,就不要随行了。” 这样安排是明智的,去的人太多,村子根本承载不了,只能是添乱。 反倒是达不到目的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知怕字怎么写 “父皇,随行之事,您还是开恩,不要让儿臣一起了吧!” 听到宋帝要让自己和庞智随行,为百官以及皇亲国戚讲解,刘明就赶紧躬身祈求说道。 “怎么,你怕了?” 宋帝没想到刘明会提出这样的一个要求,诧异之下,睁大了龙目,打量刘明半晌,确认刘明不是怕了,选择临阵脱逃,因为要是怕了,在金殿上时他就不会同意来这里观摩了,所以,既然刘明不是怕,那么,刘明提出这种祈求,绝对是另有用意,但是,宋帝并不直接询问刘明要去干什么,他就激刘明说道。 “怕?父皇,儿臣作为您的儿子,跟您可是一样的,您怕过吗?您要是没怕过,那就请您相信,儿臣也就不会怕,儿臣甚至都不知道那个怕字怎么写!” 这话说的可就太有水平了,既是给宋帝戴了个高帽子,恭维他是不知道怕的雄主,同时,更是告诉宋帝,他更加是不懂怕的,若是他直接这么说,宋帝肯定要说他吹牛,但是如今,他先是把宋帝给推到了不懂怕的高位上,再说自己不怕,宋帝可就不会说他吹牛了。 因为,如果还说他吹牛,那么,宋帝也就等于否认了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代雄主。 这当然是他不会做的事情了。 “哈哈……太子威武呀!那么,朕就准了你的祈请就是了。” 宋帝感受到了刘明话语中的狡黠之意,竟是堵住了他的嘴,让他说不出话,只得是豪爽一笑,夸赞刘明一下,继而便是允准道。 夸赞刘明,也就是夸赞自己嘛! 对于这样让自己心情愉悦的事情,哪怕就是一国之主的宋帝,也是很乐意干的呀! “多谢父皇恩准。” 刘明一见自己这是捧乐了父皇,继而便是顺利达成了心愿,也是很高兴,赶紧躬身谢恩道。 接着,他转向了庞智。 “庞县令,这里的事情,就拜托你多用心了。” 趁此机会,刘明就向庞智交代道,拿手拍着他的肩膀,笑哈哈的说着。 “太子放心,小臣定当不辱使命。” 庞智可也是官道儿上极为敏感之人,通过这一个月的观察与琢磨,再加上刘明对他的点拨,他已是弄清楚应该怎么做了,所以他完全不慌呀! “这就好呀!” 听到庞智如此这般的回答,刘明算是彻底放心了。 转身看向宋帝,刘明可就不再犹豫了。 “父皇,那么,儿臣这就去忙别的了。” 拱手施礼说完这话,刘明作势就要走开去。 “哎,太子,你真不随行了吗?难道你不怕张昌他们在背后说你的坏话?” 宋帝拉住了刘明,神色玩味地问道。 “儿臣不是说了,儿臣从来就不知道那个怕字怎么写!更何况,就张昌他们,就算是说儿臣的坏话,那也伤害不了儿臣,根本就不值得儿臣留意。” 刘明不屑一笑,完全不当回事地继续说道:“今天来这里观摩,说白了,就跟开表彰大会差不多,而儿臣正好就是那个最大的受表彰的对象儿。” 他就显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色,说道:“所以,父皇,如果儿臣一直随行,不住地听到众人的夸奖与称赞,这会让儿臣不好意思的。也有可能会让儿臣发飘,以至于都要骄傲自满了,这不是儿臣所希望的。肯定也不是父皇所希望的吧!” “嗯,太子说的倒是实话。” 宋帝不得不点头承认道,他对刘明寄予厚望,只希望刘明能够茁壮成长,然后,在他百年之后,好继承他的位置,从而把刘宋江山给保住。 并且将祖宗的宏烈给发扬光大。 怎么可能希望刘明自满骄傲自毁前程呢? 说实在的,如果刘明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了,他都感觉,他们刘宋王朝,在他之后,就将后继无人了。 “所以,父皇,就请您恩准儿臣去干别的事情吧!” 刘明顺势就再次地恳请说道。 “你去哪儿?能告诉朕吗?” 宋帝见刘明急着离开,料定必有要事,眼珠一转,他就压低了声音,问道。 “儿臣还是回来再告诉父皇,可以吗?” 刘明当然是很鬼,见问,便是也学着宋帝的模样,眼珠一转,祈请说道。 虽然是祈请,但是,刘明摆出的却是一副毅然决然之色。 这是在告诉宋帝,他是不会先说出来去干什么事的。 只不过,为了给宋帝一个面子,这才用祈请的口吻,跟宋帝说话,希望他能够不要为难自己,横加掣肘。 “可以,只不过,不许弄险。” 宋帝可就提醒说道,这个时候,宋帝根本就不像一个皇帝,更像是一位父亲。 “儿臣谢父皇关心。” 对着宋帝深施一礼,刘明转身就走,看到陈尘已是牵着马匹在不远处等候,他就跑过来。 当先跳上一匹枣红马,回头看到陈尘、白雄、锦云、高庆娘,也是各自跳上一匹马,他就挥动马鞭,抽在马臀上。 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高声叱令道:“驾!” 咴儿咴儿! 枣红马吃痛,嘶吼着,可就一马当先,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太子,等等我们。” 锦云四人赶紧催马赶去,不大一会儿,便是绝尘而去。 “这个臭小子!” 看到刘明如此火急火燎,没有一点稳当劲儿,宋帝真是害怕刘明会被那烈马摔下来,不放心之下,下意识般就要再叮嘱刘明务必注意安全,然而,嘴还没张开,就看到刘明已是飞一般冲出去了,这就让他这个当父亲的,只得是咽下了叮嘱的话语,没好气地骂道。 虽然是骂,但是,任谁也都能听出,这骂声中充满着浓浓的父爱。 略微定了定神,宋帝收回眺望刘明的目光,心里可就为一件事情而感到担忧了。 “庞爱卿,你做随行解说,可否胜任?” 宋帝看向一旁的庞智,直到小半晌之后,这才语意很深地问道。 他说感到担忧的,的确就是这样一个问题。 万一庞智不能胜任解说之职,那岂不是要导致刘明受害?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臭小子也真是心大啊!” 宋帝就在心里,又是如此骂了刘明一声道。 今天可是他这个皇帝光降,文武百官随行,皇子皇孙、皇亲国戚也是多有参加者,皆是为考核刘明的成绩,见证刘明跟张昌的打赌的这最后一决而来,谁若输了,就将输掉一切,这是何等重要的日子? 然而,任是如此,刘明却是完全不当回事,竟是自己离开了。 就连亲自镇场子都不干了。 你说,这心得有多大? 怕不是要装得下五湖四海啊! 而此时,正在愣神的宋帝,听到后边响起一片喧嚷声,回头一看,见是文武百官,皇亲国戚,皆是走来了,他就越加不放心起来。 他的不放心之处,当然是在于,万一庞智当不好这个解说者,将会对刘明非常不利。 今天来这里,与其说是为了进行那个策论赌赛大考,还倒不如说是借此机会,给刘明正名,借以帮助刘明在文武百官面前树立起自己的威信。 所以,今天他是谋定而动,绝对是不允许出差错的。 “回皇上,小臣完全能够胜任,因为太子在这里做的每一件大事,小臣都是参与者。小臣懂得应该怎么做。” 庞智此时已是克服了对于宋帝的畏惧,心情安定了下来,又是想到太子的嘱咐,这就让他悠然地升起一股自信之意,故此,一经宋帝询问,他便是上前一步,躬身施礼表态道。 “哦,那你说说,你应该怎么做?” 只是宋帝还是有些不放心,略作沉吟,他还是追问道。 “小臣只要如实讲说太子在这里的一个月里的作为以及由此取得的成绩,应该就是差不多了吧?” 庞智这当然还是谦虚的说法儿,所谓差不多,其实不过是给宋帝做出指示留有余地,其实他心里已是把准了宋帝的脉搏,此次大张旗鼓来这里,不为别的,只是为肯定太子的成绩与功劳罢了。 他只要在这方面进行努力,那就绝对不会错了。 “哈哈……庞爱卿果然是能员干吏,太子果然没看错人哪!” 庞智的一番话,无疑是说到了宋帝心坎儿里,这让宋帝满心欢喜,而在同时,宋帝也是明白了,怪不得太子能够放心大胆地离开,原来是有庞智这等得力之人相助,这是胸有成竹了呀!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丑话说在前头 “太子,等等我们……” 锦云三人策马急追,可还是不能很快就追上刘明,便是急切地呼喊道。 此时,他们与刘明之间,只不过是拉开了三四十米的距离。 而且这一距离还在随着她们的策马急追而不断地缩小。 再加之,她们中还有高庆娘这等七品的武修强者,万一发生不测之事,完全可以做到第一时间出手,以保证刘明的不受伤害。 但是,尽管如此,她们却还是感觉到不安全。 毕竟刘明不是跟她们并肩而行,不在她们的保护之下。 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刘明有个什么好歹的,她们可就全都不要活了。 不能不紧张啊! “你们快跟上啊!” 刘明稍微地收紧了缰绳,减速了些,给了锦云她们追上来的机会,但他显然又是担心错过什么,所以在减速的同时,他就催促说道。 又行二三里地远近,锦云四人才追上来。 于是,四人就在刘明左右错开来,左有锦云,右有高庆娘,再往外,才是左有白雄,右有陈尘。 就把刘明给保护在了核心。 这才让锦云四人放心了。 “太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锦云不解地问道:“这么急干什么?” “本宫要去松柏林。” 刘明说着,就大胆地做出判断道:“不知为何,本宫总觉得那里似乎有事发生。所以,必须赶紧去看一看。” 此时,已是过了万年县城了。 由于是并没有进城去,而是走了城外这条官道,所以,万年县城就被他们很快地甩在了身后。 “驾!” 尽管速度已经是不慢了,然而刘明却只觉得还不够快,所以,他就给飞奔的枣红马加了一鞭子,这马吃痛,撒蹄子就跑。 驾!驾…… 为了保护刘明,锦云四人只能也是快马加鞭,急奔而行。 马匹既是属于皇家,毋庸置疑,皆是宝马。 强劲有力的马蹄,踩踏在地面上,哒哒之声,犹如擂鼓,扬起尘土,久久不绝。 “皇上,您请看,这里就是新建设的村子之一了。” 而在万年县城以西,庞智引导着宋帝,以及官居一品、二品的大员,以及皇亲国戚,当然,最不能少的就是七皇子、张昌、赵干城,还有老黄板他们,已是走进了一个村子,庞智就当先走着,当起了导游,声音洪亮地解说起来。 “太子哪儿去了?今天是赌赛出结果的日子,为什么作为赌赛的一方的太子,却是不见人影儿?” 张昌自知活不了,反正怎么都是个死,所以,他压根儿不听庞智的解说,偷摸摸的瞅了一遍,见没有刘明,他就当即发作起来。 “哦,是这样的,太子说他有点儿事要办,先走一步,不过这并不影响赌赛的进行,以及赌赛结果的确认。所以,张昌张爱卿,你倒是无需介怀。” 宋帝情知道这是张昌又在挑事,对此他是意料之中,所以,他倒也是不怒,因为犯不着嘛,不过,该做的解释,他却得做,故此他就威而不怒地说道。 他的话语虽然平和,看着没有什么,但只要是再用心一听,就会听出这话中的威严,那是不容许什么人随意挑衅的。 这就叫不怒自威了。 “罪臣……遵旨!” 张昌果然是被宋帝的天子之威所震慑,不敢再强横,只得是唯唯而退。 “父皇,您不该让太子离开的,太子此一去,万一要是跑了,您叫张昌张大人跟谁赌赛去?” 七皇子在金殿之时,就是连遭惨败,都是挨了宋帝的耳光了,他也是意识到自己这辈子,只怕是要在宗人府内度过了,所以心灰意冷之下,他也是无所顾忌了,只要是逮着机会,那必然就是不顾一切地攻击刘明。 此时便是最好的例子。 “死性不改!” 对于七皇子的这等行为,宋帝在心里直接是给出了这样的定性。 而在表面上,尽管宋帝不可能如此直接地训斥七皇子,毕竟是当着众臣之面,就是不给七皇子留情面,他这个皇帝,也还要顾及到自己的形象呢。 不过,尽管如此,他也还是没什么好脸色。 “你怎么知道太子这是跑了?太子告诉你了?” 宋帝板起了脸,气哼哼地说道:“朕在这里跟你打赌,太子他没有跑,也绝对不会跑。” “那……太子他万一真就跑了呢?” 七皇子此时就只认为宋帝这是偏心,对太子太好,而对他,尽管他也是宋帝的儿子,可是,宋帝对他却是太绝情了,以至于没有了任何一点的父子之情,所以他也就不在乎什么了,索性就当着群臣的面儿,为自己拼挣一场吧! 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哼哼,你看好了,太子他若是跑了,朕难道也能跑不成?” 宋帝冷笑声中,就把七皇子给扫视了一眼,继而,他的目光,就是快速地扫过群臣,再把目光看向七皇子时,他可就拿手指着七皇子,沉声说道:“朕在这里,为太子代言一回,若是太子他真的跑了,是朕看错了他。那么,到时候,你七皇子,登时便可被朕册封为新太子。” “啊……父皇此话当真?” 七皇子听到这里,马上就是异常激动地确认问道。 在他看来,等待自己的,居然还会有这等好事,难道这是老天开了眼,在他饱受打击与伤害之后,开始弥补他了吗? 不然的话,又怎会在此时,让他的老爹,说出这等话来呢! “你没听说过君无戏言这四个字吗?朕说过的话,何时不算数过?” 宋帝语音森然地说道,看向七皇子的目光中,涌动着浓浓的不屑与鄙夷之意,他已是看出来七皇子心里,这是升起了怎样的妄念来了。 “只是,朕不得不将丑话说在前头。” 宋帝又是打量了一下群臣,也是顾不得家丑不可外扬的古训了,他就接着说道:“若是太子最终回来了,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逃跑,是你冤枉了太子,朕也不追究你什么恶语中伤太子之罪了,你这一生就待在宗人府里,老老实实地反思自己的罪过吧!” 他更是刻意补充说道:“记住了,不要怪朕什么不念父子之情,这一切都只是你咎由自取自作自受而已,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你只能怪你自己,不往人事儿上混!” 这话无疑说得就很重了,任何一个明眼人,都是能够听得出来,宋帝此话一出,对于七皇子这个儿子,已是彻底死心了。 “儿臣……” 就连七皇子自己,也是听出了宋帝话语中显露出的绝望之意,这是针对他的,他不是傻子,绝对是不可能听不出来这话的后果的严重。 所以,直到这一步之后,他才猛地惊出一身冷汗,这才像是突然间明白过来了似的。 迟疑着正要表态说自己应该退避,不再对太子是否逃跑这事儿咬住不放,然而,为时已晚。 都是不待七皇子再说话,宋帝已是转向庞智,沉声下旨道:“庞爱卿,你继续你的工作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 庞智的神来之笔 “小臣遵旨。” 此前,庞智的话被张昌给强势打断,尽管心头不悦,然而,他却也是只得忍耐,不敢随意吭声。 因为他不过是一个七品县令,芝麻大的官儿,如何敢跟三品官职的大学士张昌顶嘴,此后七皇子又是发声,这就更不是他所能得罪的了,所以他还是只能忍,不过现在他不需要再忍了。 是皇上让他说的。 此时他再说话,这就是奉旨行事。 谁敢再横加阻拦? 谁就是违抗圣旨,这是要杀头的。 “皇上,诸位皇子,诸位贵人,诸位大人,请看,这样的独立的家院,规划标准皆是一致的。” 庞智清了清嗓子,可就大大方方地讲解起来,“即是,每家三间堂屋,一间厨房,篱笆围院,屋后良田十亩。一个村子,这样的房院一共是两百套,按照每家六口人计算,这样一个村子,可以安置流民一千二百人左右。” 此话一出,顿时就引起了群臣的热切讨论。 “看房子的话,设计得是不错的,前有篱笆院,后有良田,中间是房屋,的确是可以满足一个家庭的日常休息与劳作的需要……” “的确是不错的,如此建设新村庄,一方面安置了无家可归的流民,让流民过上正常的日子,另一方面,又为我大宋增加了村庄,一定会增强我大宋的实力,可谓是善莫大焉啊!” “太子能够采纳如此良策,建设新村,安置流民,可见是用了心的,而能够把新村建设到这般程度,可见也是太子在抓这项工作时,是付出了心血与精力的,太子这般作为,确实可圈可点,难得!难得啊!” 事实摆在眼前,群臣皆是不能不认,听着庞智的介绍,亲眼看到设计成一排排的房屋,群臣们皆是不得不夸赞刘明起来,就是皇亲国戚,也是不得不赞叹刘明的才能。 不过,当庞智听说,刘明这是太有眼光了,竟是采纳了如此正确的设计方案之时,他就不得不插话,进行特别说明道:“什么啊!这不是太子采纳的设计方案,这是太子亲自设计的建设方案,太子任命小臣负责督工,建设新村时,就把图纸交给了小臣,当时,太子还在设计图纸上圈圈点点,不断地完善自己的设计呢!这是小臣亲眼所见。” 这一番说明,更是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哦,想不到太子竟还有这般才华,竟是亲自设计出了建设图纸……” “太子年纪轻轻,就是身负大才,这实在是皇上的鸿福,大宋的希望,万民的大幸啊!” “臣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是天佑我大宋……” 群臣皆是对着宋帝躬身施礼,朗声道贺起来。 “哈哈……众卿免礼!免礼……” 宋帝笑得合不拢嘴了,他高兴极了,之所以如此高兴,当然是两个方面,一个方面自然是亲眼看到了刘明的成绩,这是实实在在的,否认不了,另一方面,就是见群臣皆是不得不服刘明的才华与能力,纷纷向他道贺,这让他这个当爹的,也是感到从未有过的脸上有光哪! 别说是他了,换成任何一个父亲,那都是不会不喜上眉梢的好吧! “庞爱卿,这样的村子,已经建设成几座了?” 高兴非常的宋帝,并没有就只是沉浸在喜悦之中,忘记了正事儿,趁热打铁,他就借着群臣道贺的热乎劲儿,赶紧追问道。 这样的一个追问,当然也是很重要的。 可以顺势把刘明在此间的功绩给更为详尽地介绍出来。 从而让刘明奠定赢得赌赛策考的基础。 “回禀皇上,在太子的督导之下,经过这十天来的夜以继日的赶工,这样的村庄,已经是建设完成了整整二十座……” 庞智有意为刘明表功,他就不忘了特意说道:“这项工程,太子准备了差不多有一个月了,把各种材料都给积蓄得差不多了,这才朝夕必争地展开工作。最让小臣不能忘记的,就是太子在遇刺期间,人在养伤,然而他却依旧是命令小臣,不得有一时一刻的停滞与松懈,务必加工加点施工。太子他,忍着伤痛,依旧是在坐镇指挥,奋力地推进着这项工作……” 说到动情处,庞智竟然是感佩无极,热泪盈眶了! “唉,真是难为太子了啊!” “为了我大宋的基业,为了给皇上分忧,为了安置流民百姓,太子这都是在拼命了……” “太子太可爱了,让我们相形之下,惭愧得无地自容……” 群臣也是多有感动者,甚至有个别多愁善感些的大臣,或者心怀家国天下的忠正之臣,也是跟着落泪了。 “太子不愧是朕的好儿子……” 就连宋帝听着庞智的讲说,都是不由得眼眶湿润了,重重叹气道。 他抬手去抹了一把泪水,努力地收敛着自己激动的情绪,以免在群臣面前显得失态。 但是,即便如此,他的激动也是显而易见的。 看模样,也就是刘明不在场,要是就在现场,他非得抓住刘明的手,亲自向他道谢不可了。 太子这是为他分担了多少忧愁,以及减轻了他肩膀上的多少的重担啊! 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竟是建设了这如此多的宅院,足可以安抚下两三万的流民。 这是让他这位一国之主都是可以深深地喘出一口气了啊! 如此这般的好儿子,要是给他来个十个八个的话,何愁内忧不平、外患不清、天下不太平? 然而,宋帝的这一句感叹,直接是说刘明不愧是他的好儿子。 这话让一旁的七皇子听到了,对他形成的伤害,却是无异于在他的心灵上狠狠捅了一刀。 直接是让他受不了。 “父皇,儿臣无论如何,绝不相信,太子他竟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建成如此之多的村庄。” 故此,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的七皇子,鬼使神差一般,可就是再一次跳出来作妖了,他就当即质疑说道。 他这是受伤严重景况之下的一种反击,完全就是下意识般的自然反应。 属于仓促之下的一种作为。 所以,他是顾虑不到由此作为导致的后果的发生的。 “你……” 宋帝当即就是恼怒异常起来,形景改变,浑身发抖,都是恨不得一剑将七皇子给斩了。 他最恨七皇子的,当然还是七皇子的窝里横,你这还内斗上瘾了是吧? 庞智在讲说太子的功绩,别人都还没怎么样呢,你倒好,身为太子之兄,竟是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质疑。 你这是恨太子不死啊! 这也是身为皇子的你所可以做的事情吗? 你就是猪脑子啊! 有念及此,宋帝都要不顾自己帝王的形象了,非得把这个儿子给处置了不可。 不过,正在他即将发作之时,庞智的话语却又是响彻而起了。 “皇上,二十座村庄,已是初步建成,一座也不少,不论是任何人,只要是对此有疑义,小臣敢请皇上开恩,恳请诸位大人,以及诸位贵人,多受一时的脚步之劳,随小臣逐一走动,清点村庄数量,若是少了一座村庄,小臣甘愿领受欺君之罪。” 庞智一见七皇子质疑,马上就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动容地叩请说道。 他很聪明,知道皇子不是他惹得起的,所以他干脆就不指名道姓说话,就只是说“不论如何人”,如此说,既是把七皇子包括在内了,同时又没提及皇子。 巧妙地避过了这等一个忌讳。 但是,这等提议一出,无论是谁,都是不得不承认,这是解疑答惑的不二良法。 同时更是为太子正名,打击质疑者的绝妙之法。 而更重要的是,这还帮助宋帝避免了一次失态的行为。 可谓是一举多得。 既帮助了太子,又帮助了宋帝,还帮助了自己。 这等作为,堪称是庞智的神来之笔。 “嗯,准卿所请。” 宋帝此前也是被七皇子给气糊涂了,一时竟是忘记了自己的帝王威仪,都是要不顾身份地跟七皇子这个逆子亲自较量了,实在跌份儿。 不过,当他听到庞智的话,可就是眼前一亮,马上明白过来,所以他当即便是赞同地说道:“朕久在宫闱之内,都感觉提不起精神来了,体能也是下降。既如此,那就走一走,全当锻炼身体吧!众卿以为如何?” 他可是文武兼修的一代帝王,怎么可能会重文轻武,疏忽了身体的锻炼呢,之所以说身体能力下降,想要趁此机会,锻炼身体,不过是在告诉文臣武将,尤其是那些老迈的文臣,这个时候,就坚持走一走吧! 朕都能走,你们就算是坚持,那也得跟着走,不能有什么别的想法儿。 “皇上之言是也!臣等谨遵旨意。” 文臣武将对于宋帝的心思,无不是一清二楚,因此也就知道,除了跟着走这一遭,已是别无选择,因此便是只得齐声领旨说道。 “嗯,好!很好!那就出发。” 宋帝一见群臣如此懂事,也是高兴,就叫庞智道:“庞爱卿,头前带路。” 看向七皇子、赵干城、张昌,以及老黄板,他就没好气地命令道:“你等也跟上。既是心有疑义,那就让你等亲眼见识一番再说。” 而在心里,宋帝则是不无自嘲地道:“朕怎么会生出七皇子这么愚笨的儿子?”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入户观摩 用了将近两个时辰,宋帝率领群臣,这才总算是走完了二十个新建村庄,然后,他就转而看向群臣,朗声问道:“这是第多少个村庄哪?” “二十个……” “这是第二十个村庄……” “不错,这的确是第二十个村庄……” 群臣也好,皇亲国戚也罢,就是七皇子一伙儿,也算在内,皆是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了。 “嗯,你们说的不错。这是第二十个村庄。不只是你们在数,朕一路走来,也是在数着,不多不少,这里正好是第二十个村庄。” 宋帝慨然叹道:“由此足以证明,太子并没有说谎,还是实事求是的。” 转而,看向七皇子,宋帝冷然一笑,就是问道:“你还有何话说?” “儿臣无话可说。在这一点上,儿臣是冤枉了八弟……” 事实摆在眼前,抵赖不得,七皇子只得是承认自己错了,不该如此不分真假,冤枉太子,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他刻意没有称刘明为太子,而是刻意称刘明为八弟,以显得亲切一点,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帝给打断了。 “是太子!” 听到七皇子称刘明为八弟,尽管也知道七皇子这样称呼并无恶意,但是宋帝还是感觉这太虚伪,完全就是在用这方法讨好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他就感觉一阵胃部不适,当即就是更正道:“你还是喊太子吧!” 这样的态度,让七皇子感受到的,无疑就又是一种打击。 父皇这是不允许我跟太子称兄道弟了啊! 这不就等于是不认我这个儿子了吗? 七皇子感觉心上又被捅了一刀。 “是……” 但是,七皇子也没奈何,只得是强忍伤痛,更正自己的称呼道:“儿臣是冤枉了太子!” “知道就好。” 宋帝冷冷地说道。 对于这个儿子,他是真的一丁半点也看不上了。 因为这家伙竟是死不悔改的蠢货。 太极殿上,吃了多少次亏?遭受了多少打击? 就连耳光都挨了,竟然还是不知悔改,还要在这里跳出来惹事! 冥顽不灵到这地步,这是无药可救了。 “可是父皇,儿臣仍有疑问。” 就仿佛是为了验证自己对于七皇子的判断似的,宋帝才不过是话音刚落,七皇子就是又来了这么一句道。 “说说吧,你还有何疑问?” 对七皇子彻底绝望之下,宋帝倒也是懒得跟七皇子计较了,要是还为这样一个儿子而生气愤怒,那岂不是说明自己这个当爹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宋帝就是释然了。 他倒不如拿出点儿耐心,陪这个儿子玩一玩。 反正他是翻不了天的。 只会把自己玩得死死的。 这就是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怕他什么呢? “父皇,儿臣可否去居民家里观摩一番?” 七皇子跪地祈请道。 这般正式隆重的作为,这不就是在逼迫嘛! 若是宋帝不恩准,那就是让群臣生疑了。 不过,尽管如此,宋帝还是没有盲目行事。 他看向了庞智。 这是在征求庞智的意见。 “皇上,既是七皇子如此认真负责,也是难得。就请皇上恩准七皇子所请吧!” 庞智这自然是在告诉宋帝,只管答应七皇子的祈请就是,无论怎样探查,都不怕。 宋帝放心了,所以就看向七皇子,点头道:“朕就准你所请。” “谢父皇恩准。” 七皇子谢恩而起。 “敢问七皇子查看哪一家?小臣好去安排。” 庞智上前一步,对着七皇子躬身施礼问道,他是万年县令,主管一县之事,又是建设新村的总负责人,有此一问,自是正常。 “不用刻意安排。” 七皇子当然不同意庞智的刻意安排,因为,他怕庞智会把他给骗了,通过庞智的言行举止,他已是无比确认,庞智是太子的人,坚决不可信。 所以,他拒绝庞智的安排,就以自己的目光,逡巡着,就在道路两边的那一座座宅院当中,做着选择。 很快,他就选择了一处较近的宅院,拿手指着,就冲庞智说道:“就那一家了。你去安排吧!” 必要的安排还是需要的。 因为,在刘明的刻意交待下,当初连夜回到万年县的庞智,就把流民们当中的约有一半多些,给安置在了这些宅院之中。 然后,他就分派了那些帮着刘明运送银两的青壮年,每村十人,维持治安。 这些人可都是得了刘明的赏银的,自是愿意为刘明出力。 如今宋帝亲自降驾观摩,还有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随行,庞智自然是下令每村居民尽皆闭门不出,以为观摩村庄创造便利条件。 同时也是听候使唤。 七皇子要进户观摩,庞智率先去安排一番,这自然是很正确的。 庞智就在两个青年衙役的护持下,敲开了那一家的大门,然后,走进去。 进入堂屋之后,约有半刻钟。 庞智率衙役快步走出,对着七皇子躬身施礼道:“就请七皇子前去观摩。” “嗯。” 七皇子就叫庞智头前带路,走进了那户人家。 “在这里,也就不要过分讲究什么礼仪不礼仪了,大家随意吧!” 宋帝见群臣皆是显出疲倦之色,尤其是上了年纪的文臣,本就手无缚鸡之力,如此奔波二十个村庄,走了差不多七八十里路途,已是耗尽了力气,此时差不多是支撑不住了,他就降恩说道。 “谢皇上隆恩哪!” 这道恩旨一下,让群臣简直就感觉这是救命了,所以,谢恩之后,便是顾不得身份不身份的事了,皆是一屁股坐在了路上。 一时间,文武公卿、皇亲国戚,已是坐地了一大片。 差不多就把村子中间的这条铺平不久的泥土路给占据了个满满当当。 这景象,别说,还真是蔚为壮观哪! “那一家,你再去安排。” 一刻钟后,七皇子从这一家宅院里出来,不过,他并没有马上走回来,反而是选中了路对面的另一户宅院,冲着等候在门外的庞智说道。 “小臣遵命。” 庞智又是带着衙役,快步地跑到对面那户人家去。 “七皇子做事还挺认真……” 见七皇子如此作为,群臣皆是不由得纷纷感叹道。 “唉!路子走错了,越是认真努力,那不是错得越离谱儿吗?” 不同于群臣的有感而发,随口而叹,宋帝看着七皇子的作为,如此卖力,不以为喜,反而是发出一声哀叹,摇头说道。 ##第一百五十章 罪证是屋顶 七皇子从这一家出来,又去了第三家,直到半个时辰后,才回来,向宋帝禀报道:“父皇,不可否认,太子此次万年县之行,确实是为民众办了一些好事。” 宋帝听着,略微地眯起了眼睛,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想道:“这是一些好事吗?这分明是天大的好事好吧!” 要是没有刘明的全力督导,以此建成这二十个村庄,涌进这万年县而来的数万流民,又怎么会有容身之所? 又怎么会有良田耕种? 这等于是把这数万流民给从绝境中拯救了出来好吧! 如果这都不算是天大的好事,那么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可算是天大的好事? “那你觉得怎么样?太子这样的作为,值不值得大家包括你在内,学习呢?” 尽管对于七皇子的说法儿,尤其是措辞方面,很有些不认可,但是,宋帝转念一想,也是不禁释然了,他又何必跟七皇子这样的家伙较真争论呢,既然七皇子不得不承认,刘明建设新村的举措,对民众而言,是很好的事情,这不就成了嘛! 对七皇子这样戴着有色眼镜的人,也是不能有太高的要求,那对七皇子而言,实在是超过了他的境界了。 属于强人所难哪! 所以,宋帝就转而选择了务实的处理方法。 他就直接问七皇子,就刘明的作为而言,值不值得他学习? 就不信你七皇子敢说这不值得你学习。 然而,宋帝所得到的回答,却是令他大吃一惊。 “回禀父皇,儿臣以为,太子的这种作为,不……不值得儿臣学习。” 吃定了七皇子不敢如此说的宋帝,听到的竟然真是七皇子如此这般的说法儿,七皇子竟然是直言不讳地说,刘明的这等作为,不值得他学习。 你这还真是敢说啊! 先不说刘明的功劳是大还是小,单就说刘明这种为民办实事,为国除弊端,为君分忧的作为与用心,是不是你们所有人学习的地方,你就说是不是吧? 你要是敢说不是,那么请问,你这当官,是为了什么? 难道不是为了为民办事? 难道不是为了为国除弊? 难道不是为了为君父分忧解难? 如果不是,那么请问,你当官是为了什么? 虽然你是为了自己以及自己的家族,但是,你敢这么说吗? 肯定不敢吧! 尤其是作为皇子的七皇子,身为帝皇的儿子,大宋王朝的担子,都是有着一份在你肩上的,你敢说不为祖宗江山社稷考虑吗? 你敢说不为君父分忧解难吗? 如果你还真敢这么说,那么请问,你还配当这个皇子吗? 正是有鉴于此,宋帝才断定,七皇子必然是不敢说不向刘明学习的。 哪怕就是虚情假意的,不得不口头上赞同刘明的作为,七皇子不也得当众表明这样的态度,不是吗? 然而,大大出乎宋帝所料的是,七皇子竟然是真的敢不表态学习刘明。 反而是直言不讳地说,刘明的作为,不值得学习。 你想怎么样? 你这也太狂妄自大,不顾影响了吧? “啊……七皇子怎么敢这么说话?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太子的这等作为,乃是实实在在的为国解难,为君分忧,为民办事,无论成效如何,这都是值得学习的,七皇子怎么竟敢说,太子的作为不值得学习?” “莫不是七皇子连遭打击,脑子不清醒,已经是到了无与伦比的程度……” 听到七皇子的回答,群臣皆是惊掉了下巴,纷纷倒吸冷气地议论起来,每一个看向七皇子的眼神,皆是充满了诧异与愕然,完全不敢相信七皇子竟会有这般作为! “哦,不值得学习?那么请问,太子的作为,怎么就不值得学习了?” 宋帝坐在王德贵铺在地上的垫子上,抬头冷冷扫视了一眼躬身禀告的七皇子,不屑地一笑,便是语带怒意地问道。 他就是要看一看七皇子对此有什么说词。 “父皇息怒,儿臣并不是刻意针对太子。儿臣之所以说,太子的这种做法儿,不值得学习,实在就是太子在这里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欺君罔上,他这是欺上瞒下,蒙骗了父皇,又害苦了百姓。” 七皇子感受到了宋帝的怒意,他把这看作是宋帝对于太子的偏向,这在他心里激起的是无穷的恨意,同样都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你就如此偏向太子,而对我不搭不理,还要帮着太子打击我,这就让七皇子愤愤不平。 不过七皇子已经是学会了隐忍,他懂得在不能直接顶撞宋帝的情况下,打击太子,不但是打击竞争对手,同时也是反击宋帝的一种手段。 所以,他就不顾一切地打击太子。 在他看来,在太子不在场的情况下,打击太子,就是反击老爹。 所以,七皇子一边劝说宋帝息怒,一边可就把太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只如此,还指控太子是欺上瞒下,蒙骗宋帝,害苦百姓。 这话无疑就说得太重了,真要是事实的话,就是罢黜刘明太子之位,并移交有司定罪,那都是并不过分的了。 “你大胆!” 宋帝任凭是脾气好了许多,轻易不会发怒了,然而,这一刻,他却是被七皇子的话给激怒了,猛地一拍大腿,指着七皇子就是怒斥道:“你凭什么这样说太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太子这样做,是欺君罔上、误国害民?” 由于真的是发怒了,仅只是拍一下大腿,宋帝感觉还并不足以表现出他的愤怒,所以他就跳起来,居高临下地发出警告道:“你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朕这次绝不宽待你。” “父皇,儿臣知道您偏向太子,不待见儿臣,所以,若是没有证据,儿臣又怎敢乱言呢?” 七皇子破罐子破摔的意味非常明显,当着群臣的面儿,他感觉如果还不能为自己拼挣一下,待得被再次关进宗人府,那可就是哭都来不及了,所以他不仅变得毅然决然,而且似乎就连对于宋帝的畏惧,也是没有了,竟是直言宋帝偏向太子,不待见他。 这是他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 而他也是知道,这话一出,也就意味着他跟宋帝差不多就是撕破脸皮了。 以后再想要求得宋帝的谅解,只怕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对于自己的这次孤注一掷,七皇子务必要力求一击必中,不要别的,起码是得要给予太子以重击。 他也是觉得,他是掌握了这样的证据。 “那你就说,你的证据是什么?” 宋帝强忍愤怒,不得不给七皇子说话的机会。 “父皇,您看那些屋顶……” 七皇子森然一笑,便是直起身来,伸手指向了那些宅院的屋顶。 而那些屋顶,皆是用麦秸秆儿铺成的。 在七皇子看来,这就是刘明欺上瞒下,祸国殃民的罪证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故意的栽赃加罪 “屋顶怎么了?” 宋帝看向那些宅院的屋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嘛,他就带怒问道。 “屋顶不是很正常嘛……” 群臣也是随着七皇子的手指,看向屋顶,看见那一个个的屋顶,皆是由麦秸秆儿铺成,并不会认为这是问题。 而皇子皇孙以及皇亲国戚中,年纪较小的一些人,则是大概意识到了什么,一个个皆是不由得眉头微皱,表情也是跟着凝重起来。 “别说呀,屋顶应该还真是有问题……” 这些人可就压低声音,悄声议论起来。 “父皇,屋顶,您看屋顶,这其中可是有着致命的问题的。” 见一些年轻的皇子皇孙、皇亲国戚,也是意识到屋顶存在的问题了,七皇子对于自己的判断,又是陡然增加了几分的信心,他就越发理直气壮地向宋帝说道:“父皇,儿臣已是从屋子里面检查过了,这些屋子的屋顶,无一例外,皆是用麦秸秆儿铺成的。试问,麦秸秆儿这种东西,又怎能做屋顶使用呢?” “哈哈……” 宋帝笑了,还以为七皇子真就找到了刘明的什么罪证,看他的样子,都是大有将刘明拉下太子位的意思了,这还真是不能不让他生出些许的担忧,不过,当他听七皇子说麦秸秆儿铺成的屋顶是问题,而且还是致命的问题,他可就意识到七皇子这是要搞什么鬼了,所以,他就忍不住地笑出来了。 因为,七皇子的作为,这也真是太可笑了。 “哈哈……” 群臣跟着也是忍不住地笑了出来,倒不是他们要附和宋帝,随宋帝喜怒而喜怒,实在是因为,当他们皆是如同宋帝那般,意识到七皇子的用意之后,也就是马上就意识到七皇子的这等作为,到底是有多么可笑了。 “这就是你之所谓太子的罪证?” 宋帝好不容易收住笑,偏过头来凝视着七皇子,可就确认地问道。 “是。父皇,众所周知,麦秸秆儿又轻又软,哪怕是并在一起,铺成厚厚的一层,那又怎能当瓦片使用呢?这岂不是拿生命当儿戏?” 对于宋帝以及群臣的笑,七皇子很有些不以为然,心里就想着,待本王一会儿说出本王的见地之后,看你们不惭愧到想哭。 所以,他就沉住了气,不慌不忙说话。 “那你倒是说说,拿麦秸秆儿当屋顶使用,这怎么就是拿生命当儿戏了?” 宋帝明知故问地说道,他是清楚七皇子会怎么说,所以他就让七皇子说嘛,所谓的说破无毒。 人家要说,你不能不让说,对吧! “父皇,拿麦秸秆儿当屋顶,起码存在着两大隐患。第一就是,麦秸秆儿不防水,下雨天,屋子里肯定漏雨。要是下大雨,只怕漏得更狠。到那时候,老百姓岂不是要骂朝廷,骂父皇……” 至于骂宋帝什么,七皇子不说,他也不敢说,不过他需要的,也不是说出骂什么,就只是提起老百姓会骂这个事实就好了,然后,他就继续说下去道:“第二,由于麦秸秆比较轻柔,又不是一个整体,碰上大风天气,必然会被风吹起来,到时候岂不是掀翻了屋顶……” “皇上,七皇子所言不差。若是赶上风雨天,大风掀翻了屋顶,大雨倾盆而降,那这泥土墙壁,岂不是要倒塌……” 张昌是跟刘明打赌赛的一方,来这里观摩,他当然是比谁都心急,找出刘明的过错,也是他挖空心思都要做的事情,但他一直没找到机会,直到七皇子出手,他也还是在观望,尽管已是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故此,他最终还是选择抓住机会,上前补枪道。 他是来自于乡下,青年时期,寒窗苦读,所住的也是那几间泥土茅草房。 所以,按说,对于在这里看到的这些宅院,他是并不会认为以麦秸秆儿铺展开做屋顶,有什么问题的,哪怕就是让他挑刺儿,他也不认为这是刺儿。 不但如此,甚至当七皇子把麦秸秆儿屋顶当毛病,向宋帝举报时,除了宋帝在笑,群臣在笑之外,就连他,都是忍不住地笑出来了。 所不同于宋帝以及群臣的讥笑,他所有的,就只是苦笑而已。 他会有这等反应,倒是也难怪的。 “七皇子啊,你不愧是皇子,生在深宫,住的是殿宇楼阁,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你不知道贫苦百姓吃的什么,住的什么……” 他甚至忍不住地在心里想道,不过,当他听到七皇子的奏报,尤其是说出了麦秸秆儿屋顶所存在的不容忽视的弊端之后,他马上就是眼前一亮。 他的想法也是因此而改变。 对嘛! 我们所要的,不就是这样的观摩吗? 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不管是怎么来,只要是能挑出毛病,进而,咬住刘明不放,直至把刘明整倒台,这就是目的所在啊! 虽然贫民家的房顶,差不多用的都是麦秸秆儿,这本来不足为奇,但是,只要是将这麦秸秆儿的弊端给夸大了,这不就是针对刘明的一个打击理由吗? 要的不就是这样吗? 所以,当他想到这里,思想可就为之一变,继续补枪道:“皇上,就算是一年当中,风雨交加的日子,终究是有数的,倒是还可以克服。可是,这麦秸秆儿屋顶,却还有另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它的易燃特性。” “麦秸秆儿本就是容易着火的,倘若是在烧饭之时用火不慎,甚至哪怕就是已经很小心了,但是,谁又能保证,在烧火之时,各家各户都能保证不崩出一个火花儿呢?” “一个火花儿,或从灶窝里,或从烟囱里,尤其是这烟囱,更是防不胜防,因为一日三餐所烧的火,皆是从这里排烟,而这烟中,就不可避免地夹杂有火星子,试想,这火星子若是引燃了厨房,厨房引燃了堂屋,一家的火,越烧越旺,引燃了邻居……” 既然是给刘明找罪过,那自然是怎么夸张怎么来,怎么吓人怎么说,怎么可怕怎么联想,至于实际上是不是这么回事,绝对不是他所在意的,他所在意的,就只是怎么给刘明栽赃加罪。 “这说的确实是事实,若是一户烧着一户,那岂不是整个村都要烧起来……我们住的青砖红瓦的高宅大院,还时有失火之事发生,更别说这种麦秸秆儿做成的房顶了,这简直就是让百姓住在火窝里……” “若是夜深人静之时起火,烧毁全村,百姓们也不知道要被烧死多少,更别说财产损失之类……” “我觉得太子这么做,根本不像是在救民,倒像是在害民,而且不知道要害死多少百姓,这等罪过,简直罄竹难书……” 一众皇子皇孙、皇亲国戚,自生来就是锦衣玉食,不是住在殿宇楼阁里,就是住在高宅大院里,况且又都是少不更事的年纪,自然不知道百姓们是如何生活的,以及生活在哪儿,所以一经张昌夸大其词用心险恶地这么一说,一个个可就对刘明的作为改变了看法,全都认为刘明这是在害民。 绝对不是在救民。 而且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百姓。 罪过之大,罄竹难书! 越说越气,越想越恨,这都是让他们对刘明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了。 一时之间甚至颇有群情骚动的意思了。 “哼哼……” 见此景况,七皇子、张昌、赵干城,以及老黄板,皆是不由得露出了得意而又阴损的笑色。 每一个都是有着阴谋得逞的意味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阻塞言路 “皇上,小臣不敢……不敢认同张大学士的说法儿!” 眼看着局面就要变得不可收拾,庞智急了,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此前还是局面大好,怎么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也太让人不敢想象了。 他不能不说话了。 别说太子此前有过交待,这里的事情就拜托他了,太子不在,他不能不为太子说句公道话,就是为了自己,他也是不可以再沉默不语啊! “住口!” 然而,张昌却是拿手指着庞智,厉声斥责道:“你不过是一个七品县令,芝麻大的官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我……” 庞智吓了一跳,的确,按照朝廷规矩来说,在这一众皇子皇孙、皇亲国戚、朝廷公卿面前,哪怕就是官职最低、身份最卑的张昌,也是朝廷的大学士,堂堂的三品官,怎么排也是轮不到他一个七品官说话的。 而此刻,面对着张昌的斥责,尽管他很怕,但他却是不能退缩。 不能退缩,又不能抗争,岂不是只有等死? 显然又是不能等死。 所以,情急之下,他就看向宋帝,失声叫道:“皇上……” 这自然是求皇上做主了。 你们又是大学士,又是皇亲,又是皇子的,我一个不入流的县令惹不起。 可是,总还有皇上在。 你们再大,大不过皇上吧! “你给朕住口。” 宋帝发作了,即便庞智不祈求,他也是要发作的,因为张昌竟敢当着他的面儿,呵斥官员,这显然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之庞智的情急求救,他就更是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他就龙颜含怒地斥责道:“张昌,你这是意欲何为?” “县令官职虽小,仍是一县之尊,乃是寒窗苦读,考中的,乃是朕亲自任命,为朝廷办事的官员,谁敢无视?” 宋帝逼视向张昌,怒意更盛地道:“当着朕面,你竟敢不让庞县令说话,张昌,你这是要阻塞言路吗?” 阻塞言路! 虽然就只是四个字,但是,罪名却是很吓人。 因为,凡是阻塞言路的都是弄权之臣,从来都是祸国殃民的罪大恶极之辈。 这样的权臣,之所以阻塞言路,无疑就是要搞一言堂,欺君害民。 往直白了说,就是想要架空皇帝,把持朝政。 这般罪名,绝对是能够吓死张昌的。 要知道,这可同样是灭九族的十恶不赦之罪。 绝不是他所能承担得起。 虽然他大概是没了活路了,但是,他的亲族人等还在啊! 还有着数百口之多。 要是因为自己而被诛杀,那可就百死莫赎了! 张昌也是没想到,宋帝竟会对自己这么狠,一张嘴,就是给他扣了一顶“阻塞言路”的大帽子。 实在不是他承受得起。 “皇上恕罪……罪臣怎敢……阻塞言路啊!” 所以,被“阻塞言路”这四个字给吓得亡魂皆冒的张昌,扑通一声,就是跪倒在了宋帝面前,磕头不住地祈求宽恕道。 对于这阻塞言路之罪,自然是打死也不敢认啊! “你真的不敢阻塞言路?” 宋帝当然知道,跟张昌扣上这么一顶帽子,对他意味着什么,所以一见他吓成这样,宋帝就乐了,不由得一笑,便是玩味地确认问道。 而在心里,他则是在讥讽道:“谅你也不敢阻塞言路。” 因为,以张昌的身份地位,以及影响力而言,说他阻塞言路,那还的确是不够格儿的。 宋帝对此心知肚明。 但他还是要扣给张昌这么一顶名不符实的大帽子。 这又是为什么呢? 当然是宋帝要敲打并且惩戒他了。 庞智才只是要说话而已,知道庞智必然是要为刘明说话的张昌,竟然是无视他这个皇帝在坐,愣是以庞智官职卑微为由,不容许庞智说话,这也太霸道了吧? 要是容许你的这种霸道存在,那岂不是以后谁都可以在他这个皇帝面前展露霸道之姿,肆意打压官职卑微的大臣? 都要这么干的话,那他这个皇帝还有什么存在感可言? 因此,为了杀鸡儆猴,惩前毖后,不敲打惩戒你张昌,还去敲打惩戒谁? “罪臣指天发誓,绝对不敢阻塞言路,还请皇上明察。” 张昌磕头如捣蒜,恨不得把一颗心挖出来给宋帝看似的,但也不怪他如此害怕,实在是宋帝扣给他的这顶帽子太大了,一个弄不好,都可能要了他亲族人等的性命,换了谁谁能不怕? “好啦!算了,朕就选择相信你这次,起来吧!” 宋帝不屑地扫了张昌一眼,又是快速地扫向皇子皇孙、皇亲国戚、文武百官,见他们一个个皆是低头不言,没有一个敢为张昌说话,哪怕就是同为一伙儿的七皇子和赵干城,也是不得不忍气吞声,宋帝就意识到,这次借着张昌来杀鸡儆猴的目的,已是达到了,所以他也就不再揪住张昌不放,随意地一摆手,就是帝威凛然地说道。 “谢皇上开恩!大恩大德,罪臣定当永记不忘。” 张昌又是连磕几个头,屁滚尿流一般退了下去,稍微定了定神,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已是出了一身冷汗,衣袍都要被浸透了。 “庞爱卿,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想说什么,尽管说,朕为你作主,只管讲来,什么都不用怕。” 转而看向庞智,宋帝的神情,比之于看待张昌,可谓是冰火两重天,一改此前的冷淡之色,完全就是春风拂面一般,笑语盈盈地就是提醒说道。 他知道庞智要说什么话,为谁说话,而这对张昌和七皇子而言,又是意味着什么。 这必然是会让庞智承受莫大的心理压力。 常言道,官大一级压死人! 而庞智面对张昌和七皇子,这可就不只是官大一级的事情了。 这简直就是拿鸡蛋去碰石头。 除非是大智大勇之辈,否则的话,那还的确是不敢硬碰硬。 宋帝尽管已是看出来了,庞智乃是能员干吏,不是普通官吏,但是,即便如此,庞智所面对的压力,也还是太大了。 要想让庞智畅所欲言,必是不能让庞智承受过重的压力。 所以宋帝就是宽慰他起来。 “小臣遵旨。” 庞智抹了一把冷汗,向着宋帝又是恭敬一拜,这才起身,心里已是坚定了主意,必须要豁出去了,舍死忘生地拼一把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拼也是不行了。 有念及此,庞智就咳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你们二位能够长篇大论,我就不能了么?” 偷眼打量了一下旁边的七皇子和张昌,见这二人,皆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逼视着自己,眼神凶狠如刀,这让庞智已是意识到,这二人对自己这是起了杀心了。 哪怕就是自己再怎样隐忍不说话,这二人也必然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所以,那就跟这二人拼了。 谁怕谁? ##第一百五十三章 蒙蔽圣听 “皇上,小臣对于七皇子,以及张大学士的说法儿,是绝对不敢苟同的。” 庞智虽然就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县令,但是,一旦豁出去,不管不顾了,别说,还真是爆发出了不一般的气势,竟是来了个擒贼擒王的战术,首先就冲七皇子发难了。 虽然也是顾及到了七皇子的面子,并没有只说他,在说他的同时,还把张昌也给捎带手提起来了,但是,七皇子毕竟是张昌的主子。 因此,谁都知道,说张昌就只是次要的。 真正主要的目的,就只是在说七皇子。 毕竟,首先对屋顶发难的,也正是七皇子。 而不是张昌。 而在庞智接下来的话语中,也是直接体现出了他针对七皇子的这个用意所在。 “七皇子说,麦秸秆儿做成的屋顶漏雨,是的,这毛病是有的,但是,这种漏水是很轻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庞智就拿手遥指着路两边新建的宅院,就是提醒说道:“皇上您请看,诸位大人,以及诸位贵人请看,请仔细看,那些麦秸秆儿可是紧紧挤在一起的,又是从上往下一排排地排列而下,上一排压着下一排,一直到达屋檐那儿,这不但是让它们成了一个整体,而且,由于是从屋脊那儿自高处向低处排列,这可是有着一个三十度左右的坡度在那里的。这就足以让雨水顺着坡度流下来了。” “嗯,这倒是说得有理。” 宋帝听着这话,不住地点头,不但是第一个为庞智发声,而且他更是也有着自己的发现,他就更为精辟地说道:“而且,那些麦秸秆儿皆是那么竖着平铺在屋顶上,那一根根的麦秸秆儿,就那么呈三十度仰角地排列,彼此紧密地挤压在一起,又是铺得厚厚的,这种设计,既能有利于雨水的滑落,又能有利于阻隔雨水,哪怕最上面的一层或者几层麦秸秆儿都是挡不住雨水的渗透,那不是还有最下面的几层麦秸秆儿的吗?依旧可以阻挡雨水的渗透嘛!” “皇上的确是目光如炬,观察得极其细致入微。” 王道作为御史谏议大夫,属于是从三品的官职,按说是没有资格跟随在宋帝身边的,只能是跟随其他官员,三五成群地散开在这二十个新建村庄里,进行着他们的观察,不过,宋帝却是刻意恩准他随行,这自然就是另当别论了。 所以王道也是很感激宋帝对自己的这份儿恩遇,一直不说话,不过是知道不应该盲目乱说话,而到了此时,明显是意识到应该站出来说话了,他也就果断地作出决定,上前两步,赶紧对宋帝的观点进行支持。 他就继续说道:“如此厚重的麦秸秆儿,一层层的铺展在屋顶上,渗水漏雨的几率是很小的。哪怕就是下起倾盆大雨,导致这一层层的麦秸秆儿排水不及,导致漏雨,那也是很轻微的了。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王御史,你要知道,麦秸秆儿这种东西,是很容易变质腐烂的。尤其是在经过雨水的打湿之后,腐烂的速度就更是惊人。请问,这种屋顶怎能持久呢?” 张昌可谓是死性不改到了不可救药的程度了,即便是宋帝在警告了他一番之后,又是知道他这家伙很快就将被行刑砍头,不愿意跟一个将死之人多做计较,然而这家伙却是因此而死不悔改,此次又是跳出来,诘难王道说道。 别说,这等诘难,也倒是有着那么几分道理的。 因为这说出的也是麦秸秆儿存在的一个缺点。 这样的一个缺点,根本就不是七皇子这等长于深宫的皇家子弟所能知道,因此,七皇子,包括赵干城在内,都是说不出这等缺点的。 必须要张昌这种来自贫苦百姓中的人才能说出来。 “张大人说得对,这等缺点,你为何不说?” 七皇子就气势汹汹地斥责王道和庞智道。 “这说明你们这两个家伙,说话都是有选择的,只说好的,不说坏的,你俩这是……蒙蔽圣听!” 赵干城更是犹如抓到了什么有力的把柄似的,得势不饶人地指着庞智和王道破口大骂道。 而更可恶的是,这家伙还很狡猾,不只是辱骂庞智和王道,而且更是给二人扣了一顶大帽子——蒙蔽圣听! 什么叫蒙蔽圣听? 就是阻碍皇上听真话,再严重点儿说,就是欺君罔上了! 这无疑就是死罪了。 “你这家伙倒也是会乱扣帽子!” 宋帝听到赵干城这话,尤其是听到“蒙蔽圣听”这四个字,不觉得就是笑了。 他只以为此前他给张昌扣了一顶“阻塞言路”的帽子,那是随口说出,扣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流畅自然。 只以为他自己才是惯于此道的。 不料,赵干城这个纨绔子弟,竟也是把这一招玩得这么溜。 还真是小觑他了。 再说了,这“蒙蔽圣听”四个字,不得不承认,说得还真是有水平。 “要是说蒙蔽圣听,张大人、赵公子,你二人不也是一样吗?” 王道虽然官职还不高,但毕竟是朝廷的御史,有着风闻言事之权,又是久在朝堂行走的,都是能够看透朝廷局面,把握宋帝的心思,因此这才勇于为刘明发声,并获得宋帝奖励,所以他这等见过大世面的人,又岂能被张昌和赵干城的恐吓与栽赃吓倒呢? 所以,暂且就只是反击了张昌和赵干城一下,王道就对七皇子和赵干城置之不理了,转而看向张昌,他则是冷然一笑,直接就是反击道:“张大人,既然你知道麦秸秆儿容易腐烂这个特点,那你必然也不会不知道它的另一个特点吧?” 点了点头,王道继续说道:“是的,麦秸秆儿是比较容易腐烂的,最多一年,它就不能很好地遮风挡雨了。但是,这麦秸秆儿却也是易得之物呀!每年初夏,收获了小麦,麦秸秆儿那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可不是嘛!到时候,只要是把新的麦秸秆儿再往屋顶上铺上厚厚的一层,那不就是又可以确保一年平安无恙了吗?” 庞智就是在旁补充说道。 “那么请问张大人,你怎么对此提也不提?你说在下和庞大人说话,是有选择的,那么你张大人说话,这难道就是没有选择吗?” 王道紧接着就是反击过来,直接是诘难问道。 “这……” 张昌被怼得说不出话了。 “你们这难道就不是蒙蔽圣听?” 庞智趁势就是在旁补枪道。 “皇上,罪臣绝对不是像二位大人说的这样……” 张昌又是吓坏了,没计奈何,惶恐之下,只得是慌忙跪地,向着宋帝磕头说道。 他是想说,他没有蒙蔽圣听,只是,就连他自己对此都是底气不足的。 因为他的确是知道麦秸秆儿易于获得这个特点的,每年更换,都不困难,并不会存在他说的,腐烂之后,没办法继续做屋顶的问题的。 要知道这个问题是不难解决的。 他也知道不难解决,可是,他却选择了隐匿不说。 如此一来,他可就也是有了蒙蔽圣听的嫌疑了。 如何能够不怕? ##第一百五十四章 把火患当成武器 “这事儿无论谁是谁非,都不要在意了,让它过去吧!” 宋帝直接是大手一挥,就给这件事情定了性,不让任何人再揪着不放了。 这是什么作为? 当然是和稀泥作为了。 但是,宋帝却是不得不这么做的。 因为这么做,虽然是有着保护张昌的作用,但在同时,也是有着保护王道和庞智的作用。 毕竟,他们无论是谁,说话皆是有选择地说话的,都没有全面地说出关于麦秸秆儿利弊的话语。 所以,除非是不对任何一方进行责罚,不然的话,单一责罚任何一方,那都不能让人心服。 而如果是责罚庞智和王道的话,这就更不是宋帝所愿意的。 故此,权衡利弊之下,宋帝就发现,最好的处理此事的办法,还就只剩下和稀泥了。 “罪臣谢皇上开恩。” 张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赶紧磕头谢恩。 欺君罔上的罪名可是要命的,幸亏是宋帝不追究了,不然的话,他真怕自己会牵连亲族人等。 那就实在是太可怕了。 “皇上圣明!” 赵干城跟着谢恩道。 在他看来,宋帝不追究欺君罔上之罪,这不但是保护了张昌,也是保护了他。 他当然有理由高兴一下。 “父皇圣明!” 七皇子也是谢恩道,他同样是认为宋帝的裁断是对他有利的。 毕竟这是保护了他,也保护了他手下的人。 “微臣遵旨。” 王道躬身施礼道,他有些不快,不过,以他的聪明睿智,当然是不难猜出宋帝的顾虑以及用意。 所以,他倒是也很快释然了。 “小臣遵旨。” 庞智也是拱手施礼领旨道。 尽管他也是隐约猜出宋帝的用意,是要保护他和王道,但是,由于是对于朝廷里的局面,以及宋帝的心思,皆是缺乏了解,这就让他不同于王道的很快释然。 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对宋帝的这等作为,还是产生了一些误会的。 他觉得,宋帝这么做,更大的用意,是在于保护七皇子。 毕竟,七皇子乃是他的儿子嘛! 儿子就算再怎么不好,终究是自己人,比起大臣来,可是要亲近太多了。 这么想着,庞智就不可避免地有些出神。 “庞爱卿,你的话,应该是还没说完吧?那你继续!” 而在此时,宋帝则是向着庞智说道。 他要的就是要终结关于麦秸秆儿的利弊的争论,唯有如此,方才可以为庞智的说话,继续创造机会。 “呃……” 庞智由于是出神了,这就让他一时没能听清楚宋帝的话,骤然间回过神来,看向宋帝,整个人显得有些茫然,因此只得是轻“呃”了一声。 “王总管,你给庞爱卿重复一遍朕的话。看来庞爱卿一时失神,大概是没听进耳朵吧!” 宋帝何等聪明睿智,见此景况,再看到庞智的茫然之色,已是猜到他为什么会如此,不过宋帝对此没有任何恼怒之意,相反,倒是表现出了难得的耐心,看了看身旁的王德贵,便是笑着说道。 “老奴遵旨。” 王德贵躬身领旨,然后,直起身来,就以他那独特的公鸭嗓,向庞智说道:“皇上是说,你还有什么话,没说完的,只管继续说。” “小臣……遵旨。” 庞智心头一怔,宋帝居然让他继续说话,这等待遇,还真不是他所敢想像的。 一时就让他颇有受宠若惊之态了,惶恐而又惭愧地笑着,向宋帝深施一礼,他就迅速地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说道:“皇上,麦秸秆儿做屋顶,不惧怕雨水的侵袭,也是可以不惧怕风势的摇撼的。” “的确,势力强横的狂风,是能够掀翻麦秸秆儿做的屋顶的。但是,这种情况,毕竟是极其罕见的。即便一年中偶尔碰上,造成灾害,那也一样是可以通过更换麦秸秆儿的方法,来进行修复的。” 庞智就说道:“反正每一年中,小麦收获之后,皆是会产生巨量的麦秸秆儿,只要是将多余的麦秸秆儿垛成垛,那就是可以随时拿来使用的了。” “嗯,这就好!这就好啊!” 宋帝率先点头赞同庞智说出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并且搓着手,叮嘱道:“那么庞爱卿,你可一定要带领百姓,在收获小麦之后,多多储存麦秸秆儿才行啊!” “小臣遵旨。” 庞智见自己的话语被宋帝认可,很高兴地领命说道。 “就算风雨威胁不到麦秸秆儿铺成的屋顶,那么,用火呢?常言道,水火无情。万一这麦秸秆儿铺成的屋顶着了火,厨房着火,烧到了堂屋,一家着火,烧到了左邻右舍,那岂不是整个村庄都将化为灰烬?” 张昌再次跳出来发难,质问道。 在他看来,既然是宋帝和稀泥,不追究他们的罪过了,这便让他有理由相信,宋帝其实还是对他们不错的。 毕竟,七皇子可是宋帝的亲儿子。 这是谁都比不了的一层关系。 在刘明这个太子不在场的情况下,当然是形势更有利于他们了。 所以,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必须要牢牢抓住。 这就是他敢于再次发难的原因所在。 “张大人言之有理。要知道,屋顶皆是用麦秸秆儿铺成,厨房又是提供一日三餐的地方,用火是必不可少的。这常言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万一要是失火,又该如何应对?这要是一个应对不好,那等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赵干城紧随其后发难,一脸得意地逼视向庞智,就差明说,就看你这家伙如何应对了。 他的心思,自然是跟张昌的心思是一样的。 认为宋帝必然是偏向亲儿子七皇子的。 而这个机会,可谓是不可多得,必须善加利用。 万一这就是扭转局面,进而洗脱罪责的良机呢? 这是在他心里升腾而起的一个新的希望。 “父皇,这要是一旦造成伤害,那可就是群死群伤……按照太子这等设计的图纸建设新村,一个村子,少说也有一千多号儿人,万一发生火灾,那岂不是转眼间就让这么多无辜百姓葬身火海?” 七皇子更是在接着,说出一个极其可怕的后果来,他就故作忧心忡忡地道:“更何况,万一要是有敌人,或者歹人,趁着黑夜,肆意纵火,那这新建成的二十个村庄,岂不是要一夜之间,就荡然无存?而这些被太子迁居而来的百姓,岂不是都成了牺牲品?” 这样一说,无疑就使得火患成了比水患风灾更可怕不知道多少倍的存在,哪怕就只是想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啊! 而对于七皇子而言,火灾不火灾的,其实根本不是他关心的事情。 火灾会烧死多少百姓,他也是丝毫不放在心上。 他之所以揪住火灾不放,只不过是因为,这火灾是打击刘明的一件有力的武器而已。 他要的是打击刘明。 只要是能够达到这个目的,他无论做什么,都将不遗余力,并且毫不犹豫。 “七皇子所言,实在是不得不注意的一个绝大的问题,这个问题,我觉得是没办法应对的!” “我也觉得是没办法应对!我不否认,太子意在救民,并且为此绞尽脑汁,费尽力气,然而,太子毕竟能力有限,瞻前不顾后,抱头不顾脚,好心办了大坏事啊!” “可不是咋的,幸亏是七皇子有先见之明,看出了问题所在,要不然,以后那还不得发生大规模的群死群伤事件哪!” “众所周知,做屋顶最好的材料,就是瓦片,也只能是瓦片。太子对此难道就是一无所知吗?就算太子一无所知,庞智他们这些大臣,总该及时提醒吧?怎么不加提醒?反倒是任由太子犯错呢?太不应该了!” “太子舍瓦片而用麦秸秆儿,在我看来,不过是因为麦秸秆儿遍地都是,得来容易。不像瓦片,先要和泥,做成泥坯,然后是放进窑里,以火锻烧……一句话说完,就是太子为了求得政绩,太过于操之过急了!” “可是,太子这么做,这不等于是拿万千百姓的生命开玩笑吗?太子这也太儿戏了,简直就是视生命如草芥……” 一时间,被七皇子三人言语所蛊惑的皇子皇孙们,皇亲国戚们,皆是正义感十足,对刘明口诛笔伐,简直就把刘明看作是害民误国的奸贼,人人得而诛之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宋帝的帝王心计和手段 “呵呵……” 看到七皇子一伙儿的作为,再看到皇子皇孙、皇亲国戚们的瞎起哄,无形中所起到的推波助澜的作用,文武百官皆是呵呵冷笑,虽然是没有跳出来说话的,但是,神色间的不屑之色却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为什么不屑呢? 自然是不认同七皇子一伙儿的说法儿了。 也是不能认可皇子皇孙、皇亲国戚们的说法儿。 只不过是不敢贸然出头,得罪七皇子一伙儿,尤其是得罪七皇子本人而已。 虽然文武百官皆是认为七皇子经过金殿上的连番惨败,在太子手底下,根本就是没有还手之力,就连招架之功也是没有,尤其是宋帝也不待见他,都是亲自扇了他的耳光,肯定是没有了翻身的可能了。 但是,文武百官却又是认为,七皇子毕竟是宋帝的儿子,这是货真价实的天潢贵胄、龙子龙孙,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哪怕七皇子已是如此落魄惨败了,这也不是文武百官所能得罪得起的。 毕竟是皇家之人嘛! 单就只是这个身份,那就是无人可比的。 更何况,世事无绝对。 宋帝能把七皇子打击得多惨,说不定,借助于什么机会,以后就能把七皇子提拔到多高。 正是所谓,雷霆雨露,莫非天恩。 生杀予夺的,还不是宋帝一念之间? 所以,众臣皆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对于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选择冷眼旁观。 “反正是你皇帝佬儿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只宜看笑话,作壁上观,不宜置身其中呀!” 文武百官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思,麻木不仁地对待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故此,尽管是大多数来自于民间,对于民间实情有着深刻的了解,这让他们不同于皇亲国戚、皇子皇孙,完全是懂得孰对孰错的,然而,他们却只是装糊涂。 并不肯为太子仗义执言。 也不肯为百姓尽职尽责。 就只知道守住自己的官位俸禄。 “唉!” 宋帝亲身感受到这一幕,内心犹如遭受暴击,做出的反应,就只能是一声哀叹,不住地摇头,他是伤心哪! 万马齐喑! 就眼前这个局面而言,别说去征伐北方蛮族了,就是解决内乱问题,都不可能。 让人绝望啊! “皇上,微臣有话要说。” 然而,在这样的绝望中,忽然就有着希望之音涌现,一道沉稳坚定的声音,犹如一道雷电,将这乌云浓重的局面给劈散开了。 宋帝心头一喜,抬头一看,见这人四旬开外,中等人才,体态偏瘦,然而目光中却是泛出刚正之意,让人一看,就会想起四个字——刚直不阿! 这人正是御史谏议大夫王道。 “你有何话说?” 宋帝略感欣慰,毕竟,这文武百官之中,到底还有一个忠直之臣,只是,这样的忠直之臣,可也太少了,凤毛麟角一般,这等局面,终究还是让人有一种绝望之意,挥之不去。 这也是在宋帝的话语声中,有着体现的。 “皇上,臣也有话说。” “皇上,臣也一样有话说。” 仿佛是为了拯救宋帝的绝望之意似的,就在宋帝怏怏不快之际,却是忽然有着两个声音发出,虽然不算洪亮,也是显不出强劲之意,但却如同一缕春风吹拂,让冰封的大地,有着解冻的趋势了。 这无疑是能够让宋帝感到振奋的。 “哦……” 果然,宋帝尽管是就只发出了这一个字,然而,不同于此前的提不起劲儿,这一个“哦”字中,所透出的却是满满的喜色,让人听到了,都是感受得到那种抑制不住的激动之意。 看向发声的二人,宋帝也是当即就认出了二人。 一个是方平。 一个是姜青宇。 二人跟王道一样,都是御史台的言官。 “要是都能像你们,朕只怕做梦都是带着笑的!” 宋帝不由得就是发出了这样的一句感叹,但这绝不只是无的放矢的作为,身为帝王,而且还是不一般的帝王,哪怕就是以狠辣著名,弑兄逼父,令人闻之色变,看上去像是个莽撞人的作为,但是,若是冷静分析,却是不难发现。 如果就只是莽撞,不顾一切,那是能够获得成功的吗? 肯定是不可能获得成功的。 宋帝行险而顺,剑走偏锋,获得了成功。 单凭这个,就足以说明,宋帝绝不是什么莽撞人。 而是非常聪明睿智的人,能够谋常人所不敢谋,这才有了这等行常人所不能行的作为。 所以此时,看到敢于不顾及自身安危,勇于发话的人,都是御史台的人。 这让他在心生感激之余,也是对其余文武百官的缄默不语产生了不满,而他说,要是所有人都能像这三位御史这般公正无私,为国进言,那他做梦就会笑醒。 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宋帝在嘲讽那些缄默不言的文武百官了。 是你们的缄默不语啊,让朕不能梦中带笑,只能是连做梦时候都是忧心忡忡! 你们是怎么为君父解忧的? 都是不能为君父解忧,就你们,也配享受高官厚禄? 恬居庙堂? 宋帝的这等作为,相当于什么? 当然是相当于狠狠扇了文武百官一记耳光。 这让每个文武官员,皆是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又是说不出一句话,只得是生受着。 简直就要比打他们一顿,还要更狠了。 这就是宋帝的帝王手段和心计了。 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你们三位勇于发声,很好!很好啊!” 宋帝不失时机地鞭笞了群臣一顿,接着,收回扫视群臣的目光,再看向王道三人,他就语意激动地夸赞道。 “皇上谬奖,臣等惭愧。” 王道三人齐声地躬身施礼谦虚说道。 “朕一点儿也没谬奖,这满朝的文武大臣哪,谁怎么样,是忠是奸,是正是邪,朕心里都是明镜似的。朕夸奖你们,是因为你们应该获得这样的奖赏,所以,你们就不必过谦了。” 宋帝一扬手,就是又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无疑的,这就是会让群臣心生不安的,每一个皆是内心惴惴,这当然又是宋帝的手段了,打击群臣的,不是就只是夸赞王道三人这么简单了。 “王道、方平、姜青宇,你们是好样儿的。” 轻咳了一声,宋帝眼珠一转,可就催促说道:“那你们就快说说吧!你们到底是有什么话要说。” “臣等遵旨。” 王道三人齐声领旨。 然后,王道率先发声说道:“皇上,臣不能赞同赵公子、张大人、七皇子的言论。” 方平也是说道:“臣也是不能赞同这等言论。” 姜青宇紧随其后,也是发声道:“臣也是一样,不能赞成这等言论。” “那你们是认为我们说的不对喽?” 七皇子脸色阴沉如水,逼视王道三人,语音冰寒,双拳紧握,恨不得能杀人似的。 “你们反对我们的言论,也是未尝不可,但是,总不能空口无凭,说反对就反对吧?请你们拿出反对的理由来。” 张昌冷哼一声,也是语音冰寒地说道。 “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那就是你们三个存心挑事,妄图打击报复我等仗义执言之人,你们用心险恶,居心可诛。” 赵干城更是忿然作色,上前一步,气势汹汹地威胁说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帝威难犯 “赵干城,你这是当着朕的面儿,威胁御史大臣了?你可不要忘了,御史可是有着风闻言事之权,哪怕就是说错了,那也是履行职责行事,按照朝廷规章制度,那是不会有任何罪过的。请你记清楚了。” 宋帝一听赵干城这话,马上就是训斥说道。 而他的这番训斥,无疑也是有理有据,中道直行,没有任何毛病。 “臣……不敢。” 赵干城就算再怎样嚣张跋扈,那也是在平时,更重要的是,那是面对别人,而如今面对宋帝,又是知道这是个杀伐决断的狠角色,而他自己又已是待罪之身,底气不足,而此时,就他的话语而言,也是的确是有着威胁朝臣之意在的,故此,心头慌乱之下,他就只得是躬身赔罪道。 “量你也不敢。” 宋帝冷哼一声,铁一般坚定的目光,便已是从赵干城、张昌、七皇子三人的面上扫过,这是一种警告,相当严厉。 转而看向王道三人,宋帝的神色骤然便是变得柔和了许多,语音也是一变,和悦地说道:“你们有什么话,只管说,有朕在,你们谁都不必畏惧什么!” “臣等谢皇上庇护。” 三人齐声谢恩,躬身施礼。 如此一来,他们可就是再也不忌惮什么了。 “皇上,张大人他们之言,看似有理,其实则不然。” 王道仍旧是带头说话道。 “谁说他们的话没道理?麦秸秆儿易于燃烧的特性,难道是杜撰的不成?” “如果不是杜撰的,你们三个却说张大人他们的话没道理,那么你们岂不是要强词夺理?” “麦秸秆儿易于燃烧,一日三餐做饭,又是离不开烧火,既烧火,就难免会引发火灾,张大人他们所说的,又岂能是假的?” “明明用瓦片做屋顶,才是最好的材料,为什么不用瓦片?偏偏是选用麦秸秆儿?在我们看来,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不是太子他急于求成,只为自己能出政绩,不管百姓死活吗?” …… 文武百官就只是不言不语,而皇子皇孙、皇亲国戚,由于是并不懂得民间实情、百姓疾苦,因此,就只偏听偏信张昌他们的一面之词,哪怕是有宋帝在场,并且全都感觉出来了,宋帝这是偏向王道三人,但也还是只管如此瞎起哄。 反正他们皆是仗着拥有不会因言获罪的身份与特权,哪怕是在这等一个特别的时刻,也依然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委屈不了自己的性情,无论是谁,皆是不顾宋帝情面地议论纷纷起来。 “你们这些家伙,就是欠抽!” 宋帝的目光,狠狠地扫过这些皇子皇孙、皇亲国戚,意识到这些人太过于放肆了,将来必须要惩戒一下,而眼下只得是先顾及紧要之事,暂且忍耐,但是,即便如此,他仍旧是在心头愤愤地发狠道。 他知道,这些人攻讦王道三人,不让三人说话是假,真正的目的,还是在于对他这位宋帝不服气,心有怨言。 “你等闭嘴!” 宋帝有鉴于此,便是毫不客气地向着这一帮子骄奢淫逸之辈发怒道:“朝廷大臣,议论朝政之时,你等无关人员,只可闭嘴静听,不可出言捣乱。”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宋帝就是拿出帝王的威严,直接是下旨道:“王公公听旨,三位御史发言期间,无论是谁,哪怕就是皇子皇孙、皇亲国戚也不例外,有胆敢无礼阻碍者,一律杖责三十,就地执行,不得有误。” 他知道他是必须要为正直之臣的仗义执言保驾护航的。 这是他身为帝王,义不容辞的责任与义务。 在这点上,他绝对是不能犯糊涂的。 就是迟疑一下都不行。 “老奴遵旨。” 王德贵马上奉旨而行,就是喊来一队十人的御林军武士,就以他的独特公鸭嗓斥令道:“你等注意了,给咱家严密注意所有人,胆敢有打断三位御史说话的,无论是谁,一律给咱家揪出来,就地杖责三十下。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听到了!” 武士们齐声应命再三,孔武有力的声音,犹如雷霆一般响彻。 带给众人的是无与伦比的震慑之意。 不用问,如此一来,哪怕就是皇子皇孙、皇亲国戚,也是不敢再自恃身份,瞎起哄胡捣乱了。 不然的话,那是绝对要受皮肉之苦的。 御林军武士的杖责,虽然只有三十下,看似不多,但是,他们可是孔武有力的御林军武士,不比凡人。 被他们打三十下,哪怕就只是象征性地轻轻打,那也避免不了皮开肉绽的下场。 这可不是好玩儿的。 不能不怕啊! “王御史,你继续说。” 威吓住了这一帮子不懂事的家伙,让他们知道了什么是帝威难犯,宋帝就是再次地给王道打气道。 “微臣遵旨。” 王道再次向宋帝躬身施礼,作为清流之臣,他对这些生来就是娇生惯养,长大之后,更是骄横跋扈的皇亲国戚很是看不在眼里,而对于生在深宫,长于妇人之手的皇子皇孙,则是满含悲哀之意,正是他们的身份,将他们给禁锢了起来,导致他们无法认识到社会的现实,只能在这里人云亦云。 岂不可悲可痛? 好在宋帝作为王朝的最高统治者,还是清醒的,并且对于社会现实,也是心头有数的,因此,倒是懂得什么才是当务之急。 这实在是大宋王朝的幸运。 “皇上,微臣之所以说,张大人他们说的,看似有理,实则不然,原因就在于,他们说的根本就不是社会现实。” 王道得到了宋帝的支持,获得了一吐心中块垒的机会,他就再无保留,誓要为天下百姓进一句公道之言,他就沉声说道:“做屋顶最好的材料,谁都知道是瓦片,你们都知道,太子难道会不知道吗?” 他就看向皇子皇孙、皇亲国戚,叹口气道:“太子也很想给这里新建的每一座宅院用上瓦片,可是不行啊!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知道,瓦片是需要经过许多道工序的加工,才能最终获得。这不仅耗时费力,更是需要一大批的技术工匠的辛勤劳作。而这些,都是无法满足的条件。” “你们说,太子之所以如此急切地建造宅院,为的是求得政绩。可是,你们为什么不想想,现在已经是什么季节了?初冬啊!现在已是初冬了!天气日渐寒冷。试问,如何解决流民们的住宿问题?要是都用瓦片,建造这二十个村庄,仅只是所需要的瓦片,哪怕日夜不休地进行烧制,那也得用去三五个月的时间。那时候,寒冬都要过去了。请问,这一个寒冬期间,流民们得不到住宿之地,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会冻死多少人?” “这……” 皇子皇孙以及皇亲国戚们,如何能够知道这个问题,所以,一经王道说出,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登时一个个目瞪口呆,无言答对。 “而使用麦秸秆儿做屋顶呢,虽然会有不小的弊端,比如漏雨渗水啦,易于燃烧,导致失火啦,但是,这些弊端,都是可以克服,并继而加以解决的,有的甚至就可以忽略不计。 比如说漏雨渗水的问题,哪怕就是下雨天,这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问题,更别说晴空朗日的天气了。至于说失火,这个弊端,的确是需要防范。而防范,也已经是做到位了。” 王道就指着那一家家一户户的院子,继续说道:“不信你们只管去看,每家每户的院子里,皆是放置着两口大缸,大缸之内,皆是注满了水,这是做什么用的?当然就是救火用的。有了这些水,别说轻易不可能失火,就是万一不慎,失火了,也能很快将火扑灭,不存在失控的问题的呀!” 这一番话说出,听得皇亲国戚以及皇子皇孙们,不由得就是连连点头认可起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临死前的疯狂 “王御史这话说的,也是有理呀!” 皇子皇孙、皇亲国戚所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日子,根本不可能知道平民百姓的这些苦楚的,一经王道说出,并说明了解决问题的办法,顿时也就是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用麦秸秆儿做屋顶,虽然不是最佳选择,但是,却是极佳的救急之策,便是纷纷赞成地说道。 文武百官虽然心存顾忌,没有仗义执言的,但是,面对着王道讲说的社会现实,他们却是不得不点头承认。 并且为王道的仗义执言而感到心生佩服。 不愧是清流之臣。 这是君子啊! 所谓是君子不党。 由于不拉帮结派,所以他们也就心无挂碍,从来不需要顾及别人的脸色,只为事实说话,为正义代言。 这是无论谁都不能不钦佩的。 七皇子他们,则是无一语对答。 所谓事实胜于雄辩嘛! 事实如此,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皇上,微臣所说,还只是一知半解,极其有限。还请您恩准万年县令庞智说话。庞县令是太子任命的督工,参与并督导了这二十座村庄的建设,对此更有发言权哪!” 王道知道他的说话,其实还不是最能令人信服的,因为他并没有参与新村的建设,他的所说所讲,不过是他的对于新村的观察以及对社会现实的了解,虽然说的也是事实,但是,毕竟是不如庞智这等亲身参与者的亲自讲说的。 所以,他就及时地为庞智争取发言的权利,恭声地祈请道:“还请皇上明鉴!就请皇上允臣所请。” 这话,其实并不是说给宋帝的,或者说,不单单是说给宋帝的。 而是说给众人听的。 因为,宋帝并没有不让庞智说话。 不让庞智说话的,是七皇子、张昌他们。 他们知道庞智是太子的人,说话必然是为刘明说话。 因此,他们就打击庞智,说他是官卑职微,当着满朝公卿的面儿,没有发言权。 这就需要宋帝首肯,为庞智的说话创造条件。 “嗯,王爱卿言之有理。” 宋帝也是深明王道的用意,若是让庞智说话,无疑就能说得更加具体并且精彩详尽,所以,他不但是允准了王道的祈请,更是直接对着庞智说道:“庞爱卿,你只管说话就是,不用顾忌什么,朕为你做主,看哪个敢再剥夺你发言的权利!” 说这话时,他尤其是刻意地扫了七皇子他们一眼,沉声说道:“发言是可以的,但是,不得打断他人的发言,更是不可以剥夺他人发言的权利。县令虽然官职低微,但也是朝廷命官,一样是有说话的权利。谁若敢剥夺他人的这种权利,依然是当场杖责三十廷杖。” “小臣遵旨。” 庞智此时再无顾忌,虽然是不入流的官职,但却拥有了朝廷公卿的气势了,气势铿锵地领旨说道:“小臣就接着王御史的话,往下说。就还说失火之事。哪怕哪一家真的失火了,烧毁的也不过是这一家,绝不会烧毁左邻右舍,甚至是整个村庄的。” “大家请看,宅院与宅院之间,相距皆是超过了五十米,路南与路北,路左与路右,相距则是在六十米之外,这么个间距,就算哪一家着火,又岂能烧到旁边人家呢?张大人说烧着左邻右舍,更说会烧毁全村,使人员死伤无数,财产耗损无数,小臣实在不知这话是从何说起?” 庞智有了宋帝做主,胆量大起来了,此时不但是不怕了,而且更是直接向张昌发难说道。 “这……” 张昌的冷汗下来了,他答不上来,一时间,如坐针毡,惶恐不安。 “庞县令说得对啊!这里,宅院与宅院之间的距离,如此之大,即便失火,也是断不可能会烧起一片……” “更不可能会将全村付之一炬……” “所以说,某些人说的,这样的麦秸秆儿屋顶,会导致全村化为灰烬,人员伤亡惨重,这是名副其实的危言耸听……” 此时,皇亲国戚以及皇子皇孙们,皆是明白了过来,纷纷地议论说道。 而在同时,皆是向张昌投去了不善的目光。 分明就是诘问:“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们?” “皇上,罪臣一时失察,竟是没发现这一事实,实在是有罪啊!” 张昌顶不住了,直接是趴地请罪道。 但是,他这却是在避重就轻。 因为他说的只是失察,也就是没发现宅院之间的距离,已是在设计之初,就有了防火的考虑。 这属于粗心大意,是无心之过。 若非如此,他可就有无视事实,故意栽赃陷害的罪名了。 孰轻孰重他心里显然是清楚着呢! “一时失察?哼哼……好一个一时失察!” 宋帝冷哼一笑,很想要直接揭穿张昌的心思,不过,转念又是一想,他还是放弃了。 反正张昌在这次赌赛中,是必输无疑的,输了之后,便是个死。 本来赌输了也只是辞官回乡而已,不过是子子孙孙不能再考取功名,不至于丢命。 就只是因为承受了七皇子伪造宋帝任命书的罪名,再加上谋害太子,因此,就被问成了死罪。 要不是刘明求情,早在半个月前,他就被斩首示众了。 一句话说完,就是张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何必跟一个死人计较呢! 如今,这家伙像条疯狗一样撕咬,不过是临死前的疯狂而已。 对此只需要视而不见也就是了,根本不需要当回事的。 所以宋帝也就只是冷哼一笑,便是不再计较了。 “张大人,请恕小臣冒犯之罪。” 然而,庞智却是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也是冷然一笑,便是拱手向张昌说道:“皇子皇孙们,以及皇亲国戚们,由于少不更事,更由于缺乏对现实社会的了解,因此不知道贫民百姓的生活状况,说出麦秸秆儿做屋顶有害无益这等失实之语,倒是还能理解,可是,张大人你已近古稀之年,又是来自民间,又怎会不了解贫民百姓的生活实际?” “这……” 张昌最怕的就是有人提起这个,此前发言,他自然是不会不清楚平民百姓的生活现状,但他为了栽赃太子,还是昧着良心,说出了麦秸秆儿屋顶易于燃烧,稍有不慎,就将引发致命火灾,又是容易被敌人利用,进行纵火破坏活动,这么说,完全就是刻意夸大某一方面的威胁,不顾实际情况,说是栽赃陷害,一点儿不假。 所以此时,一见庞智旧话重提,说起这事儿,摆明了,这是要追究他栽赃陷害之罪了。 这又怎能不让他心惊胆颤呢? 栽赃陷害太子,这等罪过,可是十恶不赦之罪,一旦坐实,就有抄家灭族之祸。 不能不怕! “老夫自从居官,久住京城,基本上没下过乡,因此,对于现在的社会现实,倒还真是疏于了解。现在的社会现实,又是怎么样的?还请……庞大人教我……” 张昌努力稳了稳心神,寻思无计应对,他就只好继续避重就轻,此时,为了应对庞智的逼问,若是承认了解社会现实,只要是庞智当面诘问他为何不顾及这等现实,一意强调麦秸秆儿易于燃烧的弊端,并且还极力地夸大这等弊端,这又是什么居心? 若是直接质问他,你这不是栽赃陷害太子,又是什么? 这等大过天的罪过,可就算是坐实了。 真若如此的话,迎接他的,可就不只是他一个被斩首示众了。 那是会将他的亲族人等给斩尽杀绝的。 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吗? 所以,为了避免这个可怕之极的结果的发生,他哪怕就是死,也是绝对不能承认栽赃陷害太子之事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惹起众怒,张昌认罪 “教你……” 庞智冷笑道:“张大人,哪怕你就是再怎样久居京城,没下过乡,对社会现实疏于了解,也是不会不知道,平民百姓家的屋顶,都是用麦秸秆儿铺成的这一事实吧?” “什么?平民百姓家的屋顶,都是……麦秸秆儿铺成的?” 这是差不多所有的皇子皇孙以及皇亲国戚,在听到庞智的话语之后所做出的一种反应,异乎寻常地一致,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皆是涌动着难以置信之色,太不敢相信了。 也不怪他们会如此,实在是因为,居住在殿宇楼阁或者深宅大院里的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贫民的苦楚,以及他们又是居住在什么样的环境中? 他们知道贫民百姓之所以是贫民百姓,就是因为穷困潦倒,但是,他们却是想当然地认为,哪怕再怎样穷困潦倒,住在瓦片做屋顶的房子里,那总归还是可以的吧? 实在是没想到,贫民百姓日子过得竟会这么惨,竟是只能拿麦秸秆儿来给房子做屋顶! 这种事情,太过于超乎想象了。 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令人不敢相信。 所以,此时他们皆是看向了张昌,期待答案的神色,丝毫也是不加掩饰。 就看张昌怎么回答了? 如果庞智说的是假的,那么,张昌肯定是会进行揭露的。 应该庞智也不会说假话,因为,在宋帝面前说假话,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庞智有几颗脑袋可以砍呢? 所以这就让他们意识到,哪怕就是张昌还没有说话,他们大概也是知道那个答案是什么了。 现在所差的,就只是张昌的亲口承认了而已。 “是的,老夫是知道……贫民百姓家的屋顶是麦秸秆儿铺成的这个事实……” 张昌不得不承认了这一点,事情到了这一步,哪怕就是他不肯承认,那也不行了,因为,知道贫民百姓真实生活现状的,可是大有人在,比如说一众文武大臣,皆是知道的,此前他们一直装聋作哑,那只是他们在明哲保身,不愿意趟这趟浑水,而此刻,既然庞智已经是把话挑明了说出来,那么,宋帝只要询问,他们就是不得不说出真话来的,到那时候,局面会更加被动,故此,与其如此,倒是不如自己主动承认。 “那你……” 张昌这一承认不当紧,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人,皆是把目光投向了张昌,意思显而易见,就是要问他,既然你明知这一事实,为什么此前你对此只字不提,反而就只盯着麦秸秆儿的弊端死死不放,以至于都是扯到了敌人渗透,肆意纵火为患的方向上去了? 你这般作为,到底居心何在? 这还用问吗? 肯定就是这家伙在故意给太子刘明栽赃陷害啊! 妄图把刘明的为民办实事功绩,污蔑成害民误国的大罪,最终让太子以身服罪,就以这种方法,逼得太子只能是引咎辞职,退出东宫。 也是唯有如此,七皇子才会有被赦免罪过,继而被册立为新太子的可能…… 也是唯有七皇子成了新太子,张昌和赵干城才会获得七皇子的拯救…… 不过是短短的片刻之间,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此前被张昌的话语所误导与蒙蔽的皇子皇孙、皇亲国戚,都似乎突然间意识到了张昌的用意所在。 所以,差不多也就是所有的人,皆是被激怒了,尤其是皇子皇孙、皇亲国戚,就更是恼羞成怒,因为他们发现,他们似乎是被张昌给利用了! 无意间,他们就被张昌利用,竟是成了攻击伤害太子的棋子。 他们这是做了帮凶啊! “张昌老贼,你真是该死……” 皇子皇孙、皇亲国戚们,觉察到被利用的事实,皆是发出了低吼之声,诅咒着老奸巨滑的张昌,一个个皆是横眉怒目,恨不得要把张昌给碎尸万段了。 “皇上爷啊,罪臣只以为这么多年了,社会会有进步,贫民百姓日子会有提升,应该是……不会再拿麦秸秆儿做屋顶了吧?罪臣这么想着,所以就……” 感受到周围人们对自己的态度的改变,而且还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这让张昌不寒而栗,仓皇之间,他也是顾不得许多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可就向着宋帝爬过去,一边磕头不止,一边依旧是企图依靠卖惨,来逃避认罪,在他看来,无论如何,栽赃陷害太子这等罪过,那是绝对不能认的。 只要是认了这等罪过,那么,他也就为亲族人等招来了灭门大罪啊! 这是他宁死都不愿意做的事情啊! “张昌,你这个老不死的匹夫……” 然而,张昌话还没说完,就是被宋帝的一声霹雳般的雷霆怒喝给打断了话语,宋帝就是龙颜大怒地斥问道:“事情都是到了这个地步了,难道你还不承认栽赃陷害太子的事实吗?也罢,朕从你身上,也是看到了什么叫死不悔改……” 宋帝愤怒之极,陡然间发出一声冷厉的狞笑,便是发狠道:“看来朕就是再怎样不愿意株连无辜,那也是不可能了。” 他就大叫道:“张昌,朕诛你九族,也是怪不得朕,只能怪你咎由自取……” “啊……皇上爷,罪臣恳求您杀了罪臣,哪怕就是将罪臣千刀万剐,罪臣也是罪有应得,罪臣泣血祈求皇上爷您开恩,放过罪臣的亲族人等吧!他们是无辜的,罪恶都在罪臣一人身上……” 张昌顾不得其他了,就只知道磕头求饶,而且还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亲族人等。 他说的倒也是不错的,他的亲族人等都是无辜的,被他牵连了。 然而,既然是他犯下了这等大罪,就算是亲族人等被他牵连了,说是无辜,其实也并不算是无辜了。 毕竟王法森严,冷酷无情,既然是你张昌犯下了这等栽赃陷害太子的大罪,诛你九族,那也就是在律条里写着的了。 这怪不得别人,更是怪不得帝皇残忍好杀,只能怪你自己找死。 自己找死还不算,还要拉上亲族人等一起死。 “哼哼……罪恶只在你一人身上?那你倒是说说,你犯下了什么罪恶?” 宋帝恼怒不可遏制,抬起一脚,就把张昌给踹翻在地,拿手点指着他,厉声逼问说道。 “罪臣栽赃陷害太子……罪臣罪大恶极,就算是万死,也不足以赎罪之万一……” 张昌顾不得疼痛,拼了命翻身爬起,仍旧是趴在地上磕头,只得是亲口承认了自己所犯下的罪恶,认罪不迭地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唯一学乖的人 “你终于认罪了?” 宋帝怒极反笑,神色间充满玩味与戏谑,就像是逮到了猎物,而此刻,已是完全可以把玩羞辱猎物了似的,不过,他却是陡然间又是变得狰狞了起来,狠厉地道:“既是如此,朕诛你九族……也是不冤枉你吧?” “啊……皇上爷开恩……” 张昌一听到诛族这字眼,眼前一黑,差点儿晕死过去,但他拼命保持着清醒,不让自己昏死过去,可就爬上前来,双手捧着宋帝的御靴,顶礼膜拜,求乞不休地道。 “父皇,求您开恩……” 七皇子也是跪地磕头,帮着求乞道。 “皇上开恩。” 赵干城也是紧随着跪地磕头道。 至于其他人,比如老黄板,则是一声不吭。 唯一学聪明的就是他。 自始至终,他都是一语不发。 虽然辞官归隐不是他所愿,子孙后代不得考取功名,这等限制更是让他愤怒,恨不得拼命,但是,他却也是必须明白,这是他咎由自取。 怪不得别人。 而就他所犯的罪过而言,这还是他所能得到的最好结果了。 因为,雇佣江湖杀手刺杀太子刘明的,可不只是赵德仁三人,还有他呢! 而且他买通的,还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坤蒙师太。 这等高手,都是已经用金钱所不能收买的了。 金钱对于她已是如同粪土,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不过,好在他还有大恩德于坤蒙师太。 这就是三十年前的救命大恩。 若不是三十年前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坤蒙师太一命。 这让坤蒙师太不能不以恩报恩,以命抵命,不得不为老黄板做一次杀手,老黄板断然是不可能驱使得了坤蒙师太这等江湖顶尖高手的。 哪怕就是他贵为太师,位极人臣,权势显赫,那也不行。 因为江湖与朝堂,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身为江湖顶尖高手的坤蒙师太,那是绝对不会把老黄板的什么身份地位放在眼里的。 在她看来,老黄板所拥有的身份地位,不过是俗人世界里的凡俗之物而已,并不值得她看重的。 但是,身为江湖人物所看重的是非恩怨,却又是决定了她必须要有恩报恩。 这就是她为什么肯为老黄板当一次杀手的原因所在了。 老黄板也正是吃准了这一点,这才敢铤而走险,鼓动坤蒙师太去刺杀太子的。 虽然现在他已是知道了答案,坤蒙师太并不好糊弄,这个老女人其实并没有如他所愿杀死太子,但是,坤蒙师太倒也是并没把事情做绝。 起码,坤蒙师太没有向宋帝告密,将他是幕后主谋之事揭发出来。 这倒也算是报答了他当年对她的救命之恩了。 但是,此事只要败露,他们老黄家肯定就是会被宋帝杀个鸡犬不留的。 这就不能不成为他的一个心事。 这是名副其实的亏心事啊! 既然是对宋帝做了这等亏心事,即便是阴狠毒辣如他,那也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心虚恐惧的状态。 只觉得,一张嘴,他所做的这等亏心之事,就会被宋帝所知道似的。 所以,他什么话都不敢再说,什么事都不敢再掺和了。 明哲保身吧! 只要能保得自身以及亲族人等平安无恙,尤其是后者,哪怕就是让他死于乱刀之下,他也是会毅然做出选择的。 所以,这老东西就学乖了。 什么事都不做,就只管死了自己一张嘴。 可谓是老奸巨猾。 文武百官也是不吭声,他们都是知道社会现实的。 更是知道老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家里的房子的屋顶是拿什么做的,他们也知道张昌对此一清二楚,然而张昌却还是说出了那等栽赃陷害太子的话语。 这分明就是自己作死。 既然是如此,那就死吧,这是你自作自受。 怪不得别人的。 此前他们不帮太子说话,此时自然就更不能帮张昌说话了。 因为这属于是找死。 他们还没愚蠢到这地步。 “杀了他……” “这等栽赃陷害太子的狗贼,不杀,留之何用!” “最好是将他碎尸万段,九族尽行诛灭,唯有如此,才能杀一儆百,真正震慑张昌这等黑心烂肺的小人……” “杀了他……杀了他……” 皇子皇孙以及皇亲国戚,皆是义愤填膺,恼怒不已,纷纷发声,要求宋帝不但是杀了张昌,而且还要把他的九族都给诛灭了。 一个个表现得都是非常狠。 为什么会这样呢?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 皇子皇孙以及皇亲国戚们皆是认为自己被张昌愚弄了。 要不是张昌这一张嘴颠倒黑白,歪曲事实,愣是把太子的一番为国为民的壮举给污蔑成欺上瞒下、祸国殃民的罪恶,他们又怎会冤枉了太子? 这简直太可恶了! 你自己一个人犯下栽赃陷害太子的不赦大罪,这是你自己的事啊! 为什么还要蛊惑我们,让我们这些不了解社会现实的人,在疏于防范以及轻信于人中,沦为你的帮凶呢? 你这就是死有余辜啊! 所以不杀了你泄愤才怪呢! “皇上爷……您开恩,饶恕了罪臣的亲族人等吧!您就是把罪臣给千刀万剐了,罪臣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念您的大恩……” 张昌已是顾不得别的了,只知道祈求宋帝饶恕亲族人等。 “朕也不想株连无辜,可是,这不都是你们逼的吗?” 宋帝叹出一口气,冷哼道:“张昌啊,为了陷害太子,你竟然连敌人渗透,纵火烧村这等事情也说得出来?你是把我大宋的兵士看成什么了?” 他大手指向一众武将,沉声喝问道:“你问问这些将军们,他们容不容许敌人渗透到这万年县?逼近我大宋皇都?” “末将誓死杀敌!宁死绝不容许敌人威胁我大宋臣民……” 一众武将齐声呼喝表态道,气势沉浑,声威浑厚,不可撼动。 令人激奋! “还有,若是敌人渗透,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纵火?大宋举国之内,百姓住的皆是茅草房,稻草也罢,麦草也好,皆是如此,为什么不烧别处的?只烧太子所一力推动建设的这些村庄?” 宋帝不得不站出来,亲自为刘明说句公道话,厉声地斥责张昌道:“难道是敌人跟太子有仇?这是盯上太子了不成?就算真是这样,这不也正是说明了太子作为的正确吗?你们最应该做的,难道不是保护太子?不让他被敌人伤害?怎么你们反倒是伤害起太子来了?” “你们这等作为,岂不是成了敌人的帮凶?还是说,你们压根儿就是我大宋的敌人?” 宋帝用“你们”而不是用“你”,自然不只是在斥责张昌,也把七皇子和赵干城给包括在内了,而他的话,又是如此之重,都是把他们摆到了敌人的位置上去了,可见其恼恨程度之深。 “罪臣糊涂……罪臣该死……” 张昌只能是继续磕头认罪个不休。 “罪臣该死……” 赵干城也是一样认错不迭。 “儿臣也是认罪……” 七皇子也是认罪了,事到如今,若是还只管嘴硬,死不认罪,也是没意思了。 而且,他也是感受到了宋帝的愤怒,若是还只管嘴硬,搞不好宋帝真的会赐死他的。 到那时候,可就连回宗人府过囚犯日子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是没有了。 这就太可怕了。 “杀了张昌老贼,诛其九族……” “杀了赵干城贼子,诛其九族……” 皇子皇孙、皇亲国戚以及文武百官,皆是群情激愤,齐齐地振臂高呼道。 不过,不管他们再怎样群情激愤,恼怒异常,杀意澎湃,他们始终都还是有理智的,这从他们的表现上,完全可以得到答案。 他们高呼杀了张昌! 也是高呼杀了赵干城! 但是,唯独没有高呼杀了七皇子。 这就是证明了。 ##第一百六十章 请君入瓮 “可是,你们这么一闹,朕别说诛其九族,就是因此而杀他们都是不方便的了。” 然而,面对着群情激愤的场面,宋帝却是不由得叹出一口气,哭笑不得地想道。 虽然群臣皆是慑于皇威,不敢高呼“杀了七皇子”,就只是高呼杀了张昌,诛其九族;杀了赵干城,诛其九族,但是,别说诛其九族了,就是杀了二人,那不也得杀了七皇子吗? 满朝上下,谁不知道七皇子乃是张昌、赵干城二人的主子? 此前栽赃陷害太子的主力,不一直都是七皇子吗? 张昌、赵干城不过是帮凶而已。 如今,真要是杀了帮凶,主谋怎么办? 不是也得杀了? 不杀如何示天下以公正无私? 不杀如何能让人心服? “可是……朕实在是杀不了儿子……” 宋帝在心头一声哀叹,不得不承认地想道。 虽然他干出过弑兄逼父的疯狂事儿,但是,那等作为,留给他的却是无尽的痛苦。 至今都还是他的梦魇,无数次他在午夜醒来,浑身冷汗,满头脸汗水,久久不能恢复过来。 要是再干出虎毒食子的事情,他真怕自己会死在噩梦里。 “你的亲族人等是无辜的,他们都不知道你做了什么,然而却已是被你害得性命不保……你说,到了九泉之下,见到他们,你又有何面目面对他们?” 宋帝看向张昌,冷冷地说道。 “罪臣祈求皇上爷饶恕了他们……您就把……罪臣给千刀万剐了吧!万岁爷……” 张昌恨不得把头磕烂了,捧住宋帝一只御足,拼命地求乞道。 “你死是必然的。就是你不犯栽赃陷害太子这罪,此前你谋害太子,伪造朕的任命书,鼓动七皇子去万年县当什么监察使,去给太子捣乱,这也都是死罪。此次你更是犯下灭族之罪……朕虽然无意株连你的亲族人等,但是,你就看太子饶不饶你吧!” 宋帝知道不能因此就杀张昌,杀张昌而不杀七皇子,必不能让群臣心服,必定会惹起朝臣议论,但是,又不能轻易放过张昌,不然的话,岂不是向朝臣发出了错误的信号,认为只要是跟皇子共谋,就可以犯重罪而不死? 故此,思来想去,宋帝就决定把这事推给太子。 他相信太子是一定会有足够聪明的办法来处理此事的。 而在万年县以东二十里的松柏林,则也是正有好戏上演。 刘明一马当先冲到了这一座废弃的渔村,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土堆,而在土堆的西边,二十米远处,则是一个小土堆。 大土堆犹如山丘,而小土堆犹如坟头。 而在实际上,这一大一小,也都是坟头。 大坟头埋葬着那些被杀死的三大家族的家丁,多达两百多人。 事后,刘明命令太子卫武士打扫战场,就是在这里挖了一个大坑,把所有被杀者都给扔进去,一窑子给埋了。 结果就在这里堆出了一个山丘般巨大的坟头。 由此,也是可见刘明的狠辣。 当然,这也不能怪刘明。 当时那种情况,十分紧急,可谓是瞬息万变。 一个弄不好,形势反转都是不无可能的。 而一旦形势反转,他可就有死于非命的危险了。 那种情况,赵德仁、韦寂、李琰率领各自家丁,再加上此前守卫在松柏林西边的那些家丁,总得有两三百人。 势力并不算小。 再加上还有两个黑袍杀手,那可是六品武士啊,一个弄不好,被他们擒贼擒王了。 后果不堪设想的。 正是顾虑到这一点,刘明才会快刀斩乱麻,不惜痛下杀手了。 还有一个考虑,也是刘明做出这等选择的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那就是事后对于万年县,尤其是这里的码头生意的重新布局。 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将三大家族的势力,给狠狠地打压下去。 哪怕就是把码头交给庞智来打理,庞智也将没办法顺利接手。 因为三大家族的势力还在,并且还很强。 不过,经过刘明的痛下杀手,带给三大家族以毁灭性的打击,这种趋势,已是被刘明给扼杀了。 总之,刘明之所以上次在这里痛下杀手,那绝对是有着深远用意的。 而在这个巨大的土丘旁边,这个坟头,才更像是一个坟头。 尽管这个坟头,跟大土丘相比,完全就不具有可比性,但是,比之于平常坟头来说,却还是要大出差不多一倍来的。 这个坟头,是刘明刻意下令太子卫队堆起来的。 并且还在坟头前竖起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六个大字道:“黑袍杀手之墓”。 这么做,乃是刘明布的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四个字——请君入瓮。 “哈哈……果然是有人挖坟哪!” 自布这个局之时,刘明就料想到了这个情况,没想到,还真是不出他之所料,所以当他策马飞奔,冲进这片林间空地,抬头看到这个小坟头已是被人给挖开了之时,他便是不由得哈哈一笑,颇为自得地说道。 这个小坟头,果然是被挖开了。 而挖开坟头的人,还没来得及走开去。 仍旧是待在坟坑里,各自拿了一把铁掀,仍在拼力地挖掘着。 挖出的泥土,就被他们给一掀一掀地甩上来。 一个往西边甩,一个往东边甩,这就让坟头的泥土,从一堆变成了两小堆,一个在西边,一个在东边。 挖坟的两个人,还是两个黑袍人。 只不过由于是干着重体力活儿,这二人此时倒是并没有蒙面,而是解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布。 这二人此时已是浑身湿透,任凭已是初冬时节的天气,哪怕就是有艳阳高照,颇为温暖,但也还是算得上清凉了,并不至于会出汗的。 二人的出汗,完全是重体力劳动所带来的结果。 “什么人?” 听到刘明的笑声,两个黑衣人,一跃而起,落脚在了坟坑之上的地面上,口中同时发出一声怒喝道。 但是,当二人看到眼前骑着枣红马的刘明时,不约而同地便是露出诧异之色,下意识般彼此对视了一下,再看向刘明时,便是显出凝重之色。 “太子,等等我们哪!” 后边接连跟上来四匹骏马,马上端坐着三男一女,男的一个高大魁伟,一个清瘦阴柔,还有一个五官精致,眼角眉梢,隐现几丝妩媚之意,顾盼生辉,不像男的,倒是更像女子,一个女子,则是艳若桃李,娇俏动人,而这喊出声儿来的,正是这个美貌女子。 随着呼喊声的响彻,马蹄声乱,不过是呼吸之间而已,这样的一看就非凡的四人,便是就到了刘明的左右两边了。 “太子……” 两个黑袍人,听到了锦云的呼喊,更是皱起眉头,失声地喃喃叫道,皆是把刘明给盯住了,用意地打量起来。 “不错,本宫正是太子。大宋王朝的东宫之主,当今皇上的嫡子,一国储君,正是本人。” 刘明见自己的身份已经是被泄露了,倒也是看得很开,粲然一笑,便是在马上一摆手,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说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 自卫的权利 “什么……你就是太子刘……刘明?” 两个黑袍人彼此对视,皆是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正是本宫。如假包换。” 刘明对于自己的身份毫不隐瞒,不仅是坦然地点头承认,而且更是拿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二人,眼珠一转,便是试探性地问道:“你们二位,本宫看着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面吧?” “岂止是见过面,我们只怕还是仇人!” 两个黑袍人冷哼哼一笑,便是阴狠地答道。 手上的铁掀已是扔在地上,皆是一把抓起了插在地面上的宝剑。 一股杀意,便是在二人的脸上浮现而出,并且荡漾开去。 “嘶!” 感受到氛围的改变,白雄也好,高庆娘也罢,皆是攒马上前一步,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二人皆是敏感地察觉到了那一股杀意的存在,这是不得不作出应对的。 “你就是那个杀了我们兄弟的狗太子?” 两个黑袍人冷哼逼问着,手中的长剑,便已是缓缓地拔出。 剑光闪烁之际,定睛再看,眼前已是多出了两柄剑——蛇形长剑! “蝮蛇组织的杀手……” 武修实力较弱,因而未能及时觉察到杀意产生的陈尘和锦云,即便是再怎样后知后觉,也已是认出了这两个人,哪怕就是从黑袍上,以及拔出的蛇形长剑上,也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真相了,故此,二人便是失声地叫道。 “不错,我们正是蝮蛇组织的杀手!” 两个黑袍人像是受到了刘明此前那般坦然的一个态度的影响,又或者,也是知道自己的特点太过地鲜明,这让二人即便是想要掩藏自己的身份,都是变得不太可能了,所以二人倒也是索性不再进行毫无意义的掩藏作为,反而就是这么直接冷笑一声,语音阴厉地承认道。 “呵,蝮蛇组织的杀手!” 刘明淡然笑着,可就看向身边的四人,自得地说道:“看来本宫的感觉还是很准的,对吧?” 这自然是指急匆匆往这里飞马而来这事来说的,此时,两个黑袍人已经是把这个小坟头给挖到底儿了,若是再迟疑片刻而来,来到这里,只怕也是看不到两个黑袍人了。 就只能看到被二人挖到底儿的这座空坟。 不错,这正是一座空坟。 乃是当日刘明命令太子卫队武士特意制造出来的。 “太子果然料事如神,见事机先,竟是推测到这里有蝮蛇组织的杀手!” 白雄并非恭维,而是发自内心地钦佩说道。 对于太子的能力,经过这一个月来的亲眼见识,亲身感受,他已是服气了。 而且还是大写的服气。 这才让一向心高气傲,不肯服人的白雄,在面对刘明时,算是彻底服帖了。 “嘿嘿……小意思而已,何足道哉!” 刘明不当回事地一笑,摊了摊手,便是冲着一旁的白雄挤眉弄眼起来。 “狗太子,我们正要找你,为我们死难的兄弟报仇。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今天,我们就叫你有来无回。” 一个黑袍人抖动手中的蛇形宝剑,发狠地威胁说道。 就只是,虽然话说的够狠,行动上却是拉了胯,可以看出,他正要向前冲杀过来,猛地一扭头,看到同伴竟是还在当地没动,并没有跟他保持同步调,这让他陡然失去了勇气,竟是怔在了那儿。 “哈哈……” 见此景况,刘明忍不住乐了,也是因此就轻视了眼前的二人,竟是羞辱二人道:“你俩挖坟,这是要带走你们那俩同伙的尸首吧?不过可惜,你们注定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因为这个坟头,不过是一个假坟头,下面什么也没有埋。” “你……是故意欺骗我们的?” 率先冲出一步的这个杀手恼怒地逼问道。 此时他的境遇明显有些尴尬,向前冲出,以一敌四,面对着白雄他们四人,显然是有些胆怯,不过,他也不可能退回去了,那样,无异于等同于认输。 这会让他气势丧尽的。 哪里还会有半点杀手的样子? 所以,一时间,他发现自己这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很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不错,本宫就是要欺骗你们,为此,不仅做了这个假坟头,而且还在坟头上竖了木牌,上面刻意写上黑袍杀手之墓这六个字,目的嘛,就是此刻这样诱引你们上当受骗。你们又能把本宫怎么样呢?” 刘明表现得很讨厌,但这并不是他本性如此,而是他刻意的作为,目的就是刺激眼前的黑袍杀手,他就是要看看这些杀手到底会怎么做事,尤其是在他们被激怒之后。 坦白说,他有些不相信,蝮蛇组织派出杀手,每次都只是不多不少两个。 若是两个杀手足以胜任他们的任务,派出两个,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若是已经知道就只是派出两人,已经是不足以完成任务了,在这种情况下,难道还不会改变吗? 打死刘明都不相信会是这样。 因为蝮蛇组织可是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虽然并不是正道组织,向来都是会为正道组织所不耻,但是,即便是邪恶的组织,既然能够冲上第一的排名,应变的能力,肯定是不会没有的吧? 所以,既然是不缺应变的能力,那么,在接连损失了两组杀手之后,蝮蛇组织又怎会不进行改变呢? 然而就眼前的景况而言,却似乎是没有任何改变的发生。 依旧只是两个黑袍人出现。 这是正常的吗? 刘明感觉这不正常,真的不正常。 “你……” 这个处境尴尬的杀手被激怒了,身形一动,看上去,像是就要冲刘明发动突袭了,然而,他却又是再一次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迟疑着,可就有些吞吞吐吐地质问道:“你杀了我们兄弟,总不能不给……个说法儿吧?” “嗯,本宫是杀了你们的兄弟,不只如此,还废掉了你们的另外两个兄弟呢!但是,你说的话,有些不正确,需要更正一下。本宫那不叫杀人,那只是本宫在行使自卫的权利,如此而已。” 刘明摊了摊手,向着这个杀手好整以暇地说道。 “行使自卫的权利……” 这个杀手露出一脸懵逼的模样,都是不知道该如何作出反应才好了,他当杀手,也有几年了,杀过的人,也是不知凡几,然而,却是从没听说过什么自卫的权利这话,今天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话,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才对。 但是无疑的,此时此刻,他最想要弄清楚的,就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完全就是下意识般,他就抬头看向了高坐于马背之上的刘明,露出一丝期待之色。 他当然是在期待刘明给出解释。 到底什么是自卫的权利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 老规矩,抓活的 “自卫的权利?” 就连后边那个一直待着不动的杀手,都是不由得喃喃说道。 作为一个古人,对于“自卫的权利”这等现代人的概念,显然是没有任何理解的。 太新奇了! 以至于对此完全就没有任何的概念。 “自卫的权利?” 不要说两个黑袍杀手了,就是跟随在刘明身边的锦云、陈尘、白雄,以及高庆娘,尤其高庆娘还是来自于江湖,跟着绝顶高手坤蒙师太,见多识广,也是对这自卫的权利是什么东西毫无概念,于是也都是喃喃着道。 看向刘明的目光中,显露出的皆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神色。 就好像看刘明不像是看主子了,而竟是在看一个怪物,一个总能冒出稀奇古怪想法的怪物。 自卫的权利! 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也能说出来? 真是佩服佩服啊! 怪不得你能当主子啊! 所以,别说两个杀手懵逼了,就是锦云他们四个,也都是一样的懵逼啊! “怎么这样看着本宫?” 察觉到锦云他们怪异的神色,刘明便是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地问道。 不就是提了个自卫的权利嘛! 也至于你们做出这等吓人的反应? 要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呀! 不过很快的,刘明也是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毕竟是现代人穿越过来的,拥有的是现代人的思维。 以他现代人的思维而言,说出自卫的权利这样的话,诚然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是,他现在又是处在一群古人之中,是待在古代社会里。 周围这些古人,可是完全没有这些概念的。 这就不可避免地会造成这样的差距了。 古人对事物的看法,可是很简单很直接的。 你打我,我就打你。 这是天经地义。 只会把这看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并不会把这跟权利不权利的联系在一起。 因为要知道,他们这些人,也几乎是没有什么权利的概念。 锦云他们虽然是朝廷的人,日常生活中,也是能够经常听到“权利”这个字眼,但是显然,像他们这样的下人,一样是没有任何权利可言的。 她们只会认为权利跟她们不沾边儿。 这就是造成她们的诧异反应的原因所在了。 “这感觉还真是不错,随意说出一个概念,都能把这些古人给整懵逼了!倒是好玩儿啊!” 刘明兴奋地想着,不由得便是显出兴奋之色来了。 “我不管什么权利不权利的,我只知道是你杀了我们兄弟,我……我要杀了你,为兄弟报仇……” 看到刘明的这一副眉飞色舞的神情,冲在前头的这个杀手迟疑着,猛然间就是脑海中灵光一闪,他就认为刘明这是故意整了一个新名词在戏弄他,所以,他就一挥手中蛇形宝剑,仿佛遭受了羞辱的一般,愤怒地咒骂道。 然而,他却依旧是没有出手。 整个人显得很是忌惮。 尤其是他一双眼睛,总是盯着女扮男装的高庆娘看了又看。 “哦。” 刘明可是心细如发之人,对于这等情况,自然是不会视而不见,着意地看了下黑袍杀手,再看一下高庆娘,心里就是猜测道:“看来这杀手是知道你的厉害的呀!” 由此产生联想,刘明也就是不得不敏感地意识到,此事只怕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呀! 固然,自己擒拿蝮蛇组织的黑袍杀手之事,已是在万年县传开了。 而擒拿蝮蛇组织杀手的功臣——剑威将军高一等,也是声名在外了。 完全是可以通过万年县百姓之口,查探到这些情况的。 但是,即便如此,这事儿也是透着邪乎呢! 如果就只是知道了高庆娘的厉害,那不是应该两个杀手联手出击,率先对付高庆娘才对吗? 或者这次干脆就多派杀手前来,或者就是派出更高品级的杀手,解决掉高庆娘啊! 若是没有更高品级的杀手可以派出,那必然是会派出更多杀手,集中精力对付高庆娘,这才是正确的选择嘛! 然而,这样的选择却是一个也没采取。 这次派出的依然是两个杀手,并且依然是六品武修。 这岂不是吃亏不长记性,又是派两个倒霉蛋送死来了? 难道六品武修杀手,竟是可以很好培养的不成? 以至于可以随意地牺牲掉? “这背后只怕是不简单吧!” 意识到这些之后,刘明心里可就有底儿了。 一见这杀手不敢出手,刘明便是挑衅地冲他招了招手,戏谑地叫道:“来呀!来杀本宫嘛!” “我……” 这个杀手怒极,面目狰狞地抽搐了几下,握剑的手抖了又抖,脚步动了动,像是就要发力,一跃而起了,然而,他还是忍住了。 “你不出手,那么,本宫可是要出手了?” 刘明玩味一笑,看向一旁的高庆娘,吩咐道:“高将军,辛苦你了,老规矩,给本宫抓活的。” 看出事有蹊跷的,可不只有刘明,还有高庆娘。 她就不放心地叮嘱白雄道:“保护好太子!” 身为将军,不能不听命令,但是,高庆娘却是知道,一旦自己出手,能够保护太子无恙的,可就只剩下白雄了。 所以,他不能不及时发出提醒。 “本将明白。” 白雄拱手向高庆娘说道,而他的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则是紧接着就又看向了另一个黑袍杀手。 他很清楚,在这里,能够威胁到太子安全的,也就是这俩杀手。 高庆娘既是出手对付了一个,那么,这剩余的一个,理所应当由他来对付。 这是理所应当的。 同样都是六品武士,白雄还真不信怕了这个杀手。 纵然不能很快地将之战而胜之,但是,打个平手,将之死死拖住,不使其伤害到太子,这却是没有问题的。 也就是刘明要抓活的,才显得有些棘手,不然的话,这俩杀手,根本就不够七品武士的高庆娘一人斩杀的。 “出手吧!” 提醒了白雄之后,高庆娘再无顾忌,冷冷扫视向近处这个杀手,语音轻蔑地说道:“别怪本将军不给你做准备的机会。” “杀。” 这个杀手已是没得选择,尽管心存畏惧,但却还是豁出去了。 一跃而起,一剑就刺向了高庆娘。 然而,也就在此时,他却是陡然发出一声痛呼。 整个身形便是跟着倒飞出去了。 因为,高庆娘手中的碧玉长剑已是疾速地冲过来,将这个杀手给击中了。 宝剑是一下子狠狠地击中这个杀手的胸膛。 这可是来自于一个七品武士的出击,力道太大了,完全不是这个杀手能够承受得住的。 噗! 这个杀手,倒飞出去二十多米,直接是摔在了坟坑的北边去了。 嗖! 不待这个杀手反应过来,高庆娘修长的身躯,已是腾空而起,快到几乎是拖着一道残影般,抓住了反弹回来的碧玉长剑,就是向这个杀手逼近过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不合时宜的玩笑 “狗太子,受死!” 一见到高庆娘飞身而起,凌空追向那个杀手,一直呆在原地,不吭不响的这个杀手,则是猝然发难,怒吼一声,便是唰的挥动手中蛇形宝剑,就向着刘明刺杀过来。 “狗贼,休得猖狂。” 白雄见状,也是发出一声怒喝,只是,正待他跃起身形之际,却是感觉到眼前有一道白光闪现,紧接着,便是听到一声惨叫,吓得白雄心神一紧,都是颇有些头皮发麻的意思了。 怎么回事? 白雄定下神来一看,原来,这个已是飞身而起,杀向刘明的杀手,已是重重摔在地上,不住地发出惨嚎之声。 这是咋了? 原来这家伙拿在右手中的蛇形长剑,已是坠落在地上,左手握着右臂的臂弯之上的位置,这里已是有着鲜红的血,流出来,正在向着地面上滴落下去。 一只左手已是被血水染红了。 而更吓人的是,这个杀手的臂膀,已是被一柄细长的剑给洞穿了。 这柄细长的剑体,是银白色的一道,赫然便是此前从他眼前飞过,让他心神被震慑到的那种存在。 这仍旧是一段剑体,只不过,这段剑体相当特别。 首先它很细,只有平常剑体的三分之一宽度,长度也不够,仅只是有半尺来长,并且没有剑柄,通体就只是这么一段剑体。 就只是呈现出银白之色,寒光凛冽。 极为慑人。 “什么人?” 白雄惊愕之下,四处张望了一眼,便是迫不及待地回头,吩咐锦云和陈尘道:“保护好太子。” 此时,他的心已是在咚咚地狂跳着。 以他六品武士的修为,完全是可以感受到事情的危险程度了。 这个出手的人,不知在哪里,也不知是什么人,但是,所有这些,都不是重点。 真正的重点在于,这家伙将会是一个极其恐怖的存在。 因为白雄已是感受到了,这家伙的武修品级只怕已是到了高庆娘那等程度。 换言之,也就是说,这家伙绝不是他一个六品武士所能应对。 看这人对付杀手,想来应该不是刘明的敌人吧? 但这也难说,像这样恐怖的存在,往往是相当自负的。 即便是执行什么任务,也是不屑于跟在他人之后,进行行动。 他们最常做的事情,往往是解决掉妨碍他们执行任务的因素,然后,再亲自动手,完成任务。 也就是说,他们并不屑于获得别人的帮助。 他们会把这种帮助,看作是一种耻辱。 所以,他们宁可选择杀死那个帮助他们的人,以获得自己亲手执行任务的机会。 这就是一些高手的惯常作为了。 无疑的,这样的存在,是极其可怕的。 白雄认为,哪怕就是有他这等六品武士存在,那也不一定就能保护得了太子的安全。 “不是歹人,还请这位将军莫慌。” 一个声音突然地响彻而起,听声音的话,像是一个青年公子,语音清亮和悦,满透着磁性,哪怕就是未见其面,也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让人脑海里顿时就浮现出一位偏偏浊世佳公子的相貌来了。 到底是不是这样呢? 待得白雄循声扭头向着东边一望,哦嚯,还真是没有错呀! 就在东边不远处,最多不过是五十米开外,果然是立着一个人。 而且,这绝对不是一个寻常之人。 只见这人身穿华贵的白色衣袍,身形颀长,体态硬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俊逸的面庞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右手上拿着一柄折扇,正在那里,轻轻地敲着左手掌心。 这还真是正应了那句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般风流倜傥的一个人儿,绝对是会迷死不知道世间多少女子的。 “嘻嘻……太子爷,有人要把你比下去了!” 哪怕就是向来很能顾及到影响,从来都是不肯多说话,也是从未有过失态的表现的锦云,在看到这个青年公子之后,都是不由得泛起了花痴,忍不住地向着刘明嘻嘻一笑,开玩笑说道。 “怎么,你看上人家了?要不要本宫去给你做媒,说和一下,然后,就把你送给人家呀?” 刘明当即就是心生嫉妒,拉长了脸面,生气地说道。 这话自然不是说着玩儿的,一个弄不好,刘明还真有可能就把锦云给处置了。 送人自然是不可能送人,哪个官宦人家的公子,是肯把自己的女人送人的? 官宦人家的公子尚且如此,更别说刘明这个东宫之主,一国储君了。 刘明所谓的说和一下,然后就把锦云送人,不过是赌气的说法儿,真要是继续惹怒刘明的话,刘明肯定会把锦云给处置了。 所谓的处置,最轻的也得是打入冷宫,好好反省去吧! 再严重一点的话,那就是要了锦云的小命儿,也只是寻常之事。 绝不是开玩笑的。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刘明虽然还不是天子,但却也是具备着成为天子的潜质的国之储君呀! 无论谁把刘明给惹翻了,说句不客气的,那绝对就是在找死。 之前松柏林一役,刘明都是敢于向三大家族下手,杀死三大家族两百多人,这便是极好的例子。 总而言之,归根结底,锦云此时开这么个不合时宜的玩笑,实在是很不应该的。 这等于是虎口拔须,一个弄不好,那就是一个小命儿不保。 尽管锦云并没有恶意,并且,也只不过是看到这么一个风流倜傥的青年公子,就只是觉得眼前一亮而已,可是并没有生出抛弃刘明,另攀高枝之心。 不过是一时大意之下,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而已。 但是即便如此,却也是不行的。 锦云已是为自己的不慎惹来了祸呀! “太子息怒,奴婢该死!奴婢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求太子宽恕奴婢这次……” 锦云毕竟是心性敏感之人,一听刘明话音不善,登时可就醒悟过来,慌乱之下,已是顾不得其他了,就只能是赶紧在马背上拱手施礼,低头认罪,祈求说道。 由于惊吓过度,她的话音,已是没有了平常时候的那种和悦自然,而是变得十分惶急,都是跟平常变得不一样了,宛若是换了一个人。 ##第一百六十四章 湘王世子刘轨 “太子……” 锦云慌乱之下,只顾着祈求刘明恕罪,对于一遍又一遍地喊出“太子”二字,已是注意不到的了,而听到锦云说出的这两个字,这突然现身而出的俊逸青年男子,则是品味着这两个字,不由得便是喃喃地说道。 而在同时,他脚步迈动,可就向着刘明这边走过来了。 走得很是舒展,一步一步,循着某种节奏似的,不急不缓,恰到好处。 当然是把他的非凡气质给凸显了出来。 这让他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魅力,似乎不只是女孩子会被他给吸引,就是男孩子看到他,也会被吸引似的。 “太子,此人……诡异啊!” 高庆娘已是废掉了那个黑袍杀手,仍旧是如同此前在这里的那场大战那般,手起剑落,就斩断了那个黑袍杀手的手腕脚腕,让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而在紧接着,一个飞身疾行,她就回到了刘明身边,才不过是向着这个青年男子看了一眼,她就意识到了某种不对劲儿,便是赶紧收回目光,凝神自守,转头就对刘明轻声地说道。 她是江湖名宿坤蒙师太的弟子,对于能人异士,还是比较敏感的。 因此,不同于他人,高庆娘一下子就觉察到了这人的不同之处。 而且这种不同还不是一般的不同,而是堪称诡异的不同。 不过,即便如此,高庆娘仍然是有信心应对来人。 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她可以做到不败。 如此一来,她也就可以保证,刘明不会受此人之害。 所以,她倒是并不慌乱。 “狗太子,我杀了你……” 然而,就在此时,那个右手臂膀被刺穿的黑袍杀手,却是突然又是一跃而起,再次怒吼着扑向了刘明,这家伙也真是发了狠,竟是左手拔出了刺穿右臂的那柄短剑,并且将之对准了刘明。 哪怕这样拿着一柄没有握柄的短剑,他的左手五指已经是被割伤,流出了鲜红的血水,他也还是把短剑握得紧紧的,咬牙切齿的,摆出的完全就是一副跟刘明同归于尽的态势。 “太子小心。” 高庆娘一声娇喝,手中碧玉长剑即将刺出,迎击向这黑袍杀手刺来的短剑,不料,这时候,这黑袍杀手握着的短剑,竟是自己脱离了他的左手,飞起来,噗的一声,就把他来不及收回的左臂也给刺穿了。 “啊!” 黑袍杀手惨叫,发出一声痛吼,飞起在空中的身躯,猛地坠地,激起一团尘土,将他给笼罩住了。 “我还有脚,可以攻击!” 然而,这黑袍杀手却是发了疯,紧接着,竟又是一跃而起,愣是将双脚飞快地踹着,仍旧是攻击向了刘明。 不得不承认,以他六品武士的修为,真要是踹中刘明的话,还真是可以置刘明于死地。 但是,就在此时,诡异的一幕,又是发生了。 那刺穿了他左臂的短剑,竟是又一次飞起,在空中打一个弯儿,噗嗤一下刺穿了这黑袍杀手的右脚腕,不过是在刹那之间,这短剑又是飞起,化作一道白光,一闪,便是又发出噗嗤一声响,已是刺穿了黑袍杀手的左脚腕。 “啊……” 黑袍杀手再次坠地,不同于上次,这次他就是再也挣扎不起来了。 因为他的手腕和脚腕,都已是被废掉了,这让他,跟他的同伴一样,都是成了废人。 只能是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所不同的是,他的同伴,是被高庆娘给废了,而他,则是被那柄短剑给废了。 而这柄短剑此时又是飞起来。 只见它又是在空中打一个弯儿,向着东边徐步而来的青年男子只一冲。 就又是化作了一道白光,一闪而逝。 而在这道白光消逝之处,则是青年男子手中所拿的那柄折扇的尖头位置。 就像是这白光钻进了折扇之中似的。 “是你出手的?” 刘明看向越走越近的青年男子,见他此时已是停住了脚步,就只站在距离自己十米远之外,便是不由得点头问道。 对武修还一窍不通的刘明,自是不可能看出更多的。 他还并没有那个眼力。 不过,他还是看到那柄短剑冲向了东边去。 而青年男子就正是从这里走来。 因此上,刘明就猜测出应该就是这青年男子出手的。 也只可能是他出手的。 在自己人没有出手的情况下,除了这个青年男子出手,那是没有别人出手的了。 “回太子殿下的话,正是小王出手的。” 青年男子舒然一笑,便是点头,拱手施礼承认道。 “小王……” 听到青年男子自称“小王”,这让除刘明之外的所有人皆是陡然吃了一惊,不觉得便是全都转头盯住他看了又看,这次倒并不是因为他太好看而看他了,而是因为“小王”这两个字而看他了。 别说锦云、陈尘、白雄这样的公门中人了,哪怕就是高庆娘这样的江湖中人,对于公门规矩不过是才有着基本的一些了解而已,也已是意识到这其中的非同凡响之处了。 这是不可轻视的。 放眼大宋王朝,能够以“小王”二字自称的,绝不是一般人。 不是刘氏宗族的皇族一脉,就是屈指可数的几位异姓王家的儿子了。 这等出身来历,绝对是可以吓坏白雄他们的。 因为仅就身份而言,他们是远远比不上人家这“小王”的身份的。 “哈哈……” 听着青年男子的话,刘明轻松一笑,便是接着说道:“那就请你这位小王自我介绍一下身份吧!” 刘明的这种表现,就像是跟这青年男子认识的一般,这倒是让锦云她们颇感好奇。 不过转念一想,锦云她们又都释然了。 太子是国之储君,天底下,宋帝之外,他就是最有权势的存在了。 也是身份最高贵的存在。 以他这种身份来说,认识眼前的这位小王,这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遵令。” 这青年男子闻听刘明的话,便是拱手领命道。 转而,看向白雄他们四人,便是爽然一笑,清声说道:“小王,乃是湘王世子刘轨。” “嘶!” 听到刘轨这句话,白雄他们皆是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冷气,每一个都是惊愕之意满满,这是太不敢相信了呀! 湘王世子刘轨的大名,他们可是都听说过的,就只是没见过面而已。 实在是没想到,今天,竟会在这里,以这样一种方式见面。 不能不让他们感到既意外又惊讶。 而湘王的鼎鼎大名,对他们来说,那就更是如雷贯耳一般了。 “小王刘轨,见过太子殿下。” 而在白雄他们皆是处于讶异之中的时候,刘轨却是推金山、倒玉柱,对着刘明跪拜下去,朝上恭声地叩拜说道。 “免礼!免礼!” 面对着刘轨的大礼参拜,哪怕刘明就是贵为太子,也是不敢随意托大了,赶紧翻身下马,来到近前,就是以手虚扶,语音和悦地说道:“快快请起。此间不是朝堂,莫要多礼。再说了,要是以家礼来论,你可还是本宫的堂兄呢!” 但是,不得不说的是,虽然二人表现得都很客气,然而,在客气之外,却又是让人感觉到某种较量的意味,或者说,就是相互防范的另一面的味道。 而在这方面,刘明的表现,可就是尤为地耐人寻味了一些。 因为刘明并没有跟他靠得太近,始终保持着一米以上的距离,并且刘明还是刻意地站在了高庆娘的身后。 借助于武修达到七品的高庆娘,以寻求保护的意味,相当明显。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刘轨其人 “你这家伙,本宫可是不能不防。” 刘明在心里很自然地就是想道。 因为,通过融合前身记忆,刘明已是认出了这个刘轨了。 对于刘轨其人的生平履历也是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这家伙是湘王刘发的嫡子,并且也是长子,深得刘发喜欢,因此,就被早早地立为了王世子。 以后继任湘王之位,肯定是没有任何疑问的事情。 不过,有一点很是让人捉摸不透。 那就是,这个湘王世子刘轨,自小到大,都是没有来过朝廷。 因此,朝廷对于这个刘轨,也是从来就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湘王刘发对此的解释是,刘轨生来体弱多病,需要巫师的祈禳,方才能保得平安无事。 显得极为神秘。 然而,不知为何,从去年开始,这个很是神秘的王世子刘轨,却是突然打破了不露面儿的传统。 他竟是代表湘王刘发,亲自来朝廷朝贡来了。 这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啊! 也是刘轨被册立为王世子二十年以来,第一次让朝廷窥见其真容。 当他上殿,立在那里,伟岸挺拔的身姿,器宇轩昂的仪表,卓尔不群的谈吐,谦逊有礼的举止,当真是有如天降神子。 一下子就把一群皇子比得黯淡无光了。 正所谓相形见绌,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宋帝的这一群儿子,跟这个大兄家的儿子比起来,那就是驽马比麒麟,野鸡比凤凰,完全就没得比好吧! 当时的太子刘明还是前身,书都是读不好的,更别说其他了。 就是在一众皇子中冒尖挑头的七皇子刘渊,尽管平日里喜好读书,诗词歌赋,样样能行,跟这位王世子一比,那也完全是不具有可比性。 不要说文武百官的风评了,就是七皇子自己,都是很快折服在了这位王世子的惊世风采之下,变得唯唯诺诺,甘愿听其指教起来。 这让宋帝心里很有些不高兴。 但是,面对头一次来朝觐的这位侄子,宋帝也是不好发作。 只得是赔笑违心地向一众文武百官夸耀道:“哈哈……贤侄真不愧是我皇家骨血苗裔,这般丰神俊逸的一个人儿,愣是把朕的这些儿子都比下去了!不过,幸亏朕还不算年老,还可以再生。朕就希望能生一个贤侄这般的儿子,也好承继我刘氏江山社稷哪!” 这才算是勉强把这个令人尴尬的场面儿给应付过去了。 但是,自此之后,宋帝也就有了阴影,时常地喃喃自语般感叹道:“朕广选天下美女,后宫佳丽三千,为何就不能也生出一个像刘轨侄儿这般仪表堂堂的儿子呢?” 直到过去了大半年,宋帝才总算是从刘轨所带给他的阴影中走出来。 只是,转眼间,又是一年过去。 这个湘王世子又是出现了。 显而易见,这是又来朝贡来了。 而这次来,还不知道又要掀起怎样的风浪。 虽然在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在最近,也就是将近两个月之前,更是发生了太子遇刺事件,按说这等改变,是可以为朝廷带来新气象的。 然而,即便是带来了新气象,那不也就只是七皇子被立为新太子吗? 就算是这等新气象发生了,那也是没办法扭转皇子比不过王子的局面的。 更何况,七皇子上位的新气象还并没有发生。 太子刘明遇刺,虽然危险,但却并没有丢掉性命。 奇迹般复活了。 这让刘明依旧稳坐太子之位。 而太子刘明,去年可是连跟这位王世子一比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这又该怎么应对呢? “我这个现代人,只怕并不是会怕了你的吧?” 所以,当刘明从前身的记忆中,察觉到关于这位王世子的这些信息之后,便是不由得在心里玩味一叹,可就是想道。 你不就是来显摆比较来了吗? 论长相,你是要比本宫强出一些,但是,又能怎样呢? 本宫也不输你多少嘛! 至于气质风采方面,前身输给你太多,我这个现代人,只怕是并不会输于你的吧! 若是再比诗词文章,作为现代人,我所学的那些传世名篇佳作,也是足以把你这点儿才气比下去的吧? 哪怕就是你很强,艳压当代,那不也就只是当代吗? 我所学所记,那可是多达百代的。 我不信这多达百代的惊才绝艳的才子文人的旷世佳作,比不过你一个艳压当代的人。 “只要不比武修,哪怕就是比武防军策,我也有信心能赢你。” 刘明更是信心满满地想道:“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战争论……我都是读过考过的,还怕你一个古人不成?” 至于所怕的,当然就是武功。 这个缺点是真的没办法及时弥补。 因为这不是朝夕就能练成。 虽然他可以让高庆娘他们教自己,名师是不缺的,以他堂堂太子之尊,若要学武,也是绝对不愁名师教导,可是,这终究不是短时间内就能练成的。 而这个湘王世子刘轨,却是由巫师祈禳护佑,又是二十年不来朝觐,苦心孤诣到这地步,必然已是武道大成了。 这怎么比? 完全没办法比啊! “不过,就算是武修上比不过你,这也只是一方面哪!其他方面赢了你,我不还是以多胜少,稳拿冠军吗?倒也不怕!” 不过是须臾之间而已,刘明就是在心里想到了这么多。 去年没有跟你一比的资格,今年我不但是要跟你比,我还要赢你! 所以最终,刘明就在心里如此打定了主意。 “谢太子恩典。” 而此时的刘轨,在听到刘明让他免礼的话语之后,便是毕恭毕敬地谢恩,然后起身,偷眼打量刘明,心里也是纳闷道:“这太子怎么不像是去年那个太子?” 去年他来,虽然并没有跟刘明比拼,但是,也是跟刘明交谈过的。 而通过跟刘明的交谈,他也是摸清了刘明的实力。 什么实力? 当然是没有实力可言。 也就是说,跟他比的话,完全就不具有任何可比性。 这也是让他益发轻视宋帝起来,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不由得讥讽道:“皇帝叔叔,虽然你贵为皇帝,很是精明能干,但是,你的儿子们却是没有一个像你的。他们都不顶用啊!” 他也是因此越发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这第二次来朝觐,他也是很有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的意思了。 然而,此时面对太子刘明,看他的言行表现,竟是这样的举止得体,落落大方,气度从容,沉稳而又不失灵活,比之于去年那个太子,这完全就是换了一个人哪! 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不可大意,本王子还是小心为上。” 由于觉察到刘明与去年不同,在这点上,是一个意外,这就让刘轨陡然警觉起来,便是悄无声息地收起了一些傲然之意。 ##第一百六十六章 乘大船而来 “哦,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明见刘轨起身,便是不无用意地询问道,而他,则是始终站在高庆娘的背后。 他已是感觉出来了,在这里,唯一不受刘轨影响的,就是高庆娘了。 至于锦云、陈尘,甚至包括性情倨傲,从来不会轻易向人示好的白雄,在面对刘轨这个王世子之时,皆是不同程度地表现出了心态不稳的一方面。 别说,这个问题,还真是不能不引起重视的。 哪怕就是他自己,不知为何,在面对这个刘轨之时,都是莫名生出一种心悸之意。 这在以往,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哪怕就是面对着刺客,面对着高庆娘一剑刺伤他的那种场面,他都是没有过这种心悸之感。 这就未免太可怕了一些。 在面对刘轨的时候,刘明总觉得对方身上不知散发出一种什么样的气息,相当诡异。 竟是让他承受不住似的。 或者说,就是逼得他不得不打起全部精神加以应对,这才能保持神识不散。 对! 的确是神识不散。 在面对一个人的时候,竟是会不由自主地神魂驰散。 要说这还不可怕的话,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可怕的呢? 而更让他感到诧异的是,不但是他,锦云、陈尘、白雄,竟也是有着神识驰散的状态。 这不就更是让人害怕了吗? 所以,这就有必要试探一下这个刘轨了。 “回太子殿下,小王并不是来这里,就只是从这里经过而已。” 刘轨拱手说明道,脸上笑微微的,神态轻松不迫地进行了解释。 “经过?” 刘明皱了皱眉,对此显出不解之意。 “是。小王奉父王之命,来朝觐皇上。一路乘船,沿运河北上,走到这里,听见有动静,小王听出是太子殿下的声音,不知所谓何事,就飞身离了大船,赶来看个究竟。没想到竟是赶上这事儿。” 至于下面的事情,已经是不需要再说了,赶来看到一个黑袍杀手正向刘明袭杀而来,他就出手,祭出了短剑,一下,刺穿了杀手的右臂。 然后是刺穿了杀手的左臂,然后是右腿,然后是左腿。 不过是须臾之间而已,就把一个杀手给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决了。 这等身手,就是高庆娘,出手,只怕也不过如此了。 “哦,这么说,你的大船就在运河之上了?” 刘明对这个忽然来了兴趣,便是问道。 “正是。” 刘轨就是再次拱手道:“太子殿下若是不信,就请随小王移步到运河边上一观,届时自可知道小王说谎了没有?” “不要误会,本宫倒不是怀疑你说的不真,只不过本宫对你的大船很感兴趣,很想一睹你这大船的风采。” 刘明其实就是不大相信刘轨的话,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在这里应对蝮蛇组织的杀手,关键时刻,刘轨就这么无巧不巧地现身而出,并且帮着解决了一个杀手,要说巧合,这也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让人有些难以相信哪! 所以,他就想亲眼看一看虚实真假如何。 你不是说,你恰巧正走到这里,听到动静吗? 那么,我就非要看看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不是说乘船而来吗? 那么,只需要看一看大船在不在,不就可以知道真假了吗? 当然了,这个事实却是不能承认的。 这也算是给对方留个面子吧! “如此说来,是小王多心了,还请太子殿下海涵。” 刘轨就赔了个礼,接着就做出邀请的手势,恭敬地说道:“那么,就请太子殿下到大运河边来吧!” “陈尘,你留下,看守两个杀手。” 刘明就叫陈尘留下,自己则是带着锦云、白雄、高庆娘,跟随刘轨的脚步,就往大运河边儿上而来。 这里有一条小路,通向运河边儿上。 不问可知,乃是这里的渔民,日常捕鱼之时,踩踏而出的。 “太子殿下,刚才听你说,那俩是杀手?” 刘轨一边缓步地走着,在前引路,一边可就回过头来问道。 “可不是杀手嘛!” 刘明跟着走路,身边有锦云、高庆娘、白雄保护,他并不为安全问题担忧,一听刘轨询问,他就趁机问道:“这些杀手,是蝮蛇组织的人,此前在万年县衙,已是刺杀过本宫一回了。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蝮蛇杀手组织?” “蝮蛇杀手组织?” 刘轨几乎就是不假思索地承认道:“不错。小王的确是听说过这个组织,据说是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只认钱,只要钱到位,让杀谁就杀谁,非常让人不耻呀!” 不过,他很快就显出讶异之色,惊叹道:“不过,尽管如此,小王也还是没想到,这个组织的杀手,竟会是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刺杀太子殿下。这还真是堪称可恶啊!” “这些杀手的确是可恶。在万年县衙没能杀得了本宫,后来在这里,又是蝮蛇组织的两个杀手,被赵德仁三人所当场收买,竟又是对本宫展开了刺杀……” 说这话时,刘明有意地观察刘轨,他自然是在察颜观色,看一看这家伙有没有神色异常之处,不知为何,他隐约间总是觉得,刘轨的出现,看似是个偶然,就只是巧合,但是,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一点吧? 都是让人有些难以相信了。 只不过,刘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轨给打断了。 “什么?这些杀手竟又一次刺杀太子殿下……” 刘轨并不是刻意打断刘明的话,而就只是顿时就显出不愤之色,恼怒地骂道:“这个什么杀手组织也未免太狂妄了吧?竟敢一次再次地刺杀太子殿下?实在是可恶之极!” 他就一脸愤怒地提议道:“太子殿下就把这事奏明皇上吧!就请皇上下令,调动全国武士,围剿这个蝮蛇杀手组织,一定要把他们给剿灭,好为太子殿下报仇雪恨。”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虽然本宫还并没有将这事儿奏明父皇,但是,只要父皇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详情,那必然是会为本宫报仇雪恨的。就是不知道堂兄你到时候会不会助一臂之力呢?” 说着说着,刘明就是话音一转,突然地看向刘轨,试探地问道。 这种试探没有预兆,刘明的话中也是没有体现,不过是突然间话锋一转,就是问出了这么一句,目的就是要搞一个突然袭击,好让刘轨来不及防备。 就在这猝然之下,所能有的反应,往往才是真正暴露内心的反应,比较得真实可信了。 而这,正是刘明所想要达到的目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留着他们做诱饵 “这没说的,小王一定鼎力相助。” 面对着刘明的突然发问,刘轨仅只是神情略微一滞,便是随即转换成坚定之色,慨声地说道:“父王经常教导小王,不论离庙堂多远,不论再怎样身处蛮夷之邦,始终不能忘记一点,那就是我们是刘姓皇族后裔。朝堂但有使用之处,我们父子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藏奸。” 这话说得无疑是大义凛然,让人挑不出毛病。 所以,刘明没办法,只得是大加赞赏地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这话说得好。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不要忘记了,我们是一家人。” “小王谨记不忘。” 刘轨恭敬地表态道。 而在接下来,他却也是学刘明,来了个突然发问道:“刚才听太子殿下跟那俩杀手说,太子殿下还把另外两个杀手给打成了残废,囚禁了起来,是吗?” “是的。本宫把那俩残废的杀手交给了父皇。父皇听从本宫的谋划,在本宫来这里之前,已是命御林军将之关押进了天牢。想来,就是蝮蛇组织的其他杀手想要营救他们,只怕那也是没有机会的吧!” 刘明一笑,对此倒是并不掩饰,坦然地承认道。 不过,不得不说的一点是,刘明还是很鸡贼的,这大概是现代人的通病了。 因为刘明并没有把宋帝来万年县的事情说出来。 他刻意隐瞒了这个事实。 他的用意,当然是不想让刘轨这么快就见到宋帝。 在他看来,刘轨如果很快见到宋帝,仓促之下,很多事情都是来不及安排。 这肯定是不利的。 所以,还是让刘轨去京城再见宋帝吧! “依小王猜测的话,太子殿下之所以留着二人不杀,想来应该是另有深意吧?” 刘轨淡然一笑,便是追问说道。 而在心里,对于这样一个事实,他已是无比确认了。 因为刘明已经说了,宋帝是听从他的谋划,才把那俩残废的杀手给关进天牢的。 既然这其中是有谋划,那么,不问可知,必是另有用意,才会如此作为的。 “好家伙,你倒是够厉害,本宫本来是问你的,一不留神,竟是成了你问本宫了!” 对于刘轨这进一步的追问,刘明自然是暗暗警惕于心,并对刘轨不由的腹诽说道,不过,转念一想,刘明也是看开了,是以,他接着就是一笑,显出不设防之态地点头承认道:“堂兄所猜不错。本宫正是要拿那俩杀手,做个诱饵,在时机合适之时,给蝮蛇组织的杀手,做一个陷阱。” “做陷阱?” 刘轨显出在意的神色来了,以至于都是忘记了走路,停在了地上。 “可不是嘛!就算父皇最后下定决心,要派大内高手剿灭蝮蛇杀手组织,那不也得首先弄清楚贼巢所在嘛!本宫做陷阱,当然就是为了抓获更多蝮蛇组织的杀手。然后,就设法撬开他们的嘴巴,争取探查到贼巢所在。” 刘明顺势就是如此说道,这一番话说出口,都是引得锦云以及高庆娘、白雄三人面色微变。 而在心里,三人则是全都在想:“太子怎么把什么都说了?虽然你们都是姓刘的,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人。但是,即便如此,诸侯王对于朝廷可也不是百分之百忠诚无私呀!他们也都是各自藏着小九九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一场七国之乱发生了啊!” 不过,尽管是觉得刘明如此轻信于人,哪怕就是自家人,也是有些不妥,这三人却是并没说话。 因为她们都只是下人而已,在主上说话之时,她们是不得随意插话的。 这是规矩。 而在另一方面,三人也是必须要知道,刘明跟刘轨,作为堂兄弟,可也是很亲的,这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人。 常言道,疏不间亲。 她们这些做下人的,那是不可以随意说出怀疑刘轨的话来的。 不然的话,就有可能会获罪,万一刘明恼怒之下,给她们扣一个离间皇家骨肉的罪名,别说小命儿不保了,就是千刀万剐,那都不是说说而已。 个中厉害,她们都是意识得到的。 “本宫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是,也请你们对本宫有点儿信心好不好?” 刘明可是明察秋毫之人,已是注意到了锦云她们的神色间的微小的变化,所以他就在心里想道:“本宫才不会是轻信他人之人。只不过,为了尽可能地试探到一些消息,本宫不得不拿出一些诚意而已。” 的确是如此,刘明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刘轨觉得他是无心防范于刘轨罢了。 这就是他拿出的诚意了。 不过,这等诚意虽然是拿出来了,但却又是跟什么都没拿出来是一样的。 因为就算是刘明告诉刘轨那俩杀手关进了天牢,刘轨对此也是无可奈何的,更不可能杀进天牢去营救那俩杀手。 而至于刘明说出留着那俩杀手,是为了当诱饵,以诱捕更多蝮蛇组织的杀手,然后,便是想办法撬开他们的嘴巴,就从他们的嘴里,探听到贼巢所在…… 即便刘明告诉刘轨这个目的了,那也跟没告诉,没什么两样。 因为,到底在何时何地放出那俩杀手,以诱捕更多蝮蛇组织的杀手,则是并没有说,这就让人不好琢磨了。 至于让刘轨知道了自己的用意,就是要利用那俩杀手做诱饵,这也是无伤大局的。 因为刘明留着那俩杀手不杀,目的为何,这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即便他不承认,刘轨对此也是会猜到答案。 与其如此,为什么就不告诉刘轨呢,就这么直截了当地告诉刘轨,反而会给刘轨营造一个对他不设防的假象,何乐而不为呢? “嗯,太子殿下所言极是。要想剿灭那蝮蛇杀手组织,首先要弄清楚的,当然就是贼巢所在。” 刘轨将头点了又点,满是欣赏地赞同说道。 不过,在他的眼神深处,却是有着一抹异样的神色涌动,不为人所察觉,便是被他给刻意地隐藏起来了。 转身继续走路,又走三五十米,刘轨就拿手指向前方,语音中显出一抹轻快之意,说道:“太子殿下,请看,那里就是小王所乘坐的长船了。” 果然不假,随着他手指的方向去一看,就见前方五十米之外,就是大运河了。 河面宽阔,波光粼粼,正有着一艘艘的小船,南来北往。 而在其中靠近西边河岸一些的水面上,却有一艘体形巨大的船,漂浮在那里,随着波涛的涌动而微微地起伏着。 船上皆是侍立着武士,每隔三米,便是一个,腰间佩刀,身着青灰色劲装。 船头一根桅杆上,高挑起一面白色的旗帜,上面绣着醒目的三个大字:湘王府。 “嗯,果然是够气派呀!” 刘明在锦云三人的护卫下,快步地来到河岸边,隔着二十米左右的水面,用神地打量着这一艘堪称巨大的长船来了,口中则是不由得感叹道。 这船用巨大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因为它从头到尾,足有三十米长,从左到右,足有十米之宽,高足有五米。 这般一个块头,一下子就把旁边那些体型小巧,破旧不堪的货船给比下去了。 跟那些小货船或者小鱼船相比,这艘长船,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庞然大物。 “船上一定是装着不少的金银珠宝以及稀珍之物吧?” 打量着这一艘长船良久,刘明忽然偏过头看着刘轨,不由得玩味一笑,随口就是询问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来自于刘轨的拒绝 “太子殿下说对了。小王既是来朝觐的,总不能空手而来。” 刘轨哈哈一笑,就是接着说道:“人到礼到,这是必须的嘛!而且,这些礼物,皆是我父王精心挑选。绝对是我们湘王府所能拿出来的最好礼物了。” “哦。” 刘明并没有移开偏过来的头,依旧是保持着旧有的姿势,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刘轨,眼珠一转,忽然问道:“那么,给本宫准备了礼物吗?” “哈哈……太子说笑了。” 刘轨正对着刘明,又是爽朗一笑,拱手说明道:“太子你可是一国储君,东宫之主,我们湘王府怎敢少了给你的礼物呢?” “这么说,你们是给本宫也准备了礼物了?” 刘明开心一笑,可就搓着两手,显出迫不及待之意地问道:“可否让本宫首先一睹为快呢?” “哈哈……不可以。” 刘轨见到刘明这般神态,忍不住笑得更灿烂了,不过,紧接着,他却是神色一变,整个人都是为之骤然变得严肃了起来,直接是拒绝说道。 这样的拒绝,较之于此前的热情亲切,可谓是改变幅度挺大,一时都是让人变得有些接受不了了。 这感觉就像是一块铁,放在火里煨着,煨得热和了,冷不丁地就是浸在了水里,冷得这块铁滋滋有声了。 无疑这是很有些难受的事情。 刘明的笑意僵住了,如同时间瞬间凝滞。 随之,一抹不悦之意,便是陡然扩散而开。 虽然是并没有发怒吧,但是,刘明的神色却是从骄阳似火转变成了冷如冰霜。 颇为的吓人了。 这是刘明故意为之,倒不是他看重那什么礼物。 皇宫里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有? 他想弄几件珍宝玩耍,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更何况,他也是志不在此。 他有远比奇珍异宝更重要不知道多少倍的宝贝想要获得,哪里会做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的蠢事? 他之所以翻脸,给人的感觉,还是为一件礼物而翻脸,用意不过是在给刘轨施加压力。 作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偌大一个王朝,是宋帝的,但也是他的。 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你刘轨是刘氏宗亲又如何? 说得不客气一些,还不是我的手下之臣? 我可以跟你称兄道弟,叙家族之礼,但是,你可千万别以为我就好相处。 更别觉得我就可以什么事都纵容你。 我要发怒,随时随地都可以。 “我倒是要看看,面对我的突然变脸,你会怎么应对?” 刘明心里打定了主意,就用这极具威严的神色,隐约间透出几许怒意地逼视向刘轨,不言不语,但却比呼喝斥骂来得还更可怕。 “太子息怒。” 刘轨的确是没想到刘明的变脸会如此容易,不过,面对着刘明的变脸,他最先所有的反应,却并不是畏惧,反而是针锋相对的恼怒,并不示弱似的。 但是,这种针锋相对的恼怒,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不过是眨眼之间,刘轨就是收起了自己的恼怒。 并换上了另一幅截然不同的神情。 “小王不给太子看礼品,这也是属于朝廷规矩,小王不敢坏了规矩,太子殿下肯定也是不希望坏了朝廷规矩吧?” 刘轨躬身赔礼说道,不过,尽管是赔礼,身段儿压得很低,然而,却是并不软弱,反而是显露出强硬来了,只不过这种强硬是属于绵里藏针,因此,并不让人感到难以接受。 但是,态度上虽然不会让人难以接受,话语中所显露出的,却又是非让人接受不可的意志。 因为他说出来的是朝廷规矩。 朝廷规矩大过一切,不但是刘轨要遵守,就是刘明这位一国储君的太子,也得要遵守,并且还是带头遵守。 唯有如此,这朝廷规矩才能保持住它的权威与神圣。 进而便是发挥出该有的作用,约束朝堂上下的所有人了。 这对于确保朝廷这架机器有条不紊地运行,所起到的可就是至关重要的作用。 不可或缺的。 因此,刘明只要是为朝廷好,并且也是为自己好,那么就必须要遵守这个朝廷规矩。 可以说,刘轨这是搬出了一座大山来压刘明。 一点儿缓和的余地都不给留啊! 朝廷在对待藩王朝觐所进献的礼品时,的确是有着这样的一个规定。 也就是,无论是任何礼品,由谁进献,进献给谁,一律都是先拿到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按部就班地进行进献,绝对是不允许私下里进行这种礼品的私相授受的。 之所以会有这样一个规定,当然是为了避免藩王一类外臣,借着朝觐的机会,勾结皇子皇孙、朝中大臣,进而拉帮结派,形成党争。 这样一个规矩,当然是极其有用的。 这么多年来,也正是靠着这样一个规定,才确保了藩王一类外臣,进献礼品之时的有序进行。 并且也是最大可能地杜绝了拉帮结派的事情的发生。 这对于朝廷的稳定运行,也是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哈哈……朝廷规矩,本宫当然是不敢破坏了,本宫只能带头遵守嘛!” 所以这下就轮到刘明哈哈一笑了,借以消释自己的尴尬,当然,他的这种尴尬,也是装出来的,既然他敢于这么干,当然是不会意识不到可能会产生的这种尴尬,所以,对此刘明又怎能会不做好随时应对的心理准备? “堂兄,你能按照朝廷规矩办事,这最好不过了。那么,本宫就不再坚持率先查看礼品了。” 接着,刘明更是一摆手,显出大度模样地说道。 不过任是如此,神色间的不悦之意,刘明却是并没收起,反而是让它持续着了。 也就是说,给予刘轨的压力,依旧是存在着的。 “多谢太子殿下体谅。” 刘轨赶紧拱手道谢,不过,在他神色之间所显露而出的,却是一抹无法掩饰的得意之意,他把这看作是跟刘明的一次交锋,并且他认为这是他获胜了,还是以下胜上,就以自己区区王世子的身份,击退了来自于一国储君的太子的进逼。 实在是有理由得意与高兴的。 “本宫觉得你大概不会就此算完吧?” 不过,刘明却是在心里如此想道,他也是注意到了刘轨神色间的那一抹得意,正因如此,他就认为,刘轨大概是需要安抚一下自己的吧? 再怎么说,他可是堂堂的太子之尊,在他这里得了便宜,这不跟虎口拔须差不多吗? 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啊! 万一自己这只老虎对此怀恨在心,接下来找机会寻衅报复,那还不是够你一个王世子受的? 为了消弭这种可能,身在下位的王世子刘轨,那也是不得不对自己这个上位者进行安抚的吧? 果然,刘明心里才只是蹦出这个念头而已,刘轨的话音可就是随之响起来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血心玉 “太子殿下,虽然小王负有监运礼品之责,又是有朝廷规矩在上,不敢违犯,因此,不得不拒绝太子殿下的要求,但是,小王私下里,却是正有一件礼物奉上,不知太子殿下能否看在眼里?” 刘轨微微含笑着,再次向刘明躬身施礼说道。 不同于此前拒绝刘明率先查看礼品之时的坚定决然,这一番话,刘轨说得可谓是低眉顺目的,给人一种感觉,要是不收了刘轨的这个礼物,就连自己都是会有些过意不去了。 “哦,这私下里赠送礼品,只怕也是朝廷规矩所不允许的吧?” 由于是事先已是料到了刘轨会有此一举,所以刘明只把这看作是一种见怪不怪了,他倒是并没有显出惊喜之意,反而沉吟片刻,随口就是询问道。 的确,朝廷既然是规定了凡是进献的礼物,不论是进献给谁,皆是不得私相授受,必须先上交朝廷,然后,再由朝廷确认可行之后,再行发放。 那么此时,你刘轨忽然提议说你有礼物私下里奉上,那么,这难道就不是违犯朝廷规矩了吗? 刘明刻意如此发问,当然是要听一听刘轨对此的解释了。 “太子殿下,朝廷规定里只是说,凡是进献的礼物,皆是不得私相授受,小王并没有违犯这个规定嘛!” 刘轨显出一抹狡黠之色,不无狡辩之意地进一步说道:“小王现在所要奉上的这件礼物,并不是进献的礼物嘛,既然不是进献的,那么以小王愚见,这自然就不存在什么违犯朝廷规矩之事了嘛!” “哦,如此说来,这礼物……本宫是可以收的了?” 刘明自然不会听不出刘轨的话中之意,便是显出玩味之意地摸着下巴,沉思了下,饶有趣味地问道。 别说,此时的他,还真是被刘轨所说的这个礼物给吸引了注意力。 他倒是要看看,刘轨究竟会拿出怎样一个礼物送给自己。 倒不是贪图这个礼物,刘明就只是要看看,刘轨通过送这件礼物,究竟要打什么鬼主意? “太子殿下当然是收得了这礼物了!” 刘轨爽然一笑,可就向刘明靠近过来,而在同时,他的右手,可就去胸前的衣襟里掏取什么东西了。 “站住。” 白雄和高庆娘一左一右地挡在了刘明面前,就把刘轨给拦住了,而白雄,更是用他那冷厉而又雄浑的声音,生硬地喝道。 “太子殿下,请看这血心玉。” 刘轨很自然地向着白雄和高庆娘微微一笑,并不介意二人的阻拦,而与此同时,他的那只右手,可就从衣襟里掏出来一个物件儿,当他的右手高高举起,右手中攥着的宝贝,便是随着五指的松开而坠落下来。 而当刘轨嘴里说出“血心玉”三个字时,这个小小的玉块儿,便是出现在了刘明的眼前。 它就在空中晃来晃去。 刘明定睛看时,见这玉块儿只有蛋黄儿大小,呈现出心形,而在这心形玉块的上端凸起之处,则是穿着一个金灿灿的细小的链子。 这块血心玉之所以能在空中晃来晃去,皆是因为有着这条细小的金链子的牵扯,才不至于掉落在地上。 血心玉鲜红如血,虽然就只有不大的一块儿,然而,却是显出浓郁之极的鲜红之色。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巨人的一滴血凝结而成,其中蕴含着无尽的神秘气息似的。 “嗯。” 刘明看到这血心玉,毫无防备之下,忽然感觉一阵心悸,不由得浑身一冷,恍惚间,就感觉自己到了一处陌生所在,周围俱是血红的一片,一种难以名状的血腥之气,正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像是要把他给吞噬了似的。 而这还只是刘明的内心感受,而在表面上,刘明竟是失魂落魄似的。 整个人,毫无预兆地就是陷入一种茫然之态中去,竟是呆怔怔地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不光是身体如此,心神也是如此,神识也不例外。 就像是死机了似的。 但是,所有这一切,又是不过刹那间的事情而已。 刹那间过后,刘明忽然身躯一颤,登时便是恢复了意识。 再看向刘轨时,就见这家伙,在血心玉的后面,正在显露出诡异的笑色。 “太子殿下,不知这礼物你可喜欢?” 刘轨见刘明恢复了意识,脸上那诡异的笑色,便是飞快地收敛而去,不过,就在这诡异的笑,还未收敛净尽之时,他的话音就是响彻而起。 而他的话音,也似乎是变得与此前不同,不再是清晰明澈的,反而是显得瓮声瓮气的,就像是隔着一口大缸似的,以至于这话音就显得朦里朦胧的。 像是在这里响起,又像是在那里响起,又像是无处不在似的。 给人以无尽的神秘之感。 “你……” 刘明皱了皱眉头,眼前的刘轨的身形,从模糊不清,逐渐地恢复到了清晰可见的状态,这让刘明不由得失声说道。 然而,究竟是要说什么? 他却忽然间似乎是不记得了。 “太子殿下,这礼物你喜欢吗?” 刘轨的声音忽然间又是变得朦胧而又神秘,他就用这种声音再次地问道。 “喜……喜欢!” 就像是完全口不由心似的,刘明竟然是如此说道。 “既是太子喜欢,小王自当相送。就请太子笑纳。” 挑着金链子的右手一翻,这块血心玉便是被刘轨给托在了掌心,将这右手掌向前一送,便已是到了白雄和高庆娘二人的中间,已是距离刘明不过只有咫尺之远了。 就仿佛是鬼使神差一般,刘明竟是缓缓地抬起手来,就将这血心玉给接在了手心之内。 “太子殿下,这血心玉可是一件宝物,它能源源不断地给你补充血气,能让你的身体变得特别强壮,相信不用多久,必能让太子因遇刺受伤而导致的气血方面的亏虚,给得以弥补过来。那时,太子殿下的身体,必将是……龙精虎猛的了!哈哈……” 刘轨语音中透着一种难言的诡异之意地说道。 而他的脸上,更是又一次浮现出了此前就已出现过的那一抹诡异之色,这让他整个人又是朦胧在了一片血红之气中,变得若隐若现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章 扎马步闹出的笑话 “太子殿下,这血心玉乃是我们湘地所产的一种据说是可以沟通神明的宝玉,极其难得。而它最大的作用,便是补益气血。只要是经常将它佩戴在胸前,天长日久,便可以达到气血充盈的效果。” 刘轨说出这话,则是刘明在清醒之后听到的,不只是他听到了,白雄和锦云,以及高庆娘也都是听到了。 “这宝贝能让本宫气血充盈?” 刘明低头看着自己右手中的这块血心玉,见它被细小的金链子穿着,静静躺在自己的手心里,鲜艳欲滴,这让它越发像是一滴鲜红的血液了,他便是喃喃地说道。 “本宫今年流年不利,接二连三地遭遇刺杀,受伤流血更是没办法避免,想来应该是气血亏虚了。” 刘明竟是感叹着,补充说道:“若是这血心玉果然能够补益气血,这无疑就是本宫所急需的宝贝了。” 抬头看着刘轨,刘明粲然一笑,就是说道:“这礼物,本宫收了。” “太子殿下能够笑纳小王所送的礼物,实在是给了小王天大的面子,小王在此谢过。” 刘轨就是再次拱手施礼,就把腰身深深地给弯下去了。 只不过他的一双眼睛,却是一直都未离开刘明,而尤其是当他的头颅随着身形的下压,而不断地向下之时,他的这一双细长的眸子深处,却是陡然间闪现出一抹阴翳之意。 “免礼!免礼……” 刘明对于刘轨的那阴翳的目光并没有察觉到,一见他再次对着自己施礼,刘明竟是连声地说道:“本宫收了你的礼物,应当是本宫向堂兄你道谢嘛!” “不不不,还是小王要感谢太子没让小王失了颜面哪!” 刘轨笑吟吟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却是献计道:“太子殿下,你不是想撬开那些黑袍杀手的嘴,进而打探出蝮蛇组织的巢穴所在吗?小王倒有一计,或可相助。” “是呀!本宫之所以抓活的,用意正在于此。” 刘明点头确认,接着便是问道:“不知堂兄有何妙计相助?” “太子殿下,此次不是又抓了两个杀手吗?你不妨把他俩跟天牢里的那俩关押在一处,与此同时,就在邻近牢房安排人进行探听……” 说到这里,刘轨略作停顿,就像是刻意为刘明理解他的话中之意给出时间似的,就只拿一副玩味之意满满的面容跟刘明对视着。 就好像在说,这下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不错。如此一来,这些杀手说了什么话,本宫可就都能很快得知了。” 刘明欣喜一笑,继续说道:“若是杀手说出他们的巢穴所在之地,本宫也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想要的那个答案了。” 说到这里,刘明越发欢喜不尽,拍着手赞叹道:“堂兄此计大妙!必当有用。本宫在此谢过。” 就朝刘轨拱了拱手。 “太子无需如此客气。小王也是刘家之人,帮太子也就是帮自己,还请太子殿下不要见外。” 说完这话,他就神情一整,变得严肃起来,恭敬拱手道:“太子殿下,小王肩负朝觐献礼之责,不敢疏忽大意,这就要回船上去了。很快就会跟太子殿下相见于朝堂之上。所以,此次小别,想来应该是会聊胜新欢的吧?” “太子殿下,请恕小王失陪了。” 躬身再施一礼,刘轨再无迟疑,当即就是施展轻功,踏水疾行,眨眼间已到了水面上二十米外那艘长船之下。 此时只见他双脚在水面用力一踩,随即,身形急速旋转而上,此情此景,再配上他那一袭雪白的长袍,当真是犹如一条玉龙冲破水面,腾空直起。 这般身手,太潇洒了。 看得刘明都是一阵眼热,失声地喃喃道:“本宫要是也能有这般身手,该多好啊!” “噗嗤!” 然而,也就是刘明话音刚落,却是有着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声,陡然地就在身旁响起,原来是锦云发出的。 “你笑什么?” 刘明意识到这种笑里,肯定是夹杂着对他的嘲笑的,便是不满地问道。 “我笑……” 锦云可不敢随意就说实话,一边说着,一边偷眼打量刘明,是要看看他对此事的反应,然后才好决定下一步到底要怎样说。 “快说,你笑什么?” 刘明瞪起眼睛逼问道,虽然是逼问吧,然而,他却大有笑出声的意思了。 显然,这就足以说明,刘明对于锦云因何而笑,已是心知肚明了。 因此上,不但是锦云在笑,就是他自己也都觉得锦云是应该笑,不说锦云了,就连他自己,也都觉得自己可笑。 看到刘明这种反应,锦云就断定,刘明此时心情很好。 哪怕就是她实话实说,也是不会激怒刘明,继而给自己招来祸患的。 这就让她放心了。 于是,她也就大胆地说道:“奴婢当然是笑……笑太子你了!” “笑本宫什么?” 刘明抬起手就要打锦云,佯怒道。 “奴婢是笑太子异想天开!” 锦云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回过身来,大声地取笑说道:“看到人家身手高妙,武功高强,太子你就要成为人家那样的人,可是太子你却又不肯努力,就连马步你都不愿意扎,却想要成为武修高手,这难道还不是异想天开吗?” “嘿嘿……” 锦云这话一出,就连高庆娘都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因为锦云这说的,乃是事实啊! 记得在万年县衙养伤期间,刘明被高庆娘管得死死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个小媳妇似的,简直比小媳妇还不如,就连人都不许见的。 百无聊赖之下,刘明就要求学功夫,还指定让高庆娘教。 并且说,一定要教他一手飞檐走壁的功夫。 高庆娘任凭武修实力高强,然而却在此时犯了难,只得是如实说道:“练功要从最基础的学起,不能好高骛远,不切实际。” 什么是基础呢? 当然就是扎马步了。 刘明就学扎马步。 然而,一个马步扎了半刻钟都不到,却就是支撑不住了。 两条腿抖得越来越厉害,最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摔了个四仰八叉的。 堂堂的太子爷,竟是闹出这么一幕,实在是让人不能不发笑。 锦云和高庆娘当即就笑得弯下腰去,都是忘记了跑过来搀扶刘明了。 恨得刘明忍痛坐起来,带怒骂道:“皮痒的丫头片子,还不过来把爷扶起来。” 所以此时,一见刘明羡慕刘轨的身手,发出要是能有这般身手,该有多好的感叹,锦云正要说太子你也可以学功夫啊,但她心里,马上也就想到了刘明扎马步的那一幕。 她也就忍不住地笑起来。 逗引得高庆娘也是跟着发笑。 就连刘明自己,想到那一幕,也是忍俊不禁。 不过,他显然又是不能自己笑自己的,故此,他就强自忍住笑,又是冒出一句异想天开之语,道:“要是不用费劲儿修炼,也能拥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那就好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这是个妖人 “那太子你就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听着刘明的话语,锦云吃定了刘明此时心情好,就跟刘明继续玩笑起来,反正锦云知道,在刘明心情好的情况下,是不会挨罚的。 而不得不说的是,锦云说的这句话,却并不是锦云说的,也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说的,而是刘明从现代社会带过来的。 每当锦云说出虚妄不实的话,刘明就是随口嘲弄这么一句。 这可就让锦云学会了这句话,并在此时,自然而又顺畅地回敬给了刘明。 “哼哼,本宫就算洗洗睡,也要拉上你!” 刘明见锦云这丫头还真是野,越来越不像样子了,他就发狠骂道。 “拉上我做什么?” 锦云自认为跑得更远了,刘明捉不住他,她就越发没个忌讳了,竟是没发现刘明的话已是不该说的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就跟着脱口而出了这样一句话道。 这无疑就类似于明知故问一类了。 “拉你到梦里折磨……” 最终还是刘明意识到了不妥,这一句话没说完,便是陡然间意识到不可说出口,便是戛然而止,不再往下说了。 因为他拿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让它再发声了。 拉锦云去梦里折磨…… 那是什么样的折磨? 一个男子拉着一个女子,到梦里折磨……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知道那所谓的折磨是什么意思吧? 而恰恰,刘明在说这话时,又是千真万确是带着那等恶趣味的。 这要是就只是刘明和锦云两个人这么玩闹,并没有他人在场,也就算了,就算很尴尬,尴尬的也不过就只是他们两人而已。 可是,偏偏这时候不是只有他们两个,旁边还有高庆娘、白雄。 这么多人在场呢,刘明都敢这么玩,这也太那啥了吧? 怎么能这么玩儿呢? 咱可也是有身份的人哪! 而随着刘明话语的戛然而止,锦云也是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所以,她顿时就羞了个大红脸,螓首垂得很低很低,简直都要让她成为一颗豆芽菜了。 “该死……” 两只玉手抚弄着衣角,锦云暗骂着自己,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才好。 “咳咳……” 白雄对此事的处理方法依旧是很符合他的性格,不过是干咳一声,便是将头转向了别处。 发出咳声,是在告诉刘明和锦云到此为止吧,不能再说下去了,太大尺度了。 而将头转向别处,则是在提示,差不多得了,转移话题吧! 因为这个话题已经是变得少儿不宜了啊! 高庆娘自始至终没吭声,小脸儿木然,从表面上只能看出她神色不悦,看不出更多了。 而在高庆娘心里,她却是不由得感叹道:“为什么太子就不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不会真把我当成男人了吧?” 她神情上的不高兴,表现出的正是她的这种心情。 这就是她的内心真实反映了。 就她的渴望而言,她也是希望刘明能跟她开开这样的玩笑的。 哪怕表面上她会装出嗔怪之色,但在心里,她无疑却又是会美滋滋的,甚至可能会偷笑出声。 因为如此一来的话,起码她能知道刘明是把她当成了女孩子看待的啊! 如此对她不理不问的,有事就命令使唤,没事就晾在一边,还真是把她当做男人看待了吗? 她觉得要是真的这样的话,那她可就惨了! “女扮男装不会是个……错误吧?” 高庆娘想到这里的时候,只觉得心头窜起一股的委屈之意,简直都要哭鼻子了。 好在她还是忍住了。 “梦里折磨……” 不但是近处的白雄、高庆娘听到了刘明的话,就是远在二十米之外的水面上的刘轨,也是听到了刘明的这话,此时,他立在甲板上,背负双手,望向岸边,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凝视着刘明,玩味之意浓浓地道:“你怎么会说得如此神准?就连梦里折磨这事儿都说出来了?只不过很可惜,那将不会是你折磨别人,而是别人折磨你……” 语音轻微地说完这话,刘轨就冲岸上的刘明扬手道:“太子殿下,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 听得刘轨的呼喊,刘明转回身来,见到他向自己扬手告别,刘明就也挥手朗声说道。 然后,刘明低下头,看着拿在掌心的血心玉,正在散发着鲜红色的光泽,精神不由得又是一怔。 他有一种感觉,这块血心玉,绝对不只是一块小小的玉石那么简单。 它更像是一个无底洞似的诡异而又奇特的存在,吸引力太强大了,不过是对着它望一眼而已,就能被它给吸进去。 这就感觉有些诡异了呀! “太子,我们回去吧!” 白雄见到刘轨所乘坐的那艘长船,在一众水手的脚板的齐力踩踏之下,缓缓启动,向着万年县城所在的西北方而去,便是收回目光,提醒刘明说道。 不知为何,他对这个湘王世子刘轨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隐约之间,像是意识到这家伙可能会对太子不利似的。 所以,对于刘明跟刘轨的走近,从内心里来说,他是很有些抵触情绪的。 他甚至都想要劝说刘明不应该跟此人过于接近,就只是注意到自己的身份低微,而刘明跟刘轨则是一家人,他这个外人若是冒然乱说,只怕下场会很惨吧! 再说另一方面,白雄也是对刘明的能力有着足够的信心。 所以这就让他对刘明的作为,有着另一种解读,那就是,或许刘明这么做,有着某种深意也未可知。 真若如此的话,他只管乱说,反而是会对刘明的作为形成干扰了。 这可就更是非臣下所为了。 “这家伙是个妖人。” 不同于白雄的心有顾虑,高庆娘来自江湖,又是年轻气盛,再加上性格爽利,又没在官场上混太久,没受到官场习性的污染,比较敢说,故此,她就直言不讳地说道。 “妖人?” 白雄心头咯噔一跳,他可是知道,这所谓的妖人是个什么存在,万一就对刘明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问题可就大了。 “妖人?什么妖人!” 然而,刘明却是对此不以为然,偏过头来,有些不悦地说道。 “妖人?” 锦云此时可就是顾不得羞臊了,她也是对妖人这等存在有着几分认识的,因此,也是担忧满满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回来,可就提醒刘明道:“太子,这妖人可是很邪门儿的存在,最善于蛊惑人心,用看不见摸不着的手段,伤人害命于无形,不得不防呀!” 刘明皱起了眉头,沉思片刻,便是哈哈一笑道:“你们看本宫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的吗?” “倒是不像。” 锦云着意打量了一下刘明,这才摇头说道。 “这不得了?本宫神清气爽,头脑冷静而又灵明,哪里会是受了蛊惑的?” 没好气地感叹一句,刘明就迈步走出去了,一边又道:“你们不要大惊小怪的好不好?走,我们回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回去收拾残局 回到渔村,看到陈尘正在焦急地等待刘明他们的回来,而两个被废的黑袍杀手,则是滚在地上,发出痛呼之声。 “狗太子,你最好杀了爷爷,不然的话,爷爷定让你后悔不迭……” 那个被刘轨用短剑废掉的杀手,看到刘明回来,还冲刘明咒骂道。 “杀了你?本宫会脏了手!” 刘明斜瞅了这个杀手一眼,直接是将他给无视了,转而看向陈尘道:“你跟白将军一人一个,带上二人,我们回万年县以西的新建村庄去。” 跨上枣红马,眼睛望向西方,口中喃喃地道:“是时候回去收拾残局了。” 然后,他挥动马鞭,给马臀上狠狠来了一下。 咴儿咴儿。 枣红马撒开四蹄,狂奔而去。 后边,锦云和高庆娘紧紧跟随,进行保护。 再后边,白雄和陈尘各自下马,然后,一人抱起一个被废的杀手,放在马背上。 翻身上马之后,二人对视一眼,再看向趴在马背上的两个杀手时,不由得笑道:“带上战利品,凯旋而归。哈哈……” “诸位爱卿,看遍了二十个村庄,又是说了这么多,讨论了这么久,对于太子的作为,你们以为如何?这等作为,算不算是太子的功绩?” 宋帝见张昌彻底萎靡下去,赵干城也是领罪不迭,七皇子更是默不作声,一时间,气氛便是有些沉闷了,而宋帝在这样的沉闷中,却是认为,终于是到了确认刘明功绩的时候了,所以此时,他就起身,遍视文武百官、皇子皇孙、皇亲国戚,可就是沉声地说道。 经过跟七皇子一伙儿的论战,摆事实,讲道理,逐条批驳,多亏了庞智和王道以及御史台方平、姜青宇挺身而出,仗义执言,这才有了如今这等局面,可谓是得来不易。 因此,必须要对此善加利用,绝不可草草收场。 最终极的目的,当然就是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并且确认到刘明的功绩所在。 如此,则是为刘明正名了。 同时更是有利打击了朝中私党的嚣张气焰。 若不是刘明在朝廷危急之际挺身而出,在外解决民生疾苦,在内打压私党势力,怎么能让数万流民得以安置?又怎么能让七皇子的势力以及黄板的势力遭受灭顶之灾的打击? 解决不了流民问题,社会要乱;打压不住私党势力,朝堂危急。 这可都是会丢掉江山社稷的重大考验啊! 若是没有刘明挺身而出,迎战这两大致命考验,宋帝真觉得自己只怕是过不了这样的两大关啊! 所以说,没有谁比宋帝更加知道刘明的功绩的巨大。 对于江山社稷而言,刘明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有挽狂澜于既倒的霸气与强势了呀! 恩同再造! 宋帝真的是认为,刘明差不多就是再造了大宋江山一般。 这可该是多么巨大的功绩啊! 然而如今,别说认可刘明这等大过天的功绩了,就是把刘明这等大过天的功绩中的极小一部分加以认定,就是如此之难,几乎就到了难以确认的程度,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还不是朝堂混乱,党派林立,各自为政,互相掣肘,彼此戕害! 继续这样闹下去,是会要亡国灭家的啊! 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再继续持续下去。 痛定思痛的宋帝,今天就是要借助于这个机会,重新振作起来。 他也要让大宋王朝重新振作起来。 他要向刘明这个儿子学习,学习他的不畏艰险,一往无前的精神,无论对手多么强大,都要敢于拼打争斗。 而这所有的一切,就从为刘明确认功绩开始。 “皇上,这怎么能算是太子的功绩呢?” 王道率先发言,上前一步,躬身施礼,继续说道:“这根本就是太子的功绩,无可争辩的功绩啊!” “好家伙,你这大喘气的,差点儿吓坏了朕!朕都以为你突然叛变了呢!” 直到听到王道说完接下来的话,宋帝这才在心里说道,而他,的的确确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如果王道突然转变立场,对确认刘明的功绩进行阻拦,这还真是会旁生枝节,不好应对了呀! 要知道,王道在朝中,那可是以忠直敢谏出了名的。 这是个典型的倔强分子,认理不认人的。 哪怕就是宋帝没理,他也敢反对。 有时候搞得宋帝很恼火,都要治他的罪了。 都是事后冷静下来分析,意识到王道所秉持的乃是一颗公心,这才一次又一次地饶过了王道。 知道王道人才难得嘛! 正因如此,如果王道真要站出来反对确认刘明的功绩。 宋帝认为,这还的确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不过让宋帝最终松了一口气的是,王道站出来,并不是为了阻止认定刘明功绩的。 王道反而是站出来带头确认刘明功绩的。 这可就太好了。 “哈哈……太子能得你王爱卿肯定,的确是难得呀!” 所以,宋帝当即就是心情大好,忍不住地哈哈一笑,可就感叹说道。 “皇上,微臣认可太子,不为别的,只为太子干出了实实在在的功绩,这就让微臣不得不认可呀!因为,就算微臣不认可,那也是不行的。这就是太子的硬气之处了。” 王道很会说话,不失时机地可就是把刘明给恭维了一番道。 “皇上,臣等皆是愿意承认太子的功绩……” 一众文武大臣皆是紧随其后,向着宋帝躬身施礼,齐刷刷地表态说道。 他们对于刘明的认可,的确还真是发自内心,因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皆是来自于贫民百姓群体,对于贫民百姓的苦楚,是有着较深的体会与了解的,也是因此,他们就越发地意识到,刘明的作为,是实干。 这是能真正造福百姓的。 他们当然是没理由不认可的。 “皇上,罪民有话说……罪民要……控告太子枉杀无辜……杀死杀伤无辜人命两三百人……” 然而,就在群臣皆是表态认可刘明的功绩之时,却是突然又有针对太子的话语声响彻而起,群臣循声看去时,就见赵德仁、韦寂、李琰三人,竟是从群臣之后,快步地跑上来,就对着宋帝跪拜下去,沉声控告说道。 “你们……” 为了杜绝这三人可能的闹事,宋帝已是故意地不让他们三个跟随了,怎么这会儿,这三个家伙,竟又是窜出来吠叫咬人了呢? “还好本公子机灵,及时叫下人去骗来了他们……” 赵干城此时却是突然间得意地笑了,一脸的阴损之色,就在七皇子与张昌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 最后的一步险棋 “干得好!” 七皇子对于赵干城的作为,给与了肯定,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死猪不怕开水烫!既然太子刘明不在,这就是我们的绝佳的反击机会,不可错过呀!” 张昌也是神色阴狠地说道。 既然横竖都是死,那就拼命干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什么?这难道是……真的不成?太子竟然滥杀无辜?” “三百条人命啊!就算是平民百姓,生死微不足道,可是,太子也不能如此凶狠残暴……” “我们大宋是礼仪之邦,之所以区别于周边蛮夷,就在于这里了。若是太子竟是如此残忍好杀之辈,那我们大宋岂不是跟……蛮夷未开化之人没有两样了吗?” “所以这不是小事儿,必须要弄清楚了,然后等太子回来,跟太子对质……若真是证明,太子就是这样的凶狠残暴之人,那……我们是必须要作出反应的!” “不错!我们决不能让这样一个残忍好杀之人当太子……” 赵德仁三人的这个爆料,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就是惹起轩然大波,一下子就在文武百官之中炸开了锅。 文武百官口口声声如此说,又是为了朝廷,又是为了百姓,其实最核心的目的,还只是为了维护各自的利益。 因为,从他们内心上来说,作为臣子,无论怎样,都是不愿意跟一个残忍好杀的主子干事的。 为什么呢? 原因当然是明摆着的。 文臣武将很害怕未来的继承人太过于狠辣无情,因为只要是那样的话,他们中的无论哪一个,都将随时随地面临不测的结果。 最轻的,可能就是庭杖,再重的,就是性命不保,而更严重了,那就会株连九族了。 这就太可怕了。 当年宋帝行弑兄逼父之事时,可就把忠于隐太子和先皇的大臣给杀了不少。 而且那还是株连九族似的杀戮。 可以说,凡是经历了那件往事的大臣,不论文臣,还是武将,皆是谈之色变,不寒而栗。 也是正因如此,自那之后,所有的文武大臣,皆是形成了统一战线。 那就是绝对不能再让朝廷出一个宋帝这样残忍好杀的君主。 虽然并没有什么歃血为盟过,也没有签订过什么同仇敌忾的条约,甚至都没有人组织过什么盟誓,但是,任是如此,一众文武大臣却还是自觉的形成了这么一个共识。 若是刘明真就成了一个如同宋帝这样残忍好杀的太子,那么,这无疑就是成了文武百官的头号死敌。 真要是这样的话,就是说破大天来,文武百官也是绝对不会接受刘明的。 一定是会拼了命将刘明从太子位上拉下来。 哪怕换上来的是一个昏庸的太子,那也总比一个残忍好杀的太子强。 因为就算是太子昏庸了些,远远不及刘明这样精明强干,但是,起码昏庸太子不会那样狠辣无情,不会一个弄不好,就把他们给族诛了。 至于其他方面的事情,哪怕就是太子昏庸,做不好,他们这些文臣武将也是会尽力地帮助他做好的。 这样一来,文臣武将固然会对昏庸的太子感到这样那样的不满足,但是起码,他们不会被灭族啊! 就是为了这个,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 宁可选一个昏庸的太子,也绝对不要一个残忍的太子。 可以说,赵干城之所以派人喊来包括他老爹在内的三个人,在这里进行爆料,这是破罐子破摔了,也是最后的一次反抗与拼挣。 不拼个你死我活,他们也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更不会束手待毙的。 这是一步险棋,轻易是不敢这么来的。 但是,事情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已是到了生死悬于一线的地步。 已是不得不舍死忘生地拼一把了。 这才让他们每一个人,皆是顾不得任何事情了。 “我们这个时候,就作壁上观,不要轻易掺和进去!” 张昌看到局面一边儿倒,群臣皆是对刘明口诛笔伐了起来,便是乐得合不拢嘴了,不过,尽管心情已是激动不已,但他却还是努力保持清醒,及时地发出提醒说道。 这当然是在提醒赵干城和七皇子,不可再干傻事,到了这个时候,他作为老谋深算之人,可谓是把局面看得透透的了。 只要是他们不参与,那么,一众文武大臣就会自发地去逼迫宋帝了。 势必要让宋帝给出解释,然后好给他们一个承诺,最后,这事就变成了宋帝给他们的一个交待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矛盾,正是宋帝和一众文武大臣之间的矛盾。 他们不掺和进去,这个矛盾就不会改变,就会一直都是宋帝和文武百官之间的。 而只要是他们掺和进去,那么,矛盾顿时就会发生改变,从宋帝跟文武百官的矛盾,一下子转变成宋帝和他们之间的矛盾。 那时候,宋帝还不是要针对他们? 打压他们? 此前他们的经历,已是雄辩地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吃了亏的他们,这一次,可就是学乖了。 好不容易挑起了宋帝跟群臣之间的矛盾,正可以在旁看笑话,又怎么能放着这么好的事情不干,偏要去干什么强出头,被宋帝打击的蠢事呢? 他们才不了呢! “你说得很对,就让群臣进逼父皇,看他还如何偏向太子?” 七皇子马上就领会了张昌话语的深意所在,不由得冷然一笑,可就表态说道。 而他,也就只是这么冷眼旁观着群臣进逼宋帝,对此完全就是一副漠然的态度,不理不问了。 “诸位爱卿,你们冷静下……听朕解释……” 然而,群臣哪里还会听宋帝的什么解释,他们那敏感的神经,已经是被赵德仁三人的话语给挑动了起来,这让他们每一个人,皆是很紧张了。 哪怕就是拼着丢官去职的危险,也要逼迫宋帝一下,务必要弄清楚太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若是当真就是一个残忍好杀之辈,甚至就跟宋帝是一样的人,做事狠辣无情,不择手段,哪怕就是兄长和父亲都敢对付,都敢跟他们拼命,那么,这样的太子,就算是再怎样能耐,那也是不能要的了。 必须要趁此良机,一鼓作气,就把太子给弹劾下来。 “皇上,太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您必须如实告诉臣等……” “臣等身为大宋之臣,皇上您身为大宋之君,我们君臣共担着这个天下,不得不为天下苍生,黎民百姓负责,不得不如实作出判断,以决定太子他适不适合国之储君的这个位置……” 群臣气势汹汹,你一言我一语,就把宋帝给逼迫的越发紧了。 “王公公,用你的狮子吼,给朕来震慑一下这帮子东西……” 情势危急之下,宋帝刘义也是不免有些慌神,忍不住地就冲王德贵喊道。 “老奴遵旨……” 王德贵正要奉旨而行,大吼一声,不料,这时候,却是有着一阵碎乱的马蹄声响彻而起,同时还有一个人的厉声大喝。 “是什么东西在此污蔑本宫滥杀无辜的呀?” 人随声至,再看之时,刘明已是骑着枣红马,当先冲过来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刘明过处,鬼哭狼嚎 “太子回……回来了!” 一见刘明恰在此时回来,赵德仁三人顿时就是一屁股吓坐在地上,脸色蜡黄,神情呆滞,犹如是吃了死孩子一般难受,都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有是喃喃地说道。 “太子回来……” 群臣也是各自吃惊,对于刘明的所作所为,他们无不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全都意识到,刘明已不再是以前那个懦弱无能的太子了,完全是变了一个人,不是好欺负的,而他们却是正在干针对刘明的事情,并且还对宋帝咄咄相逼,只怕刘明不会善罢甘休呀! “太子回……回来……” 七皇子三人更是吓得手足无措,恨不得尿裤子了,登时就是失声叫道。 “滚开!” 刘明对挡路的人,不论是谁,皆是毫不客气地大骂道:“挡路者,鞭子、马蹄伺候。” 竟当真就是这么横冲直撞而来。 “快躲……” 武将们皆是有着武修在身,并且武修实力还不低,基本上是跟白雄差不多强大,所以一见刘明驰马而过,眼看着就要被马踩踏,手中挥舞的鞭子,更是犹如毒蛇一般袭来,都是来不及多想,就是一跃而开。 所以他们倒是并没有吃亏。 虽然不敢反击太子的这等作为,但是,起码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苦的就是那些文臣了。 “哎呦,我挨了太子的鞭子……” “啊呀,我被太子的马蹄踩……” “太子的马撞倒了我……” 而随着刘明纵马驰奔,势如破竹,一路就这么横冲直撞而过,就像是一把锋利的长刀,切进了一块豆腐中,可谓是畅快淋漓,而刘明本人则是不见用力似的。 “啊……怎么你们也敢这样无礼……” “你们竟敢驰马冲撞大臣……” “你们这是犯了死罪……” “啊呀……” 而更让群臣没有想到的是,不但是太子刘明只管如此肆无忌惮,就是刘明的跟班儿,不论是锦云,还是高庆娘,抑或是陈尘,还是白雄,竟也是学着刘明的模样,直接是冲撞起来,这一来,那些无力躲避开的文臣,可就倒了大霉了。 即便拼了命躲过了刘明的鞭子,以及刘明胯下马蹄的踩踏,却是躲不过锦云她们四人的并排扫荡了,不是被马蹄子踩踏,就是被烈马撞倒,还有最倒霉的,是既被撞倒,更被踩踏,想不挂彩,甚至是残废,那都不可能了。 “哎呦……不能活了……” “我的老胳膊老腿儿……” “皇上爷……您要是不惩罚太子,老臣可就……告老回乡,不能再为您为大宋鞍前马后……” 这么个场面儿,可谓是刘明过处,鬼哭狼嚎…… 如此一个现场,绝对是名副其实的惨烈啊! “哈哈……过瘾!过瘾……” 亲眼看着这一幕发生,宋帝先是发愣,完全不敢相信,刘明竟敢这么干,不过,紧接着,他可就欢喜之极,如疯似狂一般,都是不顾及帝皇威仪了,直接是在原地又蹦又跳,大喊大叫起来道。 他早就被这些不识高低自私自利的文武官员给惹怒了,任凭是一忍再忍,最终还是忍无可忍。 就决定让王德贵施展狮子吼神功,震慑一下这些家伙。 让他们闭嘴。 但是,不也就只是这样了吗? 最多不过是让他们的耳朵以及脑袋嗡嗡的,承受一点点痛苦,如此而已。 哪里还会有更多? 所以,这就是不可能会让宋帝感到过瘾的。 而刘明的这等堪称蛮横的作为,却是让宋帝感到了过瘾。 而且还是超乎想象地过瘾啊! 因为刘明不只是让文武官员不好受,更是会让他们痛苦,伤筋断骨,流血挂彩,满地打滚,鬼哭狼嚎…… 还有比这更让人过瘾的事情吗? 没有了! 绝对是没有了! “这个臭小子,虽然越来越蛮横霸道,越来越无法无天,但是,朕就偏偏喜欢……” 宋帝抑制不住兴奋地想到这里,可就转向王德贵,激动不已地说道:“王公公,太子这作为,都是把你的狮子吼给比下去了啊!” 这是毫无疑问的,王德贵的狮子吼,无论如何,那是收不到这种效果的。 “太子这等作为纵横古今,独步天下,绝不是老奴所能比拟呀!” 王德贵也是知道宋帝被这一帮子文臣武将给挤兑得有多苦,也就是身为帝皇,不能随心所欲行事,要不然的话,宋帝肯定都要把这些家伙给削职罢官,全都赶回乡下去种地看孩子去了。 这帮子家伙太可恶了。 也就是偌大一个朝廷,不能没有他们使唤,要不是如此,哪个乌龟王八蛋才愿意要他们。 不能不要他们,又是被他们给逼迫得忍无可忍,要发疯了。 怎么办? 当然是得要教训一下子了。 而在这里,无疑就只有王德贵的狮吼神功,能够教训群臣了。 宋帝也正是让王德贵发功的。 只是没想到刘明会回来的这么及时,并且一回来,就是干了这么一件让他龙心大悦的事情。 这才是他的好儿子啊! “儿臣拜见父皇!” 就在宋帝喜悦不已,简直都要抓耳挠腮了的时候,刘明已是骑着枣红马跑到了近前,只见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朗声说道。 “哈哈……太子皇儿,皇儿太子,你回来的这也太是时候了!” 宋帝欢喜欲狂,跑上前来,一把扶起刘明,哈哈大笑着可就夸赞道,即便如此,还不足以表现他的喜悦之意,他就攥起龙拳,打在了刘明的肩膀上。 当然了,这拳头可是不舍得用半分力气的。 这是怕打疼了宝贝儿子了啊! “奴婢参见皇上。” “奴才参见皇上。” “末将参见皇上。” “末将参见皇上。 紧随其后的,就是锦云、陈尘、高庆娘、白雄到了。 四人当然也都是学着刘明的模样,翻身下马,跪拜下去。 所不同的是,他们可不敢学刘明那样单膝跪地,全都是恭恭敬敬地趴在地上,实实在在地对着宋帝磕头参拜。 “你等免礼。” 宋帝当然也是不需要亲自扶起他们,不过,看在太子面上,宋帝还是大手一挥,兴奋不已地说道。 “皇上……” “皇上啊,太子无礼,您要为……臣等做主……” “臣的胳膊断了……” “臣的腿断了……” “臣的头破了……” 而那些被刘明和手下人骑马冲撞得稀里哗啦的老迈文臣们,却是在地上撒泼耍赖起来,鬼哭狼嚎个没完没了,就以这种方式逼迫宋帝给个交待。 ##第一百七十五章 当退不退,只能受罪 “哼,活该!” 听到这些老家伙的哭闹,再看到他们这不堪的表现,宋帝当真是对他们嗤之以鼻了,忍不住嫌弃与厌恶地一甩手,就是恼恨地骂道。 “太子,你看他们……” 转而,宋帝就拿手指着这些满地打滚,撒泼耍赖的文臣,朝刘明说道:“这成何体统?我大宋朝廷,难道就是如此不要脸面的吗?” “父皇,这事儿交给儿臣来处理吧!” 应对这种场面,刘明这个现代人可是太有招儿了,所以,当即就是请旨说道。 “好,朕就知道皇儿你最能为朕分忧解难了。这事儿你就看着办。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朕支持你。” 一边说着一边就拍着刘明的肩膀,鼓励地说道。 其实,与其说这是鼓励,还倒不如说是怂恿。 “靠,你个老鸡贼!” 身为现代人的刘明,当然是意识到这是宋帝在拿他当枪使,得罪人的活儿,都让他干啊! 不过,刘明倒是也不怕,反正已经是得罪这么多人了。 也不在乎再得罪一下子嘛! 所以,心里腹诽完宋帝,刘明嘴上直接就是承担了这个活儿。 他就首先叫道:“王公公,给他们来个狮子吼伺候伺候。” “老奴遵令。” 尽管是大内总管,只听宋帝的命令行事的,这般身份,就是皇子也要巴结讨好的,但是,此刻面对刘明的使唤,王德贵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当即就是领命道。 太子可是奉皇命行事,谁敢不遵命令,就是违抗圣意。 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王德贵要是连这一个事实都是弄不清楚的话,他这个大内总管干脆不要当好了。 吼! 王德贵凝神聚力,扎着马步,双手握拳,置于身侧腰间,如雪长眉掩映着的一对浑浊老眼中陡然便是放射出一抹精芒,嘴巴猛地一张,腹部鼓荡,骤然一个发力,可就是发出一股足以震慑周围百米的音波之声。 一时间,狂风陡起,走石飞沙,枯叶簌簌而落,就连站在树枝上的飞鸟,都是受不了这等声波的攻击,纷纷地坠落在地上。 这还是远处呢。 再看近处,武将们一个个明目凝神,催动武修之力抵抗狮子吼之音。 一个个眉头紧皱,神情痛苦,只得是咬牙硬抗着。 不过,武将们还倒是情况算好的。 起码他们还有抗衡之力。 文臣可就惨了。 既没有抵抗之力,又没有强健的身体承受,更关键的是,他们本身已经是受了伤啊! 都是被太子刘明率领手下人,骑马横冲直撞给弄伤了啊! 如今,又被王德贵的狮子吼神功给这么一激,这可真是雪上加霜。 难以承受。 竟是有几个承受不住的,当场昏死过去了。 还有的几个老家伙,虽然没有昏死过去,但却吐血了。 已是半死不活,像条狗一样地躺在地上,只能是那么有气无力地轻吟了。 场面儿怎一个惨字了得! 就连王道、方平、姜青宇他们也都很痛苦。 只不过他们并不是老迈昏庸之辈,又不是宋帝与太子的对立面儿,反而是拥护宋帝、支持太子的。 所以,他们压根儿就不在闹事者之列。 这就让他们没受到刘明以及手下人的伤害。 所以,他们此时就只是承受王德贵的声波攻击而已。 就只是痛苦一些罢了,倒是并没有别的痛苦了。 比之于闹事的那些老迈昏庸的家伙,情况可谓是好多了。 “唉!这又是何必呢!当退不退,只能受罪……” 所以,很快就抗过去的王道三人,看着满地的老迈昏庸之辈,忍不住地就是摇头感叹道:“年纪大了,在家享享清福不好吗?” “我去!王公公,你这一招,虽然杀伤力巨大,但是,你这敌友不分的,既杀敌,又伤己,真是叫人又爱又恨哪!” 刘明也是很痛苦,为了躲避这种痛苦,他都是一头扎进了高庆娘的怀抱里去了,双手紧紧地捂着耳朵,别说,这一招还挺管用,起码让他少受了许多痛苦,所以,当他感受到狮子吼神功的发作已经过去,他就直起身来,冲着王德贵吐槽说道。 “太子,你这……” 王德贵亲眼看到刘明竟然是往一个将军的怀抱里躲避,无论怎么看都是让人感觉怪怪的呢,所以,他就失声地惊叫道。 但是,当差多年,生性谨慎的他,忽然就又是意识到了什么,便是赶紧嘎然而止,不再多说了。 他当然是意识到,这事儿可能就是刘明的一个秘密,不能泄露出去的。 如果竟是他给泄露出去了,那以后还不得被太子给恨死呀! 所以,他就赶紧闭嘴不言了。 只把眼前看到的这关于太子的一幕,给当做没看到。 而在心里,他则是忍不住地惊呼道:“龙阳之癖!太子爷这还真是有乃祖之遗风……” 一下子他就想到了刘明的爷爷,那位老主子在世之时,可也是俊男美女,兼收并蓄的一代异主啊! 想不到刘明如今又好此道…… 但是显然,这个老太监实在是过于多心了。 这事儿显然是不像他想的那样嘛! 为什么要往高庆娘怀抱里躲呢? 怎么就不往锦云怀抱里躲? 这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锦云武修之力不强,自己应对王德贵的狮子吼神功,都是勉勉强强,痛苦不已。 若是刘明再一头扎进她的怀抱,寻求庇护,那岂不是给她痛苦之上,更添痛苦? 她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又哪里来的能力,顾及刘明呢? 也正是顾及到这一事实,刘明才跑去寻求高庆娘的庇护去了。 高庆娘可是七品武修,实力强大,王德贵的狮子吼神功,最多只能让她产生一些精神痛苦,再没别的了。 更不存在承受不住的问题。 而更重要的是,当高庆娘运功抵抗狮子吼的音波伤害时,由于她武修实力很强大,所以她就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保护圈儿。 当刘明一头扎进她的怀抱,其实就是刘明获得了这一层保护的庇护。 这就让刘明产生的痛苦,差不多减轻了一小半。 对于刘明来说,虽然就只是一小半,但是,带给刘明的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 刘明能够以自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身体,抵抗住狮子吼神功音波的伤害,并在很短的时间里,恢复如初,这就是得益于高庆娘的保护呀! 所以,由此便可知道,刘明的这等作为,实在是堪称明智呀! 这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太子你……” 然而,面对着刘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高庆娘却是瞬间羞了个大红脸,失声地惊叫道。 也就是面对着王德贵的狮子吼的神功的伤害呢,不可分心,必须全力抵抗,要不然的话,哪怕就是出于下意识的反应,她也是得要推开刘明。 或者就是自己躲避开去。 虽然她并不抵触刘明跟她亲近,在她内心深处,她甚至渴求这样的亲近。 但是,毕竟这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呢! 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呀! 众目睽睽的,就这么搂搂抱抱的,哪怕她就是江湖儿女,豪爽干脆,不拘小节,却也是不能不显露出女儿家的本色。 羞臊的反应,是再正常不过的嘛! “哼。” 锦云在旁边看到了刘明的作为,再看到高庆娘的小脸儿绯红,不由得嘟了嘟小嘴儿。 她当然是有些醋意了。 但是她也知道,她是没能力保护刘明的。 所以,对于刘明选择向高庆娘寻求庇护,她也是不能不表示理解。 “太子这是有断袖之好……” 武将们看到刘明竟是把自己投进了高庆娘的怀抱,由于是不知道高庆娘乃是女扮男装,也是对刘明产生了王德贵那样的误解,认为太子这是“好男风”,因此,皆是不由得失声惊叹道。 至于文臣,倒是对刘明的作为不觉得怎样了。 因为他们不同于武将,承受王德贵的狮子吼攻击,已经是让他们难以承受了,因此,哪里还会有谁看到刘明的这件作为呢? 既然是没看到刘明的这件作为,自然也就不会有任何反应了嘛! 这倒是很正常的了。 “不好意思啊!太子爷,老奴这狮子吼功夫是这样的了,伤人不分敌友……” 面对着刘明对于自己功夫的吐槽,王德贵也是无奈,只得是嘿嘿一笑,摆出一个兰花指,就用他那独特的公鸭嗓感叹道。 “哎呦!” 听着这独特的声音,看着这特异的动作,刘明脑海里忽然间就出现了现代人中的那种娘娘腔的画面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有点儿要吐的意思了,但他也就只得是勉励道:“王公公,你这功夫还是练得不到家嘛!” 拿手拍着王德贵的肚皮,刘明就摆出一副师尊长者的气势,装模作样地道:“还得再练练才是呀!” “哈哈。” 宋帝倒是不为所动,不过是豪爽一笑,便是再无其他了。 不知道是被王德贵给保护住了,使他免受狮子吼神功的伤害,还是他武修实力很强,就只是深藏不露,对于狮子吼的音波伤害,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第一百七十六章 老而不死是为贼 “哎,这下子终于清净了。” 刘明感叹着,走在受伤倒地的一众老弱文臣之间,看着他们全都挣扎着坐起来,不敢再撒泼打滚了,冷然一笑,便是叫道:“你们不是受伤了吗?既然如此,刚刚好,回家去养老吧!世界是年轻人的,不要总挡着年轻人的路嘛!” 猛地一个转身,刘明就向宋帝奏报道:“父皇,儿臣以为,此次凡是受伤的官员,皆是因为年老体弱,这才躲不过马匹的冲撞的,既然如此,您为何不恩准他们告老还乡呢?” 这话一出,让一众受伤的官员,简直都要哭了。 然而他们却又是欲哭无泪。 只感觉,太子这也太坑了啊! 你这是人做的事儿吗? 一回来,你就纵马驰奔,将我等撞倒的撞倒,踩伤的踩伤。 不但是你自己无礼,你还纵容手下人有样学样,你把我们这些老人放在眼里了吗? 更别说要求你尊老敬长了! 事到如今,没有一句抚慰的话语,反倒是又给我们一次重击,你竟然…… 要趁此机会,逼迫我们告老还乡? 你还真是够狠辣呀! “嗯,太子之言,甚善哪!” 宋帝摸着下巴上的短须,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一众老迈之臣,连连点头地赞同道。 朝堂之上,之所以老气横秋,皆是因为有这些老东西存在。 年纪大了,就该急流勇退,在家享享清福,不好吗? 然而这些家伙,无一例外,皆是贪恋功名利禄之辈,守着官位,恨不得咽下最后一口气。 甚至都还到了那时候,也是不撒手呢! 他们自己这点儿利益,倒是保全了。 可是朝廷却是受害不浅啊! 天下苍生也是一样受害不浅。 因为他们的得过且过,许多事情都是没办法去做,许多利国利民的政策都是没办法推行,以至于弄成今天这样子,可谓是积贫积弱。 外有虎狼环伺,内有灾荒连年。 这是荼毒天下的结果啊! 所以痛定思痛之下,宋帝决心改变这种局面。 然而,这却又是遭受了这些老家伙的阻碍与反对。 动不动就是祖宗成法,不可更改。 你们特么的直接说你们不愿意退位让贤不就得了? 虚伪不虚伪啊! 正是因此,听得刘明这个提议,宋帝都是恨不得抓起一支御笔,当即就把这些人给革职的革职,赶回乡下去的赶回乡下去。 一发就给他们解决了。 “还是太子年轻气盛,有魄力呀!” 宋帝都是在心里,不得不感叹说道。 然而,这些老顽固的反击,却又是开始了。 手段还是老办法,继续哭天抹泪。 “皇上爷啊,老臣随您出生入死……说好的同患难,共富贵呢?您怎么就变卦了……” 这些老东西诚然是老奸巨滑,对于宋帝可谓是了解到了骨子里,一开口就拿这等陈年旧事说话,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宋帝给噎了个半死。 要知道,当年为了争夺皇位,宋帝可是给予了这样的许诺的。 为了能让自己身边有一群死命跟随的人,宋帝确实是不止一次地说,大事若成,必当与众位有功之臣共享荣华富贵。 要不是因为说了这样的话,有了这样的承诺,以宋帝的杀伐果决,那是根本不会容许这些老迈昏庸之辈,在自己面前嗡嗡嗡嗡的。 就像永远都拍不死的苍蝇,只能永远地恶心人啊! “你们……” 一见这些老不死的东西,又是拿这话说事儿,宋帝反驳不得,恼羞成怒地咒骂道。 然而,他却又是骂不出一句话。 毕竟是他有承诺在先,这是于理有亏呀! 怎么还能张得开嘴骂人? “喂喂喂,你们这些老不死的东西,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倚老卖老了?你们就说吧,还能不能要点儿脸?” 刘明可不会像宋帝这样拉不开脸面,作为一个现代人,最大的优点,那就是不要脸啊,所以刘明正可以对付这些老家伙,他跟这些老家伙可谓是不要脸对不要脸,起到的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效果呀! 这叫以毒攻毒呀! “你们跟随我父皇出生入死,嗯,的确是有这回事儿。可是,这都是多久的事儿了?你们还要记八百年不成?呃呃,你们应该记不了那么久,毕竟,你们还算是个人,起码总是披了张人皮的嘛!所以你们是学不了王八的,活不了那么久。” 刘明作为一个现代人,嘴就是如此之损、如此之毒,竟是羞辱这些老顽固,骂他们是王八。 而他这话一出口,显然就是引起哄然大笑。 这忍不住大笑的人里,当然不只是刘明的手下人,也不只是宋帝,以及宋帝的心腹,还有为数不少的青年官员。 他们正是朝堂上的低微存在,平常被这些颐指气使的老顽固给压迫着,有才能,发挥不出来,还要承受着这些老东西的打压与伤害,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 就只是发泄不出来。 而今,太子羞辱怒骂他们这帮子老家伙,这等于是为他们出气啊! 实在是过瘾。 怎能不欢喜呢? “太子,你虽然是国之储君,地位崇高,可是你也不能如此羞辱老臣!老臣们皆是有功于朝廷……” 这些撒泼耍赖的老臣,自恃曾经的功劳,又是有着不一般的身份地位,更重要的是,平常皆是高高在上惯了,哪怕就是宋帝,都还不怕,又怎会惧怕太子,故此,便是恼怒地反击道:“如今,老臣等虽然年老,却也不是太子应该随意羞辱的。太子岂不闻圣贤有言,尊老敬老之语?” “呵呵,尊老敬老?还圣贤说的!哪个圣贤说的?你们倒是给本宫说说看?” 刘明对于这帮子老东西抬出圣贤压人的作为很有些不齿,因此,不待老顽固们说话,就是继续取笑说道:“本宫从没见哪个圣贤说尊老敬老的,恰恰相反,本宫倒是听圣贤说过另一句话。” 略微顿了顿,扫视了坐在地上的这帮子老东西一眼,刘明就把声音陡然加高八度,硬声地道:“老而不死是为贼!你们的所作所为,说实话,就是害民误国的贼!” 这话说得可谓是掷地有声,骂得可谓是痛快淋漓。 ##第一百七十七章 马有失蹄,老臣栽了 “老臣怎么就是贼……贼了?” “太子如此辱骂老臣,哪里还有半点未来国君的素质?” “今日太子若不给出合理的解释,老臣等宁死也……也不罢休!” “若是太子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太子存心有意羞辱朝廷的有功之臣,此等作为,只怕足以说明太子并不适合将来成为万民之主……” 老家伙们自然是阴狠毒辣的,一见太子辱骂他们是老而不死的贼,不但是要求刘明给出合理的解释,而且更是直接否定了刘明成为国君的身份。 这就是一种威胁与恫吓,潜台词是,太子你最好谨言慎行,善待老臣,不然的话,老臣虽老,但却是有否定你太子身份的能力。 一句话说完,就是让你当不上未来的国君。 你最好还是掂量掂量吧! “真是可恶啊!” 宋帝跟这些老东西打交道太久了,这帮子老东西一撅尾巴,拉什么屎,他都知道,此时绝不会是听不出他们威胁恫吓太子的意思,因此就是忍不住地骂道。 骂声简直就是从牙缝里挤出去的。 他的恼怒,可谓是到了一个很高的程度,距离忍无可忍都是不远了。 但他还是选择了隐忍,倒不是他对这些老东西还有什么不忍之心,实在是因为他知道,刘明必定是有打击这些老家伙的话语和手段。 他对刘明有信心。 所以犯不上此时自己亲自跳出去跟他们短兵相接。 这会有损于他的形象。 而更重要的是,也会对刘明的自我发挥造成不利的影响。 正是因为顾虑到这些,所以宋帝才不得不强忍怒气。 “要解释是吧?那好,本宫就给你们解释。你们也不要拿话语威胁恫吓本宫,本宫不吃这一套。就你们,也配说否定本宫身份地位的话吗?别说你们没这能耐,退一万步讲,你们就算是真的拥有否定本宫身份地位的能力,那么,本宫还倒巴不得你们把本宫给否定了呢!” 刘明冷然一笑,可就是不留情地说道:“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那你们听好了,本宫这就告诉你们答案。因为,本宫绝对不想跟你们这些散发着迂腐之气的老不死在一起共事的。你们没有希望,你们所有的,就只是死气沉沉,就只是来日无多,就只是昏聩蒙昧……本宫跟你们为伍,那岂不是要成亡国之君?” “太子你……” 老不死们都要吐血了,他们是没想到太子刘明竟会是如此地伶牙俐齿,如此地不顾一切,如此地狠厉无情,竟是一番话,不仅将他们威胁恫吓之意揭穿,而且更是直言他们死气沉沉,来日无多,而他要是被他们辅佐上位,那都得是亡国之君…… 这话就太狠了,等于是直接说,他们还不如死了呢! 反正活着也没希望,只会祸害人、祸害社会、祸害国家! 我就算是死,都不会跟你们这样的人为伍的。 “皇上爷,太子他如此辱骂老臣,老臣等的功劳,太子他那时年幼,不记事,不懂得,您可要为老臣等作主……” 老臣们一见斗嘴斗不过刘明,知道厉害了,所以也就怕了,不敢再跟刘明纠缠,情急之下,便是转而跪在地上,向宋帝求救起来,当然是祈求宋帝制止刘明。 “作主?那你们说说,你们叫朕如何为你们作主?你们难道就没有错?还敢威胁恫吓太子,要剥夺他的身份与地位?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是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语?如果你们就能随意改变太子的身份地位,那还要朕这个一国之君做什么?” 宋帝也是恼怒极了,这一番抢白,可谓是一气呵成,掷地有声,带着君王所特有的气势与威严,简直就是九天雷霆劈落,一下子就把这些老东西给震慑得失魂落魄,彻底傻了。 因为宋帝骂得不仅是很有气势和威严,而且更是骂得很有道理。 是啊! 只凭你们这些老不死,就能把太子的身份地位改换了的话,那他这个一国之君又被置于何地? 岂不是等同于虚设? 完全就是不存在的了? 你们还口口声声说是朕的老臣,难道朕的老臣就是如此无视朕的存在的吗? “皇上爷息怒……老臣们一时大意,竟是说出这等目无君父之语,实在是罪该万死……祈求皇上念在老臣等昔日辅佐之功,为皇上爷出生入死,薄有功焉……” 这帮子老东西就继续打感情牌,拼命地想要勾起宋帝昔日对他们的情分,想要以此获得赦免,这样的手段已经是玩过很多次了,每一次都能凑效,可谓是屡试不爽。 只是,他们大概是忘了,凡是皆有例外这回事了。 正所谓马有失蹄。 这次他们就栽了。 他们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刘明给打断了。 “得啦!得啦!动不动就提昔日功劳如何如何!烦不烦?你们不烦,本宫都烦了。耳朵听这话都听得起茧子了。” 刘明装模作样地伸出一根小指,挖了挖耳朵,然后,就把手拿到眼前,满是鄙夷与不屑之色地一吹手指,继续说道:“你们总说昔日的那些功劳,本宫就不明白了,昔日你们立功的时候,难道父皇就没有给你们奖赏吗?” “谁说没给?朕从来都是论功行赏的,这都有记录可查。” 宋帝当即就是说道,并且还拿手指向这一帮子老臣,向着刘明,气愤地补充说:“不信你问他们,看看朕是不是论功行赏的!” “是不是呢?” 刘明戏谑地看向这一帮子老臣,催促说道:“快快快,给个回复!给个回复嘛!” “是……” 这帮子老家伙只能是承认道。 不承认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宋帝给有功人员论功行赏,这都是记录在案的。 无论任何时候,只要去史官那里一查,不难得到答案的。 所以,就算这帮子老家伙再怎样不想承认,那都没办法。 这是不得不承认的。 “好,很好。” 刘明要的就是这个“是”字,听得这些老家伙说出这个是字后,他就兴奋地打了个响指,向着他们,也向着大家摊了摊手,继续说道:“都听到了吧?他们是有功劳的,这点儿没人否认,也没人不承认,但是,该给的奖赏,不也都给过了吗?” “既然是该给的都给了,那么,这是什么?是不是就是两清了?” 刘明接着,更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很是郑重地说道。 “是啊!有功则赏,既然是如此,那么,既已论功行赏过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凡是有公正之心的大臣,皆是应声地说道。 “太子爷说得太对了,老臣们有功倒是不假,但是,皇上都已是论功行赏过了,还要怎样?” “只管不住地提起自己昔日的功劳,这是什么作为?这可是很值得探究的……” 一众被压制的青年官员,更是进一步地纷纷说道。 虽然他们都是还有所保留,并没有把话说得更难听,但是吧,这个意思已经是再明白不过了,那就是,就此事而论,这甚至都是可以让满朝文武辩论的事情了。 辩论什么? 当然是要辩论出一个是非曲直了。 “还探究什么?在本宫看来,老家伙们这种作为,不就是一个意思嘛!那就是要趴在曾经的功劳簿上吃一辈子!不就是这样吗?” 刘明眼见时机已到,自是不会嘴上留情,冷哼一声,直接是毫不客气地揭露说道。 ##第一百七十八章 雷霆手段,谁人敢惹 “可是,这是可以的吗?趴在曾经的功劳簿上,吃一辈子,请问,这是可以的吗?” 乘胜进击,刘明更是紧接着严声斥问道。 “不可以!坚决不可以!” 不论是正直之臣,还是被压迫之臣,皆是异口同声地发出了呼吼之声道,每一个皆是一脸的愤慨之色。 所不同的就只是,正直之臣是为天下苍生发声,而被老臣压迫的青年之臣,则是为自己发声,道理是明摆着的,唯有将这一帮子老家伙给一把推开,他们才好有施展才华的机会和官位。 要不然,他们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老家伙们,你们听到了吗?你们还要不要在曾经的功劳簿上继续贪得无厌、醉生梦死呢?” 刘明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转而看向一众老臣,直接是追问道:“朝廷已是容忍你们尸位素餐了这么久了,也够你们的了吧?为人不要不知足,要不然的话,那可就是招灾惹祸喽!” “招什么灾?惹什么祸?” 刘明干咳了一下,刻意点醒道:“比如说,把你们多贪多占的给吐出来……” “啊……” 就只是这一句话,就把老家伙们吓了个半死,他们知道,刘明这个太子,可不只是说说而已,在万年县干的抄家之事,他们可是全都看在眼里,明在心上,哪怕赵德仁之妹驾坐西宫,那都没有阻挡住刘明抄家,罚没家产充公,还用说别人吗? 还用说他们吗? 刘明自从遇刺醒来之后,可就变得完全跟以前不同了。 现在的刘明,肯定是说得出,就是干得到的。 这就太可怕了啊! 虽然他们每一个都很贪婪,但是,他们却是并不傻。 若是让他们在倾家荡产和退而自保之间做选择,那么,无疑的,他们肯定会选择后者。 “太子爷,就请您给老臣指……一条明路……” 他们不得不服软了,因此,强自忍痛,保持住清醒之后,他们也不求宋帝了,直接是对着刘明叩拜祈求起来。 “路是明摆着的,一是死硬到底,二是急流勇退,到底怎么选,就看你们的了。当然了,如果你们选择死硬到底的话,你们很清楚那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个不需要本宫多说了吧?你们自己选!” 刘明很鬼,直接是给出了这么两条路,但是,他把死硬到底这条路给堵死了。 也就是告诉老臣们,你们所能走的路,其实只有一条,那就是,急流勇退。 该是到了退下去的时候了。 “那……老臣选择退……退休吧!” 老臣们就算有一万个不愿意,那也是没奈何,只得是一个个表态道。 终于是愿意退休了。 “哎,这才对嘛!人生在世,能到老年,已是不易了。尤其是你们,一生为官,荣华富贵享受了又享受,也是赚到了。年纪大了,就回家去,含饴弄孙,享享清福吧!” 刘明装模作样地安抚说道。 转身就向宋帝奏报道:“父皇,您看,老臣们还是知情达理的,他们愿意退休养老,还请父皇允准了他们的请求吧!” 听着刘明的话,老臣们恨不得要掐死刘明,他们这是愿意退休吗? 这是被逼无奈好吧? 而且还就是被你刘明给逼的啊! 一转身,你就说我等都是自愿退休? 你这还真是会玩啊! 然而,尽管心里是恨得欲疯欲狂,却也是无法可想。 不得不接受退隐的结局了。 “嗯,既是如此,朕就恩准了你们的请求了。” 宋帝欢喜无限,当即就是批准了老家伙们的退休,而在心里,已是乐开花的他,忍不住兴奋地感叹道:“太子不愧是太子啊!就这么三下五除二,一顿操作猛如虎,就把棘手的老臣问题给解决了啊!” 传旨随行御医给老臣们处理伤势,宋帝就叫他们暂且忍痛,回到朝堂之上,写一份奏章呈上,他们就可以收拾收拾,回乡下去了。 “赵德仁、韦寂、李琰,你们三个出来。” 处理了老家伙们,刘明腾出手来,可就把目标锁定住了赵德仁三人,厉声一叫,怒气冲冲地道。 “罪民在……” 赵德仁三人可吓坏了,本来,赵干城派出的那个下人,是说刘明不在这里,翻案正是时候,他们这才听信了赵干城的谋划,跑上来当着文武百官、皇子皇孙、皇亲国戚们的面儿,诬陷刘明滥杀无辜的,万没想到刘明会回来,而且一回来,就把一帮子老臣给处理了,这完全是雷霆手段,谁敢惹? 他们敢惹? 可拉倒吧,他们要是敢惹,只怕不只是他们会死得很惨,他们的亲族人等,只怕就要被斩尽杀绝,那就子孙无遗类了啊! 所以,别说敢于死硬到底了,就是认错儿,只怕还来不及。 而且他们担心,就算是认错了,那也不知道能不能求得刘明的原谅了啊! 所以他们三个,每一个都是吓得浑身颤抖,犹如筛糠似的。 “你们告发本宫在万年县滥杀无辜,杀死杀伤三百多人,是也不是?” 刘明还没有回到这里之时,就已是在下面问清楚了一切,所以心里早就有数了,此前针对那一帮子老臣,不过是一个前奏而已,类似于捎带手解决,而此时,言归正传,自然是把注意力放到了这三个家伙身上。 跟这三个家伙可也是老对手了,刘明自然是不陌生的。 若不是这三个家伙针对自己,都是下了死手,花费巨款,雇佣了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的杀手来杀他,到现在他只怕也是不会知道江湖上有这么个杀手组织。 而三人这么干,的确是对他构成了死亡威胁。 若不是运气好得逆天,得高庆娘搭救,现在的他,早已凉凉了。 所以,反过手来,对于这三个家伙的打击,刘明也就是不留情的了。 抄没家产,将三人判成死刑,亲族人等全都流放。 的确是重手。 不过,就三人所犯的罪过而言,这还是从轻处罚了的。 因为三人所犯的,乃是谋逆大罪,十恶不赦,依照律条,三人本人应该凌迟处死,亲族人等则是应该斩尽杀绝。 而刘明只杀他们本人,放他们亲族人等一条活路,这绝对是难能可贵了。 当然,刘明也并不是妇人之仁才这么干的。 刘明这么干,其实是跟赵德仁三人进行了一场交易。 即是,赵德仁三人交出所有家产,包括在万年县的所有生意,并且甘心情愿认罪。 在此前提下,刘明向宋帝求情,以换取三人的亲族人等一条活路。 虽然免不了流放的厄运,但是,刘明答应只将他们流放在一千里范围内。 最终流放的目的地是庐州府,八百里外。 可谓是兑现了承诺。 既然如此,你们三个家伙,趁本宫不在,竟是翻案,还倒打一耙,污蔑本宫滥杀无辜,是什么意思? 刘明就是要对此问个清楚。 “罪民……” 赵德仁三人吓得说不出话,你看我,我看你,额头上汗水已是浸出了细密的一层。 ##第一百七十九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了,这会儿吞吞吐吐的,一个字也说不出了吗?” 见赵德仁三人吓成这样,刘明不觉得笑了,饶有趣味地问道:“那你们刚才诬陷本宫滥杀无辜,怎么就那样的伶牙俐齿呀?” “罪民……” 赵德仁三人简直都要吓死了,对于刘明手段的狠辣无情,三人已是不止一次地领教过了,三人会落得这般下场,就是跟刘明较量的结果,自己小命不保,产业悉数没收,亲族人等皆被流放,这得多惨? 还怎么敢跟刘明再较量呢? 再要较量的话,岂不是要…… 搭上全部亲族人等? 所以,三人只管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们既然敢做,就不敢承认了吗?” 刘明讥讽地逼问道。 “太子殿下,罪臣之父,只是一介商人,本本分分,在商言商,况又胆小怕事,如何能经受住你的这等盘问?” 赵干城情知自己和老爹这么一闹,必然是死定了,所以,他就将心一横,豁出去了,就是跳出来,直接逼问道:“太子您只需要说清楚到底有没有滥杀无辜,不就是了?又何必苦苦逼问臣父他们呢?” 叫赵德仁三人跑来翻案并反咬一口的,正是他的鬼主意,眼看着他们三个被刘明的气势压制得死死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刘明又是逼问不休。 只管这么下去,赵德仁三人肯定会供出他是主谋来的。 哪怕赵德仁是他老爹,不会供出他来,韦寂、李琰是必定会供出他来的。 所以,他就知道,必须要站出来,扭转这一局面。 他也确实是这么做了的。 就让刘明说一说到底是怎样滥杀无辜的。 这就从刘明逼问赵德仁三人,变成了赵干城逼问刘明。 一下子就把局面给扭转过来了。 “哼哼,又是你跳出来,还真是不出本宫所料呀!” 刘明打量着赵干城,语音阴冷地哂笑道。 “就请太子说清楚,到底有没有滥杀无辜。” 赵干城死咬住这一点不放,继续逼问道。 他是可以做到不被刘明气势所影响的。 早在诗会上,他就按捺不住得意的心情,单等着刘明失去太子之位,好把他痛打一顿。 由此可见,不同于赵德仁的胆小怕事,赵干城这个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那是绝对不会在气势上惧怕刘明的。 尤其是在此时,豁出去了,不管不顾的心态之下,赵干城就更是不惧怕刘明了。 “本宫是杀人了,而且杀得还不少,两三百是不夸张的。” 凝视着赵干城,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敌视之意,刘明就是冷然一笑,然后,就是承认说道。 “什么?太子原来真的杀人……” “还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 “难道说,太子真的滥杀无辜……” 除去一帮子老臣的群臣,又都是议论纷纷起来,就是王道他们,也是禁不住地显出质疑之色。 刘明真要是这样一个滥杀无辜的太子的话,那么,他可是要改变自己对刘明的看法以及态度了。 若是证实了刘明滥杀无辜,他绝对会第一个上奏章参刘明。 “好家伙,一次就杀二三百人,怪不得说你滥杀无辜……” “你要是这样的一个残忍好杀之人,那你这个太子只怕也当不下去……” 皇子皇孙、皇亲国戚也是一样议论纷纷,虽然他们对于平民的生死并不看重,但是,那好歹也是二三百条生命啊! 岂能随意斩杀? “你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宋帝对于刘明的话也是感到疑惑了,纳闷地想道。 别人告你滥杀无辜,你还承认了。 你这是要做什么? 不想当这个太子了? 但是,出于对刘明的理解,宋帝又是意识到,刘明不可能会如此。 这其中必有缘故。 所以,尽管是心里着急,宋帝却还是耐住了性子。 就看刘明怎么对此做出解释了。 “诸位肃静,听本宫把话说完。” 面对着众人的议论,刘明不慌不忙地抬起两手,示意众人安静,这才继续说道:“本宫杀了二三百人,但是,这显然不是本宫一个人干的事情。本宫也没这能耐。本宫只能是命令太子卫队去干这个事情。” “本宫的太子卫队,为此还牺牲了十五名武士在这万年县。损失不可谓不大。可是,任是损失如此之大,本宫却还是只管如此毅然决然,这又是为什么呢?” 刘明说到这里,便是看向了赵德仁三人,冷笑一下,就是拿手指向了三人,硬声地道:“至于为什么本宫要不惜代价,也得大开杀戒,赵德仁三人是比谁都清楚的。大家可以问问他们。” 趁此机会,刘明就是透露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这就是太子卫队的牺牲人数。 只要是说了这个,其他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意识不到这是什么事情。 以及,由此又是反映出怎样一个事实。 “什么?太子卫队的武士都是牺牲了十五人……” 别的不说,就只是这一句话,就是透露出了一个极其惊人的事实,那就是刘明所杀的,必然不是普通民众。 因为,要知道,太子卫队的武士,那可都是三品武修之士,还有些武士,甚至都是达到了四品之境。 这样的武士的战斗力,面对毫无武修基础,最多不过是拥有着一股子蛮劲儿的平民,别说以一当十了,就是说以一当百,那也是绝不夸张。 因此,如果刘明真的是对百姓滥杀无辜的话,那是断不会牺牲十五名的太子卫队武士的。 这么多武士被杀,只能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刘明碰上了狠茬子。 不得不痛下杀手了,这才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斩杀了那么多人。 这属于是无可奈何之举。 “赵德仁、韦寂、李琰,你们三个,为什么就不说说,本宫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呢?还有,本宫的的卫队武士,也被杀死了十五人,你们也给解释一下,到底是谁干的?” 刘明见赵德仁三人说不出话,还是只管趴在地上,不住地发抖打颤,便是催促说道。 “罪民……罪民……” 三人很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是,他们能说吗? 不能说啊! 虽然在金殿上,已经是招认过了,他们是雇佣了蝮蛇组织的杀手,刺杀太子的,但是,那说的并不详细,而至于太子卫队武士牺牲十五人这事儿,就更是几乎不曾提及。 就只是一个刺杀太子的大罪,就足够他们被砍头、抄家、流放的了。 相比之下,这等杀死太子卫队武士十五人的罪过,都算是不值得一说了。 所以,基本上也就没有人记得武士被杀这么多这事儿了。 而此刻,由于他们的闹事,搞得刘明把武士被杀这事儿也给说出来了。 这无疑就是罪上加罪了啊! 哪里还敢再说? 这要是说了,只怕他们的亲族人等就连被流放的命运都要改写了。 那是非得被斩尽杀绝不可了啊! ##第一百八十章 又是你背后使坏 “这个兔崽子!你这是要害死全族啊!” 赵德仁趴在地上颤抖,冷汗如雨滴落,嘴上不敢说太子卫队武士被杀之事,心里恨不得把赵干城大卸八块,恼恨异常地咒骂道。 本来事情已经办得妥妥的了,求得了太子的开恩,对他们的族人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 虽然他们没得活了,这很让人痛苦,难以接受。 但是,好在保住了族人。 也倒是不错的一个结局了。 也是只得认命了。 谁让你这个赵干城瞎闹腾,非要鼓动我们反咬一口,说是能有活路。 现在可倒好,活路看不到在哪里,死路倒是逼上来了。 这不都是你害的吗? 你这无能草包,想跟太子斗,就你,也配? “你们不说本宫的卫队武士,是如何被杀的是吧?那么好,你们不说,本宫来说。” 刘明见赵德仁三人说不出话,他就拍了拍手,就把当日松柏林一役的景况给说出来了。 当然是详详细细地说出来,任何一个重点都不会忽略。 “什么?竟然勾结江湖杀手,明目张胆地刺杀太子,这简直就是死有余辜……” “这是犯上作乱的大罪,十恶不赦的,赵德仁三人罪不容诛,就是他们的亲族人等,按律也应该斩尽杀绝,以绝后患。” “怪不得太子爷要杀那么多人,太子爷这是被迫自卫,不得已而为之……” “赵德仁三人实属可恶,明明是雇佣江湖杀手,刺杀太子,却是反咬一口,污蔑太子滥杀无辜,真是贼咬一口,入骨三分……” “太子应该把这些黑心烂肺的鸟人给斩尽杀绝才对,简直太可恶……” “虽然他们三家的家丁,死得有点儿冤枉,但是,这也没办法,谁让他们跟错了主子呢!” 一众在场之人,皆是义愤填膺地咒骂起来,对于刘明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的临机处置,皆是给予了认可,并且无不是很欣赏刘明的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的强大。 “也就是太子行事果决,毫不犹豫,这才快刀斩乱麻,控制了局面,要是换成我,只怕我就不一定有命了啊!” 到了这一刻,没人再纠结刘明到底有没有滥杀无辜的事情了,反而是全都认可了刘明对于此事的处置方式。 虽然的确是狠辣了一点儿,但是,在当时那种危急万分的情况下,这却无疑已是最好的处置方式了。 “谋刺太子,这是犯上作乱,罪该诛灭九族……” “就是,诛灭九族!” “诛灭九族……” 正所谓看笑话的不嫌事大,群臣皆是齐声呼吼呐喊起来。 “太子爷饶命……不敢祈求您饶恕我们,只求您饶恕我们的亲族人等……” 赵德仁三人爬过来,抱住了刘明的脚,祈求叩拜起来,一如此前祈求宋帝饶恕那般。 “好啊!本宫仍然愿意饶恕你们的亲族人等,不过,你们必须要说出来,你们此次反咬一口,究竟是受谁人指使?” 刘明更清楚,这其中必有唆使怂恿之人,刘明就是要让三人把这人说出来。 好让众人听清楚这个名字。 “罪民是受……” 赵德仁即便是到了此时,也是不愿意供出亲生儿子,犹豫着不肯说。 “太子爷,是他……” “没错儿,太子爷,就是他派人怂恿我们,反咬一口,叫我们控告您……滥杀无辜……” 赵德仁不忍心供出儿子,韦寂和李琰可是没有这样的顾虑,所以,一见赵德仁迟疑着不肯说,他们两个可就按捺不住了,直接是直起上半身来,拿手指着赵干城,就将他给指证了出来,道。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派人怂恿的赵德仁……” “这不等于害死老爹,害死全族的人吗?” “可不是嘛!这要是他们的亲族人等,知道了这事儿,那不得把赵干城给挫骨扬灰……” 众人皆是对着赵干城嗤笑起来,无不是骂他太过愚蠢,害了自己不算,还要害老爹,更可恨的是就连全族人等,也都给害了。 亲族人等要是知道了这个事实,那不是非得将赵干城剁成肉沫吗? “哦,又是你背后使坏!” 刘明斜瞅向赵干城,玩味之意满满地说道。 “杀了他……” “将他碎尸万段……” “把他千刀万剐……” “将他剁碎了喂狗……” 众人皆是咒骂着逼向了赵干城,气势汹汹,看模样,很想要把赵干城给生吞活剥了。 “太子爷饶命……小人再也不敢……小人知错……” 事情弄到这一步,可算是把赵干城给吓坏了,他也怕死,尤其是死到临头的时候,他就越是怕得厉害,所以他就爬过来,对着刘明磕头求饶道。 在这一刻,他忽然感觉,能够发配三千里,去岭南的蛮荒瘴疫之地去服刑,那也是一种幸福与美好,起码性命是保住了。 “这个时候知道求饶命了?早干什么去了?” 刘明这次可是没什么好心了,再要有好心,他可就好心泛滥了,烂好人一个,除了会被欺负,还会干什么? 他才不要当一个烂好人。 直接无视赵干城的祈求,刘明转身就向宋帝说道:“父皇,这个赵干城,几次三番地谋害儿臣,屡教不改,可谓是头顶上长疮,脚底下流脓,坏到底儿了,没救了。” 他就正色地说道:“所以,儿臣就请父皇给他来个痛快吧!也别让他去岭南蛮荒之地受罪了,就让他跟他老子一块儿上路吧!” “这都算便宜他了。” 宋帝对此没有任何迟疑犹豫,直接是逼视着赵干城,愤怒咒骂道。 “呃!” 赵干城承受不住这等结果,闷哼一声,昏厥了过去。 “将他拉下去,严加看管。” 宋帝叫来武士,严厉地下旨道。 “还有张昌老不死的,你给太子说吧,你是怎样栽赃陷害太子的!” 宋帝紧接着就冲张昌说道。 “太子爷,老朽知罪,情愿一死赎罪,只求您大发慈悲,饶恕了老朽的亲族人等……” 张昌也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他就只管冲刘明磕头祈求道。 “你的亲族人等,有你这么一个愚蠢的亲人,可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刘明冷哼一声,接着说道:“本太子并不会,也不愿意杀戮无辜。本宫准你所请,不加罪他们便是。” “谢太子恩典啊……” 张昌感恩不尽地痛哭流涕,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谓是悔不当初了。 “不过,你的罪过是赦免不得的,等着本地的事情了结了,你就跟赵干城他们一起上路吧!” 刘明也是跟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可以饶恕张昌的亲族人等,但是,张昌本人的罪过,跟赵干城以及赵德仁三人一样,那是不能被宽恕的。 因此,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上路而去吧! 希望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们能够洗心革面,做一个好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招逼进死地 “不过呢,本宫跟你的赌赛,还没最终完成。那就辛苦你,再去万年县城走一遭吧!” 看着张昌,刘明不会宽恕他,不过,却也不给他一个痛快,还要继续折腾他,所以刘明就是冷然一笑,俯视着趴在地上的张昌,玩味地说道。 去万年县干什么呢? 当然是去见证刘明治理万年县的功绩了。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真要达到这种治理效果,对于刘明这样一个现代人而言,绝对是并不困难好吧。 作为现代人,拥有的是现代人的先进思维与理念,别说治理好一个小小的万年县城了,就是治理好整个大宋王朝,那不也是没有问题吗? 该做的事情,他都已经是对庞智面授机宜过了。 而庞智,又的确是有着干吏之才,执行好他的部署与谋划,不成问题的。 所以,刘明才不会怕什么呢! “敢跟本宫打赌赛?那么好啊,本宫就让你知道你死得将会有多惨!” 刘明心里恨恨地想着,面上已是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 “八弟,你这也太……太欺负人了!” 然而七皇子却是一个将愚蠢进行到底的人,见此景况,尤其是看不得刘明面上的得意之色,忍不住心头愤怒的情况下,脑子一热,他就又是跳出来作死来了,当即就是指着刘明斥责道。 “哦,七哥,本宫这是怎么欺负人了?” 刘明转身,看着七皇子,都是不禁乐了,现在可不是穿越之初,立足未稳,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拼搏,辛苦经营,他已是获得宋帝的认可了,难道还会怕你七皇子不成? 你都自身难保了。 多关心一下自己不好吗? “张大学士已经如此之惨,他自己性命不保,身败名裂,他的子子孙孙也是因此而失去了考取功名的机会,只得是生生世世务农经商,这都是拜你所赐。事到如今,你怎么还忍心让他去万年县走一遭?你不就是想让人见证你治理万年县的功绩吗?” 七皇子就是冷然地一笑,阴翳地说道:“你放了张大学士,本王代他去万年县走这一遭,去见证一下八弟你的辉煌成绩,这还不行吗?” 这等作为,当然是为了收买人心,哪怕就是改变不了什么了,该回宗人府还是回宗人府,但是,起码总可以给大家留一个好印象吧! 只要能让群臣、皇亲国戚认为他是一个敢于为手下人做主的主子,这也就算是在众人面前留了个好印象。 说不定这样的好印象,就成了日后他东山再起的希望了呢! “哼哼,七哥,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刘明由于已经是立稳了脚跟,更是知道七皇子连续不断地作死,已经是大失圣心,宋帝别说会帮他了,只会烦他,所以再无顾忌的刘明,便是很不客气地讥讽道:“你有什么资格代替张昌去万年县走这一遭呢?本宫跟张大人,这可是有着赌约存在的。本宫和张大人这是分别代表着赌约的两方,岂能是你说代替就代替的?” 无疑的,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你七皇子虽然贵为皇子,就身份而言,不知比张昌强了多少倍,但是,就事论事,你还真就替代不了张昌,因为你不是赌约的一方。 “你……” 七皇子碰了钉子,而且还是碰了个头破血流了,很是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了,他是没想到刘明竟会如此强硬,不给面子,这也太不把他这个皇兄看在眼里了,简直可恨,但是,刘明的话又说得没毛病,让他完全无法反驳,这就让他哪怕憋得脸通红,也是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七哥,你也别怪本宫不给你面子,本宫说的都是实话,只对事,不对人。当然了,如果七哥你非要代替张大人去万年县不行,那也没问题。” 刘明就是狡黠一笑,接着说道:“那你就把自己变成赌约的另一方吧!只要七哥你敢说,只要是输了赌约,你就一辈子不当王爷,子子孙孙也不要王爷的身份了,这等后果只要你背起来,本宫就可以向父皇提议,免去张大人的所有惩罚,就是杀头大罪都可以免掉。本宫当着众人之面,就问你愿不愿意跟张大人这么置换吧?” 对于七皇子想要收买人心的把戏,刘明可是认识得很清楚。 因此,他就故意这么发问。 你不是想要为手下人出头,博取名声吗? 那么好啊,本宫就给你这个机会。 只要你豁得出去,你就是代替张昌,成为赌约两方的另一方都没问题。 就问你肯不肯这么干吧? “我……” 七皇子吓傻了,他没想到刘明会给他来这一招啊! 这等于是把他逼到了死地呀! 只要是他敢答应,那就是死定了。 倒是不至于会丢命,但是,王爷的爵位,可就没有了。 而且就连他的子子孙孙都将没有出路。 虽然他还没结婚,没有孩子,似乎倒是可以不考虑得那么远,但是,再细想一下就会发现,这却又是不能不考虑的事情。 身为皇子,爵位是亲王,哪怕就是关进了宗人府,那也不是寻常百姓所能比好吧! 只要他愿意,娶妻生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再说,他还如此年轻,对女人那可是兴趣满满的。 他也想要拥有妻妾成群,然后子孙满堂的幸福人生啊! 之所以现在还是一个人过日子,这只是因为年纪尚小,并不着急好吧! 再说了,他还等着父皇赐婚,好娶一位出身名门望族的王妃呢! 妻子的身份,当然是很重要的。 他老子的例子就是明摆着的。 要不是娶了名门望族之女王氏为妻,宋帝又怎能获得王氏家族的鼎力支持? 没有王氏家族的支持,别说刘明能够坐稳太子之位了,就是宋帝想要在当初夺权成功,那都是不可能的。 同样是皇子,并且还是刘明的兄长,七皇子为什么就竞争不过刘明? 还不是他出身不好嘛! 谁让他的母妃,是出身于商贾之家呢! 士农工商,他母妃的出身,是排在四民之末。 就是这么个出身,才让他时时处处比不上刘明的。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娶一位出身高贵的女子为妻。 他不能再让他的子孙受到出身的影响。 这就是他不急着结婚的原因所在了。 他在这方面的眼光,是很长远的。 故此,他又怎会在此时,为了一个区区的老臣张昌而伤害自己呢? 更何况,这可是伤害到了他的根本啊! “张大人跟太子你打赌赛,是经过父皇允准的,愚兄怎么敢……违抗父皇的旨意……” 果然,七皇子不敢再为张昌出头了,尽管是面对着众人的目光,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次要是不能硬气到底,那么他的人品,必将是一败涂地,再也不会被人看得起了,但他还是选择了退却,讪讪地笑着,退了下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戳穿伪善面纱 “七皇子,你……” 看到七皇子退下去,张昌这一刻,简直要死的心都有了,慌不迭地爬起来,想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可是,紧跟着他也就明白过来了,这哪里是什么救命稻草,压根儿就不是的呀! 这只是一个只顾自己的皇子罢了。 所以,当他明白了这个事实,他也就不得不释然了。 绝望的脸上,硬挤出一丝苦笑,不得不强迫着自己放弃了这最后的挣扎。 他真的很想说,七皇子,我都能为你承担伪造宋帝任命书的大罪了,你难道就不能救我一救? 就算你真的替我背负下了赌赛,并且也是输掉了赌赛,有宋帝在呢,难道你老子还能让你送死不成? 最多不过是在宗人府里多关你几年罢了。 可是,你却因此就能救下老臣,救老臣一命啊! 然而你却不肯…… 到了这一刻,张昌哪怕就算是再怎样糊涂,那也是不能不明白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跟着七皇子,真的是有眼无珠,这是跟错人了啊! 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如此执迷不悟? 应该老早就幡然悔悟,然后,另择良主啊! 只是,事已至此,悔之晚矣,一切真的是来不及了。 “唉!” 一声满含着绝望之意的感叹发出,张昌放弃了这注定只是徒劳的挣扎,缓缓地萎靡了下去。 他所能做的事情,已经是只剩下了四个字——听凭发落。 这就是他的命,到了这一步之后,他就算再怎么想不认命,那都是不可能了。 “七皇子这作为也太烂了吧!” 众人看到七皇子为张昌仗义出头,尽管认为他这等作为不明智,但是心里却又是对此表示佩服的,毕竟,七皇子这可是为手下人出头,在自顾不暇的情况下,还能够如此保护手下人,绝对算得上是难得了。 凭着这个作为,别说,众人对于七皇子的看法,还真是大改变。 以至于有着不少人心里都是不由得发出感叹之语。 看来七皇子也倒并不像是我们认为的那样奸诈狡猾,冷酷无情,自私自利,这不也是懂得保护手下人的吗? 为了给手下人出头,竟是顾不得自己这尚且自顾不暇的处境了。 这还不够难得吗? “哪怕七皇子就是因此而被废去爵位,贬出皇宫,沦为庶人,我也是佩服他的。” “可不是嘛,谁说七皇子没下线,无情无义的,这不是为了救手下人,都是豁出自己了吗?就说这一点,又有哪一个皇子能够做到!” “由此看来,七皇子还是有骨气的,就算是失败了,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的。” “我也是这么看,此前我对七皇子的看法果然是有失偏颇,是我冤枉了他……” “七皇子还是不错的,就算此次败给太子,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了,但是,事情败了,人品不败,还是好样儿的……” 可以说,七皇子的这个作为,几乎就一下子改变了他在群臣心里的印象,对于他的遭遇,大家甚至隐隐生出一种同情之意来了。 要是换一个对手,或者就是太子还是原来那个太子,面对着七皇子的这等作为,既没有应对之策,又没有反击七皇子的狠心,可以说是必输无疑的。 完全不是七皇子的敌手。 然而,对于七皇子来说,事情可惜就可惜在了这里。 刘明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刘明了,现在的刘明,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刘明。 而作为一个现代人刘明,这就绝不是七皇子所能比拟的了。 所以,刘明就逼了七皇子一把。 你不是要表现你的大仁大义,誓要救助手下人吗? 那么好啊,本宫就给你这个机会,让你表现就是了嘛! 既然你想要救手下,那你就替手下人承担这个赌输的后果吧! 如果你敢承担,那么好,算你狠,本宫佩服。 就让你成就这个护佑手下的好名声吧! 但是,本宫却是吃定了你不会这么狠的。 也就是说,你不会为手下人背负什么的,你必然是会选择拒绝。 那么,当你选择拒绝之时,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为手下人出头,这等作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就是会当场真相大白了。 所以,当众人皆是认为七皇子是仗义之人之时,才不过是须臾之间,他的这一层伪善的面纱,就被刘明给捅破了。 这样一来,七皇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也就在众人眼前暴露无遗。 “我感觉要吐血了,我这才不过是说七皇子还不错,竟然就被七皇子给用实际行动打脸了!” “刚才我还觉得你是仗义之人,七皇子啊,你怎么就这么经不起考验,这才不过是片刻之间而已,你就选择了退缩……” “唉!当我刚才瞎了眼,我收回对七皇子的评论,我……我丢不起这人……” “七皇子啊,你这也太奸诈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是在表演,收买人心?眼看要玩砸了,就要把自己搭进去了,你就脚底抹油,溜之乎也……” “你果然是够狡猾的,不可信,不可靠……” “我们全都被你骗了,看错你了……” 由于刘明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七皇子的伪善的面纱,这让他的真面目,就在众人眼前暴露无遗了,所以,这就让众人全都为他的行为感到不耻。 如此一来,可不就是人人都在大呼上当受骗了嘛! 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而已,七皇子可就是人气败光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唾弃了七皇子。 竟然欺骗大家,简直可恶! “唉!朕今天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自作自受,这是从老七身上明白的……” 宋帝冷冷扫了七皇子一眼,眼神中的意思,满满都是为有这样一个儿子而感到羞惭呀! “父皇,太子他……这么做,耗费民力,虽然让流民们有了栖身之所,但是,像他这般驱使奴役民众,终将会搞得民怨沸腾……” 七皇子意识到自己基本上算是把自己给玩死了,所以,既然如此,他也就不管不顾了,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就对着宋帝磕头控告刘明道:“父皇,如果您只管让太子如此肆意妄为下去,万一民众不堪其苦,纷纷揭竿而起,那岂不是要……要毁我大宋江山吗?还请父皇明鉴……” 他是恨死了刘明了。 只以为刘明还是像以前那样好欺负,七皇子对于刘明,内心深处毕竟是还有着轻视之意。 所以他以为刚才他为张昌强出头,必能收获一个仗义护持手下人的美名。 哪怕就是依旧免不了圈禁宗人府的下场,但是,若是能够带着群臣对于自己的作为的认可与肯定,进入宗人府,那不也是可以为自己保留一个东山再起的希望的吗? 然而,打算虽好,就只是很可惜。 他的这个打算竟是被刘明给毁灭了。 而且,刘明毁灭他的这个打算,还是如此的容易。 不过是一番话语说出口,就把他给逼进了死路。 搞得他进是必死无疑,就连他的子子孙孙都是死定了。 退呢,则是会被揭穿真面目,人品崩溃,这就让他在群臣心里彻底没了存在价值。 这是下了死手呀! 所以他是既没有想到刘明会这么狠辣,又没有想到刘明会这么可怕。 就只是在随机应变的情况下,随意的一个反击,都能让他陷入这种进退不得的绝境之中。 这种能力,简直就让人不寒而栗啊! 由此,七皇子也就总算是领教到了刘明的厉害。 这让他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将不再是刘明的对手。 也正是因此,他才慌了。 慌神之下,他也就没了顾忌。 只想着斗败刘明,最好是将刘明彻底给置于死地,让他万劫不复才好。 正是在这种心理的驱使下,七皇子完全就是变得不择手段,并且没了下限。 竟是污蔑刘明在万年县的所作所为是激起民怨、毁坏大宋江山。 “你这个逆子,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竟然还是不思悔改?依然咬住太子不放,越发变本加厉,竟是污蔑太子到了这等程度……你……你真该死……” 宋帝被彻底激怒,就冲七皇子破口大骂,越骂越怒,失去理智之下,竟是一把拔出身旁武士的佩刀,挥舞着,可就向七皇子砍了过去,口中更是咒骂道:“朕就当没你这个儿子!朕非杀了你不可……” ##第一百八十三章 你还配当皇子吗 “父皇息怒!息怒……” 然而,刘明却是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宋帝,拼命地拦住他,不让他去杀七皇子,口中更是情绪激动地叫道。 “太子,难道你没听到他是怎么贬损你诋毁你的吗?” 宋帝被拦住,不解地拿手指向七皇子,看着刘明,恼怒之意更盛地追问道。 “儿臣听到了,可是,您也犯不上如此大动肝火呀!父皇,您就饶了七哥……” 刘明当然不是烂好人,不可能会帮助七皇子的,之所以还要阻止宋帝杀七皇子,是因为刘明已经意识到了,宋帝不可以这么做。 宋帝可是通过弑兄逼父的不正常手段上位的,虽然这让他获得了成功,拥有了整个天下,但是,这也让他形象大受折损,在群臣面前一直都感觉抬不起头来。 而在心灵上,更是承受着外人所无法想象的痛苦与折磨。 他的时常做噩梦,就是这种痛苦与折磨的最直观表现。 因此,如果此时宋帝真要一怒之下,杀了七皇子。 那么这事的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首先,群臣会越发坚定自己对宋帝的判断,认为宋帝就是残忍好杀之辈,狠起来,就连自己的至亲都不放过。 什么兄长啦,父皇啦,儿子啦,通通不放在眼里,说杀就杀。 这样的话,宋帝在群臣心里的形象,可就再也没有改变的可能了。 其次,如果宋帝真就是为了维护自己,而杀了七皇子,那么,自己也必将受到连累,说不定都是会没脸再继续当这个太子了。 因为,从今往后,不论是谁,只要是提及他这个太子,那就会不得不提起七皇子。 更是会有人说,他之所以能当上太子,完全就是宋帝杀了他的七哥,就依靠这种骨肉相残的方式,换来了他的太子之位。 若是真的这样的话,这岂不是反而成就了七皇子? 让他死得其所? 死得伟大? 死成了永生吗? 所以,这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事情。 无论是出于维护宋帝的形象和名声的考虑,还是出于保护自己的考虑,刘明都是不可以让宋帝杀了七皇子的。 “七皇子是该死?但他现在的确是不能死,而且决不能死在我的手里……” 刘明对此认识得可谓是很清楚的,故此,他就必须要阻止宋帝的作为,必须要让宋帝冷静下来。 “皇上息怒……” 群臣以及皇亲国戚们,尤其是皇族中人,对于宋帝这等动不动就杀就砍的作为,可谓是很是反感,道理很简单,七皇子乃是他的亲生儿子,这都能随意砍杀的话,那他们岂不是更加容易被杀? 他们中,虽然也有宋帝的儿子,但是,还不如七皇子那样受重视呢! 七皇子都能杀的话,那么,宋帝杀起他们来,岂不是更加不会手下留情? 至于不是宋帝儿子的人,担忧就更是满满的了,连亲生儿子都杀的人,杀起不是儿子的存在来,就比如说杀他们,那还不是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所以,皇族们皆是死保七皇子。 在这种情况下,保住了七皇子,就等于是挡住了宋帝的屠刀。 这让宋帝在不杀七皇子的情况下,也就更加不能轻易杀戮他们了。 “皇上,您就免七皇子一死……” 群臣也是一样跪地求情,他们的心思,也是跟皇族一样,只要是能够保住七皇子一命,不让宋帝轻易就挥起屠刀,那么以后,宋帝也就不能轻易杀戮大臣。 这同样是关乎他们生死的事情。 因此,在这件事情上,他们责无旁贷,必须要一个鼻孔出气。 必须要站在一起。 至于会不会因此就得罪了太子,这个问题,他们是不需要考虑的。 因为,就连刘明自己,都是在为七皇子求情。 所以刘明又怎么会怪罪他们呢? 如果刘明非要怪罪他们不可,那首先,刘明是必须要怪罪自己的。 “哼,要不是看在这么多人为你求情的情面上,朕非得要了你的小命不可。” 面对着众人的苦劝,尤其是刘明,更是在他耳旁提醒,不可再有杀子的恶名,这倒是让他陡然间惊醒过来,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便是收起了手中的长刀,算是打消了斩杀七皇子的念头,但他仍旧是余怒不惜地叱骂七皇子道。 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在警告七皇子,你最好收回你说的话,不要再找事。 不然的话,朕会让你知道厉害的。 “儿臣谢父皇不杀之恩。” 七皇子跪地谢恩,然而,紧接着,他却又是说道:“可是父皇,儿臣不能收回刚才的话。儿臣身为皇子,无论于公于私,皆是不能不说话。太子如此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如果不加限制,任其施为,最后必然是会弄得民怨沸腾……” 见到所有人皆是为自己求情,七皇子自然是误判了形势。 他还以为他是人心所向。 他是有理的。 既然如此,他可不会想到适可而止这四个字。 他只会得理不饶人。 所以,他仍旧是不悔改,仍旧是揪住刘明的作为不放。 他就一口咬定刘明这么干不是功绩,恰恰是会引发民怨的。 “你这个混账……” 宋帝见此景况,只觉得一股子热血冲上脑门,登时就又一次失去了理智,飞起一脚就向七皇子踹过去,口中更是咬牙切齿地骂道。 “父皇,您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刘明劝罢宋帝,转而就看向七皇子,冷冷地道:“七哥,你说本宫的作为是大兴土木,劳民伤财,这会惹得民怨沸腾。可是,本宫却要说,你这是存心诬告,是无中生有,胡搅蛮缠。到底谁说得对呢?” “当然是我说得对!要不是我说得对,又怎么会是所有人皆是站在我这一边?” 七皇子就看向众人,向他们振臂示意,然后,就转回身,冲着刘明气势逼人地说道。 “呵呵!要是这么说的话,本宫还是第一个乞求父皇饶你一死的人呢,那这是不是说,本宫就是站在你这一边儿的?” 刘明顺势发问,就是如此说道。 本宫之所以救你,可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父皇的名声,为了本宫能够心无愧疚地当好这个太子。 绝不是跟你站在一起。 你最好弄清楚这个事实。 至于其他人的为你求情,也只不过是他们为各自考虑而已,哪里是为你考虑的? 更别说是会站在你这一边了。 就连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你都看不清它的本质。 你说你还配当这个皇子吗?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最能评判对错的人 “这……” 七皇子无话可说了,因为刘明问得很透彻,刘明还是第一个为七皇子求情的人呢,难道刘明就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如果刘明都是站在他这一边儿的,那么,刘明也就不会成为他的头号大敌了。 而他,也是不会为对付刘明而费尽心机。 所以,既然如此,那么,以理推算,别人为七皇子求情,显而易见,肯定也不是就说明站在七皇子一边。 所以,如此这般的话,你七皇子愣是把众人为你求情看作是站在你这一边。 你这种认为,又是可该会有多么荒谬呢? 然而你却就连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都是看不清楚。 你就说吧,你是该有多么得差劲儿? 七皇子无疑也是被刘明的这句话给惊醒了,所以,他才会说不出话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是不说话,就以这种沉默的方式,赞同了刘明的话语。 “七哥,其实无论你说的,还是本宫说的,都是不具有说服力的。你说本宫劳民伤财,激起民怨,本宫就说这是为民办实事,争来争去,很难会有结果的。” 刘明的目的,就是要向所有人证明一个事实,那就是他是对的,但是,这个事实显然是不能由他来宣布,因为这会有自说自话的嫌疑,将是会大大削弱可信度的,因此他就接着说道: “在场之人,哪怕就是包括父皇在内,其实也都不是最有资格说对错的人。因为,说到底,我们所有人,都只是在用自己的感觉来评判对错而已。这就未免太主观了,不够实事求是的。” “哦,既然如此,那么请问太子殿下,谁才是最有资格说对错的人呢?谁才是最能实事求是进行评判的人呢?” 七皇子对于刘明的这话,倒还是比较能够认可的,因为,就算是他为打击刘明,而说刘明干的不是好事,那么,又有谁能够保证,刘明说自己干的事情是好事,这不是在反击他的打击呢? 所以说,他和刘明,作为对垒的双方,任何一方的话语,那都不具有十足的可信度。 这才是实话呢! 刘明能够承认这一点,倒也是难得呀! 他对此还是欣赏的。 当然了,他也必须要防着刘明。 自从遇刺醒来,刘明就变了一个人。 实在是太狡猾了。 他必须保证自己别掉进刘明挖的坑里去。 刘明此次如此客观公正地说话,万一就是给自己挖坑呢? 这是绝对不得不防的。 所以,他才会警惕之意浓浓地询问刘明,到底谁才是最能评判对错的人? 他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如同刘明说的那样,最能评判对错。 “当然是他们了!” 刘明淡然一笑,便是拿手指向了道路两边的那些宅院,接着说道:“在本宫看来,最能评判对错的人,是这村里的百姓。宅院是给他们建设的,他们是居住者,同时,他们也是建设者,也就是七哥你说的,本宫劳累的那些百姓。因此,具有多重身份的他们,所说出的话,本宫以为,才是最具有可信度的话语吧?” “太子所言甚善!” 听到刘明的话,宋帝马上就醒悟过来,连声地说道。 相比较于跟七皇子置气,惹得人人自危,继而群起反对,的确是不如刘明这么做。 这太高明了。 你七皇子不是说太子的作为,就是劳民伤财,最终搞得民怨沸腾吗? 你说是这样,刘明说不是这样,谁也说服不了谁。 既然如此,那就让百姓们来说说清楚嘛! 看看百姓们怎么说,到底是认同七皇子的说法儿呢,还是认同刘明的说法儿。 所以说,刘明的这个提议,可谓是直接打开了宋帝的脑回路,这让他一下子就看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黄金点子呀! 岂能不用呢! “不得不承认,太子这办法是再好不过的,不仅能分出胜负,而且更是能够体现出真实与公平,简直绝了。” 群臣以及皇亲国戚,包括整个皇族的人,皆是如此说道。 这自然是代表着,在场的人,无论是谁,都是同意用刘明的这个办法来解决问题。 “庞爱卿,你就负责把百姓们叫来吧!” 宋帝见到这般情景,心情放松,再也不为七皇子这个逆子而大动肝火了,因为不值得,现在他有更好的办法来收拾七皇子,根本犯不上被这七皇子给影响到,故此,他就看向庞智,平复了情绪,就用和缓的语音说道。 “小臣遵旨。” 庞智心里也是清楚,这是彻底击败七皇子,并且让他败得心服口服的绝妙之法,刘明之所以提出这个办法来,目的也就是彻底解决他跟七皇子之间的这种纠缠与争斗,而宋帝意识到刘明的用意所在之后,便是马上赞同这种办法,用意也就是要助刘明获胜,所以他自然是更加没有迟疑犹豫的必要。 他就马上领旨而行。 带领着捕快头何晋,快步地走过去,挨家逐户地敲门,通知流民们出来,拜见皇上,以备询问。 不过是短短的两刻钟过后,这一个村子里的两百来个户主,就是齐刷刷跪在了宋帝面前了。 这当然是刻意安排的。 若是每家每户的人都出来,那可是有着一千多人呢! 塞满了这一条路,也是塞不下的。 而且,人数太多了,也不利于皇驾的安保工作的进行。 万一发生不测事件,危及到圣皇的安全,庞智就算是搭上亲族人等的性命,那也是承担不起呀! 所以精明能干的庞智,就选择了一个办法应对。 即是只叫每家每户的男人出来,至于女人和孩子,以及老人,那就继续待在屋子里。 无故不要乱跑。 家里的户主,也就是老爷们儿,则是跟着庞智出来。 待得汇齐之后,便是在庞智带领下,来到了宋帝的面前。 “还不跪下,叩拜皇上?” 庞智带领村民来到圣驾前,首先跪拜行礼,获得免礼之后,便是转身就冲还是只管傻站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两百个老爷们儿硬声地说道。 “草民给皇上爷爷磕头……” 两百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一听到庞智的命令,呼啦啦的一片声响,可就全都趴在了地上,吓得浑身颤抖,牙齿都在打战,就用这含混不清的话语,朝着宋帝磕头不迭道。 他们皆是寻常百姓,大字不识一箩筐,老实巴交的,就只是因为家乡受灾了,地方官府又是救灾不力,导致他们不得不选择逃荒在外,沦为流民。 何曾想过能见到皇帝? 走投无路时候,尽管也是对皇帝产生了怨恨,恨不得推翻了宋帝的统治,就跟宋帝同归于尽。 可是,真到了面对宋帝的这一刻,他们的这点儿胆量,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因此上,他们此时面对圣驾,除了磕头跪拜,战战兢兢,不敢吭声,哪里还会有别的反应? ##第一百八十五章 皇帝也只是普通人 “你们都起来吧!” 看到百姓们对自己如此畏惧,简直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大气儿都不敢喘,对于这些对自己毫无威胁的人们,宋帝则是展露出了性格中的仁善一面,语音平和地说道。 然而,老百姓都是跪着磕头的。 头都不敢抬,更是不敢看一看传说中的宋帝。 自然也就分辨不出到底这是谁在说话。 就只觉得这话音很陌生。 所以,谁也不敢就这么贸然起身。 “庞爱卿,你就让他们起来吧!” 宋帝对此倒是不恼,更不觉得自己的尊严这是遭受了挑战,很明显,百姓们就只是因为太过于畏惧自己而吓得有些不知所措,所以这完全值得抚慰,考虑到庞智跟他们才是很熟的这个事实,他就转而看向庞智,冲他说道。 “小臣遵旨。” 庞智吓坏了,一听宋帝这话,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跟宋帝的身份可是不一样的,身为臣子,而且还是微不足道的七品县令,芝麻大的官儿,能见到皇帝,并在圣驾前获得张口发言的机会,这简直就是皇恩浩荡了。 所以,对于宋帝,他是感恩戴德的。 而在另一方面,他则又是很谨慎,并且到了谨小慎微的程度。 生怕这里或那里不注意,拂逆了圣意。 进而导致形势逆转,惹怒了宋帝。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啊! 得皇帝宣召,并在圣驾前说话,这固然是天大的恩宠,可是,同时这也是伴随着天大的风险。 万一一句话说错了,或者就是一个举动做错了,那不得杀头啊? 由于是心里始终紧绷着这根弦,这就让庞智变得很紧张了。 生怕哪里出了岔子。 他担待不起啊! 就比如此时,宋帝让百姓起身,百姓不敢起来,跪着不动。 宋帝就转而向他下令,让他叫百姓起身。 这要是宋帝多心,怀疑他挟持百姓,不听皇命…… 那岂不是他就得死翘翘了? 所以,当他想到这些,差点儿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我的祖宗们哎,你们这是要害死我……” 庞智心里感叹着,可就抬手擦了一把汗水,跑上前就对着依旧跪地不敢乱动的百姓们,惶恐无极地说道:“你们怎么不听皇命?皇上降恩,叫你们起身,还不快起谢恩?” “哦……谢恩……” 百姓们认得庞智的,过去一个月里,就是庞智率领他们修建宅院新村,每天督促着他们干工,所以,庞智的话他们知道必须听从,便是站了起来。 前面的站起,后面的也就跟着站起。 “快向皇上谢恩……” 庞智见百姓们爬起来,只管傻不愣登地站着,竟是忘记了向宋帝谢恩,惊惧之下,慌不迭地命令道。 由于是太过于惊慌了,更是对百姓有着恨铁不成钢的心理,都是忍不住跳过去,打了排头的一个百姓一巴掌了。 这一幕表现得无疑就有些搞笑了。 “好了好了,庞爱卿,你就不要为难他们了。” 宋帝被庞智的作为也是逗乐了,以他堂堂帝皇,自是不会把庞智这么个小小的县令给视作威胁的,所以,庞智担心宋帝会怀疑他挟持百姓,不听皇命,这事儿根本就不存在,不过是他太紧张所导致的,而宋帝看出了这一点之后,就是摇手笑着向庞智道:“你不用紧张嘛!只要是有一颗公心,为国为朕办事,那些细枝末节,朕是不会在意的。” “小臣谢皇上恩典。” 庞智直到此时才算是放心了些,谢恩不迭地道。 “对嘛!这才对嘛!” 宋帝宽解了庞智,可就向百姓们笑哈哈地说道:“你们不要怕朕,朕跟你们一样,都是人。两条胳膊两条腿,肩膀上扛着一个脑袋。不信的话,你们只管抬头看看朕嘛!朕并不是什么三头六臂之人,也只是普通人。哈哈……” 说着这话,宋帝更是走到了百姓面前,搓了搓手,可就拍了拍百姓的肩膀。 就以这种方式,宋帝有意地拉近着他跟百姓之间的距离。 他这就是在着意地营造一种亲民的贤君形象。 而在同时,他也更是在以这种方式来帮助刘明。 他太知道了,百姓们现在满心畏惧,完全放不开。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完全就不敢说话,更别说能把心里话给大胆地说出来了。 这是帮不上刘明的。 所以,这第一步,必须要消除百姓心头的畏惧。 让他们放松下来。 然后,他们才能畅所欲言嘛! “普通人……” 百姓们又傻了,他们可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听说,皇帝是普通人,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是实话,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不知该如何作答。 皇帝呀,真龙天子,九五之尊,上应天命,紫微星下凡,这能是…… 普通人? “普通人?这话也只能是您敢这么说了!” 不要说没见过世面的百姓们了,就是宋帝身后的这些文武官员,见过世面的,听到宋帝如此自谦,都是忍不住地在心里想道。 他们这样感叹,当然也是没有错的。 皇帝也只是普通人,这话除了皇帝自己能说,还有谁能说? 还有谁敢说?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尽管百姓们并不认同宋帝的说法儿,但是,他们对于宋帝的畏惧,却是无形的减弱了很多。 “皇上爷爷原来也并不是凶神恶煞的嘛!” 百姓们在宋帝的鼓舞之下,减弱了对于宋帝的畏惧之后,还真就是能够有胆子抬起头来,看看宋帝了,见他的确是跟大家一般无二,两条胳膊两条腿,肩膀上扛着一个脑袋,就只不过比他们高大强壮一些,面皮白净许多,说话也很和气,并不像戏文里演得那样,动不动就龙颜大怒,要打要杀呀! 所以,百姓们就嘿嘿傻笑起来。 “皇上爷爷,你跟戏文里的不……不一样,你没戏文里的凶……” 百姓们不只是敢于看宋帝了,而且更是敢于说话了,而这一说话,就是发自内心的感叹出声来了,皆是拿戏文里的皇帝跟眼前这个真正的皇帝比较起来了,并且还得出了一致的答案。 “大胆!你等贱民可恶,怎敢拿皇上跟那些戏子比较?活腻味了是吧!” 然而,就在此时,却是有着一声怒斥响起,犹如是一盆冷水,兜头泼下,一下子就把宋帝好不容易引导出来的百姓的热情,就给迅速地冷却了下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作死的鄱阳侯郑志 “皇上,臣以为这帮子贱民,竟然是拿戏子跟皇上比,这是对皇上您的大不敬,理应治罪。” 擅自出声,骂完百姓,鄱阳侯郑志便是上前来,向着宋帝躬身施礼,神色间含着愤怒地奏报说道。 这鄱阳侯郑志正值中年,人高马大,本身又是五品武修,生性鲁莽,一听百姓把宋帝跟戏子相提并论,便是马上跳出来发作。 为什么要发作? 原因当然是不外乎一个,那就是,暗助七皇子。 这个郑志素来就跟七皇子走得很近。 一路跟随宋帝,走遍了二十个村庄,听到看到的,都是刘明功绩如何如何,七皇子他们几次三番地进行反驳,发出质疑之声,然而,却是都被打压下去了。 不但是亲近刘明的庞智、王道等人打压七皇子他们,就是宋帝,都是亲自下场,维护刘明,打击七皇子他们。 这是明摆着处事不公呀! 身为武将,获封侯爵,鄱阳侯郑志对此颇为不愤。 虽然知道这是宋帝在打压七皇子他们,这属于无法抗拒,抗拒者死,但是,在一忍再忍之后,尤其是在刘明赶回来之后,三两下就蛮横地解决了所有跟随宋帝出生入死的老臣,可谓是蛮不讲理。 这就让鄱阳侯郑志颇为不满了。 因为他的叔父,就在那一帮子老臣之中。 他先是被刘明骑马冲撞倒地,接着更是被马蹄子踩踏,断了一条胳膊。 即便是遭受了这等伤害,也还是没能躲过罢职回乡的厄运。 这事儿怎么想都让郑志感觉无法忍受。 再加上看到此时,宋帝竟是允准刘明的祈请,就把全村两百户人家的户主给召集过来,宋帝以堂堂帝皇之尊,竟然是丝毫也不顾及身份,愣是跟这些贱民打成了一片。 实在是让人着恼呀! 意识到接下来,宋帝必然就是循循善诱,来让百姓们给刘明的作为歌功颂德了。 郑志就越发不能忍。 最终,他就跳了出来。 虽然被称为莽夫,人人都认为他是跟精细不沾边儿的人,但是,这却并不是郑志的全部。 人性复杂,人心险恶,这八个字,用在郑志身上,可谓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要发声,为了自己的叔父,也是为了七皇子。 但他却懂得不可以直怼,需要做得巧妙一些。 所以他就把自己伪装成是为宋帝好,为了维护宋帝的尊严与皇威而发声的模样。 他就对百姓们破口大骂。 这么骂的目的,自然是在于威吓这些贫苦百姓。 只要是吓破了他们的胆,他们也就不敢再胡言乱语了。 而郑志所认为的胡言乱语,自然就是百姓们肯定了刘明的作为。 一旦这种作为被肯定了,那么,这也就是刘明的实实在在的功绩了。 这是郑志不愿意看到的情景。 正是为了阻止这一情景的出现,郑志这才有了这一番表现。 明面儿上看,他是为了维护宋帝的尊严与皇威,是为宋帝而发声,是难得的忠心可嘉之臣,但其实,他的用意,就只是在打击刘明而已。 只不过又怕遭受宋帝的怒斥,这才给自己伪装了一下。 表面上看,像是在为宋帝而发声的罢了。 这般手段,别说,还就是够阴险的。 “哼哼,你这家伙,到底还是跳出来了。” 刘明对于郑志的险恶用心,可谓是洞若观火,此时冷然一笑,已是在心里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百姓们被吓到了,全都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做出反应。 他们听到郑志怒骂了,而且知道,这是在骂他们。 但是,他们不敢吭声啊! 更别说反唇相讥了。 他们就只是些目不识丁的粗人,有着一膀子力气,干活儿还行,骂人不行啊! 虽然也不是不会骂人,平常也是脏话不离口,骂人就跟吃菜一样,你爹的,他娘的,那是张口就来,但那毕竟是在平常。 那是他们这些大老粗在一块儿,这么骂,你骂我,我骂你,看似是在骂人,实质上,这更是在打招呼而已。 如今,面对着宋帝这等真龙天子,又是看到乌压压一片的天潢贵胄、公卿大臣,还能像往常那样“你爹的、他娘的”那样说话吗? 显然是不能了。 哪怕他们再怎样粗野,这点儿事情他们却还是知道的。 故此,此时面对着鄱阳侯郑志的叱骂,他们就只能是懵逼了。 不知该怎样应对。 “郑志,朕跟百姓说话,你插什么嘴?” 宋帝此时可谓是满心气恼,为了跟百姓们互动起来,他都是顾不得自己的天子身份了,纡尊降贵,主动说了好些话,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眼瞅着百姓们的话匣子就要打开了,就在这节骨眼上,你跳出来泼一盆冷水,你该不该死? 所以,宋帝强忍怒气,转过头来就骂郑志道:“你是要显摆你有多能耐是吧?” “皇上,末将是为您好。您可是九五之尊,真龙天子,怎么能跟这些蝼蚁一样的存在客套说话呢?您这也太自屈身份了!” 郑志见宋帝发怒,也是有着几分的心虚,但是他并不认错,反而是自以为是地认为,凭借他一己之力,完全可以说动宋帝,因此,他就定了定神,接着说道:“您也看到了,这帮子泥腿子大大咧咧,憨憨傻傻的,哪里有个人的样子?他们竟然是拿您跟戏子比……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应该杀头!” “你把他们比作蝼蚁?” 宋帝就质问郑志道,一只御手伸出,指向百姓们。 “皇上,他们不就是蝼蚁吗?再不然就是虾米!污水淤泥中求生的东西而已。弱得不能再弱了。而您是真龙天子,高飞在九天之上的存在,跟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中的人。自古道,尊卑有别,强弱有定,您又何必如此自贬身份……” 郑志可谓是把心里的想法,全都表现了出来,在他看来,贫苦百姓就只是蝼蚁、虾米,根本不值得拿正眼看一下,他一个侯爷都是如此,而身为天子的宋帝,竟是跟贫苦百姓打成一片,这简直就是惊掉人下巴的举动,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可怕!太可怕了……” 而听着郑志的这一番惊世骇俗之语,群臣也是全都感到匪夷所思,无不是认为郑志的这种思想太可怕了。 贫苦百姓是很弱小,就单个而论,的确是就跟蝼蚁、虾米一般。 可是,贫苦百姓不是单个呀,而是成千上万,上十万、百万、千万,达至数千万。 这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是江河湖海一般的存在,磅礴恣肆,雄浑阔大,不可阻挡,令人敬畏。 因此,凡为官长者,皆是对此心存警惕与敬畏。 管理百姓,从来都是兴利除弊,劝勉农桑,以求百姓安居乐业,社会长治久安。 从没有像郑志这样的,公然喊出百姓是蝼蚁、虾米者,不但如此,还要加以挞伐与戕害,这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儿。 实在不能不让人感到害怕。 “你给朕闭嘴。” 宋帝更是不待郑志说完话,就是直接劈头盖脸地将他痛骂了起来,气得自己更是形景改变,恼怒异常,都是恨不得亲手宰了郑志了。 心里更是骂道:“作死都不待你这样作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去,把他打成猪头 “皇上……” 郑志毕竟就只是一介武夫,虽然有着其狡黠的一面儿,但是,这点儿狡黠程度,不过是小儿科的水平,难登大雅之堂,要不然,也不会说出百姓是蝼蚁的话语,所以,当宋帝怒骂让他闭嘴,他就意识到宋帝这是没有被他说动,情急之下,他就犯了犟驴脾气,硬是要争辩起来。 “不要叫朕皇上。朕没有你这样的臣子。” 宋帝并不给他争辩的机会,点着他的鼻尖子,怒骂道:“朕叫你闭嘴!闭嘴!你听到了没有?” “皇上,末将不能闭嘴,末将说的没错。末将还要说……” 郑志也的确是找死,倔驴脾气犯了,竟是不管不顾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可就磕头个不住,口中更是连声地哭喊叫嚷起来。 这撒泼耍赖的,别说,要是被不知内情的人看到了,还以为他是真的被冤枉了,正在喊冤呢! “好好好,你说你说,朕让你说。” 当着文武百官以及众多百姓的面儿,宋帝也是不想表现得像个暴君,他怕吓坏了眼前的贫苦百姓,万一吓得他们话都不敢说了,那岂不是没人敢确认刘明的功绩了吗? 顾念及此,宋帝就忍住了气,准许郑志说话,但是,他也是把丑话说出来了,直接是警告道:“不过,朕必须告诉你,如果你还是老调重弹的话,那你就不要待在京城了。你还是早早滚回鄱阳郡去吧!” 郑志是袭封的鄱阳郡侯,到他这里,已是第三代了。 虽然按照规矩,郑志这个鄱阳郡侯,应该是待在鄱阳郡内,不得随意外出,更是不能长久滞留京城,但是,这毕竟还只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朝廷还并没有明令施行。 所以,别说郑志了,其他许多拥有封地的文臣武将,皆是在京城购置了豪宅,基本上很少回封地了。 不过就是要从封地弄税赋的时候,有的文武大臣才会回封地一趟。 而更多的文臣武将,即便是收取税赋之时,也是不回封地的。 就只让心腹代其监收税赋,然后,把这些税赋运送到京城宅邸挥霍。 过得可谓是醉生梦死鱼肉百姓的日子。 宋帝对此也是很看不惯,不过,他也是只得忍了。 因为受封文武之臣多在京城之内,这倒也是不无好处。 起码可以就近进行监管。 这就让宋帝对此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 不过,这次郑志的作为,的确是太过分了。 宋帝也是因此,不想再看到他。 所以就在警告郑志的同时,给他加了一个条件。 那就是,只要他再继续老调重弹,说贫苦百姓是蝼蚁、虾米,那就滚回鄱阳郡去吧! “不让老调重弹?” 郑志心里寻思道:“不就是不让说老百姓是蝼蚁、虾米嘛!那我还不能说别的了?” 他就耍小聪明,认为只要是表达的是一个意思,即便不说蝼蚁或虾米,那不也是可以的吗? 这就让他接着说道:“皇上,末将不说蝼蚁,也不说虾米了,末将就只说道理。” “你能有什么道理?” 听到郑志说道理,宋帝纳闷了,偏过头,拿眼睛打量着郑志,不由得问道。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粗野鲁莽的蠢货能够说出什么道理。 “皇上,这世界从古到今,都是有强弱之分的,这不假吧?” 郑志倒是不忙于说道理了,反而是显出沉稳之色,反过来请问宋帝说道。 “嗯,你说得倒是不假。这世界,的确是有强弱之分。即便是当今天下,也是强者当道,弱者愈弱,很不均衡呀!” 宋帝不仅是承认了郑志说的话,而且,更是发出了感叹之声。 身为王朝的当家人,又是精明强干之人,对于王朝的实际情况,自然是不会缺乏了解的。 他当然是很清楚,眼下的大宋王朝,已经是强者愈强,弱者愈弱,形成了严重的两极分化问题。 这个问题要是不解决的话,大宋王朝别说能够安稳宁静了,只怕是早晚会分崩离析。 此为弊病所在呀! 这让宋帝如何能不感叹? “皇上,既然就连您也承认,这世界是有强弱之分,那么,弱肉强食这句话,想必您也是更加不会陌生了吧?” 自作聪明的郑志,还以为如此容易就把宋帝给绕进了自己的圈套,这让他心头暗喜,一见宋帝承认了这世界是有强弱之分,他就趁热打铁,进一步地追问道。 在他看来,只要是宋帝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所奉行的,就是弱肉强食的规则,那就好办了。 到那时候,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说,贫苦百姓这些弱者的血肉,那就是供他们这些强者来取食的。 虽然这让人感觉很残忍,难以接受,但是,这却是古今不变的通理。 不接受也得接受。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告诉宋帝,像宋帝这样的王朝统治者,作为世间一等一的大强者,那就是的的确确不应该跟贫苦百姓这些世间极弱者在这里如此打成一片的。 这就太不伦不类了。 到了这一步,郑志就认为,他就可以成功地隔断宋帝跟百姓之间的这一场互动交流了。 而只要是达到了这个目的,那么毫无疑问,他也就是帮到了七皇子了。 因为,贫苦百姓将不会再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自然也就没办法肯定刘明在这里的作为了。 换言之,也就是说,刘明的功绩就没法确认了。 确认不了刘明的功绩,那么,刘明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可就又是有着劳民伤财的意味了。 这对刘明无疑就是一种打击了。 “哼哼……郑志,你可不只是粗野鲁莽而已,你还够奸滑……” 宋帝对于郑志的心思和用意,可谓是心知肚明,因此,他并不回答郑志的问题,不由得就是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说道。 就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刘明就是对着他施礼起来。 他就顺势停住了话语,不说了。 既然刘明要说话,那就说明,刘明的反击开始了。 刘明的反击开始,也就意味着郑志要惨了。 他现在对于刘明可谓是有着足够的信心。 这么多大事情、大人物,刘明都能轻而易举搞定,区区一个鄱阳郡侯郑志,又怎么可能会是刘明的敌手? 等着被收拾吧! “父皇,儿臣认为,鄱阳侯这话说得倒是非常在理。” 刘明向宋帝施礼之后,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满含着戏谑之色,这让宋帝尽管是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刘明此话是有什么含义,不过,刘明的神色却无疑已经是在告诉他,刘明要付诸行动了。 果不其然,就在宋帝还在思忖着刘明这话的意思之时,刘明就是猛地一个转身。 他可就转向了郑志,不说话了,就只是拿玩味的目光盯住郑志看,就像猎人看猎物那般。 然后,刘明就抬手向着这家伙一指,便是偏过头来,向着高庆娘说道:“高一等将军,看到这个侯爷了吗?” “末将看到了。” 高庆娘早就看郑志不顺眼了,此时就着意盯住他看了一下,冷然一笑答道。 “嗯,很好。” 刘明似笑非笑地点头说着,突然就是显出一抹狠厉之色,下令道:“去,把他给本宫打成猪头。”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这就是弱肉强食 “末将遵命。” 女扮男装,被赐名为高一等的高庆娘,早就看这个郑志不顺眼了,也就是当着宋帝以及众多文臣武将、王公大员的面儿,不敢随意行动,如若不然,她早就让郑志变成猪头了。 此时,听得刘明一声喝命,顿时就让她激动万分哪! 因为她没想到刘明竟会如此威武霸气。 在这等隆重的场合上,都是敢命令她出手打人。 而且还是让她将人打成猪头。 这样的命令,可真是太过瘾了有没有? “打成猪头……” “郑志好歹也是郡侯,虽然是袭封于祖上的福荫,但毕竟也是功臣之后,就这么说打就打?” “太子这作为还的确是够霸道,不过我怎么就没有不适的感觉,反而是很觉得舒服……” 群臣包括皇亲国戚以及皇族在内,对于郑志的言论,皆是感到惊愕不已,哪怕他们不是弱者,而是强者,也是认为这话不可接受,道理很简单,他们固然是强者,但是,在他们上面,还有更强者存在。 若是按照郑志的言论,他们岂不是也要成为受害者? 面对着贫苦百姓,以及商贾小民的时候,他们固然是可以肆意凌辱,尽显强者的霸道与威势,可是,面对太子与宋帝呢? 他们岂不是会变得跟贫苦百姓以及商贾小民一样悲惨? 皇亲国戚乃至于皇族都是如此担忧,更别说群臣了。 群臣大多数都是来自于贫苦百姓之中,出身低微,别说跟太子、宋帝比了,就是跟皇亲国戚以及皇族成员比,那也都是没法比的。 是名副其实的弱者。 若是按照郑志的言论行事,弱肉强食,那岂不是他们就没办法生存了? 因为他们在这皇宫之中,那可是见到谁都是没法比的。 弱得太狠了。 完全就是被欺负得生不如死的存在了啊! 所以他们就更加看不惯郑志的言论。 不但如此,他们甚至都想要上奏章,参郑志一本了。 因为郑志的言论,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而且郑志的言论也是跟大宋律条相抵触。 大宋律条可是保护每一位公民的人身权利不受侵犯的。 你郑志怎么能说出弱肉强食的话来呢? 而恰在此时,刘明发话了。 而且,刘明一张口,就是下令给自己的手下将军,让她去把郑志给打成猪头。 这太解气了! 不能不对此生出好感来呀! “你……打我……” 郑志见高庆娘迈步而出,向他逼近,顿时就变得没有底气了,后退一步,失声地问道。 虽然他是五品武修之士,实力不弱,也就比白雄弱那么一点而已,但是,即便如此,当他面对女扮男装的高庆娘,还是没来由地感觉到了一种畏惧之意在升腾。 这自然就是高庆娘身上散发而出的那种无形的威慑之意所起到的效果了。 在她这位七品武修面前,鄱阳侯郑志尽管是有着五品的武修实力,那也是完全不够看。 高庆娘要打郑志,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就是大人打三岁孩子一般,不费吹灰之力。 郑志之所以会感到恐惧,无疑就是感觉出了自己的弱小。 “对,打你。” 高庆娘双手抱臂,左手中拿着宝剑,碧绿色的剑体,在阳光照耀下,散发出慑人心魄的光芒,面无表情地听着郑志的话语,然后,便是冷声地说道。 唰! 话音将落,就听唰的一声响发出,所有人眼前,就只感觉一道残影一闪,犹如是花眼了似的。 啪! 几乎就在同时似的,便是传来这一声清脆的响声。 “呃。” 再看之时,就见郑志发出一声惨叫,右脸颊上已是被横扫而来的碧玉长剑给击中,这让他三百六十度翻转身形,摔在地上。 “这……”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吓呆了。 以郑志堂堂五品武修的实力,竟然是一招也接不住,就被打得摔在地上。 那么,由此便是不难让人想到一个问题:这个高将军到底该有多厉害。 “咳咳……” 郑志吐出一口鲜血,血水中,有着两颗牙齿。 右脸颊很快就肿起来了。 “你他妈……” 郑志忍痛爬了起来,恼羞成怒,自小到大,被打得这么惨,这的确还是头一次,哪怕就是他的老爹,以暴脾气见长,那也没舍得打他一下呀,所以,他实在是忍不住,就要对着高庆娘破口大骂。 然而,不好意思,话音才不过是刚出口而已,就又是一声响亮干脆的啪的一声响起,他的壮硕的身躯,竟是再次三百六十度一个翻转,又是摔在了地上。 这次被击中的,是他的左脸颊。 又是吐出一口鲜血,血水中,又是混着两颗牙齿。 “娘的,老子跟你拼……” 郑志疯狂了,拼了命爬起来,顾不得满嘴流血,牙齿脱落所带来的痛苦,催动五品武修,使之达到巅峰,叫嚣咒骂道。 啪啪啪! 但是,也就只是骂出这么几个字来,那对他来说,已是相当熟悉的碧绿色光影,便又已是攻击而来,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就从他的头顶上击落,结结实实击中了他的额头。 但是,这次不再是单一的攻击,而是实实在在的连环攻击。 额头上也挨了一下之后,其余的攻击,便是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向着他的脸上招呼而来。 只闻得呼呼的破风声不绝于耳,啪啪啪的击打之声,此起彼伏,一时间,郑志只觉得自己被这种响声充斥了耳朵,被暗影填满了眼睛,都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声音在响,到底有多少暗影在飞。 他的一张脸上,这颗脑袋上,都是记不清挨了多少下了。 只感觉,这儿也挨了一下,那儿也挨了一下,不过是眨眼之间,脸上和头上,全都挨了一遍。 紧跟着,一切重来,脸上和脑袋上,就又是挨了一遍。 然后是还挨了一遍…… 再然后,郑志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因为他昏死了过去。 “禀告太子,末将任务完成了。” 就在郑志被活活打昏过去,身体直梗梗地向后倒下的时候,高庆娘蓦地一个转身,收起了碧玉长剑,扛在肩上,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嫌弃地说道:“这也太不禁打了!” “嘶!” 众人听得这话,皆是不由得头皮发紧,牙齿打颤,脸面上更是火辣辣的,心里皆是冒出一句话道:“就你这么个打法儿来说,这个郑志已经很禁打了好吧!若是换上我等,别说昏厥过去,就是脑袋瓜子,只怕都得碎成渣了!” “来人,拿水将他泼醒!” 刘明摆了摆手,示意高庆娘退下去,他就下令道。 “遵令。” 王德贵领令之后,转身就命令两个武士道:“还不快去打水来。” “遵命。” 两个武士就近跑进一户农家院里,拿了木桶去水缸里灌了一桶水,合力提着,小跑回来。 哗的一声,就把这桶水给泼在郑志的脸上了。 “我得个亲娘嘞……” 郑志被泼醒,其实是被头脸上的伤痛给痛醒的,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等钻心刺骨的疼痛,可就没人腔地哭叫起来。 当真是让人听到,感觉毛骨悚然呀! “太子你太……蛮不讲理了!本侯爷好歹也是朝廷敕封的爵位,你就算贵为太子,又怎么能随意殴打本侯爷?还有没有天理了?我大宋还有没有律条……” 郑志也是豁出去了,哪怕就是头脸破损严重,肿胀得可怕,绝对就是猪头一般,他却是顾不得伤势了,爬起来,强撑着摇摇晃晃的身躯,拿手点指着刘明,就是诘难说道。 “没办法,按你说的,这就是弱肉强食啊!谁让你不如本宫强大?挨打那还不是正儿八经的事儿嘛!本宫没要你的命,没把你生吞活剥了,你都得感恩戴德。难道不是吗?哈哈……” 刘明此时,就像是单等着他这么逼问似的,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的神色,摊了摊手,幸灾乐祸地说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双重标准,激起众怒 “哈哈……” 不但是刘明笑了,众人也是跟着笑了,为什么要笑? 当然是因为郑志的话可笑了。 你不是说弱肉强食吗? 跟百姓们比,你就是绝对的强者,因此,别说不搭理百姓们了,就是把百姓们给杀了,那也是没有奈何的事情。 毕竟,弱肉强食,谁让他们是如此之弱呢? 说得你这个强者,在百姓面前,就跟天神似的,予杀予夺,完全就决定于你的一念之间。 而你对此,不但不以为错,反而是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你把这看作是强者的一种特权。 现在怎么了? 怎么不讲强者特权了? 反而是讲起了天理来了? 反而是讲起了大宋律条来了? 你的转变,也是未免太快了一点吧! 快得让人感觉到好笑啊! 而且还是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好笑。 众人之所以笑,原因就在这里呀! “你……” 面对着刘明的说法儿,郑志无言以对,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他竟是无话可说,就连一句反驳之语都是拿不出来了。 “你什么你?难道本宫说得不对?” 刘明向着大家看了一眼,然后,就冲郑志说道:“是不是你说的,强者为尊?弱肉强食?你在百姓们面前,当然你是强者,所以你就不把百姓放在眼里,肆意欺凌他们。那么,在本宫这里呢?你没想到你也会成为弱者吧?” “当你是强者的时候,你就鼓吹强者为尊,弱肉强食,认为只要是谁强大,谁就拥有足够为所欲为的权利。这个时候,你是不讲天理的,你也不讲大宋律条。而当你面对本宫的时候,你发现自己成为了弱者,你变成了被你欺负凌辱的百姓那样的人,于是,你不愿意了,你就开始跟本宫讲天理,讲律条了……” 刘明越说越气愤,说到这里,直接是斥问道:“郑志,你说说,这是不是你的双重标准的做派?快说!” “快说!” “快说!” “快说!” 不要说刘明斥问,群臣也是在斥问,皇亲国戚以及皇族的人,就连宋帝面前这两百个老实巴交的贫苦百姓,都是忍不住地发出斥问之声。 “我……” 郑志吓坏了,这个时候,他的确是不能不感到害怕了。 因为他发现他这是犯了众怒啊! 哪怕他平时再怎样骄横跋扈,狂妄自大,也是不会不知道“众怒难犯”这四个字的。 只要是犯了这四个字,别说他才不过是区区的一个郡侯,就是皇亲国戚这样的尊贵之人,那也是必定要倒霉的。 所以,他实在是不能不怕啊! “就你这样一个蠢人,也配待在朕的皇都之内?朕都不屑于搭理你,还不快给朕滚出京城,滚回你的封地去?” 宋帝也是再不愿意见到郑志这么个蠢东西,眼见这家伙已经是把自己搞得成了众矢之的,难以立足了,他也就不愿意在对付郑志这么个蠢人身上浪费时间,所以直接是一挥手,就叫武士将他给叉下去了。 “哈哈……” 众人眼睁睁看着郑志被武士叉下去,一个个的,皆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在对待郑志的问题上,众人的态度,可谓是出奇得一致,太高兴了有没有? 只有七皇子少数人不发一语,脸色阴沉,感觉待不下去。 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你们不要怕。” 处置郑志之后,宋帝见七皇子老实了,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便是继续他的作为,向着眼前的两百个百姓凝视着,神色变得随和起来,就用尽量平缓的语气说道:“我大宋是不可能变成以强凌弱者的乐园的,朕完全可以向你们保证这一点儿。依法治国,始终都是我大宋的治国理政的基础。你们是弱者,但是,没有人敢随意伤害你们。无论是谁,只要是胆敢随意伤害你们,那么他就是触犯了我大宋的律条。” 说到这里,宋帝的声音陡然加粗,变得高亢洪亮起来,沉声地宣告道:“只要是触犯了我大宋的律条,不管他是谁,朕都不会放过他。” “皇上威武!” 贫苦百姓,就只是老实巴交而已,显得有些木讷,不善言辞,但是,这并不就是说他们是傻子,他们才不傻,心里有数着呢,故此,一听宋帝说会保护他们不受伤害,他们情绪激动之下,可就是全都振臂高呼起来。 “皇上威武!” 一经百姓们带头,群臣以及皇亲国戚,以及皇族之人,也是全都激动起来,也是跟着如此振臂高呼不休。 一时间,整个村子,就被笼罩在这种高呼之中,而这声势雄浑的高呼声,也就在这里一遍接一遍地响彻而开,久久不绝。 良久之后,众人激动的情绪才得以冷静下来。 宋帝就让所有人又都是就地坐下,再度地看向百姓们,宋帝就满是期待地说道:“百姓们,你们不要有任何顾忌,只管放心大胆地说话,朕保证你们全都平安无恙。你们就说说吧,你们是怎么看待太子在这里的这些作为的?” 这自然就是言归正传了。 七皇子不是说刘明在这里的作为,是属于耗费民力,奴役百姓,最终的结果,将会导致百姓们不堪忍受,进而铤而走险,纷纷揭竿而起,造反了吗? 那么好吧,到底是不是如此呢? 七皇子说了不算,必须要听听百姓们是怎么说的。 “皇上爷爷,太子他在这里的作为,好……好啊!” 一个头发凌乱,看上去得有五六十岁的老头,毕竟是岁数大了,经历的也多了,很是稳重了,又是处于前排,跟宋帝相当近,闻听宋帝的话,便是感激不已地说道。 “岂止是好?简直是好极了!皇上爷爷,正是太子给我们建房子,才让我们又有了一个家……” 老汉旁边,一个看上去要年轻一些的男子,接过老汉的话,就是继续说道。 看上去也是显得很激动。 “嗯,不要激动,慢慢说。” 听见二人如此说话,再看到其余的农人,皆是很用力地点头,对于二人的话表示赞同,宋帝心里越发是有底儿了,便是赶紧说话道。 他当然是要及时发出提醒了。 要是这些农人太过于激动,本就是不善言谈的人,岂不是说话更让人听不真切了? 这可就是不好了。 明明就是太子有理,这些人,只要说话,就是在为太子扶理,这要是由于太过于激动,以至于话都说不清楚了,那岂不是也太惨了? 有理都说不清啊! 宋帝绝对要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皇上爷爷,太子他太好了!他一来到这里,就沟通大户人家,搭建粥棚,施粥救苦,救活了我等性命……” “太子他又见我们无家可归,就给我们盖起了这些宅院,按户分发给我们入住,我们做梦都不敢想,流落他乡,竟会有新家可以安身立命……” “太子让县太爷带领我们盖房子,是让我们感觉很累,可是,我们愿意啊,因为我们是在为自己盖房子而出力、而劳累,心甘情愿……” “就是累死了,我们都觉得很值得,因为要不是太子爷命令县太爷带领我们盖房子,我们是不可能自己组织起来的……” “就算我们能够组织起来,那也没用,因为我们要地方没地方,要东西没东西,就连麦秸秆儿、梁头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所以就算我们能组织起来,也是盖不起房子的。” “可不是咋的!正是由于有了太子的领导,才协调了各方面的力量,筹集麦秸秆儿,砍伐树木,制造泥坯,垒墙建屋……这么多事情,不是太子,我们怎么可能解决得了?” “……” ##第一百九十章 怎么样,你也搞砸了吧 两百个户主,你说完,我说,我说完,他说,全都是感谢刘明的话语,还有些年纪大些的人,由于是受尽苦难,可就更加知道太子的作为的伟大了,竟是忍不住地哭着感叹道:“太子他就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哦,你们说的都是真心话吗?” 宋帝要的就是这些话语,并且知道这些话语才是发自真心的,但是,他还必须要进行确认,不是为自己确认,而是为七皇子他们,以及其余的所有人进行确认。 他的用意,就是要让跟随他而来的所有人,好好听听百姓们的真心话。 看看你们谁还敢非议太子? “皇上爷爷,我们说的都是真心话,您就算杀我们的头,我们也还是要这么说……” 百姓们全都是纷纷地表态说道,看他们每一个显露而出的认真的神情,都是恨不得赌咒发誓了。 “哈哈……朕为什么要杀你们的头呢?你们又不犯法,就只是因为说实话就要杀头,那你们说,朕岂不是成了昏君了?” 宋帝忍不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摇着手,开解百姓们道。 他这一声笑,可谓是发自内心,一点假也没有。 因为百姓们实在是太可爱了。 动不动就要赌咒发誓的,就连杀头的话都说出来了。 这当然就是为了表明他们没有说假话。 就为了表明这个心迹,就敢拿性命做赌注。 够直白! 够可爱啊! 也是够博取宋帝一笑! 宋帝的开心,自是不言而喻的。 宋帝笑了,群臣也笑了,皇亲国戚也是跟着笑了。 皇族之人也是一样笑了。 至于刘明,则是谦虚地笑了。 毕竟,这是属于给他歌功颂德呀! 这么个时候,那是不能太高调了的。 必须要谦逊有礼。 唯有如此,才能不招人嫉妒。 自己也是才能够不至于膨胀起来。 往后的路还很长很长,这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开始而已。 绝对不能够就这么容易就飘了啊! 锦云、高庆娘、陈尘、白雄作为刘明的亲随人员,此时此刻,也是倍感荣幸与骄傲,无不是认为,这是跟对人了啊! 太子如此受民众爱戴与敬仰,他们也无不是觉得自己的努力与付出,那都是值得的。 简直是超值啊! “收买人心……” 七皇子、赵干城、张昌、以及老黄板他们,此时完全就是黑了脸,并且每一个的脸上都是火辣辣的,仿佛被人连续并且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简直都抬不起头了,尽管他们依旧是不服气,但也只得是在心里如此悻悻地暗骂一句道。 “你们都是好百姓,朕不会为难你们, 只会保护你们。所以,你们以后要好好过日子。” 说到这里,宋帝陡然是把话音一转,突然地问道:“不过,有人说太子让你们盖房子住,这是奴役你们,你们只不过是没办法选择,这才不得不忍着心头的恼怒,任凭太子驱使的,是不是这样?” “还有啊,更有的人,更是猜测你们,要是哪天实在是忍受不了太子的驱使与奴役了,你们会纷纷的揭竿而起,就是要造反了!你们跟朕说说,你们会这么做吗?” 宋帝更是不由得扫了七皇子他们一眼,就是如此追问道。 这么问,当然针对的就是七皇子。 你不是说,刘明发动百姓建设新村,这是奴役他们吗? 你还危言耸听,说什么,一旦百姓们不堪奴役与驱使,就会纷纷揭竿而起,就用造反的方式来毁坏大宋王朝? 既然如此,朕就当面问一问百姓们,看看到底是不是这样? 朕也让你七皇子亲耳听听,到底是不是这样子? “皇上爷爷,哪个狗日的这么说草民……” 百姓们毕竟是大老粗一个,又都是没有城府的人,根本存不住一句话的,听得宋帝如此说话,两百个村民直接就是炸了锅,压根儿不待多想的,几乎完全就是凭着各自的再自然不过的反应,张口就是如此咒骂说道。 这可就让局面一下子变得非常尴尬了。 尤其是让宋帝变得很尴尬。 “我去,你们这些家伙还真是够猛的啊!” 刘明听到百姓们如此咒骂,即便是他,都是不由得吓了一跳,就在心头感叹道。 那个狗日的,当然就是七皇子了。 百姓们不知道是七皇子说的这话呀,所以,就把七皇子给骂了。 而更不得了的是,骂了七皇子,也就是骂了宋帝。 好在这是无心之过,如若不然,认真论罪的话,这等罪名,就是扣一个犯上作乱的罪名,那也是差不多了。 “大胆!你等贱民,如何胆敢辱骂本皇子?” 七皇子一直都在隐忍,大势所趋之下,不隐忍也是没有更好的应对之法,不过,到了此时,他终于是认为找到了发难的机会,跳出来,对着一众百姓辱骂完毕,转身就叫道:“御林军武士何在?还不快快将这些满嘴喷粪的贱民给抓起来,严刑拷打!” 说严刑拷打都是他刻意选择了一个轻微的用词,若是按照他的本意的话,他恨不得把这些贫苦百姓给剁为肉泥。 谁让他们为太子歌功颂德来着。 在他看来,就只是因为这个举动,他们就该被千刀万剐。 武士们看了看七皇子,继而便是看向宋帝,意思是明摆着的。 我们不能听你七皇子的,皇上在此,我们需要听从皇命行事,至于你,只能是靠边儿站。 群臣以及皇亲国戚,包括皇族人员,皆是提心吊胆起来,不敢吭声。 只得是在心里怒骂这些大老粗百姓道:“不知死活啊!” 皇子都敢辱骂,还是当着皇帝的面儿辱骂皇子,这跟辱骂皇帝又有什么两样? 惹怒了皇帝,就是把你们这些贱民全都给杀了,那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实在是没见过你们这么作死的。 不过,众人也是并没有轻举妄动。 此事究竟如何处理,还得是看宋帝表态。 “老七,你这是做什么?” 宋帝也是没想到百姓们话语会如此之冲,搞得他都是有些承受不住似的,不过,他心里对一个事实是很清楚的,那就是百姓们并不知道实情,这是属于情有可原,故此,他就喝住了七皇子道。 “父皇,这些贱民无礼太甚!他们竟敢辱骂儿臣,辱骂儿臣,这跟辱骂您……又有什么不同?” 七皇子躬身施礼,然后,机心满满地说道。 之所以说他这话是机心满满,就是他在着意地混淆一个事实,他是把自己不再视作一个个体了,而是着意地把自己跟宋帝等同起来。 从而就给宋帝造成一种印象。 那就是这些百姓骂我是不假,可是他们不也是等于在骂您吗? 而辱骂皇帝,这无疑就是杀身大罪。 “本王就给你们来个借刀杀人,借父皇之手,杀了你们这帮子贱民,也好出了心头这一口恶气。” 七皇子心里如此想着,脸上不觉得就又是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看向刘明之时,这种得意就更为明显,根本就是在嘲讽刘明道:“怎么样,你也搞砸了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 从大局考虑的宋帝 “呵呵……” 面对着七皇子的嘲讽,刘明不过是冷然一笑,便是转身向宋帝奏报道:“父皇,儿臣有一言上奏。” “哦,太子有话,只管说来。” 宋帝并不搭理七皇子的满是心机的话语,见刘明适时挺身而出,他就喜悦地说道。 贫苦百姓辱骂七皇子,进而,也是让他面皮上挂不住,这事儿的确是一个意外。 属于他没想到的。 不过,这事儿却也是怪不得百姓们。 要怪也只能是怪他自己没把话说清楚。 但是,这似乎也不能是怪他。 因为他也不是不愿意把话说清楚。 他其实是知道,他是不能把话说清楚的。 如果他跟百姓们直说,是七皇子说他们是被刘明给驱使奴役的,而他们一旦不堪忍受,就会揭竿而起,犯上作乱,那么,这话一出口,可让百姓们怎么说话? 百姓们肯定是吓个半死呀! 本就笨嘴拙舌,不善言谈的他们,在这种情况下,那就别想再说出一个字了。 正是有着这一层顾虑,宋帝才是没有直接说出七皇子来。 就只是,顾虑得了这一头,顾虑不了那一头,这才闹出这么个意外情况来。 实在是让人没想到。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出来了,再怎么多想都是没用的。 必须要想办法应对才行。 刘明出来说话,无疑就是要进行应对了。 必须要好好听一听刘明的话。 “父皇,百姓们并不识文断字,因此说话很直,从来都是不会拐弯抹角的。这是他们的缺点,但是,儿臣以为这也是他们的优点所在。毕竟,他们说的都是心里话,不会骗人。” 刘明向宋帝拱手施礼,着意强调说道。 这自然是在为百姓们开罪而做铺垫。 “嗯,太子说的不错。朕也是觉得百姓们很可爱,有什么就说什么,尽管可能话语显得难听,但是,胜在真实。起码,总比被骗强多了。” 宋帝便是趁机说道,他也是需要为百姓们开罪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要是不能为百姓开罪,那就只能是治他们的罪。 而只要是治了他们的罪,刘明的功绩,也就是没办法确认了。 这显然是要不得的事情。 “父皇,您该不会是……对此不做追究吧?” 七皇子可不能让事情就这么了了,一见宋帝被刘明说动,便是很不服气地上前一步,提醒说道:“父皇,就算您更喜欢太子,您也不可以就这么……偏心!这些贱民,是骂了儿臣,可是,他们这不也是在骂您嘛!” 此时此刻,七皇子心里又是升起一个希望,他觉得扭转局面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是抓住了,就此终结此次万年县之行对于刘明的有利局面,也不是不可能。 事情的关键,就在于他能不能揪住眼前这两百个平民所犯下的错误不放了。 他正是这么做的。 不要忘了,他可也是很敏感的人,尤其是在这生死荣辱纠缠于一起之时,他就更是需要当机立断,不可犹豫。 “老七,你且住嘴。” 宋帝扬起一只手,作出一个阻止七皇子说话的手势,冷然一笑,就是继续说道:“你也不要企图扩大这件事情的影响面儿,朕是不会容许你这么做的。” 他更是进一步地解释道:“百姓们就只是无心之过,这一点,太子说的是很对的。因此,就算是他们也骂了朕吧,朕却是不会把这等一个无心之过放在心上的。王者要有胸怀,要以宽广犹如天空海洋那般的博大胸怀,来容纳天下之事。怎么可以斤斤计较,纠缠于鸡毛蒜皮的小事之间,而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呢?”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宋帝的话,让七皇子很不忿,心里恨恨地道:“父皇呀父皇,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偏心,就连太子所安置的这些流民当着您的面儿,以及大家的面儿辱骂您,您都是可以听而不闻,不做理会。” “您不理会也就算了,您竟然还要让我也跟您一样,不理会这事儿。为此,您甚至不惜当着众人之面,把我给教训一顿……” 越想越觉得憋屈,七皇子恨不得直接是跟宋帝撕破脸,当众大闹一场,然而,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隐忍,并没有爆发出这等勇气,不但如此,还不得不表态接受宋帝的教诲,所能做的,不过是在心里发泄一下自己的愤懑之意。 这事儿怎么想,怎么都让七皇子感到难以接受。 因此,尽管是慑于皇威,不得不接受宋帝的教诲,不得不把那种气炸心肺的愤懑给压抑在心头,但是,他却还是在神色间显露出了一些他的真实心迹。 这让宋帝都是感觉到好笑了,不过,宋帝却是不在意地笑说道:“不过呢,老七你放心,这事儿朕会给你一个交待的,这就给你一个交待。” 算是安抚了一下七皇子。 为什么要安抚他呢? 当然是宋帝从大局考虑的结果。 这里的事情,宋帝很想尽快结束,然后,返回皇宫。 因为他的时间非常紧迫,身为王朝之主,肩负着整个天下,这副担子有多重,他比谁都更清楚。 当今天下,内忧外患不断,时机更是稍纵即逝。 对他来说,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诗——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为了大宋王朝能够度过危机,尽早迎来长治久安的局面,他必须争分夺秒地工作才行。 怎么可以在这里过多浪费时间呢? 而要想尽快结束这里的一切,又是不能不确认刘明的功绩,在这种情况下,安抚七皇子,就成为一种必然选择了。 七皇子这次闹事,是抓住了机会,伺机行事的。 真要是这家伙铁了心把事情闹大,虽然并不会导致局面翻转,进而导致刘明的功绩无法确认,但是,毕竟是需要更多时间才能摆平七皇子。 这就不是宋帝所想要的事情了。 所以,宋帝才答应给七皇子一个交待。 “百姓们哪!你们知道,那个说你们是被太子驱使奴役,并且担心你们一旦承受不住这种驱使与奴役,必将会揭竿而起,干出造反叛乱之事的人,你们知道他是……是谁吗?” 看向百姓们,宋帝不由得苦笑一下,便是发问道。 “皇上爷爷,那人是……是谁?” 百姓们并不是傻,就只是脾气急躁,说话做事,直来直去,没个顾忌而已,此时见七皇子先是跳出来叱骂他们为什么要辱骂他这个皇子,继而更是冲宋帝说,他们这也是在辱骂宋帝,哪里还不明白那么说他们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正因如此,他们才吓坏了,以至于都是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那个人是谁了。 然而,宋帝却还是亲口询问起那个人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就只能反问宋帝一下那人是谁了。 希望不是七皇子啊! 要不然,那还不得死定了吗? ##第一百九十二章 强将手下无弱兵 “正是他。” 宋帝眼睛看着百姓们,带着和悦之色,这是故意摆出的神色,为的是不吓坏了百姓们,而在说话之时,他的一只御手,可就指向了七皇子,正色地说道。 “哼,你们这些贱民,竟敢辱骂本皇子?好大的狗胆!” 七皇子以为宋帝这是要为他主持公道了,毕竟,为他主持公道,就是为自己主持公道嘛,这就是父子一体的道理了,所以七皇子就是恼怒不已地叱骂道。 “注意你的身份和影响!” 宋帝一听七皇子骂出“贱民”二字,心里恨得直骂道:“你特么这等表现,跟那个莽夫郑志又有什么不同呢?” 心里不忿地骂着,嘴上就是发出威严的警告之声。 你是什么身份? 皇子啊! 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所带来的,又是什么样的影响? 百姓们辱骂你之时,你还说,这也是在辱骂朕,把这挨骂的事儿跟朕扯在一起! 那么现在,你辱骂百姓是贱民,你的这等表现又会造成什么影响? 别人会说你太没教养。 即便嘴上不敢说,心里却是肯定会这么想。 这是什么? 是不是在骂你? 骂你没教养! 但是,这就只是在骂你吗? 不是啊! 这与其说是在骂你,不如说是在骂朕啊! 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 你这是在为朕招骂啊! 这事儿你怎么就不顾及了? 你不是很聪明吗? 这么懂得见缝插针,没事找事,那么,你此刻干出这等挨骂,并且还是拉着朕一起挨骂这事,你难道就不懂得顾虑到这种影响? “是。儿臣遵旨。” 七皇子挨了训斥,心里不服,认为宋帝就只是骂他,不骂刘明,这还是偏心在作怪,但是,即便如此,他却也是知道,当着众人之面,是不可以顶撞宋帝的,为此,他才只得是躬身认错道。 “啊……草民骂的是皇……皇子……” “皇上爷爷饶命……草民不是有意要骂……草民就只是恼怒之下,无心骂的……” “皇上爷爷饶命……” 百姓们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扑通通地全都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似的,一声接着一声地哭告求乞道。 哪怕就是再怎样笨嘴拙舌,都是到了这种生死之境了,每个人身上的那种潜力,也是都被激发了出来了。 整个现场,可就被磕头声,求乞声,哭告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让人不忍听闻的混响,的确是堪称惊人。 由此,也是不难看出来,百姓们的懊悔之意。 以及此前辱骂七皇子的那等无心之过。 他们真的是无意的、无心的。 正所谓,其情可悯,其意可原。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如此嘛!” 宋帝对于百姓们的认识,可谓是再清楚不过的,因此,面对着百姓们的叩拜悔过,他就笑吟吟地抬手示意百姓们安静,连声地说道:“不要如此!不要如此嘛!” “你们还不住声儿?” 庞智此前也是吓了个半死,见百姓们如此愚蠢糊涂,说话都是不过脑子,竟是张嘴就骂人,这不但是要害死他们自己,也是要害死他这个父母官,惊惧之下,差点儿没尿了裤子,不过当他看到太子没事人一样站着,又见宋帝的话语之中,有着浓浓的为百姓们开罪之意,这才意识到应该是没有危险,这才总算是定了定心,沉稳住了,此时见百姓们只管求其饶命,以至于都是听不到宋帝的指示了,便是赶紧跑过来,挥舞着两手,扑打前排的百姓,怒骂不休道。 “闭嘴!闭嘴!闭嘴……” 庞智就只管这么扑打着百姓,歇斯底里地怒骂道。 足足过去了小半天,百姓们终于是全都住声了,就只是跪着流泪,不吭声儿了。 “皇上,小臣该死!罪该万死……” 庞智见终于是控制住了局面,一个转身,就是跪在了宋帝面前,以额触地,头都不敢抬起一点点,惶恐无极地领罪道。 由于是过度担惊受怕,他的一身官袍,都是被汗水给浸湿了个透彻,以至于紧紧地贴在了脊背上。 “庞爱卿,这事儿跟你又没关系,你倒是不必如此惊惧过度嘛!” 宋帝俯视庞智,见他衣袍都被汗水打湿,心里就是老大的不忍,本想上前去扶起庞智,又是顾虑到影响,起码不能让七皇子认为自己这是过度偏向刘明,以至于爱屋及乌,就连刘明的手下人都是不忍惩罚了,这才收敛了自己的冲动,仅只是以手虚扶,轻声说道。 “小臣身为万年县令,负有教导民众之责。然而,小臣却是并没履行好这一职责,以至于百姓们干出了辱骂皇子之事……小臣实在罪该万死!小臣恳请皇上治罪!” 庞智不敢就起,再次地认罪说道,并且把罪过所在之处,都是主动列出来了。 直起的上身,更是再次地叩拜下去。 任谁都是可以感受得到庞智请罪态度的恳切。 “庞县令还倒是知道本分,勇于认错的……” 众人对于庞智的举动,皆是给予了认可,皆是轻声地点头说道。 “嗯,这倒是最好的应对态度。” 刘明在旁边,也是对庞智的作为,表示了认可,心里给予了肯定地想道。 这样一认错,可就不只是认错那么简单了。 除了认错,更是有着祈请宋帝谅解的深层次用意在。 可以说,宋帝要想让庞智起来,那就必须要给庞智脱罪。 如此一来,庞智也就可以无罪了。 而在实际上,庞智到底是有罪没罪呢? 其实还是有罪的。 严格说来,的确是如此。 毕竟,他是万年县令,正如他所言,对于这里的百姓,他身为父母官,确确实实是负有督导教育之责的。 如今,百姓们干出辱骂皇子之事,只要是认真论罪,他必然难辞其咎。 虽然这些百姓们,都是新近才安置的外乡流民,严格说来,还并不能算是万年县百姓,但是,这些百姓们毕竟是已经获得了安置,并且就安置在了这万年县辖境之内,并且还是他负责安置的。 无论怎么说,他都是不能洗脱干系的。 必须要给出一个交待。 如若不然的话,七皇子必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七皇子必然要提起治他履职不力之罪。 到时候,可就被动了。 再要辩驳,也是显得有些晚了。 实在不如此时提前主动认罪来得高明。 主动认罪,获取众人的肯定,也好让宋帝趁此机会,给他脱罪。 只要是宋帝给他脱罪了,七皇子就算再想要控告他履职不力之罪,那都是不可能的了。 “并且,这也是你的睿智表现呀!够精明!不愧是本宫欣赏之人。” 刘明还是很了解庞智的,不由得就是轻声慨叹道:“庞智庞智,的确是人如其名,多谋多智!” “太子爷,这就叫,强将手下无弱兵嘛!” 紧紧护卫在刘明身侧的锦云,听到刘明的慨叹之语,鬼机灵的她,就是灵机一动,脱口而出地说道。 这话可谓是说得极有水平,既是恭维了刘明,夸他是强将,又是肯定了庞智,的确不是弱鸡,而是强兵,同时,连带着,也是自我恭维了一下。 因为她也是刘明的手下人。 她夸刘明强将手下无弱兵,这不也等于是夸自己也是强兵吗? 一语多意,一石三鸟,锦云这一句话,正是起到了这样的作用。 不得不说的是,这个鬼精灵丫头,还的确是够鬼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庆贺胜利的微笑 “这话本宫听着舒服。” 刘明被锦云的一句话给逗乐了,偏过头来,就冲锦云说道。 当然,由于是顾虑到影响,他并不会哈哈大笑。 他就只是轻声地笑着,就向锦云点头说出了这句话。 “庞爱卿,你先起来。” 宋帝也不是傻子,自是不会听不出庞智的言外之意,所谓祈求治罪者,不过是希望宋帝为他开罪罢了,而不管是为了刘明考虑,还是为了此时的局面考虑,宋帝也都是必须为庞智开罪,故此,他就郑重地说道。 “小臣有罪,不敢起……” 庞智并没有听到宋帝的开罪之语,他就不起来,但是,不起来也总得有一个合适的说法儿,不然的话,岂不是要成为抗旨不遵了,所以,他就再次强调说道。 这话的潜台词是,皇上啊,您得先给小臣开罪呀! 您不开罪,小臣如何敢起? “好你个狡猾的庞智,竟然是暗中胁迫起朕来了!” 宋帝听出了庞智的潜台词,龙心有些不爽,不过,他倒也很能看得开,装出不露声色的模样,哈哈一笑,他就继续说道:“庞爱卿,朕叫你起来,你就只管起来,朕赦你无罪便是。” 上前一步,可就一把扶起了庞智。 “父皇,庞县令教化百姓无功,履职不力,对此,的确是负有不可推卸的罪责……” 七皇子当然不会眼看着这一切发生而不加掣肘,他深知,庞智就是刘明的心腹,因此,打击庞智,也就是在间接打击刘明,眼下这等机会,可谓是千载难逢,绝对是不容错过,他就拱手向宋帝表示不满说道。 “老七,此事并不像你认为的那样。” 看到七皇子的作为,宋帝的脸色随之就拉了下来,阴沉如水似的,冷声地道:“此事要说有错,也是朕有错在先,因此要怪的话,最先应该怪的,不是别人,正是朕。” 为了给庞智开罪,宋帝也真是豁出去了,他就主动认错道:“朕之所以说应该是怪朕自己,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朕没有说明那个说太子是奴役驱使百姓,而百姓在不堪驱使与奴役之下,会选择揭竿而起,造反叛乱的人到底是谁!朕本应该明说这个人是谁的。然而,朕却没有这样说。这就是朕的错处了。” 在场之人没有说话,不过,从他们的神色上不难看出一个事实,那就是众人皆是认可宋帝的这个说法儿。 “试想一下,朕要是从一开始,就说明,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老七你,那么老七你想,百姓们还会咒骂那狗日的是谁吗?” 宋帝向着七皇子说道,他在顿了顿之后,再次地说下去道:“正是因为朕没有及时说出说那些话的人到底是谁,这才让百姓们只以为那个人,竟是说出太子的作为,是在驱使与奴役他们,而他们在不堪忍受之下会造反,这是那人在刻意污蔑他们。所以别说是脾气火爆的百姓们会发作,当即咒骂那人了,就是换成是朕,朕也是会忍不住骂人的。” 众人听着宋帝的解释,纷纷地点头认可,就对百姓们多了一些理解。 “骂人的确是不对的。不过,朕对于百姓们的骂人,却是有着一种独特的理解的。朕提醒你们大家注意一个事实,百姓们为什么会感到愤怒?” 宋帝看向众人,显出征询的目光,不过,不待众人中有谁站出来说话,他就接着继续说道:“为什么百姓们会感到愤怒呢?还不是因为百姓们这是被冤枉了嘛!也就是说,百姓们并没有认为太子是在驱使奴役他们,百姓们更没有造反叛乱的心思,就只是被人说是会在不堪忍受之下,会造反叛乱。” “他们没有这样的心思,然而却被人说成是有这样的心思,这岂不是大大的冤枉?” 宋帝说到这里,就笑了,然后慨叹道:“无缘无故的,遭受这种天大的冤枉,会发脾气骂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这不更是很应该的事情吗?” “父皇圣心烛照,果然是明察秋毫,儿臣感佩之至。” 刘明一直都在旁边听着宋帝说话,一直都未作声,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还并不到他说话的时候,但他又必须是要说话的,故此,他就一直都在等,直到此时,意识到机会到来,必须要说话表态了,他这才果断地发声,恭维宋帝道。 宋帝对于刘明的话语,并没有选择直接理会,反而是扬手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转而看向百姓们,向着大家说道:“而朕,从百姓们的愤怒中,又是看出了什么呢?当然是看出了实情,也就是百姓们都是好百姓,并没有认为太子是在驱使奴役他们,他们也更加是不会造反叛乱。” “百姓们,你们说,朕说的对不对啊?” 宋帝就向着百姓们如此发问道。 “皇上爷爷圣明啊……” 百姓们此时对宋帝,可谓是感佩之极,听到宋帝竟是在为他们开脱,并且还如此了解他们,这等知遇之恩,简直就是比天高比海深,报答不完,恨不得他们豁出命来向宋帝表明忠心,因此上,全都跪下去,又是对着宋帝磕头叩拜起来,更是用激动到哭的语音,发誓道:“草民生是大宋的人,死是大宋的鬼,此生此世,绝不反叛大宋。若违此誓,就让老天爷降下雷电,劈死我们……” “看来皇上是正确的,百姓们的确是被冤枉了,他们并没有反叛作乱之心……” 亲眼看到百姓们的作为,亲耳听到百姓们的誓言,在场之人,不论是文武百官,还是皇亲国戚,抑或是皇族之人,皆是纷纷点头,表示认可宋帝的判断,认可百姓的表态。 “所以,百姓们,你们就快快请起吧!你们都是无罪的,朕信得过你们。” 宋帝见是众人皆认同自己以及百姓们,信心更增,直接是让百姓们起身,而在接着,他看向跪着的庞智,则是直接说道:“既是朕选择相信百姓们,认定他们不会造反叛乱,没有任何罪过,那么,庞爱卿你,自然也是没有任何罪过的。快快起身来吧!” “小臣遵旨!小臣感念皇上信任之恩,必当全力以报,以不辜负皇上待臣的这一番恩德。” 庞智乃是智谋深沉之士,当然是意识到,目的已经达到,宋帝不但是为他开脱了罪责,而且更是为百姓们也都全部开脱了罪责,所以,还有什么不能起身的呢? 他就兴高采烈地谢恩,然后,就一跃而起,跳了起来。 “哈哈,好样的!” 刘明赶上来,一拳打在庞智的肩膀上,当然,并没用力气,当然,就算是用了力气,就以刘明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身体素质,那也伤不了庞智,故此,刘明这一拳,所能有的作为,就只剩下恭贺之意了。 当然是在恭贺庞智无罪一身轻啊! “哈哈……” 不光是刘明在笑,锦云、高庆娘、陈尘、白雄,也都是在笑,不用问,这是胜利的笑声。 一鼓作气,又一次击退了七皇子的发难,这当然就是胜利所在了。 然而,刘明他们的这种庆贺胜利的举动,却是再一次地激怒了七皇子,他就忍不住恼羞成怒之意,转身向宋帝奏报道:“可是父皇,百姓们辱骂儿臣,这却是不争的事实,这事儿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 而在心里,他更是在怒骂道:“刘明,事情还没完呢,你别高兴得太早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实力决定一切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吗?” 面对着七皇子的话语,宋帝不答反问道。 “这……可是父皇,这帮子贱民……” 一时过于激动恼怒,七皇子竟是再次骂百姓们是“贱民”,这当然是不合时宜了,故此,不只是百姓们听着不悦,就是宋帝听到这两个字,也是瞪起龙目,逼视七皇子。 “嗯。” 宋帝还发出威吓之声,警告七皇子,不可再骂百姓是贱民。 “儿臣一时口误,儿臣知错。” 迫于压力,七皇子不得不赶紧认错道。 但他紧接着却是说道:“父皇,百姓们辱骂儿臣,也就是等同于辱骂您……” 事到如今,七皇子仍在想着把这事扯到宋帝头上。 只以为如此一来,宋帝哪怕就是为了自己,那也是必须要惩罚百姓们了。 “够了。” 宋帝自不会上七皇子的当,起初就不会,现在就更加不会了,所以,一听到七皇子老调重弹,又是扯起这事儿,他就勃然作色呵斥道。 七皇子不敢吭声了。 “朕不是说的很清楚了?此事只怪朕没有说出你的名字,以至于惹得百姓们误会了,真跟百姓们没有多大关系吗?你怎么就只管揪着这事儿不放呢?” 宋帝怒视七皇子,长出一口气,接着说道:“再说了,就算按你说的,百姓们是辱骂了你?也等同于是辱骂了朕,那么朕现在告诉你,朕并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朕选择原谅百姓们的这次无心之过。那么你呢?你还要继续为难百姓们吗?” 这话说得就很厉害了。 宋帝先是表态原谅百姓们,继而就问七皇子你怎么做? 这是在逼七皇子表态。 而且还是表态原谅百姓们。 并不给七皇子另外做选择的机会。 虽然宋帝并没有明确说出这一点,但是,宋帝的话语中的意思,却是跟明说没区别了。 因为宋帝都说了,他会原谅百姓们。 那么,你七皇子又该怎么做呢? 身为宋帝的儿子,当然是需要跟随宋帝的脚步行事了。 你老子都原谅百姓们了,如果你还不原谅百姓们,还是只管揪着这事儿不放,那么,你这是要做什么? 跟你老子唱反调吗? 你老子可不是普通的父亲,而是大宋王朝的皇帝,跟这样的老子唱反调? 你厉害! 不过,这倒也是有你受的。 “儿臣……” 七皇子意识到了宋帝话语中的逼迫之意,他不想说原谅百姓们,可是,他又不能跟宋帝唱反调,这可该如何是好? 若是原谅了百姓们,他也就失去了这最后的一个抓手,再也没有发言的权利了。 可若是仍旧坚持己见,不原谅百姓们,这又是跟宋帝唱反调。 后果会更严重啊! 七皇子只感觉进退不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竟是急得额头上冒汗了。 这种情况,其实已是很好地说明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七皇子还是太嫩,压根儿不是老辣的宋帝的对手。 “这样吧,朕就叫百姓们给你赔个不是,你也就学朕原谅百姓们吧!” 宋帝见七皇子被自己逼得冷汗直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得意一笑,就是如此说道。 这算是给了七皇子一个面子。 如果到时候你还不知趣儿,还不见好就收,哼哼,那可就是你作死了。 “百姓们,怎么样?你们愿不愿意给七皇子赔个不是啊!” 都是不待七皇子做出反应,宋帝就是看向百姓们,笑容可掬地询问说道。 “草民愿意……” 百姓们齐声地说道,这可是宋帝询问他们,给足了面子了。 怎么可能会不愿意? 别说就只是赔个不是,就是跪地磕头,磕到筋疲力尽,那也是并无不可嘛! 辱骂皇子,那可是死罪,真要是因此被杀头,那也是有可能的。 如今,就只是让他们赔个不是,就什么事都没了,这是宋帝对他们开了天恩了好吧! 这是需要感恩戴德的啊! “七皇子,草民们嘴贱,辱骂了您,确属有错,草民们给您赔罪……” 百姓们果然是闻旨意而动,转个身,面对七皇子,便是打躬作揖,诚恳赔罪说道。 然后,更是齐刷刷跪下去,就给七皇子磕头起来了。 两百村民,齐声赔罪,齐刷刷磕头,别说,这等声势,还真是颇为壮观。 可谓是给足了七皇子面子。 而这,就更是一把把的软刀子,声势浩荡地飞向了七皇子。 逼得七皇子想不原谅他们都是不可能了。 “你们……算了算了,都起来吧!本王不再追究这事儿就是了!” 七皇子被逼不过,只得是一甩手,勉强地表态说道。 “嗯,很好。” 宋帝不会理七皇子的赌气走开,点头笑着,可就叫百姓们起来,然后,他当众下旨道:“此事就此作罢,从今往后,谁也不许再提及。更不可以再拿此事刁难百姓们。违者以抗旨论。” “臣等遵旨。” 众人齐声表态道。 宋帝就以这种方式,终结了七皇子的又一次借题发挥。 “怪不得你能当皇帝,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刘明知道这事儿跟他有着密切关系,哪怕就是为了避嫌疑,他也是要选择隐忍,不能再冲锋在前,不然可就有护短之嫌了,故此,他就很明智地保持了缄默,整个过程中,除了偶尔的趁机发声之外,就没再有其他作为,等于是把宋帝推到了一线,本来还以为宋帝也是不好应付,没想到宋帝应付起来,竟是这般举重若轻,不当回事,这就让他不得不在心头感叹了。 而在同时,刘明也是对宋帝能够在当年的夺嫡斗争中胜出,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认识。 拥有着宋帝这样的能力,想不从中胜出,那大概都是不可能的。 说到底,还是实力决定了一切。 宋帝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实力,这才让他取得了胜利,并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 “太子,你发动百姓,加班加点建设新村庄,并且考虑周全,规划详尽,目光长远,顾及到了被安置百姓们的方方面面的需求,并加以满足,这项工作干得好啊!朕对你这项工作,给予四个字的评价——功德无量!功德无量啊!” 宋帝一路走来,看遍了二十个新建村庄,了解到这可以安置下两万多流民,使他们能够安稳地生活下去,不至于因走投无路而沦为盗贼流寇,心情激动,便是给予了刘明这件作为“功德无量”的评价。 这样的评价,可谓是很高的了。 当然,就事论事来说,刘明的这件作为,也是完全能够当得起这样的评价的。 这是毫无问题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忠于太子就是忠于朕 “父皇,您过誉了。” 听着宋帝的夸奖,刘明表现得很谦虚,不只如此,还为手下人员请功道:“若说儿臣在这里的确是干出了那么一点成绩的话,这也是儿臣手下人全力协助的结果。” 他就拉过庞智,着意地说道:“父皇,尤其是庞县令,更是不辞劳苦,不舍昼夜,加班加点地督工,这才有了这二十个村庄的初步建成。所以庞县令功不可没。” “嗯,所言不差。” 宋帝点头说道,然后就向身旁的王德贵下旨道:“王公公,传旨下去,给庞县令加三级记录在案,同时,赏银千两,外加玉带一条,以示嘉奖。” “遵旨。” 王德贵领旨,当即就是当众宣旨了一遍。 “小臣谢皇上隆恩。” 庞智当然是知道,这样的嘉奖,绝对是太到位了,也太让他不敢想了,所以,他慌不迭地就对着宋帝跪下去,磕头谢恩道。 “哈哈……庞爱卿,你不应该谢朕,应该感谢太子才对。” 宋帝开心一笑,便是拿手指着刘明,提示说道。 这话当然是不假。 要是没有刘明的保奏与举荐,庞智绝对是不会获得宋帝如此嘉奖的。 “小臣谢太子举荐,大恩大德,小臣就算肝脑涂地,也不能报万一,唯有铭记在心,终生不忘。” 庞智乃是睿智之士,对于自己因何获奖,也是心知肚明,因此,一经宋帝提醒,他就慌忙起身,对着刘明跪拜下去,诚心实意地说道。 他所说的,当然是心里话。 身为县令,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也有些年了,深知官场险恶,祸福难料,若是没个靠山,别说无法升迁上去,就算是升迁上去了,是福是祸,也未可知。 可以说,那是让人胆战心惊,时时刻刻都得保持谨小慎微的状态。 活得简直比狗都累。 本来,他对升迁上去,也是不抱希望了。 一门心思就只想做好县令之职,造福一方百姓,也算是稍稍施展了一下自己的抱负。 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然而,让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他竟是会遇上了太子爷。 从此之后,他的所作所为,在这一个月里,可谓是远远超出了一县之令的范围。 所行所做的都是大事情。 无论是接管赵德仁、韦寂、李琰三家的产业,还是奉太子令修建新村,以安置流民百姓,抑或是整顿县城,整肃风气,无论是哪一件事,都不是他区区一个县令所能为。 正是有了太子的支持与鼓励,他这才敢放开手脚,放心大胆地来干这些事情。 可以说,这让他的人生一下子就变得与往常不同了,而且还是截然不同。 简直就跟换了一个人生似的。 如今,更是被宋帝当场传旨,予以嘉奖。 给了银子! 给了玉带! 还给了三级记录在案! 这代表什么? 当然是他们这些当官的都在梦寐以求的四个字——飞黄腾达! 然后,就是可以光宗耀祖了! 这让他的人生,发生的,可就是天翻地覆般的巨变呀! 是谁带给了他人生这样的巨变呢? 当然是太子爷刘明了。 所以,别说就只是向刘明磕头谢恩了,哪怕就是让他豁出命来报答刘明,那也是完全值得的事情啊! “从今往后,太子爷但有使唤小臣之处,哪怕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小臣也是绝不推辞。就请太子爷尽管驱使小臣便是。” 庞智就激动地登时表态说道。 “嗯,你起来。” 刘明上前一步,将庞智双手扶起,更正说道:“庞县令,你这话欠妥。你要记得,你是朝廷命官,为朝廷办事,为父皇尽忠,这才是你最应该做的事情呢!本宫之所以向父皇保荐于你,乃是你肯为国为民办实事,并不是让你只忠于本宫呀!” 这是更正了庞智的观点,务必是要让他明白,以后居官做事,不可只认准他这个太子,首要的,还是得把宋帝伺候好了。 毕竟,宋帝如今还是王朝的当家人,年富力强,如日中天。 还不是刘明所能取代的。 而且刘明此时也不会生出取代宋帝之心。 毕竟,刘明还太年轻,才不过是只有十几岁而已。 威望不足。 因此,就算是取代了宋帝,那也是没办法驾驭朝堂上的复杂局面。 所以这个时候,他还是只管老老实实当他的太子吧! 在这种情况下,上有宋帝罩着,后有王皇后及其娘家势力撑持,刘明才会有猥琐发育的环境以及机会。 “太子爷教诲的是,小臣定当牢记不忘。忠于朝廷。忠于皇上。忠于太子。小臣定当铭记在心,时刻不忘。” 庞智再次地表态说道,算是更正了自己的观点以及态度。 “庞爱卿,你以后只管忠于太子就是。太子是朕的嫡子,又是国之储君,是为朕办事的。因此,你忠于太子,也就是忠于朕嘛!哈哈……” 宋帝也是希望刘明能够培植起自己的一些势力,便是并不把庞智此前表态失当的事情放在眼里,因此,便是大方地教导庞智说道。 并且直接是言明,忠于太子就是忠于他。 这除了教导庞智,其实还更是在教导众人,告诉所有人一个事实,他跟太子是休戚相关的一体。 忠于太子就是忠于他这个皇帝。 那么,反之,反对太子,自然也就是成了反对他这个皇帝。 “小臣遵旨。” 庞智对此可谓是心领神悟,当即就是领旨说道。 “太子,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吗?” 宋帝就是跟着询问道。 “父皇,说起打算,儿臣的打算,可就太多了,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呢!” 刘明见宋帝发问,便是拱手施礼,笑吟吟奏报说道。 “哦,这么说,太子你确实是有宏图远志呀!那就捡重要的说一下,也好让朕,以及在场众人知道知道太子你的打算与谋划。” 宋帝的目的,当然就是为了让在场的所有人知道知道,刘明究竟是怎样一个拥有着雄才大略的太子。 一句话说完,还就是要让众人意识到刘明的厉害,从而为最终确认刘明的功绩,并赢得跟张昌的策论大考,奠定基础。 “儿臣遵旨。” 对于宋帝的用意,刘明也是心知肚明,赶紧躬身领旨,转而面向众人,可就侃侃而谈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 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 “本宫建设新村,这才只是第一步,为的是安置沦落到此的百姓们,让他们起码能有个家。” 刘明领了圣旨,可就对着众人,讲出了心头的谋划道:“这很重要。而今已是初冬,天气将会变得越来越冷,若是没个栖身之所,百姓们只能沦落街头,那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冻饿而死。而有了房子呢,这种严峻的情况就能避免了。” “嗯。太子之言是也。” 众人对此皆是表示赞同,无不是点头称是道。 “解决了这个问题之后,本宫将会解决更深入的问题。比如说,百姓们的口粮问题,以及来年春天,播种用的种粮问题。这也是很重要的。要是这两个问题不能后续跟进,并进行解决,百姓们就算是有了栖身之所,那也还是稳不住局面。” “有句话不是说嘛,手中有粮,心头不慌。百姓们只有住的问题解决了,吃的问题也解决了,这才能真正安定下来。而给口粮,则是暂时缓解百姓们的需要,还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只是救急于一时。真正解决问题的,还是来年的春耕。到时候,本宫会为百姓们提供足够的种粮。” “春华秋实,待得来年收获之后,到时候,百姓们家家户户可就都会有了余粮了。也是唯有到了这一步,才算是把问题给彻底解决了。这也正是本宫说,眼下就只是初步解决了问题的原因所在。” “接下来,本宫还会让庞县令继续发动民众,加班加点施工建房,以建设更多新村。要想安置更多百姓,这就是必须的。要知道,这二十个新村,所能安置的,也就只是灾民的三分之一强点儿,还有剩余将近三分之二的灾民,还未得到安置呢!” “这将会是一个更难啃的硬骨头。庞县令已经是跟本宫立过军令状了,不怕艰难困苦,必将竭尽全力,完成本宫的既定目标。” 说到这里,刘明才总算不急于说话了,看向了庞智,意思是让他出来说两句儿。 “不错。” 庞智如此精明睿智之人,绝对是人精,对于刘明的心思,可谓是心领神会,马上便是走出来,先是向宋帝施礼,继而向众人施礼,这才接过刘明的话,保证地说道:“小臣一定会按照太子爷的部署,全力以赴完成任务的。” “咳咳……” 有了庞智说话,刘明终于可以休息下,喘口气了,而他,说了这么久的话之后,也的确是喉咙发痒,有些坚持不住了,不由得便是咳嗽起来,拿手抚了抚咽喉,好让自己恢复得更快一些。 “太子爷,这是皇上让老奴拿给您的宫廷甘露。皇上说您说了这么多话,一定是口干舌燥了吧!所以,皇上就让老奴拿这东西来给您解解渴、润润喉咙。” 大内总管王德贵这时候突然来到刘明身边,恭敬地说道,而在同时,他已是把两手高高举起,就到了刘明眼前。 掌心上赫然是托着一个呈葫芦状的白玉瓷瓶,不用想,宫廷甘露就是装在这瓷瓶内的。 这种甘露水,是太医院的御医们专为宋帝研制出来的,使用了枇杷、蜂蜜以及采自御花园的百花上的露水,还混合有其他名贵草药,以文武之火炼制而成。 其功效,最是能够清咽利喉,消渴降火,安心抚神。 只需要小小一口,就能解决刘明的这种症状。 可谓是及时雨。 而这种甘露,炼制而成的,也是极为有限。 哪怕就是宋帝,平常也是不舍得随意喝的,只在批阅奏章到深夜时,感觉身心俱疲,难以为继,这才让王德贵打开一瓶,饮上一口。 极为珍贵。 别说一般文武大臣没有了,就是皇亲国戚,就是皇族之人,就是皇子皇孙们,也都是没有的。 哪怕刘明身为太子,也不过是从生母王皇后那里得到过一瓶而已。 至于那一瓶甘露,也不过是王皇后把自己的那一份节省了给刘明的,并不是她就有多余的。 “儿臣谢父皇恩赐。” 刘明深知这甘露的珍贵,赶紧跑上宋帝近前,谢恩道。 “嘘。不要影响了庞爱卿的讲说。” 宋帝微微一笑,就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快喝了解渴吧!” “是。” 刘明领旨,拔出瓶塞,正要往嘴里倒,无意间看到七皇子正看向自己,一双狭长的眸子里,尽是能杀人的嫉妒的怒火在熊熊燃烧,这分明就是在怨恨,怨恨刘明抢夺了他的一切似的,就好像这甘露本该是他得的似的,这让刘明心里很不以为然,于是,索性也不顾忌什么了,陡然挺直了腰板,昂然地就把这瓶甘露给倒进了嘴里,咕咚一声,可就一饮而尽了。 顿时,他就感觉到,喉咙里升起一股清凉之感,极为舒适。 就像是在沙漠上被太阳炙烤了个半死不活的植物,突然被老天降下了一阵透雨,给拯救了似的。 这让这株植物得到了拯救,几乎一下子就精神起来,变得枝盈叶润,生机勃勃。 刘明就正是这样。 整个人变得容光焕发,活力无限,红光满面,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啊!好东西!好东西呀!” 既然七皇子如此嫉恨自己,认为是自己抢夺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那么好啊,我就当这是抢了你的一切了,你又能怎样,正是出于这样的心思,刘明在饮了甘露之后,便是高调地感叹说道。 “哼!该死!” 七皇子明显是感觉出了刘明的这种示强之意,这让他更加地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咒骂道,犹如是野兽低吼,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看样子,恨不得把刘明撕碎了一般。 “哼哼,本宫就喜欢你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气死你!” 刘明也是没有好意,直接是摆出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小人得志似的嘚瑟起来,得意洋洋地低声道。 虽然是刘明和七皇子斗气,搞得局面很是尴尬,但这毕竟就只是小范围内的事情而已。 因为,作为皇子,哪怕七皇子被宋帝所打压,却也还是待在皇子的位置上,距离宋帝不远的。 而刘明又是来到了宋帝身边的。 所以刘明和七皇子压根儿就是没离多远的。 这就让二人的斗气,其实就只是局限在以宋帝为中心的这么一个小范围内。 并没有影响到庞智的讲说。 虽然宋帝对于刘明和七皇子的斗气看到了也听到了,但是,他装作没看到也没听到。 反正七皇子又不是刘明的对手,反而是被刘明给压制得死死的,虐得不像样子了。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呀! 所以他还做什么呢? 干脆就装聋作哑最好了。 而庞智的讲说,也就是在继续着了。 “而且,太子也是为小臣完成任务,创造了条件……” 庞智兴奋不已地说着,一直说到这里,正要再鼓一把劲儿,继续往下说,却是就被一道冷喝之声给打断了。 “庞智,你给本王住嘴,休要在这里蛊惑圣听。” 这是七皇子的声音,由于是气不过刘明的压制,以及肆意嘲弄,这家伙忍无可忍之下,可就来了个老太太吃柿子,专挑软的捏,开始拿庞智做撒气桶,发泄他的愤怒了。 而他,还不只是发泄怒气这么简单,针对刘明此前的说法,他还开始逐条地批驳了起来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钱从哪儿来 “七皇子你……” 看到七皇子又是跳出来发难,庞智心里都忍不住叫道:“你这真是一条道走到黑,不给自己留余地呀!” 不过,尽管知道七皇子这种作为纯属无脑作死,面对着七皇子的发难,庞智却是不敢粗心大意。 说到底,七皇子终究是宋帝的儿子,而且还是很出色的一个,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七皇子再怎样不得宋帝欢心,可他毕竟是皇子,比起庞智这等七品县令来,那还是占据绝对优势的。 并不是庞智所能应对。 “本王怎么了?” 七皇子走出来之后,冷冷逼视着庞智说道:“你跟太子合谋,蒙蔽我父皇,别人看不出你的诡计,你当本王我也是会被你蒙蔽的不成?” “本王我来问你,你刚才保证说,你能完成继续建造新村庄的任务,那么,你凭什么来完成这个任务!就凭你拿嘴说吗?” 拿出皇子的威严,就以居高临下的目光俯视庞智,七皇子有意地又是看向刘明,不屑一笑,就是再次看向庞智,其实却是质疑刘明地说道:“太子刚才说,还要给流民们发放口粮,来春还要给他们安排种粮,好让流民们耕种播种,本王请问,这些口粮也好,种粮也罢,又从何处得来?总不至于等着大风刮来吧?” “还有,你们说,可以发动流民做工,还可以发动万年县几十万百姓做工,让他们白干吗?就算是让他们白干,不给工钱,总得给一口吃的吧?那么多人,没人一碗饭吃下来,一顿又该消耗多少粮食?” 七皇子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大漏洞似的,紧紧揪住不放,明面儿上是对着庞智在说话,像是在诘问庞智,但是,无论是谁,皆是看出来了,七皇子针对的,还就是太子刘明。 而他,在越说越多,因此也就觉得自己越来越有理的心理作用下,也是越来越不掩饰针对刘明的用意,他就索性看向刘明,步步紧逼地发难道:“消耗的粮食,难道不需要花钱买?发动这么多人,要干这么大的事,人力物力财力各方面的投入,说是天文数字,并不为过吧?本王就好奇了,这么多钱,打从哪儿来?” “这……” 庞智不敢说话了,他不是说不出来,更不是无话可说,他就只是单纯的不敢说了而已,他看向了刘明,神色间显露出不甘与谨慎来了。 “怎么样?你是无话可说了吧!” 七皇子由此则是认为,庞智被他给问倒了,无话可说了,便是得理不饶人起来,一步一步向着庞智逼近过来,便是面目凶恶地斥责道:“今天,当着大家的面儿,本王还就得向你要个说法儿。” “小臣……” 庞智只能是一步一步倒退,一脸的惊恐之色,倒不是他惧怕七皇子,他只不过是惧怕“皇子”这个身份而已,自古道,君臣有序,长幼有别,他既为臣,自然是没办法跟君王之子一较高低,争个长短,论个输赢的。 因此,面对七皇子的步步紧逼,他唯有一退再退。 “不就是要个说法儿嘛!这有什么难的?七哥想要说法儿,只管朝本宫开口就是,又何必如此刁难臣下呢?七哥难道就不怕惹臣下非议,说你以身份压人吗?” 刘明挺身而出,为庞智解围来了,只见他迈步而出,一手在前,一手负后,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神色从容,尽显潇洒与自信,一对沉稳有神的眸子,盯住七皇子,便是继续戏谑说道:“本宫虽然不如七哥聪明,会来事儿,但是,也并不是看不出七哥的用意。既然是七哥这般指桑骂槐的,有意针对本宫,那么,本宫就费些唇舌,就给七哥你一个说法儿就是了。” 刘明就是要挑明七皇子的心思,当众便是似笑非笑地说道:“刚才大家也都听到了,七哥说本宫要做的这些事情,需要花费天文数字般的钱财,这样的钱财,到底从哪里出呢?” “对的。本王就是对此心存疑惑。” 七皇子见刘明坐不住,跳出来了,他就索性不再隐藏,干脆趁势就把自己针对庞智的假象给撕下来了,就这么跟刘明针锋相对了起来,毫不留情地批驳道:“太子,本王知道你得父皇看重,想来父皇肯定是会帮你度过难关的!不过就算这样,本王仍然是觉得,你也弄不到几个钱。道理很简单,目今天下,内有内忧,外有外患,赈济江南灾民,需要父皇拿钱,抵御北方蛮族对中原的侵犯,也是需要父皇拿钱,在这种情况下,本王还真就不信父皇能有闲钱助你办事?哼哼……” 他的言下之意,已是非常明确了,那就是,最有能力帮助你的,自然就是父皇,可是如今,天下事多,父皇尚且自顾不暇,几乎都到了自身难保的地步了,又怎么可能会拿出钱来帮助你? 是的,你很能耐,在小小一个万年县,你就挤出了三百万两银子,并且拿到朝堂上去显摆,说是上交国库,助父皇应对江南水灾。 以此博取父皇对你的喜爱。 你成功了。 可是,你这搜刮而来的三百万两银子,可也就不是你的了吧? 既然不是你的了,那你也就是没钱的了吧? 你都没钱了,又怎么去干你说的那些大事? 你需要的那些钱,总不至于会随大风刮过来吧? “嗯,七哥这话问的很对。” 刘明已然是料到七皇子会有此一问,因此,便是不当回事地一笑,竖起一根指头,解释道:“首先,说明一点,本宫要做的事情,是需要花不少钱,但是,并不是花天文数字般的钱。这是本宫必须要更正七哥的。” “可就算是要花不少钱吧!敢问太子,这些钱,你又去哪里弄呢?” 七皇子当然是不会放松对于刘明的追击,一见刘明更正说不需要花天文数字般的钱财,就只是需要花费不少钱,他就应声逼问道。 这可是你说的,要花不少钱。 那么,这不少钱,你又该怎么弄到? “不需要去弄了,因为本宫已经是有了来钱的地方了。” 刘明就冲七皇子得意一笑,沉声地说道:“从那个地方得来的钱财,本宫觉得应该够用了。所以,本宫完全不需要再为钱着急犯愁。” 说着这话时,可就不由得拿眼睛扫了一下旁边较远处的赵德仁、韦寂、李琰三人。 心里忍不住地想道:“本宫不是有意再揭你们的伤疤,只是七皇子一再逼迫,本宫不得已,这才不得不再说起你们来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个地方又是哪个地方?还请太子详细告知!不然的话,本王会怀疑太子就只是随口乱说,糊弄我们大家的。” 七皇子才不信刘明会有来钱之处,若说刘明有来小钱儿之处,他不否认,但是,若说刘明能够弄到足够解决问题的钱,打死他都不信,因此他就只认为刘明说有来钱之处,不过是欺骗而已。 “唉!本宫本来不打算说的,因为说了会伤人。但是,如今看来,本宫已是不得不说了。” 刘明装模作样地感叹着,可就拿手指向了赵德仁三人,显出不得已之色地道:“本宫的来钱之处,就在他们那里了。” “他们那里……” 众人不由得就是失声地喃喃道。 “他们三个已是被抄没家产,判成死刑,哪里还会有钱?” “咦,对啊!正因为是抄没了他们的家产,太子爷才会变得有钱……” “可不是有钱了吗?虽然太子爷把查抄的现银凑齐三百万两,上缴国库了,但是,三家的产业……” “那些产业的确是落入了太子爷之手……” “着啊!太子爷只要派心腹人打点好那些产业,那不就是来钱之处……” “那简直是财运滚滚来好吧!要知道,他们三家,分别经营着米粮、绸缎布帛、盐茶的生意,而这些生意可都是百姓们生活的必需品,一时也不能或缺……” “怪不得太子爷说有来钱之处,原来还真不是白说的!” “怪不得太子爷拿手指向赵德仁三人,原来这钱还真就是从他们身上来……” “就只是太子爷如今再说赵德仁三人,这无疑就是往三人的伤口上撒盐,这会让三人伤上加伤……” “可是,这不能怪太子,都是七皇子逼的……” 众人皆是纷纷议论起来,惹得现场嗡嗡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不过,在这样的议论中,众人也是很快得知了真相,全都意识到刘明说的是真话,绝不是七皇子说的那样,是什么糊弄或者欺骗。 “啊这……” 听着众人的议论,七皇子也是突然明白了刘明的来钱之处到底在哪里,而这,也是让他意识到,刘明其实并没有说谎,他说的是事实。 刘明抄没了赵德仁三人的家产,这让刘明获得的战利品,远不止是那三百万两银子那么简单。 除了那些明晃晃的银子,还有更多的,却是不可估量的无形资产。 比如说三家在万年县大运河码头上的生意。 那些生意,可是包括了米粮、绸缎布匹、盐茶等诸多方面的。 都是生活所必须的,不可或缺。 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是意味着,刘明将会有源源不断的钱财入账啊! “该死!我怎么就忘记了这个事实……” 七皇子一时间只感觉脑袋嗡嗡的,眼前发黑,头重脚轻,身形一阵摇晃,差点儿就一头栽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然而,尽管如此,他却是意识到,这下子肯定又是输惨了。 而且还不只是他一个人输惨了这么简单。 他艰难地扭头看向赵德仁三人,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在致歉道:“对不起舅舅,我不是……有意揭你们的伤疤……” 到了这个时候,七皇子无疑是意识到了,他逼迫刘明说出那来钱之处。 这让刘明不得不说出了赵德仁三人。 赵德仁三人此时,又是一下子想到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先是被刘明借钱,他们不给,然后,铤而走险,雇佣江湖杀手,刺杀刘明。 事情弄到这一步,其实就已经是标志着他们走上了绝路,想要回头,只怕是不可能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就是急转直下,他们在交付蝮蛇组织杀手雇佣费用时,就被刘明带领大队人马,当场逮个正着。 再然后就不用说了,他们被带回万年县,打入大牢,家人被全部逮捕,家产被充公,家中藏银更是被悉数搜刮一空…… 从富甲一方,受人尊敬,到如今成为阶下囚,变得一无所有,亲族人等俱被流放…… 这是怎么搞的? 还不是因为得罪了刘明! “唉!这也是我们自己找死,属于我们愚蠢,事情弄到这一步,我们也认了,不认也不行……可是,七皇子,你为什么又逼着太子非要说出他的来钱之处,来揭我们的伤疤……” 在这一刻,赵德仁三人哭不是,笑更不是,尤其是赵德仁,都是恨得在心里骂道:“七皇子啊,你要不是皇子,我这个当舅舅的,肯定要给你一个嘴巴子,出出恶气……” “刘明,我这个王子,就算是拼着一死,也要让你难堪!” 七皇子在这时,可谓是陡起恶念,狠了又狠,直接是讥讽道:“太子,你这也有脸说吗?你的这些钱财,是怎么来的?你这就是巧取豪夺而来,你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你先别管本宫这钱财是怎么来的,你就说吧,本宫是不是有钱,而且还是有足够的钱,来支撑本宫接下来在这里的作为?” 刘明很清楚七皇子这是要做什么,他是见拿钱财说事儿,刁难不住自己,于是,就把话题一转,开始攻击自己这钱财来路不正了,还真是死缠赖打,揪住自己不放了。 不过,他当然是不会怕,更不会受到七皇子的影响,所以他就对七皇子的讥讽置之不理,就只是追问七皇子,到底承不承认他有来钱之处这个事实。 这是七皇子不得不承认的事情。 而只要是承认了这个事实,那么,这也就代表着七皇子在这一回合跟自己的较量中,又是以失败而告终。 说白了,刘明这就是在逼迫七皇子承认失败这个事实。 “是……是!你是有钱来支撑你接下来的作为。本王质疑你没钱,更是因此而说你蛊惑圣听,欺骗父皇,是……是本王错了!本王向你……道歉!” 七皇子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拱手向刘明勉强而又不甘地致歉道。 “嗯,本宫接受你的致歉。因为,这次的确是你无故质疑本宫,这属于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嘛!确确实实是你错了。” 刘明可是一点儿也不谦虚大度,面对着七皇子的致歉,他就坦然地接受了,并且还不忘了顺势骂七皇子是小人,还把自己看成了君子。 这样的作为,的确是够高调,够羞辱对手。 “你……” 七皇子感受到刘明的这种羞辱之意,真是恨欲狂啊! 这让他简直都想要冲上去跟刘明拼命,跟他同归于尽了。 然而,当他看到紧紧保护在侧的锦云、高庆娘她们,又是知道绝对没有得逞的机会,只能是拼命克制住了自己的这种冲动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太想赐死反骨仔 “呵呵,的确是本王错了,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本王向你道歉。” 七皇子就算想跟刘明拼命,都没机会,只得是忍下了这口恶气,转而冷冷地说道。 不过,紧接着,他却就是说道:“只是太子你这作为……就只是依靠抄没他人家产,来帮自己渡过难关,这等作为,岂不是也太……上不了台面了?更何况,若是你惯常使用这一招解决问题,那岂不是要搞得我大宋朝境内的富户大家人人自危?” 这一番话,可谓是用心险恶。 因为这是摆明了,要勾起其他人的敏感神经,让他们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今天刘明为了自己能够渡过难关,可以抄没赵德仁三人的家产,并且把他们的亲族人等全部流放,那你们就等着吧,说不定哪天刘明就会利用这招儿对付你们了。 到时候,你们就等着欲哭无泪吧! “太子怎么能惯常用这一招呢?身为太子,乃是国之储君,必须要依法办事才好……” “可不是吗?太子作为未来的国君,那就更加应该带头学法用法,以身作为表率,那是断不可以随一己好恶而抄没他人家产,将人亲族人等进行流放的。” “我觉得皇上应该加强对太子的普法教育……” 果然,七皇子成功地勾起了众人的敏感神经,这让众人全都忘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赵德仁三人是犯了不赦之罪的,遭受如今这等惩罚,虽然严重,但是无疑的,这已是刘明对他们法外开恩了,众人忽略了这一事实,反而是趁此机会,就开始敲打太子,必须依法办事。 众人会如此,无不是因为,他们中不少的人,都是出身于名门望族,家大业大。 所以,他们最怕什么呢? 当然是最怕成为赵德仁三人第二了。 “特么的,朕是总算认识到了,七皇子就是个生有反骨的家伙,除了干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情,那就不会干别的了。朕太想赐死这个反骨仔……” 宋帝看着又要画风突变的场面,恨得咬牙切齿,逼视七皇子的目光,犹如利箭,恨不得把七皇子射成两半,心里愤恨地骂道。 “哈哈……” 刘明忽然大笑了起来,而他如此大笑,用意不过是以此镇压下众人的这种向他示威的嗡嗡声,接着,他就朗声地说道:“你们大家不要敏感,更不要有兔死狐悲之意,本宫再说一遍,本宫绝对是不会违法乱来的,像抄没家产,流放亲族人等这回事,除非是犯了十恶不赦大罪,不然的话,但请放心,本宫绝对是不会随意下如此重手的。” 这是一个保证,意在告诉众人,不要被七皇子的话语所蛊惑,只要是你们不犯下赵德仁三人那样的大罪,那就是绝不会落得三人那样的下场的。 为了稳住朝堂局势,刘明必须要作出这般承诺。 并且,刘明再次地提醒大家注意,赵德仁三人所犯的大罪是什么,把他们的罪过,跟他们遭受的惩罚做比较,然后再来说他这个当太子的,到底是不是不讲律条之人? 这才总算是平息了众人心头的疑虑。 没有让七皇子的阴险用心得逞。 “好了,此事就此打住,不要再提起了。要知道,我们谁都是没有这么多闲暇时间来没事找事的。” 宋帝适时地提议道:“接下来,我们还是让太子带领我们进入万年县城,去看一看城里,是不是确如太子所说的那样,成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太平盛景了。” “臣等遵旨。” 众人皆是恭敬领旨道。 “父皇,儿臣祈请您开恩,不要让儿臣跟着再跑这一趟了吧!反正是太子赢定了,就算儿臣跟着去,也不过是走走过场,实在没什么意思。” 七皇子此时,心里已是偏执地认为,宋帝的所作所为,纯粹就是为了捧太子,不但是他要捧,他还要让所有人跟他一起捧太子,再加上意识到自己已是彻底没了希望,余下的人生,十有八九是只能在宗人府里度过了,因此,也是没了顾忌,直接是跟宋帝唱起了反调,冷笑着,躬身祈请道。 看上去,这事就是七皇子一个人的事情。 不过是他不愿意再跑这一趟了,因而,就向宋帝发出了祈请。 并不复杂似的。 但是其实,事情绝不是表面上这样看到的这么简单。 这仍然是七皇子的心机之举。 因为七皇子不去的原因,竟是在说刘明赢定了。 这给人造成一种感觉,就是结果是被安排好了的。 事情的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如果结果已经是被安排好了,反正就是刘明胜了。 那么,非但是七皇子不需要再跑这一趟了,他们所有人也都不需要再跑这一趟了。 为什么? 因为结果已经是安排好了,刘明赢定了。 既然如此,宋帝大可以不必如此虚伪,大费周章,劳师动众,就为了把刘明给捧上获胜者的席位。 干脆直接就是在这里宣布刘明获胜,多省事啊! 然而,这是可以的事情吗? 肯定是不可以呀! 刘明因为策论大考,跟张昌立下了赌约,这本应该是刘明和张昌两方的事情。 到底谁输谁赢,最需要看的,就是刘明有没有做到八个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只要是刘明在这一个月里,做到了这一步。 那就是刘明赢得了赌赛。 反之,则是张昌赢得了赌赛。 谁若输了赌赛,那就输掉一切。 而此时,就只是刘明建设新村的功绩获得了确认而已。 充其量,就只是为刘明开了个好头。 还并没有让刘明赢得赌赛。 要想赢得赌赛,必须要去万年县城实地探查一番。 也就是要现场确认,刘明到底有没有把万年县城给治理得达到了那么个太平盛景了。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七皇子却是来了这么个作为! 竟然是说刘明反正已经是赢定了,也就没必要再让他去跑这一趟,进行见证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不是在说宋帝捣鬼,已经是提前确认了刘明是获胜者这个事实了? 也就是说,宋帝和刘明这是在设局,坑害老臣张昌啊! 可以说,性质已经是变了。 这场赌赛已是没有了任何公平性可言了。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竟然如此阴险!你……这是下死手啊!” 宋帝觉察到七皇子的用心,恨不得把他给大卸八块,然而,表面上,宋帝却又只得是冷静下来,不解地询问道:“老七,你怎么就知道太子必然获胜?” ##第二百章 去把证据带上来 “儿臣……” 七皇子吓了一跳,不知该如何作答了,他也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用力过猛了。 若是此时再要硬嘴说硬话,非要一口咬定父皇就是为了捧太子,这才搞了这场行动,只怕自己真会被父皇给赐死。 因为事情是明摆着的,若是他就是一口咬定,事情就是这样的。 那就说明,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是什么赌约了。 而是阴谋,坑害老臣张昌的阴谋。 要是让众人都有了这样一种认识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可就无法继续下去了。 这会让父皇的作为半途而废。 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之后,七皇子先就胆怯了。 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快说,你怎么就认定,太子这次是赢定了?你凭什么这么说?” 宋帝眼神深处,的确是又有着杀意涌动了,在这一刻,他千真万确是起了杀心了,虽然他不愿意干出杀子的事情,但是,任何一个皇子都不要试图挑战他心里的底线,不然的话,就是再次展现出他性格里的那种残忍好杀,那都是不一定的。 当初,为了夺得皇位,他能够干出杀兄逼父的事情,而今,为了让他选中的皇位继承人刘明能够坐稳东宫之位,哪怕就是七皇子挡道,他也是敢于清除这块绊脚石的。 这就是他之所以成为大宋王朝统治者的根底所在。 性子上的特质,与生俱来,任何人最好都不要企图挑衅。 七皇子就是被宋帝的这一股杀意所威慑,这才在突然之间,失去了抗争到底的信心与勇气的,因而,面对着宋帝的杀意弥漫的逼问,他只能是怯生生地嗫嚅道:“儿臣就只是……瞎猜的!” 他示弱了。 他已是感觉到了,如果不示弱,他将会失去生路。 父皇真的会赐死他。 “瞎猜……” “七皇子这也太能瞎猜了吧!” “这样的事情也能瞎猜,我真是服了七皇子……” “也幸亏是瞎猜的,如若不然,我们身为言官,那是必须要就此发声的。” “既是七皇子瞎猜的,看来,太子跟张大人的赌赛还是可以一观的,起码不是安排好的结果,我们就只是充当一回见证者!” 众人又是议论纷纷了起来。 事情到了这里,可谓是峰回路转。 七皇子被宋帝的杀意所慑服,事到临头,选择了示弱。 这是七皇子选择了自救。 也救下了刘明跟张昌之间的这个赌赛。 要不是这样,刘明跟张昌之间的这个赌赛,可就要告吹了。 当然,果真如此的话,七皇子也就不要想活了。 被宋帝赐死是肯定的了。 “瞎猜?这能是瞎猜的事情?你好歹也是皇子,一言一行都是会引起很大的影响,岂能是戏言?你当引以为戒,以后切莫要再犯这等错误,明白了吗?” 宋帝见七皇子示弱了,也就收起了那一度沸腾的杀意,将一双龙目,打量着七皇子,冷然地教训道。 “儿臣谨记父皇教训。” 七皇子喏喏而退,吓出一身冷汗的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唉!” 在不算很远处,张昌眼见局面突变,眼看是他又可以获取一线生机了,只要是七皇子死硬到底,就说他跟太子赌赛的结果,就是已被提前安排好了,如此这般的话,只怕这个赌赛就是不得不取消了。 赌赛取消,哪怕就是因此而把这个赌赛作废了。 太子不受影响,依旧当太子。 他也不受影响,依旧做他的大学士。 那也是他求之不得的结果啊! 因为,事到如今,他已经是意识到了。 单纯依靠他的能力,以及这一次赌赛,就把刘明给从太子位上扳下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太子已经是变了一个人了! 根本就不是他能斗得过的了。 他只恨自己没有早早明白这个事实。 竟还误以为太子还是老样子,好欺负。 竟是赌上子子孙孙跟刘明赌斗,企图将刘明拉下太子位。 然后扶七皇子坐上太子位。 这真是太天真、太愚蠢了啊! 所以此时的张昌,早已是后悔不迭了。 闻得七皇子说结果是被安排好了,他就以为,这事只怕还有转机。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七皇子为求自保,竟是连宋帝的一个目光都抵抗不住,马上就选择了示弱投降。 随着七皇子的投降自保,张昌那都还没来得及升起的希望,就又是破灭了。 张昌所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就只剩下了这么幽幽一叹。 但是,他不甘心呀! 所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他突然间就是喊道:“皇上,这个赌赛对老臣不公平,因为,确如七皇子所说,这个赌赛的结果,只怕是已经被……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谁安排的?你倒是给朕说出来那人是谁!你必须要拿出证据来。不然的话,朕就得治你诬陷之罪。” 宋帝当即就是龙颜大怒,指着张昌,就是沉声怒喝诘问道。 “皇上,老臣有……有证据!” 张昌鼓足了勇气,就是跟宋帝杠上了。 “那你拿出来!拿出证据来啊!” 宋帝怒吼道。 “皇上,这证据就是……” 张昌看向了刘明,想要说出来,然而,似乎又是还有着那么一丝顾虑似的,到底还是没能一口气就说出来。 “是什么?” 宋帝都被气得糊涂了,登时就是逼问道。 “证据就是……太子他此前率先离开……” 张昌这句话一出,可以说,顿时就让众人一下子醒悟过来。 这是没错儿的,此前太子的确是离开过,并且还是离开了不短一段时间,这才飞马赶回的。 飞马而去,而后,又是飞马而回,如此急匆匆的作为,不能不让人多想呀! “太子是离开过,可是,这又怎么成了证据?” 宋帝纳闷地问道。 “皇上,请恕老臣斗胆猜测。此前太子离开,老臣以为他必然是赶到万年县城去……预先做好了布置了!” 张昌已是必死之人,怎么都是个死,既然如此,他也就变得没了顾忌,直接就把内心里的猜测,当众说了出来道。 “咦,别说,这还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要不然的话,太子也是没必要那么火急火燎地离开……” “太子若是果真预先去做布置了,那这赌赛的确是没办法进行下去了,因为已经没办法确保公平了。” “的确是如此,赌赛是需要有一个公平的规则的,这是进行赌赛的基础,不然的话,那可就是跟预先设谋,坑害他人,没什么两样了。” 众人再一次议论纷纷起来了。 而这样的议论,无疑已是直指这场赌赛的根本——到底具不具备公平性。 可以说,只要是这场赌赛的公平性遭受到了众人的质疑,那么,这场赌赛也一样是失去了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 果真如此的话,对刘明来说,损失可就太大了。 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了,唾手可得了。 然而却因为遭受质疑而不得不停止进行。 这是让刘明的胜利化为泡影啊! 说是血亏都不为过。 而对于张昌来说,刘明的血亏,就是他的血赚。 眼看着自己就要因输掉赌赛而输掉一切了,就是子孙后代的前途都是给一并输掉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这赌赛却因为它的公平性遭受质疑而不得不取消了。 这是什么? 当然是生死危机得到了化解啊! 不光他得救了,他的子子孙孙也是跟着得救了。 这简直就是惊天大逆转好不好! 做梦都不敢做得这么漂亮啊! “各位,静一静,本宫在这里可以向大家保证,本宫绝对是没有进过万年县城。” 刘明必须对此作出解释,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到手的胜利溜走。 更何况,如果他输了,血亏的还将不只是他自己。 还会有大宋朝廷,以及天下苍生。 只要是他输了赌赛。 张昌就必然会赢得赌赛。 就算是各退一步,赌赛取消,对双方都没惩罚,那也是刘明血亏。 朝堂血亏。 天下苍生血亏。 因为,张昌这样的奸佞小人,只要是不除掉,那么他就是会继续危害朝堂、危害天下苍生的。 所以无论如何,刘明都必须要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朝廷,亦或是为了天下苍生。 他都得要这么去做。 如若不然,就算是宋帝动用皇权,强行将赌赛进行下去,并且确保了他的胜利,那也是不能让人心服的,绝对会被人诟病。 这不是小事情。 “太子爷,你说你没去万年县城,老朽说你去了万年县城,那么请问,到底是谁说的对?到底是该相信谁的?” 张昌又感觉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当即就是诘问道。 “当然是本宫说的对了。因为本宫有证据证明一个事实,那就是——本宫没去过万年县城。” 刘明冷然一笑,对着张昌如此说完,可就一转身,便是冲着白雄叫道:“白将军,去把证据带上来。” “遵令。” 白雄当然是知道那所谓证据是什么的,抱拳施礼之后,转身就向场外大步流星地走去。 ##第二百零一章 倒向太子,就是倒向胜利 “太子还真有证据证明自己没入万年县城吗?” 众人皆是对此有些不敢相信,不过,也是不敢多说什么,害怕得罪了太子,以及宋帝,幸好,白雄已经是去带证据去了。 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你真有证据证明自己?” 张昌失声地问道。 在他看来,这大概是不可能会有证据的吧? 毕竟,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录像录音之类的证据,太子要说没去万年县城,他就偏要一口咬定太子去了万年县城,各执一词,各说各话,这是对半理儿啊! 就算他赢不了,但是,也必然是输不了吧! 但他毕竟是心里不踏实,所以还是忍不住地问出了声。 “当然了。本宫很快就能向所有人证明一个事实,那就是本宫确实没进万年县城。你之所谓本宫预先进城去做安排,这不过是你的无端猜测而已,不足为信。” 刘明自信满满地说道。 而就在此时,白雄已经是去而复返了。 在他之后,则是跟着八个武士,分为两拨儿,也就是四个人一起,抬着一个人。 正跟着白雄往这边儿来。 “禀告太子,证据带到了。” 白雄走上前来,先是对着宋帝施礼,继而,便是对着刘明施礼禀告道。 接着,他就将他那雄健高大的身躯侧向一边,被他身躯所遮挡的八个武士,便是显出身形来了。 他们八人,就把手上抬着的人放在地上,就是跪下去叩拜道:“小人拜见皇上!” 转而向刘明道:“拜见太子。” “你等免礼。” 宋帝说道,大手一摆,就示意武士退开去。 “谢皇上。” 八个武士,再次施礼,起身,退向两边。 此时,地上就只有两个黑袍人躺着了。 二人皆是四肢萎软,鲜血浸透了黑色衣袍,神情更是因痛苦而显出狰狞扭曲之状。 并且显得很是虚弱了,看上去,就像是活不久了似的。 就说是奄奄一息,也是可以的。 “这两个是……什么人?” “怎么感觉很熟悉?像是见过……” “可不就是见过吗?我们来之前,在太极殿上,看到的不正是这样的两个黑袍人吗?” “这二人是……杀手……” 众人皆是聪明睿智之辈,很快的,就是猜到了躺着的二人的身份,只不过,他们就只是私下里议论而已,并没有谁站出来,正式地进行确认。 “大家很聪明嘛!不费劲儿就猜到了这二人的身份。” 刘明便是趁着众人议论的机会,指着二人,朗声地说道:“这两个人,仍旧是蝮蛇组织的杀手,碰巧被本宫给抓回来了。” “太子爷,您是在哪里抓到的杀手?” 王道一样是鬼机灵的人,当即就是勇敢发声,给刘明送上了一个助攻,高声地询问道。 他能如此询问,当然是表明,他已是猜到了,这两个杀手,断不会是在万年县城里抓来的。 因为,如果不是这样,刘明也就是不可能会把这二人当作证据了。 总不能证明自己去过万年县城啊! 既然如此,这两个杀手,绝对就不是在万年县城抓来的。 所以刘明才会把这二人当作证据,来证明自己确实没去过万年县城。 在这种情况下询问刘明,到底是在哪里抓到的二人,这是为了给刘明证明自己创造机会。 所以才说,王道这是在为刘明打助攻。 “问得好。” 刘明自然是听出了王道发问的用意所在,微微一笑,便是再次指向二人,正色地道:“本宫是在万年县城以东二十里的松柏林之内,抓到这俩杀手的。” 就把当时如何打算,以及如何急匆匆赶去松柏林,并且如何碰巧看到这两个杀手在挖空坟…… 就都给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 “原来太子爷如此急匆匆而去,竟是为了抓杀手……” “太子爷神算哪!上次抓蝮蛇组织的杀手之时,竟能想到这么远?以至于都是故意做了一个空坟,诱引那些江湖杀手前来……” 一时间,众人又都是恍然大悟,对于刘明说自己没去过万年县城的话,皆是不得不相信了。 因为刘明离开的时间,虽然是并不算短,但是,这里距离松柏林,可也是有着一段距离的,再加之擒拿的还是这样的江湖杀手,那是免不了一番拼斗的。 凡此种种,皆是需要时间。 所以,他们每一个人,皆是选择了相信刘明的话。 无不是认为,刘明确实是没去过万年县城。 因为刘明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时间。 “谁知道这两个到底是不是江湖杀手……或许是太子找人假扮的杀手……” 张昌拼命质疑起来,目的就是非要一口咬定刘明是去了万年县城,预先在那里做了安排。 也不怪他会如此执着,要知道,只要是不能否认赌赛的公平性,那么,他就是必须要跟刘明去万年县城进行那最后的一博的。 到那时,迎接他的将会是必输无疑这个结果。 这可就太惨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要去赌这次了。 他怕了。 真的怕了! 只要能免去他跟刘明的这次赌赛,哪怕就是让他给刘明磕一百个响头,并且当众承认他错了,他都不带犹豫的。 他不想要自己连命都输掉,并且还把子子孙孙的前程也给输掉了。 可是,没有人帮他免去这场赌赛。 这让他就只能是质疑刘明的话语的真实性了。 这是他唯一还能做的事情。 “本宫找人假扮杀手?张昌,你还真是够无耻,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刘明冷笑鄙夷道。 “那你能证明他们不是你找人假扮的吗?” 张昌被骂无耻,果然是不冤枉,马上就是显露出了这种无赖外加无耻的本性来了,诡辩道。 “这有什么难的?” 刘明冷笑道:“只要是请将军们查验一下这两个杀手的武修实力,不就可以让二人的身份真相大白了吗?” 的确,这是最好的办法。 太极殿上已经是用过一次了,这次再用,自然是并无不可。 “末将愿意上前查验。” “末将也愿意上前查验。” “末将也愿意上前查验。” 从一品、一品的武职将军们,皆是主动站出来,向着宋帝以及太子表态说道。 之所以武将们会如此积极主动,当然是因为他们皆是知道,刘明这次肯定又是赢定了。 自从遇刺醒来,刘明的所作所为,哪一次是失败了的? 不都是以成功告终吗? 所以,就算武将们并不是以谋略见长,在文臣眼里,是属于大老粗的那一类。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是看清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倒向太子,是绝对不错的选择。 太子是必胜的。 因此,倒向太子,就是倒向胜利嘛! ##第二百零二章 虎父无犬子 “嗯。很好。” 看到将军们如此主动地表态,向自己靠拢,刘明也是很高兴的,他就趁机下令道:“那就有劳诸位将军依次上前查验吧。” “末将遵命。” 将军们齐声领命道。 然后,查验就开始了。 对于这样的查验,在太极殿上,已是上演过一次了。 那次,是查验那两个黑袍杀手。 得出的结论皆是:那俩是六品武修。 而六品武修,在江湖上,那可也是属于强者一类了。 并且,他们比朝廷武修还更年轻。 朝廷武修,由于是要办理朝廷的各项任务,时常要东奔西走,这让他们很难有精力和时间苦心孤诣地修炼。 这就导致了他们修为进展缓慢,跟江湖武修是没办法相提并论的。 也就是说,江湖武修由于是能够集中精力修炼,进步较快。 所以他们更为年轻。 而此刻,刘明抓回来的这两个杀手,也是都很年轻。 看上去不过是三十出头而已。 这样的年纪,在朝廷武修中基本上是达不到六品武修的层级的。 所以,查验的结果,就看这两个杀手,到底是不是六品武修了。 只要是六品武修,那么,也就可以断定,这二人必是江湖杀手无疑了。 “启禀皇上,这人是六品武修无疑。” “启禀皇上,这人也是六品武修无疑。” …… 将军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去查验两个杀手的修为品级,皆是报出了查验结果。 非常一致的结果。 都是六品武修。 如此年轻的六品武修,必是江湖人物无疑。 朝廷的六品武修,一是没这么年轻的,二是朝廷的武修,凡是达到了六品之境的,皆是登记在册,可供查阅的。 查无此人! 这又是再次雄辩地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此二人必是江湖杀手无疑了。 也就是说,刘明是对的。 刘明没有找人假扮杀手,刘明真是去抓蝮蛇组织的杀手了。 既然如此,刘明只可能是去了松柏林,那是没时间预先去万年县城安排什么的。 真相大白了。 张昌说刘明此前离开,是预先去万年县城做安排,以确保自己在赌赛中胜出,这事是不存在的。 张昌冤枉了刘明。 “张昌这个老东西太该死了,竟是又一次诬陷太子……” “这样的人,死不悔改,简直就该千刀万剐……” “皇上,臣等祈请点张昌的天灯,为太子出气……” 众人皆是义愤填膺地叫嚷道,恨不得将张昌给撕碎了似的。 “这……” 张昌无话可说,吓得冷汗直冒,眼前一黑,可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了。 “诸位,这个张昌的确是该死,不过,就请大家看在本宫跟他还有赌赛没有完成的情况下,暂且容他苟活一时片刻,待得赌赛完成,那时再新老账一起算,也是为时不迟。” 刘明就向大家拱手示意说道。 算是救下了张昌。 当然,这种搭救并不是什么好意。 为的不过是让张昌最后输得心服口服,带着心服口服的失败受刑而死。 至于张昌的伺机反击,刘明则是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因为他有能力掌控局面。 就比如这次张昌伺机反击吧,不就正好给了他展示战利品的机会? 本来他还打算单独说一下这事儿的,占用大家一点时间。 现在好了,趁着张昌诬陷自己的机会,刘明顺势就把这俩黑袍杀手给带上来了。 不仅是把二人当作证据废物利用了一把,证明了自己确实没去万年县城预先进行安排,而是实实在在去抓杀手去了,而且更是顺势理所当然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战果。 一举两得,再好不过了。 “太子,这两个杀手,你打算如何处置?” 宋帝看着躺在地上的黑袍杀手,一个残废了,另一个也残废了,动惮不得,就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半死不活的,便是问道。 “父皇,儿臣打算把他俩也关进天牢,早早晚晚,儿臣一定会覆灭这个蝮蛇杀手组织。” 刘明禀告说道。 而在心里,刘明则是又想到了湘王世子刘轨。 正是这家伙出主意让自己把这俩杀手关进天牢,并且还是跟此前那俩杀手关在一起。 说是可以探听到蝮蛇组织巢穴的所在。 至于到底是不是这样呢? 刘明对此有着自己的认识也就是了 。 反正刘明是不会被刘轨所左右的。 “嗯,好。太子有志气。” 见刘明竟是当众说出覆灭蝮蛇组织之语,宋帝也就意识到,刘明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这么做了,不是这样,绝对是不会当众如此说的,而这,也正是一个王朝太子该有的魄力和勇气,所以宋帝当即就为之一阵激动,不由得便是夸赞道。 “覆灭蝮蛇组织!太子威武!” 众人也是被刘明的雄心壮志所感染,皆是纷纷夸赞起来道。 蝮蛇杀手组织,作为江湖杀手组织,按照江湖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的规矩,绝对是不应该对王朝太子实施刺杀的。 因为,这种刺杀,等同于宣战。 面对着一个江湖杀手组织不自量力的挑衅,身为王朝太子,自然是要作出反应。 而如今,刘明当众表态,要覆灭蝮蛇杀手组织。 这就是对于这个嚣张的杀手组织的挑衅的最好回应。 既然你这个杀手组织,已经是不宣而战,一次再次地对我这个王朝太子下手。 而且还是下死手,那么好吧,我这个王朝太子,就把你们给覆灭了。 这就是你们挑衅我的必然下场。 “我们太子不怂,是个汉子,我凭什么这么说,当然就是凭太子爷的作为……” “一个什么蝮蛇杀手组织,不过是一个江湖组织而已,竟敢刺杀太子爷,这是向我们大宋王朝宣战,不把他们给覆灭了,我们大宋王朝颜面何在?” “所以,太子爷够霸气,就该灭了他们……” 一时间,众人皆是有些激动,恨不得就把躺地上不能动弹的两个黑袍杀手给剁为肉泥。 幸亏得刘明劝解,这才算是慢慢恢复了镇定。 “诸位,你们不要失去理智,这两个杀手,本宫还有用处,断然是不能让你们这么杀了的。你们要想杀敌,等着本宫打探出蝮蛇组织的巢穴所在,然后,本宫就带你们攻杀进去,好好过过瘾,顺便还可以得一个为民除害、为国除贼的美名,那多好?” 刘明就是如此开解并且鼓舞众人道。 “太子之言有理!我等听从太子的安排与调遣……” 众人当然是知道,刘明说得对,故而,全都对刘明的开解表示认同道。 “好。太子是好样儿的。你们大家也都是好样儿的。那么,接下来,朕就带你们去万年县城,去那里看一看太子的作为,以及取得的成绩,看看到底达没达到那八个字的要求——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宋帝见众人的情绪不但是被刘明借助于蝮蛇杀手组织给鼓动起来,并且又是被刘明的开解与鼓舞给压制下来,不至于失控,而就在这鼓动与压制之间,众人的心劲儿就是被刘明给巧妙地统合起来,使众人心里皆是有了一个目标,心里也就越发是认为刘明是个好样儿的。 常言道,虎父无犬子。 反过来说,虎子必然是有虎父的。 看着儿子表现如此出色,作为老虎的宋帝,也是不甘落后地表现了起来。 他大手一挥,就是高声地呼喝道:“诸位爱卿,就请跟朕一起走吧!我们去万年县城。” “去万年县城!” “去万年县城!” “去万年县城……” 一众在场之人,皆是振臂高呼响应宋帝的号召道。 这时候的众人,简直都忘了此去万年县城,是去见证刘明的功绩,确认刘明跟张昌的赌赛,到底谁输谁赢了。 隐约之间,就变得像是单纯只剩下去见证刘明的功绩了。 这自然就是局面的又一大改变。 对于刘明来说,这是非常有利的。 因为,众人去万年县城,去见证刘明治理万年县的功绩。 这差不多已是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事了。 ##第二百零三章 这才是人间烟火气 万年县城,已是被打扫得干净整洁,官道上,以及各条街道上,无不是如此。 民众们三五成群地来来往往,做什么的都有。 街道两边,各色小吃摊儿很热闹,摊贩儿的吆喝声,以及民众们吃喝交谈发出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热闹异常的氛围,闹闹哄哄的。 给人的感觉,确实是有点儿吵闹。 对于习惯了清净的人来说,乍一面对这种环境,很有些受不了。 不过,这也只是最初的感受。 待得时间略久,便是习惯了这种氛围。 游逛在这种氛围里,眼看耳听着这种热闹劲儿,便是很快就感觉出了它的难得。 “这才是人间最真实的烟火气啊!” 然后,每一个沉醉其间的人,便是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这样一种慨叹道。 而对于万年县城里的百姓们来说,他们的感受,则是今天很异常。 因为,今天这里一下子涌进来很多陌生人。 这些陌生人,皆是三三两两地走着,看着,感受着,以及打听着,很像是为了了解这座县城而来。 “到底是什么人呢?” “肯定不是一般人,你看他们的穿戴打扮,以及言行举止,无论从哪里看,都是在说明一点,他们不是普通人!” “的确不是普通人,就他们的表现来看,肯定是京城里来的达官贵人……” 万年县城里的人们,议论纷纷,而一些见过世面的商贾之人,更是看出了这涌进来的人们,最可能的身份。 并且,他们都认为不会有错。 因为他们去过京城,见到过一些达官贵人。 对那些达官贵人,他们是有着一些了解的。 到底是不是这样呢? 当然是的。 他们的判断很正确。 而这些涌进来的达官贵人,又都是谁呢? 当然是什么人都有。 上至皇帝,皇族、皇亲国戚,下到文武百官,以及负责护卫的御林军武士。 无不是应有尽有。 原来,为了更好地查验万年县的真实情况,宋帝刘义在进入万年县城之前,做了特殊的安排。 什么安排呢? 当然是如下几条: 第一,限定了进城人数; 第二,将这有限的人数做了分解,也就是让他们分成了几个小队,分散开来,各自去查验,查验县城的各个去处; 第三,所有小队,两个时辰后,都在万年县衙汇集,然后,就把各自的查验结果给说出来,凡是参与者,皆是拥有畅所欲言的权利,无论说出什么话来,皆是可保无罪。 就是七皇子、张昌、赵干城,还有老黄板,也都参与查验,并且可以组队,相互协助。 哪怕就是吹毛求疵地去进行查验,目的就是定在找错儿上,那也是完全可以的。 “诸位爱卿,如此这般的查验,可谓是严格到了极点吧?你们不会有谁还认为,朕这是偏向太子了吧?” 临进城之前,宋帝选定了人选,以及确定了人数,即将付诸行动之时,宋帝便是如此地发问道。 “皇上,您如此安排,足见公平二字了,臣等对此心服口服,绝对是不会再有不公的感觉,臣等对此心服口服!” 众人皆是表态说道。 “七皇子、张昌、赵干城,哦,还有太师黄板,你们以为如何?朕用此法查验太子治理万年县的功绩,可是还有不妥之处吗?” 宋帝当然是不会忘了如此询问七皇子他们一番,务必要得到他们的一个赞成的态度,免得到时候他们又找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说三道四,拒不承认查验结果。 “皇上圣明!您的安排,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七皇子他们只能是承认这个事实,这是不得不承认的。 “那么,也就是说,你们认为,这是体现公平的安排了?” 宋帝趁势追问道。 只要他们承认了这一点,那么,也就必须要接受很快就要出现的那个赌赛结果了。 “是。这样的查验方式,的确是能够体现出公平二字。” 七皇子他们只得是点头承认道。 “很好。那么,查验就此开始吧!” 宋帝一声令下,分成数支小队的查验队伍,可就分别从万年县城的东南西北四门中涌进城里来。 确认赌赛结果的查验工作,也是因此,正式开始了。 此时,正是近午时分。 虽然已是初冬天气,颇为的冷了,但在这时,由于艳阳高照,倒是颇为暖和。 甚至这会让人误以为而今并不是到了初冬时节。 而是春季就要开始了。 宋帝带领着王德贵,以及数位御林军武士,就在万年县城里的街道上转悠起来,不过,宋帝倒是并不着急查验什么,显出一副悠然之态,这儿看看,那儿看看,很快,还在小吃摊儿前坐下来,开始吃饭了。 七皇子一伙儿就更是转得起劲儿,这里要去,那里也要去,想方设法地查验刘明治理万年县的弊端所在,他们才不是确认刘明的成绩呢,唯一目的就是探查刘明的过错。 别说,他们在这方面,很快就有了进展。 文武大臣们则是在查验刘明的功绩,尤其是以王道为首的御史台一众御史,在这方面就更为卖力,他们也是很快就获得了进展。 至于刘明,则是并没有什么行动,为了避嫌疑,不被人说成是预先安排什么,他就被宋帝勒令坐守县衙,静听结果。 对于宋帝的这个决定,七皇子他们自然是连声叫好。 要知道,这差不多就是等同于限制了刘明,不让他再做什么,所能做的,就只剩下坐听结果一个选择可做了。 无疑,这对七皇子他们来说,是大大的有利。 “太子爷,我们总这么坐着,不是个事儿啊!” 高庆娘坐在朱红色的太师椅上,由于是女扮男装,不需要顾虑什么仪态问题,又是来自江湖,向来就不把什么闺阁礼仪放在眼里,所以,此时高庆娘的坐姿,可就大显豪放了。 她将修长的身姿,斜倚向太师椅的一方,两条大长腿中的一条,可就抬起来,搭在扶手上,而另一条大长腿,则是处在下方,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张开了大长腿。 这么个坐姿,不要说是在礼教盛行的古代了,就是在现代,那也不是淑女的坐法儿。 若是穿着裤装,倒还好些,若是穿着短裙,就这么个坐姿,那绝对是很辣眼睛了。 然而,高庆娘对此却是丝毫也不觉得欠妥,搭在扶手上的大长腿,还在那里自由自在地晃来晃去,以至于都是露出了雪白的脚脖子来了。 惹得刘明看着她这一双大长腿,看了又看,都是忍不住地咽了一口口水,心跳加速,身躯都感觉隐隐燥热了起来。 然而,任是如此,高庆娘对此却是无知无觉,她的心里反而是在思虑着另一件事情,她就不无忧虑地提醒说道:“那个张昌,还有赵干城、七皇子他们,会不会给太子爷你栽赃?” ##第二百零四章 为太子鸣不平 刘明被高庆娘的一双大长腿吸引,不觉得就是失神了。 竟是对高庆娘的话听而不闻,就像是没听到似的。 “太子爷, 你正经点儿好不好。哼。” 锦云伺候在侧,感情细腻的她,心思也是一样细腻,她见刘明不答话,情知其中必有缘故,低头一看刘明的神色,顿时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直接是嘟起小嘴儿,娇嗔道。 那只雪白的柔软小手儿,更是轻飘飘地落下来,打了刘明一巴掌。 就打在刘明的左肩上。 一丁点儿力气也是没用上。 这等作为,不过是表达她的不满而已,并且,这还是一种极有分寸的表达。 是不会伤害刘明分毫的。 陈尘伺候在不远之处,看到锦云的这等举动,权当做没看到。 就把脸移开,脑袋扬起,两只眼睛看向县衙那简陋的屋顶。 白雄侍立在一旁,对此也是采取了视而不见的态度。 这也就是锦云,换了别人,胆敢如此作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此时的二人,已是出手,攻向了锦云了。 哪怕锦云就是也有着一些武修之力,那也是免不了落一个受伤的下场。 甚至可能会毙命。 胆敢对王朝太子爷如此不敬,这是典型的找死。 随意扣给你四个字——图谋不轨。 就足以让你身首异处好不好? 但是,换成锦云,可就不一样了。 作为刘明的近侍,锦云服侍刘明可是很久了,二人名为主仆,实际上就跟亲人似的,就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而且,锦云服侍刘明这么些年,一直都是尽心竭力。 从未出过错。 再加之,二人也是经常这么打打闹闹。 这样的场景,在陈尘和白雄眼里,早已是司空见惯。 见怪不怪了。 “嗯。怎么了?” 刘明被锦云一巴掌拍醒,回过神来,收回了看向高庆娘大长腿的目光,转而看向锦云,瞪大了眼睛,疑惑地问道。 他真是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啊! “哼,跟你说话都不听。” 高庆娘见自己的好心提醒,竟是完全不被刘明听在耳内,登时就来气了,又见刘明就知道看锦云,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这就更让她气上加气,所以她就也是气鼓鼓地嗔怒道。 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收起了那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坐姿,还把一双大长腿并拢了起来。 不给人看了。 “亲爱的云云,告诉本宫,她说了什么?” 刘明知道,这种情况下,就算再赔情,问高庆娘说了什么,她也是不会说的了,所以心思一转,他就询问锦云来了。 作为心思灵活的现代人,刘明自是不会察觉不出一个事实。 那就是高庆娘之所以生自己的气,其中一个关键性的因素,就是锦云。 她是在怪自己跟锦云靠得太近了。 意识到这点儿,刘明就反其道而行之,刻意表现出跟锦云的亲近来了。 感觉到锦云的那只小手儿,还搭在自己的肩头,刘明索性就抓起她的这只小手儿,放在嘴前,嘟起嘴来,就亲了下去。 “太子你……” 锦云一下子羞红了脸,下意识地瞅向高庆娘,见她正拿眼睛瞪着自己,心里更是发虚,情急之下,只觉得抬不起头来,只能是嗔怪一声,低下头去。 出于本能的反应,她的那只小手儿,就是往回收。 只不过,她却是并未用力。 别说武修之力了,就算是作为女子的那种娇弱之力,都是没怎么动用。 所以,她自然也就挣不脱刘明的抓握。 “快告诉我云云,她到底说了什么?” 刘明抓着锦云的小手儿,深情款款地凝视着锦云,另一只手就指向了高庆娘,满是期待地问道。 “太子爷,高女侠是提醒你,小心七皇子、张昌、赵干城他们给你栽赃。” 锦云就算很是难为情,也还是不能忘记了正事儿,这不但是关乎刘明的胜败得失,更是关乎他们这些下人的兴衰荣辱,所以,绝对是不能不认真对待的。 “太子爷,此事我们不得不谨慎小心,七皇子他们必然是趁机挑我们的错儿。” 就连平时沉默寡言的白雄,此时都是忍不住地发出提醒道。 “皇上这么做就不对!” 陈尘更是对此意见颇大,竟是不知死活地怨怪道:“皇上怎么能把太子您限制在这里,不让我们动一下,却让七皇子他们去城里到处转悠,这不是摆明了偏袒七皇子……” 就只是,陈尘气鼓鼓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刘明给打断了。 “哎,你敢说皇上不对?是不是不想活了!” 刘明就抓住陈尘的话,松开了抓住锦云的小手儿的手,指着陈尘,可就是戏谑地诘问道。 “啊……奴才这是无心……太子爷救命……” 也就是在刘明提醒的情况下,陈尘才一下子醒悟过来,原来,由于是太过于顾念太子,一心为刘明着想,对于宋帝如此安排,看不出玄机所在的他,可就是怨怪起宋帝来了,在不经意间,更是显露出了这种怨怪之意,都是不自知,此时一经醒悟,马上就吓了个半死,双膝一软,就是跪了下去,求告道。 他的确是无心之过。 但是,这话只要是传出去,谁还管他这是有心无心呢? 肯定要告到宋帝那里去。 一旦被宋帝得知此事,他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啊! 不吓坏陈尘才怪呢! 而要想自救,求得太子的原谅,则是必须的。 太子是宋帝的儿子,而他,怨怪宋帝做事不对,截至目前,则是只有太子知道。 也就是说,只要是求得太子的原谅,就算是自己说出了怨怪宋帝的话语,那也是不会有事的。 因为,太子会下令封锁消息。 只要他怨怪宋帝的话语,不传到宋帝耳内。 那么,他自然就是无事的了。 陈尘在这点儿上,倒是并不犯傻。 扑通一声,他就对着刘明跪了下去。 “太子肯定会救我的。” 陈尘心里,更是如此想道。 对于刘明会救他,他也是有着相当的信心。 因为,他之所以说出怨怪宋帝之语,这也不是为了自己。 而是为了太子。 是为太子鸣不平呀! 所以,太子怎会不救自己呢? 再说了,要是这事儿传出去,对刘明也是很不利呀! 陈尘作为太子身边儿的亲随人等,竟是说出怨怪宋帝的话语,再往深了追究,岂不是说明,刘明这个太子,也是有问题的了? 要是让宋帝有了这个心思,刘明的处境,也将会变得不妙起来呀! 故此,陈尘就认为,无论如何,太子肯定都是会救他的。 救他,也就等于是救刘明自己,在一定程度上来说,的确就是如此。 “好吧!看你也怪可怜的,本宫就救你一救吧!” 刘明坐在太师椅上,向下俯视着陈尘,见他显出这么一副可怜模样,就拿脚踢了踢他,不当回事地笑说道:“起来吧!” 他会如此不当回事,其实也就足以说明,他是不可能不搭救陈尘的。 之所以吓唬陈尘,不过是没事找事地逗弄他一下而已。 “那……太子您是答应救奴才了?” 陈尘知道自己这是得救了,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直起上身,抱住刘明那只脚,小心翼翼地确认问道。 “嗯。本宫救你就是了。” 说完这话,他就看向锦云、高庆娘,以及白雄,正色下令道:“陈尘的话,你们听到就当没听到,一个字也不许往外说,知道了吗?” “知道。” 三人齐声地应命道。 “哈哈……多谢太子搭救奴才。” 到了这一步,陈尘这才总算是放下心来,对着刘明一边儿千恩万谢,一边儿可就转悲为喜,乐颠颠的站起身来了。 ##第二百零五章 大位天定,淡然处之 “太子爷,陈总管说出怨怪皇上之语,固然是不该,但是,陈总管所言不差,皇上如此查验万年县城,会不会是针对太子您……” 高庆娘都是顾不得跟刘明斗气了,抛却了对于刘明的怨念,跳起身来,就是再次地提醒说道。 “太子爷,这事不得不防,奴婢以为……我们应该派出手下人去城里打探一二……” 锦云更是直接出谋划策起来道。 “太子爷,我们不应该就只是坐着,我们的确是应该派人出去探查情况……” 白雄赞成锦云的提议说道:“万一有个什么变化,我们也能得到消息,提前应对。” “哦,那你们说,应该派谁去?” 刘明乐了,目光逐一扫过锦云、高庆娘、陈尘、白雄,则是说道:“派你去?还是派你去?还是派你去?” “我们只怕是……不合适。太子爷,我们都是见过皇上,也见过文武百官、皇亲国戚、皇子皇孙的。要是我们去查探,岂不是一下子就让人认出来了?” 四人连连摇手说道。 这说的当然是实话,他们四个,由于是太子的身边人,尽管官职不高,但是,却是格外显眼。 因此,他们四个,皆是被所有人都给记住了。 除非是不出去,只要是出去,必然会被人很快就认出来。 “那怎么办呢?你们不能派出去,你们说,本宫还能派谁出去?” 刘明依旧是坐在太师椅上,身子向后仰,翘起二郎腿,摊了摊手,可就不无戏谑之意地说道:“难道本宫要把自己派出去不成?” 这就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刘明别说不可能自己出去探查情况,就算是他出去了,那也只会是更快地被人认出来呀! 而无论是谁,只要是认出了刘明,直接跑到宋帝面前,告刘明一个不遵旨意,就会把刘明立即就置于众矢之的了。 不要忘了,宋帝是有旨意的。 就是让刘明以及随行人等,待在县衙之内,不得外出。 再说了,就算刘明不顾一切,不把圣旨当回事,真就冒然跑出去亲自探查去了,锦云她们四人在这里坐得住吗? 万一刘明有个好歹的,她们还活不活了? 刘明可是得罪了蝮蛇杀手组织的,杀死了两个,废掉了两个,关在天牢里,如今又是废了两个,就在进万年县城之前,已是派出一支御林军队伍,押解回京城去了。 而且,刘明在进城之前,更是当着众人之面,夸下海口,早早晚晚,一定会覆灭蝮蛇组织。 可以说,刘明跟蝮蛇杀手组织之间,已是结下了生死大仇。 只要是被蝮蛇组织抓到机会,他们必然是要置刘明于死地的。 试问,在这种情况下,锦云她们四人,又怎么可能会让刘明自己一个人跑出去探查情况呢? “唉!” 锦云四人一下子泄气了,就像霜打的茄子,全都蔫儿了。 她们跟随刘明而来,是在御林军的保护之下,并没有带太子卫队。 这就导致他们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心腹之人可用。 虽然还有一个庞智,但是,这个庞智却被宋帝叫去陪同查验去了。 也是派不上用场。 “所以嘛,既然是无人可派,那就静观其变吧!” 见锦云四人终于不说话了,刘明就是笑说道。 “可是太子,您真不怕七皇子再捣鬼?” 锦云忍不住追问道。 “怕啊!可是,本宫怕他捣鬼,他就不捣鬼了吗?” 刘明反问道。 “他肯定不会不捣鬼,反而会变本加厉地捣鬼。” 高庆娘判断说道。 “对嘛!既然越是怕他捣鬼,他就越是会捣鬼,那么你们说,本宫为什么还要怕呢?” 刘明继续反问道。 “……” 锦云四人这下子无话可说了。 你看我,我看你,就只能是无语以待了。 “太子,我们怕七皇子夺了您的太子之位!” 锦云到底还是说出了心里最担心的事情,很是担忧地道。 “哼哼,你们以为本宫就是死的吗?本宫这位置,谁想夺就夺?你们对本宫能不能有点信心?” 刘明不满地瞅了锦云一眼,接着开解四人道:“再说了,储君大位,乃是天定。既然是老天爷都定好了,是本宫的,只管是本宫的,不是本宫的,争也争不来。何不看开一些呢?得失心,不要那么重,淡然处之!淡然处之嘛!哈哈……” 说完这话,刘明就从太师椅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道:“本宫困了,去睡一觉。” 就这么悠悠然地迈步,走回了后堂的卧室。 “嘿,我说咱们这位主子,还真是够心大。这都火烧眉毛了,他竟然还能有心思去睡……睡觉?” 高庆娘哪怕就是江湖人物,对于官场还并不那么了解,都是感觉出了事情的紧急,暗暗为刘明捏了一把汗,因此,当她看到刘明反而是不急不躁,还有心情去睡觉,可就忍不住吐槽道。 “喂,锦云、高女侠,你们二位来服侍本宫就寝哪!” 就在锦云四人心绪难安之际,后边儿却是传来了刘明的呼唤道。 “好家伙,睡个觉,一个人服侍还不够?还要两个?这架子也太大了吧?” 听到侍寝二字,高庆娘就想到了最初那次在这里为刘明侍寝的经历,那可是被刘明占了太多便宜了,不但是老公老婆地喊了,而且还被刘明亲了额头,太窘迫了,所以这次,高庆娘就决定给刘明一点儿颜色看看。 她先是对着锦云表达不满,当然是对于刘明的不满,继而,可就压低声音,诡秘地一笑,道:“我们去整整他?” “可别伤到了太子……” 锦云还是比较胆小儿的,由于自小生长在皇宫之内,深知皇宫里的尊卑之礼,以她们这等身份,要是伤了太子,那就只能是等死了,故此,她就惊慌地问道。 “放心,我保证不会伤他……” 高庆娘精致的五官上,漾出一抹坏笑之色,就是如实说道:“我们就只是让他……吃点儿苦头,看他还敢不敢叫我俩去服侍他就寝?哼!” 说的得意,她还痞里痞气地摸了一下小琼鼻。 “那……好吧!” 锦云心里仍旧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尽管赞同了高庆娘的提议,但却还是再三提醒说道:“你是江湖女侠,武修实力又是高得离谱儿,你可千万下手轻点儿。伤了太子,那可是死罪……” “知道了!知道了!不需要你叮嘱,本姑娘自有分寸。” 高庆娘就把一条玉臂抬起,揽住锦云的肩膀,可就把她给裹挟着,往后堂来了。 这下,锦云就算不答应,都得答应了。 “这……” 听着高庆娘的话,白雄知道二女这是要去整太子爷去了,顿时就是担惊受怕地看向后堂,然后收回目光,看着近处的陈尘,失声问道:“你确定太子不会受伤?” ##第二百零六章 血心玉是陷阱 “我确定。” 陈尘诡秘一笑,便是保证地说道。 “你凭什么这么确定?” 白雄还是不放心地追问道。 他可也是负有保护太子之责的,太子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他一样是活不了。 所以,他不能放心。 “就凭锦云也跟去了,就不会有事。” 陈尘又是得意一笑,信心满满地说道。 “可是,锦云并不是高女侠的敌手。” 白雄疑惑道。 显然,他是把锦云看作是阻止高庆娘的那个人了。 这么看的话,无疑是不能令人放心的。 因为锦云的武修实力是最弱的。 单以武修实力而论,锦云就连陈尘都阻止不了。 “白将军,你要知道,锦云的作用,并不是体现在武力上。” 陈尘脑瓜子毕竟灵活很多,一听白雄的话,就知道这家伙果然不愧是武将,动不动就想武力解决问题。 这种思维方式,显然是太单一了。 并且不能够猜到答案。 因此,他就提醒白雄道:“如果高女侠不让锦云一起去,我是铁定要怀疑的,而今,见她是叫了锦云一起去,我们则是完全不需要担忧的。” 笑着说完这话,他就冲白雄道:“白将军,走,我们去院子里杀一盘去。” 这所谓杀一盘去,自然是指下象棋。 借以消磨时光,无疑是很不错的。 “本将军不去。本将军要留在这里保护太子。” 白雄说到这里,更是将陈尘拉到一边,满是担忧地提醒道:“别忘了,那个高女侠可是江湖人物,跟随太子爷还没多久。我们不能这么相信她。” 他更是进一步地说道:“你想想,那个高女侠,武修实力奇高,万一对太子动手……” “万一高女侠对太子动手,白将军你能阻拦住她吗?” 都是不待白雄将话说完,已是尽知其意的陈尘,就是拿一双眼睛盯住他,满是玩味之意地反问道。 “这……” 白雄说不出话来了。 由于一颗心全都用在保护刘明身上,白雄竟是忘记了这样一个事实了。 是啊! 在他和陈尘以及锦云三人中,他的武修实力,毫无疑问,是最强的。 而且还是强出一大截儿,处于压倒性地位的那一种。 可是,就算如此,面对江湖女侠高庆娘,他的这种压倒性的武修实力,却是立马就被比下去了。 完全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陈尘的这一问,可谓是让他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可不是嘛,就算他待在近前,并且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出手。 他也是阻止不住高女侠的出手的。 也就是说,只要是高女侠有意伤害太子,即便他就守在近前,那也不顶用。 武修六品之境的他,无论如何,那都不会是武修七品之境的高庆娘的敌手的。 “高女侠如果真想要伤害太子的话,她早就这么干了,断不会等到今天的。” 陈尘见白雄被自己一语点醒,说不出话来了,便是伸出一只手,推着他的后背往院里去,一边则是继续开解道:“白将军你在这里,只会碍眼,听到不该听的,这是会被太子嫌弃的,何必呢?” “走走走,我们去杀一盘去。” 陈尘就这么把白雄给推出去下棋了。 而此时,就在万年县城以东的大运河码头之上,则是有着一场阴谋,正在进入最后的实施阶段。 在一艘悬挂有“湘王府”三个大字的长船上。 有着一个被重重保护的房间。 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向湘王世子刘轨躬身禀告道:“世子,小人已是派人探查清楚了,就在此时的万年县城之内,皇上以及太子,以及文武百官、皇亲国戚、皇子皇孙皆在。” “哦,也就是说,太子刘明对本世子玩了心机,他并没有把他此行的真正目的说出来,更是没有把皇上的行程透露出来,对吗?” 刘轨此刻面对着一扇窗子,负手而立,他是背对着中年男子,冷峻的眼神,透过窗户,看向了外面的水面,不过,他并没因此就漏掉中年男子的任何一句话,全都听在心里了,不仅如此,他还做出了反应,眼神更其冷峻,那背负着的双手,更是攥成了拳头,一字一字确认地问道。 “是……” 中年男子那弯着的腰略微地直起了些,像是感受到了刘轨身上散发而出的怒意,顿时变得有些惶恐,这让他话语都是有些不稳,不过好在他马上就调整好了心态,赶紧确认地说道:“是的。” “哼哼,好你个刘明,好你个太子,你都如此防范着本世子了,竟然还在跟本世子面对面时,有脸说什么我们是一家人……你这是糊弄鬼呢!” 刘轨骤然转过身来,冷冷地扫了中年男子一眼,脚步很重地就从他面前走过去,来到一个小桌前,一拳重重地击在桌面上,怒恨恨地骂道。 自从在松柏林以东的渔村跟刘明见面,并且着实是客套了一阵子,还把刘明以及随行的锦云她们带到大运河边儿上,让刘明以及锦云她们看了他的长船,然后分别。 分别之后,刘轨就仍旧是亲自押运着这一艘满载金银珠宝的长船,继续前行,最终来到了大运河中间点上的码头上。 在这里,他要监视着一众下人,将船上的金银财宝都给卸载下来,装上马车,然后,就是由水路改行旱路,经过万年县城,最终就向京都而来。 此时,刘轨就处在即将由水路改行旱路的这么个节点上。 正要下船,忽然就见这个叫吴管事的中年男子来禀告,说是皇上以及皇太子,携满朝文武、皇亲国戚等,都在万年县城之内。 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不过,据探听来的消息显示,好像是皇太子刘明跟老臣张昌打赌赛,以一月为期,看看刘明到底能不能把万年县城治理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今日皇上他们一行,就是为确认这个赌赛的结果而来。 但是显然,这个情况此前他跟刘明见面时,刘明可是并没有向他透露出一个字。 这让刘轨感觉到了刘明对他的防范之意,因此,这就让他大为恼火了起来。 再联想到刘明跟他见面时,还对他说,他们是一家人,并且还亲切地称他为堂兄。 别说,就当时他的感觉而言,那还的确是有着一丝丝的感动之意呢! 只是如今看来,刘轨就只能是认为,刘明这么做,不过是上位者惯用的笼络人心的手段而已。 实在不是出自真心实意。 也幸亏是他对此有所警惕,这才不至于被刘明的这等作为给糊弄住了。 “刘明呀刘明,你的这种作为,简直让本世子恶心哪!” 刘轨声音压得很低,然而却饱含着愤怒之意,一字一字地从牙缝儿里挤出来骂道。 这让吴管事越发有些心慌起来。 他是害怕刘轨向他倾泄怒火,那样的话,他可就难受了。 “不过也还好,本世子倒是也并没有向你这个太子显露心迹,你我在这里,倒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不过,这事终究是你蒙骗我更多一些,这是你的不仁。既然是你对我不仁,也就别怪我对你不义了。” 刘轨就把手攥得发抖,阴翳无比地道:“本世子其实早就防着你这一手儿了。你以为那块血心玉就是白给的吗?那不过是本世子为针对你而做的一个陷阱而已。本来本世子还有些不忍心启动这个陷阱的。不过现在好了,你对本世子的蒙骗,已是成功地将本世子的这点儿不忍之心给消弭干净了。” 他就阴恻恻地笑道:“所以嘛,太子刘明,接下来,你就等着吧!本世子将会让你品尝到惩罚的滋味。本世子就是要用血心玉惩罚你。哼哼……” 在这样的阴笑中,他的面目已是变得狰狞如同恶鬼,跟他俊逸的容貌完全扯不上边儿了。 ##第二百零七章 主仆对话,心机满满 “血心玉……” 吴管事作为湘王府管事人员,虽然早在数年前就被派驻在这里,作为王府院落的管护人员,并且平时应付王府上人的来往应酬,已有很久没回过湘王府了,但是,作为湘王府的老人,并且本身也是来自湘地的人员,对于湘地的一些奇闻秘术,还是很了解的,正因如此,当他听到刘轨说出血心玉三个字,心头便是陡然一惊,失声道。 对于这所谓血心玉,吴管事可是有所耳闻的。 他知道这种玉,是有通灵的作用。 极为难得。 往往是大巫师才会拥有。 而大巫师通过这种血心玉,控制他人,往往是会让人沦落为他的傀儡,变成行尸走肉,任人掌控利用。 而这种秘术,也是大巫师的压箱底儿的神通,轻易是不会传给他人的。 世子刘轨既然说到血心玉,并且说要用血心玉惩罚太子,这让吴管事敏感地意识到,刘轨这是要冲太子下手了。 吴管事自然是心头一惊。 “世子,您这是要……对付太子……吗?” 吴管事吓得打了个哆嗦,以至于话语都说不清楚了,但他还是发出了询问之语道。 之所以会如此,当然是因为,吴管事意识到了这样做的后果的严重。 刘明乃是太子,太子乃是一国储君,这是地位和影响力仅次于宋帝的大宋王朝的第二号人物儿啊! 哪怕刘轨就是湘王的嫡子,被立为王世子,将来必是亲王之尊,地位非凡,尊贵无比,但是,这也是没办法跟刘明这位太子相提并论的。 一个王府的未来继承人,怎么能跟一个王朝的未来继承人比呢?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那都是不能比的好吧!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认识,所以吴管事才会失声询问起来。 “哦,吴管事也知道这血心玉的存在吗?” 听到吴管事的失声之语,刘轨倒是不急于进行下一步的作为了,一转身,面对着吴管事,他就在小桌旁的一张紫檀木椅子上慢慢坐了下去,而在同时,他则是用玩味的目光,打量着吴管事,反倒是询问道。 “回世子的话,小人也是湘人,生长在湘地,因此,倒是听说过一些血心玉的事情,不过,所知极其有限。” 吴管事不知道自己应该多说关于血心玉的事,还是少说为妙,不过,既然此前,他已是随口说出了血心玉三个字,此时显然是不可能再否认知道它的,所以他就是如此说道。 作为王府管事之一,被湘王派驻在外,领着一份王府下发的还算丰厚的俸禄,吴管事的日子倒是过得很不错。 平常也是大权在握,起码在这万年县城之内,守着湘王府的这一处豪宅,指挥着一众手下之人,他可也是名副其实的人上之人。 就只是在面对诸如眼前的刘轨这类主子之时,他还需要小心应对,恭敬顺遂。 而这些情况下,他也是能够很好地进行应对。 所以,一般来说,也是没有任何问题。 就比如此时,他的心里就非常清楚,眼前这位世子,那是必须要服侍满意的。 如果不能让刘轨满意,那么,他的这个管事的职位,可就是会被随时换掉的了。 “嗯。既然你对血心玉所知有限,本世子也就不多跟你讲说它了。毕竟,这东西颇为邪乎,知道太多,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刘轨之所以询问吴管事,关于血心玉的事情,目的不过是在打探吴管事对于这血心玉知道多少,如果吴管事知道得太多,那么,这就不能不引起他心里的警惕来了。 不过还好,吴管事说,他对血心玉所知有限。 这倒是让他有些放心了。 “不过吴管事,据你所知,此间之人,又有多少,是知晓我湘地秘术的?” 刘轨接着问出了这个问题道。 他对这个问题,同样是很在意。 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如果此间的人,大多要是知晓他们湘地秘术的话,那么接下来,他要是再施展这种秘术,那可就是会被人很快察觉到了的。 对他而言,这显然是不妙的事情。 “世子,此间中原之人,风俗习惯与我湘地迥然不同,所以对我湘地秘术,知晓者可谓是绝无仅有,寥寥无几。” 吴管事据实以告道。 “哦,明白了。” 刘轨所谓的明白,自然是放心了,既然此间之人,几乎没人知晓湘地秘术,那么,无疑的,这就为他施展血心玉秘术提供了可能。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很谨慎地又是询问道:“你觉得,如果有谁对太子施展我湘地秘术的话,会有人察觉得出来吗?” “这……” 吴管事又是心头一紧,到了此时,他几乎可以确认,刘轨这是要对太子下黑手了,而这,无疑就是惊天之事,万一一个弄不好,别说他一个小小王府管事,就是世子刘轨,只怕也要栽在这里,毕竟,对太子下手,这可就是犯上作乱。 这是与整个大宋王朝为敌。 不是闹着玩儿的。 “吴管事,你不要多想,更别想着本世子会用湘地秘术针对太子。本世子跟太子乃是同脉同祖,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人。本世子就算再怎样糊涂,那也是不会做出对付自己人的勾当的。” 刘轨对吴管事也是不放心的,毕竟,常年在外的吴管事,并不排除被朝廷或者刘明收买的可能,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吴管事被收买了,而他此时说出对付太子之语,岂不是自己找死? 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刘轨就说谎道:“本世子来京之时,听到有消息说,我湘地有大巫师悄然来京城,好像就是要针对太子的。本世子询问你,有没有谁能够识别出湘地秘术,这也是本世子想要跟太子提个醒儿。免得以后,万一发生什么不测事件,太子会怀疑到我湘王府的头上。” “原来世子是为此考虑!世子果然顾虑周全,小人佩服。” 吴管事不管刘轨话语是真是假,只能是如此恭维说道。 接着,吴管事就是告知道:“世子,我们湘地秘术,在这朝堂之上,所知晓者,可以说是寥寥无几。除了来自湘地的几位官员之外,只怕是没人知道的了。” 这样的话语,无疑就让刘轨感到很安心了。 他就点了点头,心下已是决定了要针对刘明了。 而这事,显然是不能让吴管事知道的了。 他就摆了摆手,显出疲倦之色地道:“吴管事,本世子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你先下去吧!” “小人遵命。” 吴管事再施一礼,躬身而退,退到门口,这才敢直起身来,转身下去。 这一番主仆之间的对话,可谓是心机满满,彼此都在试探,彼此都在欺骗。 而在同时,彼此间又是有着实实在在的隶属关系。 可谓是堪称复杂。 啪! 刘轨坐着不动,就只是将手一招,大开着的两扇门,便是啪的一声响,关闭了个结实。 就这么自己关上了。 只见刘轨将一面五彩的旗子一展,眼前一团五色光弥漫,而在这光雾之内,则是缓缓显出一位绝色少女来了。 ##第二百零八章 少女小蝶 这少女一身异族服装,头戴银饰帽,身穿宽松短裙,显露出修长的玉腿,上身只穿一件小衣,下端显出纤细的腰肢,雪白的肌肤,以及那引人遐想的肚脐。 她竟是在五彩光雾中舞动了起来。 修长的身姿,在五彩光雾的笼罩下若隐若现,宛若是一条灵蛇,在水波里悠然自得地舒展她那曼妙的身姿。 “小蝶,来,本世子陪你共舞。” 刘轨一句满透着猥琐之意的话语出口,颀长的身躯,就是一跃而起,就跟着绝色女子共舞了起来。 而在他脖颈之下,则是有一个物体在散发诡异的光芒,酷似一只魔眼,眨动着。 而这魔眼,赫然就又是一块血心玉。 无论是形状,还是所散发的诡异光泽,皆是跟他送与刘明的那块血心玉一般无二。 二人就在这长船之上的房间里舞动着,高举着两手,两手犹如怪蛇,也是舞动着,显出张牙舞爪之状。 伴随着二人的共舞,五色光雾越发地浓郁了起来。 隐约之间,像是有一种异样的乐音响起,而刘轨脖颈前的那块血心玉,眨动的频率,也是随之越发快速了。 若是盯住它看,恍惚间,竟是会有一种心灵被其带动,因而就是越发快速地跳动起来,有一种让人难以呼吸的感觉。 而此时,就在万年县衙之内的后堂上。 刘明进入卧室,后边跟随着锦云和高庆娘。 二女,你看我,我看你,已是打定了主意要折腾刘明一下子,此时二人便是相视一笑,已是达成了默契,就要上前一步,一把将刘明推倒在床上。 然后嘛,就可以好好折腾刘明一下了。 怎么折腾呢? 当然是挠刘明的痒痒肉了。 什么咯吱窝儿啊、脚底板啊、肚腹啊,只要是身体的敏感之处,皆是用力地抓挠,非把刘明给笑到虚脱不可。 “哼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叫这么多人服侍你就寝……” 二女心里如此想着,脑海里幻想出刘明被整惨,支撑不住,满床打滚,拼命求饶的景象,皆是在如花似玉的小脸儿上漾出异样的神色。 眼看二人越来越逼近刘明,而刘明却是只管走着,对此毫无觉察,二人也是越发认定,此次出手,必能稳获成功。 以二人的身份地位而言,所能做的,也就只是这样捉弄刘明一下了。 而且,这还是刘明这个太子具备着宽仁厚道的一面,并不会怪罪二人,二人这才敢如此肆意妄为,若是换成一个严厉刻薄的主子,二人打死都是不敢这样捉弄主上的。 可以说,二人这样的作为,既是有对于刘明刻意驱使她俩的不耐烦的情绪在里面,但是更多的,却又无疑是闲着无事之下的一种反应,说白了,就是存心开玩笑的用意,才是占主导位置呢。 就只是,二人完全不会想到,事情有变,而且还是有大变发生。 刘轨送给刘明的血心玉,是被刘明挂在脖颈上的,也许就是受到了这块玉的蛊惑,刘明尽管心里对于这玉也有着一丝心悸之意,认为它堪称诡异,不可接近,然而,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的作用之下,他却还是选择了佩戴这玉。 此前一直忙着跟七皇子、张昌他们斗智斗勇,倒是把这玉给忽略了。 当然,也是这玉并没有表现出异常来,要不然,就算刘明想忽略它的存在,那也是办不到的。 然而,在此时,这块玉却是不再保持平平无奇的状态了。 它在发光,发出的是一种诡异而又暗淡的光。 在那里一闪一闪的。 犹如魔眼,一眨一眨的。 眨动的频率,完全是跟长船上刘轨脖颈上佩戴的那块玉一般无二。 二者绝对是处于同一状态之下。 像是合二为一了似的。 刘明的精神无疑是受到了影响,处在一种发怔发呆的景况之下。 像是失了神似的。 “刘明,看本世子让你出丑丢人。” 刘轨在跟绝色少女的共舞中,像是忽然感觉出了什么,那微微闭合着的眼睛猛地睁开,眼球中放射出一丝异样的光芒,看着眼前的少女,显出狼一样的凶狠之意,目光缓缓下移,瞄准了少女身前的那一对凸起,高举并且舞动着的双手,蓦然便是向着凸起抓去。 恰恰就在此时,高庆娘和锦云也是到了刘明背后很近之处,高庆娘白嫩的小手儿已是伸出,就在刘明的肩膀上轻轻的一拍。 这里距离床榻,已是不足两米远了。 高庆娘和锦云的意思已是显而易见,只要是刘明转过身来,二人就共同发力,向前一推,就把刘明推倒在床榻上。 如此一来,刘明可就跑不掉了。 必然是会被她俩给一左一右钳制住,二人也就可以一起对刘明出手,不住地挠他的痒痒肉儿了。 只是,二人想得虽好,现实却是另一番模样儿了。 就在高庆娘的小手儿触及到刘明的肩膀之时,刘明蓦然一个转身,就跟跳舞,踩着某个节拍,猛地一个旋转似的,一下子就跟二人面对面了。 刘明的神情呆滞,泥雕木塑一般,眼神中,还有着一抹诡异之色涌现。 “太子你……”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二人完全就是一同发出了惊异的呼声。 都是不待二人作出进一步的反应,二人只觉得胸口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碰触到了。 低头一看,原来竟是被刘明的两手给捂了个结结实实。 没错儿,就是这样的。 刘明的两只手,犹如电影里的僵尸那般硬梗梗地抬起,手掌向前,五指张开,可就把二人的胸前的各自一个凸起,给抓了个正着。 “啊……” 二人下意识般地叫了出来,声音很大,满透着惊异之意。 太没想到事情是这个样子了,本想着折腾刘明呢,都是已经就要出手了,怎么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反而是被刘明给偷袭了呢? 二人哪怕就是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竟然是遭了刘明咸猪手的偷袭。 并且还偷袭成功了。 她俩,作为武修之士,而且一个还是堂堂的七品武修,竟是在这一刻,愣没躲过刘明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的偷袭。 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没脸见人了? “非礼……” 二人紧接着,可就叫出了声,万万没想到,平常虽然也是鬼主意多多,并且也是不守规矩的太子,竟是会如此没下限,这种耍流氓的事情也干得出来,所以,惊慌失措之下,二人作为小女子的那种本真形态,便是显露无疑。 “太子这……” 白雄跟陈尘正在院子里的石墩子上下棋,听到高庆娘和锦云的失声尖叫,拿着棋子的手为之一滞,便是彼此对视,脸上皆是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坏笑。 “怎么样?我说太子不会有事吧!咱们这个太子,那绝不是一般人,对付两个女孩子,哪怕就是武修高手,那也肯定是不会吃亏的。太子他有招儿啊!” 陈尘得意地说道。 “这岂止是不吃亏?这简直是占便宜好吧!” 白雄不由得就是感叹道,对于高庆娘和锦云二人的惊叫之声,他当然是不会意识不到那意味着什么好吧! 虽然他表现得比较呆板,像是愣头愣脑似的,但是,他也并不是傻啊! 他很清楚,那种叫声,对女子来说,就是吃亏之下的产物儿呀! ##第二百零九章 这是中邪了 “所以呀!我叫你出来,不要你待在县衙之内,不然的话,窥见太子隐私,你想想那意味着什么?你还想不想活了!” 陈尘得意一笑,就是向着白雄表功道。 而紧接着,他手中的那枚棋子便是被他用力地拍在棋盘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将军。” 陈尘跟着更是沉声地叫道。 “还是陈公公看得透彻,本将佩服……” 对于陈尘的看透事物的眼力,白雄总算是不能不表示认可了,不过,他话没说完,就见陈尘手中棋子落下,赫然是攻到了他的老将这边儿来了,可就没心思恭维陈尘了,低下头去,瞪大了眼睛,查看破解之法。 一边儿查看破解之法,一边儿还在口中嘟囔道:“这怎么……怎么就将军……” 他的确是没想到陈尘会突然之间,祭出这一记杀招啊! “呃!” 长船上,刘轨双手抓住绝色少女的胸前凸起,这引起了少女的一声销魂荡魄的轻吟发出,紧跟着,少女的双手,就是反过来,捂住刘轨的双手,不让他收回似的,而与此同时,二人的舞动则是不受影响,一直在继续着。 然而,刘轨脸上的狠戾之色却是不减反增,猛地一个发力,两臂缓缓向上,愣是就这么把女子的身体给带离了地面儿,令得她双脚悬空了起来。 刘轨的双臂继续高举,可就把少女给举到了头顶之上去。 “呃……” 少女的轻吟声不断地发出,但是,这个时候,这声音中已是明显透着一抹痛苦之意了,但是,正所谓痛并快乐着,其中的快感之意,也是相当明显。 “嗯。” 刘轨则是犹如一匹发狂的恶狼,发出一声狂吟,仰头逼视向少女,恨不得能吃了她似的,而刘轨的舞动则是仍旧继续着,在那里转来转去。 脖颈前的那块血心玉,随着他的脚步的跳动,身形的转换,而不住地从他的身躯上弹起,而它的眨动的频率,则是更其快速了。 一闪一闪又一闪。 “啊!” 而在县衙后堂,刘明也是发出了一声狂吼,脖颈前的血心玉,也是在不停地飞速闪烁,他的两臂也是在缓缓抬起,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力量,他竟是紧靠一条手臂,就把一个女子给举起来了。 无论是锦云,还是高庆娘,皆是两足离地,就被武修门外汉的刘明给这么举离了地面,并且还在不住地往上举。 “这还是普通人体质的太子吗?” 高庆娘吓呆了,一时都是忘记了作出反应,更是忘记了此刻是在怎样一种情景之下,她向下,看向刘明,见他双眼之内透出一抹血红之色,额头上青筋暴露,浑身筋骨都在发出啪啪的响声,太吓人了。 “太子……” 锦云也一样是吓坏了,垂头看向刘明,也是顾不得刘明的手正抓在她的敏感之处,心头有着一抹不详的预感产生,失声叫道:“这是中邪了吗?” “中邪?” 这两个字传进高庆娘耳内,这让她顿时就惊觉起来,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而尤其是当她看到那还在快速闪烁着的血心玉之时,更是惊叫道:“不好!” 不由分说,也是顾不得找刘明算账了,她就是施展达到七品的武修之力,一个反手,就把刘明抓在她那凸起上的手给擒拿住,并将之掰转开去,因而挣脱了刘明的抓握。 锦云也是如法炮制,一个发力,一样是掰开了刘明的那只手,顾不得由此带来的疼痛,便是跟高庆娘一左一右钳制住刘明的身躯,将之按在了床榻上。 “啊!” 刘明挣脱不得,无法动弹,随即发出一声痛呼,两眼翻白,牙关紧咬,大有咬破舌头之状了。 嘭! 就在此时,高庆娘一拳下去,击打在刘明的额头上,这让刘明昏厥了过去。 拼命挣起的头颅,重重地摔下去,撞在床上。 没了知觉。 “高女侠你……” 锦云见状,吓坏了,还以为高庆娘这是在惩罚刘明的冒犯之举,就这么一下子打昏了太子,这让她恼怒逼视向高庆娘,都要向高庆娘出手了。 “太子的确是中邪了!我是在救太子……” 高庆娘不愿意让锦云误会了自己,便是赶紧说明道,语速很快,并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救太子……” 锦云猛地意识到,此前正是她说出刘明是中邪的,此刻,经过高庆娘的确认,这也是让她同样是意识到了问题的紧急与严重,对于高庆娘说这是在救太子,她也是给予了认可。 这就让她强迫自己收回了手,不再有攻击高庆娘的心思,就帮着高庆娘救护太子。 “不对劲儿!” 陈尘听到刘明发出的那一声痛呼,差点儿吓死过去,连滚带爬地就是往屋里跑。 “快!” 白雄同样是听出了那一声痛呼的可怕,一个飞身,就是率先抢入后堂来。 而在长船上的刘轨,骤然停住了舞动,高举着的两臂一软,就把高高举起的绝色少女给放了下来,而他则是就地盘坐住,双掌交错,就在面前打出一个又一个印法,随即,双手掐着一个奇特的法诀,缓缓下落,掌心向上地置于了两膝之上。 “进!” 绝色少女此时却是蹲下身来,凝视了刘轨脖颈前的那块仍在飞速闪烁的血心玉片刻,突然,一掌打出,狠狠地击中了这块玉。 待她随后收回手掌,再看时,就见这块血心玉已是嵌入到了刘轨的肌肤之内,鲜红的血液,则是从血心玉周边的肌肤之内溢出来了。 县衙后堂之内的刘明,仍旧是昏厥不醒。 “怎么回事?” 白雄冲进来,看到刘明昏厥在床上,就对高庆娘提高了警惕,沉声地喝问道。 看模样,他已是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当然是向高庆娘出手。 毋庸置疑,此刻的白雄,绝对是把高庆娘看作是向刘明出手的凶手。 哪怕不是对手,职责所在,那也必须要拼命守护太子。 “白将军不要乱来。” 锦云见高庆娘在照顾刘明,生怕白雄情急之下,不明就里,就冲高庆娘出手,这可就是实实在在的捣乱了,绝对是不能出现这种状况的,所以她就赶紧跳起身,阻拦白雄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 陈尘紧跟着冲进来,满脸的悔恨之色,推着白雄出去下棋的是他,他以为绝对是不会有事,留下来,只会碍太子的眼,这才躲出去的,然而,让他万没想到的是,竟是真的出事了,这让他怎么能不怕呢? “太子……中邪了!” 锦云告知道,而她的泪水,也就扑簌簌地滚落了下来。 顾不得擦拭一把泪水,锦云已是转过身来,看向了刘明。 “糟糕!太子他……” 高庆娘猛地扒开刘明胸前的衣襟,看到了那块飞速闪烁着的血心玉,见它不知怎么,竟已是嵌入到了刘明的肌肤之内,而血心玉周边的肌肤,已是有着鲜血溢出,当即就是失声地叫道。 以她跟随师傅行走江湖的经验来说,她已是意识到,这下问题严重了。 ##第二百一十章 玉蛊虫 “这是怎……怎么了?” 锦云眼看着血心玉钻入了刘明的肌肤之中,又见刘明昏厥不醒,泪水就更是控制不住地奔涌而出,已是泣不成声。 “太子!” “太子!” 陈尘和白雄也是失声惊叫,全都傻了。 不论是锦云,还是陈尘,亦或是白雄,三人的一颗心,皆是一下子沉入到一个深渊之下去。 完了! 彻底完了! 她们作为太子的亲随人等,负有保护太子之责,可是,她们却把差事搞砸了。 太子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们绝对是一个也活不了。 都得给太子殉葬! 想想,这也是可以接受的。 没保护好太子,跟太子去另一世界,那也是没的说的。 可是,只怕王法森严,断不会只惩罚她们吧! 按照王朝法度,像她们这样,没保护好太子,致令太子惨遭横死,固然是她们难逃一死,就是她们的家人…… 也肯定是逃不脱一死啊! 陈尘和白雄皆是跪了下来,任凭是有泪不轻弹的男儿,此刻却是止不住地泪流不止。 “你们这是做什么?诅咒太子死吗?” 关键时刻,还是来自江湖的高庆娘比较能沉得住气,一见锦云三人,全都吓傻了,除了哭哭啼啼的,再没有别的作为了,便是扭过头来,严肃地看向三人,怪责道。 “你能救太子吗?” “高女侠,你是来自江湖的侠女,必有手段救治太子的,对不对?” “高女侠,你可千万要救救太子……” 三人见高庆娘沉着冷静,又是怪责她们的作为,是在诅咒太子死,便是敏感地意识到,高庆娘应该是能够救治太子的,于是,三人心里就是突然间生出了希望,赶紧向高庆娘求救道。 高庆娘起身,走过去关了门,回来悄声道:“不要惊慌失措。惊动了外面的武士,消息肯定是要泄露。” 的确,县衙内外,皆是被御林军武士围得水泄不通。 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容易就被院子里的武士给听到了。 待得两个时辰后宋帝率众而回,即便她们企图隐瞒,武士们也势必会把事实真相禀告给宋帝。 那时候,无疑就很被动了。 倒不是她们想要隐瞒真相,不让人知道太子出事的事实。 而是,以现在的情况而论,分明是还没到那一步。 完全不需要如此惊慌失措啊! 锦云三人马上醒悟过来,赶紧起身,看向高庆娘说道:“我们该怎么做?” “我要对太子动刀。你们在旁协助。” 高庆娘着急忙慌地说着,已是回到了床边,拔出匕首来,就叫陈尘点了蜡烛,利用烛火消了毒,便是用这匕首去剜那嵌入刘明肌肤的血心玉。 狠了狠心,高庆娘手上一用力,可就把血心玉给剜了出来。 赶紧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乳白色的粉末,高庆娘就给刘明的伤口止了血。 “高女侠,这样,是不是太子就没事儿了?” 锦云赶紧地问道。 高庆娘捏着血心玉,将之举在眼前细看,一颗心全都在这块玉上面,倒是顾不得回答锦云的话了。 锦云见状,只得是看向血心玉。 陈尘和白雄也是一样。 三人皆是意识到,这块玉只怕已是成了关键所在。 刘明到底有事还是没事,就看这块玉了。 可是,这块玉此时已是不再有诡异的光芒闪烁。 整个儿都是暗淡下来。 或者说,就是它恢复到了最初状态。 仍旧是鲜红色的。 除了此时沾染着些许刘明的血迹,便是再无不同之处了。 给人的感觉,似乎没什么问题嘛! 可是,当高庆娘的手指转动,血心玉在她的食拇二指间转一个身,显出它的另一面来。 高庆娘的神色可就彻底变了。 “不好!” 失声惊叫着,高庆娘不由得就是后退一步,手一哆嗦,差点儿就捏不住血心玉,让它随之掉落了。 “这是……” 锦云也是小脸儿上显出惊恐之色,失声叫道。 “这……” 陈尘和白雄也一样是骤然惊愕,刹那间,心神剧震。 因为,四人皆是看到,这块玉的这一面,已是变了模样。 它不再是完整的了。 在它的中间位置那里,已是出现了一个坑。 而这个坑,还不是一般的坑。 它是呈现出一个蜿蜒的形状,这让人很容易就想到一个事情。 那就是,在这个蜿蜒的坑里,是应该卧着一条虫儿的。 这种感觉,非常地清晰,并且明确。 只要看到它,仿佛就是自然而然的一般,就让人在脑海里产生出了这种联想。 “高女侠,这是……怎么回事?” 锦云已是意识到不妙了,但是,正因如此,她却更是忍不住地要问,她想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玉蛊虫!” 高庆娘一双美眸,死死盯住血心玉上出现的这个蜿蜒的坑儿,神色变得极为凝重,对于锦云的话,以及周围人的反应,就像是完全注意不到似的,就只是沉浸在她对血心玉的观察之中,完全忘记了其他的一切似的,而就在此时,她忽然间开口道:“就是玉蛊虫!” “玉蛊虫?” 锦云三人彻底懵圈了,完全不了解这玉蛊虫是什么东西啊! 高庆娘猛地一个转身,就扑到了刘明身上,有些手忙脚乱地清理掉此前给刘明的伤处敷上的药粉,就用匕首在刘明的这个伤口内搅动起来。 好像要从中寻找出什么东西似的。 这让伤口内又是有着鲜血溢出了。 不,这次应当说是涌出。 分明,在匕首的搅动之下,这次出血的量,明显是比剜出血心玉时,更多了。 “高女侠,你做什么?” 锦云不理解高庆娘的作为,尽管心里认为高庆娘应该是不会伤害刘明,只会救治刘明,但是,当她看到高庆娘搅动刘明身上的伤口,这让伤口内都是有着鲜血涌出了,她还是不能不对高庆娘的作为产生误解。 在这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地想道:“高女侠你这分明就是伤害太子……” 这就让她不得不阻止高庆娘的作为。 “没有!没有啊!” 高庆娘仍旧是沉浸在自己的作为之中,呆怔怔的,完全听不到锦云的话语,就只是自言自语般喃喃出声道。 而在其中,一丝绝望之意,则是掩饰不住地显露而出。 不过好在锦云虽然有意想要阻止高庆娘的作为,但她又怕这会伤到刘明,同时,她内心中的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也是告诉她,这或许就是高庆娘在救治刘明呢,所以她就没敢乱动。 这倒是并没有让高庆娘的作为受到影响。 然而,高庆娘的搅动伤口的作为,却还是停止了下来。 她的身子都是萎软了下来,完全不由自主地滑向了床榻之下。 握着匕首的手,也是无力地垂落下来。 五指间握着的匕首,也是随之坠落在地上,发出当的一声响。 整个人都是变得失魂落魄了似的。 “这……” 看到高庆娘这么个景况,锦云、陈尘、白雄三人的心,犹如是被捅进了一柄利刃,皆是眼前发黑,有着要吐血的意思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让人生,让人死,让人生不如死 “哦……止血!止血……” 高庆娘不光是身子萎靡了下去,神情呆滞了开来,就连泪水,都是一个劲儿直往外冒,但是,猛然间,她却又是抹了一把泪水,窜起来,再次扑到刘明身上去,口中更是急切地连声道。 “止血……” 听到这两个字,锦云三人也是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太子脖颈前的那个伤口,可是的的确确还在流血呢! 这是高庆娘此前拿匕首在刘明的伤口内搅动造成的。 怎么就忘记了这事儿呢? 三人都要上前止血,不过,高庆娘又已是拿出此前那个药瓶,倒出乳白色的药粉,敷在刘明的伤口上,给他止住了血。 “高女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必须告诉我们……” 锦云到了此时,已是再也忍受不了这种不知内情的状况了,她就是不顾一切地抓住高庆娘的臂膀,焦急而又担忧地逼问道。 “是啊高女侠,你必须告诉我们真实情况啊!” 陈尘也是急切而又惶恐地问道。 “高女侠,无论什么情况,你快说!实在不行,我们去求太医……” 白雄此时已是不耐烦再等下去了,在他看来,真要是情况不妙,就只是这么隐瞒着,也不是事儿,还是告请太医比较实在吧? 在他看来,大宋王朝之内,最好的郎中医者,都在太医院哪! 让太医救治刘明,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没用的……太子中的这是蛊毒,太医只是治病,治不了蛊毒的。更何况……” 高庆娘又是抹了一把泪水,但是,仍旧是难掩悲痛地说道:“太子中的,这还是蛊毒中的顶尖蛊毒,被称为蛊王之毒……” “蛊毒……” “蛊王之毒?” “这是什么毒?” 锦云三人此时,都是顾不得伤心悲痛了,连声地询问道。 “蛊毒是湘地的一种诡异之术,具体的,我也不太了解,我只是跟随师傅行走江湖时,听说过这种养蛊种蛊之术……” 高庆娘对于蛊术,的确是所知有限,不过还好,毕竟还知道一些,她就接着说下去道:“我听师傅说,凡是在湘地行走的江湖人物儿,无论武修实力如何,皆是不敢造次,甚至都不敢轻易说话。所惧怕的,就是当地人的养蛊种蛊之术。靠着这种诡异秘术,据说是可以杀人于无形,或者让人暴毙,或者让人生不如死,或者让人成为行尸走肉……” “这么可怕?那太子这是……种的哪种蛊毒?” 锦云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这就是太子所中的这种蛊毒,绝对是堪称恐怖的存在。” 高庆娘此时也是冷静下来,到底是江湖人物儿,尽管此前一度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无法自拔,不过,好在她的自我调节的能力比较强大,就在这有限的一点儿时间里,她已是让自己恢复了镇静,便是告知锦云三人道:“我曾跟师傅去湘地游历过,知道那里有一种蛊,是养在玉石里的。” “玉石里也能养蛊?” 锦云三人皆是惊骇莫名,彼此对视,再看向昏厥在床上的刘明,眼中的泪水,忍不住地就是蓄满了眼眶,心下似乎已是意识到了那个最终的结果似的。 “玉石里可以养一种虫,这种虫就依靠玉石所蕴含的天地灵气生存,并且不断地强大,往往是经过漫长,甚至是极为漫长的时间,这才养成玉蛊虫。” 高庆娘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她看向床上的刘明,哀叹道:“只是谁能想到,太子竟会种了这种玉蛊虫之毒……” “难道就没办法应对这什么玉蛊虫吗?” 白雄有些不相信地说道:“常言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地如此之大,我不信就没有可以克制玉蛊虫的办法。” “对。白将军说得对。” 陈尘也是抹了一把泪水,不信邪地道:“太子他是国之储君,生来就是贵人,怎么会被这种什么蛊术给害了呢?我绝不信老天会如此不开眼!太子必有老天保佑,肯定会吉人天相,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高女侠,这玉蛊虫会有什么效力?难道就这样让太子昏迷不醒吗?” 锦云也愿意相信白雄和陈尘的话是对的,只是,都是到了这个时候了,锦云对于这闻所未闻的玉蛊虫却是不得不加强了解了,故此,他就不同于白雄和陈尘的反应,她开始着意了解起这玉蛊虫来了。 “不知道!” 高庆娘摇了摇头,如此无奈地说道。 她也很想知道,这玉蛊虫到底会有怎样的效力? 可是,她真的还不知道关于这玉蛊虫更多的情况。 这就让她没办法回答锦云的问题。 不过,顿了顿之后,她却还是说出了一些关于玉蛊虫的事情,道:“我只是听师傅说过,这玉蛊虫是可以控制他人,让人生,让人死,或者让人生不如死,皆是可以办到。” “什么?那要这么说,岂不是说,太子爷以后就算是醒过来,生死存亡,也将不会是由自己说了算?” 锦云吓得瘫软在了地上,喃喃地道:“难道太子爷大好前程,就要被这什么玉蛊虫给毁坏了吗?” 她当然是知道,作为王朝太子,乃是绝对不能受制于人的。 若是被他人控制,完全就不能独立自主,那么,刘明无疑将会失去太子之位。 宋帝肯定是不会选用一个被人控制的皇子当未来国君的。 别说宋帝不会这么做,换成任何一个国君,那也都是不会这么做的。 高庆娘默然。 的确如此,如果刘明真的从此往后就被玉蛊虫控制,那将会是彻底断送前程了。 “这一切肯定都是那个王世子捣鬼……” 不过很快,高庆娘就是咬牙切齿地骂道:“要不是那个王世子把这块玉送给太子,还骗太子说,紧紧戴在身上,怎么可能会有今天这种事情发生?” 这话的确是事实。 要是没有刘轨赠送血心玉,刘明断不可能会遭受玉蛊虫的侵害。 “高女侠说得不错,那个王世子就是谋害太子的幕后真凶!” 锦云小脸儿沉郁,杀气腾腾地道:“我们去求见皇上,上奏这一实情,祈请皇上杀了那个刘轨。他谋害太子,他就该死!” “可是,这事要是让皇上知道了,那太子的东宫之主的位子,岂不是坐不下去了吗?” 陈尘不得不提醒说道,整个人变得投鼠忌器起来。 对于锦云的提议,他是表示拒绝的。 “这事不能让皇上知道。不然的话,太子地位不保,我们也将因为失职,而性命不保……如此,岂不是会导致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玩儿完了吗?” 白雄也是表态反对,他更是进一步地说道:“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应对吗?要是我们能救太子……那不也等同于是救我们自己吗?” ##第二百一十二章 远水不解近渴 “我想我师父应该会有些办法……” 高庆娘也是赞成用先不声张的办法来处置此事,便是如此说道。 因为,这应该是最好的应对之法了。 若是将此事上奏宋帝,宋帝必然是对刘明的状况产生忧虑。 宋帝会认为刘明将不再是太子的合适人选。 如此一来,即便宋帝不会马上就废去刘明的太子之位,也必然是选择着意培养其他皇子为新太子的人选。 或者就是干脆减轻对七皇子的惩罚,就把他当做新太子的合适人选来培养。 要知道,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在一众皇子之中,七皇子那可是最聪明好学的,并且也是文采斐然。 深得一帮文臣拥戴。 也就是刘明自从遇刺醒来,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所做的事情,无一不是急宋帝之所急,急天下之所急。 这才让宋帝选择了无条件支持刘明。 并且认为刘明才是王朝未来国君的最佳人选。 这是宋帝对于刘明的看法的一大转变。 而这样的转变,可以说,是新近才有的。 并不算稳固。 所以,这是经不起任何变动的。 不要说刘明自己了,就是高庆娘她们四人,对此也都是有着清晰的认识。 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处理此事的办法,就是不要声张。 若能不动声色地医好刘明,这无疑就是上佳选择了。 “高女侠,那你还等什么?赶紧请你师傅来为太子诊治吧!” 锦云一把抓住了高庆娘的手,拼力地求告道。 “是啊高女侠,你就请你师父救治太子吧!” 白雄也是跟着求告道。 “这个时候了,情势急迫,救太子就是在救我们每一个人。高女侠,你就快行动起来吧!” 陈尘也是急切地求告道。 宋帝以及其余的那些查验小队,分散在城里各处,而今已是过去了一个时辰,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时辰,就会结束查验返回。 到那时候,无疑就又将是一场唇枪舌剑的斗争。 这是少不了刘明的。 也就是说,留给她们四人的时间,就只剩下了一个时辰。 怎能不让人着急呢? 看着锦云眼睛都哭红了,白雄、陈尘也都是忧心如焚,高庆娘也是很难受,然而她却又是不得不摇头告知道:“只是我师傅远在两千里之外,山水阻隔,就算我师傅一身修为已臻化境,脚步奇快,那也是没办法及时赶来的。” “这……” 锦云三人傻眼了,本来心里都已是升起了希望了,然而,却是再一次陷入了绝望。 这是远水不解近渴啊! 两千里的路途,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别说高庆娘的师傅能赶来,只怕就是飞鸽传书,这书信都传不过去。 “高女侠,还有别的办法救治太子吗?” 锦云小半天之后,才算是恢复过来,强自压下心头的绝望之意,看向高庆娘,几乎是带着哭腔地问道。 高庆娘沉默着,沉默良久,这才看向陈尘和白雄,说道:“你们二位出去吧!我有话跟锦云姐姐说。” “高女侠,你有什么事,只管当着我们的面儿说,或许我们还能帮忙。” 白雄就只是一介武夫,心性耿直,并不灵通,因此他并不能听出高庆娘的话中之意,还在想着为救治刘明而出力,便是说道。 高庆娘的小脸儿,一下子羞了个透红,都是不能跟人对视了。 “你能帮忙?那种事情怎么可能是让人帮忙的!” 然而,高庆娘也就只能是在心里如此感叹道,嘴上是绝对说不出这话的。 锦云见高庆娘如此模样,心里已是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 不过,也是因此,这也让她犯嘀咕道:“你要对太子做……做什么?” 当然,她也是不可能会发出这种询问的。 “那……要不,我们就出去。” 陈尘不同于白雄,他的心思是堪称灵活的,一见高庆娘神情有异,心下也是猜到了一个大概,因此他就向白雄说道。 看似是在征求白雄的意思,其实不过是给白雄一个提示,那就是做好出去的准备。 既然高庆娘是要留下锦云说话,陈尘已是意识到了,这话肯定是只有她们女孩子才能说的,并不方便跟他们这样的男人说。 虽然他就只是一个小太监,严格说来,并不算是男人了。 但他毕竟是从男人变成太监的嘛! 身上还是有着一些男人的性状,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他当然也是应该离开的。 “太子都这样了,我们怎么能离开?我们得留下帮忙……” 然而,白雄却依旧是榆木疙瘩,不开窍,一见陈尘询问他,要不就出去,他就只当这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并没有体察出陈尘的真正用意,是让他做好出去的准备,因此,他就依旧还是只管展现他的直男本色,竟是还有些理直气壮似的说道。 “哎呀,我的白大将军,你就听我的,我们还是出去吧!” 陈尘看到白雄就只是摸不清就里,话都听不明白,哪怕就是给予提示都没用,也是懒得跟他再说,索性就又是一如此前那般,在他背后推着他,就把他给用力地推出去了,口中更是没奈何地说道。 当然是拿白雄没奈何了。 “白将军,你和陈总管就先出去吧!” 而几乎是在陈尘推着白雄走的同时,锦云也是对白雄的憨直缺心眼儿的表现,失去了耐心,她就也是不耐烦地催促说道。 并且也是跑上来,拽着白雄的胳膊往外拉。 就这么的,白雄总算是被陈尘和锦云合伙儿给“请出去”了。 啪。 锦云回到屋里,就把两扇门给用力地关上了。 “这俩女娃儿要对太子做什么?” 白雄转身一看,发现自己竟是被关在了门外,瞪大了眼珠子,指着那紧紧关闭的门,就问陈尘道。 “白将军,你小声点儿!” 陈尘登时就板起脸提醒道:“你管她俩对太子做什么,你只要知道她俩是在救太子,不就好了?” “救太子就救太子嘛!又何必把你我赶出来?你我两个大老爷们儿,不能帮忙吗?” 白雄依旧显得理直气壮的说道,看模样,恨不得跟屋里那俩女娃儿当面锣对面鼓理论一番似的。 这已不是直男了,这是钛合金钢铁直男啊! “你住嘴!” 陈尘黑了脸,向着外面扫了一眼,见御林军的武士,守卫在各自的岗位上,挺身直立,动都不待动的,石雕木塑的一般,似乎并没听到白雄的话,这才出了一口大气,转回身就冲白雄叫道:“你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受伤的事吗?” 当然,他这话,是将声音压到很低说的。 这是为了防止武士们听到。 “哦。” 白雄也是醒悟过来,伸长了脖子向外看了一眼武士们,一只大手已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长满虎须的大嘴,这下子他算是知道不能说话的原因了。 他就马上认错儿道:“抱歉!抱歉!话我说错了!” “哪句话说错了?” 陈尘倒是没料到白雄认错儿如此之快,颇有些意外,不过,他也就拿斜眼儿看着白雄,得意地质问道。 “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这话说错了。因为,大老爷们儿只有我一个,你嘛,可不算是……” 说到这里,他飞步地跑出去了,哈哈大笑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守宫砂 “我不算是老爷们儿?” 陈尘恼怒了,就算他是太监,不算是真正的男人了,可是,你白雄也不能如此羞辱我吧? 必须拼命打这个白雄一顿。 太可恶了! 陈尘也正是这样做的,抬手就打了出去。 只是,他却打空了。 差点儿把自己给闪了一跤。 “你别跑!” 抬头一看,见白雄已是跑得远了,陈尘就怒吼着跑上去,追着打。 “来打我呀!” 白雄这个时候,忽然间改变了一向沉稳严肃的形态,变得有些滑稽起来,一边跑,一边扭回头看向陈尘,朝他吐了吐舌头,大声叫道。 这样跟陈尘开玩笑,不是白雄的第一次。 而此时,之所以跟陈尘开这样的玩笑,白雄还有着一个非常重要的心思。 那就是要用这种办法来告诉御林军的武士们,屋里没有事情,太子爷也是好好的,没有任何问题。 要是太子爷有问题,他和陈尘这两个亲随人员,肯定是不会如此开玩笑,打闹取乐的。 “白胡子,你给本总管站住!” 陈尘也是猜到了白雄这等作为的真正用意所在,故此,他就越发显得恼恨起来,一边追着打,一边儿怒骂道。 站岗的兵士,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地都笑了。 屋内。 锦云看到高庆娘背对她立着,一语不发。 “高女侠,怎样救太子,你说吧!” 锦云意识到,高庆娘让白雄和陈尘出去,必有道理,尽管心头隐约间似乎是猜到了一些什么,但她并不能确定,而更重要的事情,当然是还在于救治刘明,对此,她还是很能确认的,因此便是来到高庆娘背后,郑重地问道。 高庆娘凝视着刘明,听到了锦云的话语,但她不说话。 她伸出自己的右手腕儿给锦云看,另一手就把这只手上的衣袖给撸上去。 雪白的手腕儿缓缓显露而出,而就在一片滑腻的雪白中,却是有着一个红点很是显眼。 这红点大小如同花生米,鲜红如血。 就位于她手腕儿的上方一点点。 “守宫砂!” 锦云看到这颗赤红色的印记,眉头微皱间,已是认出了它,并且失声地道。 眸光微抬,看到高庆娘那扭过来的小脸儿的半边儿,锦云已是越发地意识到这是预示着什么了。 也是因此,锦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炸开,脚步都是不稳,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守宫砂对于她们这样的女子意味着什么? 她们都很清楚。 这是女子的贞洁所在。 有它的女子,就是完璧之身。 不容玷污的。 而这等印记,一般的情况下,也都是被女子给严密遮掩住的。 从来不会轻易示人。 哪怕就是面对别的女子,也是一样的。 这是关于她们的隐私。 而一旦一个女子,将守宫砂展示给别人看。 哪怕这人是跟她一样的女子,那也是意味着一个事实。 那就是,展示守宫砂的女子,必然是要拿守宫砂说事儿了。 不拿守宫砂说事儿,那是绝对没有显露它的必要的。 “高女侠这是要牺牲自己的贞洁……来给太子治伤吗?” 锦云意识到这个事实时,只觉得遭受了重击的似的,一时间,只感觉天旋地转,像是要站不稳了。 因为她大概已是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就是她眼睁睁看着太子投入别的女子的怀抱…… 作为深爱太子的女子,锦云无疑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就算她一直都知道,太子不可能只是她的,将来,她必然是要跟别的女子分享太子,而且,她还不会是排在首位的那个女子,她的身份地位将会是卑微的,但是,她却只是感觉接受不了这样一个事情。 她也要求自己做调整,并且逼迫自己,一定要调整过来。 但是显然,现在这个时候,她并没有做到这一点。 也就是说,她接受不了太子投进别的女子的怀抱这个事情。 可是,这一刻,只怕她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因为太子是必须要救治的。 “是的。这守宫砂是师傅给我点的。锦云姐姐,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高庆娘凝视刘明的目光,移到了锦云身上,有些羞臊地问道。 虽然是羞臊之意颇浓,但是,其中却又显出坚定之色。 这是一种毅然决然的神色。 “我还是有些不……不怎么明白?” 锦云有些迟疑地说道,她并没有显露出自己心里的判断。 她想让高庆娘说出这么做的原因。 换言之,就是她在期待高庆娘对此做出解释。 “那我告诉你吧!太子这是中了蛊了!” 高庆娘也是意识到需要做出解释,她就顾不得羞臊的问题了,接着说下去道:“而且太子所中的还是被称为蛊中之王的玉蛊虫,要是不把这玉蛊虫控制住,太子很快就会变成行尸走肉……” “那要怎样控制?” 锦云对于刘明中蛊,已是在此前,通过高庆娘的讲说,有了一个了解了,因此,就此而言,她现在最希望知道的,并不是救治刘明,因为救治刘明是必须的,不用说她都知道,她最关心的是,到底怎样救治? 你都把守宫砂亮出来了,难道你还不说清楚你要怎么做吗? “要想控制玉蛊虫,唯一的办法,就是我……” 高庆娘说到这里,明显是脸色一红,垂下头去,像是有些话说不出口了,不过,很快地,她还是抬起头来,并且这次可就是直接往下说道:“我需要跟太子合体……” “合体……” 锦云心头仿佛遭受一击,有些发闷,这让她身形都是摇颤了一下,失声道。 这个时候,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是。通过合体,我就把……把我修炼了这十几年的一口玄阴真气给渡给太子。” 高庆娘此时已是度过了最初紧张羞臊的阶段,心情不再忐忑,而是逐渐变得平和起来,莲步轻移之下,她就是来到了床边,探查了一下刘明的伤势,再看向锦云时,她就正色说道:“就用这玄阴真气封冻住侵入太子体内的那个玉蛊虫。” “这……” 锦云瞪大了眼睛,而在心念电转之间,锦云这个睿智的女孩子,便也是知道了,高庆娘应该说的不会有错,这是惟一的办法。 “这行吗?要知道,皇上以及众人查验万年县城,这时间已是过去了一多半了!” 锦云所关心的,的确就是这事儿,待得宋帝以及众人返回,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番唇枪舌剑,并且还是需要刘明亲自上场,届时刘明能够迎接这一挑战吗? 这是锦云所关心的首要之事。 ##第二百一十四章 后遗症是寒热交侵 “如果是现在行动的话,一切还来得及。” 高庆娘毕竟是江湖人物,拥有的是豪爽的性格,以及不拘泥于世俗的洒脱,所以,一旦是克服了女孩子所特有的那种娇羞之后,她就显露出了性格中的那种坚定与洒脱,她就郑重地说道。 “你是说,不影响太子接下来,跟七皇子、张昌他们的一番论战?” 锦云对此做着最后的确认道。 “是的。” 高庆娘点头说道。 不过,紧接着,她却又是显出一抹忧色道:“不过,这样做,也只能是解决问题于一时,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这话怎么说?” 锦云蹙眉问道。 “我用玄阴真气封冻住太子体内的玉蛊虫之后,就只能把它禁锢在太子的丹田之内,并不能杀死它,也不能将它逼出来。我这么做的意义,只在于给救治太子争取时间。” 高庆娘据实以告道。 “能够争取多少时间?” 锦云问道。 “半年时间总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再以玄冰丹辅助,以增强玄阴真气的力量,时间还能更长。” 高庆娘答道。 “这应该够用了。” 锦云对此表示满意道。 “可是,这么做,弊端,或者说是后遗症,也是很明显的。” 然而,高庆娘却是叹气说道:“太子毕竟是普通人的体质,到时候,玄阴真气乃是极寒之气,而那玉蛊虫乃是极热之气,寒热二气相互激发,必然越发强烈……” “这会怎样?” 锦云惊异起来,失声地问道。 “这会让太子的身体不时呈现出寒热症状。” 高庆娘也是显出忧虑之意地说道:“也就是说,太子的身体,有时候会冷得受不了,有时又会热得受不了!” “这会让太子受不了吗?” 锦云不光是担忧了,此时更是害怕起来了。 太子若是不停地发作寒热之症,如此寒热交侵之下,又怎能受得了? 毕竟,太子不是武修,身体素质并不算强。 又怎么能够承受住这样的折腾呢? “有可能会受不了,不过,我们可以帮助太子调节寒热之症,帮助太子渡过难关。” 高庆娘对此显得颇有信心。 “那……什么时候能帮助太子彻底解决这玉蛊虫的伤害呢?” 锦云问出了这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这是她始终都是最为关心的事情。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帮助太子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不过,只要是控制住玉蛊虫之后,总可以为太子争取到尽可能长的时间,这就让我们可以拥有更多时间来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高庆娘说的无疑是实话。 “你不是说,你师傅能有办法救治太子吗?” 锦云特意问出了这个问题,此前不还说联系高庆娘师傅的话吗? 这不是说明,高庆娘的师傅可以救治刘明吗? 怎么这会高庆娘又不强调这个问题了? “我师傅到底有没有办法救治太子,我也不确定,不过我觉得就算我师傅来,大概所能做的,也只是帮助太子控制症状,或者指一条明路,让我们怎样去做。至于救治太子,或许就算是我师傅,也是没办法的。” 高庆娘再次起身,就在床榻前踱步说道:“要知道,我是我师傅一手带大的,从小到大,这么长时间了,我从来就没见过我师傅说起过养蛊种蛊之法,就只不过有一次在湘地历练之时,我师傅才告诉了我湘地有这种诡异秘术,并叫我小心应对,不可中了他人下的蛊毒。” “这……” 锦云只感觉一颗心直往下沉,听高庆娘这话,岂不是说,即便为刘明争取到了时间,等到了高庆娘联系到师傅,并让师傅到来,那也一样是没办法救治太子吗? 不过,事情或许也并不是那么糟糕,因为正如高庆娘所说,她师傅就算能帮助控制刘明的症状,那不也是救急之法吗? 若是高庆娘师傅能指出救治刘明的道路,就算她本身救治不了刘明,那不也是可以帮忙寻找救治之法的吗? 这也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啊! 就算不能一次性解决问题,但是,总是可以控制问题,然后朝着解决问题的方向进步呀! 总比束手无策要强太多了吧! 所以,想到这里,锦云就转变了思想,叹气道:“这也可以,起码比无法可施强多了。” “这么说,锦云姐姐你是同意我用这……非常之法来救治太子了?” 高庆娘此时已是完全顾及不到羞臊二字了,就只是盯住锦云看,精致的小脸儿上,满满都是诧异之色,不敢相信地问道。 对于锦云如此轻易地就同意了自己的救治刘明的办法,高庆娘的确是颇感意外。 她知道锦云喜欢太子,而且,这种喜欢,绝对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那种。 这些日子以来,每当刘明对她好点儿,或者说她跟刘明显出某种亲昵来的时候,都是会招来锦云的异样的神色。 高庆娘对此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只以为这次无论如何,锦云都是不会同意自己的这种救治之法的。 但是,就此时的景况而言,争取到锦云的同意,却又是必须的。 这才让高庆娘不得不作出这一番解释。 本以为还要再费些嘴皮子,不料,锦云竟是如此通情达理。 这么容易就做出了决断。 堪称难得呀! 而这,就更是让高庆娘都是有些不敢相信了。 所以她才会确认地又问了一次。 “是的,我同意你提出的这种办法,只要能救太子,什么事情我都能做!” 锦云神色郑重地说道。 这是说的实话。 就算她无论多么不愿意看到接下来的事情的发生,一个迫在眉睫的事实,却是她不能不顾虑到的。 这就是刘明的伤势。 刘明躺在床上,脖颈前有着一处伤势,虽然看上去,这处伤势并不算严重,但是,却有一只玉蛊虫从这伤势中侵入了刘明体内。 这对刘明构成的是致命的影响。 若是迟疑片刻救治,刘明就可能是没救了。 哪怕就是救活了,也只是变得疯疯傻傻了,那就会让刘明简直生不如死了啊! 这个时候,可谓是千钧一发之际,来不得半点迟疑犹豫的。 锦云对此有清醒认识。 因此,她才会在此时表现出这样一种果决之态来。 “那好!” 高庆娘见锦云很有大局观念,在这火烧眉毛的危急时刻,毫不犹豫地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她也就不再犹豫,直接是对锦云提要求道:“锦云姐姐,你出去守在门外,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只要太子不出去,谁都不让进来。” 她更是着意说道:“哪怕就是皇上回来了,你也不能让他进来,必须把他挡在门外,你做得到吗?”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片春光无限好 “挡皇上……” 锦云不得不迟疑了起来,这可是死罪,别说她就只是一个宫女,身份卑微,人微言轻,毫无存在感,就是皇后娘娘,只怕也是不敢阻挡皇上的作为啊! 可以说,高庆娘这是给锦云出了一道致命的难题。 一个弄不好,不但是阻挡不住皇上,更是会把自己的小命儿给玩没了啊! 而且,心性灵敏的她,在这一刹那间,脑海里也是想到一种可能。 “这该不会是高女侠给我玩心机,打算借助于皇上之手,杀了我吧?” 锦云尽管是觉得这是不可能的,这么想,就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够心理阴暗的,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万一高庆娘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这么单纯,反而是一个心机深沉而又心狠手辣的女子,知道锦云喜欢太子,不愿意看到自己跟太子靠近,因而就不动声色地利用这次机会,趁着给刘明治伤之机,就刻意给锦云安排了一个阻挡圣驾的任务。 目的就是要趁此机会,先是让锦云触怒宋帝,继而,就让宋帝在大怒之下杀了锦云。 就以这种方式来彻底解决掉锦云这个碍事者! 从而一举清除掉亲近太子的这个障碍。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呀! “如果真是这样,我也认了。只要太子能熬过此劫,我就算死了,也安心。” 锦云转念想到刘明伤势沉重,必须马上进行救治,丝毫也是拖延不得,她便是痛下决心地想道。 可以说,这也是她彻底看开了的一种表现。 同时这也体现出了锦云对于刘明深沉的爱意,为了刘明,她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敢做的。 “对,挡住皇上。你做得到吗?” 高庆娘确认地询问道。 她是看出了锦云显露出来的一丝犹豫之色,但她相信,锦云肯定是不会做出影响救治太子的事情的。 “我做得到!” 果然不出所料,锦云很快就是点头郑重答应道。 “那你就出去吧!” 高庆娘体会的到锦云在其中所做的牺牲,正因如此,这也是让她受到了鼓舞,心里想道:“锦云姐姐为了救治太子,都能如此奋不顾身,阻挡圣驾的事情都敢干,我也是不能表现得不像话。” 因此,她就刻意叮嘱道:“锦云姐姐,你就守在门外,千万不要让人靠近。” “还有,无论你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往这里窥探,就只当什么也没听到就好了。” 说这话时,高庆娘的小脸儿,再次地羞成了一片红霞。 “我……晓得!” 锦云也是明白,那所谓动静是什么,她的心也是因此在痛,然而,她却忍痛答应说道。 然后,她不再停留,毅然转身,走出屋来。 就把两扇门给紧紧地关闭住了。 陈尘和白雄见锦云出来,就往她这边来,肯定是要询问情况的。 锦云见状,就做了个阻止的手势,示意二人不要过来。 二人停住了脚步。 锦云就在门外守着,一动也不动。 咯吱咯吱咯吱! 不大一会儿之后,屋里就有一种声音微微地传了出来。 并且持续下去,时断时续,听着这种声响,锦云的泪水就滚下来了。 “要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反抗太子平常的动手动脚,成全了太子呢!” 锦云倔强地抹了一把泪水,心里就是后悔不已地想道:“成全了太子,也就是成全了自己啊!我真傻,竟然错失良机,要不然,哪里还会有让高女侠捷足先登的事情发生?唉!” 就只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用,所能做的,不过是一声哀叹而已了。 “呃……” “嗯……” 而在屋内,可谓是一片春光无限好,仰面躺着的刘明,尽管依旧是昏迷不醒,不过口中却是有着轻微的声音发出,眉头也是轻轻地皱在了一起,而以骑乘之位不住地催动修为的高庆娘,则是不着衣裳,映入眼帘的乃是一片雪白,能够晃花人的眼睛,瞑目凝神,芳心暗许,已是经过那个秘密途径,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玄阴真气,不时地有着轻嗯之声漾起。 仿佛能叫人浑身骨头都酥了似的。 刘明已是满头脸满身的汗水,而他脖颈前的伤处,却已是不再出血,开始有着好转的迹象了。 高庆娘右手腕儿上,那花生米大小的一点赤红之色,先是慢慢变得黯淡,继而,更是一点点缩小了起来,到了此时,已是有着消失不见的趋势了。 时间的确已是过去了相当长了。 一个多时辰是不夸张的。 不过,高庆娘的作为,仍旧是在继续,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门外的锦云,也不是像初时那样以泪洗面了。 她的心依旧很痛。 只是,她已是认定了一个事情。 那就是救治刘明。 只要是能救治刘明,什么事情她都能接受的。 长船上。 刘轨长出一口气,阴翳地道:“大功告成了。” 这时的他,显出的是一副心满意足的神色,嘴角间有着一抹弧度扬起。 满满都是志得意满之状。 一旁的绝色少女小蝶也是一种傲然之色,傲然中又是有着浓浓的邪魅之色涌动,顺势就把自己娇小玲珑的身躯给偎进刘轨的怀抱,娇呢道:“世子,奴家等着你变成太子呢!” “你个小浪蹄子,到时候你就可以做太子妃了对不对?” 刘轨捏住了绝色少女那尖尖的下巴,戏谑之意浓浓地说道。 “哎呀,讨厌了啦!” 绝色少女拿手搬开了刘轨捏着她下巴的手,不过,她倒并不是拒绝刘轨的亲近,邪魅的眸光一转,可就又是把自己埋进了刘轨的怀里去了。 而由此,只从二人的简短对话中,却是明白无疑地显露出了二人的心思。 什么心思? 当然是一个想做太子! 一个想做太子妃! 这就是这一对衣冠楚楚的男女的野心了。 而在二人背后,则是还有着一个更大的野心所处心积虑谋划出来的阴谋。 这个阴谋的终极目标,就是四个字——谋朝篡位! 可以说,这个阴谋非常大,牵涉的人员非常多,各种势力、各色人物,无不是交杂其间,彼此牵连,从而形成了一张无形而又巨大的网。 当这张网撒过来的时候,那可真是铺天盖地,恢弘壮阔,让人恐惧。 大有在劫难逃之感了。 而事实当然也正是如此,一场极度恐怖的血腥较量,已是在不经意间拉开了帷幕。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世子与太子,虽只是一字之差,但却是天壤之别。” 刘轨见绝色少女偎进怀抱,正当青春盛年的他,自是不会没有反映的,他就反手抱住了绝色少女的娇躯,上下其手地摩挲着,眼神中却尽是阴翳之色,语音阴冷地说道。 “可不是嘛!世子,只是王府的继承人,而太子,却是整个王朝的继承人,这是怎么能比的呢?完全不具备可比性嘛!” 绝色少女拿手摩挲着刘轨宽阔的胸膛,鲜红的嘴唇展动,则是不无拱火之意地继续道:“世子就算是继承了王爷的爵位,也只不过就是一个王爷而已,在面对继承了天下,因而就从储君变成了天子的太子之时,那还不是为奴做婢,卑躬屈膝吗?” “所以,我要当那个太子!” 刘轨的呼吸明显是变得剧烈了起来,而他整个人,也是变得凶狠了起来,摩挲着绝色少女的手,忽然就是抓住了她的玉臂,用力地抓住了。 就好像抓住的不再是绝色少女,而是抓住了太子之位似的,死死不松开了。 “你……弄疼我了!” 这惹起了绝色少女的抗议,扭曲着娇躯,皱眉娇嗔道。 “哈哈……本世子不是故意的……” 刘轨回过神来,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之处,仰头一笑,可就松开了自己的大手,重又变得轻柔摩挲了起来,就算是补偿了。 绝色少女也是感受到了这种补偿之意,嫣然一笑,便是重又变得喜悦起来,不过,接着,她的柳眉又是一蹙,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不无忧虑地道:“可是,当今皇上风流成性,子嗣不少,他又怎么肯把皇位传给你这个侄子呢?” “侄子与儿子,虽也只是一字之差,却也是天壤之别啊!” 绝色少女就显出看透一切的模样,对于宋帝的这种跟普通人并没有两样的自私的举动,显露出不屑与鄙夷地道:“你这皇帝叔叔可是有着一群儿子呢,你可别忘了。我敢肯定,就算你这皇帝叔叔只剩下一个笨蛋儿子了,他也是会把皇位传给笨蛋儿子,而不是传给你!” “这一点本世子还会不清楚吗?” 刘轨松开了绝色少女,双手攥成了拳头,就把拳头举在眼前,用力地攥着,不住地发抖道:“所以本世子才会让我的皇帝叔叔断子绝孙……等到他后继无人了,看看他还能不能不把皇位传给我?哼哼!” “所以,我们不光要向太子下黑手,还要向那些皇子皇孙下黑手!” 绝色少女此时也是一脸狠厉之色地说道。 “不错。对付太子,只是开始……” 刘轨狠厉而又恶毒地说道。 看他这模样,就好像皇位本就该是他的似的,就算他杀尽宋帝的子孙,就以这种让人恶心而又不齿的方式夺得皇位,那也是理直气壮似的。 “而且,我们湘王府所做的,还不只是这一个方面而已。我们南方的水灾还要更狠一些才是。唯有如此,才能让受灾的百姓再多一些,再多一些。本世子倒是要看看,我这皇帝叔叔怎么处置这个问题。” 刘轨接着更是不打自招地道:“还有北方蛮族诸国,我父王也是派出密使去联络了。到时候,内忧外患,同时发作,就算我这皇帝叔叔再怎样精明强干,那也是无计可施了吧!嗯,哈哈……” “那奴家就等着做太子妃了呀!” 绝色少女此时已是听得心花怒放,满眼生花,得意忘形之下,就像是太子妃之位已是近在眼前,唾手可得了,竟是当即飘飘然下拜道:“奴家谢太子垂幸喽!” “哈哈……爱妃免礼!” 刘轨也是被自己的话搞得心花怒放了起来,又见绝色少女下拜,口称自己为太子,登时就是忘乎所以起来,当即就把绝色少女一把扶起,笑哈哈地说道。 这一对狗男女就在这长船上做起了白日大梦。 也幸亏是刘明听不到二人的话语,不然的话,肯定是会要拿刀杀人了。 刘明尚且如此,宋帝就更不要提了。 宋帝要听到二人的话,那非得把这位皇侄儿,以及远在湘地的那位皇兄给剁成肉泥不可了。 “就只是那鄂王老乌龟可恶,非要跟我湘王府为敌!” 扶起了绝色少女,刘轨想起了他们的老对手鄂王,当即就是破口大骂道。 “放心,世子,我师傅说了,很快就会朝鄂王下手,到那时候,相信鄂王老乌龟是肯定要一命归天喽!” 绝色少女不同于刘轨的怒不可遏,她不屑地一笑,便是劝说道:“世子你又何必跟一个快要死的人较真儿呢?不值得嘛!” “嗯,这次希望你师傅能够一举成功,别再让鄂王老乌龟逃脱了性命。” 刘轨说着,也是转怒为喜,向着身边的绝色少女不怀好意地凝视着,接着,狠厉地一笑,就是一把把这女子给拉进了怀里去。 “哎呀!” 绝色少女对此的确是猝不及防的,完全没想到刘轨会有这等突然而又猛烈的一个举动,下意识地就是失声叫道。 而在县衙院内。 则是一片闹闹哄哄的场景。 这是跟此前的安静很不同的。 因为宋帝已是带领着查验的众人,返回来了。 也就是说,查验结束了。 参与查验的众人,此时全都聚会在这并不算多大的院子里,显得颇为拥挤了。 这让这里变得就像是赶庙会一般的热闹非凡。 岂止是如此,简直都有些吵吵闹闹了。 “太子治理万年县城一个月而已,就让这里发生这般巨大的改变,可谓是政绩卓著,功劳不小。”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如今的万年县城,没有了流民扰乱秩序,更是没有了盗贼为非作歹伤害百姓,所有的就只是秩序井然地生活,俨然就是一派盛世景象哪!这千真万确就是太子的功绩嘛!” “所以我觉得,万年县城,是被太子给治理得达到了那八个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我们查验太子的成绩,满城里到处跑了这么久,看到有掉东西的,可是,只要是报了官,无不是很快就能给找回来……” “这无疑会极大地增加百姓们的安全指数,而更重要的是,长此以往,形成惯例,太子的这一番作为,必能让这一座县城臻至大治,那可就是实实在在的盛世景象了。太子威武呀!” 以王道为首的御史台的御史们,自然是愿意肯定刘明的功劳的,便是每一个都是如此之说,对于刘明的作为,给出的乃是正面儿的积极的评价。 一个字来形容就是好,两个字来形容就是很好,三个字来形容,就是非常好。 然而,七皇子和张昌他们却是不能同意御史台的这等查验结果,七皇子就是率先跳出来生事道:“本王不能同意你等的看法。你们这是在吹捧太子的作为,分明是有意偏袒太子,根本就不是实事求是地说话。”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太子搞独裁统治 “七皇子所言有理。我们查验的结果,跟你们查验的结果,完全不同。你们不能如此昧着良心说话。” 张昌毕竟是赌上了身家性命,若失败,不但是他完了,就是他的子孙后代也都完了,对此,他早已悔青了肠子,就只是没有卖后悔药的,这才只得是不住地寻找击败刘明的机会了,眼看着在这里已是到了最后关头,若是还不能扭转局面,必然是彻底没了希望,所以他就掩饰不住自己的急躁地怒斥王道他们道。 “张大人,我们怎么就昧着良心说话了?我们说太子治理万年县有功绩,这也是我们实地查验所得,我们这是实话实说好吧?” 王道秉性耿直,本来就是不会阿谀奉承的,别说张昌一个区区的大学士了,就是宋帝,王道都敢据理力争,不留情面,故此,自不会吃张昌这一套,直接就是冷笑反击说道。 “王御史,你查验出的结果,是说太子有功绩,这也只是你们查验的结果,不是我们查验的结果,难道你还能逼迫我们接受你们的查验结果吗?” 赵干城就在一旁冷声斥问道。 “哼哼,赵公子,我们何时逼迫你们接受我们的查验结果了?我们有过这种表态吗?” 王道就向左右的方平和姜青宇等人看了看,然后,就是很是感觉好笑地反问道:“好像反倒是你们有着逼迫我们接受你们的查验结果的趋势吧?” “可不就是你们在逼迫我们吗?要不是这样,为什么你们就不允许我们说话?” 方平跟着怒声质问道。 “为什么我们一说话,就遭受了你们的攻击?竟然污蔑我们,说是我们昧着良心说话?难道就因为我们说的话,跟你说的话不同,我们就成了不说实话?我们就成了昧着良心了吗?你这也太霸道了吧?还不让人发表不同见解了是吗?” 姜青宇更是点着张昌的鼻尖儿怒骂道。 身为御史,本来就有风闻言事的特权,说话就是可以不用顾忌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参谁就参谁,更何况此时,他们都是实地查验了的,得出的也是他们一致的观点,这就让他们更有底气坚持己见了。 所以,他们自然是不会忌惮张昌什么的。 “唉……” 至于其余之人,看着这两派又是掐起来了,也是不好盲目地选边站队,皆是只能摇头叹息,认为这种动不动就吵就骂的作为,实在是有失身份,有失朝廷体面。 太不应该了。 “你们都给朕闭嘴!” 宋帝被王德贵以及数位御林军武士保护在核心,就位于县衙大院的中心宽敞之处,眼见手下朝臣又是争吵起来,完全不顾及身份和影响了,恼怒不已的他,就是高声怒喝道。 要是争吵谩骂的双方还不老实,他都要再次让王德贵用“狮子吼”神功伺候了。 不过还好,争吵谩骂的两派,皆是知道宋帝的权威不容冒犯,尤其是七皇子他们一伙儿,心里也是都存着忌惮,底气更是不足,这就让他们听从圣旨,不再喧哗吵闹。 果真是闭嘴了! 现场为之变得安静。 也幸亏是如此,要不然的话,万一王德贵再次动用狮子吼神功,在震慑众人之时,又会在无意间对屋内的刘明和高庆娘二人构成什么影响? 这只怕就是会让人始料不及的了。 “老七、张昌、赵干城,你们说,你们发现了问题,那你们就说说,你们发现了什么问题?” 宋帝冷冷地扫视向七皇子他们,对这几个垂死挣扎的势力团伙,极其地看不上眼,不过,即便如此,身为王朝的当家人,他却也是不能一手遮天,蛮横地决定一切,所以他就让这个团伙先说话。 反正大家都是参与了查验的,谁都不瞎,太子到底有没有功绩,也并不是你们几个说了算的。 宋帝对此有着清晰的认识。 他就知道,如果他凭借皇权蛮横地压制言论,逼迫大家非要承认太子的功绩不可,那反而是会适得其反,搞得众人全都逆反,本来是要肯定太子的功绩的。 如此一来,反而是不大认可太子的功绩了,反而是更加倾向于认为,太子的功绩,就只是他这位父皇利用皇权给太子强夺来的。 这就对太子很不利了。 与其如此,倒是不如就让七皇子他们一伙儿说话,到时候,大家通过一番争论与辩驳,反而是能够形成一个统一的认识,确认了太子的功绩。 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呢。 只不过,这么做的话,就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耗费一些口舌而已。 对此,宋帝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反正该耗费的时间,不耗费也不行。 到这里来,已是耗费了大半天时间了,也是不需要过多在意这一点时间。 “父皇,我们发现的问题是,太子在这里搞独裁。” 七皇子早就对刘明恨得牙根痒痒了,就只是偏执地认为要是没有刘明的针锋相对,他是绝对不会输得这么惨的,若是刘明还是以前那副窝囊模样,就连东宫之位都是他的了,由此,也就可以知道他对刘明的恨了,所以他就首先跳出来直接攻击刘明说道。 “皇上,七皇子说的是实话。太子他在这万年县城之内,的确是搞……搞独裁统治,完全就不把百姓当人!” 张昌迫不及待地在旁边帮腔道。 “皇上,我们这么说,并不是刻意攻讦太子,而是我们有着证据证明我们的发现的,还请皇上给我们说话的机会,就让我们跟太子对质。” 赵干城要求的就更多,不但是要说话,而且更是要跟刘明对质,这等强势的表现,就跟拿到了什么铁证似的,必定是能够置刘明于死地。 “皇上,就请太子出面也好,相信太子更是会有言语来反驳攻击的。” 王道顺势也是提议道。 在这个时候,王道可是并不知道在刘明身上,就在他们去城里各处查验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此,王道就在心里想道:“赵干城,你竟然是敢跟太子对质?你这纯属是活腻了好吧?你还真当太子还是以前那个太子呢?瞎了你的狗眼!” 在他看来,已经是变得彻底跟以前不同的刘明,只要是出面,那必然就是稳操胜券。 七皇子他们一伙儿,之所以会落得今天这样一个下场,如此悲惨,为什么? 还不就是他们不识时务,非要跟太子拼斗嘛! 落得今天这样一个结果,这是属于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嗯,也好,朕就满足你们的愿望,让太子跟你们对质。” 宋帝也是一样不知道发生在刘明身上的事情,本来就有意叫刘明出来收拾赵干城他们,又是经王道提议,越发是认为自己的想法儿没错儿,于是就看向赵干城他们,冷声道。 也是到了此时,众人才意识到陈尘和白雄的存在。 “陈尘,快去请太子出来。” 宋帝转身看向陈尘和白雄,就是向陈尘说道。 在他看来,所谓请太子出来,不过是陈尘跑进屋去,通知刘明一声的事儿。 根本不需要劳动更多的人。 这也是他就只是冲陈尘说话的原因所在。 “这……” 陈尘吓坏了,冷汗直冒,皇上的话,就是圣旨,不听从的话,就是违抗圣旨,这是要杀头的。 可是,若是遵旨而行的话,那就…… 说不出会怎样了啊! “嗯,你要抗旨?你还不快去请太子出来!” 宋帝沉下脸,冷声道。 已是有着几分发怒的模样了。 “奴才去……这就去。” 陈尘不敢不听旨,只得是领命道。 他就跑到门外来见锦云。 “你都听到了,皇上叫太子出去……” 陈尘一脸无奈地说道。 “不行啊!高女侠还在救治太子……” 锦云往门上瞅了一眼,见两扇门依旧紧闭,强自压下心头的苦痛,转向陈尘说道:“现在怎么能够让太子出来呢?” “可是,皇上在叫太子……” “不行啊!得让皇上暂缓……” “你去让皇上暂缓吧!我是不敢说出这话。” “行!我去跟皇上说。” 锦云这个时候,也是豁出去了,毅然说道。 此前她一直听得到屋里发出的那种异样的声响,她也是猜得到那等响声意味着什么,这对她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可不是别人随便就能体会的。 她需要忍耐。 而此刻,面对着宋帝的旨意,她又是不能遵旨而行。 反而还得是要抗旨。 这可是要冒杀头的风险。 陈尘都不敢干这事儿的啊! 然而,她却只怕是不得不干。 因为她是守卫刘明的最后一道防线。 若是她这道防线失守,屋门必然是大开。 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屋内的那种咯吱、咯吱的响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很清楚的。 若是屋门大开,关于太子和高女侠的那一幕,一览无遗地呈现在众人眼前,那也太…… 让人无法接受了啊! 到那时,七皇子他们一伙儿必然是要攻讦太子不检点,大白天的,就跟手下侍女乱来,这叫恬不知耻,轻则受罚,颜面丧尽,严重点儿,可能就得要引咎辞职! 这可就太可怕了。 “我必须顶住压力!” 锦云意识到情况的紧迫与危急,都是来不及多想,就向前走过来。 转过墙角,外面就是院子了。 锦云看到不算很大的院子里,人员拥挤不堪,都是朝廷大员、皇亲国戚、皇族人员,最不济的也是御林军武士,可谓是神仙扎堆,招惹不得。 然而,锦云却不能怕。 还必须顶风而上。 “奴婢锦云,拜见皇上。” 锦云径直来到宋帝面前,跪在地上,恭敬地道。 报上名字也是必须的。 因为在偌大的皇宫之内,宫女这等底层存在,是很多的。 宋帝绝对不可能记得住她们的名字。 因此,为了便于使唤,就有了这么一条规定。 凡是被宋帝叫上前来的人,或者是到宋帝面前说话的人,都要自报姓名。 锦云正是这样做的。 “太子呢?” 宋帝知道锦云是太子的贴身侍女,一般情况下,见到锦云,也就能见到刘明了,他就询问道。 “启禀皇上,太子他在……屋里呢!” 锦云答道。 “那为何他不来见朕?” 宋帝纳闷问道。 “皇上您见谅!太子他……困倦了,自从皇上率人去城里各处查验,太子就睡下了,还未醒呢!” 锦云情急之下,只得是如此说谎道。 “哦,这么大睡性?两个时辰还没醒!” 宋帝隐约间似乎觉察出某种异常来了,不由得就是拿手摸着下巴上的短须,目光变得有些玩味起来。 “这又不是夜晚,太子怎么会一觉睡这么久?这有点不正常吧!” “的确是有些不正常,大白天睡觉,顶多就是小憩一下,那是断不会睡到两个时辰还不醒的!” “这其中莫非出了什么事?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依我看,这事儿就挺反常哪!” 众人不像是此前那般置身事外,就只看着王道跟七皇子他们一伙儿争论,皆是纷纷地议论起来,并且还做出了猜测。 这些人可都是人精,头脑聪明,见微知著,已是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 “七皇子,这其中必有缘故……” 张昌趁势赶紧就在七皇子近前提醒道。 “或许这就是我们逆袭的良机,不可错过!” 赵干城也是心头一动,跟着提醒道。 “再看看形势再说。” 七皇子此前吃了太多亏,此时无疑是学聪明了一些,沉住气,轻声说道。 “皇上,微臣以为,太子大睡两个时辰还未醒来,也是可以理解的。要知道,在过去一个月里,太子可是太劳累了。” 王道见状,赶紧站出来,为刘明说话道。 “皇上,王御史所言有理。在过一个月里,太子既要安置流民,又要打击盗贼,还要指导新村建设,还要跟某些为富不仁的富商大贾周旋,凡此种种,哪一件事不费心血精力?太子如今困倦,完全值得理解并给予体谅。” 方平跟着说道。 “还不只是如此。太子还要承受某些恶贼的雇凶刺杀……这让太子都是深受其害,以至于不得不养伤几日,以求恢复身体,这又是让太子的身体承受了多大的伤害?而今,太子嗜睡,这分明就是好不容易才有了个休憩的机会,终于可以放松一下自己了,这才美美的大睡一觉。太子这也是太苦了……” 姜青宇也是跟着说道。 而三人的这一番论说,无疑就给刘明争取到了一个很正面的评价,等于是在众人面前,又是给刘明表功了一番,可谓是太难得了。 也太及时了。 而三人的这一番话,就更是打动了锦云的心,过去一个月里,她跟太子在一起所经历的一幕幕,皆是在脑海里涌现而出。 不觉得她就泪湿眼眶,感激地道:“三位大人为太子仗义执言,奴婢在这里代太子向你们致谢了!” 她就向着王道三人一一拱手道。 “我等只是说了该说的话,职责所在,义不容辞。姑娘倒是不必如此呀!” 王道三人一见锦云行事恰当,话语感人,尽管她是一介女流,不被重视,但是,毕竟是太子的身边人,不是凡人,因此,也就是不敢怠慢,皆是赶紧拱手回礼道。 “嗯,太子这一个月来,的确是过得太辛苦了一些。” 宋帝当然也是知道刘明的劳累的,尤其是一经王道三人说出刘明的辛苦,他这个当父亲的,就更是能够对刘明的劳累感同身受,因此,都是不愿意征询一下七皇子他们的意见,他就直接是说道:“那就让太子多睡一会儿吧!先不要吵醒太子!” ##第二百一十九章 天生的帝王材料 “皇上英明!” 王道三人赶紧地恭维说道。 他们是为太子说话的,如今,宋帝直接是让刘明多睡一会儿,显然这是采纳他们的意见了。 这让他们脸上有光呀! 因此,他们就赶紧恭维宋帝。 恭维宋帝,其实也就等同于是在炫耀他们的意见获得了采纳。 “哼!” 七皇子他们感受到了王道他们这种举动的真意所在,皆是恨得咬牙切齿的,但是,当着宋帝的面儿,他们却也不敢无礼,因此,就只能是冷哼道。 “诸位爱卿,你们以为朕如此决断,到底如何呀?” 宋帝不理会七皇子他们,见众人仍旧是作壁上观,不吭不响,心里就有些不以为然,于是,他就刻意如此发问道。 这当然是在逼迫众人表态。 你们到底是站在太子和朕这一边呢? 还是站在七皇子他们这一边? 你们倒是表个态呀! 不要这么闷着好吧? 更不要企图首鼠两端,左右逢源,那是大错特错的事情。 “皇上决断的是!的确是应该多给太子一些时间休息。” 众人都很清楚宋帝这一问的真意所在,所以皆是恭声说道。 他们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两边儿都不得罪。 如今,在宋帝的逼迫下,不得不表态,没办法再保持中立了。 必须要选边站队。 他们当然是全都站在了太子刘明这一边儿。 站在太子这一边儿,就是站在宋帝这一边儿。 他们当然是不会站错队的。 “老七,你要不要让你的八弟,朕的太子,多睡一会儿呢?” 直到此时,宋帝才是看向七皇子,语音淡漠地问道。 显然,在这种情况下,七皇子只能是答道:“儿臣也是希望八弟他……多休息一会儿的!” “嗯,好。既然大家都同意让太子多休息一会儿,那就暂且不打扰太子。” 宋帝大手一挥,便是顺势说道。 就这样,包括宋帝在内,所有人皆是站在县衙大院之内,等候着刘明的睡醒。 “臭小子,好大的架子!你在屋里呼呼大睡,却让老子在这里守着你!” 想到自己以帝王之尊,父亲之身份,竟然都是不得不为太子站岗守护,宋帝心里便是有些不满地骂了一句道。 不过,虽然是这样骂着刘明,心里却是并不会对刘明产生嫌弃之意,不仅如此,反而是在心里嘀咕道:“你这臭小子心真的如此之大吗?面对着朕的亲自带队查验成绩,你竟然是丝毫也不担忧?” 这的确是让宋帝感到不解之处。 在他看来,换成他是太子,面对着如此声势浩大的查验考核,他也肯定是做不到如此平心静气的。 别说能够呼呼大睡了,只怕他肯定是会坐卧不安,心绪烦乱。 再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大考啊! 而且,七皇子他们一伙儿,那是必然会吹毛求疵,横生事端的。 万一哪里出了什么破绽,那可就是输了策论大考。 那是要滚出东宫,丢掉太子之位的好吧? 这能是闹着玩儿的吗? 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只怕还不免满心忐忑。 更别说没事儿人一样呼呼大睡了。 “你这臭小子的心该有多大?不会真能装下五湖四海吧?” 宋帝心里忍不住地感叹道。 转念又是一想,宋帝可就陡然是心头一惊,失声道:“心大到装下五湖四海,那岂不是说这个臭小子天生就是当帝王的料儿?” 虽然这让宋帝欣喜不已地叹道:“老天果然待我不薄,让我刘义后继有人了啊!” 的确是如此,如果说刘明是天生的当帝王的材料,那么,有刘明这样一个儿子继承自己的位置,那当然是再合适不过。 因为这是真正的天选之子啊! 然而,紧接着,宋帝的内心深处,却又是不由得生出一丝嫉妒之意道:“臭小子,你该不会是要把老子给比下去吧?” 其实他的心里是有着一丝丝的担忧了。 担忧什么? 当然是担忧他会被刘明给克制了啊! 他是帝皇,正值壮年,可没想过退休一事,他还想着能有一番作为,彪炳青史呢! 可是,刘明却又是天生的帝皇材料儿,这预示着什么? 当然是预示着一山存在二虎了啊!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 如今,他跟儿子都成了天生的帝皇材料,这是不是就要相互拼斗起来了? 别说,这么一来,他这心里,还的确是有些惊惊的。 尤其是当他想到,此时此刻,他正站在院子里,而他儿子却是在屋内呼呼大睡。 搞得他很像是为儿子站岗放哨啊! 这让他感觉自己的帝皇尊严遭受到了挑战。 “哼哼,你个臭小子!” 尽管是感觉自己的帝皇尊严遭受到了挑战,然而,宋帝却是完全没有发作的理由,还只得是隐忍着,不只如此,还不得不维护刘明,所有这些,就搞得他有些不服气地喃喃怒骂了一句道。 “还好,太子爷这是得了一个缓和之机呀!” 锦云跪在那里,一见在宋帝的作为下,愣是堵住了七皇子一伙儿的发难,为刘明争取到了时间,她就总算是松了一大口气,如释重负地暗中感叹道。 来这里之前,她真怕万一阻止不住宋帝以及众人,因而导致屋门大开,刘明和高庆娘那私密的一幕被暴露在众人眼前,那会是怎样一个结局。 那太可怕了! 想都不敢想啊! 不过还好,宋帝果然不愧是一个好父亲,竟是一力阻止住了七皇子一伙儿,硬生生为刘明赢得了缓和之机。 太难得了! “太子,我们出去吧!” 屋内的床榻上,高庆娘跟刘明并肩躺着,脸色粉红,犹如桃花绽放,娇艳欲滴,满满都是娇羞之色,听着外面的吵嚷声,她忍不住地说道。 当然,她的话音压得很低,就跟蚊子叫没区别。 因此,也就只有近在咫尺的刘明能够听到她的话。 待在门外的陈尘都是听不到的。 不光是说着话,高庆娘更是还有了动作,打算起身行动。 但是,被她枕在下面的刘明的那只手,却是突然扳住了她的香肩,不让她起身。 而与此同时,刘明的嘴已是凑到了她的耳边,悄声道:“慌什么?再等等看也不迟!” “哦……” 高庆娘想要起来,但她却只是虚弱地挣了一下,并没能起来,因为她显得很虚弱,尽管面色娇艳,肌肤更是吹弹可破,但她的虚弱之意却也是没法掩饰的,她那才不过是抬了一下的螓首,便又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重又压在了刘明的臂膀上。 发出一声蚀骨销魂的轻吟。 ##第二百二十章 要当太子妃的高庆娘 “你……怎么了?” 刘明被高庆娘的轻吟声给惹得一阵心痒痒,都要忍不住吻上她的脸颊了,不过,他还是听出了高庆娘的虚弱之意,便是扭过脸来,看向高庆娘,关心地问道。 “还不是被你害的!” 高庆娘娇弱无力地抬起玉手,抚着额头,娇嗔道。 她的确是没说错。 她此时的虚弱之态,的确是刘明害的。 要是不给刘明治伤,她也就不会失去修炼了十几年的一口玄阴真气。 不失去玄阴真气,无论如何,她都是不会如此虚弱的。 所以她说是刘明害的,这是一点儿也没说错。 啵! 刘明一个实实在在的吻,印在了高庆娘的香腮上。 “那我补偿你呀!” 刘明也是知道了自己是怎么回事了,因此,很能理解高庆娘的话,所以他就一把紧紧抱住高庆娘,就是要天许半边地说道:“说吧,你要什么?要什么,本宫都给你!” “真的?你没骗我?” 高庆娘满满都是不敢相信地问道。 “那当然。说吧,你要什么?” 刘明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要当太子妃!你把这名分给我吧!” 高庆娘就跟刘明四目相对,近得都能看到彼此有几根眼睫毛了,她就把自己这一双大眼睛给睁得大大的,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 刘明吓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心想道:“你这还真是够厉害啊!一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 当即就感觉要尿了! 这个事儿也太大了,完全就不是刘明所能决定的。 虽然他是太子,国之储君,是名副其实的王朝二号人物儿,宋帝以下的首要存在。 权柄很重。 是绝对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存在。 但是,这却也是不能代表他就可以为所欲为。 就比如这册封太子妃之事,就绝不是他能当家做主的。 没有父皇母后的首肯,他还真是说了不算。 所以,即便他是太子,也是不能不害怕。 他更是没想到,高庆娘这一开口,就是这么豪横。 直接是要太子妃的名分啊! “怎么了?堂堂太子爷,金口玉言的,你这是要说话不算数吗?” 高庆娘看着刘明的反应,嘟起了小嘴,小脸儿泛冷地奚落道:“刚才是谁说的,我要什么就给什么的?” “可是,你这要的也……太大了!” 刘明不由得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祈求之意满满地道:“咱换一个,换个别的,别的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不,除了太子妃的名分,我什么也不要!” 高庆娘气鼓鼓地说道,态度很坚决。 “你这……” 刘明怂了,心里直后悔道:“我也是嘴贱的可以,为什么要说大话呢!” 要什么给什么! 他终于意识到了,这话可不是他一个太子能够说的。 可是,说都说了,还能怎么样呢? “怎么样啊,我的太子爷,说到做不到了吧?” 高庆娘见刘明就在自己近前一阵抓耳挠腮的,看上去就像是活不成了似的,她就越发高冷地诘问道。 “是!这个……我的确是做不到!” 刘明垂头丧气地哀叹道。 “小样儿!” 高庆娘笑了,就拿额头顶着刘明的额头,跟他鼻尖对着鼻尖,嗤笑道:“吓唬你的!瞧把你吓的!没胆子的怂包!” 取笑着刘明,高庆娘就把自己的唇,就在刘明的唇上印下去了。 “小傻瓜!我不要太子妃名分,什么名分都不要也没关系,我只要你心里有我,记得我,就好了。我……别无所求。” 高庆娘说出了心里话,跟着刘明也有一段时间了,耳濡目染之下,对于皇宫里的礼仪规定,以及朝廷的规章制度,她也都是有了一些了解了,因此,她当然是不会不知道册封太子妃那是多么重大的事情,尽管是为刘明这位皇太子纳妃,然而这事却并不是皇太子刘明能够当家做主的。 对于当上太子妃,高庆娘也是不抱希望。 别的不说,就只是她这来自江湖的身份,就是她成为太子妃道路上的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般的存在了。 在这朝廷之内,她可是孤身一人。 背后没有任何势力支撑。 怎么可能会当上太子妃呢? 她对此也是认识得很清楚的。 所以,对于当上太子妃,她也是不报任何幻想。 但她还是要在此时,吓唬一下刘明。 目的不是为了当上太子妃,而是要让刘明记住她今天的付出与奉献。 要知道,她可是付出了自己最可宝贵的两件无价之宝。 右手腕儿上的守宫砂消失了,这代表着她付出了自己的贞洁。 自幼修持起来的一口玄阴真气输给了刘明,这代表着她失去了自己的内气。 失去了内气,导致了她身体的虚弱。 而更严重的是,她的武修之力,也是因此大为下降。 此刻她的修为已是跌破了七品之境。 甚至六品之境都没有。 如果此时对战白雄,她将必败无疑。 虽然通过休息调养,她会获得恢复,但是,却没法恢复到七品之境了。 要想恢复修为,她就需要师傅的帮助。 所以接下来,她必须要跟师傅取得联系。 无论是她要恢复修为,还是刘明要对付体内的玉蛊虫之毒,没有师傅到来,都是不可能的。 “不!我不会不给你补偿的,我也知道补偿不了,但是,该给的补偿,我一定会给你。我更不会忘记你,永远不会!永远!” 刘明醒来已是有了一会儿了,当他看到自己的景况,再看看高庆娘匍匐在自己身上的景况,正要惊呼出声,就被高庆娘一把捂住了嘴,说不出话,而高庆娘就把螓首垂在了刘明的耳畔,鼓起仅存不多的余力,告知了刘明一切。 所以,对于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刘明也是有了一个真实而又清晰的认识。 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是知道自己处境的危险的。 同时,也是更加知道了高庆娘对自己的付出。 要不然,他也不会许诺说,高庆娘要什么就给什么了。 这种许诺,完全就是不自量力的。 给人的感觉是有点儿虚伪。 但是,高庆娘却知道这并不是虚伪,而是感动所致。 这让二人对彼此的信任与了解,都是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所以高庆娘才可以说出什么都不要的话语。 所以此时刘明才会把高庆娘紧紧地抱在怀里,恨不得把心肺都掏出来给高庆娘看地说道:“你等着就是了,我一定会给你最好的补偿!”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内奸告密 “哎呀,你压着我头发了!” 高庆娘忽然地叫了出来,这让刘明意识到自己的确是有些过于忘情,不只是压着高庆娘那如乌云般的秀发,还把她给抱得过紧了。 在她如今失去玄阴真气的景况下,身体正是虚弱呢,实在是让她大有喘不过气的感觉了。 “哦哦,不好意思。嘿嘿……” 刘明赶紧松开了高庆娘,让她轻轻地躺在枕上,就是歉意满满地傻笑道。 “傻瓜!” 高庆娘躺着,看刘明正看着自己,便是拿一只玉手抚着刘明俊逸的面庞,爱意缠绵地笑骂道。 而此时,屋外则是争吵声又起。 惹起争吵的,是一个御林军武士。 这个武士,是被七皇子给拉拢收买了的。 因此,当宋帝强压下七皇子他们要跟刘明对质的提议之后,七皇子就悄然地退到了这个武士的身边。 七皇子就趁人多混乱、杂声不断,没人注意的机会,就问道:“可有情况?” “有!可能太子爷出事了!就在屋内……” 这个武士就是悄声说道。 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当然是因为,他此前是看到了陈尘和白雄的反常表现。 尤其是听到了一些他俩那有意遮掩的话语。 他会做出太子出事的判断,原因就在这里。 虽然陈尘和白雄都是有意在进行掩饰,为的就是不让消息走漏,但是,由于白雄这憨直的性格,没能在第一时间领悟到问题的关窍所在。 搞得陈尘只能是刻意跟他解释了一番。 这就免不了会让周围的武士听到。 尤其是后来,陈尘和白雄更是听到屋内传来太子的叫声。 听到这声音之后,二人就是飞快地跑回屋里去。 这等着急忙慌的反应,只要不是傻子,凡是看到了的,都能意识到这是出事了。 “太子出事……就在屋内……” 七皇子得到了这个内奸武士的告密,喃喃地说着,再联想到锦云的拼死阻拦,再想到宋帝的有意配合阻拦众人,便是越发相信这个武士所说的话了。 “哼哼……不管你有事没事,刘明,今天本王非得跟你斗到底不可!” 七皇子心里冷哼一声,便是悄然远离了站岗值守的武士,挤过众人,来到了宋帝面前,躬身启奏说道:“父皇,儿臣觉得……太子应该是没在屋内!” 他就直接来个猛的,就说是刘明不在屋内。 至于在不在屋内,根本不是问题的关键,最关键的是要把刘明给挤出来。 所谓挤出来,就是不能再让刘明待在屋内。 你想当缩头乌龟? 美得你! 必须要把刘明给揪出来。 而要想揪出来,就得有个理由,或者说是借口。 而他所说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理由,或者说是借口。 “没在屋内?” 宋帝眉头皱了起来,心里则是不免一惊,嘀咕道:“怎么回事?” 要知道,刘明在没在屋内,这可不是一个小问题。 在去城里查验之前,他可是下了禁令的。 禁止刘明走出县衙大院。 若是刘明真的不在屋内的话,那么,这首要的一个罪名,就能把刘明给至于被动之地。 什么呢? 当然是违逆圣旨了。 宋帝不让刘明走出县衙大院,这就是圣旨。 刘明若是当真走出去了,这就是违逆圣旨了。 而违逆圣旨,这可是死罪呀! “太子不应该会干下这等糊涂事吧!” 暗自琢磨着,也是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下意识地扫了锦云一眼,宋帝刘义就是在心里想道:“你这是闹什么?你说太子困倦了,在睡觉!” 他又是看向七皇子,越发纳闷道:“你又说太子没在屋内!” “你们这究竟是在搞什么?” 宋帝不敢轻易相信七皇子的话,可是,既然七皇子如此说了,并且当众说了出来,肯定是有着相当的信心与证据才说的,而锦云又是拼命阻拦自己以及众人进入屋内,由此而论,显然是其中存在问题,到底相信谁的? 心里犯嘀咕,宋帝嘴上则是说道:“哦,老七,你怎么知道太子他……没在屋内?” “父皇,儿臣是猜的。” 七皇子当然是不能出卖那个御林军武士的,能拉拢收买一个御林军武士,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不能轻易出卖,不然的话,一则是失去了这个内应,二则也会吓坏其余之人,见他是一个出卖他人的人,谁还敢给他做内应? 故此,他只能说是猜的。 “哦,猜的?” 宋帝沉吟了起来,显出迟疑之色,而紧跟着,他的脸上则是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之意,轻哼道:“既是猜的,只怕是没多少可信度吧?” “父皇,儿臣知道您不肯相信儿臣,可是,儿臣以为儿臣猜的不错,八弟他肯定没在屋内。” 七皇子也知道不讨宋帝欢心,说的话也是不被宋帝相信,所以情急之下,他就陷害锦云道:“父皇,儿臣以为,肯定是八弟手下的人,没能保护好八弟,致使八弟出了意外。她们害怕父皇知道此事,必然惩罚她们,因此就推说是八弟困倦了,正在睡觉,以此阻拦父皇知道真相!” 这话一出,可谓是众人哗然。 “什么?这也太大胆了,简直无法无天……没保护太子已是死罪了,竟还敢欺瞒皇上,这等欺君罔上的罪名,那可是够诛族的了啊!” “如果事实果真是如此,太子手下的这些亲随人等,确实死不足惜。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些下人似乎不敢这么胆大妄为吧?” “按说是没有哪个下人敢干出这等无法无天之事,不过,凡事皆有例外,要是果真如七皇子所猜测的这般,这些下人没能保护好太子,导致太子遭受伤害,这就已是死罪了。这些下人惧罪,因此就企图隐瞒实情……这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又是什么人,竟能伤害的了太子?太子身边儿的人,都是精明强干之人,尤其是太子卫队指挥使白雄,更是身经百战的沙场猛将,武修实力很是高强,还有那个高一等将军,武修实力更是在白将军之上,太子在这等保护之下,按说是不应该也不可能会受伤嘛!” “谁说不是呢,此间,除了太子的亲随人员,还有御林军一众武士层层护卫,如今,这些武士皆是安然无恙,而身在重重保护之下的太子,又怎么可能会遭受到伤害?” “这事儿的确是有悖常理。不过,太子毕竟是得罪了江湖杀手组织的,而且在进城之前,太子已是明确表态,终有一日,一定会覆灭蝮蛇杀手组织……” “嘶!你这么一说,我也是有点儿相信七皇子的猜测了,那些江湖杀手,可是亡命之徒,一个个的又是身怀极高的武修实力,来无踪,去无影的,并且在此之前,就已是刺杀过太子……” “这次趁着皇上和我们众人不在这里,趁此机会,又是对太子展开刺杀,也是很有可能的。要是果真如此的话,那太子岂不是真的出事……” 众人又是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起来,而他们的话,乍一听上去,也是的确颇有道理。 就比如众人把刘明的出事,跟江湖杀手组织——蝮蛇联系起来,这就是不得不让人相信的了。 毕竟,蝮蛇组织的杀手刺杀刘明是事实,而刘明发誓要覆灭蝮蛇杀手组织也是事实。 如此一来,刘明跟蝮蛇杀手组织之间,可就是生死大仇了,有我无你,有你无我。 蝮蛇组织的杀手再次向刘明痛下杀手,这也是很有可能的呀! “锦云,你告诉朕,七皇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宋帝有些惊疑不定地问道。 他的心里的确是有些怕怕的,当然是怕刘明会有个三长两短。 那样的话,他就会失去一个最好的儿子,而大宋王朝将会失去一个最好的继承人。 这种损失的巨大,绝对是不可估量的啊! “皇上,奴婢……” 锦云吓坏了,任凭是向来冰雪聪明,而又伶牙俐齿的她,这次却是表现得很失水准了,竟是直接说不出话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赢者通吃 “父皇,您看到了,这个婢女话都不敢说了,必然是做贼心虚。” 七皇子见状,登时就跳脚怒骂锦云道。 “皇上,由此可见,七皇子所猜不差,这些服侍太子的奴才,还不知怎么粗心大意,致使太子遭受到了怎样的伤害呢!” 张昌不失时机地在旁边添油加醋道。 “皇上,以小子看来,这些服侍太子的下人,说不定就是跟人勾结,里应外合,导致太子遭受意外,这也是保不准的事情。” 赵干城更是肆意污蔑地说道。 “这事可不是随便说的,得有证据。当然,要是真有证据证明这一点,那么,这些下人可就该抄家灭族……” “说的不错。身为太子的亲随人员,不思保护太子安然无恙,反而是跟外面的歹人相互勾结,伤害太子,这是死有余辜!” “眼下最为紧要的是,弄清事实真相,确保太子不会遭受更大伤害……” “嗯,的确如此。而要弄清真相,当务之急,就是打开屋门,先一步确认太子到底在不在屋内。要是当真不在屋内,证明七皇子所猜确实不错,必须立即拷问这些下人……” 此时,众人皆是紧张了起来,无不是为太子担忧着。 毕竟,太子乃是国之储君,是未来的皇上,这是关乎大宋王朝稳定与否的重大事件,绝不可等闲视之。 众人中,跟刘明不对付的可谓是大有人在,为什么不对付呢? 自然是看不惯刘明的作为。 刘明自从遇刺醒来的所作所为,他们也是看得很清楚了。 一句话说完,分明就是吃大户嘛! 而且就算是吃大户,这就是事实,但却还不让你反抗,说都不让你说。 说了,反抗了,那就变本加厉地吃大户了。 直到吃干榨净为止。 在这方面,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赵德仁、韦寂、李琰三人了。 若是当初刘明跟他们要三百万两银子之时,他们乖乖拿出来,选择破财免灾。 那么,还倒是好的。 起码不会遭受近一步的伤害。 然而,这三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却是不开窍,选择了跟太子硬撼。 最终怎样? 还不是落得一个被杀头、家产被悉数没收充公,就连亲族人等都被流放八百里外庐州府的下场? 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把这万年县城赫赫有名的三大家族给吃干榨净了。 这可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啊! 众人不傻! 众人也无一不是精明睿智之辈。 而更重要的是,众人也全都是家产丰裕之人。 所以,他们当然是害怕被刘明吃大户了。 对于奉行吃大户政策的太子刘明,也就很是不以为然了。 但是,就算如此,在此时,众人的情绪却又是分明对刘明很是友好了。 这又是为什么? 要明白这个问题,可就不得不说起人类情感的复杂与多变了。 若是太子刘明果真是被蝮蛇组织给伤害了,那么,对于众人来说,这可就是接受不了的事了。 他们可是朝廷,代表着世俗世界。 而江湖世界里的一个杀手组织,竟是敢于伤害他们的太子爷! 这不但是对皇家的挑衅,也是对他们众人的挑衅。 他们每一个人都感觉颜面受损。 所以他们的反应,也是出奇地一致,那就是认为江湖组织的行为不可接受。 “皇上,请您下旨,打开屋门,我们先一步确认太子殿下是否还在屋内……” “万一太子殿下不在屋内了,我们必须立即命令武士搜救太子。” “若是太子还在屋内,就只是遭受了伤害,还没被歹人挟持带走,我们也好救治太子,这是万万不能迟疑的事情。还请皇上快快下旨……” 众人皆是等不及了,纷纷地催促说道。 “七皇子,大势已经造起,我们就等着看好戏。” 赵干城看着众人群情激动的模样,便是得意地说道。 “七皇子,老臣觉得太子不会有事,他躲在屋内不出来,就是怕跟我们当面对质。因为,这里的事情,每一件都是他拍板干的,到底哪里有毛病,他比谁都更清楚。他这是怕了。” 张昌就是冷笑说道。 “嗯,本王也是这么认为。太子本以为父皇是偏向他的,所以他就有些大意了,自以为来这万年县城查验功绩,不过是走一走过场,任何问题都不会有。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父皇安排大家查验万年县城的方法,却是如此地超乎他的想象。” 七皇子此时则是有些飘飘然起来,只觉得宋帝如此安排众人查验万年县城,并不是为了确认刘明的功绩,反而是大有深意。 这个深意在哪里? 以七皇子的猜测来说,就是宋帝其实不是在确认刘明的功绩,恰恰相反,宋帝反而是在否定刘明的功绩。 若非如此,宋帝又怎么会在查验万年县城开始之时,就把刘明给限制在县衙之内,不让他走动,更别说让他参与查验了? 这也就是让七皇子疑窦丛生的地方。 所以,七皇子才敢大着胆子混闹。 “只要能把太子逼出来对质,本王就有信心驳倒他!” 七皇子就对赵干城和张昌这两个左膀右臂冷笑道:“以本王猜测,只要是本王驳倒了太子,那么,太子跟张大学士你的这次策论大考,就必然会是太子输了。” “只要太子输了,那么,东宫之主的位子,他也就坐不得了。” 赵干城得意笑道:“而只要是太子之位空缺了,七皇子你就是这个位子最有力的竞争者。而只要是七皇子你当了太子,那么张大人和我也就得救了。哈哈……” “哈哈……到时候,局面就会彻底翻转……” 张昌的心里,就又是升腾起了无限的希望,这让张昌不仅重新燃起了活命的希望,而且更是觉得可以松一大口气了,因为,他将不会再把子子孙孙也都给害了。 这就是赢者的好处。 有句话不是叫作——赢者通吃? 就是这个意思。 只要是七皇子赢了太子,不仅能够取而代之,成为新太子,而且,更是可以把赵干城和张昌这两个左膀右臂也给救了。 而如此一来,这二人死里逃生也就是肯定的了。 很快就会官复原职,也是不需多问。 而对于张昌来说,随着他的得救,他的子子孙孙也将跟着得救。 不要忘了,他跟刘明打赌赛时,增加的一个赌注就是他的子子孙孙。 只要是他输了,被拉出去砍头是跑不掉的。 而他的子子孙孙,按照赌约所定,那也就失去了考取功名的权利。 就只能待在乡下种田为生或者沦为行商走卒,被人轻视。 总之,他的家族,将会因为他的赌输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真要弄到这个地步,子孙后代们不把他当作恶魔来诅咒才怪。 这也正是他最怕的一种结果,绝对是比杀了他还更让他难受的。 进城之前,他还以为刘明必然是会获胜,而他,必然是会惨败,一颗心已是绝望到了极点。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转机就在眼前啊! “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张昌激动得简直都要如此仰天大喊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就不服你七皇子 “锦云,朕让你现在去打开屋门,朕以及众人都要看看太子是不是真的在屋内睡觉,你愿不愿去?” 面对着众人一致要求开门的提议,宋帝尽管知道不开门是不行的了,不过,他却是依旧并未着急,他就没有直接向锦云下旨说话,反而是用询问的口吻说道。 这是他的一个试探。 他要的就是要看看锦云的反应。 “奴婢不……不能开门!” 锦云应对不了这种局面了,但她依旧是没有忘记她跟高女侠的约定,那就是不能开门。 不只如此,她也不能让别的任何人来开门。 哪怕就是宋帝来开门,那也不行。 必须要阻挡住了。 “哦,为什么不能开门哪?你总得告诉朕一个理由吧!” 宋帝见锦云已是吓得浑身发抖,花容失色了,却还是没改变自己的态度,依旧是拒绝开门,心里对此已是基本上确定了,那就是刘明必然是在屋内无疑了。 断不会是七皇子瞎猜的那种情况。 因为,如果刘明真的就不在屋内,或者说,就是被蝮蛇杀手组织的杀手给劫持而去了。 那么锦云和陈尘还有白雄,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守在这里的了。 三人没有勾结蝮蛇组织的杀手,不会守在这里。 勾结了蝮蛇组织的杀手,那就更加不会守在这里了。 因为,情况如果是前者,锦云三人此时必然是在率领御林军武士搜救太子,追击蝮蛇组织的杀手。 而如果情况是后者,那就更加不会守在这里了。 试想啊,既然是勾结了蝮蛇组织的杀手,劫持了太子刘明,并且已经是得手了。 那么这就是大功告成了啊! 既然是大功告成了,最应该做的事情,不应该是跟蝮蛇组织的杀手一起撤退吗? 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岂不是等同于送死? 锦云三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作出这种无脑的决定呢? 所以说,既然是锦云三人都在这里,哪儿也没去,那就足以说明一个事实了。 太子刘明必然就是还在屋内。 “一定是太子这个臭小子在搞什么鬼,不能让人看到,这才给锦云三人下了不可开门的命令!” 宋帝的确是不愧为一代帝王,不仅有着霹雳手段,而且还有着过人的智慧,对于事物的分析判断,可谓是入木三分,不是一般的透彻。 虽然他判断锦云三人不开门,这是刘明的密令,这并不对。 但是,他认为刘明必然是在屋内,这却是准确无误的。 “皇上,奴婢……不是说了,是太子困倦了,在睡觉,睡之前,他怕有人打扰,就严令奴婢守住屋门,不让任何人开门,所以皇上,您就再让太子他多睡一会儿……” 锦云此刻满头脸汗水,身上的衣裳也都有着浸湿的意思了,自出生以来,她都还没遇到过这种严峻的场面儿呢,只感觉应对不了。 然而,她却又是没得选择,只能是拼死往上顶。 太子跟高女侠在屋内做什么,她最清楚不过。 那是绝对不能让人看到的啊! 只要是被宋帝以及一众文武大臣、皇亲国戚、皇族人员给看到了,那可就没脸见人了啊! 那样的话,不仅高女侠一生毁了,太子的一生也给毁了啊! 不说别的,七皇子他们就只把“恣意淫乱”这等一个大帽子给扣下来,刘明这个太子可就再也没脸当下去了! “你住口!你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宫女而已,如何敢违逆皇上的圣旨?本王看你是活腻了吧?” 七皇子跳出来,点着锦云的鼻子,就是显出穷凶极恶之状,破口大骂道:“你最好搞清楚,到底是谁大?是太子大,还是父皇大?太子给你下令,不得让任何人开门,难道父皇也不可以开门吗?” 锦云扑通一声对着宋帝就跪了下去。 她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身份能卑微到泥土里。 这点儿,七皇子倒是并没说错。 所以她知道她是不可以跟七皇子争论的。 她不够资格。 但是,她绝对是不会服气七皇子的。 这就是她为什么就连一句请罪的话都没有,直接是选择了无视七皇子,而向宋帝跪拜下去的原因了。 她这其实就是一种无形的抗争。 就是不服你七皇子。 “丫头,你快去开门。” 宋帝倒是并不生气,当然,他也没有表现出对锦云的赞赏,就只是语气平和地说道。 “皇上,奴婢不能开门,奴婢不可以……违逆太子的命令!” 锦云直起身来,拼命地摇着头说道。 “父皇,您也看到了吧?八弟身边儿这跟随的都是什么人,竟敢抗旨不遵!由此也是可知,八弟他在日常大概也是没把……没把父皇您放在眼里。” 七皇子心机深沉,竟是不错过任何一个机会地挑拨离间宋帝跟刘明之间的关系,这样的话语里,乍看上去,是在维护宋帝的尊严,是好心,但是,稍微有点儿常识的人,都会知道,压根儿不是如此。 这里面所体现出来的,绝对是七皇子满满的祸心! “嗯,你有证据证明太子他不把朕放在眼里吗?如果你有证据,你就把证据拿出来,用证据说话,如果你没有证据,那么,朕还是劝你不要乱说,因为朕会认为你这是包藏祸心,是在搬弄是非,明白吗?” 宋帝毫不留情地训斥道。 再不训斥你一下,你小子还不得上天哪! 你真当你老子我不知道你的用心吗? 真是岂有此理! “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七皇子肯定是不敢跟宋帝硬抗的,虽然没想到会被训斥,这让他心里很不服气,但是,他也只得是忍气吞声地施礼说道。 “丫头,你要是再不去开门,朕可就要让别人去开门了?” 再次看向锦云,宋帝的神色明显是缓和了许多,训斥七皇子时的那种严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随和之意,甚至都有些笑吟吟地说道。 “父皇,我好歹是你儿子,你对我这么严厉,对这么个宫女竟然是这么随和,凭什么?难道就只是因为,这个宫女是太子身边儿的人,你就对她爱屋及乌了吗?” 感受到宋帝对自己和对锦云的态度的迥然不同,这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七皇子的一颗心,仿佛就像是被泡在冰水里,难受得要死,心里便是恨恨地想道。 然而,再怎样愤恨难平,他也是只得强自忍耐。 他不敢得罪宋帝。 他还想着当太子呢,这要是现在就得罪宋帝,那还哪里能有希望取代刘明? ##第二百二十四章 年轻真是好啊 “皇上,您不要这样!” 听到宋帝说,如果锦云不开门,他会叫别人开门,锦云竟是顾不得礼仪了,当即就是爬起来,拼命地跑到屋门前,张开瘦弱的两臂,护住屋门,颤声祈求道。 脸上的泪水,已是泛滥开来。 不为别的,她只恨自己没能力保护太子。 “丫头,你果真要违抗圣旨?” 宋帝好奇地问道,而在心里,对于锦云,他是更为赞赏起来了。 心里想道:“太子身边能有如此忠心之人陪伴,朕心里也算是放心不少了呀!” “你滚开!” 然而,七皇子却在此时突然地冲上去,一把就把锦云给推开了。 紧接着,不给任何人,尤其是不给宋帝反应过来的时间,他就双手向前一推,就要把紧闭的两扇门给推开。 他认定那个武士说得不会错。 刘明出事了,就在屋内。 不管刘明出了什么事,只要是出事了,对他而言,就是意味着机会来了。 他甚至在心里念叨着:“最好是蝮蛇组织的杀手又来刺杀太子了!最好是把他杀死了,那才解恨!” 可不是解恨嘛,如果刘明真的被杀死了,那么,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新太子了。 吱呀! 不过,就在七皇子的双手抬起,向前推出,即将触碰到木质门板之时,这紧闭着的两扇门,却是吱呀的一声响,已是被缓缓打开了。 而与此同时,还有一道怒喝声响彻而起道:“这是哪里来的狗爪子,竟然是要触及本宫的门板?” 这一声怒喝,中气十足,响亮有力,一下子就是响彻在整个县衙大院之内。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皆是听了个清楚明白。 “是太子的声音……” 锦云看到屋门缓缓而开,还以为是被七皇子硬生生推开的,在这一瞬间,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儿就昏厥过去,只以为太子和高女侠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必然是被众人看个清楚了,不过,这可怕的一幕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太子骂人的声音响彻而起,这让她总算是放心了,失声道。 她当然是放心了。 只要是太子跟高女侠那令人羞臊的一幕没被曝光,那么,其余的一切问题,就全都不是问题了。 “哈哈……太子没事儿了啊!” 不只是松了一口气,锦云更是在同时惊喜过望了起来,那一度吓得苍白的小脸儿,都是瞬间涌现出灿烂若桃花绽开般的笑容,紧跟着就是狂喜地叫道。 她从屋里出来之时,太子到底是个什么形景,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正因如此,就算是刘明跟高庆娘二人的那不堪入目的一幕不被人察觉到,就只是刘明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这一幕,被众人看到,那也是不行的啊! 太子真若还是那种昏迷不醒的状态,她也是要被杀头的。 因为此前是她一直都在拼命阻止人开门,就连违抗圣旨,也是在所不惜。 这会给人一种印象,就是她以及其余的人没有保护好太子,致使太子受伤。 或者,更会被人怀疑,是她和别的什么人,内外勾结,伤害了太子。 无论是哪一种,肯定都是死罪。 尤其是她,不只是她要死,就是她的亲族人等,只怕也是一个都逃不了。 要知道,此前说谎,对宋帝以及众人说,太子是困倦了,正在屋内睡觉的正是她。 要是被人发现太子根本不是在睡觉,而是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这可就不是抗旨不遵一个大罪了,还要再加上欺君罔上,以及保护太子失责,甚至可能是通敌合谋等等大罪。 只怕神仙都保不住她! 不过,现在好了,太子没事。 这等一个结果,绝对是再好不过的。 “真是感谢老天保佑啊!” 锦云都要跪下去,对着老天磕头叩拜了。 “嗯,是高将军!” 不过,这当先走出来的,却是剑威将军高一等,并不是刘明,这让众人皆是失声地叫道。 被刘明赐名为高一等的高庆娘,依旧是女扮男装。 跟平常似乎没有两样。 但是,若是稍微用心观看,就会发现,她跟平常相比,还是颇有不同的。 她神色苍白,有着一种掩饰不住的疲倦之意涌现。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似的。 就连走路都是轻飘飘的。 “太子……” 不过,就在高庆娘身后,紧跟着走出一个人来,众人一看到这人,全都在脸上现出一抹惊喜之色,纷纷地喃喃开口叫道。 的确是刘明。 尽管是在高庆娘背后,紧跟着她走出来,但是,刘明的状态,却是跟高庆娘截然不同。 刘明走路,透出一股劲儿,就像是要一蹦三跳了似的。 任谁一看就知道,这是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呀! 刘明所呈现出来的状态,就跟力气多的使不完,憋不住,非得要发泄一番,才能觉得好受似的。 这就不得不让众人纷纷感到诧异了。 再看刘明的神色,更是涌动着一种欣喜愉悦之意。 就像是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被天大的喜事给眷顾了的一般。 “这还真是……气全神足的状态呀!” 众人无不是暗自感叹道。 “臭小子,你这不像是睡了两个时辰,你就是睡了两天,也不过是养出这等精神头儿了啊!” 宋帝看到刘明红光满面、容光焕发地走出来,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对于此前锦云说刘明是在睡觉休息这话,他是深信不疑的了,若非如此,断然是养不出这等精神的。 “到底是年轻气盛、血脉充沛,才不过是略微睡俩时辰,就变得生龙活虎一般!年轻真是好啊!” 宋帝不由得就是感叹说道。 他把刘明展现出来的这种惊人的恢复能力,归之于年轻。 按说,倒也不错,年轻就是资本,拥有着惊人的恢复能力,是没错儿的。 只不过,宋帝忽略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刘明的这种恢复能力也太惊人了,完全就是超乎想象的。 这都超过了年轻气盛的范畴了呀! 当然了,别说宋帝注意不到这一反常之处,就算是注意到了,那也是没办法猜到事实真相的。 就连刘明跟高庆娘之间所呈现出来的状态的巨大差异,都是不会往一处联想的。 “呃呀!” 刘明伸长了胳膊,打了个很过瘾的哈欠,迈着气血充足的体能状态,所催生出的六亲不认的步伐,很是得瑟地来到宋帝面前,躬身施礼道:“儿臣见过父皇。” “嗯。皇儿免礼。” 见到刘明无事,宋帝的高兴自是不言而喻,当即就是一手扶起刘明,笑吟吟地问道:“你才睡醒?” “是。” 刘明答道。 不过,他却是拿眼睛扫了七皇子他们一眼,神色上满满都是玩味之意,就像在说,你们几个刚才说了我什么,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个账要慢慢算。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张嘴比刀剑还锋利 “八弟,你刚才骂本王是狗?你这什么意思?” 七皇子见刘明出来了,精神状态也好,身体情况也好,皆是非常好,简直好到不能再好,心里直骂道:“该死的武士,你可是坑了本王了!” 他心里甚至都开始怀疑:“这个武士不会是被刘明给反向收买了吧?” 这种可能性是有的。 而一旦这个武士真的就被反向给收买了,那么,他自然是可能会给他提供假情报,从而陷害他的。 别说,此时七皇子还真是有这种怀疑。 但他顾不得这个事儿了。 他需要面对眼前的挑战。 是他说太子刘明不在屋内的。 现在,刘明却是从屋里走出来了。 这就是用事实打了七皇子的脸。 接下来,刘明要是询问七皇子:“你为什么要说我不在屋内呢?” 七皇子将会陷入被动,没办法作答了。 他又不能供出那个武士来。 要是供出了那个武士,固然,那个武士会没命。 但是他却是会增加一个罪名。 那就是收买御林军武士,图谋不轨。 这个罪名可不是一般的大。 要知道,御林军作为宋帝所亲自执掌,并且是保卫皇宫以及宋帝安全的一支劲旅,宋帝可是非常看重这支队伍的纯洁性的。 对于御林军武士被收买,绝对是持零容忍态度。 发现一个被收买的武士,肯定就是把这个武士给杀了。 而对于胆敢收买御林军武士的人,哪怕就是皇子,那也必然是会重罚的。 要是换成其他人,那等处罚之重,足以让其怀疑人生。 “收买御林军武士者,死!” 这就是宋帝曾经颁布过的一个法规,自然不是闹着玩儿的。 因此,七皇子哪怕就是再怎样怀疑那个被他收买的武士被人给反向收买了,他对那个武士再怎样心怀怨恨,那都是不敢供出他来的。 但是,为了对付刘明,他又需要以攻为守。 只有率先向刘明发动攻击,才能防止刘明向他攻击。 要不然的话,刘明只要逼问他:“你为什么要说我不在屋内?” 他就是没话可说的。 这将让他陷入被动。 为了避免这种局面的出现,七皇子就是责问刘明为什么要骂他是狗? “本王好歹也是父皇的儿子,你骂本王是狗,岂不是等同于在骂父皇……” 为了尽可能地打击刘明,七皇子就是心思歹毒地把自己挨骂跟宋帝扯在一起,虽然后边儿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也是不敢说下去了,但是,意思已是明摆着的了,就算他不说,众人也是明白那是什么话了。 你七皇子不就是要说,你是宋帝的儿子,你被人骂是狗,那么,这不等于是也是在骂宋帝是狗吗? 这分明就是要拉宋帝下水,利用宋帝打击刘明,以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果然是够阴险!” 王道三人皆是体察到了七皇子的这种险恶用心,全都在心里感叹起来。 就只是,这个时候,他们说不上话,因此,就算是有心想要帮刘明,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能是暂且忍着了。 “哦,这事儿是本宫的错儿,骂人已是不对,骂皇兄你,就更是不对了。” 刘明也是对七皇子的险恶用心心知肚明,情知没什么好说的,只得是拱手向七皇子赔了个礼,笑嘻嘻说道:“不过皇兄你也不必扩大事态,这等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往父皇身上扯了吧?” “哪有儿子挨骂,还要拉上老子一起挨骂的?这也太不孝了嘛!” 为了扭转不利局面,刘明没有别的办法,就只能是施展口舌之利,继续说下去道:“再说了,本宫骂你是狗,这也是无心的。你想啊,本宫在屋内,怎么可能会想到皇兄你亲自开门呢?你身为皇子,封为王爵,身份贵重,如何能干这开门之事呢?这不是只有下人才会干的事情吗?” 这话无疑也是很损的,分明就是在变相地骂七皇子不注意自己主子的身份,竟然是干出了只有下人才会干的事情,这也太跌份儿了。 “你……” 七皇子本来还有些得意洋洋的,对于自己先下手为强,以攻为守,率先责问刘明为什么骂他这种举动,暗自认定为强者之举,一下子就把刘明置于在了不利之地,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刘明的一张嘴,这也太损了,不过是三言两语,竟是把局面给翻转了过来。 不只如此,竟是还把自己借刀杀人的话语,给说成了是拉着父皇挨骂,这属于不孝! 这也太能说了吧! 一张嘴巴,真是比刀剑还要锋利呀! 搞得他都是有些忍不住要发怒了。 “你什么你?难道本宫说的不对吗?” 刘明得寸进尺,此时就越发是要表现出自己的伶牙俐齿来了,一口气地逼问道:“你可是王爷,不惜身份,干出这只有下人才会干的事情,为自己惹来了骂声,你自己挨骂还不够,还要拉着父皇一起挨骂,说你不孝都是轻的。说的重一点儿,你这用心都很有问题好吧!” 众人听着刘明的话,看着刘明的这种举动,心里皆是慨叹起来: “要论雄辩,还是太子厉害呀!” “明明是七皇子在责问太子为什么骂他是狗,骂他是狗,岂不是等于在骂皇上也是狗,怎么太子这一番话语一说,就变了一个意思?” “变成了七皇子不惜身份,干出下人才会干的举动,这已经够挫了,实在是丢身份呀!然而,七皇子的错处,还不止如此而已,竟然还要拉着皇上一起挨骂,这不是不孝又是什么?” “好嘛!明明是太子在向七皇子赔礼,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讨伐七皇子的不是来了?” “太子这一张嘴,果然是比刀剑还要锋利,能够杀人于无形,并且还说的是滔滔不绝,气势雄浑,实在是佩服佩服……” “哈哈……” 宋帝听着刘明说出这一番反驳之语,不住地点头,口中就是畅快地笑出了声,而跟着,他更是连声赞同地冲着刘明说道:“说得不差!说得不差呀!” ##第二百二十六章 得势不饶人 “这……” 七皇子万没想到,宋帝竟会如此帮着刘明,一时间都是有些呆怔住了。 宋帝夸赞刘明所言不差! 这不就等于是在告诉众人,七皇子的说法儿很差了吗? 对于七皇子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打击。 而且还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哼,你这个七皇子,你打击太子,终究是你的事,为什么还要拉上朕?你真当朕就是傻子不成?可以被你轻易利用?” 宋帝看到七皇子遭受打击的神情,不禁是有些得意地想道。 七皇子那一番话,分明就是要拉着他,一起打压太子。 因为只有这样,那等打击才是最有力的。 然而,七皇子心机虽深,做的也可谓是巧妙,就只是他却忘记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这个皇帝,可也不是随便就能被人利用的。 更何况,刘明这个太子,还是他必须要竭力保全的。 有此二者,试问,七皇子的心机又怎么可能会得逞呢? “哈哈哈哈……” 众人见到宋帝如此表态,无一不是意识到,七皇子的这一番借刀杀人的心机,又是白费了,而从宋帝的态度中,他们也无一不是明白了自己应该怎么做,因此,一见宋帝笑出了声,他们便都是跟着笑了起来。 这样一笑,众人也无一不是表明了态度,那就是站在了宋帝这一边。 而宋帝又是帮着刘明的,因此,这也就跟站在刘明这一边儿没区别了。 很明显,这一局愣是被刘明给扳了过来。 在一片大笑声中,七皇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疼,张昌和赵干城也是一样感觉到了一种挫败感的产生。 皆是有些抬不起头的意思了。 “哦,对了,皇兄,好像此前就是你一口咬定说本宫不在屋内,你为什么要这么污蔑本宫呢?” 刘明当然是不会见好就收,他只会乘胜追击,继续责问道:“你明明知道,父皇在查验本宫治理万年县的功绩时,就给本宫下了禁令,不许本宫离开这县衙大院,你却还非要臆测本宫不在屋内,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分明就是在说,本宫是违抗圣旨,不把父皇的禁令当回事,所以才会不在屋内,难道不是这样吗?你敢说不是这样?” 刘明得势不饶人,步步紧逼地说道。 他很清楚,如果是让七皇子他们得了势,他们也是一样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的。 非得对自己赶尽杀绝不可。 既然如此,这可也就不能怪他不讲情面了。 “我……我绝无此意,我就只是见太子你闭门不出,这才斗胆猜测你不在屋内……这事儿的确是我错了,我向你赔罪!” 七皇子没办法为自己辩白,只得是赶紧为自己开解一下,然后,就对着刘明深施一礼,恭恭敬敬地赔罪说道。 但是,他这么做可不是真心道歉,不过是他的一个谋划而已。 他要的是赶紧把这事儿给划上一个句号。 然后嘛,他就可以质问刘明了。 质问什么? 当然是质问刘明在这万年县城搞独裁统治的事情了。 从回到这县衙大院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是想要如此质问刘明。 就只是还没抓到机会而已。 现在好了,刘明出来了,机会来了。 绝对是不能错失良机。 正是为了这个,七皇子才会向刘明道歉的。 “嗯,既然七哥你知道错了,并且还当着大家的面儿,向本宫道歉,那么,本宫也不能表现得太过绝情。” 刘明刻意强调七皇子的道歉,笑呵呵装作大度地一挥手,就是说道:“本宫接受七哥你的道歉就是了。只是要记得,以后千万不要再随意猜测他人,那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很容易弄错的,这就很容易冤枉人,太不应该了。” 这无疑就是又把七皇子给数落了一番。 气得七皇子咬牙切齿的,就只是不能发作。 “哼,狗太子,先让你得意一下,待本王回过手来,看不把你往死里整?” 心里恨恨地想着,七皇子只得也是装作大度地谦虚说道:“本王冤枉了太子,这是事实,理所应当向太子赔礼嘛!” “咦,七皇子怎么这会儿的表现跟往常大不相同?如此知错能改,谦虚有礼,还真是让人没想到。” “可不是咋的。要是皇子们之间都能如此虚怀若谷,知错必改,皇上只怕会少去不知道多少心事。我大宋朝堂也不知将会少去多少乌烟瘴气!” “这话说的没错儿。正所谓上行下效,皇子们若是肯起表率作用,那么这一股子风气,便是能够很快盛行在整个大宋王朝。那时节,我大宋可就成了谦谦君子之国,不愧是中华上国,礼仪之邦了呀!” 众人对于太子和七皇子之间呈现出来的这种谦虚大度的表现,一时间可谓是大加赞赏,感慨良多。 “嗯,若是表里如一,行事作为都能如此,这才不愧是朕的好儿子,这才是为我大宋皇族争光呢!” 宋帝亲眼看到两个儿子的这般作为,尽管心里清楚,这大概不是真的,但也还是很感慨地喃喃说道。 这当然也是难怪。 作为父亲,宋帝就算是贵为天子,也是一样有着普通父亲的那种希望与心思的。 他当然是希望儿子们之间能够如此谦虚退让,彬彬有礼,精诚团结。 就只是,非常打脸的一幕,却是在他的感叹才只是刚一落音之际,就是发生了。 “太子,既然本王是向你赔礼了,你也接受了本王的赔礼,那么,这事儿也就到此为止了。” 七皇子冷然地一笑,眼神阴翳地盯着刘明,可就是话锋一转,突然旧话重提说道:“今日,父皇率领我们大家,到这县城里来,其实还是为了一个月前的那场策论赌赛,是为了给那场赌赛求一个结果,这没错儿吧?” “嗯,的确是如同七哥所说,正是如此,完全没错儿。” 刘明很清楚七皇子这是要做什么,但他浑然不惧,甚至神色都是不改地点了点头,欣然赞同地说道。 “那么,本王以及张大学士,还有在场众人,包括父皇在内,此前都已是去县城的角角落落查验过了,结果已经是得出来了,不知道太子你要不要听一下呢?” 七皇子可就在脸上现出一抹幸灾乐祸之意来了,阴阳怪气地说道。 ##第二百二十七章 狗改不了吃屎 “七皇子这是又在向太子发难……” “这还用说?发难的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好吧!就算是不用脑子,只拿脚后跟想一想,都能知道好吧!” “唉!本来还以为七皇子变了,跟往常不同了。已经是变成了一个知错能改、谦虚大度的人,实在是没想到,七皇子此前的那种表现,原来是假的,为的是尽快结束大家对于他冤枉太子不在屋内的关注与谴责,从而把大家的关注点用在策论赌赛这件事情上!” “这还真是心机深沉啊!不露声色的,不过是利用三言两语,就把话题给转移并固定在了这件事情上,谈笑风生的就是达到了这个目的,七皇子的确是够阴险。” 众人察觉到七皇子的用意,皆是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纷纷地摇头感叹起来。 对于七皇子的为人,无不是有着一种冷飕飕的感觉,都是在心里认为,这家伙果然是像蛇一样让人害怕,太阴险了。 “你这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宋帝此时对于七皇子已经是彻底无语了,不过是在心里才刚升起那么一丝对七皇子的好感而已,甚至就是这一丝好感都才只是在他心里冒了个头,都还没来得及升起呢,就被七皇子的作为给扑灭下去了。 宋帝对此除了这样恨铁不成钢地怒骂一句,也是没办法再有别的表现了。 “哦,是什么样的结果呢?别说,本宫还真是很想知道呢!” 刘明依旧是一副镇定从容的神色,不以为意地扫了七皇子一眼,便是点头问道。 “那好,既然太子你想知道结果,本王就告诉你结果好了。” 七皇子得意笑着,便是赶紧说道:“太子你可听好了,我们查验出来的结果,是这样的。” 他就陡然神色一整,严肃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在这万年县城搞独裁统治?在你的治理之下,万年县城这一个月来,的确是大变样。但是,不是变好了,恰恰相反,是变坏了!” “咳咳……或者说,更正确一点说,是表面上看着变好了,而实际上来说,却是变坏了。而且,变得非常坏。因为,现在的万年县城里的人们,皆是处于高压统治之下。动辄得咎,动辄获罪……这是什么?这是敢怒而不敢言!怨恨在积聚,怒火在燃烧,只管这样下去,百姓们很快就会有不堪忍受,因而铤而走险的那一刻。到那时候,我大宋王朝都将毁于你手。你知不知道?” 七皇子骂刘明,骂得越来越过瘾,都是到了满嘴喷唾沫的程度了,然而,当他有意地向着周围的人们瞥了一眼,发现众人的反应颇为冷淡,甚至于有着不少的人,皆是面现不屑,甚至就是愠怒之色,明显是对他的话不认同,他的心里就是一惊,但是,他并不把这看作是他的言论不对,只认为这是骂刘明骂得还是不够狠,故此,他就加倍用力、忿然作色地怒骂道。 “嗯,你骂得很痛快嘛!” 刘明就是不急不躁,即便面对着七皇子这等堪称疯狂的怒骂,他却表现依旧良好,不仅如此,还拿目光去看向张昌以及赵干城,玩味一笑道:“本宫看你俩也是憋足了劲,想骂本宫来着,对也不对?” “不错!我们的确是想骂太子你!因为太子你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太过于可憎,太过于没底线,就连……就连人性都没了,还不该骂吗?” 张昌迫不及待地发声,冷冷地攻讦道。 “太子,我们还只是骂你,算是对你客气了。你去问问此间的百姓,他们想要把你怎么样?哼哼,他们每一个都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食你之肉,寝你之皮……” 赵干城一双眼睛中布满猩红之色,犹如一头发疯的怪兽般,看上去,恨不得把刘明给生吞活剥了。 他恨刘明,恨得要死。 因为刘明把他,还有他爹,以及他们整个赵家都给害惨了。 那是万劫不复般的惨! 作为万年县城之内赫赫有名的三大家族之首,他们赵家就说是此间的土皇帝,那也都是不过分的。 姑姑驾坐西宫,自己跟着姑姑的儿子,老爹在万年县城之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论是谁,都得要高看三分。 这种日子,就是他们赵家一直都在过的,可谓是高人一等。 按说,这还不是他们的极限,他们还可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 只要是助七皇子登上太子之位,将来,七皇子成了天子,他们赵家,作为亲戚,又作为功臣,将会享受到七皇子怎样的恩荣? 可是,自从刘明来到这里,他们赵家这原本一片大好的形势,就是瞬间直下。 山崩地裂一般。 到了今天,已经是变成了这个模样了。 他要被杀头! 他的老爹也要被杀头! 他们整个赵家的亲族人等,也是都被流放! 就是七皇子,也要被关进宗人府,眼看着,是没有出头的希望了。 只剩下他姑姑一人,孤苦伶仃,朝不保夕! 这有多惨? “这都是你刘明害的!” 赵干城心里泣血控诉咒骂道:“你就该天打雷劈!” 所以,赵干城已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恨不得把刘明置于死地。 那是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要是能管住自己的嘴巴,他也不至于对刘明骂出“食肉寝皮”的恶毒之语。 这根本就不是此间的老百姓骂刘明的,分明就是赵干城在骂刘明。 “你……” 感受到赵干城对自己的仇恨之意,刘明任凭是心里有底,正在憋着大招,准备在时机成熟之时攻击赵干城他们,却也还是有些忍不住地恼怒起来,不过他对自己情绪的掌控,还是不错的。 才不过是显出恼怒之意而已,刘明就在心里提醒自己道:“不可被这家伙的话语给调动,随着这家伙的情绪而动,那是没办法狠狠打击他的!” 顾念及此,刘明瞬间便是看开了,淡然一笑,仍旧是不当回事地说道:“这是百姓们在骂本宫吗?本宫怎么觉得,这只是你们在骂本宫呢?” “行吧!就算百姓的确是有这么辱骂本宫的,那么,就只是如此辱骂而已,又能说明得了什么呢?你们都说本宫在这里搞独裁统治,惹得百姓们怨声载道,那么,本宫不禁要问,到底本宫是做了什么,才会惹得百姓们如此怨恨呢?你们倒是不妨说的清楚一点,详细一点。大家都在这里,也好让众人给评评理嘛!” 刘明满是戏谑之色的目光,逐一扫过七皇子、张昌、赵干城,便是进一步地诱引说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 无为而化,古圣贤治世之道 “本王先说一点,这就是你搞独裁统治的铁证。” 七皇子一见刘明说让他们说具体一点,他就认为刘明这是该死,他正要找机会说出这些呢,刘明偏巧就让他详细说出来,这是瞌睡给枕头,再好不过。 于是,七皇子就抓住机会,气势十足地指斥道:“太子你把城里的百姓组织起来,编成数个小队,让他们不分白天黑夜,轮流在城里巡逻,监视城里人的一举一动,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是。这事儿的确是本宫干的!” 刘明微微而笑,略略点头地承认道。 看模样,刘明不仅是不认为这么做有错,反而是认为,这么做太正确了,非但无错,反而有功呀! “那么请问太子,这是不是你搞独裁统治的最直接证明?” 七皇子就以为终于抓到了刘明的把柄似的,紧接着逼问道。 “不是。” 刘明对此却是给予了否认,直接是说道。 “这还不是独裁统治吗?你让百姓们时时刻刻生活在你的高压统治之下,一举一动皆是处在监视之中,换了你,你认为这是可以被接受的吗?” 张昌跟着跳出来质问道。 “太子爷呀!老朽自知有罪,这一路走来,始终未发一言,因为老朽一直都在悔罪反思。老朽有罪,遭受惩罚,也是应该,无话可说。所以,老朽对于皇上,没有丝毫怨恨。但是,到了此时,看了太子你的所作所为,老朽却是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了。老朽必须要说句公道话。” 老黄板竟也是跳出来,颤颤巍巍地说话起来了。 而这也就无疑表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老东西认为机会来了。 他之所以一直都不说话,当然是不会像他说的,这一路上都在悔罪反思。 只不过是他没找到反击的机会而已。 现在跳出来说话,当然也就标志者,他是找到了机会。 这是一只不吭不哈的阴险的恶狗,轻易是不会叫的,更是不会轻易下口,如今,一旦是叫了,并且还是下口了,那么,无疑就是说明了一点,这家伙是找到了机会了。 所以他这是要下死口了。 “呵呵,公道话?既然是有公道话,老太师自然是不能藏着掖着的对吧?那就说吧,当众说出来。本宫在这里洗耳恭听便是了。” 刘明还的确是没料到老黄板会在此时发难,不过,再细想想,倒是也豁然了,事情进行到这里,已是到了最后关头了,若是再不发难,那就永远没有发难的机会了,所以这老黄板又怎么可能会错失这最后的机会呢? 所以,刘明索性就是玩味说道:“老太师,这最后的机会,你可要抓结实了,免得后悔。” 这话里自然是充满着讥讽之意的。 “哼哼……老朽在此多谢太子爷提醒了!” 感受到刘明话语中的讥讽之意,老黄板则是冷笑着冲刘明拱了下手,虚情假意地道了声谢,紧接着,他便是看向众人,显出慷慨之色地大声说道:“上古圣贤治世,无为而民自化,无事而民安宁,民安而国稳定。达至于此,方才是达到了至治之境,既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老黄板则是继续说道:“而今,观太子你治理万年县城,乍一看,似乎也是达到了至治之境——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可是,再细一看,却是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因为,太子你是动用了高压统治的手段,严密监视民众,方才达到了这种效果。别的先都不说,就说这巡逻队伍,不过是弹丸之地的一个小县城而已,竟是有着多达数支的巡逻小队来来往往。 请问太子,这会在民众心理造成什么影响?固然,这会让民众感到害怕,因而不敢再为非作歹,以至于有丢了东西的,报官之后,还能找到。而捡了东西的,自思逃脱不掉惩罚,这才不敢隐匿,据为己有,只得是选择交公。” 老黄板就感叹了一番,摇头哂笑道:“但是,这就是达到了至治之境的效果了吗?不!这绝不是至治之境的效果!凡此种种,看似是达到了至治之境,实现了上古贤王的治世之功。 然而,这毕竟不是无为而化的结果,就只是高压统治,让民众畏惧害怕,才有的一种虚假景象而已。绝对是不长久的。老朽可以肯定,只要是巡逻小队不工作,这种悬在百姓头顶上的压力不存在了,那肯定就又是一切如旧,立马恢复到了原样儿了。” 这老东西,就把自己搞的像是一个学通古今的大学者,俨然一种雄视古今,看透一切的傲人姿态,就在那里侃侃而谈,宛若是把所有人皆是当做了弟子的一般,惴惴教诲了起来。 “老太师不愧是年高德劭,博学多才之士,这是真正的国士呀!在下才疏学浅,比之于老太师,实在是萤烛之光,难掩皓月之明。” “老太师学通古今,洞察幽微,深明治乱之道,乃是国之宝也。不可多得。惟愿天意重斯文,不可埋没了老太师这一番惊世之才。” “我等有生之年,能够聆听老太师教诲,实在是三生有幸。惟愿老太师不要过早地辞官还乡,隐居世外,务必为我大宋多多效劳几年,如此,则是上报皇上知遇之恩,下为百姓排忧解难,也是不虚负了老太师这一身才学。” 老黄板的弟子们,见状,便是闻风而动,纷纷在那里发言起来,言语中的意思,与其说是感念老黄板的才学,倒不如说是在旁敲侧击地为老黄板鸣不平。 别说,有了老黄板这一番发言,再加上其弟子的推波助澜,有意示威,场面上还真是显露出了一种巨大的优势来了。 由于老黄板所倡导和赞扬的“无为而化”,的确是古之圣贤所孜孜以求的至治之境,自古及今,皆是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再加之,本朝建立之初,又是有着施行无为而化的政策的历史,所以此时老黄板一经旧话重提,抬出这古之圣贤治世之道,还真是能够引起不小的反响。 除了老黄板的弟子们的作为,不少的文武大臣、皇亲国戚以及皇族之人,皆是纷纷地附和,甚至就是赞成了起来。 “娘的,这局面还不危险了?” 看到这种场面,不说别人了,就是宋帝都是不免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了,心里惊惊的,口中则是失声地说道。 ##第二百二十九章 你见过上古贤王? 宋帝觉得局面危险了,当然是因为老黄板老奸巨滑,说的话,虽然是每一句都是针对太子的,然而,却是隐藏得极其巧妙。 老黄板没有说一个字的仇恨,也没有说一个字的针对太子,可是,他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又无不是时时处处针对太子。 就这种老狐狸,宋帝感觉,就是自己都不一定斗得过,更别提刘明这个小年轻了。 “不行,朕必须要在这关键时刻,力挺太子!” 为了不让刘明吃亏,宋帝已是决定豁出老脸不要,已是暗下决心,不管用什么手段,必须要帮助太子度过这一关。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刘明却仍旧是一副不当回事的模样。 吊儿郎当的,不待宋帝开口帮他,他就是已经针对老黄板的攻击展开了反击了。 “无为而治?” 刘明满是戏谑之意地盯着老黄板,品味着这四个字,满是鄙夷地道:“还什么上古贤王治世之至治之境?狗屁话!你们见过上古贤王这么治世的?说的活灵活现的,就跟真实发生过的一样,你蠢不蠢呢?” “黄老太师,本宫只问你一句,这无为而治,就依靠这个,就能达到至治之境,让世人风俗淳化,达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你亲眼看到了吗?” 刘明好整以暇地逼问道。 “我……” 老黄板说不出话了,上古贤王治世之时,距今过去了足有几千年之久,他又不是神仙,长生不死,怎么可能亲眼见过? “你没见过吧?既然你都没见过,那么你说,你是怎么确认,这事儿是真事的?你可别告诉本宫,是上古贤王托梦给你,告诉你无为而治,然后,天下风俗淳化,达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啊!哈哈……” 刘明就大手一扬,沉声地说道:“本宫告诉你,做梦之类的屁话,本宫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你还是省省吧,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 “我……老朽见过上古贤王治世,而且……还是亲眼所见……” 老黄板被刘明的话语给挤兑得不知该怎么说了,毕竟,刘明说的是事实,上古贤王治世,以无为而治之法,就把整个世界给治理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至治之境,这事儿他没有亲眼见过,他也不可能亲眼见过,但是,他不能承认这个事实,承认了,那不就等于是说瞎话了,故此,他就嘴硬地说道。 “亲眼所见……” “哈哈……亲眼所见……” 众人听到老黄板这话,无不是哈哈大笑起来,好几千年以前的事情,你也能亲眼看见? 你才有几岁? 不过狗大的一点儿年纪而已,竟然也敢夸口说亲眼见过上古贤王治世? 你是被太子的话给刺激傻了吧! 以至于就连这种疯话都说得出口? “你见过上古贤王?还亲眼所见!那你说说,你是怎么亲眼所见的?我的黄老大人!哈哈……” 刘明也是嘲笑说道,一边说,一边还看向众人,哈哈大笑不止。 “我是从书本上看到的!” 老黄板被激得怒气直往上冒,瞪大了一双混浊的老眼,极其认真地争辩道:“难道太子不见书上写着上古贤王治世的事迹吗?” “哦哦,你是说书本上的那些东西?你敢保证那就是真的?没有经过后人的夸大与美化?谁不知道,那些东西最不可靠,基本上都是后人的臆想与杜撰?” 刘明就郑重其事地说道:“本宫的作为可是实实在在的,本宫的这等实实在在的作为,所起到的效果,那可也是实实在在的,看得见,摸得着,难道不比上古贤王的那种虚头巴脑的治世之法强太多了吗?” “可是,你这是高压统治,是用暴力监视与强迫出来的,别的不说,就说是这手段吧,就足够让人不敢恭维了!” 老黄板讥讽嘲笑说道。 “八弟你也是真够不自量力的,竟然是敢跟上古贤王们比较?你用的是什么手段?贤王们又是如何教化民众的?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也敢比较吗?” 七皇子也是跟着讥讽说道。 “太子,你还是算了吧!上古贤王治世,是导人向善,让人心服口服,自觉地遵守规矩,不是自己的,虽一毫而莫取,众善奉行,众恶莫做,以达到至治之境。而你,不过是用严刑峻法压迫与威逼百姓不得偷抢夺拿,虽然一时达到了所谓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效果,但是,这又怎能长久呢?” 张昌也是不会闲着,紧跟着七皇子的节奏,仍旧是毫不留情地攻讦刘明的作为。 “太子,像你这种做法,最多,顶天了,也就只能让人口服,那是绝对达不到心服的程度的。你有暴力手段可用之时,才只能取得这点儿效果,若是没有了暴力手段呢?你觉得又会怎样?那一切还不是老样子?没有任何改观?甚至可能会反不如初!” 赵干城一样是不会错过攻讦刘明的机会,就是声色俱厉地嘲讽道。 而此时,众人也又是议论纷纷起来。 都是在说,刘明这种做法,起效虽快,然而,只怕是治标不治本,很难长久。 “若是不用上古贤王治世的办法,从心灵上纯化人们,就只是靠暴力监视与打压,显然是没办法真正解决问题的。因为暴力手段是不足为恃的!” 众人的看法,显然是更加地倾向于七皇子与老黄板他们,这是无疑的。 “大家肃静,听本宫一言。你们都是认为,暴力以及监视这些手段不足为用,对不对?” 刘明又是笑了,然后就是抬手示意众人肃静,他就趁着现场安静下来的机会,高声地确认说道。 “是的,太子爷!我们正是此意……” 众人齐声地回答道。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还用问?” 七皇子以及老黄板他们皆是冷笑讥讽说道。 “好。既然你们如此说了,那么本宫就……” 刘明要的就是他们这样的回答,因此,便是显得很是兴奋地打了个响指,说到这里,猛地一个转身,便是面对着宋帝,躬身祈求说道:“父皇,儿臣祈求您就此解散御林军吧!不但如此,您回京之后,就把所有的王朝大军,也都给解散了吧!” “不只如此,父皇您就把满朝文武大臣,也都给一一的罢职驱散……” 刘明就这样信口开河不顾后果地说下去,越说越不靠谱,不但是要祈求宋帝解散军队,还要祈求宋帝解散满朝文武大臣,就像是疯傻了似的,只管祈求个不住地说道。 “你们不是要无为而治吗?不是都说无为而治好吗?既然如此,那么天下都要无为而治了,还要你们干什么?你们还是回家抱孩子去吧!” 刘明嘴上祈求着宋帝,心里可就幸灾乐祸地说道。 ##第二百三十章 这次我来保护你 “太子你这是……” 宋帝一时都是没能会意刘明的言外之意,大为震惊地失声叫道。 不过,当他看到刘明是在跟他使眼色,意思是让他配合着表演一下。 他就冷静下来,心念转动之间,旋即也就是猜到了刘明这话的用意所在了。 “哦,你小子原来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心里猜到了刘明的用意,宋帝可就忍不住地笑了。 而他,也就装作似有所悟地说道:“嗯,太子说的似乎倒也在理儿!” 一边说着,一边就拿手摸着下巴,满是玩味地看向众人。 而在心里,他则是忍不住地感叹道:“太子这个臭小子还真是够厉害的!” 对于刘明用这欲擒故纵的一招的精妙所在,就连他都是不禁啧啧称奇。 这一招有何精妙之处? 不用赘言,只要看一看众人的反应,便是能够知道了。 “皇上,太子这话不可听信,这是疯话,听信了,是要亡国败家……” “皇上,御林军乃是您的亲卫队,负责保护您以及整座皇宫的安全,岂能说解散就解散?解散了御林军,那皇上您岂不要成为……孤家寡人?” “皇上,军队更是不可解散!不可解散啊!我大宋王者之师,负有保境安民之责,抵御外侮,时刻不可或缺。目今,在强敌环伺之际,犹且惧军队人员不足,训练不够,战斗力不强,无法抵御外侮。这要是解散军队,那我大宋,可就朝夕难保……” “皇上啊,臣等虽然食禄,耗费了些税赋钱粮,可是臣等上佐皇上处理政务,下则治理万民,统筹钱粮赋税征收调拨,也是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也是不可以解散的呀!” 众人万没想到刘明会来这一招,竟是要解散御林军、以及王朝大军,就连朝廷上的文武百官都要一并解散,这岂不是要让他们全都卷铺盖回家? 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皇亲国戚,亦或是皇族人员,皆是慌了神,接受不了这一切啊! 文武百官,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奔波劳顿,这虽然是事实,但是,他们每一个却又无不是大权在握,高高在上,出行办差,有着武士护卫,所到之处,就是代天巡狩,那就更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这般权势地位,试问,谁能轻易舍弃? 就连皇亲国戚以及皇族人员都是满心羡慕,每日里挖空心思都在谋划着能够要个差事干干,也好扬眉吐气,兴业发家。 那就更是不用问那些寒窗苦读的学子了。 他们铁砚磨穿,苦读不辍,呕心沥血,百折不挠,为的无非就是科举扬名,改变身份命运。 这要是按照刘明此时的祈求来办,以后就是不要文武百官了,那么这些学子岂不也是没了出路? 所以,谁能不慌呢? “皇上啊,太子如此言语,实在是亡国败家之语,您切切不可听信……” 众人不但是反对刘明的言论,更是扑啦啦跪倒一大片,无不是痛心疾首而又惊慌失措地祈祷哀求个不住,看模样都是恨不得抱住宋帝的大腿不丢,非得要,求得宋帝给出保证,即是保证绝不听信刘明的胡言乱语不可。 表现得可谓是从未有过的听话乖顺,惶恐不安。 就好像没了活路的似的。 “皇上,太子这是在故意毁坏我大宋江山社稷……” 七皇子以及老黄板也是跪在众人之中,更是气愤到咬牙切齿地哀告个不休。 而在心里,则是无一不再讥讽怒骂道:“刘明呀刘明,你这可是自己找死。下得罪于众人,上自绝于列祖列宗,找死都不待你这么疯狂、不顾一切的!” 他们无不是认定,借助于刘明激起众怒的良机,只要再加一把劲儿,就可以把刘明给扳倒,置他于万劫不复之地。 也是因此,此时的他们,表现得也就越发是疯狂不计后果。 “王公公,狮子吼伺候!” 宋帝眼见着众人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不仅是满心喜悦,就连神情上,都是抑制不住地满是激动之意,为了平息这种疯狂的哀求呼号,他也是丝毫不留情面,冷哼一声,直接就是对着旁边的大内总管王德贵下旨道。 “奴才遵旨。” 王德贵早就看不惯众人的这一副嘴脸了,马上就是领命说道。 吼! 一种无以名状的巨大声波发出,瞬间就是震彻全场,所有的人,皆是又一次被这种声波所笼罩,只感觉处于一种可怕的状态之内,耳朵轰轰的,脑袋犹如敲鼓,嗡嗡的,无一例外地,全都傻了。 “这次本宫来保护你。” 王德贵大嘴张开,发出恐怖音波的刹那,刘明就是一把就把身边的高庆娘给抱在了怀里,抱得非常紧,就用他的面庞,以及大手,严严地封堵住了高庆娘的两耳,而在同时,他就是显出男子汉气魄地说道。 上次遭受狮子吼音波的攻击,他是躲避到高庆娘的怀抱里寻求庇护的,而这次,又是遭受音波攻击,他则是没有了惧意,不仅不再畏惧躲避,反而是顾念到高庆娘的虚弱,主动为她提供保护道。 “……” 锦云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酸酸的,不是滋味,不过,不同于上次的心生不满,这次她对此则是表示了理解,因此,就只是眸光酸涩地看向刘明,再没有别的反应了。 她是看到了高庆娘的虚弱的,因此,此前一直是她站在高庆娘身边,就近保护她。 而高庆娘的虚弱,则是救治太子刘明所导致。 所以锦云必须对高庆娘的付出给予肯定。 虽然她更知道,经过这次的疗伤事件,高庆娘跟刘明的关系,已是变得彻底不同了。 绝对是比她跟刘明更为亲近。 毕竟,二人已是合二为一了啊! 但是她对此是能够看开的。 “只要能救太子,无论什么样的事情,我都能接受。” 锦云再次地在心里如此劝慰自己道。 “要是没有高女侠救治太子……我们大家肯定都活不成了!” 锦云更是喃喃地感叹道。 这当然也是对的。 刘明中了蛊毒,而且还是中的蛊中之王的蛊毒,要是没有高庆娘给救治,刘明此时要么是昏迷不醒,要么是疯疯癫癫,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那等结果都不是她们能够应对的。 宋帝回来,见到太子受害,不仅太子地位难保,就是她们这些亲随人员,也将会有性命之忧。 “比起被杀头,现在的结果,已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锦云看着刘明严严地保护着高庆娘,而她就在旁边一点点的地方,刘明却是无法顾及到她,这让她在承受狮子吼音波攻击的伤害的同时,更是用一双满透着羡慕与苦涩的目光看着刘明,暗暗地想道。 这当然是又一次的自我开解与宽慰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能不能正常点儿 “太子你这是……” 宋帝在旁边看到刘明的作为,竟是把一个男子拥进怀抱,还抱得这么紧,可就忍不住失声叫道。 只不过是他当即又是意识到,此时此刻,显然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故而,他便是赶紧地闭嘴不言了。 但是,他心里的疑问却是更大了,疑惑不解地想道:“莫非你这臭小子真的是有龙阳之癖?” 再联想到此前见刘明跟这个叫高一等的手下将军,更是独处一室,两扇门关得紧紧的,更惹人起疑的是,还严令锦云不许任何人开门。 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如果他知道这个高一等是女扮男装,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疑虑了。 然而可惜的是,他偏偏不知道高一等是女扮男装的。 这就不免要引起他的疑虑了呀! “找个机会,非得跟这小子好好谈谈不可!” 宋帝暗自决定地想道。 关于龙阳之癖,史书上也是记载过不只一位的前朝帝皇有着这样的癖好。 而有着这样的一个癖好的帝皇,也是并不耽误生儿育女,以及建功立业,所以,按说,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尽管如此,从作为一个父亲的心思上来说,当然还是希望儿子能够正常一点儿。 也就是说,还是不要有这种稀奇古怪的爱好吧! 作为男人,并且还是天底下最为有权有势的男人,喜欢美女不香吗? 何必要喜欢同性呢? “这就过去了?” 这次承受狮子吼的伤害,跟以往任何一次都是不一样的,刘明抱着高庆娘,只感觉一阵温婉可人,再加之高庆娘失去了玄阴真气,正是虚弱之际,故而,一经刘明拥抱,整个人像是都要瘫软在他的拥抱里了,他就因此沉迷了起来,所以不知不觉的,狮子吼的音波就过去了,陡然间看到众人皆是拿一双异样的神色盯着自己看,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松开了高庆娘,讪讪一笑,感叹说道。 “太子果然是有……龙阳之癖!” 不要说宋帝了,众人也无不是对刘明的这种举动产生了误会,无一不是在心里感叹道。 而尤其致命的是,锦云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来了这么一句道:“太子,您能不能正常点儿!” 这话锦云说的是很轻的,为的就是不让人听到,然而很可惜,这个县衙大院实在是不怎么大,众人待在这里,实在是拥挤。 因此,尽管锦云说话的声音很轻,无奈众人离得实在是太近。 所以还是被人听到了。 能不能正常点儿? 这也就是说,太子不正常喽! 众人也就越发是认为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了。 “哦,太子果然是有龙阳之癖……” “想不到咱们这位太子竟然是好男风……” “这玩得还真是花呀!身边美女如云,要什么样儿的没有?然而,太子已经是玩够了,不再喜欢了,改喜欢同类了啊!” “别说,这个高一等将军长得是真的英俊,幸亏是男子,不以相貌论英雄,要是女子的话,就这长相,妥妥的祸水级别!” 一时间,众人似乎是忘记了此行的目的所在,皆是被刘明和高庆娘二人给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地压低声音,感叹说道。 高庆娘注意到了众人目光的异样,也是听到了议论声的怪异,赶紧地推开了刘明。 “咳咳……这下子大家总算是安定了下来了嘛!” 刘明当然是不会等着七皇子他们反应过来,就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男人向自己发难,然后再被动应对,所以他就趁着众人不再议论纷纷,难得地安静下来了的机会,赶紧转移话题,就是询问道:“言归正传!刚才听大家的议论,看来你们是不希望父皇采纳本宫的建议,解散御林军,解散我大宋王朝大军,还有解散满朝文武大臣了,对吗?” “当然是对的!我们就算是拼了命,也要阻止太子你这么干……” “太子你这么干,太疯狂了,完全就是亡国败家之举,你这是要毁我大宋……” “没有御林军,谁来保护皇上,还有太子你?没有我大宋王朝的大军,谁来守卫边关,抵御外侮?难道要让那些蛮夷之属,长驱直入,肆意屠杀我大宋臣民吗?没有臣等辅助皇上,治理国家,管理人民,我大宋岂不是要失去秩序,变成一团乱麻?” 众人皆是愤怒地向刘明发出质问,为了表达他们的愤怒,每一个人皆是挥舞着拳头,看样子,恨不得就要把刘明给痛打一顿了。 “自作孽,不可活呀!” 老黄板此时看着刘明,阴阳怪气地说道。 “找死你都是选了一个最笨的死法儿!” 七皇子认为刘明已是惹起众怒,这下子必然是要把自己给玩死了。 不要说一直袒护他的宋帝救不了他。 就是神仙来了,也一样是救不了的了。 “哼哼……老夫猜想过打败你的一百种可能,然而,就是没想到会这样,你会自己把自己给玩死!” 张昌得意忘形地嘲讽道。 “这就叫作茧自缚,自己挖的坑,想埋别人,然而却埋了自己!哈哈……” 赵干城此时都是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感了,他的仇,他爹的仇,他们全部亲族人等的仇,还要加上七皇子的仇,一下子都要给报了啊! 啪啪啪! 然而,似乎他们高兴得有点儿早了,因为就算是被所有人反对,言语挞伐,刘明却只是不为所动,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镇定自若的神色,此时,更是拍起了手,就在这县衙大院中间很是有限的一点儿空地上,来回踱步了起来,并且还拍着手。 “嗯,很好!好极了!” 刘明深邃清澈的目光,快速地扫过众人的面庞,声音陡然加高到八度,沉声地问道:“你们不愿意本宫提出这样的建议,坚决反对解散御林军,解散王朝大军,解散文武百官,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们不是说了吗?说上古贤王治世,用的是无为而治之法,也就是说,什么都不做,就让天下苍生自生自灭就好了。如此,生者自生,灭者自灭,便是生生不息了,是这个意思吧?” “是。” 众人的话都是此前才说的,自然是抵赖不得,只能是承认道。 “嗯,本宫倒是很钦佩你们的这个态度,敢说敢当。既然是说了这样的话,就要敢于承认。这非常好,本宫非常赞赏。” 刘明笑哈哈就把众人恭维了一番,尤其是着意看了七皇子、老黄板他们一眼,接着便是说道:“既然你们都认为无为而治,才是治理天下的不二之法,那么,本宫建议父皇解散御林军,解散王朝大军,解散文武百官,这不正是体现了无为而治这一上古贤王治世之法的精髓了吗?” “那你们说说,你们为什么还要拼死反对本宫的这个建议呢?” 刘明最终就是问出了这个致命性的问题所在,问出了之后,就是站在那里,面带微笑,一言不发了,就只是背负着双手,气定神闲地等着众人对此给出解释。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三寸之舌,胜抵百万雄兵 “这个……” 众人全都傻了,谁也没想到刘明竟会有此一问啊! 这一问,绝对是致命的。 是那种一剑封喉的效果。 是啊! 你们既然如此推崇上古贤王治世所用的“无为而治”之法,那么,刘明的提议,正是体现这一良法的精髓的呀! 怎么你们就拼命反对了起来呢? 你们这等作为,是不是也太虚伪了? 你们倒是对此给出个说法儿啊! “这……” 众人最多还只是哑口无言,不过是在心里意识到自己是泥古不化,犯了错误,所以倒还能够保持镇定,而七皇子和老黄板可就难受了,由于惊惧过度,二人可不只是说不出话这么简单,二人一下子就是吓得浑身颤抖,冷汗直流了。 二人很清楚,刘明在这万年县城之内所施行的,分明就是“大有为”之法。 这等治理天下的法子,跟无为而治截然不同。 因此,二人心里明白,要想反对刘明的大有为之法,那就必须要抬出无为而治之法,方才能够对抗。 二人谋划之后,也是认为,无为而治,必然是能够战胜大有为之法。 怎么战胜? 当然是他们抛出大有为之法之后,获得众人的支持与肯定。 然后嘛,就依靠这种方式,战胜刘明。 毕竟,他们是获得了更多人的支持。 而对于众人支持他们,他们也是很有信心的。 大有为之法,不同于无为而治的一个最基本的地方,就在于有为。 什么是有为? 当然是有作为了! 而要有作为,众人会怎么样? 当然是会比较劳累。 就只是有作为而已,就会比较劳累了。 那么,要是还不只是有作为,而是要大有作为呢? 那当然就是会有大劳累了。 甚至都是不只是会有大劳累,还会不可避免地有大牺牲! 让众人有大劳累,就已是够让他们厌烦了。 那就更别说让他们付出大牺牲了。 他们为官做宰的,可不是为了劳累的,更不是为了牺牲的。 而是为了光耀门楣! 为了高高在上、作威作福! 所以,七皇子和老黄板在拿捏死众人的这一特征之后,二人就认为,只要提出无为而治的古法,那必然是会获得绝大多数人的支持。 换言之,也就是他们会获胜。 而搞大有为之法的刘明,则是会遭到众人的唾弃。 你刘明既然是想让众人付出大劳累,甚至是大牺牲,那众人还不得拼死反抗啊! 这就是二人战胜刘明的底气所在了。 只是,让二人料想不到的是,刘明竟是如此狠辣,面对着众人气势汹汹的反对势头,不仅不退步,反而是更进一步,直接是把事情做绝。 竟是提议解散御林军、解散王朝大军,解散文武百官! 并且还很是奸猾地说,这就是顺应大家的提议,既然大家都说搞无为而治是最好不过的,那么好啊,我不但是要搞无为而治,我更是要把这“无为而治”四个字给搞到极端境地上去。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到底是愿不愿意这么搞? 如果你们还是愿意搞无为而治,那你们就全都卷铺盖回家抱孩子去吧! 反正是要无为而治了,也就不需要你们了,你们还待着干嘛? “妙!妙极了!” 宋帝此时看着刘明的作为,欣喜欲狂,恨不得大喊大叫,以此宣泄内心中的这种无法形容的喜悦之意。 治理天下,到底是无为而治好,还是大有作为好? 这当然不能一概而论,简单的说前者好,或者后者好。 这都是不对的。 必须要结合现实需要来说,才是对的。 如果是在新朝建立之初,面对的是一个饱经战乱、千疮百孔的国家,选择无为而治,无疑是最好的。 就像一个人,已经是被折腾得疲惫不堪、伤筋动骨了,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当然是让他歇着,不要打扰,慢慢恢复生机。 可是,现在的大宋王朝早已不是这个阶段了! 现在的大宋王朝,就像是一个巨人,然而却是被懒散的病症给侵袭了。 明明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并且通过大有作为,来变成名副其实的巨人,足以威服四方的那种霸王级别的存在。 然而却因为感染了懒病,变得恹恹不振,提不起精气神,大有萎靡不振的意思了。 只管如此下去,不是死定了才怪。 而要治懒病,首要一点,无疑就是要施行大有为之政。 宋帝身为精明强干之人,对此认识得无疑是很清楚的。 他也试图推行大有为之政,然而,每一次的尝试推行都是被文武百官给坚决反对,不得不作罢! 让他没想到的是,太子刘明竟是如此深解他的心思。 借助于治理万年县城之机,不但是取得了令人刮目相看的政绩,而且更是趁此机会,一举而旧话重提,再次提到了大有为之政。 并且还把众人给逼进了墙角,就问你同不同意施行大有为之政吧? 不同意的,统统以坚持信奉无为而治论处,回家抱孩子去吧! 既然是要无为而治了,那么,也就不需要你们这些文武百官了。 若是还想当官做宰的,自然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就是改变立场,支持刘明的大有为之政。 只要是达到了这一目的,困扰大宋王朝多年,眼看着就要把大宋王朝给拖进深渊的懒症,就是可以给治愈了啊! 宋帝忍不住地在心里大呼妙极,原因就在这里了。 “太子若是此举成功,对我大宋,可就是有重生再造之功了啊!” 宋帝心潮澎湃激昂地感叹道。 而此时,刘明更是没闲着,他是在乘胜追击。 势如破竹一般,说是所向披靡,毫不为过。 “御林军也好,王朝大军也罢,尤其是王朝大军,耗费钱粮无数,每日操练,可谓是极其费劲,上至将官,下至兵卒,皆是苦不堪言,还有你等众人,每日上朝退朝,上为我父皇分忧,下为百姓请命,何其劳累?与你等所信奉的无为而治,又是相悖何其之远?” 刘明并不搭理呆怔住的众人,继续说道:“所以,本宫向父皇提议,解散御林军,解散王朝大军,解散文武百官,这样的提议又是何其符合你等所信奉的无为而治之法?御林军也好,王朝大军也好,你们也好,解散之后,所有人不就都可以回家跟父母妻儿团聚去了吗?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思念在外戍边的丈夫的深闺怨妇,再也没有思念妻儿父母的异乡戍卒,再也没有人在朝堂,身不由己的你等众人之苦,凡此种种,岂不都是无为而治的好处?” “这……” “这个……” “这个嘛……” 所有的人,皆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了,都是被刘明给说的无一字作答,任凭平常再怎样能言善辩,全都成了哑巴的一般。 “太子这口齿也太厉害了吧?厉害到恐怖……” “这就是三寸之舌,胜抵百万雄兵,我算是真正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了。” “以后,我再也不跟太子斗嘴了,因为这根本就是找死!” “太子这口才,是怎么练的?怎么如此厉害?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高庆娘、陈尘、锦云、白雄四人被刘明的这一番慷慨陈词的表现给震傻了,全都是喃喃地感叹道。 一个个的表情,无一不是如痴似呆的。 “太子岂止是嘴巴厉害到恐怖,只怕他心中的谋划,也就是文韬武略,那就更是足以惊天地泣鬼神……” 就连宋帝都被震撼到发呆了。 “皇上,有子如此,这是您的洪福啊!更是我大宋王朝的齐天之福……” 王德贵也是在旁喃喃感叹出声道。 “我们有如此神一般的太子爷,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我们大宋王朝必将迅速崛起,成为巨人,扫平边患,宾服四夷,雄视古今啊!” 王道、方平、姜青宇,以及庞智,更是被刘明的话语所激荡心胸肺腑,皆是用激动到发颤的语音慨叹说道。 ##第二百三十三章 狗急跳墙的极少数 “太子所说的,虽然是入情入理,每字每句皆是深刻体现出了无为而治的好处,可是,现今的情况却是不同于以前的情况了,单以无为而治的古法行事,无疑是行不通的了。” “这话说得不错,上古之人,皆是心智未开,天性纯良之人,皆知向善,不知为恶,因此,倒是适用无为而治之法进行教化,而今之人,贪得无厌,奸诈狡猾,不知为善,只知为恶,怎么可以继续用上古之法进行教化呢?这是不合时宜的。” “还有啊,御林军也好,王朝大军也好,我们这些朝廷官员也好,都是有着不可或缺的存在价值的。没了御林军,皇宫和皇上,谁来守卫?没了王朝大军驻扎边境,抵御蛮夷侵犯,那我大宋岂不是要被野蛮民族的兵马给长驱直入,肆意杀戮我天朝子民?抢掠我天朝财货钱粮?我天朝岂不是要沦为蛮夷之邦的口中肥肉?” “我们各级官吏,上为皇上分忧解难,下为百姓当家做主,惩奸除恶,治理社会,唯有如此,方才能够保证社会秩序井然,百姓各安其业,若是我们都回家去……抱孩子了,那这社会是会乱掉的……” 文武百官皆是顾不得其他了,只能是赶紧述说他们存在的价值与意义,恨不得自己多长一张嘴,争先恐后围着一个问题发言,意见可谓是前所未有的统一,平日里的各种矛盾,皆是不见了。 而这,正是刘明所需要的。 刘明费尽了唾沫,把他们逼迫到回家抱孩子的境地,为的也就是让他们变得清醒起来,抛弃成见,从而确认一个事实。 那就是无为而治之法已经是过时了。 到了今时今日,已是完全不可以再拿来说事儿了。 啪啪啪! 刘明的掌声又是响了起来,简直比此前还要欢快,连声地笑说道:“嗯,好好好,你们的这番的发言,所说所讲的,才是大实话呢!” “大实话?太子您这是认为我们……说得对了?” 众人皆是有些不敢相信地试探问道。 “嗯,不错。你们说的对,说的有理,本宫必须认,不认也不行嘛!哈哈……” 刘明越发高兴起来了,就把头点的像是小鸡吃米似的,越发高兴地说道。 “那也就是说,太子您这是不……不让我们大家回家去抱孩子了?” 众人满心忐忑地近一步试探问道。 “嗯,不让你们回家去抱孩子了。你们是不可或缺的嘛!” 刘明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更其用力地点头说道。 “多谢太子!太子爷从谏如流,果然是我们大家的好太子……” 众人一见太子说这话,皆是意识到官职保住了,而保住了官职,也就保住了俸禄,保住了身份地位,因此,无一不是高兴得都要疯狂了,对着刘明千恩万谢起来。 “哎,大家静一静,请听本宫一言。” 刘明高高地抬起两手,就地转了一圈,示意大家先不要忙着谢恩。 “太子有话,只管讲来,我等必当洗耳恭听。” 果然,众人被刘明狠狠打击了一顿之后,皆是知道厉害了,一听刘明让他们安静,当即就是安静下来,并且全都是赶紧表态说道。 “其实嘛,本宫要说的,只有一句话。本宫就是想再次确认下,你们到底还坚不坚持说上古之人所用无为而治之法是最好的?” 刘明不失时机地如此问道。 兜兜转转了一圈儿,刘明又把话题给转回来了。 在此之前,你们众口一词地说无为之法才是治世的最好办法。 被我用回家抱孩子敲打一番,你们态度改变得倒是快啊! 既然如此,我就再逼迫你们重复一遍你们的这种改变。 也好让你们牢记,你们是怎么改变的。 “太子爷,我们不坚持说无为之法好了,我们已是认识到错误了,我们不得不承认,大有为之政,才是最符合当下社会的需要的。” 众人彻底学乖了,皆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他们此前之所以跟着七皇子和老黄板说无为而治才是最好的治世之法,不过是为了阻止刘明推动大有为之政的施行。 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很清楚,一旦是刘明推行大有为之政成功,那么,绝对是能够把他们所有人都给使唤死的。 他们当然是不愿意被使唤死! 所以,他们就趁势附和七皇子和老黄板,为的就是趁机反抗。 但是现在,一个严酷的现实却是告诉他们,就算是他们再怎样不愿意看到大有为之政的推行,只怕也是办不到的事情了。 因为刘明已是给出了一个选择,要么赞同他推行大有为之政,要么就回家去抱孩子去吧! 刘明就只准许他们在这两个选择之间任选其一。 实在没办法,他们只得是屈服了。 就算被累死,那也总比被罢职,赶回家去要好多了。 “哎,这就对了嘛!” 刘明的目的达到了,笑得更其灿烂,然后,当他看向七皇子和老黄板,见他们死死的盯住自己,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一般,他就神色骤然一变,继续说道:“既然是你们也都赞成与时俱进,抛弃早已过时的无为而治之法,赞成大有为之政,那么,本宫就要问一个问题了。”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刻意地清了清嗓子,便是沉声地问道:“本宫想问的这个问题就是,本宫在这万年县的一个月里,治理此间的功绩,到底算不算是功绩呢?” “算……算是……” 众人只得是如此吞吞吐吐地答道,而在心里,他们就是忍不住地问道:“我们倒是想说你这等作为,依靠高压统治来达到目的的作为,算不上功绩!可是,我们敢这么说吗?我们不敢啊!” 他们当然是不敢这么说,因为只要是这么说了,那就只能是回家抱孩子去了。 还想当官做宰? 那是想都别想了! “哦,也就是说,对于本宫治理这万年县城的成绩,你们还是认可的?对吧!” 刘明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神色间显露出一抹狠意地确认问道。 “对……” 众人仍旧是只得如此答道。 不过,就在此时,七皇子他们却是忍不住地跳出来,做最后的挣扎了。 “不对!太子你治理万年县的功绩,根本就不可以被认可!” 老黄板气急败坏地指责说道:“因为太子你的这种成绩,是用强制手段压迫百姓服从而得来的,这太……太不人道了!” “八弟,你要知道,我大宋是讲仁义的礼仪文明之邦,不是野蛮残酷的蛮夷之属。像你这种作为,就算是取得了成绩,达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效果,这也是……不长久的,虚假的功绩,不能作数……” 七皇子的确是急了,狗急跳墙的意思已经是非常明显,所以,此刻的他已是不顾一切地只管乱咬,状如疯狗。 “对!太子的功绩,不能被认可……” “要是太子利用高压统治、严密监管,搞得百姓犹如坐牢一般,没有丝毫自由与权利可言,因而才得来的这所谓的功绩都能被认可,那我大宋跟未开化的蛮族之属又有什么不同呢?这只会让我大宋惹人耻笑……” 一样狗急跳墙的,还有张昌和赵干城,哪怕此时他们已经是沦为了名副其实的极少数,已经是避免不了失败的下场了,然而,他们却是表现得更其疯狂,正所谓困兽犹斗,负隅顽抗。 看得人不禁是忍受不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这是污蔑 “呵呵,本宫我就呵呵了。” 面对着七皇子一伙儿的疯咬,刘明忍不住地乐了,冷笑连声地道。 而紧接着,他就反问道:“什么是高压统治?严密监管?本宫倒是想要问个清楚明白。如果说,本宫在这里组织几支巡逻小队,维持治安,打击并预防犯罪,这就是高压统治、严密监视的话,本宫也真是无语了。”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本宫就只强调一点,要是本宫在这里的这一点作为,就是高压统治的话,那么,请问七哥,请问黄老太师,御林军的作为算不算是高压统治?王朝大军的作为算不算是高压统治?你等文武大臣的作为算不算是高压统治?” 这个问题可谓是问得极为刁钻,要知道,御林军为了守卫皇宫,保护皇上及一众皇族平安无恙,那可是极具权威的,别说什么高压统治了,就是随意逮捕斩杀可疑人员,都是常事,这等表现又算什么? 要说高压统治,还有比这更可怕的高压统治吗? 至于王朝大军,驻扎在边境关卡,一切生杀予夺之权,皆是处在当地主将之手,说一不二,无论是什么人,想杀就杀,这算不算是高压统治? 文武大臣们,代表皇上,管理百姓,审判案件,这也是权威凛然,不容冒犯,稍有不逊,就要大刑伺候,打板子、夹棍子,甚至还有骑木驴、点天灯这样的酷刑,这又是什么? 是不是高压统治? “这……” 七皇子、老黄板他们皆是无言以对了。 因为他们是理屈词穷了。 刘明的话,让他们无从反驳。 他们攻击刘明,就是一口咬定刘明在这里是搞高压统治,严密监管百姓,这就是刘明的罪证啊! 只要是确认了刘明的这个罪证,那么,无疑就可以阻止认定刘明在此间的功绩了。 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死死咬住这一点,不能松口。 可是,刘明的这一番话说得实在是太厉害了。 直接是提醒众人注意,若说是高压统治、严密监视,御林军、王朝大军,包括他们这些文武大臣的所作所为,哪一件作为,不比他在这里的这点儿作为过分太多了? 这等差距,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好吧? 他的这点压迫与监视,比起御林军、王朝大军、文武百官来,绝对就是小巫见大巫好吧! 根本就不值一提嘛! “太子爷说得对!太子爷在这里的作为,根本就算不上是高压统治,也根本就算不上是严密监视,就只是正常的社会治理举措而已,这是利国利民之举,必须给予肯定。” “要说太子爷这等作为,就是高压统治,搞独裁,监视民众,那么,诚如太子爷所说,御林军、王朝大军、以及文武百官的所作所为,那就更是高压统治、监视民众无疑了。” “凭什么别的部门,别的长官可以高压统治民众,严密监视人员行事,全都没有问题,太子爷在这里的这些再正当不过的举措,就要被某些人给如此批判?说太子爷这是搞独裁,高压统治,监视民众,这公平吗?绝对不公平……” “严格说来,这已经不再是公平不公平的事情了,这根本就是污蔑。这种污蔑,是彻头彻尾的针对太子爷,用心险恶,图谋不轨,值得警惕……臣等祈请皇上,务必对此提高警惕,严加防范,以避免太子爷可能遭受的诋毁与中伤。因为这一切都是有针对性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针对太子爷……” 众人此前跟着起哄,反对刘明在此间的作为,皆是为了阻止刘明推行大有为之政,目的是为了不让他们自己被刘明使唤死。 但是,刘明很强硬,逼迫众人,要么回家抱孩子去,要么就必须支持他推行大有为之政。 众人自是不愿意抛弃高官厚禄回家抱孩子,因此,只得是放弃抗争,改为支持刘明推行大有为之政了。 如此一来,众人也就转变了思想,不再一昧地反对刘明了。 这就让众人反而是能够客观地看待刘明在这里的作为了。 也是唯有如此,良心发现的他们,这才总算意识到,刘明的作为的正确。 刘明在此间的种种举措,无一不是对百姓有利,对社会有利的。 所以,他们必须要勇于发声,支持刘明。 他们也正是这样做的。 并且为刘明鸣不平。 “你等所言,极为有理,朕深以为然,深表赞同。所以,你们尽管放心,朕是绝对不会容许某些别有居心之徒伤害太子的。” 宋帝此时已是乐开了花,还真没想到刘明竟会如此厉害,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竟是吊打所有敌手,并且还是稳占上风,从容不迫,轻而易举的就把敌手们给收拾得体无完肤、无言以对,故此,一见绝大多数的人都是选择了支持刘明,他就是慨然地表态说道。 转而,宋帝就拉下脸,冷冷逼视七皇子、老黄板一伙儿,语音严厉地逼问道:“事到如今,你们还要说太子是高压统治、严密监视民众吗?” “老臣不敢了!” 老黄板意识到自己此次跳出来生事,又是惨被打脸,并且绝对是没有再打回去的可能,注定又是以失败而告终了,为了避免滑向无底深渊,万劫不复,他就赶紧跪地磕头道:“老臣认错,祈请皇上降罚!” “算了,朕看在你以前的功劳上,就饶你这次吧!只是你要记住,切莫再要犯糊涂,不然的话,搭上身家老小,可就悔之莫及了!” 宋帝知道没办法再惩罚老黄板了,只得是表现出大度来,但他还是严厉地发出警告道。 这当然是在告诉他,若是再有下次,那你可就身家老小都要不保了。 “老臣谨记皇上教诲!” 老黄板以额头触地,彻底算是服气了。 太子斗不过呀! “父皇,儿臣只承认说太子高压统治、严密监视百姓,这话有点儿说过头了。儿臣对此表示歉意。” 他就向刘明躬身施了一礼,但他接着,却是仍旧冥顽不灵地道:“但是,对于太子治理万年县的效果,儿臣……并不认为就是达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效果!” 紧跟着,他更是补充说道:“因为儿臣对于太子所用的这些手段,实在是不敢认同。” ##第二百三十五章 愿赌服输 “老七,你不是不想承认太子治理万年县的功绩,你是不敢承认才对。因为你很清楚,只要是你承认了太子的功绩,你手下的这个张昌,也就是会彻底输掉跟太子的策论赌赛。” 宋帝对七皇子已是彻底死心,因此,一见七皇子还是只管如此针对刘明,哪怕就是事实摆在眼前,他都不认,这就让宋帝顿时就是火冒三丈,直接是当众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七皇子的心思道。 “皇上,老臣不怕输掉策论赌赛,但是老臣跟七皇子持相同的看法,老臣认为……太子用高压统治以及严密监视这等强制手段来实现的效果,并不能令人……信服啊!” 张昌为了否认刘明的功绩,已是到了疯狂的境地了,只不过是凭借着最后一丝清醒,还在向宋帝歪搅胡缠,企图否认掉刘明的功绩,就是如此狡辩说道。 “张昌,输不起就是输不起,麻烦你直接明说好吧?千万不要表现得如此不堪!起码也要顾虑一下自己最后的这点儿尊严才是!” 刘明不待宋帝说话,便是张口质问张昌道:“张大学士,想当初,在一个月前,你跟本宫打赌赛时,可是没有要求本宫必须用什么手段,必须不能用什么手段来达到目的吧?我们约定的是,只要是达到了那八个字的要求,就算本宫获胜。这没错儿吧?” “是没……没错儿,可是你用这……这等手段,就把好好的一座万年县城给管制得死死的,就用这种方式来达到目的,这也太……太那个了吧!” 张昌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话了,情急之下,就只得是麻着头皮狡辩道。 “哼哼……太哪个了呀?张大人,按照我们的约定,此时此刻,不应该是看成绩说话吗?本宫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把这万年县给治理得秩序井然,实实在在达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效果,这是有目共睹的,你为什么不认?你这不是输不起,又是什么?” 刘明可是不再留情了,登时就是声色俱厉地斥问道。 “我……” 张昌说不出话了,因为,刘明揭穿了他的心思,这让他无话可说。 “想不到张大学士竟然是这样一个死不认账的主儿,这真是太可恶了。常言道,愿赌服输。既然是赌输了,为什么你就不认?明明是输不起,为什么一个月前,你又非要跟太子赌赛不可?” “张大人,虽然你输掉赌赛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让你承受不住,但是,这又怪得了谁?那些赌注砝码,还不是你一点一点加上去的吗?” “太子身为东宫之主,国之储君,能跟你一个臣子公平对赌,这已经是称得上天恩浩荡了好吧?太子都在按照赌约行事,然而你却想耍赖……你这岂止是过分,你这简直就是可耻……” 众人到了此时,已是看得非常清楚了,太子赢下赌赛,已是毫无悬念,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容否认。 这座小城里的百姓,已是被真正发动了起来。 由普通民众所组织起来的数支巡逻小队,在县城各处不住地巡逻,已是确保了整座县城的平安。 有他们在,白天完全可以做到路不拾遗,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而到了夜晚,还有另外数支巡逻小队上岗值守。 这又可以保证整个夜晚安然无恙,哪怕就是百姓们大开着院门睡觉,也是不会有贼的了。 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岂能是你张昌能够颠倒黑白,拒不承认的? 故此,众人就越发是看不起张昌的所作所为了。 “我……老臣……唉,老臣愿赌服输……” 张昌也是知道,事情弄到这一步,不认输都是不可能的了,只得是向宋帝跪下去,痛哭流涕地认罪说道。 到了这一步,这才总算是不得不愿赌服输,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既然是输了,想不承认,也是不可能的,最好的办法,还是得认。你虽然输得惨烈,让人可怜,可是,你这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宋帝俯视着跪地不起的张昌,淡淡地一叹,便是说道。 “父皇,儿臣认罪……儿臣为了庇护张大人他们,明知不可为而强为之,一次再次地伤害太子,儿臣该死……” 七皇子也是意识到没什么好争斗的了,哪怕就是耍赖,也都是耍赖不下去了,一句话说完,他们不只是输了,而且更是输得极其彻底,因此,除了低头认罪,争取宽大处理之外,已是再也没有了任何办法应对,因此他也是跪地磕头,向着宋帝认罪道。 “老七呀,你的确是该死,而且你该死的不是一次两次,朕说句实话,你就是死不悔改的蠢驴!但是,朕不杀你,这个杀子的恶名,朕也不想背负。所以,等回到京城,你就去宗人府悔罪去吧!” 宋帝幽幽一叹,示意武士把七皇子拉下去,看管起来。 “皇上,小子也……认罪……” 赵干城也是跪地认罪道,他所倚仗的,就是七皇子的势力,如今,七皇子自己都倒台了,自顾不暇,他要是还不认罪,只怕所面临的就不只是杀头了,他是会被挫骨扬灰的。 那样的话,可就连一点尸骨也都保存不住了。 想想都怕得要死。 “皇上,老臣也是认罪,老臣不该怨恨太子,更不该挟私报复,企图以无为而治之法来否定太子治理万年县的功绩,老臣罪该万死,求您治罪……” 老黄板尽管此前已是认罪过了,但他还是害怕会不被原谅,因而给自己,以及子孙后代招来杀身之祸,故此,便是再一次地跪地磕头认罪道。 “你们都下去吧!打赌赛是你们要打的,拦都拦不住,既然如此,你们赌输了,那没什么好说的,愿赌服输,就按照赌约行事就好。” 宋帝真的是不想再看到他们,又是挥了挥手,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 御林军武士就把他们这一众赌输者给带下去了。 “太子,朕祝贺你,终于获得了这场策论赌赛的大胜!” 随着那几个赌输的被带下去,宋帝整个人可就登时振奋起来,一把抓住刘明的双手,可就是祝贺说道。 刘明获胜了,这已是可喜可贺,而由刘明的这场胜利所带来的朝堂的向好改变,可就更是一个大胜了。 而这个大胜,将会拯救整个大宋王朝。 因此来说,这个大胜,不光是刘明的,不光是他这个皇帝的,还将是整个大宋王朝的,更加是苍生万灵的。 意义之重大,这是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形容的。 “我等恭贺太子赢得策论赌赛胜利……” 众人紧随宋帝之后,也是向刘明道贺起来道。 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皇亲国戚,抑或是皇族成员,皆是向刘明表达恭贺之意。 “这胜利,属于本宫,也属于你们,更加属于你!” 刘明左拥右抱,看着眼前的陈尘和白雄,然后,收回目光,再看向被自己拥抱着的锦云,尤其是深情满满地凝视着女扮男装的高庆娘,便是颇为动情地说道。 自己身边人的付出,尤其是高庆娘的付出,他心里是比谁都清楚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 冰之气侵袭 辇车行进在回京的官道上。 御林军护卫着的队伍,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一大溜。 “哦,我不行了!不行了!” 锦云掀开车帘,就从太子辇车内冲出来,冻得瑟瑟发抖,牙齿打颤地叫着,坐在车驾的位置上,借助于西坠的那轮红日来暖身体。 她的确是很冷,以至于乌发上,眉梢上,都是凝结着一层淡淡的冰霜了。 “锦云姐姐,你这么冷,我给你暖暖呗!” 赶车的陈尘见状,就跟锦云嬉皮笑脸地开玩笑道。 他这么跟锦云说话,开玩笑其实只不过是一个表面现象。 真正的用意,是掩饰辇车内的实际情况。 这个实际情况,自然是关于刘明的。 必须要保密。 起码是不能让护卫在周围的御林军武士给听到什么才好。 御林军虽然是宋帝亲自掌管的精锐部队,基本上是可以信赖的,但是,凡事皆有例外。 就比如在县衙大院之内,不就有一个御林军武士被七皇子给收买,这个武士不就向七皇子告密了吗? 所以,必要的保密工作,还是必不可少的。 “滚!” 锦云皱眉骂道。 一边儿就又是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两条玉臂就是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不过,得益于西边天空上的那轮红日的照耀,更重要的是,还在于脱离了冰冷之源的侵袭,这让她的状况得以稳定。 渐渐变得不那么冷了。 此时已是初冬天气,早晚颇为寒冷了。 秋风萧瑟,北雁南去,树叶飘落,入目尽是一派萧索景象。 不过,就算如此,锦云也是不会被冻成这样子的。 实际上,如果就只是天气与季节转变,她是可以做到忽略不计的。 再怎么样,她可也是青春年少,再加之,穿着宫女所特有的锦袄与襦裙,保暖特性还是不错的。 这都让她不惧此时的这点儿寒冷。 所以说,她此时的寒冷,不是天气造成的。 侵袭她的冰冷之源,也的确不是天气。 是什么? 当然是刘明了。 “呃……冷,冷啊……” 辇车内,刘明躺在被褥里,不住地瑟缩着,头发上,眉毛上,就连鼻尖上,嘴唇上也是一样,无一不是有着一层冰晶凝结,口中不住地嗫嚅道。 这是咋回事? 当然是湘王世子刘轨搞的鬼。 他送刘明那块血心玉,里面是养着一只蛊虫的。 利用巫蛊邪术,他就把这只玉蛊虫给种到了刘明身上。 本来是要伤害刘明的。 让刘明丧失理智,变成疯子。 如此,刘明的太子之位也就坐不下去了。 幸亏有高庆娘在,就把体内修炼的一口玄阴真气渡给了刘明。 刘明体内的这只玉蛊虫,也就被高庆娘的这一口玄阴真气给封印住了。 是封印在了刘明的丹田之内。 这让玉蛊虫动不得了。 也是因此,刘明才逃过一劫,没有变成疯子。 但是,这只玉蛊虫却仍旧是一个威胁。 它被豢养数百年,身上早已养出冰火二气。 虽然是被高庆娘的一口玄阴真气给封冻住了,无法动弹,只能待在刘明的丹田之内,但是,它却仍旧是可以激发出冰火二气,来伤害刘明。 这次它所激发的就是冰之气。 但它这次的激发,却并不是自主激发。 它是刘轨所遥控激发。 就在大运河上的那艘长船之内,刘轨正在又一次地作法。 此前他的那次作法,已是获得了成功。 成功将玉蛊虫种进了刘明的身体。 但是,这玉蛊虫却是并没能乘胜进击,一举将刘明给弄成疯傻之人。 “可恶!玉蛊虫竟被封印住了!” 刘轨感受到这种情况,登时就是恼怒骂道。 一拳击在了桌案上。 “世子,怎么回事?” 绝色少女小蝶,乃是巫女,在旁也是感受到出了意外,关切地问道。 “刘明身边有高手!” 刘轨的目光,凶狠得能杀人,但也只得是感叹道。 “那该怎么办?” 巫女小蝶问道。 “待我歇息一会儿,再施法看看。” 此时的刘轨,经过此前的施法,也已是相当累了,需要休息,他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叹气说道。 “玉蛊虫会不会有事?” 巫女小蝶想到了这个最为关键的问题,担忧地问道。 “不会有事。只要是种进了刘明身内,基本上就很难杀死了。” 刘轨冷哼道:“就算刘明身边有高手,可以封印玉蛊虫,但是,玉蛊虫还有冰火二气在,只要激发,依旧可以伤害到刘明。” 这家伙就是在歇息了一会之后,再次作法,激发出了刘明丹田内那只玉蛊虫身上的冰气。 刘明会被冻得如此之惨,就是这个原因。 “太子,别怕。我来了。” 高庆娘顾不得自身失去玄阴真气所导致的身体虚弱,赶紧地钻进被窝,就把刘明抱在了怀内,愣是以自己的体温,帮助刘明抗衡冰寒之气。 这个工作此前是锦云在做的,但她到了身体的承受极限之后,只得是退下去了。 这样做,不只是为了不伤害她自己,也是为了不伤害刘明。 因为,如果她强撑,哪怕就是抱着冻僵而不退的心态,固然是勇气可嘉。 但是她被冻僵了,还能够继续帮助刘明抗衡冰气吗? 肯定是不能了。 自己都有被冻死的可能,哪里还能帮助刘明? 所以,她的适时而退是很明智的。 既能保护自己,又能不影响高庆娘帮助刘明。 再好不过了。 “呃……冷,好冷……” 刘明获得了高庆娘身上的温暖,他就把身体紧紧地贴过去,牙关打着颤抖地喃喃道。 “不怕!太子爷,有我在!有我在……” 高庆娘抱着刘明,就像抱着一个由冰块雕塑而成的冰人,这让身体虚弱,远未复原的她,都是难以承受,娇躯不受控制地就是一阵剧烈的颤抖,差不多也是要冻僵了,但她毫不避退,反而是一咬牙,不退反进,紧紧地抱住了刘明,瑟缩着抚慰说道。 半个时辰之后。 “哦,该死!” 正在捏着印法作法,口中念念有词的刘轨,噗的一声,可就吐出一口鲜血,剧烈地喘息着,咒骂道。 满头脸汗水,显出虚弱之态。 这是必然的事情,连续作法,对他的损耗与伤害也是很大。 到了可以承受的极限。 不得不停止下来。 “哦……” 刘明长出一口气,忽然感觉,情况有变,又过一刻钟,已是满头脸冰晶化为汗水,犹如痛痛快快地蒸了个桑拿,浑身也都是湿透了。 “嗯……” 高庆娘也是一样浑身湿透,汗水都把她的乌发给浸湿了,感觉到刘明渡过了这一劫难,便是松开了刘明,翻身躺着,娇喘出一口气道。 又过去一刻钟。 刘明恢复如初,坐了起来,目光中涌动着仇恨的火焰,咬牙怒骂道:“刘轨,老子绝不会放过你。你胆敢如此谋害本宫,早晚有一天,本宫要把你碎尸万段。” 对于刘轨谋害自己的事实,刘明自然已经是心知肚明了。 由此,他也是不得不意识到,他的又一个难缠的对手,又已是出现了。 并且还是一出现就率先向他发动了攻击。 他想不接招都不行了。 “太子,你好……好了?” 锦云听到动静,掀开车帘进来,看到刘明坐着,恢复如常了,惊喜地发问道。 顺势也就坐在了旁边。 “你来得正好,我们商议一下应对之策。” 刘明抬手拍了拍高庆娘的香肩,眸光中满是感激之意地看着她,示意她好好休息,转而看向锦云,便是拉她跟高庆娘坐在一起,温声地向着二人说道。 对于这两位女子,刘明知道他是必须要好好感激,并且还要好好报答的。 因为,如果没有二女拼命救护自己,只怕自己此时早已是性命不保。 或者就是变成疯傻之人,生不如死。 两个弱女子,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不洗刷耻辱,不配为人 御林军护送着的圣驾,一路上浩浩荡荡地向着京城缓缓而去。 七皇子、老黄板、张昌、赵干城,以及赵德仁、韦寂、李琰他们,俱被御林军武士给监押着一同返回,一个个心中绝望,面如死灰,彻底是死心了。 此次万年县之行,他们遭受的是最彻底的失败。 尽管每一个都是拼尽全力,绞尽脑汁地反击,并且还是不顾一切一次又一次地反击,然而,每一次都是被刘明给打回原形。 最终,就被打进了无底深渊。 当真是万劫不复了。 “唉!这个太子真是个……魔鬼!” “我们早就应该意识到这个太子不是那个太子了,可惜我们却总是错误地认为他还像以前那样好欺负……” “我们压根儿就不了解我们的这个对手……” “我们都被他给骗了……” 到了这一步,他们这才总算是彻底明白了刘明的厉害,然而,这无疑已经是晚了,大局已定,他们所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如此自怨自艾,后悔莫及了。 回到京城之后,迎接他们的,就是失败者的结局了。 圈禁的圈禁,辞退的辞退,杀头的杀头。 凡此种种的惩罚,谁也逃不过。 “太子,你的状况必须保密,绝对不能泄露一个字。” 锦云敏感地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提醒说道。 “锦云姐姐说得不错,不能让别人知道太子你的身体出了问题。唯有如此,才没有人敢于再伤害太子你。” 高庆娘也是赞同锦云的提醒,接着说道。 “嗯,是这样的。” 刘明点头赞同二人的提醒,不过,他显然更关注另一个问题,便是问道:“高女侠,你的身体的恢复,还有本宫身内的这个什么玉蛊虫,总得要彻底解决。你赶紧联系你师父。” “回京之后,我就联系。” 高庆娘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重要,马上点头说道。 回到太子宫中,刘明直接是下令道:“无论是谁来拜见,全部回绝。” 锦云她们对于刘明的这种作为,也是很能理解。 知道刘明这是要养病。 三天之后,陈尘着急忙慌地从外面跑回来,禀报道:“太子爷,不……不好了!” “是那四个蝮蛇组织的杀手全都死了?” 刘明此时正坐在宫殿前的一张躺椅上晒太阳,这几天来,他还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只是在东宫之内养着,不过,他并不会让自己跟外界隔绝,便是派出陈尘去天牢内打探情况,此时,见他跑回来,这么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便是确认了自己心里的判断,嘴角一撇,冷笑说道。 “咦,太子你怎么知道?” 陈尘正打算说出这事儿,没想到刘明已是猜到了,不由得就是惊愕地说道。 “猜的,不行吗?” 刘明并不看陈尘,也是没有任何一丝预先猜到答案的喜悦,反而是马上就变得冷厉起来,语音低沉地说道。 “行,当然行了!” 陈尘陪笑说道,他见刘明神色不善,心里已是意识到刘明心情不好了。 因此,他就乖觉地把恭维刘明的话给收回去了。 本来是要说刘明未卜先知,竟然是猜到了答案,真是厉害的。 但是,感受到刘明神色的变化,他知道,这种恭维不合时宜,要是还是只管说个不住,那是肯定会受罚的。 “太子,那个刘轨果然不是……不是好东西!” 锦云冷哼说道。 她是知道内情的。 当初,就是刘轨出的主意,说是只要把新近擒拿的两个黑袍杀手给关进天牢,就跟此前那俩杀手关在一起。 然后,在隔壁牢房安排下人偷听杀手们的谈话。 必然是可以从中探查到蝮蛇杀手组织的巢穴所在地。 到那时候,便可以有的放矢,集中力量,一举将蝮蛇组织的巢穴给荡平了。 当时,刘明采纳了刘轨的这个献计。 带着两个黑袍杀手回到万年县城以西的新建村庄,跟宋帝汇合之后,就是当先差一支御林军小队,押解着两个黑袍杀手,率先回到了京城。 并将这俩黑袍杀手,跟此前擒拿的那俩杀手关在了一个牢房里。 刘明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听话,竟是完全按照刘轨的献计办事了。 尽管当时就已经是隐约预感到,这其中似乎是有问题,然而,刘明却是犹如中邪了一般。 还是听从了刘轨的献计。 “肯定是刘轨的计谋,就利用那俩黑袍杀手,来杀此前擒拿的那俩杀手,杀人灭口!” 高庆娘依旧是女扮男装,她也是对于刘轨的用心,明白了个彻底,恼恨地咒骂刘轨道:“这个家伙太阴险了,竟是利用太子你来达到他杀人灭口的目的!” “唉!” 刘明依旧是躺在椅子上,有些有气无力地叹息道。 这次吃亏,的确是吃得太大了。 不仅是被刘轨利用,成了刘轨杀人灭口的工具,而且就连他自己也是种了蛊毒。 差点儿小命儿不保。 这种挫败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呀! “是本宫的错儿!要是本宫不听刘轨的话,那后来被擒拿的两个杀手,根本就不可能跟此前的那俩杀手关在一起。只要是不把他们关在一起,刘轨就算是想利用后来的那俩杀手,去天牢里杀人灭口,那也是不可能如愿的。” 刘明后悔万分地说道,眼泪都是流出来了。 “太子,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锦云赶紧抓住刘明一只手,蹲下身来,想要抚慰刘明。 只不过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明扬起的另一只手给阻止了说话。 “错是本宫一个人的。本宫必须要认。” 刘明挣脱被锦云握住的那只手,抹了一下眼泪,倔强而又冷厉地说道:“唯有认错,本宫才能更好地改正错误!” “太子,您也别太自责了。我们也都是有责任的,要是我们当时能够及时地提醒太子您小心,事情或许也不会弄到今天这一步……” 锦云只得是着意地宽慰刘明道。 “你说的不对。真正拿主意的是本宫,所以,真正的错,也是本宫的,不管你们的事。” 刘明对此认识得也很清楚,就算是当时锦云她们提醒他,他只怕也是不会引起注意的,仍旧是会上刘轨的当。 所以此时,若是把过错推给手下人,这就无疑是在逃避过错。 不是大丈夫所为了。 “再说了,本宫虽然吃了一个大亏,但是,却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通过这件事情,本宫已是把那刘轨给看清楚了。那家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本宫终于是心知肚明了。” 刘明冷然一笑,便是接着说道:“所以,接下来,就让本宫跟他再斗一斗吧!要是斗不过一个王世子,本宫再当这个太子,也是没有什么意思了!” 显然,刘明这是在说,要是斗不过刘轨,他就不当这个太子了。 “太子,您不可以这样……” 高庆娘也是不愿意听到刘明说出这等话语,她就想劝解刘明,要看开一些。 她会帮助刘明战胜那个刘轨的。 “你不要说什么了,本宫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这是天大的耻辱。这等耻辱,要是不能洗刷掉,本宫绝对不配为人!” 刘明就是阻止住高庆娘说下去,愤恨地说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太子,菜市口已经在行刑了!” 白雄从外面快步地走回来,就对着刘明躬身施礼,禀报道。 他的确是去了菜市口那里打探消息。 是刘明派他去的。 “嗯,那就让本宫祝他们一路走好吧!” 半躺着的刘明,两个胳膊肘儿,枕在躺椅两边的扶手上,两手十指抵在一起,就用食指敲着鼻尖,神情木然地说道。 被拉到菜市口行刑的是赵德仁、赵干城、韦寂、李琰,还有一个张昌。 这几个都是该死的东西。 几次三番地想要谋害他,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阴谋诡计都用上了。 而今,作为失败者,他们被送上行刑台。 这是罪有应得。 是他们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的。 “七皇子被关进了宗人府。老黄板是携家带口,回了乡下。” 白雄继续禀报道。 “知道了。” 刘明对此已是没有多少兴趣再听了,随意地应了一声道。 他就把眼帘垂下,继续闭目养神。 “太子,末将在菜市口,还看到一个人。” 白雄上前,更为靠近了一些,说道。 “谁?” 刘明不为所动地问道,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此时的他,被一种浓浓的挫败感所充斥,无论做什么,都感觉提不起精神。 此次万年县城之行,他以自己出众的能力,击败了七皇子、张昌、老黄板他们,获得了策论赌赛的大胜。 保住了太子之位不说,还一举而强迫众人不得不认可大有为之政的重要。 可谓是一举而扭转了朝野上下的颓废之态。 被宋帝称为——这于大宋而言,是有重生再造之恩。 按说,他应该是很高兴的才对。 对手都被他打败了。 他的权势地位,皆是得到了巩固与提升。 别说高兴了,就是大肆庆祝一番,开个庆功大会,也不为过。 然而,由于是遭受了刘轨的接连的谋害与打击,这让他心里产生了严重的挫败感。 做什么都没了兴趣了。 “湘王世子刘轨!” 白雄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就知道,这个消息必然会引起刘明的格外注意,因此,便是着意地将每一个字都是给说得很清楚。 “哦,是他……” 果然,听到刘轨这个名字之后,刘明垂下去的眼帘,猛地睁开了,一种满透着敌意的光芒,更是从他的眸子里迸出,口中喃喃地道。 “好家伙!他还敢来京城?” 陈尘怒叫道:“太子,他这是到了我们的一亩三分地了。我们整治他?” “哼,人家一没犯法,二是来朝觐父皇的,名正言顺,怎么整治?” 刘明冷哼问道。 陈尘只想着报仇雪恨了,还真是没想这么多。 一时说不出话了。 “那也不能放过他。” 锦云气恨恨地道。 “太子,能不能把刘轨暗害你的事,告诉皇上?” 高庆娘的意思,显然是让皇上出手,为刘明讨回公道。 “就算父皇知道真相了,没有证据,也是奈何他不得的!” 刘明双手在扶手上一用力,就从躺椅上弹了起来,来回踱步了片刻,接着说道:“再说了,父皇对湘王也是颇为忌惮,很是担心他会在暗地里捣鬼。在如今,内忧外患不断的情况下,父皇也是投鼠忌器,不得不以忍让为先哪!” “太子,刘轨送您的血心玉,不可以当作证据吗?” 锦云问道。 她觉得这血心玉应该是可以算作证据。 毕竟,这东西是刘轨送的。 “不可以。” 刘明对于血心玉不可以当作证据使用,认识得很清楚,他就说道:“就算我们说刘轨送血心玉,是有意谋害本宫,到时候,刘轨只要否认,并且狡辩说他并不知道血心玉内有猫腻儿,那不也是拿他没招儿吗?” “再说了,本宫的仇,要是本宫都不能报,只能依靠父皇报仇雪恨……那不也是太显得本宫无能了吗?” 刘明说出这话,无疑也就是在说——我的仇,我要自己报。 他不依靠父皇。 “报。” 而此时,一个看守大门的武士飞跑过来,双手托着一个拜帖,这一声“报”,就被他拉得很长。 “湘王世子刘轨拜见。” 陈尘接过武士双手奉上的拜帖,低头看着拜帖,念道。 念罢,当即怒骂道:“娘的,这是欺负上门了!” “来得好,我们趁势结果了他!” 白雄发狠道。 “你打得过他?” 刘明直接是问道。 “我……” 白雄垂下头,不说话了。 他在松柏林那边见识过刘轨的身手,抛开这家伙一身邪术不说,就只拼武修实力,他也不是敌手。 “我现在也不是他的敌手!” 高庆娘也是摇头叹道:“若不是元气大伤,我最多也只能跟他打个平手。现在的话,我很虚弱,在他手下估计走不上三招!” 她说的是实话。 失去玄阴真气,对她的实力的削弱极大,直接是让她的武修实力降到了六品以下。 别说打不过七品之境的刘轨,就是六品之境的白雄,她此时也是打不过的。 “那怎么办?” 陈尘惶恐起来,失声惊叫,不过接着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可就有了对策,当即就是出主意道:“要不太子你就在这里拖住刘轨,奴才我去皇宫求王大总管来杀了他!” 的确,王德贵出手的话,击杀刘轨,不成问题。 在陈尘看来,这已是唯一可行之法了。 然而,他的话还没落音,脑袋上就被刘明给拍了一巴掌。 “你这脑子,除了打打杀杀,还能不能想点儿别的?” 刘明抬手就是一巴掌拍过去,没好气地训斥道:“明知道打不过别人,你还偏要选择打?你是不是蠢?” 转而,他就把四人招到近前,压低声音道:“他能搞阴谋诡计伤害本宫,难道本宫就不能有样学样,如法炮制?哼哼……” 然后,刘明就把自己的谋划快速而又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当然是压低声音说的,确保除他们之外,不会再有别人听见,跟着便是郑重叮嘱说道:“快去准备。” “是!” 锦云四人此时皆是有了目标,并且也都从刘明这里领到了任务,对于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也是全都一清二楚,并且知道,这么做就是在帮助刘明洗刷耻辱,所以无一不是满脸兴奋地笑着,各自跑开,准备去了。 “太子,抬椅来了。” 很快的,白雄和陈尘就是带着四个武士跑过来了,而这四个武士,则是抬着一架抬椅。 武士将抬椅放在地上,单膝跪地,恭敬道:“拜见太子。” “免礼。” 刘明随意地一抬手,就让四人起来,而他,则是转身跨出两步,就往抬椅上一坐,就被四个武士抬起,稳稳地扛在肩上,他就叫陈尘道:“你先去门前通告一声儿。” “奴才遵令。” 陈尘领命转身跑去。 “小样儿!刘轨,既然是你伤害本宫在先,那就别怪本宫伤你在后了。常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本宫这么做,也算是礼尚往来嘛!” 刘明喃喃地说着,已是被武士抬着往大门口这边来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这玉咬人 “呦,原来是世子爷呀!太子叫奴才来迎接世子爷呢!” 东宫大门口外,陈尘见到了刘轨,装作热情大方地点头哈腰着,看上去,就跟当真是刘轨手下的奴才似的,解释说道:“世子爷,太子身子抱恙,有些不舒服,故此,没能亲自来迎接,就叫奴才先来迎接您!” “哦,陈公公。” 刘轨也是拿出了三分的热情大方,一见陈尘冲着自己弯腰行礼,便是一手向前,做出虚扶的姿势,示意陈尘免礼,眼珠一转,便是趁机问道:“太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对于刘明为什么会不舒服,刘轨当然是心知肚明的。 但是,他怎么敢承认,这一切都是他在捣鬼呢? 除非他不想活了! 所以,他只能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爷也没啥事,不过是一时有些不舒服。太子他也没多说,所以,奴才也不敢多问。世子爷您懂的,不该问的,哪怕就是奴才这样的人,紧跟太子的,也是不敢多问的。” 陈尘就是虚情假意地说道。 “这倒是!这倒是!你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是不容易哪!” 刘轨表现出很能理解的模样,点头说道。 “世子爷,请您随奴才进来。” 陈尘就做出请的手势,躬身说道。 “哦,陈公公也请。” 刘轨就随陈尘拾阶而上,走进大门里来。 而此时,四个武士,就抬着刘明远远地走来了。 “湘王世子,臣刘轨,见过太子。” 见到刘明,刘轨却是不得不以君臣之礼拜见,虽然像这种场合,无须下跪,但他也是必须躬身施礼,口中称臣,恭敬说道。 四个武士把抬椅缓缓地放在地上。 刘明就从抬椅上起身,目光俯视刘轨,眼神中有着一抹凌厉之意涌现,随即就是怒喝道:“大胆刘轨,你怎敢谋害本宫?还不如实招来!” “这……” 刘轨吓了一跳,心中惊异道:“怎么回事?莫非……有人识破了血心玉中的机关?” 但他随即也就沉下心来,打定主意道:“稳住别慌。若是太子说出血心玉之事,我只推说不知有这回事,一问三不知,先推了再说。看你能奈我何?” “就算太子想用强,将我就地拿下。以我这一身武修实力来说,自保,全身而退,却是不成问题的。” 这么想着,刘轨也就在眨眼之间,计较已定。 他就装作不知何故地问道:“太子这话是从何说起?臣听得一头雾水,云里雾里的。还请太子说清楚点儿!” “好!本宫就跟你说清楚点儿就是。” 刘明冷哼说道:“这块血心玉是你送给本宫的吧?” 他的手一抖,血心玉就被他抖出,悬在空中。 来回地晃荡着。 穿着血心玉的金链子,被刘明捏在手上。 在阳光的照耀下,绽放着一缕缕的光芒。 血心玉在空中晃来晃去,有时候,会翻转到另一面来。 而这一面,可就不是完好无损的了。 而是出现了一个破损,这个破损犹如一个小虫子,显出的是一个蜿蜒的身姿。 虽然是这块玉破损了,不再完整,但是,作为一块不一般的玉石的光泽,却是并没有褪去,依旧显出润泽的光芒。 十分地吸引人的注意。 若是不仔细看,肯定还以为这个破损,就是一条小虫子,天生就是在这块血心玉上的呢! 堪称神奇! “哼哼……得手就好!得手就好呀!” 略微抬头,看向这块玉,见它时而翻转过来的这破损的一面,呈现出这么个形态,刘轨自然是很清楚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心里就是惊喜地感叹道。 即便是在表面,尽力地进行掩饰,以求尽量装作一副茫然无知的神态,但是,在他的嘴角眉梢,尤其是眸光的深处,却还是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意。 “是。这块玉,的确是臣送给太子殿下您的。” 而在嘴上,刘轨则是显出平静之色,有些不解地确认说道。 这是他必须要承认的。 因为,他在送这血心玉给刘明时,锦云、高庆娘、白雄可是全都在场。 三人都能作证,证明这一点的。 无法否认。 虽然此时,只有一个白雄在侧,锦云和高庆娘俱都不在,但是,这里毕竟是东宫,是太子府邸。 乃是锦云和高庆娘所工作的地方。 此时不在刘明身边,想来必然也是离得不远,随时可以被刘明叫过来的。 也就是说,这二人随时可以跑来做证明,以证明在大运河边的松柏林之内,刘轨的的确确是送给太子这块血心玉的。 这无法否认。 所以,刘轨也不否认。 直接就是坦然地承认了。 “那你可知道,这块玉咬人?是它把本宫给咬了,而且还是咬伤了!” 刘明见刘轨承认送玉之事,登时就是恼怒地质问道。 “这……怎么可能?” 刘轨瞪大眼睛,显出难以置信之色说道。 而在心里,他则是得意道:“本世子如何会不知道这玉咬你,这根本就是本世子在幕后操控的好吧!” “怎么不可能?” 刘明更加恼怒,直接是用两手,撕开胸前的衣襟,露出那块小小的伤口来,他就怒恨恨说道:“你看清楚了,这个伤口,就是这块玉咬的……” 刘轨装作不可思议地凑近过来,查看一番,显出不敢置信之色地道:“这真是……玉咬的?” “千真万确!” 刘明怒气不息地道。 “太子,您先息怒。这事儿实在让人难以接受,玉石虽然是有润泽养护之功,但它毕竟是死物,不会活动的嘛!更别说咬伤太子您……” 刘轨不愧是一个戏精,就摆出一个难以置信之色,摊开双手,反问说道。 “你还是不信是吧?那你问白将军。” 刘明心里想道,你特么再怎么会演戏,还能演过本宫这个现代人不成? 既然你要演戏,那么好吧,我这个现代人,就跟你比一比演技如何! 心里主意打定了,刘明就看着白雄,怒气不息地道:“白将军,你告诉他,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世子爷,太子他说的没错儿,的确是您送给太子爷的这块玉,咬伤了太子爷。这事儿绝无虚假。” 白雄就恨不得发誓说道。 他身材高大魁伟,面容憨厚,说出的话,也是粗壮浑厚的,再加之,语速显得慢,像是每一个字,都是用了千钧之力才说出来的。 因此,出自他口的每一个字,皆是给人一种十足的可信程度似的。 “这么说,这事儿果然是……不假?” 刘轨一副活见鬼的模样,就瞪着白雄,眼珠子似乎都要瞪出来了,也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咽了下口水,这才支吾着问道。 ##第二百四十章 只有一味药的药方 “装?继续装?本宫倒要看看,你能装到几时?” 刘明就在一边看着刘轨演戏,看着戏精上身的刘轨,在这里绘声绘色地表演,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冷笑连连地想道。 “果然不假。末将若是说了半个字的假话,就叫老天爷打雷劈死我!” 白雄作为将军,脾气是很耿直的,就像一根铁棍,从来都是直来直去,横扫而过,不会有半点儿柔软之处,此时见刘轨仍旧是不肯相信自己的话是真的,他就指天发誓说道。 “我的个乖乖啊!这石头成……成精了吗?” 刘轨心里很有把握,也是很懂得把握分寸,接连地确认问话,逼得白雄都是指天发誓起来,他就认为,这个时候,已经是完全可以顺势相信血心玉咬人这个事实了,他就一把抓住刘明捏在手上的血心玉,失声惊叫道。 所表现出来的,仍旧是一副满满的惊愕神色,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妖魔鬼怪的似的。 “特么的,不得不承认,你是真能演戏!得亏你是活在古代,要是活在现代,你要是成不了影帝,那都不可能!” 刘明对于刘轨的演戏天赋,可就是不得不给予极大的肯定,又是在心里感叹道。 而在嘴上,刘明则是有些耍赖地说道:“本宫才不管它成精不成精呢!本宫只知道,这东西是你给本宫的。现在本宫被它咬伤了,你看怎么办吧?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不给本宫一个说法儿,那我可是不依的!” 刘明此前的猝然发怒,就是为了一步步诱引刘轨落入陷阱中,此时见时机成熟,他就向前迈出一大步,给刘轨以更大的逼迫。 这是为迫使其就范做准备。 “你要怎样?” 刘轨心里登时警觉,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想道:“你又能怎样呢?” 他还真是想要看看刘明会怎样不依不饶哩! 所以,他就显出玩笑的神色,故作不当回事地询问道:“好好好,太子爷不依,那么,敢问太子爷,您要怎样不依呢?” “本宫也说不准。等太医说话再说吧!本宫已经是派人去太医那里拿药方去了。” 刘明等的就是刘轨说这话,所以,他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就是说道。 而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就听见远处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道:“太子爷,太医给开了药方了。” 这说话的,自然就是锦云了。 而随着话音的响起,锦云已经快步地跑了过来。 旁边跟着女扮男装的高一等。 跑过来,锦云还在微微地喘气,并且还装模作样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至于这汗水是怎么来的,那当然也是再容易不过。 锦云不过是在后边拿手去脸盆里沾了点水,往脑门上拍了拍,就是如此轻而易举地制造出了出汗的假象。 为什么要制造这样的一种假象呢? 当然是为了欺骗。 为了欺骗刘轨,让他产生错觉。 好像是锦云真的是刚从皇宫里的太医院赶回似的。 “太子,药方在此。” 锦云微微喘息,别说,装得还挺像,一边就把药方拿出来,展开来,双手恭敬地呈现在刘明眼前。 刘明嗅着锦云的喘息所散发出的那种如兰似麝的香气,不觉得有些意乱情迷,不过,此时肯定不是忘情之时,他赶紧清醒了一下,就用双手接过药方来看。 一边看一边就刻意地念道:“玉石虽为死物,然而却有灵气潜藏,故而可以通神。玉石以死物而噬咬伤人,不可轻视。必须以玉石之原主人,亲自下池塘剥取莲子十斤,然后更取莲子中莲心,捣成药泥,以敷伤口,乃可得愈。” 这自然是刻意念给刘轨听的。 而在心里,看着这墨迹还未干透的药方,尤其是看着这上面娟秀而又工整的字迹,刘明则是不由得暗中感叹道:“锦云这丫头也真是有才,写得一手好字!这要是在现代,妥妥的女书法家呀!” 他当然是知道,这药方就是锦云秉承他的吩咐刻意写出来的。 虽然时间紧急,但是,字迹却是写得分毫不乱。 可见锦云的心理素质是有多好了。 “哼哼,看你小子能不上钩?” 念完药方,刘明心里赞叹过锦云,就是转而又想到了刘轨,得意地想道。 不觉得,就拿眼角的余光扫了刘轨一下。 见刘轨眉头皱起,陷入沉思中。 刘明接着,就装作不解其意地问道:“这也是药方?通篇只有一个莲子,就能治本宫的伤了吗?太医这不是胡扯吗?” 一反手,就把药方甩在了锦云手上,怒喝道:“本宫这都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了?几乎不曾冻死本宫,太医竟然只开了一味药,就这么区区的一个莲子心,就能治疗本宫的病症?太医这不是开玩笑吗?” “哦,太子您说……冻死?这又是怎么回事?” 刘轨当然是知道刘明所说的冻死是怎么回事了,这一切都是他作法搞起的嘛,但他却必须装作不知道,赶紧拱手问道。 而他这一问,可不只是询问病情这么简单。 另一个用意还在于,他是要亲耳听一听刘明诉说自己的痛苦。 这会让刘轨感到很舒服,甚至是很过瘾。 因为,刘明的这一症状,乃是他刻意制造出来的。 这是什么? 这不就是等同于在给刘明施刑,折磨刘明嘛! 这是他的杰作呀! 他当然有理由高兴了。 “先让你得意一时半刻,看看待会遭罪的是谁,哼哼……” 一眼瞥见刘轨展现出的幸灾乐祸之色,刘明心里就是冷哼一声,暂且选择忍耐,摇头感叹道:“可不是差点儿冻死本宫吗?自从被你送的这什么血心玉给咬伤了,本宫就感觉身体不舒服,很快就浑身发冷,冷得都结冰了,你知道吗?” “不至于吧?” 刘轨心里简直都乐开花了,暗中解恨地道:“让你跟本世子玩心机!明明你和皇上都在万年县城,而你见到本世子之后,还口称堂兄,说是一家人。那你怎么还要隐瞒你和皇上的行踪?这是一家人的道理吗?” 他对这事的确是耿耿于怀。 “什么不至于?你问问本宫身边的他们,当时本宫都冻成什么了!” 刘明就指着锦云和高庆娘说道。 “太子当时的确是冻坏了!” 锦云点了点头,正色地说道。 “太子冻得就跟冰人一般,这可是有性命之忧了!” 高庆娘女扮男装,一双美眸逼视着刘轨,目光深处涌动着不善之意,沉声地说道。 “还真有这事儿啊!” 刘轨瞪大了眼睛,继续装作不敢置信地问道。 心里,他则是忍不住地发恨道:“怎么没把你冻死呀!” 随即想到这里,他就是趁机问道:“太子,既然说当时您都冻成这样了,您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这绝对是刘轨非常想要知道的一个问题。 要知道,如果没发生意外情况的话,那么,此时的刘明断然是不会好端端无事的。 此时的刘明,要么是昏迷不醒,要么就是被玉蛊虫给控制了脑子,变得疯疯癫癫了。 也就是说,刘明应该是被毁掉了才对。 断不可能是像现在这样,一切如常,谈笑风生的。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但是,刘轨显然是想不到个中真相。 更加不可能想到,是刘明身边女扮男装的高庆娘救了刘明。 为此,高庆娘不只是献出了完璧之身,而且还付出了修炼了十几年的一口玄阴真气。 听到刘轨问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刘明不由得就是看向了自己旁边的高庆娘。 目光中涌动着的,满满都是一种深情。 高庆娘跟刘明四目相对之下,也是一下子就又想到了在万年县衙后院房屋中发生的那一幕。 恩爱缠绵,如梦似幻。 至今她都感觉这一切,就像是从没有发生过似的。 “可是,那毕竟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每当感觉那一幕不真实时,高庆娘就会看向自己的右手腕儿,那分明已经是消失不见了的守宫砂,以及失去玄阴真气而导致的身躯的虚弱不堪,无不是在证明着那一幕的真实不虚。 想到这里,高庆娘就是羞红了脸,不敢再跟刘明那火辣辣的目光相对了。 她只得是把螓首转向一边去,以避开刘明的目光。 ##第二百四十一章 玉石的原主人 “你这个当太子的,莫不是好男风……” 刘轨毕竟要比刘明年长好几岁,对于感情,无论是哪一种感情,都是能够体察得很入微,所以,他一见刘明看向高庆娘的目光,当即就是心里咯噔地跳了一下,差点儿就脱口而出地叫道。 幸好他已经是比较成熟了,已是有着非凡的自控能力,以及极强的应变能力,对于临机应变,完全就是轻松自如的。 这才让他赶紧嘴巴一闭,就把这句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语,给硬生生咽了下去。 此次来京朝贡,哪怕就是一无所得,就只是有了眼前这个发现,对他来说,那也是不虚此行了。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太子竟然喜好男风! 这是龙阳之癖啊! 身为太子,国之储君,未来的大宋之主。 竟然是有着这等不堪启齿的癖好! “哼哼……以后本世子要想打击你,岂不是又多了一个理由了?” 刘轨就在心里暗自得意地想道。 喜好男风,按说就只是个人的生活作风问题。 前朝之君中,也是有着这样的君王的,并且还是有着不一般功业的伟大帝王。 也就是说,即便是有这等一个异于常人的癖好,那也是不耽误成为一代伟大君主的。 然而,身为君王,却是拥有着这等一个怪异癖好,这终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并不值得拿来说说道道的。 所以,本着为尊者讳的原则,前朝那位帝王的这种怪异癖好,虽然是有记载,然而,却是记载得很是隐蔽。 就算是读史书,不用心的话,也是会把那寥寥无几的几个字,给忽略过去了。 而如今,看到刘明也有这种不光彩的癖好,刘轨就是难掩心头的兴奋了。 他是很想要取代刘明的位置的,哪怕,就算刘明完了,东宫之位,也依旧轮不到他染指,还有宋帝的其他子嗣在那里排队等候入主东宫的机会。 但是,即便如此,刘轨却是依旧不灰心。 他认为,就算是这样,只要是他利用巫蛊之术,整掉一个又一个的皇子。 最终他也是能够把这些拦路虎给一个一个地除掉的。 到那时,只要他再略施手段,讨好宋帝刘义,便是不难让刘义选他为王朝的接班人。 所以,正是心里藏着这般一个妄念,他才会对此刻发现一个打击刘明的隐秘而暗自得意。 “本宫是怎么熬过来的?本宫是经历了一次生死大劫,那才总算是侥幸熬过来的好吧!唉!所以,本宫被冻了那一次,就怕了!” 刘明接过刘轨的问题,就是故作心有余悸之色地说道。 他并不搭理刘轨那诡异的神色,他知道刘轨这家伙是在谋算自己,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不也是在谋算刘轨么,既然这是相互都在谋算,那就比拼一下谁的手段更高明吧! 基于这个思想,刘明就是继续自己的作为,接着道:“要是这样致命的冻病再发作一次,那本宫岂不是要没命?” “太子说得很对。此事的确是必须严肃对待。” 说到这里,刘轨就不忘了继续探问道:“就请太子说一下当时是如何熬过这冻病的,或许能从中找到战胜冻病的办法,也未可知呢?” 这话说得很阴险,明着听来,是在为刘明战胜冻病而用心,而实际上,则是在打探刘明上次熬过这冻病伤害的办法。 可谓是太阴险了。 “熬过冻病的伤害,其实也还是有办法的。我父皇身边的王德贵公公,武修实力奇高,只要他随意输给我一些真气,便是足以帮我熬过冻病之苦了。” 刘明当然是不能如实讲说,就说是高庆娘牺牲了她的完璧之身,以及玄阴真气,这才让他控制住了进入身体的玉蛊虫,所以他就把王德贵抬出来当挡箭牌了。 他知道,这么说是很能让刘轨相信的,这也从他对刘轨的神色的观察中得到了确认,故而他就继续说谎道:“可是,就算王公公能够帮我应对冻病发作之苦,然而,王公公毕竟是服侍我父皇的,我又不可能就只待在皇宫之内,不去别的地方,不做别的事情!所以,我还是希望能把这冻病给彻底治愈!” 这一番瞎话,说得可谓是天衣无缝。 毕竟,大内总管王德贵,一身童子功修为,高深莫测,武修实力只怕已是臻至化境,鲜有敌手。 这样的一个人物儿,出手救治刘明,并助刘明熬过冻病发作之苦,显然是很有可信度的。 “该死的王老阉狗,坏本世子好事!” 刘轨由于并不怀疑王德贵的能力,就把王德贵祖宗十八代都给在心里问候了个遍,就只是再怎样恨得牙根儿痒痒,他也是只有忍耐,并不敢有半点表现出来。 他也果真就是这样做的,尽管心里恨王德贵恨得咬牙切齿,然而在表面上,他却是另一番模样,只见他就是显出庆幸之色地说道:“还好!还好!幸亏是有王公公这等高人在,才保得太子您一身安然无恙呀!” “可是,本宫总不能一直都靠王公公保护吧!” 刘明见刘轨相信了自己的瞎话,不觉得就是冲高庆娘以及锦云暗自得意地一笑,这当然是在炫耀自己说谎的本领高强,轻而易举就把刘轨给骗过去了,不过,紧跟着,他却又是神色一整,就冲着刘轨说道:“所以你说,这个什么狗屁太医,竟然就拿这么个方子,糊弄本宫,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哦,太子,既然是太医开的方子,想必是不会乱来的,应该是有其作用的吧?” 刘轨处在这个环境中,能说什么呢,他是没办法拱火说,就是太医糊弄人的,所以,只好是故作和善地劝解说道。 “可不是这样嘛!” 锦云顺势就接过话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太子,您没看吗?太医这方子上说的很清楚,是要让玉石的原主人,亲自下池塘去采摘十斤莲子,然后再剥出莲心。就用这莲心捣成药泥,敷在伤口上,可保痊愈呀!” “这……什么意思?” 刘明瞪起眼睛,继续装作不解其意地问道。 “太子,您怎么还不明白呢?太医是说,只要您让玉石的原主人,亲自下池塘,采摘十斤莲子,然后剥出莲心,再用莲心捣为药泥,敷在伤口上。就可以治好您的伤了。” 锦云就叹了口气,白了刘明一眼,怨怪刘明不用心听她说话似的,就是一字一句地着意咬清字句地又说了一遍所谓太医的意思。 “真能治好本宫的伤?让本宫不再生冻病?” 刘明看着锦云,像是终于明白了一些什么似的,但仍旧是不敢相信地说道。 “太医说是这样的。” 锦云答道。 “那你们还等什么?赶紧去摘莲子啊!” 刘明就火急火燎地催促说道。 “太子,您忘了,太医说了,非得让玉石的原主人亲自去采摘十斤莲子,必须亲自去采摘,方才有用。” 锦云着意地提醒说道。 “玉石的原主人……在哪里?” 刘明继续装作想不起来地问道。 “太子,您怎么又给忘了?这玉石的原主人,不就是世子爷嘛!” 说着话的时候,她就把小手向着刘轨一指,叹出一口气地说道。 ##第二百四十二章 刘轨的谋与忍 “啊……你看本宫这脑子,竟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一直装糊涂,装到了此时此地,终于是达到了目的,刘明顺着锦云的小手所指的方向去一看,就看到了刘轨了,这才恍然大悟地哈哈大笑着,一拍手说道。 “呵呵……” 刘轨对此,只能是报以尴尬而又复杂的一笑,心里则是不免一惊,暗叫道:“不好!我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 什么是怪怪的感觉呢? 当然是被算计的那种意思了嘛! 就只是,都是到了此时此地了,他才隐隐约约有些回过神来,只怕为时已晚了吧! 果不其然,还不待他作出进一步的反应,刘明就是对着他嘿嘿地笑了起来,然后就冲他拱了拱手,不无祈求之意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这十斤莲子,可就要靠堂兄你帮忙给采摘一下喽!” 刘明明显地是变得客气了许多,继续嬉皮笑脸地说道:“堂兄你看,既然是太医如此说了,那这十斤莲子的事情,本宫可就不得不拜托你了啊!” “这……” 刘轨有些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按说,让他帮忙做点儿事情,举手之劳的,也是并无不可,但是,一下子采摘十斤莲子,这可不是举手之劳了,这是一个很累人很耗时间的工作,而且,这个工作相当难做。 要知道,此时已是初冬天气,颇为寒冷了。 让他堂堂一个世子爷亲自下到池塘里去,两脚站在稀泥里,这活儿脏是一方面,还有寒冷的另一方面呢,不是好受的呀! 十斤莲子可是要采摘相当长时间的,还要把莲子一个个剖开,摘取莲心,这就更是要耗费更多时间了。 他哪里有这份儿耐心呢! 可是,这事儿都到了这地步了,只怕也是不容许他不答应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臣子。 面对着刘明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爷,他这个王府世子,就算平常再怎样目中无人,到了此时,也是变成了很是卑微的那一个了。 刘明都把求人的话说出口了,他又怎么能不答应呢? “那好……好吧!” 刘轨笑了笑,这种笑,简直比哭还难受,不过,他也是没的选择了。 “只是太子爷,这哪里有……有池塘呢?” 刘轨左右看了一下,发现左右皆是石头铺成的地面,两边稍远处各自有着花园,花园里还有菊花绽放,但是,并无荷花池,他就不由得问道。 “这里自然是没有荷花池的。不过堂兄,本宫这后花园里,可是有着一个占地五六十亩的荷花池在的。那里面的莲藕莲蓬的,要多少,有多少。走,我们去那里!” 刘明一拍刘轨的肩膀,哈哈一笑,可就转身走回了抬椅那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手一扬,登即就是下令道:“走,去后花园。” 只要是去了后花园,逼迫着刘轨下到了池塘里,哼哼,那么你这个阴险的王世子,也就好好享受一下冻冷之苦的滋味吧! 四个武士,当即就是恭恭敬敬抬起刘明就走。 锦云四人皆是慌忙护卫在侧。 “就这么就……走了?” 刘轨被撇在了后边,心里直骂道:“我好歹也是王府世子,是一方诸侯王的合法继承人啊!就算是在你这个太子爷面前,我的权威就变小了,跟你没法比了。可是,那我也能算是半个主子吧?” “更何况,现在还是你有求于我,你也是知道这个意思的,要不然你也不会笑嘻嘻地求我,并且尊称我一声堂兄了!可是,你就是这么待我的吗?” 刘轨恨得牙根痒痒地暗自咒骂道:“就算你才是真正的主子,只要有你在,我在这一众下人面前,最多就只算是半个主子,那我这半个主子的存在,难道就不该坐个抬椅吗?难道就只配跟你身边的下人似的,就这么颠儿颠儿的跟在你的抬椅后边儿跑吗?” 这简直岂有此理! “咦,堂兄,你怎么还不走?” 被武士抬着,走出去约有一箭之地,刘明见刘轨并没有跟上来,就知道这家伙是在赌气,大概是很快就能意识到,他这是被捉弄了,刘明当然不能让他这么快就醒悟过来,而此时,正好又是看到锦云和高庆娘,抬头看向自己,皆是一脸的坏笑。 刘明当即就是大声叫道:“停。” 四个武士当即就是停住,完全就是应令而止。 说是如臂使指也不为过的。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太子卫队武士。 “转头。” 看到刘明打了个手势,白雄立即会意,当即就是硬声下令道。 四个武士,抬着刘明当即就是转过头来。 刘明就变得跟刘轨重又面对面了。 “堂兄,你怎么不走?莫非你是不愿意帮忙为本宫采药了?” 刘明满是玩味地看向刘轨,继而便是纳闷地问道。 “哦,不……不是的!” 刘轨失声地答道,脸上又是比哭还难看地笑了笑。 他当然不敢承认他是不愿意为刘明采药,那样的话,刘明可就有当场发作的机会了。 王世子在王府之内尽管是天大的存在,高高在上,予杀予夺的,但那也只限于王府之内。 出了王府,更准确一点说,是出了自己的封地,那可就不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了。 再也不是他说了算。 至于到了京城,在刘明这位当朝太子面前,他这位王世子地位就更是一落千丈。 变得犹如奴仆一般了。 正因如此,刘明求他帮忙采药,这不过是客气的说法儿而已,算是给他一个面子。 喊他一声堂兄,也是给他面子。 不给他面子的话,就是直接下令,让他去池塘里采摘莲子,那他也是不敢抗令不遵的。 他对此必须心知肚明。 他也的确是对此认识得很清楚。 所以他才会知道他若拒绝刘明的祈求,刘明必然是会当场发作。 那样可就闹掰了! “本世子必须忍耐!” 心念转动之间,刘轨越发清晰地意识到,他来这里的目的所在,一是借助于朝贡之机,探查朝廷虚实,二是趁机接近太子刘明,并将玉蛊虫之毒种在刘明身上,三是设计杀死被刘明所活捉的那俩杀手。 这三个目的,设计杀掉黑袍杀手,在刘明身上种蛊,皆是顺利地完成了。 可谓是顺风顺水,犹如神助。 只剩下探查朝廷虚实这个目标还未完成。 不过,在他看来,完成这个目标,也无难度。 毕竟他已是到了京城,接下来就是参加一年一度的朝贡大典。 到时候,进出皇宫,上殿下殿的,可有的是机会呢! 还会接触到各地藩王,以及各方的郡侯,以及朝堂上的文武大臣、皇亲国戚,还有皇族人员。 跟这些朝廷上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勋贵之人,一番客套,想不探查到什么,那都是不可能的。 这才是他此行的最大收益所在呢! “我断不可因小失大,为争这一口闲气,而误了这等大事。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 刘轨很快就是想到了这里,抓住了这最关键的一点,他所能做的,也就只剩下自己如此这般地开导并劝慰自己了,暗自地想道。 这自然就是他这位王世子的谋与忍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走?” 刘明就料定刘轨不敢说实话,哪怕就是对自己有着冲天的怒气与怨恨,也是只得忍住了,故此,吃定了刘轨心思的他,便是高坐在抬椅之上,看向刘轨,颇为认真地追问道。 ##第二百四十三章 有样学样,故意羞辱 “我……” 刘轨被刘明给追问得发慌,他不能说实话,只能用谎话掩饰,但是显然,他又是没准备可用的谎话,所以陡然间被刘明这一问,他就有些发懵了。 “哦,本宫明白了。” 刘明高坐在抬椅上,就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向刘轨,忽然间,显出恍然大悟之色说道:“堂兄,你是不是见本宫坐着抬椅,但却没有给你准备这样的待遇,这就让你觉得,就只是跟在本宫身后跑,像个小跟班儿了。” “哈哈……堂兄你一定是这么认为的,对不对?” 刘明就跟个爱玩儿的孩子,忽然间发现了什么宝藏的似的,当即就是一拍手,很是确认地说道。 “哦不……” 刘轨很想否认,最好的应对之法,也是只能否认,的的确确是不可以承认的,因为,只要是承认了,那就是会给人一种感觉,那就是他想跟刘明比待遇,只要是让别人有了这种认为,那么无疑的,他就要被人骂了。 骂什么? 当然是骂四个字——痴心妄想! 你是王世子,身份高贵,乃是刘姓宗亲,这都不假。 但是,这就是你跟太子比待遇的条件了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毕竟,太子可是国之储君,未来的王朝当家人。 而你这个王世子,只不过是王府的继承人而已,充其量,也就只能继承一座王府,以及一块封地。 如此而已。 就凭这个,你就要跟继承天下,将来必是王朝之主的太子爷比? 你能比吗? 显然是不能比的。 无论是哪一方面你都不能比,因为没有可比性嘛!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比? 所以,最好就是不要比。 如果你非要比,那你这不就是不自量力,痴心妄想吗? “嘿嘿……” 锦云四人皆是一脸鄙夷地笑出了声,为什么会是满脸鄙夷之色呢,这不用问,自然是锦云四人皆是知道,没人能跟太子比,普天之下,除了宋帝,谁也不能跟太子比。 如果你硬要比,那就是你痴心妄想。 这就叫不知高低,自取其辱。 不止如此,这还是僭越。 是犯罪。 严格追究的话,你这都是要治罪的。 “我……” 被锦云四人一阵嘲讽,刘轨任凭是能言善辩,也是变成了哑巴的一般,愣是说不出一句话了,一张俊逸的面庞,都是涨红了,红里透白,白中变青,终于是变得一阵白一阵青了,两只一度握紧,恨不得出手的拳头,在刘明转过身来之后,是松开了的,但此时,却又是再度地握紧了。 “娘的,你这个狗太子,绝对是在故意羞辱我!” 刘轨把松开的拳头又给握紧了,这自然是表明他在发怒,为什么会发怒呢? 当然是因为,事情到了这里,他总算是看出来了,刘明这么做,绝对是没安好心。 这是摆明着在羞辱他呀! 他的身份不如刘明,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但是,就算是这样,有必要如此煞有介事地显摆这一点吗? 如果你刘明真要为我考虑,懂得照顾我的面子,你肯定是不会这么干的。 你在那里刻意地强调,我跟在你屁股后边跑,像是一个小跟班儿,看似是好意,其实,你这根本就是恶意满满啊! 你是生怕你身边的这些下人不知道我在你面前的真正身份是吗? 所以你要刻意说出来,说我是像你的小跟班儿? 你干脆直接说我就是你的小跟班儿不就好了! “可恶啊!” 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刘轨恨得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心里更是燃起滔天怒火,破口大骂道。 但是,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是这样暗自发泄一下了。 而在表面上,他还必须得要忍,不忍也得忍。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次来朝贡,可是负有多项使命而来。 这要是差事办砸了,回去可该怎么交差? 严格说来,这次来这里,也可算是湘王刘发对他的一次考验。 这要是考验不通过,只怕这个湘王世子的身份,能不能坐得稳,都不好说了。 “刘明,你不要得意,反正本世子已经是种蛊成功了,你必将处于本世子的掌控之下。暂且先忍耐这一时之气,待得本世子腾出手来,抓到机会,本世子就让你尝尝那生不如死的滋味。哼哼……” 表面上不能反击,必须要选择忍耐,但是,一想到自己作为的成功,那被称为蛊中之王的玉蛊虫,已是成功种到了刘明的身内,只要时机允许,他以后随时随地都能作答惩治刘明,让刘明生不如死,心里顿时可就有了一种舒爽之意涌动。 这就让他完全可以抵消掉此时所受的侮辱的伤害了。 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 他也是唯有通过自己这样的认为,来抚慰受伤的心灵。 所以,不光是忍耐住了满腔的恼怒,他的神色之上,甚至都是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损的笑意。 “来日方长,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好了!” 就这样,刘轨竟是在遭受刘明莫大的羞辱之时,竟是完全沉浸在了意淫的巨大快意之中,都是要迷失自我了。 “那个……堂兄你不说话,看来的确是你在怪罪本宫对你礼数不周呀!” 刘明察觉到刘轨神色间的细微改变,已是把刘轨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当然是不能让刘轨沉浸在这种自我陶醉般的快意里,恨恨地想道:“想要自我陶醉?门儿都没有!本宫必须要把你拉回到现实中,进行进一步的鞭笞!” 倒不是他够狠,得势不饶人,而是刘轨出手狠辣在先,他这样做,不过是有样学样而已。 竟然是利用玉蛊虫这种蛊中之王的蛊毒来害我! 差一点儿就让你得手了啊! 只要一想到这些,刘明就是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 “娘的,老子要是真被玉蛊虫给侵袭了脑子,变成了无脑的疯傻之人,那还有得我活吗?” 每次想到这里,刘明都会对刘轨恨得咬牙切齿,这是向他下了杀手,直接就是要毁了他,所以,既然是你刘轨下死手在先,那就别怪我下死手反击在后了。 “呵呵……本宫当改变这种做法,就算是向堂兄你赔个不是吧!” 刘明假意猩猩地说着话,打量着刘轨,见他差不多已是被自己的话语给从他的自我陶醉中拉出来了,就是转而看向太子卫队指挥使白雄,故作慷慨地下令道:“白将军,你还不快去再弄一架抬椅过来,好给本宫的堂兄乘坐呀!” “哦不……不用了。” 刘轨的确是被刘明的话语给从自我陶醉的状态中拉回来了,刘明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又是刻意加高了声音的,就算他是七老八十的聋子,都能听见,更别说他如今正值青壮之年了,所以,他就赶紧故作大度地表态说道:“太子爷,这抬椅坐不坐的真的问题不大,毕竟,我还年轻,身强力壮的,多走几步路不算什么的,全当锻炼身体……” 只是,不待他话说完,他就听到了白雄的话,已是说出了口。 正是白雄说出口的这句话,差点儿就让他一口老血给喷出来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待这样欺负人的 “太子,这不合规矩!” 白雄想也不想,直接就是脱口而出,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道。 这是拒绝了,而且还拒绝得如此干脆利索,不留情面。 而这样的一种拒绝,对于自视甚高,颇为心高气傲的刘轨来说,当然就不啻是又扇了一记耳光。 关键还是被一个将军给扇了耳光。 这对刘轨来说,无疑就更增加了一层羞辱的意味。 像白雄这样的将军,在普通民众眼里,自然是高不可攀的存在,若是哪个民众被白雄给扇了耳光,那是肯定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 打我的可是大将军啊! 被打的民众,绝对是会如此夸赞炫耀的。 可是,刘轨毕竟不是普通民众。 他是身份高贵的王世子呀! 正因如此,他就认为,像白雄这样的一个莽夫军汉,竟也敢对他如此不敬吗? 这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呼哧! 呼哧! 所以,感觉像是受了一个极大侮辱的刘轨,真是要到了忍无可忍的边缘了。 要是在别处,比如说,是在湘王府之内,一个莽夫军汉只要敢对他如此不敬,他肯定当即就爆发,直接斩杀这个家伙。 但是,现在不行。 这是在东宫之内,面对着的,也不是他手下的将军。 白雄可是太子的人。 常言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就算他能打过白雄,那也是不可以冒然就打啊! 打了白雄,怎么向太子交待? 所以,思来想去,刘轨就只是找不到出手的理由。 他还是只能憋着。 这让他憋得肯定是很辛苦。 所以,实在没办法,又是没处发泄。 就只能如此呼哧呼哧直喘气了。 “什么叫不合规矩?白雄,你要知道,湘王府世子可是本宫的堂兄,论国礼,固然是本宫为君,堂兄为臣,但是,论家礼的话,本宫可是还得要向堂兄行礼呢!所以你说,本宫都能乘坐抬椅,为什么本宫这位堂兄,就不能乘坐?” 刘明就拿手指向刘轨,装出一副不悦之色地看向白雄,质问说道。 “太子,这的确是不合规矩。按照规定,东宫之内,除了皇上圣驾和皇后娘娘的銮驾,那是任何人都不可以享受跟太子您平级的待遇的!” 白雄毫不示弱,直接是拱手向着刘明施礼,据理力争地解释说道。 “太子,奴才以为白将军所言极是。若是随随便便就容许什么人都可以跟太子您平级行事,那岂不是要坏规矩?到那时,弄得君不君臣不臣的,如何了得?” 陈尘接过话来,就是继续说道:“所以,奴才以为,既然这是朝廷规定,那就应该遵守,不宜擅自破坏。尤其太子您还是一国储君,一举一动,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您更应该带头遵守朝廷规矩才是。” 长篇大段地说了这么多,核心就只有两个字——不准! 而且这话还不是说给刘明听的,完全就是说给刘轨听的嘛! 并且还是敲打刘轨,你不过是一个臣子,最好还是知道本分,千万不要想着跟太子平级抗礼。 你不配! 这样的敲打,无疑就更是强劲有力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刘轨的脸上。 一时间,刘轨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们就算是再怎样欺负人,也是不待这样欺负人的吧!” 刘轨只觉得不能忍,一身的武修之力,犹如野兽就要冲破牢笼而出,必须要大杀四方,方才能够解恨,内心深处,更是有着愤恨的怒吼声响彻而起道。 可是,他还是只得强自忍耐。 若是此时不忍,含恨出手,那必然是要带来杀伤的结局。 而只要是有所杀伤,那就是授人以口实,到时候,刘明就只需要随意给他安插一个妄图行刺的罪名,就足以要了他的小命儿了。 这跟找死没有区别呀! “虽然我可以杀了太子,可是,像这种同归于尽的事情,除非我是傻了,才会干!” 刘轨很清楚地知道,虽然此时刘明身边并没有武修实力极其高强的人保护,只要他出手,多半能够要了刘明的狗命,但是,这么做的结果,却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他来东宫,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这就代表着他不可能杀人灭口,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也就是说,宋帝很快就能知道真相。 到那时候,全城搜拿他,只要是皇宫中潜藏的真正大高手一出,他是必死无疑的。 不光他要死,他们湘王府也会被宋帝给派兵剿灭。 这岂不是杀了一个刘明,他们父子以及整个湘王府,都要给刘明陪葬? 所以,这样的傻事,但凡有点脑子的,肯定都不会做。 最明智的选择,还是那一个字——忍! 不忍也得忍! “唉!规矩!规矩!又是这该死的规矩……” 刘明看到刘轨被接连羞辱,气恨得身子都在隐隐地发抖,恨不得要发疯,他心里可就是别提有多爽了,简直都要忍不住大叫出声了,不过,表面上,他却是强忍住兴奋与得意,反而是装出一副无可奈何之色地感叹说道。 为了表现得能够逼真一些,他的一双手,甚至都是攥成了拳头,在抬椅两侧的扶手上重重地锤了又锤。 以此表达他对这种不近人情的规矩的不满与无奈。 当然,这都是表演给刘轨看的。 噗嗤! 见状,锦云和高庆娘终于是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这当然是在笑刘明:“你这演技要不要这么好啊!表现得跟真的一样似的!” “太子,您还是不要为了愚兄而纠结了吧!” 刘轨毕竟也是睿智之人,到了此时,绝对是不会看不出这个中的猫腻儿的,他已是意识到了,刘明就是在利用这所谓的规矩来羞辱他,他敢肯定,刘明跟几个下属的这一番作为,绝对是有意的,目的就只是为了羞辱他,而他要想应对眼前的这种局面,那就必须要赶紧跳过这个礼仪之争。 因为,在眼前这种情况下,越是揪住礼仪不放,他就越是会遭受到更多羞辱。 这其实不再是朝廷制度的问题,严格说来,也不再是合不合规矩的问题,眼前这一局面,根本就是刘明跟手下人合伙,羞辱他嘛! 故此,要想结束眼前这种被羞辱的局面,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再纠结什么待遇问题。 没得抬椅坐,就不坐吧! 只能步行,跟在刘明屁股后头,就像个下人似的。 这也是只有忍了。 越不忍,越要究竟待遇问题,那就会越发受伤害呀! 那就会越加受羞辱啊! 所以,他就说道:“愚兄年轻体壮的,走走路,不算什么的嘛!所以,就请太子不要顾虑愚兄的待遇问题,也不要纠结规矩不规矩的问题,只管前行引路就是。愚兄随后步行跟上便是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老管事 “如此,岂不要让堂兄受委屈?” 刘明当然是知道刘轨这样抉择的用意所在,但他不露声色,继续表演,又是把扶手拍得啪啪响,装出为刘轨鸣不平的模样,慨叹道。 “你不是很强势吗?你不是也很阴险吗?你不是还很高傲吗?你怎么示弱服软了?你倒是跟本宫刚到底啊!” 刘明在心里,则是如此讥笑嘲讽道。 他分明是意识到了,刘轨的这一番表态,意味着什么? 当然是意味着示弱服软了啊! 对刘明来说,这就又是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报复的快意了啊! “哼哼……这只是才刚开始而已!” 一想到刘轨谋害自己,并且一出手就是下死手,若不是有高庆娘这个贵人在,牺牲自己最可宝贵的东西,也要救他,他肯定已经被刘轨给害死了。 就算还不死,变成了没脑子的疯傻之人,那不也跟死了没区别? 甚至还不如死了呢! 因为,变成疯傻之人,那是会生不如死的! 所以别说刘明了,换成任何人,只要还有血性,面对着这等仇恨,那都是不能不报的。 正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嘛! 而面对这样的仇人,也是不能有丝毫手软与仁慈。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不委屈!不委屈嘛!” 刘轨下决心,必须要结束眼前这种被肆意羞辱的局面,所以,他没有别的选择,只得是 赶紧笑哈哈地说道:“虽然按照家礼,愚兄痴长几岁,是为兄长,但是,按照国礼,愚兄却又是臣子。愚兄此次来朝贡,本就是按照国礼行事,这是属于公事嘛!” “所以此时,愚兄仍以国礼面见太子,也是再正当不过的。正所谓上下有别,君臣分定,愚兄跟在太子驾后,略走几步,这实在是很应该的。呵呵……” 装出一副坦然大度,而又深明大义之态,刘轨就是朝刘明拱了拱手,慨然地说道,说完便是笑了起来,虽然笑得有些假,但是,他却在努力地显出真诚与坦率来。 当然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一番话说得堪称是漂亮。 要道理有道理,要肚量有肚量,就说是深明大义,也不为过。 无可挑剔! “唉!既是堂兄如此看得开,本宫也是很钦佩呀!行吧,本宫就不再纠结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问题了。那也就不想着给你争取什么待遇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他就大手一挥,慨叹地道:“那就委屈一下堂兄了。我们去后花园。” 随着刘明一声令下,四个武士就抬着刘明,登时又是调头,就在锦云四人的簇拥与护卫 之下,向着东宫的后花园而去。 东宫,作为国之储君的太子的府邸,自然是规模宏大,楼阁殿宇,舞榭歌台,游廊甬道,无所不备、无所不有,自成一体。 就说后花园,那也是出奇的大,占地足有数百亩。 园内,栽种着各种名花异草,虽然是在这初冬时节,万物萧索,生机敛藏,但是,却也仍有花朵绽放,枫叶流丹,别具一格。 惹人流连忘返! 负责看守后花园的下人,一见刘明大驾到来,赶紧报给管事的。 管事的当即吓了个半死,连滚带爬地跑出来,召集了一众手下,就是在刘明大驾之前跪倒了一大片。 “小人拜见太子爷!太子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管事的是一个五旬开外的老者,花白的须发,再配上皱纹多多的面庞,整的就跟个乡下老头似的,当即就是率人跪下,瑟瑟缩缩地叩拜道。 这老头儿无疑是吓坏了。 要不然,也不会是这种状态,说话声音都打颤。 他是闹不清楚刘明来这里的目的所在。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免不了要犯胡乱猜想的毛病了。 而恰恰又是在这之前,他还在搭起的一个凉亭子里坐着喝酒,已是有了三分醉意。 更关键的是,如果就只是喝酒,问题还不大,最多不过是骂两句,最重也不过是罚俸几个月,不会更严重了。 然而,这老管事的问题却不只是喝酒这么简单。 他还在议论太子! 这个问题就大了,私议太子,乃是属于大不敬之罪。 万一要是被追究起来,重了可是要丢命的。 再轻的处罚,那也得是卷铺盖走人。 这也不是他想要的呀! 他在这里负责看管后花园,也是有些年头儿了。 每月也是有着几两俸银的,这些年来,全是靠着他的这几两俸银养活一家老小了。 这要是卷铺盖走人,他这个家可就要立时陷入困境了啊! 回家去还不得被老婆孩子埋怨死? 当然,更大的损失,还在于失去了抱太子的大粗腿的机会。 跟着太子干活,这是最有前途的。 哪天太子登基,成了皇上,他作为太子潜邸的管事人员之一,哪怕就是最末等的管事,完全就是垫底儿的存在,升官发财这些都跟他不沾边儿,但是,他总也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奖赏吧?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他总可以得到奖赏的。 可若是现在就被赶走,那这一切奖赏,可就跟他无缘了呀! 也就是说,他将跟刘明所必然会普降的恩泽甘霖失之交臂了! 这绝对是能让他后悔死的事情。 而这也正是他此时的心情写照。 他为什么会这么怕? 当然是因为,他在私议太子。 就在刘明大驾到来之前,他在不远处的凉亭之内,正在聚集了十几个手下人发议论呢! “你们是没去看,今天的菜市口,可是人满为患,都在看杀头呢!” 这个老管事今天偷了个懒儿,独自跑出去,可就混在人群中,挤到菜市口去看杀头了,他当然也是很清楚,这是擅离职守,万一被发现,就等着被重罚吧,故此,他也是很谨慎,急匆匆地跑出去看了一会儿,就赶紧跑回来了。 也幸亏是他回来得及时,这才没多大一会,刘明大驾竟是来了。 要是没赶回来,刘明到这里找他,却不见人影,那他肯定是死定了。 就算是赶回来了,由于他是私下里在议论太子,犯了这等大不敬的罪过,他也是觉得这是要凶多吉少。 “那些被杀头的,无一不是该死,谁让他们跟我们太子爷为敌呢?跟我们太子爷为敌,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这老管事跟被杀头的几个人都是无冤无仇的,按说他是可以置身事外,不理不问的,然而,由于这几个被杀头的人,可都是太子的仇人,而且还是大仇人,是要置太子于死地的,这就让老管事很有些不忿了,毕竟是太子手下的人,再怎样都要为太子呼吼呐喊的。 “我们太子爷是什么人?我们太子爷可是皇上的嫡子,这是绝对的天潢贵胄,岂能是他们这几个阴险小人所能谋害?” 老管事此时就接过一个手下人送上来的一壶酒,仰起头,咕咚咕咚地痛饮了几口,润了润喉咙,更是多了几分平常难得一见的狂横之气,满是鄙夷与轻蔑地骂道:“呸!那几个龟孙,竟敢妄图跟我们太子爷赌斗,这就是自取灭亡!” ##第二百四十六章 过犹不及的夸赞 这个老管事也是想为刘明出一口气,对刘明的遭遇感到愤愤不平。 他也不知道更多事情,只知道一个道理,他们太子爷是好人,为什么要欺负太子爷呢? 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所以他就认为那些欺负太子的人都是恶人。 “咱们太子,乃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是大人物,凭什么要受那些恶人的欺负?” 老管事就恨恨地说道。 “对……咱们太子爷是好人……” 被老管事这么一带节奏,他手下的这十几号人,顿时皆是跟着不愤起来,全都振臂高呼道。 不过很快,就有个别比较冷静一点的人,就开始发出感叹道:“为什么恶人就那么多呢?不光是恶人多,关键恶人还很不一般……” “谁说不是,像赵德仁那样的恶人,平日里欺男霸女,看起来穷凶极恶的,很吓人,其实,认真说起来,赵德仁他们那样的恶人,还倒是要好对付一些的。” “这话说得没毛病。赵德仁三人再恶,不过是为害一方罢了,像是赵干城那种狐假虎威的小人,还有那个非要跟咱们太子爷进行策论赌赛的张昌,这才是恶人呢,这二人的为恶能力,不知道要比赵德仁三人高出多少?想想都可怕!” 到了此时,发生在万年县衙之内的较量,已经是在整个东宫传开了,所以,即便是东宫之内,地位最为卑微,就只是负责维护管理后花园的这一帮子人,也是知道了在万年县城之内发生的那一场场的针对刘明的攻击,这让他们无一不是认识到谁才是最大的恶人,便是全都气愤地说道。 一个个怒容满面,义愤填膺,看上去,恨不得要把赵德仁三人,尤其是赵干城和张昌都给撕碎了才解恨。 的确,此时的他们,也是差不多是有着一二分的酒意了。 这让他们的脑袋瓜子都是有些微微地发懵,多多少少是有着那么些不清醒的。 因此,就在这么一种状态下,说出过激的言语,实在可算是正常。 “赵德仁三人也罢,赵干城和张昌也罢,的确都是大恶人,一个比一个穷凶极恶,但是,若是跟另一个人比起来,他们这样的大恶人,其实还是不足道哉!” 老管事猛地灌了自己几口酒,喝得有点儿猛,再加之心情中带着不愤,而又透着兴奋,比较复杂,尤其是在此时,再被一众手下人的反应给一激,他也是变得激动起来,听着手下人说恶人、大恶人,尽管说得也对,但是,这些恶人跟他心头的那个恶人一比较,完全就是没法儿比的,他就乘着酒兴,猛地一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们说的这些恶人,能跟……跟七皇子比吗?嗯嗯,能比吗?” “这……” 凉亭之内的一众人,吓了一大跳,全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陡然间就感觉有着酒醒的意思了,彼此你看我,我看你,每一双睁大的眼睛中,皆是透出浓郁的惊愕之意,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是不敢说呀! 若说刘明的敌手中,最大的那个敌手,是谁? 毋庸置疑,当然是同为皇子的七皇子刘渊。 毕竟是跟刘明有着相同的身份,平日里又是有着很大的名气,文采斐然,深得一班文臣拥戴,这样的人物儿,哪怕就算是年轻,那也是可以呼风唤雨兴风作浪的好吧! 绝不是赵德仁三人那样的商人所能比,也不是赵干城以及张昌、老黄板这样的朝廷亲戚或者朝廷大臣所能比,这些人跟七皇子完全就不具有可比性啊! 因此,要说针对刘明的那个最大的恶人究竟是谁? 当然是可以说,那个人,绝对是非七皇子莫属。 对此,老管事的一众手下人,也是心知肚明的。 但是他们不敢说出来,吓死他们也不敢说出七皇子。 这可是皇子啊! 跟他们这些屁民相比,七皇子那绝对是天上的神仙人物儿。 别说得罪这样的神仙人物儿了,就是口出狂言,对这样的神仙人物说出不敬之语,那都是会给他们招来灭顶之灾的。 所以,谁还敢说这样一个人物儿呢? 他们绝对是不敢说的。 就是老管事,也是一样不敢说的。 然而,借着有那么三分的酒意,老管事却是长了天胆,竟然是敢于说出七皇子来了。 并且直说,针对他们太子爷的最大恶人,就是七皇子。 “老管事,你这还真是够猛啊!” 一众手下人在头皮发麻的同时,很快就是又对老管事充满了赞佩地竖起大拇指,赞叹说道。 的确,敢于以一介普通役夫的卑贱身份,指名道姓说七皇子是大恶人的话的老管事,这种作为,堪称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不是一般的胆大啊! 也是因为受到了老管事这种胆大的作风的影响,他的这一众手下之人,也是跟着变得胆大了起来。 “的确是不能比,跟七皇子比,其余那些所谓的恶人,皆是称不上是恶人了!” “老管事说得不错,针对我们太子爷的,也是我们太子爷头号大敌的,就是那个七皇子,他才是最大的恶人!其余那几个恶人,不过是他的帮凶而已!” “皇上爷爷就只是把七皇子圈禁在宗人府,这简直就是重罪轻罚,太便宜七皇子了。应该把七皇子给贬为庶民……” 老管事的一众手下人,越说越兴奋,也是越来越气愤,同时也就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全都是信嘴乱说道。 “不错!不错!你们说得不错,就该把七皇子也给处理了,这才是皇上爷爷铁面无私呢!” 老管事此时酒劲儿更为上头,一见自己手下人也是展现出了天胆,都是敢于说皇子了,他就越发口无遮拦起来,竟是有着对宋帝处置七皇子如此之轻不满的意思了,大声地叫嚷说道。 这种行为,已经是在私议宋帝了。 对他们这些身份卑贱的役夫而言,说是找死,毫不为过。 若是清醒的状态下,就是吓死他们,也是不敢这么胡乱发议论的。 他们知道个中利害的。 然而在此时此刻,却是个例外了。 由于酒意的麻醉,更是由于对太子的遭遇感到愤愤不平,二者加起来,便是让他们变成了眼下的这种状态了。 也幸亏是在东宫之内的后花园之中,没有外人听到,不然的话,他们随时随地都将会被抓捕,问成死罪。 就是太子也救不了他们,说不定还会被他们所连累,因而遭受到宋帝的斥责与惩罚。 “老管事言之有理!皇上爷爷就该把七皇子也给处理了!” 众人见老管事越发胆大,他们也就跟着越发没个顾忌起来,只管如此叫嚷说道。 “那么多人针对咱们太子爷,这也太过分了!我真怕咱们太子爷会遭受暗算哪!岂不闻,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才是最可怕的!” “听说咱们太子爷在万年县城,就遭遇了一个什么江湖杀手组织的刺杀,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这样的事情,的确是太危险了。据说是赵德仁他们合伙雇佣的江湖杀手……这三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丧心病狂啊!” “所以,咱们要不要提醒太子爷,以后一举一动,务必都要非常小心?可千万不能着了恶人的道儿……” 虽然是不住地叫嚷着,但是,无一例外,都是在为刘明担心,不希望刘明有事,别的不说,就冲这点儿,就说明他们还没有忘本,知道是吃的谁的饭,还是不错的。 “哈哈……你们瞎担心什么?咱们太子爷能是好欺负的吗?也不看看咱们太子爷现在是何等样的存在?咱们太子爷已经是跟以前不同了,完全变了一个人。谁敢欺负太子爷,那就是找死!” 说到这里,老管事显出得意洋洋的神色,又是灌了一口酒,继续说道:“看看那些跟咱们太子爷斗的人吧,他们哪一个有好下场了?还不是被咱们太子爷给逐一斗败,并将之全都送上了菜市口?” “嘿嘿……这说明,咱们太子爷,也是个狠角色,够狠的嘛!该下狠手的时候,那是毫不犹豫,一出手,就置他们于死地了啊!够狠!够狠……” 老管事嘴上已经是越来越没个顾忌了,虽说这是在夸赞太子刘明,但是,到了这么个时候,在这种口气氛围之下,再说出这样的夸赞之语,差不多就是变味了,不像是夸赞了,倒是把刘明给说的更像是一个恶人了,而且还是心狠手辣的那种恶人! 这也就是所谓过犹不及了! 然而,老管事却是注意不到这个问题了,就只是一个劲儿地胡咧咧下去。 任其发展下去,还不知道要闹到哪种地步呢! “太子驾到!” 不过,好在就在此时,陈尘的突然间响彻的一声大喝,却是犹如一个九天惊雷炸响,差点儿就把这个老管事给吓昏过去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有胆犯错,为何没胆认错 “噗……” 老管事趁着说话的间隙,可就正是又仰头灌酒呢,就在此时,陈尘的一声大喝骤然响彻,毫无预兆之下,就打了老管事以及众人一个措手不及,这让他直接就是把灌进嘴里的那一口酒水,给喷了出来。 咳咳! 紧跟着,就是剧烈地咳嗽起来,搞得他都是站不住身形,弯下腰去了。 “啊……太子驾到!” 其余之人,也是全都吓了个半死,恨不得像是老鼠见猫似的,呲溜一下,就跑了个没影儿,就只是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这才不得不扑通之声不绝地全都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了。 为什么会怕成这样? 还不是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在说太子刘明嘛! 正在这里说着刘明,刘明就来了,这是什么? 当然就是被抓了个现行啊! 这下,私议太子这种大不敬的罪名,只怕是抵赖不得了啊! 而这等一个大不敬的罪名,最严重的,那可就是要被杀头的? 岂能是闹着玩的? 所以,绝对是不能不怕。 “太子怎么会……会来?” 老管事也是一样吓得趴在地上,只不过,他毕竟是为首之人,又是五旬开外的年纪,可谓是见多识广,虽然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平日里的各种景况,他也是经历过并且处理过不少,因此,比之于手下人,他倒还是能够尽量保持镇静的,故此,他便是纳闷起来道。 按说,太子的确是不会来这里的。 虽然说,东宫的后花园,就是太子的散心地,在这里不仅是有着花草树木,而且也还有着河流和池塘,鱼鳖虾蟹的也不少,完全是可以在这里投进大自然的怀抱,好好感受一下大自然的乐趣的。 然而,这却只能怪原本的那个太子太窝囊了。 能力不强,文采很差,胆子也小,所以平常最害怕的就是惹出什么事来。 逐渐地,就形成了胆小怕事的性格。 为了不惹事,平常只要是能不出来的时候,他就绝对不会出来到处跑,就只待在宫殿之内。 所以说,尽管这后花园,也是太子的地盘儿,前身这个窝囊太子,却是极少来这里游玩儿的。 在老管事印象中,太子刘明来这里,在这么多年里,总共的次数,也是不满双手之数。 他在这里当差这么多年,迎接太子来这后花园游玩,那也是屈指可数的。 要不是这样,他也是不敢在这里肆意胡咧咧,私议太子,犯下这等大不敬之罪了。 只以为太子应该是跟往常一样,不会来这里的,这才让他有胆子肆意胡侃,只觉得没人会听见,也没人会在意,更没人会追究。 然而,谁能想到,这次竟然是发生了意外。 太子他来……来了啊! 这岂不是要命吗? 不过,随即他也是意识到,这事儿实在是反常呀! 太子怎么会来这里呢? 正在纳闷,老管事就听到一个尖细但却又不失清亮的声音叫道:“管事的何在?” 老管事麻着胆子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太监,站在他们面前,看着跪满一地不住地瑟缩着身躯的他们,便是开口询问了起来。 这个小太监,自然也就是陈尘了。 由于他是率先赶过来通知一下的,所以,除了他之外,也就再没有人了。 至于刘明他们,则是还在后边没有走过来呢。 “嘿嘿……小公公,小老儿我是……是这里管事的!” 见陈尘就只是一个人,老管事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点,但是,仍旧是十分地惶恐不安,知道陈尘这是要找他这个管事的,他就赶紧赔笑说道。 就只是,他依旧是跪在凉亭里的地上,不敢起身。 他还在怕,当然是怕陈尘追究他私议太子的罪过了。 所以,他就只是略略抬起头,满脸堆笑地看向陈尘,赶紧说出自己的身份。 “哦,你是管事的?我就说嘛,我记得这里的管事儿的是个老头儿来着。” 陈尘倒是并非没有听到老管事他们这些人的私下议论,但他并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因为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管这些事情,显然是轻重不分,缓急不明,当然了,最为重要的是,这些下人,不过是在为太子而呐喊呼吼,不是恶意,反而是一种支持之意,不可以伤害的。 所以,不过是把手中的拂尘,在面前的空中甩了一下,像是要驱散弥漫在这凉亭之内的酒气似的,他就冲老管事说道:“带上你的人,跟我去见太子爷。” 说完话,转身就走回去。 “太子爷……” 老管事的打了个机灵,更被冷风一吹,差不多就是醒酒了,向着陈尘走去的方向一看,果然,就在二百米外,四个武士抬着太子在那里等呢。 所以,他就冲着还趴跪在凉亭内的手下人叫道:“别跪着了!赶紧跟我去见太子啊!” “哦哦,见太子……” 众人跟着一骨碌爬起来,可就跟在老管事身后,跑过来,拜见刘明,跪满了一地。 “听陈公公说,你们是在喝酒?” 刘明此时倒是并不忙于捉弄刘轨了,反正这个刘轨已是被自己给套住了,想跑都跑不掉,倒是不必担心什么了,反而是眼前的这点儿事情,虽然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置之不理,也是无伤大雅,但是,若真是不做处置的话,却又不免让跟在后边的刘轨给小觑了。 小觑什么? 当然是小觑了他的管理手下人的能力。 若是刘明不对老管事他们进行处置,刘轨必然是在心里嘲讽他道:“御下不严,有错不罚,就你这能力,也配做太子吗?” 刘明当然是不能让刘轨这样给小觑了。 “你们不光是在喝酒,还在私下里议论本宫?对也不对?” 刘明端坐在抬椅之上,就被四个武士给稳稳地扛在肩上,而他则是两手扶住扶手,面沉似水,言语威严地叱问道。 “小人该死……太子爷,求您责罚小人!小人私自喝酒,已是犯罪了,小人竟还口无遮拦,不知……天高地厚,私下议论太子,犯下大不敬之罪……小人该死啊!” 老管事一见刘明逼问喝酒以及私下议论之事,当即就是磕头如捣蒜一般认罪不迭地哭告道。 “太子爷饶恕小人们吧……” 一众负责管理后花园的下人,也是全都哭告起来,一时间堪称是鬼哭狼嚎似的。 “行了!行了!不要哭了!有胆子犯错儿,为什么没胆子认错儿?哭?犯了错就哭,这是要干什么?难道哭就能让你们免于惩罚了?” 刘明就拿出太子爷的威严,训斥道:“如果哭能免于惩罚,那还要刑部,以及各级行刑审判机构做什么?大家无论是谁,只要是犯了错,仰天大哭不就是了?” 这话说的,无疑就很是幽默诙谐了。 锦云四人听了,全都忍不住笑了。 就连一直板着脸的刘轨,都是咧嘴笑了笑,是被刘明的话给逗笑了。 尽管笑得比较勉强。 ##第二百四十八章 就问你服不服 “太子爷,小人犯罪,也是无心的,并不是有意犯罪,就请太子爷您饶恕小人们这次吧!” 老管事听刘明说话,也是知道这话有理,要是哭能免罪,那的确是天底下所有犯罪之人,皆是要仰天大哭了,因此,便是努力止住哭声,就改为继续磕头祈求饶恕了道。 “无心的犯罪?嗯,倒是有这样犯下罪过的。” 刘明沉吟了一下,就是说道:“老管事,那你就说说,你们为什么会犯下这等无心之罪吧!本宫就看看你之所谓无心之罪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据此判定,到底要不要饶恕你们,这也算是本宫给你们的一个申辩的机会。” 他就将手一挥,显出倾听之态,就是说道:“说吧!” “太子爷,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在菜市口行刑,斩杀那些谋害太子爷您的恶徒。小人得到了这个消息,就跟手下这些兔崽子说了,这些兔崽子就撺掇小人去看看,回来也好说给他们听听。他们说,他们也很想亲眼看看那些谋害太子爷您的恶徒,到底是怎样被一个个杀头的。这太痛快了,大快人心啊!” 老管事没得选择,只能是如实讲说出来了,起初还因为心里担忧这会是罪证,不太敢说出来,所以说的就有些不顺溜,不过,随着他的讲说,就把心里的情绪也给带上了,在这种情况下,对于那些恶徒的愤恨之情,以及对于刘明的爱护之意,也都是展现了出来,他的讲说,也是越来越带着感情,并且越来越顺畅,他就继续说道: “再加之,小人也的确是想要看一看那些恶徒,是怎样被明正典刑的。所以,小人就忘了规矩了,私自跑出去看杀头了。看了杀头回来,这帮子兔崽子们就要让小人讲一讲现场的情况,小人就这么讲说了起来,顺便也就说起来了太子爷您,说您是吉人天相,自有老天保佑,又岂能是几个恶徒随意就能谋害?太子爷,小人说的都是实情……求您饶恕小人这次,以后再不敢了!” “哦,果然是这样吗?” 听着老管事的讲说,刘明不怒反喜,不觉得已是喜形于色了,便是确认地问道。 他当然会喜,因为这个老管事,话说的实在是更让他受用。 无论是说那些谋害他的人是恶徒,还是说他是吉人天相,自有老天保佑,绝不是那些恶徒所能伤害,这些话,都让他这个太子长面子。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这当然就不得不说起刘轨的存在了。 刘轨可也是企图谋害刘明的人,因此,老管事说那些妄图谋害太子的人都是恶徒,那么,这在无意之中,可就等于是把刘轨也给骂了呀! 显然,这样的一个意思,是能够让刘明窃喜的。 “看看吧,刘轨,本宫这手下的人,对于本宫,就是这样的一心为主,想着本宫,念着本宫,同仇敌忾。怎么样,就问你服不服?” 这样得意洋洋地想着,刘明就是特意向着刘轨一眼扫去,心里想道:“你这家伙肯定是不能好受了吧!” 果不其然,刘轨的面色阴沉如水。 他甚至都在怀疑,眼前这一切,是不是刘明特意安排的。 目的就是要给他上眼药,敲打他。 只是,这个怀疑,很快就被他给否定了。 为什么要否定? 道理也很简单,因为这是不可能的。 他来这里见刘明,虽说是他谋定而后动的表现,但是,却也是他对刘明搞的一个突然袭击。 在这之前,刘明是绝对不可能知道他来这里的。 要知道,为了达成行动的突然性,他就只是孤身而来。 就连巫女小蝶都没有带。 他更没把行踪透露给任何人。 先是到菜市口那边去看了一下,就装作是去看热闹。 然后,就突然来到了东宫门前,奉上拜帖。 就以这种方式,杀进了东宫。 就说这是突然袭击,都不为过的。 刘明怎么可能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自然也就更加不可能会让老管事这一帮子人在这里做这种针对他的表演了。 “狗太子,你随机应变的能力果然不是盖的!” 刘轨最终只能是认定,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其实也是突发事件,但是,却被刘明给不动声色地进行了利用,也就是说,刘明是到了这里来,看到了发生在这里的事,这才临时起意,刻意地诱引着老管事说话,借此敲打并针对他的。 而这反映出的,当然就是刘明的应变能力的强大,的确是不是盖的。 这是一个亏。 刘轨知道,他是吃定了这个亏了。 他没办法还击,就只能生受着。 他只要是还击了,那就是等同于在为赵德仁他们说话,而为谋害太子的恶徒说话,这不是在找死又是什么? 所以,他对此只能是报以沉默。 就只是,感受到刘明的用心,绝对就是针对他的。 这就让他不得不板起了脸。 “是这样的!” 而老管事呢,面对着刘明的询问,则是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就是确认说道:“太子爷,小人们的确是恨那些恶徒啊!太子爷您为万年县百姓办实事,做好事,劳心费力的,已经是够辛苦了。然而,那些恶徒却是还要阴谋暗害您,这是……天理难容啊!” “对!天理难容!” “谁敢暗害太子爷您,谁就是跟天过不去,谁敢跟天过不去,谁就必然会被天所不容!” “被天所不容,就是会被天打雷劈!谁敢暗害太子爷您,谁就一定会被老天爷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些负责管理后花园的下人们,皆是跟着老管事纷纷地咒骂起来道。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认为,自己所咒骂的,当然就是那些被杀头的家伙。 但是,对刘明来说,刘明却是知道,这些下人们对于那些被杀头的人的咒骂,却是已经倒在其次了,真正的用处,恰恰是在于让近在眼前的刘轨遭受到打击与诅咒。 这是必然会起到的作用。 所以,刘明笑了,很是得意地笑了。 锦云四人也是很得意地笑了。 她们当然也是知道,这些下人们的咒骂,会在刘轨身上起到怎样的作用。 全场只有刘轨自己的一张脸,黑成了锅底儿,恨不得能杀人似的。 “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本世子与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此前就连面儿都没见过,为什么你们要如此可恶?竟然是如此地咒骂本世子?本世子恨不得把你们碎尸万段!” 刘轨心里已是在忍不住地如此咒骂怒吼道。 ##第二百四十九章 意外之喜与意外打击 “哦,看来你们说的都是实话,可以相信的。” 刘明差不多是喜笑颜开了,他当然是很开心,跟锦云四人合谋骗刘轨来这后花园,为的是好好摆弄他一番,先出一口恶气,只以为必须是连吓带哄地把刘轨弄下了池塘,才好实现摆弄他的这个谋划,没想到这才只是一进后花园,就被这一帮子下人给误打误撞地打了头阵,的确是给他长脸,故此,他便是点头感叹道。 他的这种感叹,其实也就是为老管事他们开脱了。 这是必须要为他们开脱的。 他们咒骂那些谋害自己的人,这就是在维护自己这个太子。 别的不说,就只凭这一点,他就不忍心再责罚他们。 更何况,他们如此这般的咒骂,无意间还起到了打击伤害刘轨的效果,这就更是给他这个太子长脸,带给他的是意外之喜。 带给刘轨的就是意外的打击了。 而且,这样的打击,还并不轻,甚至可以说,是相当之重。 因而也就可说是相当给力了。 “所以嘛,本宫还怎么忍心惩罚你们呢?” 刘明心里就是如此地感叹道。 “那……太子爷您这是肯饶恕小人们了吗?” 老管事的他们见刘明认可他们说的话,皆是心头一喜,赶紧地趁势询问道。 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头等大事。 只要是刘明说一声是,确认他们说的是实话,就算依旧免不了受惩罚,那等惩罚也必然是轻多了。 而且,他们看得出来,刘明此时的心情不错。 甚至可以说是很好。 哪怕他们再怎样目不识丁,头脑笨拙,那也是能够知道,趁此良机,求告到刘明的宽恕,这是大大的有希望啊! “嗯,你们……” 刘明开口,正打算要说,你们的错误,的确是无心之错,先给他们的这次的坏规矩的行为做一个定性,这当然是很轻的一个定性了,只要是有了这样的一个定性,那便可以对他们进行从轻发落了,如此,既保护了手下人,又维护了规矩,可谓是一举两得,皆大欢喜,就只是,刘明想得虽好,他的话才只是一出口,还没说出几个字,就被人打断了。 或者说,就是被另外一个声音给压过了。 “太子殿下,这些下人们,平常最会开小差了,偷奸耍滑,作奸犯科,沾轻怕重,好逸恶劳,毛病多多,不一而足,很难管束。因此,对待下人,必须突出一个严字。必要时候,还要突出一个畏字,必须让他们知道畏惧,他们才会懂得规矩,少犯错误。” 刘轨就是跳出来,一本正经、正颜厉色地向着刘明拱手说道:“这里是太子府邸,这些下人又是太子手下,处罚起来,太子往往也是念着情面,又念着没有外人知道,从而选择重罪轻罚。固然一次两次的,也没什么,但是,从长远来看,则是堪称危害巨大。因为,下人们的不守规矩,也就是如此一点点惯出来的。所以,愚兄斗胆提议,必须对这些目无规矩者进行严惩。唯有如此,方才能够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这一番话说得可谓是冠冕堂皇,极有道理,让人挑不出毛病,只能乖乖采纳。 但是,不得不说的是,刘轨的这一番话语,却又是有着赤果果的祸心。 这是他的挟私报复之举。 此前这些下人咒骂那些伤害太子的人是恶徒,是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并且恭维说刘明是吉人天相,自有老天保佑,凡事都会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相比之下,更是突出了那些伤害太子的人,是不自量力、逆天而行、自取灭亡。 凡此种种,自然是无一不是深深刺痛了刘轨的心灵的。 要知道,有一点刘轨跟赵德仁、张昌那些谋害太子的人是完全一样的,那就是刘轨本人,也正是谋害太子的人啊! 而且,刘轨绝对是比赵德仁和张昌他们还要可恶多了。 因为赵德仁、张昌他们之所以要谋害刘明,那是他们跟刘明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厉害冲突,这才让他们铤而走险,对刘明痛下杀手的。 也就是说,他们感受到了来自刘明的威胁,他们又不愿意妥协退让,如此一来,可不就只剩下舍命一搏这一条路可走了嘛! 他们失败了,被杀头,这也是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只能说他们太愚蠢,面对刘明这个对手,采取了最低级、最无脑的应对之法。 结果是害人不成反害己,搭上了自己的小命儿。 但是,即便如此,对于他们的作为,终究还是有着一个可以理解之处的。 那就是刘明毕竟是他们的敌手,跟他们毕竟是有着势不两立般的厉害冲突的,他们谋害刘明,说到底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没有人愿意坐以待毙。 相比之下,刘轨的作为,则是不同了。 刘明并没有要伤害他,甚至在见面之后,对他的印象还很不错。 然而,这个刘轨对刘明却是怀有着阴谋与杀机。 他要利用刘明对付蝮蛇杀手组织的机会,巧妙安排,明面上是为帮助刘明擒拿那些杀手,然而实际上却是要利用刘明,以达到他杀人灭口的目的。 他要做的,就是在那个杀手身上做手脚,让那个杀手明面上看,是没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就是自杀之力都没有了,而实际上则是不然。 下一步就给刘明献计,说是只要把这俩杀手跟此前活捉的那两杀手关在一起,就可以探查出蝮蛇杀手组织的巢穴所在。 然后,朝廷就可以集中兵力,一举而剿灭蝮蛇杀手组织了。 一时大意之下,刘明就中计了。 被他下令关押在一起的那四个杀手,全都死了。 毫无疑问,肯定是那个被刘轨刺伤的杀手,杀了其余的三个杀手。 然后这个杀手就自杀了。 如此则是应了那四个字——死无对证! 这是阴谋啊! 而在接着,刘轨更是送给刘明血心玉,就利用这血心玉,就把那号称蛊中之王的玉蛊虫种到了刘明身内。 这就是对刘明下死手了啊! 所以,由此便可知道,这个刘轨,绝对是比赵德仁、张昌他们更加恶毒。 因此也就更加不可原谅。 不说别人了,就是刘轨自己,对此也是有着清晰的认识。 所以,当他听到东宫的这些负责管理后花园的下人们,咒骂那些谋害刘明的人是恶徒、是不自量力、自取灭亡,必将天打雷劈之时,他就产生了兔死狐悲之感。 恍惚间就觉得这些下人,倒是不像咒骂赵德仁和张昌了,倒更像是在咒骂他了。 为什么呢? 因为这些下人咒骂的赵德仁和张昌他们,都已是成了刀下之鬼,是不可能听到他们的咒骂的了。 而能够听到他们的咒骂的,则是只有他一个人。 “这难道还不是在咒骂本世子吗?” 刘轨心里最终就是产生出了这样一个念头道。 也正是在这种心理的作用下,他才会对这些管理后花园的下人们记恨在心,恨不得要把他们给碎尸万段了。 所以,当他听到刘明的话语中,已是有着明显要为这些下人开脱的意思之后,他就不能忍了,当即便是跳出来生事了。 “太子殿下,愚兄也是知道,这只是一件小事,微不足道,又是东宫之内的事,愚兄又不是东宫之人,按理说是不应该过问此事的,可是,这事儿也是可大可小的,若不将之处理在萌芽状态,待其闹大,那时必然是传出去,闹得沸沸扬扬,甚至可能难以收场。那样的话,无疑就会有损太子你的清誉了。还请太子三思啊!” 堂而皇之地说了一番大道理,刘轨还嫌不够,所以他紧接着,就是更进一步,将事态夸大到一个极点,而他则是装出满满都是为刘明考虑的神色,语重心长地提醒说道。 ##第二百五十章 霸气侧漏的王者雄姿 “卧槽!你的阴险程度,还真是超乎本宫的想象啊!” 听到刘轨这一番长篇大论的话语,刘明再次在心里刷新了对于刘轨的认知,不由得就是感叹说道。 在这之前,他只是认为刘轨是一个相当阴险的家伙,其阴险程度,绝对是超过了许多人的。 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没有想到,这家伙在此时所展现出来的阴险程度,竟会是如此之高,简直就是达到了一个顶点呀! “口口声声说是为本宫考虑,你特么真正的用意,还不是要借助于本宫之手,来惩罚本宫的这些下人?你这一手借刀杀人之计,用得还真是够溜呀!” 刘明心里当然是知道刘轨这个用意的,这些下人由于是表达了一下对于那些被杀头的恶徒的愤慨,进而,咒骂了那些恶徒一番,结果就让刘轨产生了兔死狐悲之感,因而怀恨在心,非要想方设法地刺激本宫,从而让本宫不得不惩罚这些下人。 这也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达到了他报复这些下人的目的了。 传说中的杀人不见血,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吧! “呵呵……” 刘明冷笑了起来,他的这种反应,所表现出来的,不只是对于刘轨心机的一清二楚,更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于刘轨的轻蔑与不屑之意。 对于刘轨这样的阴险至极的家伙,别说,他还的确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但是,就算如此,刘明却也是有些感到犯难。 因为刘轨所说的话,是并不容易应付的。 话他说的很漂亮,一方面固然是说了下人常犯的一些毛病和错误,这属于比较容易应付的部分,但是,另一方面,也就是在最后,他却又是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语。 听上去是说,刘明最好是要见微知著,将问题扼杀在萌芽状态,以免事情闹大,传得沸沸扬扬,满朝皆知,那样,是会让刘明清誉受损的。 看上去,这就只是个提醒而已。 但是,实质上却是并不是这样。 实质上是,刘轨已经是用他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语,封堵住了刘明的退路。 借以逼迫刘明必须要公事公办,严厉地惩罚这些下人。 如果刘明做不到这一步,那可就是会面临清誉受损的结果了呀! “这个王世子也太阴损了吧?竟敢用这种方法来逼迫太子……” 锦云对于刘轨话语中的言外之意,也是听得很清楚,因此,她便是蛾眉蹙起,显出不屑之色,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暗自骂道。 高庆娘就在锦云身边,她也是一样没有说话,但是,她的两只白嫩的手掌,却是不由得攥成了拳头。 由此,也是不难得知,她心里对于这个刘轨,是个什么态度。 “吁!” 白雄长出了一口气,将他那生长着浓密虎须的方正大脸给转向了别处去,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这自然是因为他感受到了一种憋闷之意的弥漫,他有些承受不住了。 “娘的,太子这个活儿果然也不是好干的!起码我就是胜任不了的!与其如此勾心斗角,使心眼、耍嘴皮子,真不如上战场上去真刀真枪地跟敌人你死我活痛快……” 白雄在心里,都已是在感叹道:“太子这个活儿,也幸亏是太子爷在干,换了我,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是干不了的啊!” “唉!不得不说,这家伙是太子爷的劲敌啊!” 陈尘暗中为刘明捏了一把汗,他也是看出来了,这个刘轨极其奸诈狡猾,打着为刘明考虑的旗号,已是把刘明给逼到了一个困境之中,没办法退步了。 逼得刘明就只剩下一种选择了,那就是为了自己的声誉考虑,必须给予老管事这些下人以严厉的惩罚。 而只要是刘明这么做了,那么,刘轨也就达到了目的。 当然是借刀杀人的目的。 他就是要借助于刘明的力量,来把这些咒骂他为恶徒的下人们给狠狠地教训一顿。 这算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呀! “……” 老管事他们则是敢怒而不敢言,每一个都是怒目圆睁,恼怒之极,拳头紧握,浑身颤抖,恨不得就要不顾一切,冲上来,就把刘轨这个家伙给打个半死,然而,他们却是不敢这么做,只能是强自忍耐,忍不住拼了命都要忍。 为什么? 因为刘轨的身份,实在是太吓人了。 刘轨跟刘明说话时,自称“愚兄”,这是老管事他们听得一清二楚的。 能够在太子面前,这么自称的,到底是什么身份? 还用说吗? 肯定是皇族的人,再不济也得是一位王子啊! “王子……” 一想到这样一个身份,老管事他们就被一种巨大如天的绝望感所笼罩,不要说反抗了,就是连这种反抗的念头儿都是生不起来。 因为,对他们这样的下人来说,王子这等身份的人物儿,实在是太可怕了。 完全就不是他们所能应对。 他们只感觉自己渺小如虾米,而王子却是强大如鲸鱼,就算是把他们这点儿人全都给一口吞了,那也不过是不塞牙缝儿而已。 试问,他们还怎么敢进行反抗呢? “太子殿下,愚兄还是希望你不要因小失大,就因为这么几个微不足道的东西,而损害了你的清誉呀!” 刘轨见刘明沉默,就在心里认为,这是刘明被他说动了,只不过,刘明还没有最后下定决心惩罚这些下人,所以他就认为,只要他再拱一把火,再逼刘明一下,那么,刘明就必然是不得不听从他的建议,狠狠惩罚这些下人了,故此,他便是气势更盛地说道: “太子,你可得要学会取舍,你是要将来成为皇上的人,万万不可在此时粗心大意行事,就为了庇护这么几个无足轻重的下人,而横生枝节,授人以柄,这是会在太子你的前进之路上产生障碍的,说不定还是难以逾越的障碍!太子,你可千万不要一时糊涂,千万不要自误……” 越说越是气势逼人,到了此时,刘轨差不多已经是显得有些疯狂了。 看模样,就像是恨不得逼近刘明,就在刘明的脖子上架起一把刀,进行威胁了。 若是刘明还不按他说的办,那么,他可就要伤害刘明了。 “够了!” 就在刘轨几近疯狂,就只知道一门心思用话语逼迫刘明之时,猛然之间,一声怒喝响彻,犹如一个晴空霹雳,直接就是把刘轨给震慑住了,这让他变傻了。 “堂兄,你不要忘了,这里是什么所在?这里可是本宫的东宫之内,而不是你的湘王府!本宫要怎么做,本宫心里自有分寸,还犯不上让堂兄你逼迫着来做决定。懂吗?” 刘明沉声地怒喝说道,他的一双目光中,更是爆发出极度的威严,就像是主宰一切的神主似的,展现出来的,绝对是一种霸气侧漏的王者雄姿。 周身俱是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威,无论你是何等不一般的人物儿,那都是必须要低头服软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能把人打哭,也能把人哄笑 “我……” 刘轨万万没想到,迎接他的竟会是如此这般的一个劈头盖脸的痛斥,这太突然了。 这是一个打击,十分的沉重,一下子就让他变得清醒了起来。 清醒过来了,他也就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过分了。 正如刘明所怒斥他的这样,这里是东宫,乃是属于刘明的一亩三分地。 并不是湘王府,并不是他的地盘。 也就是说,他是不可以如此逼迫刘明去做决定的。 他毕竟是臣子之属,如此这般地逼迫主上,说得严重点儿,这跟大不敬也没啥区别了。 要是再严重点儿说,就是说他图谋不轨,意欲犯上,都不为过。 而如果真就给他做实了这个罪名的话,哪怕他就是贵为王府世子,那也将吃不了兜着走。 不能不怕呀! 所以刘轨的冷汗,很快就流下来了。 “太子够霸气啊!” “太子就是太子,不愧是国之储君,王者雄威是天生的啊!不可受胁迫,一旦遭受胁迫,这种天生的王者雄威,就会被登时触发,碾压一切呀?” “太子不怂啊!” “太子的发作,别说,倒也来得正是时候!” 锦云、高庆娘、白雄、陈尘,亲眼看到刘明这神一样的爆发,皆是发自内心地钦佩,无不是在心里慨叹说道。 四人看向刘明的目光中,也无一不是满满的仰慕之意。 尤其是锦云和高庆娘二人,都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了花痴了。 因为刘明这突然间的一个爆发,太神了! 他们每一个人皆是没想到。 面对着刘轨这么个身份不一般,武修实力又是奇高,更可怕的是这家伙还怀有一身邪术,这么样一个危险而又诡异的人物儿,锦云四人也是都有所忌惮的。 哪怕就是来自江湖的高庆娘,也是同样感到忌惮不已。 若是她玄阴真气没有输给刘明,一身武修实力,仍旧是保持在七品之境,她还会有些信心跟这刘轨一较高低。 纵然不见得能赢,但是,想来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输吧! 现在,她失去了玄阴真气的加持,武修实力跌破七品,就连六品之境也没能守住,已是打不赢白雄了。 更别说能打赢刘轨了。 所以,哪怕就是向来风风火火,不知害怕的江湖女侠高庆娘,此时也是满心担忧了起来。 “太子这样一个爆发,固然是堪称神来之笔,打了刘轨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这也太冒险了。万一这个刘轨忍受不了,当场爆发,要跟太子你来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我们这些人可是保护不了你啊!” 高庆娘此时都是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了。 啵! 无意间看到高庆娘这一副担忧的神色,刘明就猜到她的心思是怎样的了,说不了别的话,也不可能开导她什么,所以刘明就冲着她玩味地一笑,竟是当众给她来了个飞吻,就连嘴唇高高嘬起时发出的这一声响都是清晰可闻。 “讨厌啦!” 高庆娘看到刘明的这等不正经的作为,当场就呆怔了一下,心里则是嗔怪道:“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这么搞?” 当即就是扭捏了一下娇躯。 别说,经过这么一来,高庆娘那紧绷的神经,顿时就是放松下来。 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儿了。 当然是变得轻松多了。 她是在为刘明的安全担忧,不过,当她看到刘明的这般的反应,浑然不以为意似的,这就让她也是受到了影响,不再那么担忧与紧张了。 “哼!” 一旁的锦云,看到刘明跟高庆娘之间的这样的一个互动完成,不由得就是醋意升腾,嗔怪之意满满地向着刘明瞪了一眼,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恨恨地想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太子你竟然还能挤眉弄眼地打情骂俏?” 她当然也是意识到了刘明处境的危险。 刘轨这个家伙,武修实力可怖,又有一身邪术,若是承受不住刘明的怒斥,当场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这等局面,可谓是危险万分。 太子难道你都察觉不到危险的逼近吗? 还只管在这里儿女情长? 啵! 就在锦云翻着白眼,气恨恨怒视刘明的时候,冷不丁的,竟是发现刘明又是转过头来,对着她也是嘬起嘴唇,发出了啵的一声响。 这是给她也来了一个飞吻啊! 刘明这意思也是显而易见的:“你不是不满意我给高女侠飞吻吗?别生气,本宫我给你也来一个嘛!” 这下好了吧,都有份儿,你不会再生气了吧? 感受到刘明的这般的一个心思用意,锦云就抬头看向刘明,她是想用摇头示意的方式告诉刘明两个字——别闹! 然而,当她才只是跟刘明四目相对之时,却是发现刘明正在冲她笑。 是挤眉弄眼地笑。 “讨厌!” 锦云狠狠地白了刘明一眼,索性垂下螓首,不搭理刘明了。 然而,她却还是忍不住地笑了。 “这样也行?” 陈尘跟白雄对视了一眼,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忍不住地纳罕道。 以他的机灵程度来说,自是看出来了,太子爷的后宫这是要起火呀! 当然了,太子爷也是必须为此负主要责任。 都是你的后宫,为什么你不能一视同仁,雨露均沾? 非要厚此薄彼,宠一个,冷落另一个? 被冷落那一个闹情绪,那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只不过,让陈尘没想到的是,刘明的操作,竟是如此之绝,反手就给闹情绪的锦云也来了一个飞吻。 好了,一视同仁了! 雨露均沾了! 就这么不起眼的一个举动,就是稀释了锦云闹起的情绪。 这让锦云不光是没了情绪,反而是还感到有些羞惭了。 因为她就是为了没得到这个“飞吻”的待遇而闹情绪的,结果,这小情绪才只是刚起来,刘明给她的飞吻,就也是送到了。 一下子就让她觉得,刘明应该也是要送给她飞吻的,不会亏待她。 只不过她有点着急了而已。 不待刘明送出飞吻,她就闹起了情绪。 她会感到惭愧,这当然就是原因了。 所以,陈尘赞同刘明的作为,也就是因为如此了。 轻而易举的一个作为,能够挑起别人的情绪,同样是轻而易举的一个作为,又是把别人的情绪给消弭于无形了。 “真是雷霆雨露,莫非天恩啊!” 陈尘就在心里感叹说道,什么是雷霆雨露呢? 当然也就是惩罚与奖赏了。 当然,在这里,完全是可以说刘明的能力。 整治人的能力。 “这个太子,真是能把人打哭,也能把人哄笑啊!” 白雄哪怕就是个大老粗,心思不像陈尘那样精细灵活的,也是在此时感受到了刘明整人的能力的厉害,不由得暗自感叹道。 ##第二百五十二章 给你当众上一课 “狗太子,你自己玩吧!老子不伺候了!” 刘轨被刘明一番怒斥,可谓是毫不留情,这可把他搞得怒火直冒,一时间甚至都有种想要甩手而去的冲动了。 伺候不了,那就不伺候了嘛! 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憋屈,从小到大,谁给过他这等气受? 就是他父王湘王刘发也没给过他这等气受啊! 尤其是看到刘明怒斥完他,竟是瞬间就变了一个模样,跟高庆娘眉来眼去了起来。 而由于高庆娘是女扮男装,不知内情的刘轨,就只以为高庆娘是个男的,刘明这种举动,绝对是证明刘明好男风。 他就认定,刘明这是百分百有龙阳之癖的爱好! 越发是逼视与轻蔑刘明了。 甚至都有一种想吐的感觉了。 紧接着,又看到刘明跟小侍女锦云又是当众挤眉弄眼起来。 这就让刘轨忍不住暗骂道:“你还真是荤素不忌啊!什么样的存在都能下得了口!” 呕! 刘轨只感觉胃内一阵翻腾,简直都要忍不住吐出来了。 “走!必须走!老子惹不起你,但是总躲得起吧!” 刘轨的确是有种想躲的感觉了。 他是不敢相信,刘明这个国之储君,权势滔天的存在,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然而这家伙竟是如此邪门儿,偏偏就不喜欢女的,竟然喜欢男的! 你说这恶心不恶心? 别的不说,就只说这一点,他就觉得刘明满身污浊,不配与他为伍。 再加上被刘明劈头盖脸怒斥一顿,激得他怒火直冒,难以忍受,所以他感觉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再待下去了。 然而,尽管是想要离开,他却就只是站住了没有动。 不说别人了,就是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这种反应了。 他怎么会变得这样没有脾气了? 遭受这等羞辱与怒斥,这要是在平常,他是会杀人泄愤的好吧? 怎么此时竟是没了脾气呢? “唉!父王,这都是你把儿臣给害了啊!” 刘轨很快也是发现了自己没脾气的原因所在,原来他之所以会变得没脾气,根本原因还是在他的父王身上,此次来京朝贡,他的父王赋予了他太多的使命,既要打探朝廷虚实,又要以蛊毒谋害太子,还要设计杀掉那些杀手。 凡此种种的任务,就像大石头一样压在他的身上。 直接就是压得他没脾气了。 如今,虽说杀人灭口的任务完成了,种蛊在刘明身上的任务也完成了,但是,还有最大的一个任务没有完成。 他还需要在接下来,趁着参加每年一度的朝贡大典的机会,广结善缘,跟各地的诸侯们结交一番,趁机打探朝廷虚实呢! 这个任务完不成,回去一样没法交差啊! 所以,他还必须忍。 忍不住也要忍。 “太子殿下教训得是!愚兄知错了!” 刘轨不只是不能离开,还必须道歉认错,因为刘明怒斥他是有道理的,这里是东宫,不是湘王府,他是不可以强迫刘明必须听从他的建议的。 他做的确实过头了。 刘明的脸上漾起了得意的笑色,心里暗骂道:“本宫既然敢于怒斥你,当然就知道你得服软。果不其然嘛!” 不同于心里上的反应如此真实,刘明嘴上则是叹气道:“堂兄你也别怪本宫不留情面,实在是你的话失了分寸了。在本宫这里,你可以提意见,什么意见都可以提,本宫会倾听。但是,请你记住,就只是提意见。” “至于采纳不采纳的,这就不是你的事情了。这是本宫的事情。也就是说,本宫可以采纳你的意见,也可以不采纳你的意见。你是不可以影响本宫的决策的。更不可以强迫本宫接受你的意见。明白了吗?” 刘明更是神情郑重地补充说道。 这当然是给刘轨上了一课,而且还是当众上课。 直接是告诉刘轨,你失了分寸! 而你身为臣子,显然这是极其不应该犯的错误。 “愚兄懂……懂了!” 刘轨躬身施礼道,不管心思怎样,起码表面上的表现,还是诚恳的。 直白点儿说就是,认错态度还不错! “你们的确是有错儿!” 看到刘轨认错态度不错,刘明心里就有了一种扳回一局的兴奋之感了,毕竟,这是他以自己一己之力,巧妙利用身为太子的影响力,逼迫刘轨不得不对自己低头服软了,虽然这并不是真的服软了,不过是口头上的服软,因此更像是权宜之计,但是,不管怎样,就在此时此刻,他逼迫刘轨认错儿了,这却是众人皆见的,所以完全是可以把这件事情看作是自己的一个胜利的,因此,除了心喜之外,他就见好就收,转向老管事他们,沉声怒喝道。 “小人们甘愿受罚!就请太子爷责罚……” 老管事也知道自己这是犯了错儿,所以,到了此时,他也是不打算再为自己辩驳了,哪怕就是因此被赶出东宫,从而彻底失去这个来之不易的工作,他也只会认为这是他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的,故此,他就跪伏在地,磕头认罪说道。 “太子爷,小人们也认罪……” 老管事手下这一众之人,也是跟着老管事磕头认罪道。 虽然他们并没有擅离职守,私自跑出去看菜市口杀人,但是,他们却是怂恿老管事去看杀人了,还有一点,他们跟老管事一样,也是私下议论太子了的,这个大不敬之罪,他们也是逃不脱的。 “算你还讲点儿颜面,没忘了处置你的这些手下。” 刘轨在旁边看到这里,就在心里认可地想道。 对于刘明的这个作为,他的确是认可的。 因为刘明的这些手下人,的的确确是犯了错的,不管是老管事的擅离职守,外加私议太子,还是其余这些下人的私议太子,这都是错儿。 否认不了的。 刘明抓住他企图用言语胁迫刘明重重惩治这些下人,以此达到他私下报复的目的的这个过分之举,将他给严厉地怒斥了一番,这的确是他的不对,就算被怒斥,也是不冤的。 他也只得认了。 那么,刘明若是对老管事他们的错误不加理会,这又是什么? 当然是护犊子太过了。 同时也是纵容手下之人,有错不罚,长此以往,岂不是宽纵得这些下人没个忌讳? 若是刘明真敢不追究老管事他们的错误,那么,刘轨肯定是要发声儿。 就揪住刘明宽纵手下人,赏罚不明这个过错说事儿,他就要看看,到时候刘明还能拿出什么说词,来为自己和手下人开脱。 可以说,刘轨也是憋着坏,就等机会到来,便是当场发难的。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刘明竟是没忘记这一点。 紧接着便是处置起老管事这些下人了。 别说,这还真是堵死了他发难的一个机会。 搞得他无疑就有些郁闷了。 不过,刘轨倒是也并不灰心,转念一想,他就在心里冷哼道:“既然你肯主动处置你的这些手下人,那也好,本世子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处置你的这些手下人的!” 他就在心里做好了看笑话的准备。 ##第二百五十三章 这就是我给你们的惩罚 “能亲眼看着你处置你的这些手下,本世子也是可以认为,这是一种补偿呀!” 刘轨想得倒也挺开的,竟是把亲眼观看刘明惩治手下人,看作是对他的一种补偿了,别说,这还真是够没脸没皮的。 不过,他会如此认为,倒也并不是全无根据。 也是有着那么一些理由的。 毕竟,刘明的这些手下,是在无意中咒骂到他了的。 这些下人咒骂那些谋害刘明的人是恶徒! 就是这句话,牵连到了他。 作为同样是谋害刘明的人之一,听到老管事他们这样咒骂自己,当然是怀恨在心的。 他必须要报复。 就算这个心思被刘明给识破了,并没让他得逞,但是,他是不会跟这些下人善罢甘休的。 一时报复不了这些下人,只能暂时忍了。 但是,要是能够看到这些咒骂自己的下人,遭受到了惩罚,这不也是很解恨的事情吗? “最好是狠狠惩罚这些多嘴多舌,好管闲事的家伙才好!” 刘轨心里恨恨地怒骂道。 “太子爷,这……” 锦云很想为这些下人说话,希望刘明能够宽恕他们,最好是不要惩罚他们,毕竟,他们尽管有错,但是,错误不大,属于可以惩罚,也可以不惩罚。 因此为什么不袒护一下他们呢? 要知道,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情绪,那可都是向着太子的。 说到底这是自己人。 “太子,你的伤才是急事……” 高庆娘话里有话地提醒说道,她这话当然是大有深意,是在提醒刘明,为什么不以疗治伤势为理由,赶紧跳过这事儿呢? 只要是跳过了这事儿,那么,老管事他们不也就得救了? “太子,他们确实值得被谅解……” 陈尘也是说道,只不过,不等他话落音,就被刘明打出一个手势给阻止住了。 “你们都不要再说了!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是本宫这里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刘明已是察觉到刘轨又是蠢蠢欲动,又要主动找事儿了,他就先发制人,不待刘轨再说话,都是不待陈尘说完话,他就主动出击,大义凛然地说道:“既然老管事他们确实是犯了错,那么,接受惩罚,也就是必然,这没什么好说的。” “太子殿下威武!” 刘轨赶紧恭维刘明道:“赏所当赏,罚所当罚,圣君明主之道也!太子虽然只是储君,还并不是一国之君,但是,作为王朝的未来国君,还是必须要早早奉行明君圣主之道才是。目今,手下人犯错,正是厉行明君圣主之道的绝佳良机,不可错失机会,必须要不失时机地历练自己呀!还望太子殿下明鉴。” 随着刘轨的躬身施礼,堂而皇之地再说出这一番言词,可谓是给刘明戴了一顶高帽,一下子就把刘明给推到了一个境地。 那就是不惩罚这些下人都是不行的了。 这就是刘轨的阴损之处,就利用这种方式,给刘明来了个狠狠的一推。 目的就是要把刘明推到一个没有选择的境地,如此一来,刘明也就只得乖乖就范。 “哼哼,这下就算你再怎样不愿意惩罚你的手下人,那也是办不到的了吧!” 刘轨就是得意洋洋地想道:“幸亏本世子见识机敏,及时发话,这才把狗太子你想徇私情的这条路给堵死了,此路不通,看你还能不惩罚这些可恶的下人?” “老管事,还有你们,听好了,本宫不想惩罚你们,可是你们犯错在先,如不惩罚,必将坏了规矩。” 刘明拿手一指老管事的以及一众跪地不起的下人,趁势就拿眼角的余光瞥了刘轨一眼,见这家伙完全就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看着下人们,他就不禁乐了,暗自腹诽道:“该死的家伙,你是没听懂本宫此前那一番话的意思呀!既然如此,本宫就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你,本宫此前说的那些话,绝不是虚言吧!” 此前说的什么话呢? 当然是刘明此前怒斥刘轨的那一番话,这里是东宫,是他的府邸,绝对不是湘王府。 也就是说——在这里,我才是真正说了算的那个人! “狗东西们,你们就等着受惩罚吧!这就是你们咒骂本世子的下场……总之一句话,你们这是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的!哼哼……” 刘轨只以为刘明必然是要重重惩罚这些下人了,他就在旁边看着下人们,越发是显露出幸灾乐祸之色,看模样,差不多就要笑出声来了,可谓是相当嚣张。 而此时,他的耳边,也的确是响起了刘明的话音。 没错儿,是惩罚这些下人的。 “你们听好了,对于你们所犯的错误,本宫给出的惩罚就是……” 说到这里,刘明刻意地顿了顿,并不急于说出下面的话了。 越是这样越就惹来了所有人的关注。 此时,无论是下人们,还是锦云她们,抑或是刘轨,要么就是提心吊胆地倾听着刘明的话语,要么就是目光紧紧地盯住刘明,希望刘明能够从轻发落,要么就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恨不得替刘明说话,就把老管事他们给扫地出门似的。 但是,所有的人,听到的刘明的对于下人们的处罚却是:“老管事,还有你们所有人,抬起头来,看着本宫,必须看着本宫。” 老管事他们就遵令而行,全都抬起头来,直起上身,无一不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刘明。 刘明就把指向下人们的那只手,向着刘轨身上一指,就以不容置辩的口吻说道:“你们听好了,本宫给你们的惩罚就是——” 说到这里,他又是刻意地沉吟片刻,接着就是几乎用大吼的声音说道:“你们这就引领本宫的这位堂兄,去给本宫下到池塘里去采药!” “采药?这就是你给的惩罚?太子爷,我们没听错吧!我的老天爷,我们真的没听错吗?” 面对着刘明的大驾,耳中听着刘明的话语,老管事他们完全就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每一个人皆是失声地说道。 “你们没听错,这就是本宫我给你们的惩罚,本宫我给你们的惩罚,就是这样的!” 面对着下人们的确认话语,刘明依旧是稳稳地高坐在抬椅之上,面上带着从容不迫的笑意,就是微微地点了点头,无比确认地说道。 “什么?这也算是惩罚……” 听到刘明给出的惩罚竟是这个样子的,刘轨差点儿就要眼前一黑,喷出一口老血,然后就地昏厥过去了,心里更是下意识般质问出这句话道。 ##第二百五十四章 错打了你的算盘 “啊……谢太子殿下惩罚,小人们必当感恩戴德,铭记不忘……” 老管事的此时酒已经彻底醒了,对于刘明如此惩罚他们,到底是什么用意,哪怕他就是个憨子,头脑不灵光的人,他也是能够猜到这个意思,这分明就是对他们不做任何惩罚嘛,故此,回过神来之后,他就赶紧对着刘明磕头谢恩道。 “小人们谢太子爷恩德,大恩大德,比天高,比海深,小人们必当永生不忘,哪怕来生结草衔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太子爷大恩大德……” 下人们也是知道太子这是在保护他们,而在他们的确是犯了大错的情况下,还能如此这般地保护他们,这就说是重生之恩、再造之德,也是毫不为过了。 他们此时也是全都醒酒了,因此也是比谁都更明白他们犯了什么过错。 私议太子,私议宋帝,就只这两件大不敬之罪,就足以将他们砍头了事了。 要是太子能给他们一条活路,哪怕就是赶他们滚蛋,他们都是要感谢不杀之恩的。 然而现在刘明给出的惩罚却只是——引领刘轨去池塘里采药! 这也算是惩罚吗? 他们日常在这园子里不就是如此干活劳作的吗? 所以他们每一个人,皆是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太子爷这是没有惩罚他们。 一丝一毫的惩罚也没有。 完全就是往常是怎样的,现在还是怎样。 最多就只不过是担着一个受惩罚的名儿而已! “太子爷给我们的恩德这也太大了,生生世世都报答不完啊!” 这就是包括老管事的在内的所有的下人的一致心声。 “太子爷,你真棒!” “太棒了,太子爷!” “……” 锦云、高庆娘、陈尘、白雄全都朝刘明竖起大拇指,对着刘明挤眉弄眼地小声儿夸赞道。 他们也是没想到刘明给予下人们的惩罚是这个样子的。 这是惩罚吗? 这是保护还差不多! 虽然这显然是刘明在护短,按说是不可取的,但是,他们喜欢看到这样的护短啊! 因为这说明,刘明这个主子是个好样儿的,敢于为手下人出头。 跟着这样的主子,自然是跟对人了啊! “嘿嘿……” 刘明不说话,就只是对着老管事他们,还有锦云她们不住地点头示意,咧开嘴巴,就是发出了这样得意与兴奋并存的笑声,笑得有些憨,但也正因如此,他的这种笑才是那样的真实,就是发自骨子里的。 而在这样的笑中,刘明悄然地瞥了一眼刘轨,见这家伙阴沉着一张脸,就跟死了爹娘的似的。 这就让刘明的心里简直都要爽翻天了。 “刘轨,你不是要趁机插手本宫这东宫之内的事情吗?你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吧?你以为,就凭你那三言两语的,就能逼迫本宫退让,从而按照你的意思来,从严从重惩罚这些下人,然后你就可以在旁边看笑话,幸灾乐祸于本宫这里内部不宁了?错打了你的算盘了吧!” “本宫的这些下人,咒骂那些谋害本宫的人是恶徒怎么了?他们咒骂的没有错好吧?再说了,他们咒骂的也是那些被杀头的恶徒,跟你这个还没显山露水的恶徒没有半毛钱关系好吧?然而你却受不了了,起了兔死狐悲之感,你就觉得他们这也是在骂你了。所以你就要报复他们,并且还是想借助于本宫之手,施展你的报复,你这是用本宫这把刀来伤本宫的手下人,然后你就好在旁观看笑话了。” “你想得倒是美啊!只是你却忘了本宫是何等存在了吧?你以为你的这等借刀杀人之计,本宫就看不出来吗?你以为本宫这样的人,竟也可以任你利用不成?瞎了你的狗眼了吧?本宫吃过你的亏,那已是够本宫难受的了,你难道还会以为本宫会一次再次地吃你的亏,上你的当不成?哼哼……本宫会让你知道厉害的,而眼下,只不过是才刚开始而已,好戏还在后头!” 如此想着,刘明越发地显出了乐不可支的神态。 他就笑弯了腰,身子就在抬椅上左摇右晃的,以至于都是到了支撑不住身子,歪倒在抬椅扶手上的程度了。 按说,如此一来,刘明倒是痛快了,舒心畅意了。 可是这无疑就苦了四个武士了。 他们抬着刘明,就把刘明给稳稳地扛在肩上,已是够辛苦了。 这还是刘明老老实实地坐着的情况下,如今,刘明不老实,笑得摇摇晃晃的,这边儿一歪,那边儿一扭,每一次如此一折腾,就要引发抬椅一阵晃动,而竹制的抬椅,也就要因此发出一串儿咯吱咯吱的响声。 对于四个武士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了。 因为原本重量还算均衡的抬椅,就因此变得重量不再均衡了。 不是前面的重量增加了,就是后面的重量增加了,再不然就是左边的重量增加了,或者就是右边的重量增加了。 搞得四个武士提心吊胆的,万一一个抬不稳,出了意外,导致刘明从抬椅上摔下来,那么他们也就不要活了。 所以,为了杜绝这种意外情况的出现,四个武士可谓是聚精会神,使出了全力。 就把抬椅的抬手之处紧紧地压在肩头,两只臂膀更是全力以赴地缠绕在抬手之上,就像蛇一样,通过缠绕,就相当于把扛在肩头的那一根小腿粗细的竹子给焊接在了身上的似的。 四个武士就以这种方式,确保了抬椅的牢稳可靠。 也是因此确保了刘明始终都能安稳如山地坐着。 “太子爷是好样儿的!竟能如此庇护手下人,这太难得了!” “跟着这样的主子,哪怕就是死了,那也是值得的。必须为太子爷尽心竭力地效忠才行!” “太子爷这样的主子太好了,活着为太子爷办差,不会被亏待,就是死了,太子爷也会给我们的家人以丰厚的补偿……” “所以,只要是跟着太子爷,无论是生与死都不怕,因为太子爷都会给我们以庇护……” 四个武士尽管使出全力抬着刘明,又是精神高度集中,这让他们承受着身与心的双重劳累,以至于在这初冬时节的天气里,都是出了满身满脸的汗水了,但是他们却是并不觉得苦累,反而是在心里充满了干劲儿地坚持着,并且全都如此地想道。 可以说,他们对刘明这个太子,绝对是百分之百地认同与拥护。 ##第二百五十五章 跟着太子,死了也不白死 “我们虽然就只是一个大头兵,微不足道,但是我们却也不是没脑子,谁对我们好,谁值得我们用生命去保护,我们心里清楚啊!” 四个武士心里皆是如此感叹道。 他们认为刘明可靠,值得他们用生命来保护,完全是因为两个原因。 一个原因是眼前发生的事实,刘明敢于冒着得罪堂兄的风险,也要保护老管事的他们,这说明刘明是会为手下人撑腰做主的。 也就是说,出了事,刘明会担着,不会让手下人吃亏。 另一个原因是发生在前不久的事实,在松柏林之内跟三大家族以及蝮蛇组织的杀手的那一战,太子卫队加上此前在万年县衙之内牺牲的兵士,一下子牺牲了十五个兵士。 按照朝廷制度,每个兵士只能给抚恤银子两千两,然而刘明却不惜违反朝廷制度,每人硬是给了五千两的抚恤银子,一下子多给了一大半儿。 这说明,只要是跟着刘明,就算是死了,刘明也是会抚恤他们的家属的。 死了也不白死啊! 身为太子卫队兵士,亲自感受到了刘明对他们的这份心意,亲眼看到了刘明的所作所为,这四个武士,如何能不服气刘明呢? 可以说,他们每一个武士都愿意为刘明去死,并且以此为荣。 死都愿意,至于此时稳稳抬起刘明,不让刘明因发生意外而摔落受伤,这还不是不在话下了嘛! “太子殿下,你这么处理问题,不会是……开玩笑吧?” 刘轨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显出一种无法置信之色,就冲着刘明拱了拱手,确认地说道。 他是万万没想到刘明会这么处理问题呀! 合着此前他长篇大段的劝说,这等挖空心思的挑拨,竟是完全无用? 反而是落了一个被下人仇视的下场? 刘明这是借助于他发难的机会,一下子就把自己阵营给搞得团结一致了啊! “开玩笑?你看本宫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刘明知道刘轨的意思所在,所以他不答反问道。 整个人笑哈哈的,就在抬椅上冲刘轨摊了摊手,完全是一副轻松自在到了极点的模样。 “这……” 刘轨无言以对了,刘明的神色,已是无比清晰地传达给他一个信息,这就是刘明是认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不过,这倒也是让刘轨有了借题发挥的理由了。 他就勉强地笑了笑,提醒说道:“太子殿下,愚兄不得不提醒你,你的这些手下,可是犯了擅离职守之罪,还有更严重的私议太子之罪,这样的罪过,不可谓不重。若是太子殿下你对此都能不理不问不予追究的话,那这……无疑就是你纵容手下人了,这可是后患无穷之举,你可要三思呀!” “后患无穷?这是你说的!本宫怎么不觉得呢?本宫只想问你一句,本宫就算是这么做了,又何患之有?” 刘明又是摊了摊手,一脸笑微微地看向刘轨,不以为意地问道。 “太子殿下你想啊,今日你对这些犯了错的下人网开一面,不予追究,这就会给这些下人传递一个错误的信息,这会让他们误以为,太子你是罩着他们的,只要是你罩着他们,他们无论干出何等出格的事情,都不会有事儿。如此一来,这些下人岂不是会越来越恣意妄为? 万一他们哪天惹出滔天大祸,连累到太子你,那时又可该如何收场?你这位太子,要是因为被手下人连累,而失宠于皇上的话,那不更是万分危险的事情?” 刘轨的确是对人性有着很深的认识,知道只要是人,就会是趋吉避凶的,凡是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肯定都是要竭力避免,因此,他就又是扯到了这个问题上,话里话外,明里暗里的,无非是要提醒刘明,如果此时不对这些下人进行惩处的话,便是纵容了他们,而只要是纵容了他们,这些下人便是极有可能惹出滔天大祸,到了那时,刘明就可能会失去宋帝的宠爱。 这话无疑就说得很重了。 对于一个太子而言,所最为惧怕的,当然就是失宠于皇帝。 只要是失宠于皇帝了,那么,也就意味着这个太子距离被废掉不远了。 而一旦被废去太子之位,那就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那是会性命不保的。 或者就是生不如死! 可以说,这样的话语,对于任何一个太子而言,都是极具鼓动性与迷惑性的。 若是换成前身的话,必然是吓破了胆,没了主意,只能是任由刘轨所摆布了。 但是,刘明作为穿越者,毕竟已不是前身了。 这就让结果又是截然不同了。 “哼哼,本世子就不相信你这个太子不怕被废!” 刘轨显然很清楚自己的话说到了什么份儿上,以及这话说得有多重,故此,他就信心满满地认为,这话一定能够绷紧刘明心里那根最敏感的神经,而只要他的话起到了这个效果,那么,他认为刘明就肯定会按照他的意思行事,从而改变主意,狠狠地惩处老管事的这些人了。 而如此一来,无疑的,他仍旧是可以实现他的私心。 这就是借助于刘明之手,狠狠地惩罚这些出言不逊,伤害到了他的这些下人。 “这个嘛……” 果然,听到刘轨这话的刘明,陷入了沉吟之中,他的那只右手的食指,就在抬椅的扶手上轻轻地敲了起来,像是被刘轨这话给打动了似的。 “太阴险了啊!” 锦云神情凝重,柳眉蹙起,用力地抿了抿红唇,想要说话,当然是提醒刘明,千万不要上了刘轨的当,但是,她又是知道,她的身份卑微,是不可以当着刘轨的面儿,直接这么否定刘轨的话语的,因为,以她的身份,她是没有资格这么做的,她对此显然也是有着清晰的认识,因此,她就只能隐而不言,就只是在心里暗骂刘轨道。 高庆娘、陈尘、白雄也是跟锦云一样的心思,想要提醒刘明小心,千万别上当,不可听信刘轨这别有居心的话语,但是,她们的身份,实在是跟刘轨世子爷的身份没法比,是不可以直接出言驳斥刘轨的。 因此,她们四人,无一不是眉头深锁,看着刘明不说话,就只是目光之中充满着希冀之色,是希望刘明在这样的时刻,一定要保持住那份冷静,不可中了圈套。 “呼哧……” “呼哧……” “呼哧……” 老管事的他们,一个一个皆是表现出愤怒之色,他们当然是听出来了,这个刘轨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针对他们的,然而,他们却又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是如此粗喘气了。 他们的身份更其卑微,就连锦云她们都是比不上的。 再加之又是犯了过错,底气不足,心头发虚,哪里还敢说话反驳刘明的这位堂兄呢? “老管事,你们似乎是有话要说呀!那你们就说,本宫给你们这样的机会!” 刘明当然是不会被刘轨的话语所左右,从而被其影响,做出什么傻事,他的故作沉吟,只不过就是在观察形势而已,此时一见众人皆有愠怒之色,尤其是老管事的他们,更是大有怒不可遏之意了,他便意识到机会来了,于是,他就对着老管事说道。 他的言外之意,无非是在告诉老管事的他们,只管说话就是,不要顾忌什么,只管放心大胆地反驳就是,一切自有他作主。 ##第二百五十六章 你扇完了我再扇 “太子爷,小人们的确是有……有话要说!” 老管事的毕竟年逾五旬了,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他见刘明对他说出这话,对于刘明的用意,已是体察了个八八九九,因此,他便是对着刘明又磕一个头,鼓足勇气说道。 “对,太子爷,小人们也都有话要说……” 其余的下人们也是不再隐忍,皆是磕头个不住,怒愤愤地表态说道。 这也是他们的必有反应。 刘轨的一番重话,已是把刘明给逼到了墙角了,也是把他们给逼到了悬崖边儿上。 只要是刘明听信了刘轨的话语,那就必然是会对他们进行严惩。 那个时候的他们,无疑就是要掉下悬崖了。 那是会让他们所有人万劫不复的。 可以说,到了此时,对于他们而言,已是到了生死一线之间。 他们的处境已是变得岌岌可危。 必须要自救啊! 哪怕就是拼着一死,那也必须要为自己说话。 “哈哈……那就尽管说嘛!只要有话,那就不必藏着掖着,只管说出来就是了。本宫给你们说话的机会。” 刘明要的就是这样,便是当即仰头一笑,将手一挥,就是欢喜地鼓舞他们说道。 “太子爷,您的这位堂兄说的话,小人们不敢苟同!” 果然,老管事的一开口,就是针对刘轨的话语,驳斥起来,只见他转向刘轨,就是神色愤然地说道:“这位贵人,您说太子爷饶恕了小人们这次,必然会让小人们越发肆无忌惮,日后更是会惹出滔天大祸,甚至都会……连累太子爷,导致太子爷失去皇上爷爷的恩宠……您这话也太重了,小人们实在是担不起啊! 这位贵人,您就看看吧,小人们就只是这后花园管理园子的,平常都不出去的,怎么惹祸呢?就算小人们私跑出去,惹了祸,就以小人们这等身份,又能惹出多大的祸呢?您说小人们会惹出滔天大祸,小人们对此只能说一句,您这也太看得起小人们了。那样的大祸,实在不是小人们能惹得起……” 别说,这老管事的被逼急了,嘴也是相当利索,对着刘轨就是发出了这一番抢白一般的驳斥,同时又不失理智,就把自己卑微的身份拿出来做证明,以此说明,就算是他们想要惹出那什么滔天大祸,不好意思,就他们这卑微到泥土里的身份地位,那也是绝对不允许他们惹出这样的大祸来的。 “老管事说得对!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惹出什么滔天大祸……” “我们哪里有那样的能力啊!” “这位贵人,求您不要如此危言耸听好吗?您要是看不惯小人们好过,只希望看到太子爷惩罚小人们,您就不妨直说,小人们宁愿接受惩罚,也不愿意被人如此挟枪夹棒地给肆意污蔑啊!” 老管事的带头驳斥之后,其余的下人们,便是又一次天胆爆发,纷纷地对着刘轨指责起来,并且明说,刘轨之所以揪住他们不放,目的就是为了让太子刘明惩罚他们。 这就把刘轨的险恶用心给揭露无疑了。 就说这是狠狠地扇了刘轨的耳光,都不为过了。 而且还是群起而攻之,你扇完了,我再扇,我扇完了,你又扇。 一时间,哪怕就是刘轨自己都觉得,他这是要应接不暇,承受不住了。 “过瘾啊!” 锦云她们全都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暗地里都是在对老管事他们竖大拇指,意思当然是在说:“好样儿的!” “本世子只不过是为太子殿下的清誉考虑,这才希望太子殿下惩罚你们的,要不是为了太子殿下好,本世子才懒得搭理你们。本世子是何等身份?你们又是何等身份?本世子岂会跟你们搅和在一起?” 眼见自己的心思被这些身份卑微的下人给当众揭穿,刘轨显出一抹恼怒之色,他的一对拳头又是握紧了,微微地发抖,但他还是很快松开了拳头,此时此地可不是他出手的时候,还必须得要隐忍,不过嘴上他却还是想着占上风,便是冷哼说道。 神色间的轻蔑之意是不言而喻的,看着老管事的他们,就像是高飞的雄鹰,在看地上爬行的蝼蚁。 “呵呵!堂兄为本宫好,本宫对此心领神会。本宫在此多谢喽!” 刘明玩味一笑,心里知道刘轨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倒是并没拆穿这货,算是给他留了最后的一点颜面,但是,必须承认,刘明这么做,并不是出于什么好心,他就在心里冷哼说道:“接下来,还有你好受的!本宫完全没必要急在一时嘛!” 装模作样地对着刘轨拱了拱手,就算作是对他为自己考虑的感谢了,而紧接着,他则是确认地问道:“堂兄,诚如这些下人所言,他们一则身份卑微,兴不起风浪,二则轻易也不出本宫这府邸,也是没机会兴风作浪。所以,就以本宫的意思,宽恕了他们这一次吧!本宫是这么认为的,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话看似说得柔软,没有气势,似乎是震慑不了刘轨,但其实并不是这么回事。 刘明先说宽恕了老管事他们,继而就问刘轨意下如何? 这么做,分明就是摆了刘轨一道。 你不是说,你并没有针对下人们的意思,只是为太子的清誉考虑,这才希望太子严肃处理这些下人的吗? 那么现在好了,这些下人已经是说了,他们人微言轻,别说不会去干有损太子清誉的事情,就算是想要败坏太子的清誉,想要去闯那滔天大祸呢,也是没那个能耐和本事。 因此,大可以不必顾忌他们闯祸这事。 而刘明又已是明说了宽恕他们这次。 现在就只看你这么个外人的态度如何了。 要是你顺势同意了刘明的意见,这还算你聪明,抓住了这个顺坡下驴的机会。 要是还是只管不同意刘明的这个提议,那么,一切就都是明摆着的了。 就是你这个外人在针对这些下人。 揪住他们不放。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还不是明摆着的吗? 刘明才是这些下人的主子,面对这些下人所犯的错误,刘明这个真正的主人,都已经是明确表态不追究了,希望宽恕。 你又凭什么还是只管苦苦揪住不放? 你的这种举动本身,难道不就正是显露出了你的这种用心吗? 你是抵赖不掉的! 这才是刘明这话的精意所在呢! 可以说,刘明这是给刘轨不动声色地挖了个坑,只要是刘轨往里面跳,那么,他针对下人们的这个用心,就将暴露无遗了。 “本世子倒是无所谓的,反正以后他们真要是败坏了太子你的清誉,受伤害的也只会是太子你嘛!这些下人又是太子你的手下,你这个做主人的愿意原谅他们,那就原谅他们好喽!反正我是无所谓的!” 刘轨意识到刘明这是在摆他,目的就是要让他显露出心迹来,从而让众人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如此一来,众人肯定就是会只恨他一个人了,这是要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他当然不能上刘明的这个当,所以他就摊了摊手,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再次刻意地向着众人强调这一点地说道。 无疑,他这是在强调,他不是在刻意针对下人们。 就只是,他的心思与用意,已是在众人面前暴露了个彻底,众人面对着他的这种刻意的强调,又怎么还会相信呢? 你这是在做什么? 是解释吗? 可是,我们怎么就觉得你这是在掩饰呢? “呵呵……” 果然,明知其意的众人,迎接刘轨的这个表态的,就是不约而同的一声嗤笑。 这样的嗤笑,完全就等同于是在说:“你也就只能这样就坡下驴了吧?你倒是想惩罚我们呢,可惜呀,你不是东宫之主,你是没权力这样做的!哈哈……” 感受到众人的这一声嗤笑的用意,刘轨脸上又是青一阵,白一阵,简直都没个人的样子了。 两只拳头又是攥紧,身躯微微地颤抖着,恨不得能杀人似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 你不敢冒险动手 “嗯!” 感受到弥漫而来的一股杀气,高庆娘登时警觉起来,全神戒备,手中的碧玉剑更是处于随时激发的状态中。 虽然她现在很虚弱,失去了那一股修炼了十几年的玄阴真气,等同于是让她失去了根本,因而就变得轻飘飘的了,但是,对于保护刘明安全的职责,她却是不会有丝毫松懈的。 不是刘轨的敌手又怎样? 该做的事情,她还是要做,绝不会有丝毫懈怠的。 “哦。” 同一时间,白雄也是神色凝重起来,面色不善地看向刘轨,警戒之心满满都是,手中的尚方宝剑,更是被他握紧。 也是处于了随时可以激发的状态。 锦云和陈尘,甚至包括抬着刘明的四个武士,一时间,也是全都察觉到了周围氛围的改变,一样是警惕起来。 “本宫还真就不信你敢动手?” 就算对武修依旧毫无了解,察觉不到那一股无形的杀意的弥漫,但是,刘明总是知道眼前发生的事情,对于刘轨是怎样一种打压的,尤其是这最后爆发的一声不约而同的嗤笑,别说,只怕还真是能够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逼得刘轨愤怒之下原形毕露了,但是刘明却仍是在心里如此判断说道。 这里距离皇宫虽然也还是有着一段距离,但是,并不远,尤其是对于潜藏在皇宫之内的那些武修顶级强者而言,这个距离就更是堪称很近了。 因此,只要是刘轨敢于出手,必然就是会很快就被那些潜修在皇宫里的老不死所侦测到。 那时那些老不死就会做出反应。 那种反应之快,绝对是超乎想象的。 这就是皇宫的底蕴所在了。 作为世俗世界的权力中心,并且,这个权力中心俨然还是超越了江湖世界的存在,它的底蕴,绝对是不容置疑的。 也就是说,只要刘轨敢出手,他必然就是落不了好的。 刘明不信刘轨敢冒这个险。 “呵呵……也是本世子多嘴了,多操了这份儿闲心,这才多说了这一番话,惹到了你们这一些人,这是本世子的错!本世子在此说一声抱歉了!” 刘轨果然是不敢冒险出手,忍了又忍,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继续强忍,自嘲似的摇头苦笑一声,便是装作好心不被理解的模样,慨叹说道。 还朝着众人匆匆地拱了下手,算是赔了个不是。 虽然并没有显出什么诚意,不过是随意应付一下,就草草收场了,但是,考虑到他是向老管事他们这一众下人赔不是,就以刘轨的身份和傲气而言,能够做到这样,也是很不容易了。 所以嘛,倒是堪称难得了。 “吁!” 高庆娘她们松了一口气,察觉到那一股暴然而起的杀气消散了,这让如临大敌的她们,总算是能够解除那种警惕了。 “哼哼……你果然不敢冒险动手!” 刘明在心里冷哼道,由此,他就算是对刘轨的把控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对于自己这一方所拥有的优势,他认识得就越发是清晰了。 当然,他也是能够理解刘轨的隐忍的。 换作他是刘轨,他也是不得不忍的。 因为,如果他不忍,哪怕就是刺杀了太子,他也是跑不掉的。 肯定会被潜修在皇宫之内的老不死给抓住。 到那时候,可就不只是他会为太子抵命,他的老爹老娘,以及整个湘王府都得为太子殉葬。 那就太惨了。 故此,哪怕就是平常再怎样骄横跋扈肆意横行惯了,从来不懂得忍耐的,到了此时此地,也是不得不瞬间学会隐忍克制了。 这就是绝对权力重压之下所必然产生的效果。 “哈哈……堂兄其实也是不必如此惯着他们这些下人的,虽说要宽以待人,不紧要之事,能不责罚,尽量就不责罚了,不过倒是也不必太高看他们了嘛!” 刘明就适时地打了个圆场,缓和了一下氛围,就又是大手一挥,当即便是下令道:“你们还不感谢世子爷宽宥之德?” “关他什么事?不是太子爷您保护我们,跟他据理力争,他都能把我们这些下人给生吞活剥了!” 老管事他们皆是不情不愿的,他们都不傻的,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心里门儿清着呢,所以,一听到刘明的命令,他们就在心里吐槽起来。 不过他们倒是更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太子之令不可不听,更重要的是,也是太子之恩,不可不念,因此,他们这才对着刘轨躬身施礼道:“多谢世子爷宽宥小人们!” “不必多礼!” 刘轨都懒得跟这些下人互动的,便是随意地一挥手,冷冷地说道。 他心里对这些下人,是怀有着极大的抵触情绪的。 他认为今天在这些下人身上,遭受了够多羞辱了,这让他恨不得把这些下人赶尽杀绝。 此时见他们向着自己道谢,他就觉得,这也是一种羞辱。 是他们在向他炫耀他们在他这里占到的便宜。 这不啻是又一次打他的脸。 “你们还不头前带路,引本宫还有世子爷去池塘那边?” 斜眼看到旁边的刘轨那发绿的脸色,刘明就是不由得又是得意一笑,冲着锦云她们挤眉弄眼地使了个眼色,随即就向老管事他们下令道。 “小人遵命。” 老管事的带头领命,就爬起来,冲着手下人叫道:“小兔崽子们,还不跟我走?” 就带着手下们向着前面跑去。 “太子爷,奴才先跟上去看看吧!” 陈尘眼珠一转,已是计上心来,赶紧躬身请示道。 “去吧!” 刘明点头同意道。 “老管事,等等我。” 陈尘飞快地追上去,一边就叫道。 “小公公,是您呀!有何吩咐?” 老管事的一看是陈尘,赶紧满脸堆笑地说道,当即就是往回跑,迎上来,对着陈尘弯腰施礼。 陈尘这样的人,也是他需要巴结的。 再怎么样,陈尘也是太子的身边人呀! 就只是这个优势,就是他人所无法企及的。 别看陈尘在刘明面前,就是个小奴才,被刘明呼来唤去的,毫不起眼,卑微得不值一提。 只要是离开了刘明,到了别人的面前,不管是在这东宫的任何人的面前,那都是别人轻视不得的存在。 更别说得罪他了。 得罪了他,只要他在太子面前告你一状,就问你还活不活了? 下人们无不是都知道这个道理的。 所以,下人们对陈尘,别说得罪了,巴结都还来不及。 此时老管事的这种表现,就正是这个意思了。 “废话,当然是有吩咐了,没吩咐我找你做什么?吃饱了撑得呀!” 陈尘只要是不在刘明面前,就不需要再保持低头哈腰的姿态了,就比如此时,他面对着老管事的,就是昂首挺胸的一派大人物模样,装腔作势地说道。 “是是……小公公说的是。” 老管事的赶紧拱首赔礼笑说道。 陈尘就回头看了一眼后边的刘轨,见他就只是跟在刘明的抬椅之后,一副怒恨恨的憋屈模样,他就一把拉过老管事的,悄声说道:“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 他就拉着老管事的一直往前走。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下黑手,把他搞成落汤鸡 “小公公,您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就是,小人肯定照办哪!” 老管事的被陈尘拖着走,而且走得很快,都快要赶不上陈尘的脚步了,这让老管事的心头很是诧异起来,不由得就是说道。 “不要说话,只管跟我走。” 陈尘脚不停步,反而越发是走得快了,不过是片刻之间,竟已是走出去三四百米之远,已是把老管事的一众手下人给远远地撇在了后边,一边快步地走着,听到老管事的说话,他就回过头来,神色严肃地说道。 “这是……要我做什么去?” 老管事的见到这种情状,心里越发是纳闷起来,忍不住地暗自琢磨道。 不过尽管是心头越发是纳闷起来,脚步却是并未停下,他也是不敢停下,仍旧是迈开大步,跟着陈尘走。 陈尘感觉距离差不多了,回头看看,已是把所有人都是给远远地甩在了后边。 这还只是说老管事的这些手下人。 至于刘明以及刘轨等一行人,则是更在大后边慢悠悠地走着,距离差不多已是在五百米之外了。 “刘轨,我就不信在这样的距离下,你还能听到我的说话,哼哼……” 陈尘之所以这么做事情,目的的确就是为了防范刘轨,他知道刘轨武修实力奇高,在这里已是没有敌手,同时又是身怀异术,善于利用诡异邪术害人,凡此种种,都是不得不防的,这也正是陈尘之所以会拉着老管事的走出这么远的原因所在,不过到了这里,他不怕了,骤然停住脚步,口中则是喃喃地冷哼说道。 “哎呦喂!” 由于没想到陈尘会突然停住脚步,老管事的只管大步流星地跟着陈尘走路,此时一时收脚不住,已是稳稳地撞在了陈尘身上,发出了一声惊叫道。 “哎哎……” 陈尘也是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冷不防之下,就被老管事的一个冲撞,就是站立不住,向前趴倒,于是,双双摔在地上。 “小公公,对……对不起!你看,小人我不是……不是故意……” 一看自己竟是撞倒了陈尘,这可是太子爷身边最获信任的小太监了,老管事的心里直呼道:“完了!完了!这下只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尽管是很怕,怕得他一颗心突突直跳,不过他还是没有吓傻,赶紧跪着支撑起上身,就用两条胳膊扶陈尘起来,一边不住地赔罪说道:“小公公恕罪!恕罪……” “哎呀!” 陈尘被撞倒,莫名有些气恼,不过他却是不会忘记正事儿的,就是一把抓住老管事的,就把脸贴近老管事的脸,压低声音说道:“别动!这样也好,正可以说话。” 又是向着后边一看,只见老管事的那些手下人,一见老管事的摔倒,还把陈尘给撞倒了,全都吓了个半死,皆是下意识地想道:“这还不完了吗?本来就是犯了错儿的,旧错还没改正,新错就又犯下了,还要不要活了?” “小公公您没事儿吧……” 惊惧之下,这些下人可就拼了命地往这边儿跑过来,打算是扶起陈尘,以求得他的谅解,也好争取到一个活命的机会,是以,便是全都飞跑而来,口中不住地呼喊道。 “机会呀!” 陈尘见状,意识到他们的这种呼喊声,正可以用来干扰刘轨的探查能力,从而让刘轨没办法探听到他说的话是什么,而这对他来说,无疑就是一个说话的良机了,不容错过。 “老管事的,你听好了。待会儿那个世子爷会被你们引领下水,我就代表太子,给你下一个任务,到时候你和你的手下人,就朝那个世子爷下黑手……” “什么?朝世子爷下黑手……” 老管事的万没想到陈尘是让他干这样的事情,当即就吓坏了,失声就叫出来。 那可是世子爷呀! 堂堂的亲王的嫡子,未是要继承王位的。 这样的人物儿,比他这个管事的,那不知道要高贵出多少。 那绝对是天壤之别。 他对这样的人物儿巴结还来不及,怎么敢去向他下黑手? 除非他活腻了! 他可是太清楚了,像世子爷那种级别的存在,想要碾死他这样的卑贱之人,简直就跟碾死一只臭虫没区别啊! 这事儿如何做得? 只不过,他的叫声还没落音,就被陈尘给上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与此同时,陈尘就在老管事的耳边低声怒喝道:“叫什么?你再乱叫,我就杀了你!” 感受到陈尘的怒恨之意,老管事的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闭嘴不言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东宫的老人了,对于官场虽然不是十分了解,但是,既然是在东宫之内当差,耳濡目染的,他也是对官场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 因此他能够猜出来陈尘的作为的意思所在,捂住他的嘴巴,就是为了不让他乱说话。 意识到了这个事实,他当然就是不敢再乱说乱叫了。 “这是太子的意思!” 陈尘知道时间紧急,必须以最短的时间,完成任务的布置,他就继续说道:“这个湘王世子得罪了我们太子爷,我们太子爷就想要整整他,出一口恶气。所以,太子爷才让我来告诉你怎么做的,必须下黑手!” “小……小公公,怎么下……下黑手?” 老管事的到了此时,也是总算明白了,这事儿既然是太子爷的意思,那就是没得选择了,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绝对是没有别的路走,所以他就询问说道。 他是想要问清楚到底怎样下黑手。 到了这里,差不多也就可以说,老管事的已是在接受任务了。 “那个王世子是要下池塘的,池塘里嘛,必然有水,还有污泥什么的,你们就……就想办法弄他一身泥水,把他搞成落汤鸡……” 陈尘眼珠一转,就是恶狠狠地对着老管事的说道。 他也是觉得,这么一种整人的方式,应该也是符合实际情况的。 毕竟,接下来,刘轨就要下池塘里去采摘莲子了。 刘轨接触水,接触污泥,这些都是事实。 老管事的他们这么多人,到时候只要团结一致,就冲刘轨下黑手,那必然是让刘轨防不住的。 “小公公,我们这么搞世子爷,那我们会不会活不成了?” 老管事的显出哭脸来了,忐忑不安地问道。 要知道,就以他们这等卑贱的身份,竟是敢对王府世子下黑手,这绝对是犯了死罪,活不了的了! 尽管是知道太子的命令违逆不得,哪怕就是太子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也是只得不顾生死地往前冲,但是,他的确是还不想死啊! ##第二百五十九章 老管事的也会三招两式 “不会的。只要你能让太子爷出了这一口恶气,太子爷肯定是会保你无恙的!” 陈尘很是郑重地说道。 “可是,那毕竟是世子爷啊!是太子爷的堂兄……” 老管事的还是很害怕,心里只觉得,只要是他对世子爷下了黑手,那必然是会把世子爷给搞恼的,此时已是初冬,天气颇为寒冷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就把世子爷给搞到水里去,或者给搞的满身污泥,这事儿怎么看都是死定了呀! 所以在这一刻,他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刘明为了整死他们才刻意让陈尘如此安排的,因为他们此前所犯的罪过,不论是擅离职守,还是对太子爷的大不敬,大概都还不至于到那登时被杀头的地步。 要是在接下来,他们再犯下一个谋害世子爷的罪名,到那时候,数罪并罚,想不死都没可能。 “小公公啊,小人实在是不敢谋害太子爷的堂兄……您就饶过小人……” 老管事的顾不得许多了,只感觉这种事情做不得,不然那就是必死无疑,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即便是身份卑微的蝼蚁般的存在,但是,他也想好好地活着呀! 所以,他就跪在地上,就要给陈尘磕头道:“小公公,你就行行好,饶过小人这次……” “你住嘴!” 陈尘又向着后边看了一眼,看到老管事的手下人,已是越来越近了,几乎就快到近前了,时间的紧迫,已是有燃眉之急了,他也是急了,当即就劈胸一把抓住老管事的,就把他抓到面前,怒恨恨威逼道:“你敢不听太子爷命令?小心你人头不保!别说你了,就是你的全家,只怕也是在劫难逃!” 这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无疑已是明明白白地告诉老管事的,你自己选,到底是遵从太子命令行事,还是等着被太子杀头,而且还是要把他全家都给杀头! “这……”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老管事的就算再笨也是知道了,除了乖乖听命行事,已是没有了别的选择,这让他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你只管听我的话就是了,我保你平安无事。” 陈尘见老管事的这样,已是知道厉害了,所以他就继续加压,当然是带着哄的成分加压道:“因为我是奉太子爷之命来的,我的话就是太子爷的话,这事的分量你要分清楚!” “那小人要……怎么做?” 老管事的只得是将心一横,也是豁出去了,既然没得选择,那就只能铤而走险了,想到这里,他就询问道:“是不是就把那位世子爷给按到淤泥里就好了?” “是的。但是,你把话说得太容易了。” 陈尘就不得不提醒道:“你知道那个世子爷是武修高手吗?” “武修高手?” 老管事的惊讶地问道:“他还会武功?” “岂止是会武功,他绝对是武修高手,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武修高手能比的那种存在!” 陈尘倒不是吓唬老管事的,要想下黑手成功,首要一点就是必须让老管事的明白,他们要对付的这个世子爷到底是有多厉害,唯有如此,方才不至于让老管事的他们大意轻敌。 知道对手的厉害了,老管事的他们才会小心行事,并且知道只靠蛮力是不行的,必须智取才是上策。 以智取胜,那就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而这也正是符合了“下黑手”这三个字的意思所在。 “那他是什么样的武修存在啊!” 老管事的有些害怕地问道。 对于武修高手,他也是知道的。 那些武修的高手,不就是朝廷上的那些将军们吗? 他可是看到过那些将军们显露身手的。 的确是能够飞檐走壁、穿宅越院,不费吹灰之力。 正因如此,老管事的就怕刘轨也是这种武修。 真要是这样的话,他可就无法应对了啊! “知道白将军吗?” 陈尘不答反问道。 “就是跟着太子爷的那位白将军?” 老管事的确认问道。 “正是他。” 陈尘说道。 “小人是认识他的。在校场那里,小人经常带着手下人去看白将军练兵,小人看到过他展露身手。” 老管事的说道。 “那你觉得白将军的武修实力如何?” 陈尘问道。 对于老管事的话,他也是相信的。 后花园这里,其实忙活的时候并不算多,反倒是闲暇的时候很多。 老管事的他们,在一年中的大多数时候也都是闲着无事的。 闲着无事,又不能随意外出游逛,为了打发闲暇时光,去东宫以东的校场那里去看太子卫队兵士们操练,无疑就成了最好的选择了。 而老管事的他们还不只是看看那么简单,为了发散掉一身的精力,这些下人们在看的时候,还是在有模有样地进行比划。 一天天的过去,时间长了,别说,他们每一个人还都是学了三招两式的了。 并不成系统不假,但是,即便如此,那也是有用的。 就拿老管事的来说吧,尽管是年逾五旬,须发花白,皱纹满脸了,那可也是颇有着一股子蛮力的。 再加上学到的那三招两式的,打那些对武修一无所知的寻常百姓的话,就他一个人,打个五七个人,那也是能够办到的。 至于他手底下那些年轻气盛的兔崽子们,仗着天生的一股子血气方刚的力气,那就更是比他还要了得,学到的三招两式再加持一下,一个人打十多个寻常百姓,也是不费劲的。 所以说,老管事的他们这样的下人,严格说来,这可并不是普通人。 虽然还比不上太子卫队的普通一兵,但是,也是差不了多少的了。而要是比之于普通百姓的话,强得那就更不是一丁半点儿了。 “白将军很厉害啊!小人们经常见他施展武功,他的那一对拳头,开碑裂石,不在话下,要是打小人一下,小人估计就得骨断筋折……” 老管事的就把自己的感受如实讲说出来,带着对白雄的敬畏说道。 “那你听好了,那个世子爷的武修之力比白将军还要高出不少。” 陈尘可没时间听老管事的说废话,不等老管事的把话说完,他就打断老管事的话语,直接是告诉老管事的说道。 “他比白将军还要……厉害?” 老管事的吓得瞪大了眼睛,说话都不利索了,一想到白雄的那一双手掌,轻易就能开碑裂石,而那个世子爷竟是比白雄还要厉害,他不由得就是打了个冷颤,不过接着他还是问道:“那……厉害多少?” “厉害多少?真打的话,白将军在他手下,走不上一招!” 陈尘也不隐瞒,直接就是对着老管事的咧开嘴一笑,就竖起一个手指说道。 ##第二百六十章 县官不如现管 “这……” 老管事的差点没吓死,一口口水没吞下,他就被呛得咳嗽起来。 他是没想到那个世子爷会如此厉害。 “小公公,那个世子爷如此厉害,哪儿是小人能够对付的啊!” 老管事咳嗽完了,直接是说道,一张皱纹满满的脸上,到处泛着惨白的光芒,摇着两只常年干活磨炼出无数老茧的大手掌。 有些浑浊的眸子里,透发着恐惧的光芒,看模样,恨不得爬起来,转身就跑似的。 “你自己肯定对付不了,但是我也没让你自己去对付他嘛!” 陈尘倒不是有意吓唬老管事的,他之所以要把刘轨的厉害与可怕毫无保留地说出来,为的就是不让老管事的他们大意轻敌,因为对付刘轨那样的家伙,那是容不得一分一毫的大意与轻敌的。 必须极其小心谨慎地行事,方才有一丝得逞的可能。 这种残酷的事实,他是必须要让老管事的认识清楚的。 要不然的话,就算是老管事的以及他手下的这十几个小兔崽子们一起出手发难,那也是挡不住刘轨的一顿拳打脚踢的。 那样的话,可就是弄巧成拙了,不仅报复不了刘轨,为刘明出一口恶气,反而是会被刘轨给奚落嘲讽,就说刘明你这手下都是什么人? 一群臭番薯烂鸟蛋也能给太子你做手下吗? 那个时候,刘明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不出手则已,只要出手,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局面,就是要竭力避免的。 而要想竭力避免这种局面的出现,毫无疑问,那就必须要让老管事的知道刘轨的厉害与可怕,不这样,老管事的及其手下人,肯定是不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豁出一切去拼命一搏的。 陈尘之所以要毫无保留地告知老管事的,这个刘轨是有多么厉害,用意也就在这里了。 “那还有谁跟小人一起对付那个世子爷?” 老管事的还以为刘明会让陈尘派给他一个得力的帮手,于是,心头一喜,赶紧问道。 “当然是你手下的那些兔崽子了!” 而此时,老管事的手下的这些兔崽子们已是跑上来了,陈尘就拿手指向他们,淡然一笑说道。 此时,老管事的这些手下人的确已是跑了上来,距离陈尘和老管事的不足五十米远了。 “头儿,您咋了?没事儿吧!” “小公公您这是咋摔了……” “我们扶您起来,您先不用慌……” 这十好几个小兔崽子一边大声地叫着,一边拼力地催动着两条腿,每个人的两个大脚片子,都是沉稳有力而又速度飞快地踩踏着地面,发出一阵杂乱的嘭嘭的响声,犹如是一阵乱鼓声响。 别说,还真是颇具气势。 “老管事的,起来。” 陈尘见众人赶来,他就赶紧从地上跳起来,并在同时,双手一用力,就抓住老管事的双手这么一拉,直接就把老管事的也给拉起来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武修实力堪堪达到四品的存在好吧! 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 别说就只是拉起老管事的,就是他一个人跟这一群人打一架,只怕也未必就会落了下风的。 “老管事的,你告诉你手下的这些小兔崽子们,让他们没事儿只管大说大笑就是了。但是一定要记住,不可以距离我们太近。只跟在我们身后四五十米远近之处就好。” 陈尘就拍了拍老管事的肩膀,如此这般地交待说道。 说完话,陈尘转身向前走了几步。 显然,这是为老管事的作为提供空间和机会。 老管事的沉思了一下,虽然暂时还不清楚陈尘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但是,通过刚才的交往,他已经是可以确定,陈尘这个小太监不简单。 年纪虽然并不大,但是行事稳健,而且透着智慧与灵活。 可以说,就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都不一定有陈尘的这种能力和手腕儿。 “怪不得能在太子身边伺候,果然是能力不一般!” 心里如此感叹着,老管事的就冲手下的这些兔崽子说道:“你们只管没事儿瞎说瞎笑,只要弄出声来就行,另外,你们只准慢慢地跟在我的身后,不许靠得太近,也不许离得太远。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这十好几个青年汉子齐声地领命道。 “嗯,很好。必须要严格按我说的去做,不然的话,这个月的俸银,就别想要了!” 老管事的点头说着,仍旧是不放心,就拿俸银之事给众人施加了更大一个压力,接着,一转身,就跑上前去,又到了陈尘的近前。 “小公公,你看小人这样处置,可还行?” 老管事的就冲陈尘笑呵呵地说道。 陈尘回头看了众人一眼,只见他们一个个全都站在那里,毕恭毕敬的,虽然被人拿俸银之事进行威胁,或多或少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有着些许的不愤之意,但是,正所谓敢怒而不敢言。 他们也只得是忍了。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 别的官儿哪怕再大都没用,只有卡头皮的这种上司得罪不起。 真要得罪了,随时随地都能给你穿小鞋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才是最得罪不起的存在。 “行!怎么不行!你干的很不错嘛!” 陈尘笑了,话里的意思,自然就是在说,你这老头儿的确是有两把刷子,手下人居然被你治理得这么听话? 虽然方法不怎么地道,动不动就要克扣俸银,但是,胜在有用啊! “要想借助于这些下人给太子爷出一口恶气,没有老管事的这样具有权威的领头之人领导,还真是不行的事情哩!” 陈尘暗暗地琢磨着,越发是对身边的这个老管事的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意思了。 “继续跟我走。” 陈尘说完这话,继续往前走,一边可没忘了问一下道:“池塘就在前面吗?” 这是他必须确认的事情。 由于平常就只在刘明身边伺候,陈尘还真是很少有机会乱跑。 哪怕就是东宫这后花园,他也极少来。 这当然也容易理解。 他是服侍太子的,自然是太子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哪里。 而太子刘明,在这以前,那可是深居简出的。 基本上就没离开过寝宫多远。 因此上,他也就很少往别处来了。 包括这风景一年四季都不同的后花园,也是基本上没怎么来玩过。 不清楚池塘的具体所在,也在情理之中。 他就只是见老管事的引领者人们不住地往这个方向上走,一直走,他便因此猜测池塘应该就在前方。 这才跟着一直走的。 只不过走了这么远之后,对于池塘到底是不是还在前方,则是有些不确定了。 因此,倒是有必要询问一下。 “是的。池塘就在前面不远处了。” 老管事的赶紧说道,就把手指向前方,仍旧是正前方。 ##第二百六十一章 伴君如伴虎 “嗯,很好。” 陈尘嘴里如此说着,却是不由自主地转身,又是看向了后边,并且还是目光越过老管事的那些手下人,一直看向了最后的那一行人。 他看到了刘明,仍旧是被四个武士给抬在高处,慢慢地走着。 其余之人,皆是跟随在侧。 包括刘轨那个家伙。 当他看到刘明他们还在三百米之外,他的心里也就知道,这肯定是刘明刻意压慢了速度的结果。 “哎呀,你们四个笨蛋!能不能走慢一点?也好稳一点,少一点颠簸!本宫坐在这椅子上,屁股都要磨出茧子了!” 刘明依旧是高坐在抬椅上,只要是四个武士脚步快了那么一点点,他就出口训斥道:“慢一点走!稳一点行不行?还能不能顾虑一下本宫的感受了!” “是,太子爷,小人再慢一点走!” 四个武士表示很无奈,也很不解,心里直纳闷道:“太子爷这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此前不是个急性子吗?做事风风火火的,恨不得能把人给使唤死!怎么这会儿又变成慢性子了?” “就这速度,还能说是快吗?这都可以说是龟速了好吧!没办法再慢了!再慢的话,那就成蜗牛了!” “太子爷,您这是闹的哪一出啊!该不会是故意刁难小人们吧?可是也不对啊!小人们没得罪您吧!” “怪不得总有人说伴君如伴虎呢,太子爷您这还没成为君呢,就已经是如此难伺候了,你这要是成了君……” 四个武士想到这里,全都不禁是倒吸冷气,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们无一不是认为,就刘明这样的君,压根儿就不是难伺候,也不是不一般地难伺候,而是极有可能就是,刘明这个君,他们压根儿就伺候不了! “先委屈你们四个一下吧!你们注定是理解不了本宫的心的,更是理解不了本宫的所作所为的目的所在!” 刘明也是能够察觉到四个武士的心态变化,虽然这些变化很是细微,不是心细如发之人,根本就察觉不出来,但是,他这个太子爷偏偏就是那心细如发的存在,那是绝对可以明察秋毫的,任何蛛丝马迹般的改变,都别想逃过他的觉察,而当他感受到武士们的心态变化之后,他就在心里感叹说道。 四个武士的心态改变,一丝一毫都是会反应在他们的举动之上。 固然他们不敢对刘明发脾气,哪怕就是些许的不满之色都是不敢有,就只是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了起来,脚步迈得更慢,肩上扛着的那根小腿粗细的竹子,更是被他们抱得像生命一样紧,像是稍有松动,他们的小命儿就没了似的。 凡此种种,无一不是让刘明察觉到了他们的心态的改变。 而这样的心态改变,所说明的,当然也就是他们心里对于自己的认识与看法的改变了。 所谓见微知著,也就是这样了。 “堂兄,今天如此劳动你,本宫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呀!” 四个武士是自己人,让他们吃点苦,受点儿委屈,都是没什么的,事后随时可以给他们以补偿,而对于刘轨这家伙,刘明则是需要善言抚慰一下,想到这里,他就偏过头来,对着刘轨感慨地说道。 从他的感慨声中,足可以听出一种感激之意似的。 但是,不得不说,这只是刘明在表演,他是在演戏,如此而已。 如果谁要把他的这种表现当真,那绝对就是大错特错了。 “本宫必须给你以不时的打扰才行!” 刘明虽说是坐在抬椅上,眼睛看着前方,但这并不表明他就放松了对于身边的这个劲敌刘轨的防范与探查,正因如此,他才发现,刘轨似乎是对陈尘的行动起了疑心,而这无疑就是值得警惕的事情了。 刘轨毕竟是怀有着奇高的武修实力的,同时还拥有一身诡异邪术,又是心狠手辣之辈,来这里,跟自己见面的那一刻,就是开始了对自己的利用与谋害,这说明了什么? 毋庸置疑,这说明的,就是在刘轨背后,已经是有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已经是谋划已定,而随着刘轨的到来,这个必然是极其可怕的阴谋,就更是已经从谋划进行到了付诸实施的阶段。 并且已经是连连得手了。 天牢内那四个蝮蛇组织的杀手的死亡,以及自己的遭受玉蛊虫的伤害,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明。 接连吃亏,而且吃的还是致命大亏的刘明,又怎么可能还会不长记性呢?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放松对于身旁这个劲敌的防范与警惕了。 正是在这样的防范与警惕的心思驱动之下,刘明才会表现出对于刘轨的这种感激的神色,并跟他没话找话地说话的。 因为这样做,可以分散刘轨的注意力。 刘明是害怕刘轨把注意力全都集中起来,用于探查跑在最前面的陈尘。 万一刘轨要是探查出了陈尘跟老管事的说了什么话,因而暗暗地警惕于心,那岂不是没办法趁着让刘轨采摘莲子的机会,狠狠摆弄一下他了? 那样的话,今天费尽心机,诓骗刘轨往这里来,岂不是白来了? “不行,本宫必须要竭力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刘明要做到这一点,那么显然,他就必须要跟刘轨说话,再怎样不想搭理刘轨,再怎样跟刘轨没话可说,那也都是必须改变态度了。 只要他跟刘轨说话了,那么,刘轨就是不能不做理会的。 他毕竟是一国储君,身份地位就摆在那里,这是刘轨轻视不得的。 如果刘轨竟是敢于不跟自己这个太子说话,对于自己的话语理也不理,那么好了,自己就可以当场发作,就给刘轨扣上一个大不敬的帽子。 那就是会有他受的了。 “哼哼……本宫可以断定,你刘轨不敢要那个大不敬的罪名!” 想到这里,刘明就等着看刘轨说话了,只要刘轨说话了,必然是会分散心神的,如此一来,无疑就是保护了陈尘在前方的作为的安全的了。 这正是刘明的目的所在。 “哦……太子殿下说哪里话来!本世子作为太子之堂兄,又是太子手下之臣,能为太子效劳出力,实在是荣幸之至的事情。怎敢当太子有劳之语?太子殿下还是快不要这么说了吧!” 刘轨的确是不出刘明所料,他见陈尘突然间跑到前方去了,就跟那个老管事的走在一起,看样子像是在说话,他的心里登时就是一动,为了探听到一二,他就催动了修为,聚精会神地向前方探听,就只是刘明的话语适时响起,逼得他不得不作出反应,这才不得不收回心神,对着刘明拱手施礼说道。 如此一来,才不过是刚刚探听到陈尘一些只言片语这个举动,便是不得不被迫结束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一箭双雕的效果 “该死!” 嘴上跟刘明客套,笑呵呵说话之时,刘轨心头则是在恼怒地咒骂道。 他这当然是在咒骂刘明坏了他的好事。 探听到陈尘跟老管事的说话,不过是些才刚接头的客套话而已。 并没有实质内容。 不过,他已是敏感地意识到,陈尘的这个举动,极有可能并不简单。 不是对付他的才怪了呢! 他需要探听一二。 可是,刘明就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这个用意似的,竟是马上就想办法阻止他来了。 而且所用的这个办法,还是如此地巧妙,竟是就这么以太子的身份,跟他说话,关键说得还都是些没营养的客套话。 而可怕的是,就是这些全无营养的客套话,他还不得不应付着。 而就是应付这客套话,直接就是导致他没办法探查前方陈尘的作为了。 这样的影响,堪称致命啊! 所以,他岂能不恨死刘明了呢! 然而就算如此,他却还是不得不应付刘明。 并且还是要装出谦虚和顺之色,低眉顺目地说好听的话。 在他看来,刘明这就是在欺负人! 而且,就是料定了能够这么欺负他,才有的这种举动。 实在是太可恶了! “嗯,堂兄,本宫也是知道,你是愿意为疗治本宫的伤势而付出努力的,可是,本宫不能因此就把你的劳累与付出看成是理所当然,本宫是必须要对你表达一下本宫的感激之意的!” 刘明趁势就继续说话道,如此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假话,的确是他这个现代人所特有的优点,脸皮厚就是有这好处嘛! “装?继续装!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相信它是真心话吗?” 刘轨直接是腹诽道,更是因此而在胃内生出一种不适感来了,心里直接就是跳出了这句话讥讽道。 然而,就算如此,他在表面上,却还是不得不跟刘明继续这种虚伪透顶的表演,他就装作友爱之意满满地道:“太子殿下于公来说,是本世子的主上,于私来说,则是本世子的兄弟,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摆出一副大义凛然之色,他就继续说下去道:“太子殿下有用得着愚兄之处,这是愚兄的荣幸,能为太子殿下采药,愚兄心甘情愿。更何况,太子殿下说是被血心玉所伤,而这玉又是愚兄所送之物,这就让愚兄摆脱不了干系了啊!因此,太子殿下的伤一日不能痊愈,愚兄就得提心吊胆过日子,这自然不是愚兄所希望的。” “因此,哪怕就是只为自己考虑,愚兄也是希望能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希望太子殿下能够早日痊愈呀!只有太子殿下痊愈了,愚兄也是才能洗脱干系。” 刘轨此时就是展现出一种诚恳之意来了,话也是说的很坦诚,让人挑不出毛病。 “如此,本宫就在这里先行谢过堂兄了!” 刘明哈哈一笑,又是朝刘轨拱了拱手,慨叹说道。 就在这样的虚伪到起鸡皮疙瘩的说笑声中,四个武士抬着刘明慢慢地行进着。 “太子爷这一招果然是高明!” 护卫在周围的锦云、高庆娘、白雄三人,皆是对刘明这般作为的用意心知肚明,此时仿佛就是下意识般,彼此对视一眼,无一不是在脸上漾起得意的笑容,暗中为刘明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对于陈尘的作为,三人当然是知道,这肯定是提前安排什么去了。 安排什么呢? 当然是去安排针对刘轨的谋划去了。 因此,三人也是很忌惮刘轨对陈尘的用神探查的。 刘轨的武修实力太强大了,又是有着一身诡异邪术,聚精会神之下,说不定就能探听到陈尘说话什么的呢? 万一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会让刘轨预先有了防备? 三人正在心急,就只是还无法可想、无计可施,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刘明的话语。 刘明这是跟刘轨在说话。 虽然就只是客套,而且从中显露出的那种虚伪之意,简直就能让人头皮发麻。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种客套的作用,那又是实实在在的。 最直接的作用,当然就是扰乱了刘轨的心神,让他没办法继续集中精力向前探听陈尘的举动。 这就等于是救了陈尘,也救了他们的那个针对刘轨的谋划。 可说是意义非凡哪! 只要是有了这等作用,刘明的这种客套,无论再怎样虚伪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那也都是居功至伟的呀! 更何况,刘明的这种客套,还在同时又起到了一个附加的效果。 这就是逼得刘轨不得不表态说,能为刘明效劳,是他感到荣幸之至的事情。 因为刘明是主上,而他则是臣下。 能为主上效劳,正是他感到荣幸之至的原因所在。 这固然也是刘轨的虚伪表现,不过是为了应付刘明的虚伪表现才有的一种应景之举,不足为信,但是,起码这不也是很让刘明长面子的事情吗? 毕竟,刘轨这是不得不重申了一下自己的臣下的身份嘛! 这却又是实实在在的事情了。 所以完全可以说,刘明的这种客套之举,看似虚伪的要命,似乎不会起到什么实际的作用,其实则又不然。 这种客套,就此时此事而言,绝对是让刘明收获了一箭双雕的效果的了。 既保护了陈尘,又逼得刘轨不得不表态自称臣下。 “太子爷的厉害,果然是超乎想象啊!” 越是意识到刘明这种不动声色的客套的作用所在,锦云三人就越是意识到了刘明的厉害之处,皆是在心里心悦诚服地赞叹道。 而在同时,这三人又是对刘明生出了一种敬畏之意。 “看来,太子爷不能得罪啊!这要是得罪了太子爷,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感受到这种可能的存在,锦云三人皆是不由得心头一悸,看向刘明的目光中,已是随之多出了一种畏惧之意,也是全都知道了各自的身份,不过就是太子的手下人而已,因此,还是不要过分为好。 “该死!该死啊!” 刘轨不是被近处的刘明用话语打扰,分散了心神,因而没办法探听到前面远处的陈尘的话语,就是被隔在中间的老管事的那些下人的说说笑笑之声给隔挡住了,因而就更是探听不到陈尘的说话了,这把他给搞得都快要爆炸了,实在没处发泄,就只能是在心里咒骂道。 就算明知道这样做只会伤身,并不会有别的作用,这是实实在在的有害无益。 ##第二百六十三章 匹夫之怒,血溅五步 “小公公,您之前说……下黑手……这意思您能不能详细说一下?” 老管事的跟着陈尘向前走,此时,距离背后的那些兔崽子们,也是有着四五十米远近了,可是陈尘却依旧只是在快步地走着,这让老管事的心头纳闷,实在是忍不住了,只得是快跑两步,跟上来,笑吟吟地询问道。 他会有这种举动,只能是说明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对陈尘告知他的任务上心了。 既然陈尘说,是太子爷要让他们下黑手,对付那个世子爷的,那么,这事儿自然是不能不办的了。 豁出命去也得干! 可是,一想到陈尘说,那个世子爷又是厉害得要命,就是白将军那样的猛将,都是不能在那个世子爷的手下走上一招! 这就说明,光只是有豁出命的勇气还不够。 还必须要有智谋。 正所谓,不能强攻,只宜智取。 这才是完成任务的秘诀呢! 而要智取,老管事的心里登时就是蹦出了三个字“下黑手”! 什么是智取? 智取不就是下黑手吗? 只不过说是智取文雅好听点儿,说是下黑手直白粗俗点儿,意思其实是一样的。 而这下黑手三个字,还是出自陈尘之口。 陈尘这不也就是在提醒他们谋算那世子爷吗? 可是,又该怎么谋算那世子爷呢? 老管事的心里没谱儿啊! 所以必须要问一下。 得个指点也是好的呀! “这还用说吗?下黑手嘛,就是暗着来。什么是暗着来?不就是暗中下手嘛!最好就是,明明是你们要谋害他,你们还有话说,就说是这不是谋害他,而是……而是在帮助他,嘿嘿……” 陈尘停住了脚步,努力地指点老管事的说道,说到最后,他就坏笑了起来。 显出的是一副狡黠的模样。 “明明是谋害他,却说是在帮助他……” 老管事的喃喃自语着说道,陷入到了沉思中,心头已是有些明悟的意思了。 只不过明显还有一抹疑惑之色浮现,这说明,虽然这老头儿还没彻底悟透,还需要给他来一个当头棒喝,以促使他完成这次顿悟。 “在凉亭之前,那个世子爷谋害你们的做法儿,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 陈尘也的确是够鬼的,为了激励老管事的竭力而为,他就故意拿仇恨说事儿,以刺激老管事的,让他心头升起复仇的怒火。 他就刻意地说道:“你想想,当时那个世子爷为了让太子爷惩罚你们,不就刻意地在太子爷面前挑拨说,要是太子爷不惩罚你们,那就是纵容你们,以后你们会惹出更大的祸事,那就会败坏太子爷的清誉,还可能会让太子爷在皇上那里失宠……” “坏良心!坏良心啊!” 老管事的果然被激起了仇恨,刘轨说出的这些话,他是亲耳听到了的,当时就恨得咬牙切齿,就只是知道身份卑微,完全就跟那个世子爷没办法据理力争,为自己辩驳一番,这才不得不强压怒火,而此时,听着陈尘又是提起这事儿,他那强压在心头的怒火,就在这一刻彻底地爆发了,横眉怒目地咒骂道。 “骂有个屁用?人家都把拳头锤在你们身上了,难道你们不应该拼力反击吗?就算那个家伙身份很高,实力很强,完全就不是你们所能抗衡,可是,现在你们有机会报仇雪恨啊!” 陈尘眼见老管事的怒火被他激起,他就更进一步,就在老管事的这一股怒火之上又泼了一桶油,接着说道:“这个报仇雪恨的机会,太子爷不就是已经给你们争取到了吗?趁着接下来,那个家伙必然是会下池塘采药的机会,你们为什么就不冲着那家伙下黑手呢?” 老管事的不说话,站着一动也不动,有些浑浊的眸子里,仇恨的怒火,已经是在熊熊燃烧,攥紧的双拳握得紧紧的,以至于,指甲都是深深地嵌入到了肌肤之中,不住地颤抖着,连同他的身体也是不住地颤抖着。 这是什么架势? 这肯定就是拼命的架势啊! “匹夫之怒!哈哈……这肯定就是书上所说的匹夫之怒了吧?” 陈尘在旁边查看着老管事的变化,看到老管事的此刻所呈现出来的状态,不说别人了,就是陈尘自己都是不由得被吓了一跳,心头不由得就是失声叫道:“肯定不会错的,这就是书上所说的匹夫之怒了!匹夫之怒,血溅五步!哼哼,看来老管事的已经是可以利用来给那个家伙下黑手了!” 这就是陈尘所想要的结果,他之所以跑过来,跟老管事的在一起磨叽这么久,为的就是要把老管事的给弄成这个模样。 这就是匹夫之怒的模样。 匹夫之怒,血溅五步! 要的就是这种气势。 至于血溅五步是会给刘轨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会不会要了刘轨的小命儿,这个问题他没有考虑过。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 刘轨的实力是明摆着的,老管事的他们,就算是全都拼了命,也不可能会伤害到刘轨的性命的。 因此,这就让陈尘压根儿就不会考虑伤不伤害刘轨的事情。 老管事的他们压根儿就不具备伤害刘轨的能力,更别说能让刘轨血溅五步了。 这是根本不存在的事情。 “只要能让刘轨那家伙吃亏倒霉就好了!” 陈尘心里清楚,哪怕就是老管事的他们拼尽全力,个个都把“匹夫之怒”这四个字发挥到极致,大概也就只能让刘轨吃亏倒霉一次,这就已经是顶天了,绝对是到了老管事的他们的能力的极限了,说不定就连让刘轨吃亏倒霉一下这个目的都是达不到,因此,只要是达到了这个目的,那就心满意足了。 而这显然是要不了刘轨的小命儿的。 所以绝对不需要为刘轨的安危担心,这是不存在的事情。 “下池塘采药的机会……” 老管事的果然是如同陈尘所判断的那样,他是在陈尘的这次提醒下,真正的入道了,口中喃喃地重复着陈尘的话语,心里已是抓到了关键节点了。 池塘那里他熟啊! 不但他熟,他手下的那些兔崽子也都是个顶个的熟啊! “趁他下池塘采药……下黑手……” 老管事的脑筋飞转,关于他所再熟悉不过的池塘的一幕幕,就像是放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里不住地闪烁而过,突然,他那因为陷入沉思而有些黯淡的眸子,猛地抬了起来,双眼冒出一阵亮光,随即,一种惊喜之意就在他的脸上荡漾而开,激动得他就是猛地一拍手,已是失声地叫道:“有了!有了啊!” 这所谓的有了,自然就是有了下黑手的办法了。 “哦,你真有办法了?那快说来听听!” 陈尘是不放心老管事的谋划,所以,他需要听一听,给这老管事的把把关。 “小公公,池塘那里有小人们捉泥鳅挖的坑……” 老管事的说到这里,生怕是他的这个谋划被人听了去,因而就失灵了似的,赶紧地回头去看了一眼他手下的人,见他们就只在四五十米远处,刻意地说说笑笑,紧接着,他又把目光越过这些兔崽子们,看向了后边更远处的刘明他们一行,尤其着意看了一眼刘轨,便是收回目光来,附在陈尘耳上,就把他的谋划给说了出来。 “哈哈……好好好!这个好!就按你说的办!对,就这么办!” 陈尘仔细地听着,越听就在脸上越是绽开了笑容,欢喜无限地连声说道。 高兴得他拍着手,跺着脚,差不多就是手舞足蹈起来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好好坑刘轨一下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话果然不是白说的!” 陈尘喜笑颜开,对老管事的所说的这个谋划大加赞赏,高兴得喜笑颜开,并且都要手舞足蹈了,而在同时,他的心里就是不得不发出感叹道。 这样的感叹,自然是被老管事的给引发出来的。 他是没想到老管事的脑海里竟会产生出这样精巧的谋划,这让他对老管事的绝对是刮目相看了。 谁说大老粗就没有好主意了? 就是最不起眼的臭皮匠,合起伙来,集思广益,那也是能够赛过一个诸葛亮的。 在此之前,陈尘一直觉得这话就是屁话。 不过是粗通一门手艺的臭皮匠,怎么可能跟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旷世大才诸葛亮比? 别说三个臭皮匠了,就是三十个,三百个,三千个臭皮匠,那也顶不上诸葛亮的脑光一闪吧! 然而,此刻见识了老管事的这个谋划,这让陈尘竟是一下子发觉,自己此前一直坚持的这个认为,竟然是不对的。 别说三个臭皮匠了,就是老管事的这么一个臭皮匠,所出的这个谋划,那就是诸葛亮复生,为此事专门设谋,那也不过是如此这般了啊! “哼哼……刘轨,今天合该你倒霉!你栽了,而且还是栽在一个大老粗手里,这还真是天大的讽刺呀!” 陈尘意识到了,只要是按照老管事的这个谋划去实施,不出意外的话,刘轨绝对是要栽在这里了。 原来,老管事的及其手下人等,平常闲来无事,就在池塘里挖了一个又一个的坑儿,这是用来捉泥鳅的,其他的,诸如鱼鳖虾蟹之属,也是尽在捕捉的目标之内。 别说,由此所得的收获,还真是不少。 而且这个不少,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因为,老管事的他们的捕获,不仅能够满足他们的口腹之欲,而且竟是还能做到绰绰有余。 以至于扔了也是扔了,干脆拿出去叫卖,还能换些额外银子买酒喝。 这就让老管事的他们这些人的日子,过得那是更其滋滋有味儿了。 他们自然也就对挖坑捉泥鳅捉鱼鳖虾蟹这种事情乐此不疲了。 也是因此,那边的池塘里,除了生长有长势喜人的莲藕,以及为数不少的泥鳅、鱼鳖虾蟹,那里就还有老管事的他们一伙挖出来的一个又一个的坑儿。 这些坑儿,就分散在一片偌大的池塘里。 上面有着一层浅浅的水面,为其提供了绝佳的遮掩效果。 不注意,或者就算是注意了,但却对池塘那里不熟的人,下了池塘,那是很容易掉坑里去的。 而老管事的谋划,就是要利用这一个又一个的坑儿,来好好地“坑”刘轨一下子。 “哦,小公公,您看,池塘就在前面了。” 老管事的陪着陈尘又走了一段路,陈尘又是为老管事的润色了一下他的这个谋划,不觉得就到了距离池塘很近之处了,老管事的就赶紧拿手向前一指,提示说道。 “这池塘够大!真是做陷阱的绝佳之地……” 陈尘循着老管事的手指之处一看,眼前顿时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因为这里的左右两边,不再有花草树木了,这让他的视野陡然间变得开阔,而呈现在他眼前的,就是一大片水面,水面上是显出凋残之状的荷叶,还有莲蓬生长着,水面是浅浅的,透过水面,能够看到下面的淤泥,而所有这些,就在凋残的荷叶掩映之下,这就让他不由得失声叫道。 “你在这里做安排,跟你的手下人沟通好,我们要做到谋定而后动,听明白了吗?” 心头激动,陈尘就不愿意再耽误时间,他就赶紧向着老管事的交待说道。 “是。小人这就去跟那些兔崽子们商量一下去!” 老管事的当即拱手施礼道。 “很好。不过一定要注意保密,不可露出马脚!” 陈尘刻意提醒说完,就说道:“我也该回到太子那里去了。” 他就转身往回走,为了给老管事的他们尽可能多地争取商量的时间,他刻意放慢了些脚步,就只是不紧不慢地走回到了刘明那里去。 “堂兄,你看,陈尘回来了。” 刘明坐在抬椅上,坐得高,看得远,他见陈尘并没有急匆匆跑步回来,反而是慢悠悠地走着,心里就知道这还是为了争取时间,再一看老远处那边儿,老管事的他们已经是聚成一堆,显然是在商量事情,为了防止刘轨可能的探听,刘明就故技重施,继续对刘轨进行干扰,就是如此说道。 “我又不是瞎子,看不到吗?” 刘轨的确是又想催动修为,向前去探听什么,不过,就在此时,刘明的话语,却是又一次对他形成了干扰,这让他怒恨恨地在心里咒骂道。 然而,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是如此了。 他是不敢骂出声来的。 不只如此,他还得被迫放弃探听,跟刘明进行互动。 要不然的话,刘明肯定是又要给他扣大不敬的帽子了啊! “是的,愚兄也看到了。” 只不过,就算再怎样强自忍耐,刘轨的话音里也是终究不能不透出一丝怒意,他就冷冷地说道。 他是要进行掩饰的,而且他知道,必须把自己的内心给掩饰得毫无破绽才行,然而,他实在是没能力做到那一步,所能做到的,也就只是这样了。 这无疑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听出刘轨话音有异,刘明当即就是偏过头来,瞥了他一眼,不由得就是得意一笑,暗中道:“你怒了,这说明本宫对你的干扰是起到了效果了!哼哼……” 表面上,刘明也就不动声色。 继续装作什么都察觉不到,接着说下去道:“本宫此前是让陈尘先去查看一下池塘,现在他回来,肯定是有所收获了吧!” 这一句话,同样是内涵丰富,不简单。 不仅是为陈尘的作为进行了一下解释,这让陈尘的离开有了一个正当而又合理的理由,而且,还不失时机地继续对刘轨进行干扰,绝不给他探听老管事的他们的消息的机会。 ##第二百六十五章 宝宝心里苦啊 “太子爷,奴才跑过去看了,那边就是池塘所在了。池塘里的荷叶虽然残了,但是,莲蓬还有不少的,足够太子爷您用来疗伤了。” 陈尘最终回到了刘明这边儿,就在距离刘明他们较近之处,他不敢再慢悠悠地走了,加快脚步跑了回来,一边向着刘明禀报,一边就拿手指向身后,喘着气说道。 “嗯,这倒是好呀!” 刘明欣喜地笑着,可就又转向刘轨说道:“到时候可就有劳堂兄你给帮忙采药了!” “应该的!太子殿下尽管放心就是,愚兄会帮这个忙的。” 刘轨没办法,只得是如此表态说道。 就算心里对刘明再怎样恼恨不已,他也是只得忍了。 帮刘明采药这个忙,他是来之前就已答应帮了。 而来这里,也正是为了帮忙采药。 所以没说的,只管答应就是。 “嗯,好。本宫在这里,就先谢过堂兄了。” 刘明心里想道:“哼哼,本宫就知道你是没办法推脱,也不敢推脱的!” 血心玉是你送的,如今本宫被这血心玉给咬伤了,就算你一口咬定这是你没想到的事情,就用这种办法推脱责任,那你也是推不干净的好吧! 只要你敢拒绝帮忙采药,那么好,本宫就可以一口咬定,你这就是想要谋害本宫。 要不然你怎么就连帮忙采药这种事情都不愿做? “陈尘,那你就在前面带路,我们现在就去池塘那里。” 得意一笑,刘明就不再搭理刘轨,转向陈尘就是下令说道。 而在同时呢,为了继续干扰刘轨探听老管事的他们的商议,他还向陈尘说道:“那池塘里就只有莲藕吗?没别的了吗?” 这自然就是没话找话说,反正是不能让你刘轨的耳朵根子清净就是了。 “太子爷,咱们自家的池塘,您也不多去转转,这下好了吧,那池塘里有什么,您都不知道了!” 陈尘也是知道刘明的用意所在,所以他就把短话往长了说,并且还隐约带着点儿埋怨地说道:“太子爷,以奴才所见的话,您应该在闲暇时节多来这里走走看看,一方面也好散心,另一方面也好加强对这里的了解,毕竟,这里也都是太子您的地盘儿啊!您总得来巡视巡视嘛!” “哼哼……好你个奴才呀!你这是在教训本宫哪!” 刘明就没好气地骂了陈尘一句,不过,接着,他也就哈哈一笑,倒也点头认可道:“不过你说的倒也是有理,本宫的确是应该在本宫的这些地盘儿上多多地走走看看,巡视巡视。行嘞,你的这个建议,本宫采纳就是了。” “太子爷,您只要这么干了,奴才保证您会收获多多,喜悦多多的。” 没话找话说,这是陈尘在行的,他本就是有些话唠的人,平常伺候在太子身边,经手的也都是大事儿,这让他大气儿都不敢喘,更是不敢随意说话,只能是憋着,所以,到了此时,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尽情说话的机会,自然是不能错过的,他就继续说道:“就说那池塘里吧,不只是有莲藕,还有菱角什么的,都是可吃的呢!除此之外,还有鱼鳖虾蟹,也都可吃呢!最好吃的是烧泥鳅……” “关于这个烧泥鳅呢,就得要把它裹在污泥里,然后放在火里烧……” 陈尘就像个话匣子似的,只要是打开了,他的话就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了,他说着,走着,引领着刘明他们一步一步往前走。 “哈哈……” 听着陈尘的话,锦云、高庆娘、白雄皆是满面笑容,喜笑颜开,都是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儿,兴奋之意,满满都是的。 为什么而兴奋,难道陈尘的话真就说得这么逗笑吗? 当然不是的。 他们之所以如此兴奋,乃是因为她们知道,陈尘这样说话,不停地说个没完没了,就这种作为,究竟会给刘轨造成何等样的干扰与影响。 就说是把刘轨的鼻子气歪了,都是不为过的呀! 她们是为此而高兴! “哈哈……” 刘明在抬椅上,也是听得很是滋滋有味儿,就像是在听独口相声似的,笑出了声,笑得憨憨傻傻的,笑得如痴似呆的。 “呼哧!呼哧……” 而与刘明他们这般欢天喜地的形景截然不同的,可就是刘轨了,他在旁边,完全就是一副铁青脸了,整张脸黑成了锅底儿,看模样,就像是随时都会暴起杀人的一般,鼻孔一张一合的,发出清晰可闻的呼哧之声。 此时的刘轨,真就应了那句老话——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如果让他说话,说出心底里最真实的那种话语,他一定是会哭着喊道:“宝宝心里苦!宝宝心里苦啊!” 他的确是太苦了! 而这所有的苦,皆是从他走进东宫大门的那一刻开始的。 为什么会这么苦呢? 到了这一刻,他也是知道了。 那就是,他总算是发现了自己痛苦的根源了。 ——他压根儿就不该来东宫啊! 只要他不来东宫,那也就不会见到刘明。 他敢肯定,只要不见到刘明,他所经受的这些苦,就都将是不会存在的。 “来这里就是个错误啊!” 刘轨在心里发出痛苦的呼吼声,这是他最追悔莫及的一件作为,他就忍不住地呼吼道:“我为什么就往这里来了呢?我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如果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肯定是不会再来东宫的。 然而事实却又是如此残忍,他完全就不可能会有重来的机会。 别说重来的机会了,就是临阵脱逃的机会,他都不会有的。 因为刘明已经是在他不知不觉之中,就把他给套住了。 这让他压根儿就没办法逃掉。 “采药!采药啊!这该死的采药……” 刘轨就在心里愤恨得简直都要吐血了,刘明就是用采药这个由头套住了他,这让他变得就像是一条狗,被人拿绳子牢牢地套住了脖子,只能被牵着走,绝对是逃不脱了。 “你们倒都是好样儿的!竟然合起伙来欺负本世子……” 刘轨毕竟也是聪明过人之人,自然是早就感受到了,刘明跟他的手下人,这是在合伙欺负他,而他则是势单力孤,无暇招架,时时处处都在被动挨打,这有多痛苦,完全就是可想而知的,然而他却还必须拼力地掩藏住自己的痛苦,这就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啊! “小兔崽子们,你们都过来,过来……” 而在前方,刘轨或许不会想到,这里的这一群被他所得罪的下人,也是在紧锣密鼓地谋划着,当然是在谋划着如何对付他,只见老管事的在陈尘返回之后,他就冲着手下人招手叫道。 ##第二百六十六章 弄出声音就行 “你,你,你们几个留在后边,继续在那里蹦蹦跳跳,说说笑笑……” 老管事的在叫他手下的这些兔崽子过来,见到这些下人都在向自己身边汇聚而来,他正心头高兴,忽然间又是惊觉到了什么,他的神色就是骤然一紧,当即做出决定,拿手指着正向自己跑来的几个下人,沉声说道。 “这……” 这被突然点名的几个下人,猛地停住了脚步,由于其余没被点名的人,仍旧是在向老管事的身边跑去,这就导致这几个被点名,因而停步的几个人,就从群体中脱离出来,他们站在那里,看看面前向着老管事的汇聚而去的同事,再看看自己身边这少数的几个同事,皆是疑惑满满地叫出了声道。 他们当然是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他们就看向了老管事的,尽管口中不言,眼神中的意思却是显而易见的。 他们是在问:“头儿,你这是怎么回事?” “不要多问,你们几个,继续在那里说笑打闹,只要能够弄出声音来,做什么都行!” 老管事的看出了几人的疑惑,也不多解释,急匆匆地就是吩咐说道。 “弄出声音就……就行?” 几个下人你看我,我看你,口中喃喃地说道。 而在心里,他们则是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就是弄出声音吗?这难道还是什么难事儿不成!” 这几个下人,也的确是有才之辈,才不过是略一迟疑,他们就走到了一块儿去,然后,两两分开,面面相对,就在那里拍起手来,口中则是用他们那粗大的嗓门儿喊道:“你拍一,我拍一,娶个媳妇儿像花枝儿!你怕二,我拍二,天天给头儿掂尿罐儿!你拍三,我拍三……” 这几个下人竟然是这么唱起了拍手歌,而且还是现场自编的歌词,就把他们心里的渴望,以及现实的生活场景,全都编进去了。 “噗……” 老管事的看到自己手下的这几个家伙,竟是把给他掂尿罐儿这种事情都是唱出来了,老脸一红,顿时就是恼怒地骂道:“不就是让你们给老子干这么点儿事嘛!合着你们都是记在心里的,一有机会,这就发泄不满起来了?” 他真感觉,自己这是要吐血了啊! “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一时恼怒攻心,老管事的都要冲过去揍人了,整个人也是变得气恨恨的。 他当然是认为这几个家伙太可恨了,就连这么个机会,都可以用来编排他,也真是绝了啊! “头儿,您不是说,只要弄出动静,弄出声音就好了吗?您看,他们几个这种作为,不正是又有动静,又有声音吗?这不正是按照您的要求来的嘛!您怎么还要去打人……” 然而,老管事的身边的这些下人,却是同类相惜,一见老管事的要发威,而只要是发了威,那就肯定是没有他们几个的好果子吃,所以他们赶紧就把老管事的给拉住了,不让他出去打人,一边他们就赶紧说道。 “耶!这倒也对啊!” 被下人们这么拉着,并被这么一提醒,别说,老管事的当即就是清醒过来了,转念一想,这倒也对,他要的就是让他们弄出动静和声音,现在不就是要动静有动静,要声音有声音吗? 这完全就是按照他的要求在做嘛! 尽管他们这是有借机发泄不满的意思,但是,这也无伤大雅嘛! 掂尿罐儿就掂尿罐儿嘛! 反正这事儿也的确是他每天都会强迫他们干的事情。 这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嘛!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唱就唱吧! 发泄不满就发泄不满吧! “哼哼……反正无论你们再怎样发泄不满,你们也是改变不了现实。该让你们掂尿罐儿,还得让你们掂尿罐儿!就得一个挨着一个来!哦,不,这次你们这几个家伙,竟是胆敢借机发泄不满,唱拍手歌编排我,这说明你们并不是真心为我这个头儿服务啊!那么好,以后,不该让你们掂的尿罐儿,也让你们掂一掂!” 心里恨恨地想道,这么一个报复的想法,就在老管事的脑海里出现了。 这就顿时让老管事的品尝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所以他就忍不住地仰头大笑道:“哈哈……你们几个,给我等着瞧!” 然后,他就猛地一扬手,沉声地道:“既然你们是按照我的要求在做,那就算了!继续做吧!你们做得对!做得好!继续继续……” 一转身,他就把已经汇聚到身边儿的这些下人召集在周围,彼此头挨着头,肩碰着肩,弯着腰,弓着身,你挤着我,我挤着你,就这么挤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形,就把他这个头儿给围在垓心。 他就怒恨恨地问道:“你们这些兔崽子,恨不恨那个什么狗屁世子爷?” 狗屁世子爷! 众人皆是知道这说的就是那个此前曾针对他们的刘轨。 “恨啊!如何不恨?我们恨他恨得要死……” “那个什么狗屁世子爷太可恶了!他以为他是谁?他还觉得他是太子爷吗?竟然敢管我们?他必须要知道,这里是东宫,不是他的王府,我们是太子爷的手下人,不是他王府里的奴才……” “就是!就是!就他,还想管我们?太子爷都还没管我们呢,他又算哪根儿葱哪颗蒜?在这儿充什么大尾巴狼?我呸!” “也就是身份不对等,这要是我也是世子爷的身份,我非跳起来,大耳刮子扇那个世子爷不行……” 果然,一提到刘轨,这些下人无一不是恨得牙根儿痒痒,一个一个全都是咬牙切齿起来,你骂我也骂,恨不得把刘轨给大卸八块似的。 也倒不怪这些下人如此愤恨,实在是刘轨的表现,对他们来说,那是太可憎了,太可恨了,完全就不能不让他们这么对他。 我们是东宫的下人,不是你刘轨的下人,太子爷都说了不惩罚我们了,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就要求太子爷惩罚我们啊! 为了让太子爷惩罚我们,还危言耸听,说什么,如果太子爷不惩罚我们,那就是刻意地纵容我们,这样做的结局,就是导致太子爷被我们连累死。 最后就是失去了皇上的宠爱! 因为只要是太子爷纵容我们,我们最后肯定就是会闯下滔天大祸,无法收拾,最终就导致太子爷失去皇上宠爱! “你刘轨特么还真敢说啊!说我们会闯下滔天大祸,说的我们真有这能力似的!你特么的倒是看得起我们呢!” 下人们每一个都是在这么咒骂刘轨,并且全都是愤恨无比地讥讽说道。 对于刘轨的恨意,可谓是犹如江河奔流,滔滔不绝。 而从这恨中,又是生出了仇,刘轨就是他们共同的仇人。 而这仇恨,无疑就是从刘轨胁迫刘明惩罚他们这件作为中产生出来的。 在这种仇恨的刺激下,他们每一个都是变得眼中泛红,杀意涌动,恨不得就把刘轨给大卸八块似的。 然而他们却又分明是意识到,他们不会有报仇雪恨的机会。 最多也就只是对刘轨心怀仇恨而已。 他们认为自己所能做的,也就只是这样了。 不然还能怎样呢? 难不成还能找那个刘轨报仇雪恨去吗? 开什么玩笑,人家可是王府世子爷,那等身份地位,比之于他们,绝对是高过天的。 怎么找他去报仇雪恨? 他们能有上天的机会吗? 当然是没有了。 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去报复高高在上,如在天空的刘轨? 这属于拼命都够不着人家一根毛好吧! 所以,他们尽管都有报仇雪恨的心思,然而却是都不认为会有这样的机会。 然而他们的头儿却是问起了恨不恨刘轨这个世子爷的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还真的是有报仇雪恨的机会不成? 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 谁不愿意有仇报仇、有恨消恨呢? 但是,他们还不真正确定是有这样的报仇雪恨的机会呀! 所以他们还不敢说报仇雪恨之事,就只是全都愤恨无比地咒骂道:“头儿,我们恨那个世子爷恨得是要死啊!我们不但是有恨,我们跟他还有仇啊!” 他们这无疑就是表明了态度,而共同的态度,自然就是让他们变得同仇敌忾了起来。 而这无疑就是老管事的想要的结果。 “嗯,好。既然我们全都是如此地仇恨那个刘轨,那么,你们就跟随我一起,报仇雪恨如何?” 老管事的一见众人的情绪被拱了起来,他就顺势提议说道。 ##第二百六十七章 干他娘的 “报仇雪恨……” “找那个世子爷报仇雪恨……” “头儿,您莫不是酒还没醒,说胡话呢吧?” 尽管此时老管事的就跟众人汇聚在一起,彼此近在咫尺,甚至于都是到了鼻子对着鼻子,眼睛盯着眼睛的程度了,众人完全可以感受得出来,老管事的绝对不是酒醉,也不是做梦,而是处于非常清醒的状态,基于往常对于老管事的理解,众人全都认为老管事的这不是在说胡话,然而,他们却还是如此讥笑老管事的说道。 为什么他们会有这种反应呢? 当然是因为他们觉得,老管事的说出“报仇雪恨”之语,这实在是太能胡说了。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心里自问,我们是什么人? 身份卑微的下人,在这东宫之内,就没有比我们身份地位更低的存在了! 而那刘轨是什么人? 赫赫有名的湘王府世子爷! 未来的湘王爵位的合法继承人,早早晚晚,人家是要成为王爷的! 就这样的一个人物儿,他们竟然是想着要去报仇雪恨? 这…… 怕不是活腻味了吧?! “你们看我像说胡话的吗?” 面对着众人的这等反应,老管事的倒也不急不慌的,从容不迫地反问道。 “……”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没有说出一个字,他们很想说老管事的并不像是在说胡话,可是,难道就能因此说老管事的说的是真话了吗? 他们又认为,也是不可以这么说的。 所以,他们就只能无语了起来。 “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们的这个报仇雪恨的机会,是太子爷恩赐给我们的。你们也都看到了,太子爷身边的那位陈小公公,此前就一直跟着我。跟着我做什么?就是在向我传达太子爷的这个恩赐,同时对我面授机宜,教我怎么报仇雪恨……” 老管事的知道情况紧急,时间紧迫,不能稍有迟疑犹豫,他就对着手下人如此这般地郑重说道。 “这……” “头儿,您说的是真的?没骗人!” “应该是不会骗人吧!那个陈小公公可是太子爷的左膀右臂,从来不会轻易离开太子爷的,他能离开太子爷这么久,跟咱们头儿在一起,搂搂抱抱说说笑笑,应该确实是像咱们头儿说的,他是奉太子之命来……” “那这么说的话,太子爷真是给了我们报仇雪恨的机会?” “可是也不对啊!那个世子爷,乃是太子爷的堂兄,他们才是一家人,太子爷又怎么会让我们对付他呢?” “这事儿透着邪乎,让人想不通啊!” 不得不说,这些下人,就只是身为卑微而已,并不傻,他们并没有盲目听信老管事的话语,哪怕就是有陈尘在为老管事的加分,也是一样,他们皆是纷纷地说道。 对他们来说,这就是在发出质疑。 他们会如此,其实已经是证明了,他们是有独立思考的能力的。 并不会随随便便就听信别人的什么话,哪怕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的话,他们也是不会盲目相信。 同时,这还显示了他们的冷静与沉着,即便他们对刘轨心怀怨恨,恨不得把这家伙给大卸八块,但是,他们却是并没有因此就让自己迷失在仇恨之中,失去理智。 “你们静一静,听我说。” 老管事的当然是了解自己的这些手下人的,所以,为了尽快地统一思想,他就需要首先一步,解除掉众人心头的疑虑,为此,他就实说道:“你们不要瞎胡猜!太子爷之所以给我们这个报仇雪恨的机会,是因为咱们太子爷也是跟刘轨有仇!一句话说完,就是咱们太子爷要报仇雪恨,但是,咱们太子爷不能把事情做得太明显,所以这才让咱们出手的!”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模样,不由得就是失声道:“原来如此!” 他们心头的疑虑,一下子就被彻底消除了。 怪不得太子爷不念一家人的亲情,就让他们对付刘轨呢,原来是太子爷跟刘轨有仇,太子爷要报仇雪恨,这才顺势给了他们这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如此一来,他们也就能够解释得通刘明作为的内因所在了。 “既然如此,这没说的,这事儿我们就干吧!” “对,干他娘的!那个什么世子爷,跟太子爷有仇,别的不说,就只说这个,我们就必须要帮助太子爷报仇雪恨……” “为太子爷报仇雪恨,也就是在为我们自己报仇雪恨,因为我们也是一样跟那个什么狗屁世子爷有仇……太子爷的仇,是公仇,我们的仇,是私仇,为太子爷报仇,是报公仇,为我们自己报仇,是报私仇,这是公私兼顾啊!” “想不到我们竟会摊上这样的好事儿,这还说什么,干就是了!” “老管事的,您就说吧,让我们怎么干?只要您一声令下,就是让我们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是不眨一下眼睛……” 众人全都变得胆大起来,并且无一不是义愤填膺的模样,皆是纷纷地表态说道。 摆出的自然就是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态,甚至都是颇有一种置生死于度外的侠士气势了。 一时间,可谓是群情激愤,战意浓浓呀! “哼哼,说得倒是好听,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你们在帮助太子爷一样!我就问一下,就算我们跟那个刘轨没仇没恨,我们也不想去对付那个刘轨,但是,太子爷的命令下来了,就让我们去对付那个刘轨,我们能够不听命令吗?” 老管事的扫视众人,瞪大的一对儿有些浑浊的眸子里,显露出的皆是嘲弄的目光,就好像在说,就你们,也配说是帮助太子爷报仇雪恨? 难道你们不是太子爷手下的一员? 难道你们可以不听从太子爷的命令行事? 别把自己说得这么高大上好不好? 可以说,老管事的这一番话,再加上他的这种嘲弄之意浓浓的眼神,所过之处,势如破竹,直接就是把众人给打回了原形呀! 可不就是这样吗? 他们作为太子爷手底下的一员,那是不可以违逆太子爷的命令的。 “头儿,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嘛!太子爷的命令,我们的确是不能不听的,太子爷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只能是去干什么,哪怕太子爷就是让我们自杀,我们也是只能听命行事。但是,我们现在不是有更好听的说法儿嘛!” “可不是嘛头儿,我们打着为太子爷报仇雪恨的旗号,顺便也给我们自己报仇雪恨了,这事儿干得那叫一个漂亮……” “再说了,我们之所以要这么说,还不是因为那个世子爷不是一般人嘛,我们惹不起!但是,若是我们打着为太子爷报仇雪恨的旗号,那不就是可以惹得起那个不可一世的世子爷了吗?” “对嘛!对嘛!就是这样的!世子爷再大,他也大不过我们太子爷,我们为太子爷报仇雪恨,怕他个鸟……连带着又把我们自己的仇恨给报了,这就是天赐良机,岂可错过?” 众人就又是议论纷纷地争辩说道。 “嘿嘿……” 听着众人此时的议论,老管事的已是乐得合不拢嘴了,他是心里清楚,这帮子兔崽子的思想与心态,已是发生了变化了,从最初的疑虑不定,变成现在的一心报仇雪恨,这等变化不可谓不大。 而这也就表明,这帮子兔崽子,已经是可用了。 老管事的之所以会乐成这样,也就是他看到了这一个事实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娶个媳妇像花枝儿 “果然有你们这些兔崽子的,打着为太子爷报仇雪恨的旗号,为我们自己报仇雪恨,还能以此得到太子爷的庇护,这一招高!实在是高!” 老管事的就给手下人等竖起了大拇指赞叹说道。 “哎哎,头儿,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嘛!搞得我们好像利用太子爷似的!我们固然是在为自己报仇雪恨,可是同时,我们不也是在为太子爷报仇雪恨吗?我们觉得为太子爷报仇雪恨才是最重要的,对吧?” 下人们就是如此说道,很显然,这是要纠正老管事的不正确的说法儿。 “好好好,就算我这个当头儿的说话欠妥,我说的不够正确,我采纳你们的说法儿了。不得不说,你们的说法儿才是最精明最漂亮的。” 老管事的当即就是做了这样一番保证,但是随即也就把话锋一转,神情严肃地说道:“不过,我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事情,却是不得不提醒你们,鉴于我们这次下手的对象,是一个身份高贵,武修实力极强的存在,明面儿硬刚的话,不光报不了仇,雪不了恨,我们自己反而会死得很惨,给太子爷丢脸,所以这次我们要想报仇雪恨成功,那就不能硬攻了,必须要智取。” 说到这里,他就轻咳了一声,着意地解释说道:“所谓智取嘛,嘿嘿,就是下黑手!” “下黑手?怎么个下黑手法儿?头儿,你快说说……” 下人们皆是催促说道。 “下黑手嘛,就是要这样做……” 老管事的眼见时机成熟,顺势就把如何如何下黑手的做法,教给了下人们。 片刻之后。 刘明一行到来,看到那几个下人仍在唱拍手歌。 “你拍一,我拍一,娶个媳妇儿像花枝儿;你拍二,我拍二,天天给头儿掂尿罐儿……” 一边唱,一边拍手,就把手拍得啪啪响,别说,倒是给歌唱增加了节拍,使得他们粗门大嗓的歌唱,平添了不少悦耳动听的效果。 可谓是锦上添花,愈增其妙。 “哈哈……” 听着这样的歌唱,刘明先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越笑越开怀,坐在抬椅之上,都是显出一种前仰后合的模样来了。 他会如此,可不只是被这几个下人的歌唱所打动,因而产生了这种的反应。 的确,这种歌唱,欢快活泼,词句朴实无华,但却有一种真实感,在这种真实感里,又透着一种戏谑嘲弄的意味,可谓是尽显处于底层的这些下人的心酸与无奈。 就比如说这句——天天给头儿掂尿罐儿! 严格说来,这就是对老管事的这个当头儿的,提出了一种控诉之意。 表达的是对老管事的不满之意,但是,这种不满又不是那么强烈,因此,其中就多出一种戏谑与嘲弄之意来了。 要知道,像这种掂尿罐子的活儿,他们可是每天都在干的。 然而,这并不属于他们应该干的事情。 就只是被老管事的勒令干,这才不得不干,勉为其难而已。 谁让老管事的是他们的头儿呢! 得罪不起呀! 刘明之所以发笑,原因就在这里了。 若不是时机不合适,他肯定就要问问这些下人们,掂尿罐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噗嗤!” 锦云听到这拍手歌,倒是并没有把掂尿罐子这事儿放在心上,反而是把“娶个媳妇儿像花枝儿”这句唱词给记在了心里,眼前一亮,随即也就笑了出来道。 “噗嗤!” 跟锦云一样反应的,还有高庆娘,果然女孩子的注意力,是跟刘明这个男孩子不同的,听到“娶个媳妇儿像花枝儿”这句唱词,她也是一样忍俊不禁地笑出声儿来了。 二女很想对这些下人们说,就你们这样的身份地位,哪怕你们正值青春年少,又能怎样呢? 你们还不是被自己的这卑微的身份地位给限制得死死的? 想要娶花枝儿一样的媳妇儿啊! 你们还是省省吧! 别说没有哪个花枝儿一样的女孩子肯嫁给你们,就算是有这样的女孩子肯下嫁,就问你们养不养得起吧? 答案肯定是明摆着的,养不起!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明智一点儿,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找个粗笨女人过日子? 还偏偏要做这个娶花枝儿的梦呢? 这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二女之所以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就笑出来了,原因就在这里了。 当然是在笑他们看不清自己! “要是换成太子爷这样的,身份高贵,富甲天下,而又正值青春盛年,要什么有什么,天底下根本就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天之骄子,别说娶一个花枝儿了,就是娶一群花枝儿,那也只是普通事嘛!” 接着想到这里,二女仿佛就是下意识地就向刘明齐齐地看过去了,心里则是不由自主地想道,而在心念又是一转之间,二女又是猛地触动了什么心事,不禁又是幽幽地一叹,暗自想道:“就只是不知道太子爷愿不愿意娶一群花枝儿了?” 二女之所以会这么想,其实也是因为这对二女来说,实在可算是一个心事。 二女也是知道,以她们这样的年龄相貌,的确就是下人们唱词中所说的花枝儿了,正是她们所梦寐以求的娇妻啊! 就算是再怎样梦寐以求,也还求不到呢! 然而,在刘明这里,她们却又是显得稀松平常了。 光只是长成一个花枝儿模样又有什么用处? 她们要想服侍在太子身边,光只是凭借长相,那是远远不够的。 相貌年龄过关,这只是最基本的要求而已。 要想嫁给太子为妻为妾,除此之外,还必须要有其它许多条件,比如身份地位之类。 也就是说,出身要高贵! 要是出生在名门望族之家,诗书礼仪门庭,无疑的,这才是嫁给太子的更有力筹码呢! 比年龄相貌都更重要。 然而,毫无疑问,二女在这方面,却是极大的缺陷! 她们既不是出生在名门望族,也不是出生在诗书礼仪之家。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嫁给太子为妻为妾,除非是太子肯娶一群花枝儿。 也是唯有如此,在这一群花枝儿中,才可能会有她们的一席之地。 若不是这样,她们知道,嫁给太子的希望,将会是极其地渺茫。 并不是什么样的女子,都能嫁给太子的啊! “唉!我们都要成了这些下人一样的可怜人了!” 女孩子都是比较多愁善感的,这两个女子,先是被下人们的唱词所吸引,不禁便是噗嗤一笑,很有些认为他们这等身份地位,还想要娶花枝儿,这是不自量力啊! 然而,当她俩接着想到了自己,并因此而意识到,就身份地位而言,她俩的处境其实跟这些下人并没有什么两样时,她俩也是不由得升起一种同病相怜之感了。 “虽然太子爷给过我一个贵妃席位的承诺,可是,太子爷会……兑现这个承诺吗?” 锦云不由得就是感叹道,看向刘明的眸光中,也是多出了一抹复杂的光芒。 “我把我最可宝贵的东西,都给了太子爷,可是,我能换来一个待在他身边的席位吗?” 高庆娘任凭是来自江湖,生性豪爽,不拘小节,然而,她却也是一个女子,也是有着不同于男子的细腻柔软之处的,所以她也是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道。 “这怎么气氛变得奇奇怪怪的了!” 陈尘作为一个游离于男女之间的特殊生物,比之于白雄这样的大大咧咧的男人,他是堪称心细如发的,这让他能够察觉到白雄这样的大大咧咧的男人所察觉不到的事情,就说此时此刻吧,他就察觉到了锦云和高庆娘二女的神情的变化,然而,他却是看不出这其中的真相,只得是皱眉感叹道。 ##第二百六十九章 女人难搞呦 “唉!女人难搞呦!” 无奈之下,陈尘就把锦云和高庆娘此时突然表现出来的复杂神色,归之于女人这种生物的难以招惹,忍不住就在心里幽幽一叹道。 他当然是不可能猜到真相的。 因为,刘明给锦云保证说给她一个贵妃之位这事儿,他是不知道的。 这是锦云和刘明之间的事情,是二人的秘密。 刘明不会随便把这事说出来,而锦云就更不能随便把这事儿说出来了。 所以陈尘即便是跟在刘明和锦云之间的,却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也就绝不可能猜到锦云这幽幽叹息的真相所在了。 而对高庆娘,他知道高庆娘救治了刘明,要不是高庆娘的救治,刘明都不可能逃过那一劫。 那种蛊毒,完全就不是他们所能疗治的。 不过,对于高庆娘是怎样救治刘明的,并且为救治刘明付出了她自己多么宝贵的东西,这事儿同样不是陈尘所能知道的。 知道真相的,除了高庆娘和刘明这两个当事人,还有一个锦云。 但是,当事人是不会把这种事情说出来的。 锦云这个知情者,也是不可能随意说出这种事情。 这就让陈尘对于这件事情,也是一样不可能知道真相的。 不知道真相,自然也是一样理解不了此时高庆娘为什么也会神色复杂地看向刘明,并且发出一声叹息的。 所以,猜不到真相的他,就只能把这一切归之于女人本性的复杂。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会发出“女人难搞”这一声感叹的原因所在了。 这样的感叹,不能说没有一点儿道理,但是显然,这种感叹并不正确。 这却是无疑的。 在这时候,心思最清净的,无疑就是白雄了。 脑大心粗怎么了? 在这时候,反而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好吧! 起码他就可以让自己的心情不受影响。 当然是不受周围氛围的影响。 他是察觉不到这种氛围的存在的,因此,就只当作这种氛围不存在。 所以,他就一门心思地履行自己的职责。 手握尚方宝剑,就在那里死死地盯住刘轨,只要刘轨有异动,他肯定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不是对手怎么了? 不是对手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出手的勇气。 反正他就是一门心思地保护太子,无论是谁,也无论是不是敌手,只要太子的人身安全遭受到了威胁,那么他就是必定会马上作出反应的。 “娘的!跟本世子做对的人还真是够多啊!” 刘轨此时心情依旧是郁闷无比,跟着刘明一路走来,他承受的是刘明的话语的干扰与影响,以及刘明身边人的干扰与影响,到了此时,刘明以及刘明身边的人不再干扰与影响他了,他以为这下终于可以找到探听老管事的他们说话的机会了,然而,到了这里,他却是沮丧地发现,即便刘明和他的身边人不再干扰与影响他了,这些下人在这里又是拍掌,又是歌唱的,这却又是对他形成了干扰与影响,一时间,他只觉得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对他不友好的,嘴上不能说,只得是在心里如此地发出一声绝望的感叹道。 到了这个时候,对于在这里探听到什么隐秘事,他已是不报任何希望了。 他只感觉,在这里,所有的人,皆是在敌对他! “太子爷,您看,前面那就是池塘了!” 这个时候,老管事的就从拍手唱歌的下人后面跑过来,对着刘明躬身施礼禀报道。 他是拿着一只手,就向着前方一指,就说道:“太子爷您看,池塘就在那里了。” 刘明高坐在抬椅之上,所谓坐得高,看得远,不待老管事的指引,他就已经是看到了池塘了。 所以,对于老管事的此时的禀报,他是提不起什么兴趣的。 他反而是对另一个问题更感兴趣了,抬手示意拍手唱歌的下人们停下来,接着他就笑哈哈地问道:“老管事,他们唱的,天天给头儿掂尿罐儿,是怎么回事?本宫对此倒是很好奇!所以,本宫就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你就给本宫说一下吧!” “这……” 老管事的老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可是,他怎么说呢? 他没办法儿说啊! 他能当着众人之面,就这么告诉刘明,这是下人们在编排他,发泄对他的不满,因为在平常日子里,他就是勒令下人们给他提供这项服务的。 能这么说吗? 他不能这么说啊! 为什么不能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这种服务,认真说起来,可就是非分的要求了。 他手下的这些人,是东宫派给他的,职责是协助他管理后花园。 这才是这些下人的本职工作呢! 东宫派给他这些下人,可不是为了给他掂尿罐子的。 他让下人们给他掂尿罐子,严格说起来,就是他在耍官威,利用手里这么点儿芝麻大小的权力,给自己谋取非法的待遇。 而他手下的这些人,由于是归他管制,面对着他的这个非法要求,不敢拒绝,只得是敢怒而不敢言,强自忍耐了下来。 如果按照各人心意而言,这些下人绝对是没有哪一个肯给老管事的掂尿罐子的。 然而,在老管事的利用手头这点儿权力压迫之下,这些下人却是没得选择了。 就只能勉为其难地为老管事的干这掂尿罐子的工作了。 “这什么?说说嘛!本宫赦你无罪就是了。” 刘明粲然一笑,就是催促说道。 他当然知道下人们所唱的“天天给头儿掂尿罐儿”是什么意思了,但是,他想让老管事的自己说出来,只有这样,才好玩儿嘛! “这……” 老管事的感到有些无地自容了,一时间,真是可谓大为羞惭,恨不得找条地缝儿钻进去,然后,他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惶恐不安地磕头请罪道:“太子爷,小人知罪了!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干……” “哎哎,起来吧!起来吧!本宫不都说了,赦你无罪?” 刘明淡然一笑,就是不住地招手叫老管事的起来,毕竟,接下来整刘轨这事儿,还需要老管事的打头阵,并靠前指挥呢,怎么能治罪? “这……那小人就多谢太子爷……” 老管事的就战战兢兢地起来,脸上的神色,别提有多尴尬了,他感觉自己都没脸见人了。 “不过呢,赦你无罪是不假,但是,这事儿却也不能不了了之,毕竟,本宫这是知道了嘛!所以,你就说说吧,只要你说明,天天给头儿掂尿罐儿,这是怎么回事,本宫就把这事儿翻篇儿,以后谁也不许再提。快说快说。” 刘明有意刁难老管事的一下,他就不住地催促说道。 ##第二百七十章 锦云被置于难堪之地 “啊……真要说……” 老管事的擦了一把冷汗,无奈而又惶恐地说道。 他的一双眼睛,不由得就是向着锦云瞟了一眼,就只是瞟了一眼,就赶紧移开了。 为什么就只瞟了一眼呢? 当然是因为锦云可是刘明身边的侍女,不是他这样的卑贱之人所敢觊觎呀! 别说觊觎了,就是多看一眼,他都不敢的。 所以,就算是此时就只是快速地瞟了一眼,他都觉得这是极大的犯罪,不可饶恕似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还要看呢? 这当然就是一不留神的产物儿了。 “太子爷,您这不是……为难小人么?您身边可是跟着侍女呢,您却非得催着小人说这掂尿罐儿的事情,您这不是……不是要让小人没脸见人嘛!” 老管事的都快要哭了,鼓足了勇气解释说道。 他以为这话一出,必然是要死定了。 所以,他干脆就很是知趣儿地又是跪了下去。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可是害死老子了!” 而在身形下跪的同时,老管事的就向着手下人看了一眼,嘴里忍不住地就是骂道:“看你们还唱拍手歌不唱……” “头儿,我们……” 唱拍手歌的这几个下人,绝不会想到事情弄到这个样子,一见老管事的怒骂他们,他们也是又悔又愧,悔愧交加,皆是向着老管事的失声叫道:“我们真没想着害你……” 可是,他们也就发现,都是到了这么个时候了,再怎样解释,那都也是没用的了。 现在最有用的办法,就是向太子爷求情。 当他们想到这里,他们就是齐刷刷向着刘明跪下去了,齐声地祈求道:“太子爷,求求您了,不要怪罪我们头儿……” 他们那样编排着唱他们头儿,的确是为了发泄不满,但是,他们所想要做的,也就只是发泄一下对老管事的不满,并没有想着让老管事的被治罪啊! 一旦老管事的被治罪,极有可能就是老管事的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到时候,他们就会被换一个新的头儿。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 因为他们不知道新来的会是怎样一个新头儿。 万一这来的新头儿不好伺候,那么,对他们来说,这不就是倒霉透顶了吗? 就算新来的头儿不是坏人,那总是一个新人吧? 面对这样的新人的头儿,他们这些人就得花时间和功夫去适应这个新来的头儿。 一个适应不好,鬼知道这个新头儿会怎样对他们? 说不定都是不会让掂尿罐儿了,那可能是直接赶他们走人了啊! 越想越害怕,这几个下人,可就赶紧跪下去给老管事的求情了呀! 起码这个老管事的,是他们所熟悉的,彼此知根知底,大家待在一起久了,都已经是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了。 虽然老管事的让他们掂尿罐儿,这事儿的确是不好,但是,除此之外,老管事的对他们可是还很不错呀! 总之,老管事的这个当头儿的,还是很得他们拥戴的。 他们不愿意失去这个头儿啊! “哎,现在还不是你们说话的时候,本宫现在是要让你们的头儿说话,就说一说你们唱的那掂尿罐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宫太想知道这个答案了呀!哈哈……” 面对着下人们的求情,刘明却是扬起一只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笑哈哈说道。 “这……” 这几个下人不敢再说话,他们害怕激怒刘明,一时间可都是后悔不迭了,心里直叫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要知道太子爷会究竟这个事儿,就是打死我们,我们也不敢再把这事儿编成歌唱出来了呀!” 当时这么编成歌唱的时候,就是为了发泄一下对老管事的不满。 何曾想到事情竟会弄到这步田地? 阻止住了下人们说话,刘明就又看向老管事的,好奇地问道:“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宫不就只是让你说说掂尿罐儿是怎么回事吗?怎么就让你没脸见人了?你还说本宫身边跟着侍女,这又是怎么回事?本宫身边跟着侍女,这跟你说掂尿罐儿这事儿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你倒说说看!” “哼哼!” 刘轨不同于此前的莽里莽撞,在这个时候,他是真的学精了,就只是打定了主意在一旁冷眼看笑话,绝对是不会再跳出来,多说一个字的话的,故此,他听着刘明的问话,就只是冷哼一声,再没有别的举动了。 此前为了惩罚这些出口伤人的下人们,他可是跟刘明,跟众人,唇枪舌战了一番的,最后,刘明就以这里是东宫为由,强势否决了他的所有话语与提议,选择了包庇下人们。 因此就把下人们给哄得对刘明越发是感恩戴德忠贞不二起来了。 在这个过程中,他就成了那个大反派,大恶棍! 成了众矢之的! 闹了个灰头土脸! 当然也是没办法达到惩罚下人们的目的。 这是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对他来说,这是一个深刻的教训,绝对是不能不吸取教训的。 所以他就学精了,就只管住自己一张嘴,一颗心,除了看笑话,决不允许自己再干别的任何事情。 “太子爷,小人不好意思说……” 老管事的知道不得不说了,可是,他却还是又争辩了一句道。 “为什么不好意思说?” 刘明就问道。 “因为这里有太子爷您的侍女在,在您的侍女面前说这事儿,那不是……犯罪吗?” 老管事的这次就算拿眼瞟一下锦云的勇气都是没有了,就只是拿手向着锦云所在的地方指了一下,麻着胆子说道。 “这……” 锦云本来还倒不觉得怎样,可是,老管事的这么一说,尤其还拿手指着她说话,嘴里也是说出了侍女二字,这无疑就是指她说的,也就是如此一来,她就感觉到事情的氛围立马就不对了,是对她不友好了起来,让她觉得她就不应该待在这里了,所以她就失声喃喃着,想要说话,然而,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 她是意识到了,这么一种对她不利的氛围之下,她说什么话都是不合时宜的。 因为老管事的话已是说得很清楚了,正是因为有她这个侍女在,老管事的才不敢说那什么掂尿罐儿之事的。 这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歧视她这个女子吗? 她对此当然是心头来气了,很想上来就开口怼道:“本侍女在这里怎么了?怎么就影响你说话了?” 可是,这话她说不出口呀! 她就是觉得,按照老管事的话里的意思来说,她就不应该待在这里。 这让她一时间又羞又气,羞气交加之下,小脸儿都是在发烧,憋得通红。 整个人都是变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了。 “该死!该死的老管事的,竟然是把本姑娘给置于了难堪之地!” 锦云又羞又气之下,都是恨不得建议刘明惩处老管事的了,垂着螓首的她,只觉得抬不起头来,就只得是在心里怒恨恨地咒骂道。 ##第二百七十一章 乱了乱了,全都乱了套了 “奇怪!这事儿怎么还跟太子爷的小侍女有关系了呢?” 抬着刘明的四个武士,以及还有白雄,由于都是武者,心性憨直,并不是灵活细腻之人,因此便是猜不透事实真相,只得是看向锦云,见她都是抬不起头来,心里就是越发纳闷地想道。 “这是……” 老管事的这些手下人,也是都有点儿发懵的感觉了,他们是没想到事情闹到这个样子,太子爷不是让老管事的说掂尿罐儿的事情嘛,怎么都把注意力放在太子爷身边的小侍女身上了? “噗嗤!” 高庆娘作为女子,自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不就是老管事的以权压人,强迫手下人每天给他掂尿罐儿倒尿嘛,老管事的不肯当着锦云这个女孩子的面儿说出来,是害怕锦云听了他的讲说之后,会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那样的话,老管事的必然就觉得自己这是活不下去了。 所以,老管事的才会迟迟不敢说话。 他是怕说出这种事情啊! 这是难以启齿之事。 尤其是在这种有女子在场的环境之下。 高庆娘会发出这种笑声,自是有着几分得意之色的。 这从她紧接着的一个举动中,也是完全能够得到答案。 只见她在骤然一个忍俊不禁之后,笑出了声,当然了,由于知道这是在什么场合,不是随便就能恣意行事的,所以她赶紧就是捂住了小嘴儿。 但也就在这时,她却有了另一个举动。 她拿修长的臂膀轻轻地拱了一下身边的锦云,并将螓首凑近过去,压低了声音说道:“学我不就没这尴尬事儿了?” 这话说得极其轻微,就跟蚊子叫没区别了。 所以,除了近在咫尺的锦云,还真是没谁能听到。 高庆娘本来也就是不打算让别人听到的嘛! 她就只是想让锦云听到。 目的是取笑一下这个锦云姐姐。 当然了,这种取笑是没有恶意的,就只是为了玩笑。 而她的话,所谓学我不就没这尴尬事儿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在向锦云炫耀:“你不是平常总说我女扮男装,不伦不类,不像个女孩子了吗?现在怎么?知道女扮男装的好处了吗?你看我,女扮男装了,别人就只把我当男子看,哪里会说个话都觉得我是碍眼的存在?” “讨厌!” 锦云对于高庆娘的话语的意思,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因此就用自己的玉臂回拱了一下高庆娘,恼羞成怒似的骂道。 然而,她却是因此越发地变得羞臊起来,螓首也是垂得更低了,身形都要变成一颗豆芽菜了。 而二女这般的一个相互逗弄的作为,被刘轨这个不知内情的人看在眼里之后,可就在他心里腾起轩然大波了。 “卧槽!狗太子你这身边人的关系还真是够乱的!而不只是你跟身边人的关系够乱……” 刘轨由于是抱定了冷眼看笑话的心态处事,所以对于发生在眼前的事情,一直都是视而不见的,并不用心,这让他对不少的话语都是左耳朵听,右耳朵扔,完全就跟没听到似的,此前对待高庆娘的说话就是这样,不过待他此刻注意到锦云的话语以及举动时,他就不由得暗自心惊道。 他当然是认为,这个叫高一等的将军很不一般。 因为这个高一等不只是跟太子爷眉来眼去的,竟还跟太子爷身边的小侍女锦云还这么腻腻歪歪的,看不出来,这还真是够厉害啊! 所以由此,刘轨就又是认为,自己这是又有了新的大发现啊! 什么发现呢? 当然就是他暗自感叹的那样——刘明跟身边的将军乱搞! 而这个将军又是跟刘明身边的侍女乱搞。 总之就是乱了乱了,全都乱了套了啊! 不过,这倒也是让他暗自欣喜。 “兵书云:乱而取之!看来这东宫之内都是乱糟糟的一团了,污秽不堪,腥臭难闻,的确是天欲其亡,必令其丧心病狂啊!既是你狗太子当亡,那么,本世子取你而代之,也就是合该的了啊!” 昏昏然之间,刘轨就又是到了梦境中的似的,大白天做起了春秋大梦。 看他那呈现出来的一脸的迷醉神色,别提有多滑稽了。 就只是他自己觉察不到而已。 “犯罪?老管事的,你这脑回路也是够清奇呀!你说你的事,怎么又跟本宫的侍女扯上关系了?而且还是犯罪关系?莫非你是对本宫的侍女心怀不轨,意欲犯罪?” 刘明的神色顿时就冷了下来,带着一抹怒意地叱问道。 “啊……太子爷息怒啊!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人怎敢对太子爷您的侍女心怀不轨……小人是说……” 老管事的一听刘明这话,只感觉脑子嗡的一下就炸开了,他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引起了刘明的误会,让刘明觉得他是对刘明的侍女有想法了,而且还是犯罪的想法,这还不是找死吗? 所以都是来不及多想,他就又是扑通一声就对着刘明跪拜下去了,磕头不迭地说道:“太子爷,小人是说小人不该让手下人给小人天天掂尿罐儿,出去倒尿,小人应该自己倒尿……小人不敢说出这事儿,是因为有太子爷您的侍女在场,小人是怕她脸上挂不住……” 别说,在这种感觉是要命的时节儿,老管事的自己都没想到,他竟是能够来一个潜力大爆发,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并且还把事情一下子就给说清楚了。 这还真是堪称奇迹啊! 说完这话,老管事的就像是虚脱了一般,整个人由于惊惧过度,都是冷汗直冒。 趴在地上只感觉头晕目眩,就快要昏厥过去了似的。 “哈哈……” 众人皆是被逗笑了,不管是老管事的手下,还是四个扛抬刘明的武士,亦或是陈尘、白雄,锦云,高庆娘,反正只要是在场之人,无一不是被老管事的这一番垂死挣扎的话语,给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连刘轨这个抱定了看笑话的态度的人,都是在此刻忍俊不禁地咧开嘴笑了。 “哈哈……本宫还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原来,天天给头儿掂尿罐儿,这是唱的你,你就是那个头儿啊!哈哈……” 刘明坐在抬椅上,又是拍手而笑,又是拿手指向老管事的,一时间又是笑得前仰后合起来了。 “没想到!本宫还真是没想到,老管事的你竟是被人编排进了歌儿里……” 越笑越好笑,刘明就像是被人点了笑穴的似的,一边大笑,一边就冲着老管事的感叹说道。 他当然不是没想到这个事实,但他必须装作是没想到这个事实呀! 要不然的话,他的作为可就没法解释了。 什么作为呢? 当然是催促老管事的说一说掂尿罐儿这事儿的作为了。 这可是刘明逼着老管事的说的。 要是刘明说他其实已经猜到是这样了,这就会让老管事的产生不满了。 “太子爷,你知道是这样,还逼我说出来……你这不是玩我……” 老管事的知道这个事实之后,必然是会在心里如此想道。 这就很可能会让他在接下来对付刘轨的时候,不那么肯豁出一切,不愿意放手一搏了。 无疑这是会坏事的。 所以,刘明必须要说没想到。 以此摘清自己。 “哈哈……” 只不过,让刘明没想到的是,他这么一说,反而是更增加了这件事情的笑点了,不仅他笑得越发强烈了,所有的人也都是跟着笑得越发强烈了。 这就让渐显清冷沉寂的后花园陡然间就被欢笑所充斥,变得充满活力了起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险象环生的一天 “笑啥子!笑啥子嘛!” 老管事的被众人一顿笑,也说不出是逗弄,还是讥讽,不过他分明是有一种感觉,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因为大家的笑声中是充满着轻松之意的,所以到了这时候他也已经不再觉得这是很严重的问题了,不过他还是觉得被人这样笑是不好受的,所以他就跪在那里,直起上身来,很是有些不以为然地嘟囔道。 这可是他的家乡话。 自从进城以来,尤其是进了东宫,管理后花园以后,他就在刻意地回避家乡话。 总觉得家乡话土味太重,不能张嘴,一张嘴,就是满嘴掉渣。 然而,在这个时候,他却是一个没留神,就是说出了这么一句家乡话。 “哈哈……” 众人当然是不会理会他的,仍旧是哈哈大笑。 就连四个扛抬抬椅的武士都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一忍再忍,终于是忍不住了,虽然没有大笑,但却是也都咧开嘴在笑,以至于肩上扛着的那根小腿粗细的竹棍,都是有些不稳了。 这让抬椅出现了摇晃的迹象,而坐在抬椅上的刘明,身形也是跟着有些不稳。 “呃呃……” 不过很快,四个武士,就是注意到了这种情况的出现,当即全都吓出一身冷汗,失声惊叫之时,就是赶紧憋住笑,同时臂膀全都用力抱住竹棍,这才把抬椅摇晃的趋势给消除掉了。 “就这事儿?怪不得你的手下人编排你,把你唱进歌儿里呢!原来你是这么使唤你的手下人的,让他们给你掂尿罐儿!哈哈……也真是有你的……” 刘明对于抬椅所产生的摇晃之意,并不是没有察觉到,但他并没有把这个事儿放在心上,因为抬椅的摇晃程度,远远达不到倾覆的状态,而且这种摇晃,也并不是持续很长时间,不过是一产生,就很快结束了,这说明四个武士很是尽心尽力,不会有问题的,所以他就完全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笑够了之后,就是冲着老管事的说道。 “小人以后再也不……不敢了!小人以后一定自己掂尿罐子,绝对不敢再使唤手下人……” 老管事的就又是磕头不迭起来,连声地保证说道。 今天出了这么大一个丑,他都感觉后悔死了。 “我特么怎么就这么懒!为什么非要让下人们给我掂尿罐子呢?就只贪图这么一丁半点的好处,结果就在今天出了这么大一个丑!这是丢人丢大了啊!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老管事的心里后悔不迭,不住地发誓道:“我特么以后要是再犯懒,指使下人们给我掂尿罐子,我就……我就是狗……” “好了!好了!老管事的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嘛!本宫不都说了,赦你无罪?所以,你大可不必怕成这样嘛!哈哈……” 刘明也是看出了老管事的这份儿悔恨之意,完全就能从他的表现中看出来嘛,所以他就摇着手,连声地宽慰说道。 接下来他还需要用这老管事的呢,自然是不能在这关键时刻惩治他的。 “我说你们愿不愿意原谅你们的头儿啊?” 不只是不惩罚老管事的,也不只是宽慰老管事的,刘明还看向那几个唱拍手歌的下人,带着笑意问道。 这样一问,肯定也就是有着为老管事的求情的意思了。 “太子爷,我们刚才那么唱,就只是想跟我们头儿开个玩笑,并没有怨怪他的意思,求太子爷不要当真,不要惩罚我们头儿……我们头儿对我们还是不错的!” 这几个唱拍手歌的下人,都是来不及多想,就跑上前来,跪在了老管事的两边,向着刘明磕头,为老管事的求情说道。 “开个玩笑?” 老管事的听到下人们这么说,恨不得都想打人了,心里直骂道:“你们这几个兔崽子,特么的开玩笑也不分分场合,当着太子爷的面儿,也能开玩笑吗?你们差点儿害死老子!” “太子爷,求您了!求您不要惩罚我们头儿!是我们哥几个瞎唱乱编的,太子爷您要惩罚,就惩罚我们吧!” 这几个唱拍手歌的下人,不住地磕头,不住地为老管事的求情道。 “嗯。看来你们的确是真心为你们头儿求情哪!本宫当然不能辜负你们的这一番心意。那么好吧,本宫就不惩罚你们头儿了。都起来吧!” 刘明就是一摆手,下令说道。 “啊……多谢太子爷开恩!” 老管事的这一刻,可真是感恩戴德一般,慌忙又是磕了几个头,这才敢站起身来。 “多谢太子爷开恩……” 老管事的手下人,也是连连地磕头谢恩道。 “今天过得还真是够刺激……” 站起身来的老管事的,心里就是不由自主地感叹说道。 他是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先是他偷跑出去,看菜市口杀人,然后就是偷跑回来,讲说杀人之事,就跟大家一起喝着小酒,咒骂着那些谋害太子的恶徒,然后太子身边的小公公陈尘出现了。 他们就到了太子爷身边,眼看着是要被太子爷惩罚偷跑出去的罪过了,还有私议太子的大罪,再加之太子爷的堂兄在旁边加劲儿,搞得他都觉得今天算是活不成了。 没想到就被太子爷给一力保护了下来,这才免于惩罚了。 只以为接下来会一帆风顺,谁料到陈尘又让他和他的手下人去做一件事情,这就是下黑手摆弄刘轨,这又够他提心吊胆的了。 然而这事儿还没开始呢,他就又是被手下人给编成了拍手歌,唱来唱去的,就被太子爷听到,结果就闹了这么一出儿! 所以今天这一天到底是怎么了? 竟是会过得这么险象环生、胆战心惊的! 要说刺激,这的确是过得够刺激的。 自他出生到现在,五十多年了,他都从来没过过这么刺激的日子! “老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这一天啊!” 老管事的抹了一把冷汗,长出一口气,就在心里感叹说道。 “老管事的,你就别这么呆怔着了,赶快引领本宫的堂兄下池塘去吧!本宫这身上的伤势,可还在等着堂兄采药来疗治呢!赶快带路!带路吧!” 刘明必须要把舵导航,一见时机差不多了,他就又是下令说道。 ##第二百七十三章 潜伏着的老不死 “哇哦,这个池塘好大!” 锦云看着眼前大有一望无际之势的池塘,不禁是失声叫道。 “不大的话,又怎么配做本宫的池塘!” 刘明不再坐抬椅了,他让四个武士放下了抬椅,他就从抬椅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儿,听见锦云如此感叹,他就颇为得意地说道。 “东宫的确是有东宫的气势,一个池塘就能如此恢宏壮阔!” 刘轨对此只能很是服气地感叹道。 他和他老子的湘王府,是绝对比不上东宫的,无论从哪一方面进行比较,那都不具有可比性。 不具有可比性也就对了。 要是具有可比性了,那就是违制了! 这是要被罚的。 在地方上,王府的确是最为强大的势力存在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王府也是没办法跟皇宫相提并论的。 而作为皇宫很重要一个部分的东宫,因为是一国储君的太子的居住之地,这里的规格,也是王府所不能比拟的。 “我刘轨要是能有入主东宫的那一天,这辈子才可说是没白活!” 嘴上感慨着东宫的恢宏阔大,刘轨心里可就又是升腾起了这样的邪恶之念道。 偷眼看一下身旁不远处的刘明,刘轨真恨不得一剑杀死刘明,然后取刘明之位而代之。 要不是他的理智告诉他,绝对是不能这么做,他只怕是不会有克制自己的力量的。 紧紧护卫在刘明身边的这些武士以及下人,诚然是不足为虑,就是白雄和高一等武修实力强劲些,在他面前也是不够看。 他完全就不把这些人看在眼里。 但是,这里毕竟已是皇宫的一部分了,距离皇宫的核心区域只有着并不算长的一段距离,若是发生什么极端的事件,必然是会惊动那些潜伏在皇宫里的老不死。 而那些老不死,则就不是他刘轨所能应对的了。 “就是这东宫之内,只怕也是有着那等可怕的老不死存在的啊!” 刘轨想到这种可能性,他那握紧的拳头,就是不由得松开了些,升腾的恶念,也是因此而收敛了一下,清醒的神智再次地占据了统治地位。 来这里之前,他的老爹可是严肃地告诉他过。 皇宫之内是有着武修实力逆天的老不死存在的,以他的武修实力而言,绝对是不可以挑战那些老不死的。 不然的话,不但是他会死得很难看,完全就是被一招秒杀的下场。 就是整个湘王府都将会跟着灰飞烟灭。 绝不是闹着玩儿的。 “本世子的确是需要小心谨慎行事!” 刘轨不得不猛地摇了下头,以逼迫自己时刻保持清醒,绝不可以被取代刘明的贪婪之心蒙蔽理智,做出自取灭亡的蠢事。 忍吧! 继续忍! 刘发告诉过刘轨,要想谋害刘明,必须要记住两点,第一就是必须要在远离皇宫之地下手,这是为了避开那些老不死,第二就是必须要暗中下手,如此就可以让那些老不死抓不到把柄。 因为那些老不死虽然厉害得逆天,但是,他们却是有着一个极其致命的缺陷存在的。 这就是他们的年纪! 这些老不死的年纪,无一不是都很高大了,以至于都是到了一个离谱的年岁了。 他们的气血,已经不是单纯的衰迈所能形容了,而是差不多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之所以还没有死,还活着,并且还能够爆发出恐怖的战斗力,那只是因为有着一身浑厚无比的修为的支撑罢了。 要是没有这点儿武修实力支撑,不要说没有战斗力,就是老命都将不保。 故此,他们这些老不死,就只能待在皇宫之内,依靠皇宫为他们提供的各种灵丹宝药续命。 是绝对不可以离开皇宫的。 更别说长时间在外面车马劳顿了。 那些老不死是经不起的。 所以,只要是刘轨不在皇宫内动手,而是选在皇宫外动手,这些老不死就是拿他没办法的,就只能干瞪眼了。 而在皇宫之内,也不是绝对不可以动手。 是可以动手的。 但是,必须要暗中动手。 比如说,利用巫蛊邪术进行动手。 这些老不死察觉不到异常,也是发现不了真相。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老不死也是拿他没招儿的了。 “我必须要牢记父王的叮嘱才行!” 刘轨再次地在心里暗暗地提醒自己道。 “堂兄,你在想什么呢?” 刘明察觉到刘轨神色有异,便是看向他,带着玩味之意地问道,心里就在想,你这家伙又在暗中憋着什么坏? “哦……没什么……愚兄是在想,太子殿下这里还真是够大的,超出愚兄的想象了!” 刘轨赶紧回过神来,一时间有些慌乱地说道。 仓促之间,只得是拿眼前的池塘,以及东宫的阔大来做掩饰了。 “哦,是吗?本宫怎么觉得,堂兄你没说真话呢?” 刘明眼珠一转,就是追问说道。 反正在这里,你不敢出手伤害本宫,所以,就算是本宫身边没有人是你的敌手,本宫也是不需要为安全担忧的。 本宫就仗着这个优势,逼问你一下,又怎么了? 就看你是什么反应了! “没说真话?太子殿下怎么会这么说?难道在太子殿下眼里,愚兄竟是一个谎话连篇,不可相信的人吗?” 刘轨回过神之后,他的聪明睿智就又是被他展现得淋漓尽致,他就向着刘明摊了摊手,故作一脸无奈的模样看着刘明,苦笑反问道。 “你算是说对了!你可不就是一个谎话连篇不可相信的人嘛!本宫因为轻信了你一次,结果就变得如此之惨了!” 刘明心头冷笑道:“好不容易才活捉的蝮蛇组织的杀手的被杀死,以及本宫的身中蛊毒,难道不都是因为本宫轻信了你,才招致的恶果吗?” 不过尽管心里如此地讥讽着,嘴上刘明却又是一种截然不同的表现,只见他哈哈一笑,就是说道:“本宫不过是跟堂兄你开个玩笑嘛!如果本宫认为你是个不可信的人,本宫又怎会带你在本宫这府里走动呢?对吧!” “你以为你肯带我在这里走动,就是信任我了吗?你这么做,难道不是因为你需要本世子我给你采药?” 刘轨心头不屑地想道。 当然,他是不会把这种话说出来的,他也不可能这样说话。 一见刘明笑着说是开玩笑,他就也顺势一笑,显出无奈之意地摇头感叹道:“太子殿下真是爱开玩笑哪!” ##第二百七十四章 雌雄玉蛊虫 “难道我亲自下手采的药,真能疗治玉蛊虫的伤势?” 感叹完刘明爱开玩笑,刘轨就把目光移开,看向了面积广阔的池塘,见这里就只是有着一层浅浅的水面,莲叶枯残,莲蓬这儿或那儿地挺着一个,虽然已不似盛夏初秋时候那般绿莹莹的,清脆饱满,散发着蓬勃的生机,但是,它毕竟还是存在的,这就让他不由得升起一抹狐疑,暗中纳闷道。 他并不知道那张药方是刘明让锦云她们刻意炮制出来的。 因此,当他听说这药方是太医院的御医给开的,他也就只能选择相信。 相信药方真就是出自御医之手。 而御医又是何等存在? 肯定都是医生中的翘楚,医术必是上佳的。 所以,当刘轨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有些不踏实了。 他是怕刘明的伤势,真就被他采的药给治好了。 那样的话,他可就损失惨重了啊! 为了谋害刘明,他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动用了数百年难得一见的血心玉。 而且还是雌雄血心玉。 除了送给刘明的那块蕴养着雄玉蛊虫的血心玉,他身上还有一块蕴养着雌玉蛊虫的血心玉,此前他作法,引动雄玉蛊虫拱破血心玉,咬伤刘明的胸口,钻入刘明身体,靠得可就是雌玉蛊虫。 要是没有雌玉蛊虫的引动,即便是他再怎样作法,那也都是没办法引动玉蛊虫的。 也就是说,要想利用玉蛊虫害人,尤其是谋害对象还是天生有大气运的一国储君,没有这雌雄玉蛊虫在握,这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而要想同时得到玉蛊虫的雌虫与雄虫,没个几百年的等待与寻觅,则是根本不可能得到的。 所以,由此也就能知道,玉蛊虫的珍贵。 此次祭出玉蛊虫来谋害刘明,刘轨也是动用了最可宝贵的宝贝。 要是这宝物被人给杀死了,那岂不是说,他们父子这几十年的心血与努力都白费了? 想到这里,刘轨就有一种迟疑之意产生了。 他很怕他所亲手采的药,当真就杀死了刘明身上的玉蛊虫雄虫。 “哼哼……开什么玩笑?真当玉蛊虫是泥捏的了不成!” 不过,转念又是一想,刘轨则是不禁冷然一笑,产生了一种自嘲之感地想道:“这玉蛊虫乃是天下奇虫,都是可以待在玉块之内活到几百年,又岂能是一点莲子心所能杀死的?那药方虽是御医开的,但是想来应该是用来治疗狗太子胸口上的皮外之伤的!” 这么想着,刘轨不禁是长出一口气,心里算是有了一种豁然之意。 莲子心味苦,泄下,有清热降火的功效。 捣成泥,敷在伤口上,的确是有着疗治创伤的功效。 “至于说,杀死狗太子身上的玉蛊虫,哼哼,想都别想!” 刘轨越发是想得通了,想这玉蛊虫,被蕴养在玉块之内,以玉块本身所蕴藏着的灵气为生,而为了保证玉块的灵气经久不枯,除了将玉块放置在山尖之上,让它吸取日精月华之外,还会在特殊时刻取回,放置在特制的药液里蕴养,而这药液,就包括了毒液。 “毒液都毒不死的玉蛊虫,又岂能是区区莲子心所能杀死的?” 刘轨最终确认了这一事实,就在心里大胆地进行判断说道:“肯定是御医要治疗狗太子的皮外伤,这才想到了用莲子心。至于玉蛊虫之事,御医肯定是没发现,也发现不了嘛!所以才把这狗太子的伤当做简单的皮外伤来处理的!” “所以,这倒是也不错。治好了这狗太子的皮外伤,这不正可以掩饰住狗太子身上玉蛊虫的伤势吗?只要这个伤势不被发现,哼哼,这仍然是可以要你狗太子的命!” 想清楚了这一点,刘轨的脸上可就是不由自主地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色,其中满透着阴险狡黠之意,让人一看到就知道,这必定是不怀好意。 “堂兄,你看这采药之事……” 刘明见刘轨在那里站着,显出呆怔之状,情知这家伙心里还不知有着怎样的活动,为了避免横生枝节,他就决定再进一步,直接是询问道。 他并没有把话说完,不过,话已是说到了这个地步了,即便什么都不说,剩下的意思也是显而易见,毋庸多言了。 刘明当然是在问刘轨,既然叫你来,就是为了让你帮忙采药的,那么,现在都是到了池塘边儿上了,你倒是赶紧行动呀! 你在这里还发的什么呆? 莫非你想反悔? 不愿意帮忙采药了? “你要是做出这种事情的话,那可有你好受的!” 锦云看向了刘轨,神色肃然,心头想道:“你可是答应了帮忙采药的,单就只说这一点儿,你要是不能履行诺言的话,你就说不过去好吧!” “血心玉是你送给太子的,如今,太子被血心玉咬伤,御医开出药方,需要你这位玉石的原主人亲自采摘十斤莲子做药,以疗治太子的创伤,你怎敢推脱?小心问你一个谋害太子之罪!” 高庆娘也是气恨恨的模样,盯着刘轨的目光显出不善来了。 “莫非你是怕冷,怕受罪,所以你就不愿意下池塘里去采药……” 陈尘斜着眼睛扫视了刘轨一眼,心里想道:“可是,也不应该呀!在你答应为太子爷采药之时,你肯定就已经意识到了,你需要下到冷水污泥之中去,你要是拒绝帮忙的话,那个时候你就应该会有所表示才对,不应该到了这时候,你又临时反悔呀!你这样做,岂不是等同于找死?” “还口口声声以愚兄自称,既然是太子爷的堂兄,太子爷的受伤,又是你所赠送的玉石造成的,难脱干系,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你都是推脱不掉,必须要为太子爷下池塘采药的好吧!你怎么敢反悔?除非你不想活了,并且你还想要连累你的老爹,不然的话,你就是绝对不敢反悔的!” 白雄则是很纳闷地想道,他不认为刘轨敢这么大胆呀! “这个世子爷不会怕冷,又嫌水赃泥臭,不愿意下池塘为太子爷采药吧!” 老管事的他们皆是疑惑满满地看向刘轨,忍不住地想道。 也不怪他们会如此想,只要一看刘轨这一身绫罗绸缎俱全的装束,任谁意识不到这位必是自恃身份的爱干净之人呢?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愿意往这污浊不堪的污泥里下呢! 换成他们是世子爷这样的身份与穿着,他们也是不愿意下污泥脏水里去呀! “哼哼,你只要敢反悔,本宫就敢把你扭送到太极殿上去见父皇……” 刘明此时也是有些以为刘轨是想要反悔,他就在心里做出决定说道,只要是去见父皇,他非得告刘轨一个意图谋害不可。 他就是要看看,这么一个大罪,你刘轨到底背不背得起! “哦,采药之事包在愚兄身上就是。” 刘轨回过神来,看着刘明的冷脸,又是一眼扫到了众人的那一双双涌动着愠怒之意的目光,一时间只感觉周身隐隐作痛,当然是被这一双双不善的眸子给刺扎的,他就赶紧歉然地一笑,随即就向刘明慨然地说道。 ##第二百七十五章 妇人之仁的毛病 “太子殿下在此少待,愚兄这就下水去采药。” 刘轨向着刘明用力地一拱手,沉声地说道,而在同时,他就开始做准备。 他将外面的锦袍脱下,放在地上,就把露出来的这层纱袍的下摆给卷起来,塞进腰间束着的一条玉带之内,就把脚上的一双靴子也是脱下来,赤着两脚,迈开脚步,就要下水里去了。 “本世子就暂忍一时之辱!狗太子你给我记着,今日你带给我的所有羞辱,他日我都将百倍千倍地奉还!” 刘轨强忍愤怒与恼恨,暗自在心头发誓道。 对于接下来要经受的苦累与耻辱,他是心知肚明的。 但是,他必须忍。 为了父王赋予他的任务的完成,为了以后取代刘明成为新太子,为了他们父子日后的更上一层楼,夺取王朝的正统大权,现在忍一忍,无论忍到哪种程度,都是值得的。 甚至可以说是超值啊! “这……” 亲眼看着刘轨这个举动,老管事的先就急了起来,就在那里直搓手,有话要说,然而,嘴巴张了几张,却是吐不出声儿,就只管一个劲儿地看陈尘。 毕竟,他跟陈尘之间,可是说的有话。 他看陈尘的目的,也就是在问陈尘:“你不是说要我们对刘轨下黑手吗?就借助于这池塘里的无处不在的坑儿,好好坑刘轨一下子?怎么这会儿你还不行动,为我们争取行动的机会?” 的确是这样的,眼看着刘轨就要走下池塘里去了,他们却仍旧是没有得到行动的命令,这可如何是好? 只要等到刘轨下了水,亲自查看到了隐藏在浅水之下的那些个大小不一,深浅不同的坑儿的存在,那就没办法再利用这坑来坑刘轨了啊! 这是先机所在好不好? 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只要是失去了这个机会,就是刘明再怎样给他们下死命令,让他们拼死整治刘轨,那也都是做不到的了。 毕竟,刘轨的武修实力太可怕了。 就连武修六品之境的白雄都是不能在他的手下走上一招,他们这些臭鱼烂虾,那还不是上去多少都是白白送死? 这绝不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结果呀! “头儿,这……” 不只是老管事的急了,他手下的这些兔崽子们也急了,眼睁睁看着刘轨就要下水了,他们一个个急得抓耳挠腮一般,皆是不住地推摇着老管事的,意思是让他赶快行动,挽救这个属于他们的先机呀! 对于他们应该干什么,怎么干事情,老管事的已经是给他们做了详细的交待,所以此时的他们,每一个人皆是知道各自的任务和使命,都在等待着履行这个任务和使命的机会,然而,这个机会却是迟迟不来。 你说急人不急人? “太子爷……” 陈尘也是很着急的,尽管借助于池塘里的坑来坑刘轨的这个谋划,是老管事的杰作,但是,这个谋划却是得到了陈尘的赞同的,并且陈尘还对这个谋划做了细节上的润色与提质,对于这是取胜的先决条件,他也是再清楚不过的,故此一见就要失去这个制胜先机,他就彻底心慌了,赶紧对着刘明说道。 只是,他却是被刘明扬起的一只手给阻止住了发声儿。 “且慢!” 刘明在阻止住陈尘的说话之后,他就沉声地叫道:“堂兄且慢!” 对于陈尘与老管事的商议的谋算刘轨的事情,刘明并不知道细节之处,若非如此,他也是不会让刘轨都是即将付诸行动了,这才赶紧进行干预。 可以说,在这里,是很危险的。 但凡刘明的反应慢了那么一点点,此前陈尘与老管事的所进行的密谋,就将功亏一篑。 不过好在刘明反应够快,一见老管事的,以及他的手下人的反应,再加上陈尘的反应,他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了。 所以,他就当即阻止住了刘轨。 “太子殿下,怎么了?” 刘轨停住了脚步,扭回身,看向刘明,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 “哦,是这样的,堂兄你毕竟是本宫的兄长,湘王府世子爷,同为我刘姓皇族之人,身份尊贵,无与伦比。所以,本宫实在有些不忍心让你为了本宫这点儿伤而亲自下水采药呀!唉!” 如此感叹一声,刘明装作不是滋味地垂下头去,别说,还真是像不忍心刘轨这般为自己付出似的。 “嗯,你这个狗太子莫非又是犯了妇人之仁的毛病了?” 刘轨眼神一滞,心里不禁是狐疑道。 虽说他这是第一次来京都朝贡,对于这里的人物儿,并没有见过面,不过,这却并不代表他就对这里一无所知。 通过父王对他的告知,他知道太子刘明可并不是一个什么厉害角色。 反而是一个窝囊人物儿,平常属于是被人欺辱的倒霉蛋。 要不然,也不会发生针对他的刺杀事件了。 为什么刘明贵为太子,竟是混得如此之惨? 刘轨对此的确是很感到难以理解。 “这个太子就是个窝囊废!为人窝囊也就算了,关键还有妇人之仁的毛病,对于手下人从来都不忍心责罚,下人们因此也就越发不把他放在眼里……” 心里响起父王刘发说给自己的话,刘轨再看到此时刘明忽然对他说出的这一番话,竟是不忍心看着自己为他这个太子下水采药,这让他大感讶异的同时,便是只能在心里如此想道:“这不是老毛病复发又是什么?刘明呀刘明,你果然是如父王所说,你是有妇人之仁的毛病……” 妇人之仁! 对于上位者来说,只要是有这样一个毛病,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就是足以致命的。 历史上的那一个又一个的悲剧人物儿,无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证明了这一点。 “哼哼……不过对本世子来说,狗太子你会有这样一个毛病,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呀!” 想到历史上那些有着妇人之仁毛病,因而落得一个惨不忍睹下场的人物儿,再想到眼前的刘明竟也是有着这等一个毛病,刘轨可不会给刘明一个善意的提醒,让刘明改掉这毛病,反而是在心里幸灾乐祸起来道。 ##第二百七十六章 歹念起,暗中下药 “太子殿下快别这么想。你是国之储君,而我作为刘姓宗室,自然是希望我们宗室之人越来越好的。尤其是太子你,作为未来的国君,更是干系重大,容不得半点疏忽的。愚兄我能为太子采药,是我的荣幸。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与义务。” 刘轨作为头脑精明之人,对于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自然是信手拈来,轻松之极,毫无难处,所以,他就转过身来,对着刘明说道:“至于吃苦受累的,这等小事,就不值一提了。所以,还请太子不要担心愚兄。愚兄身强力壮的,并不惧怕冷水的。” 然而,作为一个惯于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刘轨在心里却是冷哼道:“表面上为你吃点儿苦遭点儿罪也倒不错,起码可以拉拢你这狗太子一下,让你对本世子心存感激。这就让你欠了本世子一个人情哪!日后只要时机合适,本世子只要提起这个欠账,你总得投桃报李,还我这个人情吧!” 跟着心念又是一转,刘轨更是陡然起了一个歹毒之念,心思阴狠地道:“你不是让本世子亲自给你采药吗?你是吃定了本世子推脱不得只能照办,所以才役使本世子的。这倒也没错儿,主臣分定,你以主上的身份,役使于我,我不得不听命。但是,你不会想到本世子在暗中下药吧!哼哼……” 刘轨的确是决定了这样去做了。 他身上可是携带有毒药的,虽然这种毒药并不致命,毒性也轻微,但是,却是可以让刘明遭罪一番了。 这毒药可以让刘明泄泻不止。 通俗来说,就是拉肚子,严重点的,甚至会上吐下泻。 致命倒是不致命,但是,总归是可以让刘明遭一场大罪了。 说不定能让刘明泄泻到虚脱。 想想刘明中毒之后,就会又吐又泄,没完没了。 那种痛苦自是不容易承受的,更重要的还有尴尬与难堪。 当着手下人的面儿,不住地吐啊吐、拉啊拉,就问你丢不丢颜面吧! “更关键的是,你还不知道这是本世子在搞鬼……你肯定只会认为是御医的错儿,给你看错了病,开错了方子……” 想到这里,刘轨心里甚至都是涌出一种难言的兴奋之意,就连嘴角都是因此而勾起一个微微的弧度,差不多都是要迫不及待地下池塘采药去了,至于冰冷的池水,泛着臭味的淤泥,将会带给他的伤害,他都是完全忽略不计了。 “唉!想不到堂兄竟能有如此的胸怀与见识,处处从大局着眼,顾全大局行事。若是我们刘姓宗室之人,都能像堂兄这般,时时处处以祖宗江山社稷为念,以大局为重,行事作为,凭的是一颗公忠体国之心,我们刘姓宗室就将又是一番风貌了啊!” 刘明就继续装作旧病复发的模样,跑上前来,一把抓住了刘轨的手,语音激动得都是有些发颤地慨叹说道。 在刘轨看来,刘明的这般表现,无疑就是妇人之仁这个旧病复发的典型症状了。 “狗太子呀!都说你自从遇刺醒来,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变得极其厉害。本世子还以为这是真的。实在没想到,原来这只不过是传言而已。你还是你,还是那个窝囊废太子,妇人之仁这毛病,别说改了,只怕是越发严重了呀!” 刘轨喜在心里,尽管他是努力掩藏自己的这种真实心思,但却还是有些掩藏不住的意思了,仔细看的话,那种喜形于色的意味,就像是水面上的波纹,总是想要涌动而起,而他心里,则是兴奋不已地想道:“不过这倒也好,狗太子你有妇人之仁的毛病,这个缺陷正是我可以利用来击败你的良机。” 他就越发是轻视刘明了起来。 “老管事的,你率领你的手下人,护卫在本宫的堂兄周围。这园子,还有这池塘,都是你们在管理的,要说了解这里,你们无疑就是最了解这里的人。所以,本宫就命令你们,先行下水,为本宫的堂兄引路。” 刘明对于刘轨的神色的诡异之处,自然是有着觉察的,他当然也猜得出这种神色上的诡异,到底是呈现出了刘轨怎样一种心思,不过他装作视而不见,就趁这个机会,转而看向老管事的他们,继续说道:“你们听好了,本宫的堂兄是为本宫采药,不得已才不顾苦累脏臭乃至危险,亲自下水的。所以你们一定要给本宫的堂兄引好路,一定要照顾好本宫的堂兄。” 说到这里,盯住老管事的神色中,着意地显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玩味之意,并着意地向老管事的传递这种玩味之意,他就加重语气,刻意地问道:“听明白了吗?你们一定要照顾好本宫的堂兄!听明白了吗?回答本宫!” “呃……听明白了!小人听……听明白了……” 老管事的察觉到刘明神色间的玩味之意,这是一种隐意,究竟是什么意思,需要细细体悟,他就答应着说道,一边就是紧紧地盯住刘明的神色,努力地进行探查,企图能有更多体悟才好。 “真的听明白了?” 刘明又是玩味地一笑,再次地确认问道,神色间的那一抹隐藏的意味,像是显露得更多了,就只是他还不放心似的,这才刻意地又是追问了一句。 这都已经显得有些多余了,也让刘明的话语多出了一抹啰嗦的意味。 “这……” 但是,这绝不是多余的,更不是啰嗦,而是大有深意的,至于个中真意,可就需要老管事的这个人来悟了。 老管事的也是的确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明显地是又盯着刘明的神色又是用心地看了又看,这才像是确认了刘明话语的本意似的,他就也是语带玩味地说道:“小人一定会好好照顾……世子爷的!” 他所显露而出的玩味之意,跟刘明此前显露出的玩味之意是一个样子的。 也就是说老管事的所显露出的神色,尤其是在说到“好好照顾世子爷”这句话时,就更是显露出了另一种神色来了。 而这种神色,绝对是跟“好好照顾世子爷”这句话的表面意义截然不同的。 就看刘明是什么反应了。 如果刘明的反应是皱起眉头,不解地询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么,这就说明刘明的意思并不是让他去给刘轨下黑手。 反之的话,要是刘明对他这种阴损的神色的反应,是报以再度的阴损的一笑,就跟刘明此前的反应是一个样子的。 也是跟老管事的此刻的反应是一个样子的。 那么,老管事的就可以百分百确认刘明的意思所在了。 也就是说,老管事的就是在用这种方法,来对刘明的真正用意做最后的确认的。 “哦……嗯,好好好,这就好!这就好啊!” 刘明一见老管事的这是当真领会到了自己话意的真意,当即就又是跟着漾起了一个玩味之意浓浓的神色,连连点头地说道。 到了这一步,他对于老管事的,总算是放心了。 老管事的心头也是轻松了,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因为他终于是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去做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不幸中的天幸 “小兔崽子们,听我命令,下水,保护世子爷!” 老管事的最终确认了刘明的意思之后,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当即,再无疑虑,先是对着刘明躬身施礼,继而,便是转过身,向着手下人硬声呼喝道。 “遵命!保护世子爷!保护世子爷!” 下人们齐声应命道,然后,他们就跟着老管事的向着池塘里只一冲,就全都下了水。 哗啦! 哗啦! 哗啦! 紧接着,就是响起一片哗啦的响声,这是包括老管事的在内,他们十几个负责管理后花园的人们冲下水去弄出的响声。 水并不深,不过,即便这样,也是有着小半尺的深浅的,只不过,有些地方要更浅一些,而有些地方要更深一些,而以更浅些的地方为多而已。 所以,老管事的他们这猛地一冲,他们那强健有力的脚掌就踩破了水面,弄出了响声。 而且老管事的他们这么一冲,可谓是不顾一切。 他们鞋子也没脱,布袍也没收起,就这么愣头青似的,就冲下去了。 “嘶!他们会不会很冷?” 看得锦云在岸上咬了咬红唇,小脸儿显出的可就是一抹复杂之色,心里对这些下人,可是很有些怜悯之意产生的,不由得就是向着一旁女扮男装的高庆娘靠近过去,失声地叹道。 她也是出身卑微,自小就被卖进了宫里,虽然她因此而对爹娘产生过一股子恨意,但是,她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对她来说,或许不是坏事。 要是跟着爹娘,她的爹娘可都是穷苦人,那日子过得还不如这里的老管事的他们呢! 说不定小时候不卖掉她,等她长大了,那时还是要卖掉她的。 而那时候,对于她来说,那就更加可怕了。 因为只要是她过了十岁,她的爹娘再卖她,那就只能把她卖到别处去了。 宫里的规矩,女孩子年纪超过了十岁,那是不会再买进来的。 所以,如果是这样,她就会被卖进一些富家大户的家里去,就给人家做丫鬟,长大了,最多也就是个通房丫头顶天了。 而且这还得是运气好。 运气不好,就会被卖进青楼…… 那可就是跳进火坑了! 这辈子对她来说,可就是毁了! 而就是被卖进富家大户吧,那也绝对是比不上卖进皇宫的。 尤其是进了皇宫,还被分配在东宫,又是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太子,就被太子给带在身边,成了亲随人员了。 这就更是不幸中的天幸了啊! 所以,有时候想起来,她不仅不再怨恨爹娘,反而是会感激爹娘的了。 感激他们在她十岁之前,把她给卖进了宫里。 这等于是给了她另一种人生。 不仅有吃有喝,而且,更是有书念,能够知书达礼,更重要的是,还被太子器重。 最最让她不敢奢望的是,太子刘明竟还许给她一个贵妃的名号。 要是刘明有朝一日兑现了这个承诺…… 她真的是不敢想了啊! 这对她来说,简直太遥远了! 遥远到她只敢在梦里去憧憬一下子。 而在平常,她所经常想到的就是,她的身份。 十岁之前过得那些苦日子,饥一顿,渴一顿的,都感觉随时随地会饿死! 她爹娘的日子,也是那么苦。 平常忙起来还倒不觉得怎样,这一刻,亲眼看到老管事的他们,一下子冲进水里去。 在这大冷的天里,冻得龇牙咧嘴的,然而却只能是忍着,强迫身体适应着。 这种情景,一下子就是刺痛了她的内心,让她差点儿落泪。 “唉!” 锦云向着高庆娘感叹出声之时,心里就是有着一个声音跳出来道:“同样是人,命却是绝对不同的呀!” 可不是这样嘛,老管事的他们这样的人,是一种命,她们这些服侍太子爷的下人,又是一种命,刘轨这样的还是一种命,而刘明这样的,就更又是一种命了。 千差万别,完全没有可比性啊! “不冷才怪!可是,又能怎样呢?太子爷命令一下,他们除了乖乖听命行事,还能怎样呢?他们有的选吗?他们没得选的!” 高庆娘也是不由得幽幽一叹道。 她的命运,比之于锦云,又有不同。 她是被师傅救回去的,那时候她还在襁褓里,身边儿除了一方手帕,上面写着高庆娘三个字,再也没有别的了。 饥一顿、渴一顿这种日子她倒是没过过,这要感谢她的师傅坤蒙师太! 坤蒙师太不仅救了她的命,还抚养她长大,教她修炼武功,要不是这样,她也不可能会有这一身本领,更是不可能一次再次地搭救刘明于生死一线之间。 不过,虽然得到了师傅很好的照顾,让她衣食无忧地得到了成长,最大的痛苦,肯定也就是修炼武功的苦痛了,但是,这却并不代表她就不了解这个社会的实际情况,尤其是贫民百姓的日子是有多么穷困潦倒。 因为此前的那些年里,坤蒙师太也是带着她行走江湖的。 这让她了解了江湖,也了解了贫民百姓,因为,为了行走江湖,她们是经常需要在农家借宿的,这无疑就给她们了解民间疾苦创造了条件。 而在来到刘明身边之后,她也是耳濡目染看到了很多朝廷中的官吏以及兵士的生活,还有下人的生活,所以这就让她对于这个社会,以及这个社会的各个阶层的人们,都有着一些了解的。 所以她才能在此时,在听到了锦云的感叹之后,发出这样的感叹。 她当然说得很对,老管事的他们是没有选择的。 就只能听命行事。 别说前面就只是池塘了,前面就是刀山火海,老管事的他们也只能是不顾性命地往前冲。 “世子爷,这里水面是很浅的,完全没有问题,您可以下水了!” 老管事的带领手下人等,跳下水之后,就是各自散开,在那里踩了又踩,只见水面就只是没过了他们的膝盖,这么个深度的淤泥和水面,显然是不会让人受不了的,他们就冲着岸边上的刘轨说道。 刘轨点了点头。 他就催动真气,护住双脚双腿,使之不受冷水臭泥的伤害,这才迈步下水。 看到旁边不远处就有枯残的莲蓬,刘轨弯下腰,伸手就要采摘。 “世子爷,这里的莲蓬又小,莲子味道也欠佳,不如里面的莲蓬大,莲子饱满。小人们还是引领您去那边采摘莲子吧!” 老管事的心里有事儿,不愿意看到刘轨就只待在岸边不远处,就有意要把他给往池塘的深处引领,他就赶紧拿手指着池塘深处那一片生长着茂密莲叶的地方,笑吟吟地提议说道。 而他更是不失礼地向着刘轨躬身施礼。 ##第二百七十八章 被米田共袭击 “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希望你们不要让本宫丢脸!” 刘明站在岸边地上,处于武士以及身边人的保护之中,他就这么负手而立,双眸凝视着逐渐离开岸边,走向池塘深处的刘轨,以及老管事的他们,嘴上不言,心里却是说道。 这是他对老管事的他们所产生的一个期望。 此时,老管事的他们十好几个人,全都是有计划地分散开,就处在刘轨的前后左右的各个方位上,就把刘轨给包围了起来。 而对于这种包围刘轨的作为,老管事的则是不时地解释给刘轨听:“世子爷,您小心点儿,注意安全,我们是奉太子爷之命来保护您照顾您的……” “嗯。没事儿!” 刘轨对于老管事的这个解释,并不怀疑,可以说,真的是并不怀疑的,倒不是刘轨在这里就是一时糊涂,不该大意的时候选择了大意,而是他认为老管事的他们这些臭鱼烂虾,根本就不值得他怀疑好吧! 以他的武修实力,别说就只是老管事的他们了,就是白雄和高一等那样的武修强者,联手攻击他,他都可以轻松应对,毫无压力。 所以哪里还需要把老管事的他们这样的不入流的东西放在眼里呢? “本世子要不是为了让狗太子的付出,哪怕就是狗太子的身边人的付出,都是更多一些,同时,也是为了让本世子的这个采药的作为,能够更好看一些,本世子都是不会让你们这些臭鱼烂虾跟本世子待在一处好吧!” 刘轨在心里就是如此地想道,也是因为有这个思想作祟,所以,他就对老管事的他们压根儿就不看在眼里。 他说之所以让老管事的他们跟着他一起下水,这是为了让他场面儿上好看一些,这是完全不假的。 因为如果就只是他一个人下池塘采药,现场其余的人,都是在岸上围观的话,那么他岂不是就要成为唯一一个劳作个不住的人了? 这在场面儿上就是特别地不好看好吧! 搞的好像全场就只有他是干活的似的,这会给人一种只有他最不受待见的印象。 要不然,又怎么会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干活儿? 其余所有的人,包括老管事的他们这样的下人,都是在岸上歇着? 这岂不是要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这个王世子,竟然不如身份卑微的下人? 这种事情绝对是不能发生的,这会让他太过于丢脸的。 所以,他必须要让老管事的他们跟他一起下水。 如此一来,即便是他不得不下水采药,干这种只有下人才会干的事情,这就很伤他的身份了,但是,他不也是有人保护的吗? 而且还是有着这么多人保护! 这说明他的身份毕竟是不同一般人,虽然是干了采药的活儿,但是,他却需要这么多人来保护他。 刘轨认为这会大大弥补对于他身份的这种损害呀! 其次,老管事的他们这些人,都是跟他一样下水了,不在岸边了,这也会减少看他笑话的人。 老管事的他们这么多人都是下水了,这就让水里的人数,超过了岸上的人数。 这种场面,当然是对他更为好看了。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刘轨这才是欣然同意了刘明的分派,就让老管事的他们跟他一起下水。 “哼哼……该死的世子爷,你竟然对我们没有怀疑!我知道你这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这么做,的确是很伤人,不过也好,你这倒也是给了我们机会,对我们而言,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 老管事的他们自然是能够察觉到刘轨对于他们的轻蔑之意,刘轨的高傲与冷漠让他们意识到,刘轨压根儿就是无视他们的,而这样的一种轻蔑与无视,就像是一根钢针,刺入他们每一个人的心灵,他们每一个人皆是因此而感受到了那种刺痛之意的产生。 这让老管事的他们,都是在心头不愤地骂道:“你不就是个王世子吗?牛逼什么啊牛逼!你再牛逼,不也就是我们太子爷手下的一个臣子吗?你有我们太子爷厉害吗?比我们太子爷差远了吧!我们太子爷都还没有像你这样轻蔑与无视我们的存在呢,就你这样的家伙,也配如此狂傲吗?” 越想越觉得不愤,老管事的他们就悄然发狠道:“不过你这样伤害我们,对我们来说,倒也是好事。起码我们一会儿对你下黑手时,我们也没什么可迟疑犹豫的了。我们更不会下不了手!” 所以,如果刘轨此刻是小心谨慎的,那么以他的聪明才智,必然是会察觉到老管事的他们的神色的异样的。 这种异样,也就是对他的怒目而视,以及满心的不愤。 不过很可惜,此时的刘轨,根本就不知道谨慎小心为何物了。 “狗太子,你的妇人之仁的老毛病又犯了,我才不过是为你采药而已,你就对我感激不已,竟是为此一下子派了这么多人来保护我,这算是你的好心!不过很可惜,你的这个好心,本世子是不会领受的。等本世子采到了莲子,肯定是会在上面放毒药的,必须让你上吐下泻上几天,这就是你让本世子给你采药所付出的代价,哼哼……” 刘轨心头如此冷哼一声,已是把手悄然伸向口袋内,打算去捏一些药粉出来,就撒在药篓之内。 “咳咳……” 当刘轨捏着白色粉末状毒药的手,放进他另一只手拿着的药篓里,就把药粉撒在里面时,他突然就是咳嗽起来,但是,这并不是药粉的刺激所导致的,因为他用的这种药粉并不具有特别的气味,不可能引起他的咳嗽的。 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随着老管事的他们引领着刘轨不住地往池塘的深处行进,这里已是不同于岸边了,刘轨的每一次抬脚,然后再踩下去,当他的脚一点点不断地陷入到污泥深处去的时候,他脚上传来的那种感觉,似乎是不对头儿。 脚底板上,竟然是传来一种软腻腻的感觉,这种感觉很诡异,就像是采到了米田共上似的! 虽然污泥也是软软的,但是,淤泥的软软的,与这种软腻腻的感觉,却是很不同的好吧! 这是凭感觉就能感觉得出来的。 是不是米田共呢? 刘轨就把目光的注意力,从药篓上移开,而此时,正好是他的左脚从淤泥里抬起来,他就刻意地抬得更高了一些,让脚高出了水面。 也就在这时候,他的鼻孔就被一种似曾相识的腥臭之气所袭击,像是一下子钻进了他的五脏六腑里。 差点儿就把他给熏的晕死过去。 所以不由自主地他就咳嗽了起来。 而也就在此时,他的头垂下来,眼睛正好看到了抬出水面的左脚,看到脚上沾满了那种黄腻腻的东西,不是米田共又是什么呢! 这让他当即就是弯下腰去,发出了一个声响道:“呕……” 他就一下哕出来了! 而且,这种哕的程度,还不是一般得狠,简直就跟孕妇的孕吐有得一拼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刘轨吐了 “呕……” 刘轨在那里哕个不停,一声接着一声,而他早上吃的那点儿饭菜,自然是全无保留地哕出来了,一口又一口,就在水面上扩散开了。 “咦……” 散布在刘轨周围的下人们,全都捏住了鼻子,这是被刘轨吐出的呕吐物给熏的了,一个个不但是捏住了鼻子,还把头脸转向一边去,口中更是发出鄙夷之意浓烈的唏嘘之声道。 这个时候,老管事的他们,就算是嘴上不说,心里可就不留情了。 “你不是王世子吗?身份高贵,生下来就是贵人,我们没法比,我们在地上,你在天上的存在?可是,就算是这样,又能如何,你不也就只是人?你吐出来的东西,不也是一样腥臭难闻,令人作呕……” “你是比我们身份高贵,这不是我们能比的。你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就只能穿着布衣,吃糠咽菜。可是,这又能怎样呢?当食物吃进肚子里,消化了,最终不都是变成黄腻腻的米田共排出来?这又有什么区别呢?仅有的一点儿区别,也就只是你吃得有滋有味些,我们吃得粗糙干硬些而已吧!” “我们吃得粗糙干硬又如何?我们吃得心安理得,我们的良心上不受谴责,没有压力呀!我们是靠自己的双手吃饭的。而你,不好意思,你却是靠劳苦大众供养……要说高贵,你在这点儿上,远不如我们……” 所以,当这些感受在老管事的他们的心里跳出来,他们就忽而感觉到,他们的形象,一下子高出了许多,再面对刘轨,陡然感觉他们竟然是不需要再仰视了,可以跟刘轨平视了,而在此刻这样的特殊时刻,他们甚至于都是可以俯视刘轨了。 “呕……” 刘轨弯着腰,仍旧是在吐,抬起的那只左脚,已是又踩进了淤泥了。 他是不得不这么做。 要不然的话,他一只脚,金鸡独立在这儿,他立不住啊! 以他的修为而言,区区一个金鸡独立,他自然是不会立不住的。 这要是在练功之时,别说就只是一时半会了,就是让他站上半天,哪怕再长点儿,站个一天,那都不费劲儿,并且可以保证,站姿那叫一个帅。 可是现在他压根儿就做不到这个程度了。 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他太难受了! 由于受不了米田共的伤害,尤其是这种腥臭的气味,被他抬起的左脚给带出水面,而这时他恰巧又是低垂着头,使得鼻孔正好就对着下面抬起的这只脚,这就导致脚上所沾染的那一层厚厚的黄腻腻的米田共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味,一下子就钻进鼻孔,上直冲脑门子,让他的脑子嗡的一声就炸了; 下直冲他的五脏六腑,搞得他整个肚子里的五脏寺庙,六腑门庭顷刻间就是一起翻腾起来,这可真是翻江倒海一般,就好像有一股势力,在拼命地抖落他的五脏六腑一般。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吐得如此厉害,简直都要把苦水胆汁都吐出来了。 这真是要了小命了啊! “卧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老管事的你们这是动用了化武了吗?” 刘明还真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时间瞪大了眼睛,失声地叫道。 要知道,他的心里可是并不平静,一直都在担心老管事的他们会不会把事情搞砸了。 这当然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毕竟,刘轨的武修实力太强大了,而且又是身怀邪术,这些无不是让人感到忌惮。 老管事的他们又都是普通下人,虽然在校场偷学了三招两式的,但这也就只是让他们比一般人强那么一点点,就用这点儿存货对付刘轨,显然是不自量力。 说不定就是老管事的他们,即便是合力,也是没办法把刘轨按进水里去,反而是被刘轨三下五除二一顿拳脚给打落到水里,爬不起来了。 如此一来,吃亏的是老管事的他们,丢人的可就成了刘明这个太子爷了。 所以,刘明心里又怎么会踏实呢? 他是没办法踏实的,就只能是忐忑着。 只不过,为了不影响士气,他又不能表现出这种忐忑。 必须要表现出一种稳重之态,让手下人只要是看到他就会生出信心。 所以他这才把自己掩饰得很好。 “我必须做好两手准备!” 但是在心里,刘明却还是不得不做好面对失败的心理准备,必须要知道,老管事的他们面对的对手太强大了,完全就不是他们所能应对,因此来说,失败的几率无疑就是太高了。 这就让人觉得,老管事的他们失败了,那才是正常的。 要是成功了,反而就是不正常的了。 正因如此,当满心忐忑的刘明,忽然看到刘轨竟是在那里呕吐起来,弯着腰,显出痛苦之极的模样,他还真是有些不敢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事情了。 这才脱口来了一句——这是动用了化武了吗? 作为一个穿越的现代人,刘明感觉,也就只有化武,才能把刘轨搞成这个样子吧! “动用了……化武……” 锦云就站在刘明的身边,听到刘明说这话,她就有些懵圈了,搞不懂刘明说的这是什么话,只得是询问道。 站在刘明另一边的高庆娘,也是看向刘明,显出一脸期待的神色。 显然,她也是一样听不懂刘明的话语。 陈尘和白雄,也是一样的反应。 “太子爷您这是怎么回事?自从遇刺醒来以后,时常就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陈尘脑瓜子灵活,反应很快,因此他就没像白雄那样陷入懵圈中,反应不过来,他很快就是回过神来,发出了一声满透着疑惑之意的感叹,喃喃地道。 对于刘明的这种情况,他可是注意到了不只一次两次了。 “我怎么了?我能告诉你们,我是一个穿越者吗?就算我告诉你们我是一个穿越者,你们又肯相信这是真的吗?” 听到陈尘的疑惑,刘明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心里面不禁是发出感叹,而在嘴上,他则是拿手指了指天,故作神秘地道:“你当然听不懂了,本宫这可是从老天那里学来的话语,这话语是老天教授的。正所谓天授!天授,懂不懂?” ##第二百八十章 按他在水里喝个饱 “天授……” 陈尘完全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了看刘明,抬头又看了看天,喃喃地说道。 他很想说,就算是太子爷你说天授吧,可是,老天爷怎么没见任何异常? 这不还是好好的天气吗? 但是,这话他不敢说出来。 说出来了,岂不是等于公开质疑太子爷的话语? 这是对太子爷的不敬好吧! “天授……” 锦云她们也是都跟陈尘一样,看了看刘明,又抬头看了看阳光明媚的天空,显露而出的是一种全都是难以理解的神色。 老天爷似乎没有什么改变吧? 什么时候老天爷给你的天授呢? 不过,锦云她们也是一样不敢把这话说出口。 她们跟陈尘一样,也是不敢质疑太子呀! “太子爷,那这……天授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锦云总是最聪明不过的,她就转念一想道:“既然是不能公开质疑太子爷,那就换个方法嘛!把质疑改成询问,这不就可以了!” 这当然是可以了。 既能让刘明解释一下天授是怎么回事,同时又是免去了质疑太子,很可能会遭受惩罚的后果,可谓是一举两得。 “这个天授嘛,就是……” 刘明一下子怔住了,面对锦云的询问,骤然之间,他还真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说法儿来进行解释,所以就迟疑着说道:“天授不就是本宫刚才所……所说的化武嘛!” 这样的解释,当然不是解释,根本就是搪塞了嘛! “化武……这又是什么东西?” 锦云她们果然还是疑惑不减,跟着就是追问道。 对她们来说,刘明说化武,还不如说天授呢! 起码天授他们知道这是老天爷再授予刘明什么,就是这个意思。 而化武是什么呢? 她们对此完全是一脸懵逼呀! 根本不能理解的。 可以说,刘明的这个解释,非但是没有给她们解疑答惑,反而是更让她们满心疑惑了。 “这个化武嘛……” 刘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这种解释有问题,跟一群古人说化武,这让她们如何理解的了? 他们压根儿就没见过化武是什么嘛! 而他,见到刘轨在池塘里呕吐不止,之所以会失口说出化武二字,当然是因为他这个现代人知道化武是个什么东西。 穿越之前,作为一个现代人,最常干的一件事情,就是收看新闻。 而就在新闻里,就有一个画面,那是地中海东岸边的一个被欺负得不成样子的国家的儿童遭受了化武袭击——那模样,就跟此刻的刘轨一般无二嘛! 当然了,就只是呕吐的模样是这个样的。 就是因为一下子想到了这个画面,刘明这才失口说出了化武二字。 刘明的意思,其实就只不过是在感叹,感叹刘轨这呕吐不止的模样,就像是那个国家的那个遭受袭击因而呕吐不止的儿童…… 这太像了! 只不过是那个儿童的遭遇让人悲悯,而眼前的刘轨,则是让人解恨! 你不是很强大吗? 武修实力奇高,又是身怀异术,可以伤人于无形,怎么这会儿不行了? 你自己反倒是成了受害者了? “哈哈……太过瘾了有没有?” 刘明都是在心里忍不住地发出呼喊之声道。 而在同时,刘明就觉得,不管那攻击刘轨的力量是什么力量,这种力量都是极其牛逼的,就像那所谓的化武一般,厉害到让人谈之色变。 刘明的那一声失口惊叫,原因就是这样了。 就只是,让刘明没想到的是,这竟是在不懂化武是何物的锦云她们这里,引起了这么大一个疑问。 “头儿,要不要……嗯……” 而在此时的池塘里,老管事的手下的这些兔崽子们,见到刘轨只管弯着腰,呕吐不止,痛苦非常,这些人很快就是活跃起了心思,纷纷地冲着老管事的做手势提醒示意着,而口中更是在发出无声的言语道。 虽然这是无声的话语,听不出什么的,但是,对于熟悉他们每一个人的老管事的而言,这却又是一个例外。 老管事的依靠着他跟下人们之间建立起来的默契与理解,他是完全能够看懂下人们的意思所在的。 “此时此刻,的确是天赐良机呀!” 不要说下人们了,就是老管事的自己,在察觉到了下人们的意思之后,也是一样心头大动,赞同地想道。 这倒完全是不错的,此时的刘轨,由于不住地呕吐,看上去差不多就要把苦水都给吐出来了,身体可不是一般的痛苦,这让刘轨已是失去了应有的警惕之意。 防范能力可谓是大幅度地下降。 不趁此时,一拥而上,就把刘轨按在水里,更待何时呢? “哼哼……世子爷,你就自认倒霉吧!怪就怪在你不该得罪太子爷,是太子爷下令给我们,让我们整治你的……这可怪不得我们,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老管事的此时,就像是一个猎人盯住了自己的猎物,一步又一步,不住地向着刘轨逼近过来,眼中的神色,更是涌动着一股子慑人的杀意,一对拳头攥得紧紧的,正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的怒,当然是因为刘轨此前对他们的伤害。 为了让他们遭受到伤害,这个刘轨竟是大肆地进行挑拨离间之能事,竟是扯到了一个离谱的程度。 竟然是说,只要是刘明不惩罚他们,那就是纵容他们,而纵容他们的结果,就是他们会惹出滔天大祸,最终拖累得刘明失宠于宋帝,太子之位不保。 看看吧,就为了让他们遭受到惩罚,这个刘轨,竟是不惜干出这种挑拨离间之事? 这特么还是人吗? 焉能让人不恼怒? 而他们的恶念,也就是这样被激发出来的。 所以,他们无论如何,都得要狠狠地报复刘轨一下子。 更何况,还有刘明给他们下的整治刘轨的命令,这就更是想不出手都不可能的事情了。 “按他在水里喝个饱!” 看到老管事的向着刘轨逼近,这些下人就更是机灵,直接是跟着向刘轨逼近过去,一个个皆是目露凶光,满心愤怒,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怒恨恨地骂道。 他们可不只是咒骂泄愤而已。 他们真的是会这么干的。 别的不说,就只说刘轨此前那种挑拨离间,非要借助于刘明之手来惩罚他们的那种作为,就足以让他们把刘轨往死里整啊! ##第二百八十一章 最怕的是粑粑 哗啦! 哗啦! 哗啦! 随着老管事的,以及他手下的这十好几个兔崽子,皆是向着刘轨逼近过去,他们的双脚也就在水里弄出了这样的水响声,随之,包围圈不住地缩小。 眼看着,就要把刘轨给挤在中间了。 “你们干什么?” 然而,就在此时,呕吐不止的刘轨,却是猛地直起身来,怒目而视着面前的老管事的,而在同时,更是以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周围的下人,便是拿手指向了老管事的,怒哼哼地斥问道。 以刘轨的聪明程度,自然是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 他心里也是很清楚,此前为了让老管事的他们遭受到惩罚,他不住地向着刘明劝说,必须要惩罚他们。 不然的话,最终的结果就是,刘明将失去太子之位! 就以此恫吓刘明。 就只是让他感觉很可惜的是,即便如此,刘明也还是没有上他的当。 而此刻,他更是感觉到,事情的结果,原来竟然不只是这么简单。 眼前这帮子下人,很像是被他给得罪了。 借助于自己呕吐个不住,痛苦不已的虚弱事实,这帮子下人要怎样? 难道还想报仇雪恨不成? “你们不会是如此不开眼吧!就本世子这身手,对付你们,哪怕本世子就是处于身体痛苦的时刻,那也是可以三下五除二将你们给打残废的好吧!” 刘轨心里冷笑着想道,已是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不好!” 老管事的见多识广,心思灵活,一见刘轨这般模样,尤其是这么一声怒喝,仍然是显得中气十足,他就在心里暗叫道。 陈尘已是在此前讲说了刘轨的厉害与可怕,白将军那样的沙场猛将竟然都是没办法在刘轨的手下走上一招,这样的人物儿,绝对是不可以硬撼的。 硬撼的话,他们肯定是会死得很惨! 而且,这还不只是他们死得很惨而已,这还是在给太子爷丢脸! 这样的事情,绝对是做不得的! 因为这样做太过于愚蠢了! “世子爷,您怎么了?没……没事儿吧!”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子力量,老管事的面对着刘轨的斥问,竟然是毫不怯场,直接就是上前去,一把扶住了刘轨那只伸过来的胳膊,就是满脸显出关怀模样地说道:“世子爷您别误会,我们是来保护您的,这是太子爷给我们的任务,是太子爷叫我们好好照顾您的啊!” “好好照顾”这四个字的含义,老管事的自然是心领神会了的,刘明之所谓好好照顾,这就是狠狠修理呀! 但是显然,要想狠狠修理刘轨,需要时机,绝对是不可以蛮干的事情。 所以,老管事的必须把这个心思给隐藏起来才行。 一见刘轨还很强,不是出手的时机,他就果断选择了放弃。 而在同时,为了掩藏他们的心思和目的,他更是直接改变了态度,变得和颜悦色起来了。 就说是来照顾刘轨的。 就以此种方法巧妙地掩藏起了他们的心思和目的。 “本世子没事!” 刘轨自恃身份,他是不会让老管事的那一双脏手碰到自己的,所以,一见老管事的伸手来扶他,他就反手一拍,便是拍开了老管事的手,冷然地说道。 一边就赶紧甩了甩他的那只手,就好像这只手哪怕就只是触碰到了老管事的这样的腌臜人一下,他这手就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去!” 感受到刘轨对于自己的嫌弃,老管事的表现上尽管仍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心上却是不屑地道:“太子爷都还没嫌弃我们呢,就你也配嫌弃我们吗?” “去!” 而在同时,老管事的这些手下人,也是对刘轨的这种举动很反感,他们跟老管事的都是一样的腌臜人,而且他们还不如老管事的呢,然而老管事的却是被嫌弃了,这就更不用说他们了,所以他们皆是在心里如此地不屑说道。 这就是他们的一种反抗了。 “你们这些蠢材!你们是故意摆弄本世子的吧?” 而更让老管事的他们想不到的是,事情还并没有到此为止,就在他们被刘轨的嫌弃伤得不轻的时候,刘轨就再次地向着他们发难,拿手点指着老管事的,声色俱厉地怒斥道:“要不是你们故意摆弄本世子,你们又怎会把本世子给引到这里来,让本世子踩到屎……” 一说到这米田共,刘轨顿时就又是一阵反胃,差点又是一口吐出来。 因为此前他抬起左脚的那一幕,又是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的脚丫子上,沾满了那黄腻腻的东西,腥臭难闻! 腥臭难闻啊! 就在那一刻,他的脑海里,甚至都是产生了一种疯狂的想法——剁脚! 没错儿,就是把脚给剁了! 他这个人,是有洁癖的,而且还是很严重的洁癖。 平常上厕所,必须要蹲在很干净的茅坑边上才能拉粑粑! 而且必须不能看到茅坑里的那些粑粑! 不然的话,他都是蹲不下去的。 为了照顾他的这一习惯,他手下的那些人,不仅是在他解手的茅坑里铺上干净整齐的青砖,而且还用一大块石板,盖在那茅坑的上面,只露出茅坑边儿上的一点半尺不到的缝隙,就让这刘轨来拉粑粑! 如此,才不会让刘轨看到茅坑里的景象,同时,也保证了一摊粑粑砸下去,不会飞溅起屎尿之类。 要是有屎尿溅到刘轨的屁股上哪怕一滴,那么好了,负责给他打扫整理茅坑的下人的屁股,不被他下令打到皮开肉绽,那是肯定不罢休的! 也是因此,从小到大,刘轨几乎就没看到过自己拉的粑粑是个什么模样。 有时候,不可避免地看到了粑粑的,他都要呕吐一阵子。 就像是吃了粑粑的似的。 可以说,他对粑粑是最怕的。 就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来这里,竟是如此倒霉透顶,竟是一下水,就踩到了粑粑窝儿里了!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在这一刻,他甚至都在怀疑,负责给他整理茅坑的那几个小厮,是不是叛变了,就把他怕粑粑的这个绝密事情给泄露出去了。 “世子爷,您不要冤枉小人们啊!小人们身份卑微,见到您这样的大人物儿,巴结讨好都还怕来不及,又怎么会摆弄您?又怎么敢摆弄您……” 老管事的赶紧拱手为礼,慌忙地解释说道,看他那一脸无辜的模样,任谁也是不会怀疑他的话语的真实性的。 “那本世子如今双脚踩在屎窝儿里,你这又怎么说?你敢说,这不是事实……” 怒吼到这里,刘轨就又是意识到了自己正处在怎样的一个环境中,一个没忍住,他就又是做出了呕吐的动作,只觉得胃内一阵抽搐,实在是控制不了啊! “噗嗤……” 老管事的忍俊不禁,笑了出来,但他可是不敢笑出声,赶紧拿手死命地捂住了嘴巴。 “噗嗤……” 老管事的手下的这些兔崽子们,也是全都要笑出来,但是,当他们看到老管事的不住地给他们使眼色,这是要让他们控制住身体,不要笑出来,又见老管事的拿手捂住了嘴,他们这才如法炮制,全都拿手拼命地捂住嘴。 拼命地不让自己笑出来。 “我去!怎么又吐?这是怀孕了吧!” 刘明在岸边,看到刘轨在水里怒骂老管事的他们,他的心里就是老大的不爽,再怎么说,老管事的也是他的手下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合着你这是压根儿没把我这个主人看在眼里,正想要表达自己的不满,突然就看到刘轨又是呕吐起来,他就直接是取笑说道。 ##第二百八十二章 山珍海味的清香 “哈哈……” 刘明的话一出,顿时就引来一片笑声,锦云、高庆娘、陈尘、白雄都在笑,就连在一边歇息的四个武士都是笑出了声儿。 她们每一个人都是知道,刘明这么说,根本就是在取笑刘轨。 所以,她们每一个人都是笑得很是大胆。 这是为了响应刘明的作为。 刘明可是她们的主上,既然刘明都是在取笑刘轨。 那么,她们身为下人,当然是要为刘明的这个作为,添砖加瓦了。 这是为了让刘明的这种取笑之意更显有力有效。 只不过,同样是笑,锦云和高庆娘的笑,跟陈尘和白雄的笑,却又是很有些不同的。 锦云和高庆娘,毕竟是女子,身为女子,自然更加知道怀孕是个什么意思。 所以,尽管也是在笑,但是她俩却是笑得羞红了脸面。 这就跟陈尘他们那大剌剌的笑很不同了。 尤其是高庆娘,她的反应就更为复杂,而不只是羞红了脸这么简单。 “你吃了它吧!” 高庆娘的心里,登时还响起了这个声音道。 这话是刘明说的,而这个“它”则是刘明拿在手上的一个药丸,赤红色的。 这药的效果,是帮助高庆娘解决可能的后顾之忧的。 什么后顾之忧呢? 当然是此时刘明用来取笑刘轨的那两个字——怀孕! 为了救治刘明,高庆娘就把修炼了十几年的一股玄阴真气输送给了刘明。 从而就把钻进刘明身体的那只玉蛊虫给封印在了刘明的丹田内。 然而,高庆娘失去的却不只是一股玄阴真气。 她还失去了守宫砂。 可以说,她把自己最可宝贵的两样东西,全都交给了刘明。 当然,也是因此,她也是把自己彻底地交给了刘明。 作为一个现代人,刘明自然是很清楚高庆娘对自己的付出的。 但在同时,他却是更为一件事情担忧着。 这就是——高庆娘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现在这个情况,可不是要孩子的时候啊! 一来年纪太小,二来实力太弱,三来影响太坏,四来于大局不利! 总之一句话,在眼下这么个当儿,绝对是不适合生儿育女的。 虽然就这么一次仓促之间的结合,似乎并不会那么巧合,就这么让高庆娘身怀六甲了。 但是就怕万一啊! 为了以防万一,刘明就叫锦云私下去找太医,要了那么一丸药,还有洗浴所用的药。 刘明就把药交给了高庆娘。 高庆娘也是知道刘明现在所处的环境的艰难,她就吃了那药,还用沐浴的药泡了半个时辰的坐浴。 “要不是那样的话,我就是怀上龙子也不一定!” 所以当此时,高庆娘听到刘明取笑刘轨的话,尤其是这话中还有对她来说极为敏感,敏感到让她触目惊心的两个字——怀孕,这就让她先是一笑,继而就是变成了神色一暗,感觉到心头有着一丝刺痛产生。 她当然无论如何是笑不出来了。 但她也必须知道,刘明这么做,也是在保护她。 要是不做保护,万一她怀孕了,不但是孩子得不到名分,就连她也是会很危险。 而她更是帮不了刘明了! 故此,思前想后,按照刘明的要求去做,虽然残忍了一些,但却无疑是保护刘明,以及自保的良策。 也是因此,她这才听了刘明的话。 吃药再加上药浴,对她的身体是造成了一些伤害的,不过这个伤害很轻微,可以忽略不计。 就只不过,在此时此刻,由于是刘明的话触动了她的心事,这就让她心里有些伤感了而已。 “不要多想,没事的!” 锦云察觉到高庆娘的神情的改变,马上就是意识到了个中缘由,她就抚了抚高庆娘的臂膀,轻声地宽慰说道。 “哈哈……” 不同于二女的心事复杂,陈尘和白雄这两个不知内情的人,可就是笑得很是肆意了,他俩当然是知道,男人是不可能怀孕的,而刘明就刻意地说刘轨这是怀孕了,这样说话的目的,绝对是在取笑刘轨,所以二人也就大笑,大笑就是在大肆地取笑,这是为了让刘明的取笑之意达到最大程度。 “该死!狗太子你这也太可恨了吧!本世子为你采药治伤,你竟然如此取笑于我?” 听到背后传来的刘明的取笑声,以及接着响起的哄笑声,刘轨在这屎窝窝里真是恨欲狂,但是,再怎样恨欲狂,他也是只有强自忍耐,最多不过是在心里如此咒骂道。 “世子爷,请您相信,我们真的是没有摆弄您……” 说到这里,老管事的转头就骂手下人道:“你们这些废物东西,什么时候上的这些粪肥……为什么你们不说?为什么不说!” 他就装模作样地骂起了这些下人。 横眉怒目的,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然而在心里,老管事的却是差不多乐坏了,他兴奋地叫道:“歪打正着!歪打正着啊!特么的真是神了!” 上粪肥他自然是不会不知道,因为这个活儿,本就是他领头干的。 但是,他不能说自己知道啊,他要是这么说了,不是等于证明了刘轨的指责是对的了吗? 那就是他有意在摆弄刘轨啊! 所以他必须要装作不知道。 “头儿,我们不知道世子爷害怕粪肥啊!我们还以为世子爷跟我们一样,都是不怕粪肥的,再加上来得匆忙,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其实也不是忘了,而是我们都是在粪肥里这么踩来踩去的,早就习惯了,并不觉得这是个事儿,所以哪里还有这个意识提醒什么啊!” “头儿,其实我倒觉得也没什么,虽然这粪肥的气味是不大好,粪肥的颜色也是让人感到膈应,但是,也没什么嘛,上岸之后,打点儿清水,洗个干净,不就啥事儿也没有了嘛!我们不一直都是在粪肥里踩来踩去的,也没见有啥事儿啊!” “能有啥事儿啊!就算是有事儿,也只会是有好事儿好吧!你们想啊,这里的这些粪肥可不一般,全都是来自于咱们太子爷的独属茅坑……嘿嘿,咱们太子爷,平日里吃的自然是山珍海味,所以……太子爷拉出的这些粑粑,我闻着,也是带有山珍海味的清香……真是越闻越好闻,就像是吃着山珍海味……” 这些下人的话,的确是越说越离谱儿了,到了这个下人这里,不但是离谱儿,简直就是要命了!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还不是这样,但是,对于刘轨来说,绝对就是这样的。 因为听到这个下人说,在这里,闻着太子爷拉出的粑粑,竟不是闻到臭味,而是闻到了清香。 这就已经够恶心了! 可是,这个下人却还继续说,并且说得更加没了下线。 他竟是说闻着刘明的粑粑,就像是吃着山珍海味! 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呕……” 果然,刘轨被这人的这话给一刺激,马上就又是呕吐了起来,眼前一黑,差点儿就没昏厥过去。 ##第二百八十三章 趁他病,要他命 “呕……” 刘轨哪怕就是此前已经是吐了又吐,差不多连胆汁苦水都要吐出来了,所以此前那次受刺激,尽管是又有了吐的动作,然而,却是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为什么呢? 当然是该吐的,不该吐的,都已经是给吐出来了。 正所谓,胃内空空,哪里还有东西吐呢? 已经是没有东西吐了啊! 然而,即便如此,当刘轨听到这个下人如此恶心可憎的话,竟是说出了闻刘明所拉粑粑,就像是在吃山珍海味…… 这就太恶心了! “呕啊……” 所以,这就让刘轨又是哕了一阵子,当真就是把胆汁苦水给哕出来了。 “特么你恶心不恶心?就算你要拍狗太子的马屁,非要说狗太子的啥都是与众不同,哪怕就是狗太子拉出的粑粑也一样,那你能不能不要把这拉的和吃的混为一谈……” 越想越恶心,越恶心就越想吐,刘轨就这么吐着吐着,就变得脸色苍白,肢体发麻,呼吸上气不接下气,看样子,简直就要虚脱了,但就算是这样吧,他也还是仍旧在继续吐啊吐,停不住了。 而此时,再看他所吐的东西,就连一些苦水都不是了,完全彻底地变成了胆汁,暗绿色的,飘在他面前的水面上,一点点散开去,这景象,已经是可以说吓人了。 好好的一个王府世子,丰神俊逸的翩翩佳公子,此时竟是变得犹如重病了许久的一个命不久矣的可怜虫似的。 毫无疑问,这家伙已经是变得非常虚弱了,跟来的时候相比,绝对就是两个人了。 “嗯……对啊!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这般机会,可遇不可求不是吗?” 而此时,老管事的跟手下人依旧是只管看着,就这么看着刘轨吐啊吐,整个人变得都懵逼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只是这么傻愣着,不过,突然之间,他的身躯一抖,猛地便是回过神来,心头猛跳地想道。 太子爷让陈尘交给他的任务是什么? 当然是向刘轨下黑手,好好摆弄他一番了! 而陈尘更是一再告诫他,这个刘轨可是极其厉害的角色,武修实力强劲到恐怖的程度,就连白雄这样的沙场余生的猛将,都没办法在他手下走上一招。 这就更不要说他们这些臭鱼烂虾般的存在了。 他们就算是全都拼了命地往前冲,肯定也是不够刘轨三拳两脚打的。 而更可怕的是,他们被打了,还不只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这其中还牵连着太子爷呢! 他们要是被打得满地找牙,受苦受痛的固然是他们,但是,丢人,脸上无光的却是太子爷啊! 事关他们的生死存亡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事关太子爷的脸面,对他们来说,这可就是大事了,而且还是天大的事情。 陈尘对此也是很重视,所以这才刻意叮嘱他们不可蛮干,必须要下黑手。 不下黑手,就没有得手的可能。 不下黑手,就绝对是没办法完成任务。 本来还想着要把这个刘轨往另一边更深些的水区里引呢,没想到这个刘轨竟然是怕粑粑,还怕到这种程度,在这里吐啊吐,吐了大半天,好了,自己先把自己给吐得虚弱不堪了。 这是什么? 这不就是瞌睡给枕头,天赐良机吗? 有道是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这机会,绝对不可错失! “嗯!” 老管事的想到这里,一颗心跳得可就是扑通扑通的了,在他感觉,好多年他这心都跳得不曾这样厉害过了,简直就跟擂鼓一般了,他要行动,必须要行动起来,但是,即便如此,他依然是没有轻举妄动,他冲着散布在周围的小兔崽子们重重地使了个眼色道。 这是告诉他们,要动手了! 而且还是必须所有人都要动手! “世子爷,您这是怎么了?犯病了吗?您不能这样一直吐……我们扶您回岸上去……” 这么说着,老管事的可就迈开步伐,一步一步地踩破水面,踩着淤泥,靠近过来了。 哗啦哗啦的破水声随即响起。 “世子爷,您这是犯了什么病……我们也来帮您……” 老管事的手下这些人当然也都不傻,每一个人都是在心里牢牢记得他们的任务与使命,虽然此前看刘轨吐啊吐,看得都是呆怔住了,这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失了神,但是,在被老管事的那重重的一声“嗯”给唤醒过来之后,他们可也就全都领会了意图了。 他们每一个人也都是迈开大步,划破水面,踩着淤泥,就向着刘轨那里快速地冲过去,激起一片杂乱而又急切的哗啦哗啦的水响声。 “你们不要……” 感受到周围局面的改变,仍旧是在两手按着两膝,就这么弯着腰呕吐不止的刘轨,心里咯噔地一跳,骤然意识到了某种不好,失声地惊叫道。 只是,他的叫声已是变得颇为虚弱了。 哪怕就是他武修实力逆天,又有一身邪术加持,那也是顶不住这般剧烈而又持续不断的呕吐的! 这个时候的他,比之于初来之时,虚弱了差不多十之七八。 这就导致他的无论是心神的反应能力,还是身躯的反应能力,皆是随之出现了大幅度的下降。 可以说,这个时候的他,跟初来时候的他,完全就是两个人了。 所以,就当他正要强忍住呕吐的欲望,就要直起身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世子爷,我来扶您……” 老管事的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扑了过来,口中说着是来扶他,然而,老管事的身形却是就这么猛地向他压了过来,就只是口中还在说道。 说的虽然是要扶他,但是,这哪里是扶他? 分明就是在扑他! 这是在向他发动攻击啊! “世子爷,我们也来扶您,您别担心……” 下人们的作为,也是跟老管事的一般无二,绝对就是应了那句话,什么样的头儿,领什么样的兵,口中虽然都是说着要扶刘轨,然而,他们却是无一例外,全都向着刘轨扑了过去,一样是显出满满的关怀之意地说道。 ##第二百八十四章 说一套做一套的精髓 “好家伙,这是学到精髓了啊!” 对于池塘里的局面的变化,刘明当然是时刻都在用心观察的,正因如此,他在第一时间就发觉到了情况的转变,而且这还是惊天巨变般的改变,再听到老管事的以及他的手下人的话语,不由得就是喃喃感叹道。 这是学到了什么精髓了呢? 当然是说一套做一套的精髓了。 老管事的他们口口声声地说着要扶刘轨,不让刘轨担心,他们会扶刘轨上岸,每一个人皆是如此这般地说着。 然而,他们做的事情,却是无一例外地都是扑向了刘轨,就像是饿狼扑羊似的,无一不是透着一股子拼命般的狠劲儿。 这说的跟做的,完全就是两样儿啊! 所以刘明实在是不能不感叹。 “太子爷,他们的确是好样儿的!” 陈尘见老管事的他们完全就是在按照他的教授在做事,什么是下黑手,这就是下黑手,嘴上说着要帮助你,手里可就对你发动了攻击了,正是他此前提醒他们下黑手的精髓所在,故此,他便是对着刘明说道。 这显然是对老管事的他们的一种肯定了。 “太子爷,这能……行吗?” 高庆娘也是看出来老管事的他们下手了,但是,她比较担忧接下来的事情的发展,刘轨可不是泛泛之辈,即便是处在一种特殊的时刻,身子比较弱,但是,只怕也不是老管事的他们所能应对吧? “太子爷,末将要不要出手助他们一臂之力?” 白雄也是知道刘轨对于刘明的谋害的,对于反击刘轨,他当然也是百分之百地支持,同高庆娘一样,此刻的他所最怕的就是老管事的他们不能成事,所以他就凑近过来,压低声音请示说道。 之所以压低声音,当然是怕刘轨听到了他的话,这会让刘轨有了准备,同时这会给刘轨反击留下口实。 比如说,刘轨会一口咬定,就是白雄出手的,并且白雄在出手之前还向刘明进行了请示。 这样的话,差不多也就是摊牌了! 显然,这并不是刘明所愿意做的事情,起码现在还不是他愿意做的。 白雄就算是再怎样生性耿直,不够灵活,但是,作为军人的谋略他却是不会缺少的。 所以该有的顾虑他都会有。 他就只是反应不够灵敏而已,并不是傻好吧! 但凡脑子傻那么一点,他也绝对是做不到将军的高位,更不可能会成为东宫太子卫队指挥使。 “先等等看。” 刘明一瞬不瞬地盯住池塘里正在发生的事情看,就算他对武修依旧一无所知,但是,看局面他却仍旧是可以看出个子丑寅卯来的,因此他就发现,现在才不过是好戏刚开始而已,局面并不明显,因此最好是再等等看,不可着慌。 关键时刻,让白雄或者高庆娘出手,助力一下老管事的他们,这是完全可行的事情。 但是,必须要看时机,不到万不得已,这一招棋是不能轻易走的。 诚如白雄所判断的那样,此时他还不想要跟刘轨摊牌! 嘭! 而就在岸上刘明他们皆是作出反应之际,水面上却是发生了一个堪称巨大的变化,老管事的被刘轨给一拳打飞了出去。 扑通! 只见老管事的身体飞出去,足有五六米远近,砸在水面上,砸出一个巨大的白色水花,发出一声响。 “啊……” 老管事的人还在空中飞时,就是发出一声痛呼,随之就从嘴里喷出一股鲜血。 可见刘轨这一拳之重。 哪怕就是身体到了如此虚弱的地步,又是在猝不及防之下,随意地打出一拳,就有如此威力。 堪称可怖啊! “世子爷,您这是干什么?我们是来扶您……” 老管事的这些手下人见状,并不退开,反而是更其拼命地向前飞扑过去,口中则是全都叫道。 这么说话,自然是有一定的迷惑性。 是让刘轨误以为他们真的没有坏心,反而是有好心,是来帮他的。 就算这种迷惑性不够高级,此时已经是完全欺骗不了刘轨了,但是,也还是仍然有这么说的必要。 因为这会给以后说话留下余地。 接下来,如果刘轨发难,非要说他们合伙攻击他的话,他们就会有话说了。 他们会说,他们这么干,完全就是为了帮助刘轨上岸。 他们就一口咬定是看到刘轨呕吐不止,身子差不多是支撑不住了。 而他们又是负有太子爷赋予给他们的使命,是要保护世子爷,照顾世子爷的。 他们这就正是在保护刘轨! 照顾刘轨啊! 就只是刘轨误会了他们而已! 这么说的话,无疑就会让他们处于有利的地位,从而就让他们在跟刘轨的对质中占到便宜。 所以他们必须要这么说。 这就是他们的狡黠之处了。 当然,这也就是所谓的下黑手了。 哗哗哗! 水花儿被大片大片地激起,以至于都是到了漫天飞白的程度了。 而人,就在这一片白之下,飞速地活动着。 噗噗噗! 只见身影不住地飞起,然后落下,就全都砸在了刘轨的身上。 一时间,差不多就形成了一个大大的人堆,就这么硬生生地就把刘轨给堆在了下面了。 “他娘的,老子跟你拼了!” 而就在此时,老管事的终于是从水中爬了起来,只见他浑身上下,悉数湿透,水淋淋的,落汤鸡一般,但是,他也的确是愤怒了起来,大吼一声,嘴里都是在往外喷血沫子,不过他对此不管不顾,拼尽了所有力气就向那高高的人堆跑来,整个人速度非常快,就像是在水面上奔跑似的。 距离人堆两米远时,他一跃而起,足足跃起两米多高,然后,就是重重地趴在了人堆的最上方。 “压死你!老子压死你……” 趴着肯定还不算完,也是顾不得下面就是他的手下人了,他就在手下人的背上拼命地玩起了砸击的动作,上半身落下去,后半身翘起来,后半身砸下去,上半身又是翘起来。 就这么砸个不停起来了,就跟盖房子打夯一样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小人物创造了大奇迹 “走你!” 而就在此时,还有两个下人,并没有堆在一起,也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二人就在人堆后面看着,但是突然之间,二人对视一笑,下一刻,就是飞身而起,各自踹出一脚,口中更是大喝道。 二人各自踹出的一脚,并不是踹在了别处,而是踹在了面前的人堆上。 哪怕这个人堆,都是他们的同事堆出来的,并不是外人。 他俩这么飞踹自己人,按说是说不过去的。 然而,在此时此刻,他们却是顾不得这许多了。 该踹的必须踹啊! “嗯,这么狠的吗?自己人都不放过!” 刘明当然不会意识不到这其中必有深意的事实,他知道这两个下人之所以会这么做,必然是有原因的,但他还是感到很惊奇,并且对这两个下人的敢下狠手感到欣赏,故此,他就喃喃地感叹说道。 “这场面还真是……不敢想啊!” 锦云看着水面那里,呆怔了一下,不由得就是感叹道。 作为执行刘明的谋划的人之一,对于将要在这里如何摆弄刘轨,她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但是,刘轨的厉害,她却又是知道的。 因此,在她心头,设想过许多种摆弄刘轨的情景,然而却是没想到会有这种景况出现。 要不要这么有戏剧性啊! “说的刘轨多么多么厉害的,怎么竟会这么……差劲儿!” 高庆娘对于刘轨的确是颇为忌惮,尤其在她失去了玄阴真气之后,这种忌惮就更是让她感到压力倍增,对于在这里摆弄刘轨,她固然是认为刘明的这个谋划可行,但她却也是认为不会轻易得手,极有可能到了关键时刻,就不得不由她或者白雄出手,助老管事的他们一臂之力,然而让她不敢相信的却是这样,竟是发生了这如此不可思议的局面。 老管事的他们就这么得手了? 刘轨如此厉害的人物儿,竟是栽在了老管事的他们这一帮臭鱼烂虾手里? 这就是所谓马有失蹄吗? 就这么阴沟里翻船了? 真让人不敢相信哪! “这还真是逆天……” 白雄看傻眼了,他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就这么一帮子不入流的下人,竟是搞定了世子爷刘轨这等狠厉的角色,不是逆天又是什么? 而在紧接着,他就是想道:“看来,这整人就跟打仗是一个样儿的,只要你敢豁出去,那就有无限可能啊!” “这特么绝对是一个奇迹啊!” 陈尘同样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瞪大了眼睛,再三确认了一下,百分之百肯定自己没看错,这才脱口而出地感叹说道。 要说能力,刘轨的能力无疑就是大海中的鲨鱼,而老管事的他们充其量不过是一些不起眼的掠食者,然而这些不起眼的掠食者却是搞定了能把他们一口吞了的大鲨鱼。 试问,如果这还不是奇迹的话,还有什么才算是奇迹呢? 小人物创造了大奇迹啊! 所以,此时的刘明他们,看着水里发生的这一幕,全都是心潮激动不已。 简直都要为老管事的他们欢呼雀跃了。 “果然是敢出手才行啊!” 四个武士看到水面上发生的这一幕,也是都惊异地感叹道。 对于刘轨的厉害,他们固然是不得而知,但是,对于刘轨世子爷的身份,他们却无疑都是知道的。 别的都不说,就只说这身份,王府世子,刘姓宗亲,够不够牛逼? 单一拿出任何一个,就足以吓死很多人好吧! 更不要说两个身份一起拿出来了。 就这样逆天的身份,谁敢动他一下? 别说老管事的他们这样的身份卑微的下人,也别说他们这样的武者,就是陈尘这样的太子爷的心腹之人,就是白雄这样的由宋帝亲自任命的朝廷的大将军,敢动刘轨一根汗毛吗? 当然是不敢,吓死他们都不敢的。 所以说,就连出手都不敢,那还能奢望什么呢? 还能奢望什么逆天的战绩吗? 然而老管事的他们却是敢于出手。 要论身份地位,无疑是老管事的他们的身份地位最为卑微,在这里,根本就是垫底儿的存在,然而,他们却是凭着天大的胆子,竟是向着身份高贵得仅次于太子爷的刘轨下手了。 在他们身上,凸显出来的,完全就是大无畏的英雄形象啊! 四个武士恍惚间都觉得老管事的他们不再是卑微到泥土里的存在了,而是一尊尊顶天立地的神人了。 这是需要他们膜拜的了。 “嘘!” 刘明不同于手下人的反应强烈,他在这时候,反而是越发地冷静了,只见他拿手堵在唇前,就向着锦云和高庆娘她们发出了声音道。 这是要让她们冷静下来,不要沉不住气好吧! 紧接着,他的竖起在唇前的那根手指,就被他指向了水面之上。 意思是让她们往那儿看。 而他的俊逸面庞,则是已然看向了水面。 他可是还记得老管事的那俩手下说的话的。 “走你!” 这一声大喝发出,二人就是跃起身来,各自踹出了一脚。 这一脚,正是狠狠地踹在了同事们你压我我压你堆成的人堆上面,更确切一点说,是踹在了趴在人堆的最上边的两个同事的屁股锤子上。 二人是向着一个方向踹出,力道自然是向着一个方向聚集。 这就导致了一个结果的出现。 这由十好几个人所堆成的人堆,在二人这拼力的一踹之下,就借助于这一踹之力的推动,一副壮观的景象出现了。 偌大的一个人堆,足有一米多高的人堆,就是快速地向前冲击而去。 一瞬间就激起大片的水花,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大而沉重的木筏子,被推下了水面似的。 “耶!过瘾!” 老管事的此时骤然发出一声呼吼,满透着一股子痛快之意,而他,也不再是趴在人堆之上,在那里不住地鲤鱼打挺了,而是坐在了人堆之上,伴随着人堆的向前一冲,他就像是一个坐着木筏子出海的渔民似的,可就是发出了一声兴奋至极的呼吼道。 而那被人堆激起的大片水花,飞溅而起,差不多就把老管事的给盖在下面了。 这让他仿佛就是受到了洗礼的一般,不惧反喜,豪情万丈地仰天大笑道:“哈哈……” 在这一刻,这老管事的,分明就是感觉到,他的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啊! ##第二百八十六章 踩啊踏啊蹬啊踹啊 “小兔崽子,干得好啊!” 老管事的一边儿随着人堆往前冲,一边可就是回过头来,看向那两个飞起身来踹人的手下人,抑制不住惊喜之意地夸赞说道。 要是没有这两个小兔崽子飞起的那一脚,这人堆断然是不能这么快地向前冲出的。 所以老管事的夸赞这二人,当然是很应该的。 “太子爷,那些人抓着刘轨呢!” 高庆娘眼尖,才只是向着水面那里一瞅,恰巧就看到人堆被两个下人飞踹出去,疾速前冲之中,就见那刘轨被压在人堆的最下面,已经是处在了水窝里、淤泥里,就只露出两条腿,两个光脚丫子了,她就失声地叫道。 “的确是不假……” 锦云她们也是看到了这一事实,就见刘轨被众人压进淤泥之中,随着众人叠压所形成的人堆的飞速前冲,而跟着向前冲去,这当然是因为他所穿的纱袍在那里很是显眼,这才让众人一下子就看到是他了。 虽然此时的纱袍已经是被淤泥和污水给浸染得不成模样,几乎看不出它的本相了,但是,由于纱袍的做工的精细,以及用料的考究,再加上毕竟它本身的颜色也还是能够分辨出来一些的,所以这就让岸上的人们还是认出了它。 认出了纱袍,诚然也就认出了刘轨。 “那前面是什么……所在?” 刘明也是看到刘轨了,这都是刘轨所穿的纱袍的功劳,这纱袍薄如蝉翼,轻巧贴合身体,而又呈现出金黄之色,一般之人是穿不上这等上好的袍服的,这也就把刘轨的所在位置给一下子显露了出来,不过,刘明的注意力显然是不在此处,他就指着人堆前面那一片空地说道。 那里仍旧是一片水面,只不过,不同于别处的狭窄逼仄,被一簇簇的枯残的荷叶所分割开,这处水面却是显得颇为宽阔,周围没有一簇荷叶,空白一片,显得很是不同。 刘明注意到了这个不同寻常之处,而人堆就是向着这里冲过去的。 这其中肯定是必有缘故的。 刘明看不懂这其中的缘由所在,便是询问起来。 “太子爷,那里十有八九就是坑……的所在!” 别人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不过陈尘显然是可以回答出来的,因为就在此前他跟老管事的走在一起,商议摆弄刘轨的具体方法之时,老管事的就提到了利用池塘里的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坑来坑刘轨这个方案,这是得到了陈尘的首肯的,故而,他便赶紧说道。 “坑……” 刘明喃喃着,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坏笑之意,他已是猜到了老管事的要干什么了。 “太子爷,老管事的他们这是要把那刘轨给拖坑里……” 锦云她们也是跟着想到了答案,皆是向着刘明确认地问道,不过,她们话还没说完,水面之上,就是有着一声很大的响声传来。 哗嗵! 这一声响,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从山坡上滚下去,砸进了水里,可不是一般的大。 随之而起的,就是水面上又是激起了一个巨大的浪花儿。 毫无疑问,刘轨被拖进了那个坑里。 “世子爷,您在哪里?” “世子爷,我们怎么找不到您……” “世子爷,这里是个坑……我们挖出来,捉泥鳅,逮鱼鳖虾蟹的,怎么我们就给忘了这事儿,让您掉进了这鳖坑里……” 老管事的,包括他手下的这些兔崽子,叠压在一起的人堆,随着他们一起冲进这个坑里,而变得零散了起来,也就是说,人堆不存在了,老管事的也好,他手下的这些兔崽子也好,皆是分散开来,他们就在这坑里蹦蹦跳跳起来,口中则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叫道。 而且叫声很大。 从他们这叫声里,任何人听到了,就只会认为,他们这是在寻找刘轨。 为什么要寻找刘轨呢? 当然是因为,他们负有保护刘轨这个世子爷的使命。 这项使命是刘明赋予他们的。 此时他们你也叫,我也叫,呼喊着刘轨,给人的感觉,这不就是在保护刘轨吗? 就只是刘轨不见了,他们很着急呀! 所以他们无一例外,皆是在呼喊刘轨,寻找刘轨,唯有如此,方才能继续保护刘轨嘛! 这是多么尽心尽力地办差啊! 简直堪称表率! 实堪嘉奖! 然而,果真就是如此吗? 自然不是如此! 因为,只要一看他们这些人的作为,就能发现这一事实了。 他们每一个人,皆是在那坑里凫水。 毕竟,这个坑里的水,是颇为深的,差不多到了两米了。 绝对够他们凫水了。 但是,他们真就是在凫水吗? 狗屁吧! 只要是一看他们这作为,但凡有点儿见识的,或者说有点儿观察力的,就是不难发现,他们这压根儿就不是在凫水。 绝对不是的! 因为他们每一个人,无一不是在水里蹦蹦跳跳的。 而且,这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蹦蹦跳跳,而是全都是在奋力地蹦蹦跳跳。 而由于是在水里凫着,还这么蹦蹦跳跳的,这又是起到了什么效果呢? 当然是踩踏的效果了。 所以说,他们这根本就不是在蹦蹦跳跳,他们这根本就是在踩踏蹬踹啊! 每一个人,都是两只脚,就在水里踩啊踏啊蹬啊踹啊,这是什么? 这根本就是在疯狂攻击好吧! 攻击谁? 毫无疑问,只能是攻击刚才被他们拖进坑里来的刘轨! “呃……” 刘轨沉在水里,此时的他全身都是裹满了淤泥脏水,就像是一块深埋淤泥之下的莲藕,简直就没了人样子了,正要拼力地冲出水面来呼吸,然而,却是挨了一脚,也不知道是谁踹的,直接是将他踹到了水底,痛得他发出一声痛呼道。 然而,才只是一张嘴,污水裹挟着淤泥就给侵袭进来了。 他只得是赶紧闭住嘴巴。 “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竟敢如此暗算本世子,你们等着,看本世子出去,非得把你们大卸八块不可……” 刘轨怒恨恨地在心里咒骂道。 而他这当然不只是咒骂而已,只要是等他出去,被他抓到机会,别说将老管事的他们大卸八块了,就是将他们全都千刀万剐了,他也是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他就有这么毒辣! 不过,他的这种毒辣的心思才只是升腾而起,迎接他的,就又是一顿暴风雨般的攻击。 嘭嘭嘭! 嘭嘭嘭! 嘭嘭嘭! 一时间,也不知道有多少只脚,在他身上踩啊踏啊蹬啊踹啊,就把他给一点点踏进了淤泥里去了! “我去!看不出来,这些家伙还真是够狠……” 刘明在岸上,看不到刘轨在水下的狼狈模样,不过,当他看到老管事的他们这些人在水里踩啊踏啊蹬啊踹啊,一个个皆是表现得堪称疯狂,就算是看不到刘轨在水下的模样,也是不难想象得到刘轨的这种倒霉模样的,故此,他就失声地喃喃道。 ##第二百八十七章 尚方宝剑在此 “果然,只要是人,什么人,你都可能招惹不得!” 刘明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都是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在发紧,对于刘轨的此刻的遭遇,有着一种感同身受的情状来了。 此前,老管事的他们骂那些谋害刘明的人都是恶徒。 这种咒骂,本来就只是针对被杀头的赵德仁他们的,并没有针对刘轨,更加不是在骂刘轨。 然而刘轨却是自己非要认这咒骂! 认真说起来,刘轨其实也是够贱的了。 这天底下,有认金子的,有认银子的,哪有认咒骂的? 然而,刘轨偏偏就做了一次这样的犯贱之人。 由于他也是暗中谋害刘明的人之一,所以他就认为老管事的他们咒骂赵德仁他们,其实也跟咒骂他差不多。 所以他就千方百计地怂恿与劝说刘明惩罚老管事的他们,他是要借刀杀人。 就是要借刘明这把刀,来杀老管事的他们。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甚至不惜胁迫刘明,恫吓他说,若不惩罚老管事的他们,就是在纵容他们,到了最后,他们肯定会闯下滔天大祸,连累死刘明。 他们会搞得刘明失去宋帝的宠爱,因而失去太子之位。 就这么的,刘轨算是彻底把老管事的他们这些下人给得罪死了。 刘轨只以为这不会有事,毕竟他是王世子,高高在上,绝不是老管事的他们这些蝼蚁所能伤害的。 所以刘轨就认为,无论他再怎样得罪老管事的他们,也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然而,事实却就是如此打脸。 自以为没事儿,偏偏就有事儿了。 得罪老管事的他们这才多久? 不过是一个时辰之内而已,这就遭了报应。 他竟是被老管事的他们给暗算了,他们合伙就把他给按进了淤泥污水之中,拼力地踩踏蹬踹起来。 这是要命的节奏啊! “太子爷,这会不会……有事?” 陈尘看着眼前这惊心动魄的局面,都是不禁有些心虚了,就向刘明提醒说道。 他的言下之意,当然是在说,要不要适可而止? 只管这么摆弄下去,别一个不小心,当真是把刘轨给摆弄死了呀! 这只怕会惹祸! 再怎么说,刘轨也是来朝贡的,肯定要参加接下来的朝贡大典。 要是刘轨竟是在参加朝贡大典之前丢了性命…… 陈尘只感觉后背冒冷汗。 再怎么说,整治刘轨的这个安排,可是他实实在在交待给老管事的他们的。 宋帝真要追究下来,陈尘觉得自己只怕会搭上性命啊! “会有什么事?什么事都不会有好吧!你怕啥?瞧你那胆儿吧!” 刘明当即就是作色训斥道。 在这件事情上,刘明的确是有着更为清晰的判断。 他认为刘轨绝对是不会有事的。 再怎么样说,刘轨这一身堪称恐怖的武修实力,这可是实实在在的。 更兼还有一身巫蛊邪术。 又是心狠手辣奸诈狡猾之人。 试问,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被老管事的他们给摆弄死?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嘛! 就这么一时粗心大意之下,被老管事的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这就已经是顶天了好吧! “哼哼……我敢肯定,刘轨你这家伙要爆发……” 刘明认定了这一点,所以,他压根儿就不会阻止老管事的他们的作为,就让老管事的他们趁此良机,多多出手,要不然的话,待得刘轨爆发开来,就是再怎样想出手,老管事的他们也都没机会出手了。 嗡—— 就像是为了印证刘明的这个判断似的,水面那边,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嗡鸣。 这一声嗡鸣,犹如野兽怒吼似的,虽然极为低沉,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几里地之外似的,然而,却是震得在场之人皆是耳朵轰鸣,犹如置身在某种声波攻击之中似的。 包括刘明在内,所有人,皆是亲眼看到,水面之上,忽然出现一道水波,犹如一条巨龙一般,唰的一下,就是冲出去二三十米之远,就好像一条潜伏在水下的巨龙,翻转了一个身形一般。 “不好!刘轨逃脱了!” 高庆娘惊呼一声,就是护在了刘明身前,手中所提的碧玉剑,已是被她给锵的一声拔出,预备随时应对任何威胁了。 虽然她的修为降低了,但是,她的见识还在。 当她看到水下竟是有着一道龙形波纹涌动,并且还是疾速地向前一冲而出,她就已经是意识到了危险的迫近了。 “太子爷,您暂且后退!” 白雄同样是不敢怠慢,他骤然上前一步,就要拉着刘明往后退,口中颇有些急迫地请求说道。 轰隆! 而就在此时,一股水流腾空而起,直上高空二十多米高。 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 抬头向空中看去,就见水花漫天而散,而就在这漫天而散的水花中,刘轨的身形,已是骤然显露了出来。 “你们这些狗东西,竟敢谋害本世子?你们去死吧!” 刘轨此时已是浑身湿漉漉,披头散发,全身上下,皆是淤泥和污水,同时还有一种黄腻腻的东西,正从他的头顶上一点一点往下滑落,正是那米田共了,然而刘轨对此却是不管不顾了,人还在空中,两手一抖间,双手之上已是各自多出了一柄明晃晃的短剑,他就向水面上的老管事的他们怒吼咒骂道。 身形在空中一个旋转,双手中短剑,就已是向着下方的老管事的他们刺杀而去。 “哦!” 看到这样的短剑,刘明轻“哦”出声,心头上屈辱的一幕就是跳了出来。 在万年县以东的松柏林之内那次,也是刘明跟刘轨初次见面之时,刘轨人还没出现,他手上的这种短剑,就是先出现了。 带着一种耀眼刺目的光芒一闪烁,就是出现在了刘明他们的眼前。 待得反应过来,这短剑就已是刺中了攻击刘明的那个杀手了。 那个杀手的臂膀被刺穿,然后是另一条臂膀。 再然后是大腿被刺穿,最后是另一条大腿也一样。 那个黑袍杀手就这么坠落在地上,失去了战斗力了。 当时,刘明也未深究这事儿。 不只是对这个杀手的状况没有进行探查,而且更是选择听信了刘轨的献计。 就把这俩黑袍杀手给关押在天牢中,将这俩杀手跟此前活捉的那俩杀手关在一起。 然后,自然就没有然后了。 不过是才刚回到京城而已,就传来消息,说是四个黑袍杀手全都死了。 天牢之内,戒备森严,更有武修实力逆天的老不死暗中守护。 外人自然是无法闯进去杀人的。 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这个杀手的问题了。 肯定是刘轨利用短剑刺伤的这个杀手,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这样,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而是还保留着一些战斗力。 当他混进了天牢,就把其余三个杀手给杀了。 然后他再自杀。 这就是杀人灭口了。 刘轨的奸计得逞。 自知中计的刘明,自是有口难言,吃了个哑巴亏。 也是因此,刘明就把这次吃刘轨的亏的这个事情,看作是耻辱的标志。 至于刘轨所用的这一双短剑,自然也一样是成了耻辱的标志。 所以这一次,他决不能容许这等耻辱之事再发生。 只见刘明轻“哦”之声发出之际,他就一把夺过白雄抱在怀里的这把剑,将之高高举起,就冲刘轨怒喝道:“尚方宝剑在此!见剑如见朕亲临,不尊奉者,斩!” ##第二百八十八章 彼此皆是幕后元凶 “尚方宝剑!” 刘轨在空中,挥舞着手中的短剑,就向老管事的他们刺去,盛怒之下,他的确是敢于要了这些下人的小命儿的,事后,至多不过是挨宋帝一番训诫,赔偿一笔费用,就了事了,这等代价他还是付得起的,所以他几乎没有顾忌,然而,刘明的怒喝传来,却是让他不得不心头一悸,失声叫道。 尚方宝剑可不是一般之物,见剑如见朕亲临,更是非虚言。 仗着手中的尚方宝剑,刘明就算是杀了他这个王世子,这都是并非没有可能的。 虽然以他的实力,足可以在这里大杀四方,刘明身边的这些下人,即便全上,也不是他的敌手,但是,传说中的老不死,他却是应付不了的。 到时候,可就完了。 不但是他要死,他的老爹也要被他连累死,他们湘王府都将被夷为平地。 要是因为他一时的不忍耐,而招致如此恶果,哪怕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他都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所以,还是必须忍! 唰! 眨眼之间,想清楚了这一层利害关系之后,刘轨哪怕就是被极度的恼怒冲昏了头脑,他也是不得不强逼着自己清醒过来,恢复理智,故此,他只得是在空中又是将身一扭,就是骤然转变了方向,就向刘明那边落去。 “狗太子,让你们合伙谋算本世子,也叫你知道知道淤泥污水米田共的滋味……” 刘轨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就刻意地向着刘明所在之处的近处落去,而在距离刘明越近之处,他就越是要扇动臂膀,以尽力地抖落掉身上更多的淤泥污水米田共,不如此,又怎能让刘明以及他的手下人沾点光呢! “太子爷小心!” 见到刘轨这般作为,锦云她们皆是大吃一惊,只以为刘轨这是被彻底激怒了,只怕是要伤害太子,都是来不及多想,四人皆是惊呼出声。 高庆娘和白雄一左一右就已是架起刘明的各一条臂膀,就向后疾退。 陈尘和锦云则是护在刘明前面。 “谁敢对太子爷无礼?” 四个武士此时早已从扛抬刘明所乘坐的抬椅上,所产生的疲劳中恢复过来,一见刘轨向着刘明这边飞跃而来,也是以为刘轨这是在行刺,便是跳起来,锵锵锵锵地拔出佩刀,就是冲在了陈尘和锦云的前面,这是要迎战刘轨。 虽然知道不是刘轨的敌手,但是,职责所在,却是顾不得其他了。 只能拼命。 “本宫还就不信你敢拼命?” 刘明被架着倒退出去十米远,但他并不慌乱,反而是在心头想道。 他仍然是坚信自己的判断。 虽然他也认为自己做出这种论断,是有些冒险,但是,这并非不是事实。 在这皇宫之内,他还就不信刘轨胆敢肆意妄为。 因为只要是他有事,刘轨和他的老爹以及整个湘王府,就都得给他陪葬。 他不信刘轨意识不到这一层利害关系。 “臣……刘轨,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果然不出刘明所料,刘轨落脚在池塘岸边之后,当即就是单膝跪地,对着刘明所拿的这柄尚方宝剑就是跪拜施礼道。 即便是一双眸子中的神色能杀人,但他也只得是强自忍耐住了。 “发生了什么?堂兄,你这是怎么弄的……” 刘明见事情的发展,果然是朝着自己所预判的方向进行的,他的心里就是大为安定了下来,长出一口气,他就又是想到了刘轨带给他的伤害与羞辱,那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所以他就不会对刘轨起什么怜悯之心了,便是就将尚方宝剑扔给白雄,他就拍了拍手,忍俊不禁地笑问道。 这当然就是一种嘲弄了。 相当于在说,你不是挺能耐吗? 本宫你都敢利用,你都敢谋害,下手毫不留情! 怎么这会把自己摆弄成这样了? 你这是妥妥的落汤鸡模样啊! 哈哈…… 真是解气又解恨啊! “我这是怎么弄的?你还有脸说?我会弄成这个样子,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吗?你在这儿还装什么糊涂……” 刘轨恨不得要杀人,尤其听到刘明这么问话,再看到刘明所表现出的这种幸灾乐祸之意,他真是恨不得就跟刘明拼了,欺负人也不待这样没限度的吧? 所以他就在心里愤恨地想着。 然而,他也就只能是这么想一想了,他是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的。 道理很简单,他要是这样说的话,就等于是跟刘明撕破了脸。 一旦如此,可就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所以这话是说不得的。 再说了,他也是没有证据证明刘明就是幕后元凶啊! 虽然他知道刘明绝对是幕后元凶,但是,证据呢? 没有证据证明,所谓的事实根本就不能称其为是事实好吧! 因为刘明随时可以进行否认,并且想怎样狡辩都没问题。 “这跟本世子谋害你狗太子也是一个样儿的!” 刘轨在心里就是如此愤恨地想道。 他想到了他给刘明下蛊的作为,以及利用那个被他刺伤的杀手在天牢内杀人灭口的作为,这等作为让他接连得逞。 他敢肯定,此时的刘明已经是发觉了他的诡计,意识到了他才是幕后元凶的事实。 然而,刘明不也是选择了隐忍不说吗? 为什么不说? 当然是跟他在此时所碰到的问题是一个样儿的。 那就是刘明也拿不出证据。 在刘明拿不出证据的情况下,刘明也是只得选择隐而不说。 “既然你狗太子都能忍,本世子又为什么不能忍呢?哼哼!” 刘轨倒是很想得开,当他想到他谋算刘明接连得逞的事儿,他就颇有一种释然之感,既然你这个当太子爷的,面对我施加给你的伤害,你都是一样选择了隐忍,那我此时面对你的伤害,也选择隐忍一回,这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我不过是像你这个太子爷学习而已嘛! 但他即便选择了隐忍,他也是不会放过老管事的他们的。 所以趁着刘明的询问,他就回头看了池塘中的老管事的他们一眼,再回过头来,他就冷笑说道:“太子殿下,您说本世子这是怎么弄的?这事儿您不该问本世子,您应该问他们……” 他就将手指向了老管事的他们。 “哦,堂兄这意思……莫非是在说那帮子下人下黑手摆弄你……” 说到这里,刘明就瞪大了眼睛,拿手指向老管事的他们,显出难以置信之色的神情,刻意地看了看刘轨,然后就是看了看锦云她们,对她们挤眉弄眼地坏坏一笑,接着说下去道: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他们这帮子下人,难道是吃了豹子胆了不成?竟敢以下犯上?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第二百八十九章 这还有个人样儿吗 “对啊!对啊……太子爷说得很对啊!” 锦云当即很是认真地点头说道,这当然是在呼应刘明了。 刘明说老管事的他们不敢向刘轨下黑手,这种犯上作乱的事情,他们应该是不敢干的才对。 这就是刘明说得对呀! 锦云就是为了表明这样一个态度嘛! 她是刘明的身边儿人,当然是要站在刘明这一边儿了。 刘明说得对,她要站在刘明这一边儿,刘明说得不对,她也要站在刘明这一边儿。 这就是她行事作为的准则了。 “我们也认为太子爷您说得对!试想,就连我们这样的人,身份地位都是还要比老管事的他们更高一些呢,我们都不敢干这犯上作乱的事情,更何况是老管事的他们……” 陈尘同样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高庆娘虽然没说话,但她却是跟着锦云的作为在动。 当锦云说她相信刘明说的话的时候,高庆娘就跟着用力地点头,很显然,她也是在表示,她也是这么认为。 白雄人狠话不多,向来都是以严肃著称,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所以说,当他听到陈尘说话时,他就用力地点头,然后沉声地说道:“你说得很对啊!” “再说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老管事的他们真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当真就在今天干出了这等犯上作乱之事,着实可恶,可是堂兄,以你的能力和手段,收拾他们这几个下人,这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吗?” 刘明感受着身边人对于自己的支持,他就笑吟吟地听着锦云她们说话,然后,他眼珠一转,就是向着刘轨,显出不可思议般的纳闷之色,接着说道:“怎么可能会是堂兄你被他们这些下人下黑手得逞了呢?这是不可能的嘛!堂兄你可别告诉本宫,你这是老虎打盹儿,一时大意之下,这才让下人们得了便宜啊!” 这话明面儿上来看,就是满满的惊奇之意,是不敢相信老管事的他们会有这种能耐,同时,也是在诧异刘轨,怎么想这事儿都不可能是他一时大意给了下人们得手的机会呀! 而这种诧异本身又是什么呢? 当然就是一种嘲弄了。 这分明就是在说,堂兄,你这话也能说得出口吗? 你说老管事的他们下黑手伤害你? 你是什么人? 你可是龙精虎猛一般的人,实力上绝对是秒杀老管事的他们的,怎么会被老管事的他们给反过来得逞了呢? 还是快别说这种话吧! 你不觉得这样说,很丢人吗? 你好歹也是王府世子,这脸面还是要的好吧! “我……” 刘轨感受到了刘明话语中的这一层嘲讽之意,他很想解释说,他这是在特殊情况下,所产生的一种特殊状态,这才会让老管事的他们这伙儿鸟人给抓到了机会,伤害了他。 可是,一想到那种特殊状态,他就不得不想到那些黄腻腻的米田共。 一想到这些米田共,刘轨就是陡然间意识到了自己的这种处境,当即就是呕的一声叫,胃内又是一阵抽搐,这是又要呕吐…… 此时的他,可是浑身湿透,所穿的纱袍,里外皆是被淤泥脏水米田共所侵袭个透,哪怕就是他的肌肤上,甚至包括鼻子眼儿里,都是那种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 就是他的头上,尤其是头发上,也是沾染了一层厚厚的淤泥脏水米田共…… 这还要不要人活了啊! “不行了!实在丢不起这人……” 刘轨意识到这些的时候,他就决定不能跟老管事的他们这帮子卑贱之人争辩下去了,争辩的时间越久,他遭受的羞辱与苦楚也就越大,他丢的人也就越狠,所以,还是不做这些争论为好,想到这里,他就叹了口气,决定放弃了。 他要的是,赶紧回去,必须要里三层外三层地好好冲洗冲洗,不洗它个十遍八遍的,绝对不能出浴好不好! 所以他就打算对刘明说:“太子殿下,什么都别说了,今天这事儿,算本世子倒霉!本世子认吃亏就是了!别的什么我都不管了,只希望太子殿下你放我回去,让我好好清洗一下我这没个人样儿的身体……” 然而,就在他决定继续忍气吞声,以此换得一个赶紧回去清洗身体的机会时,刘明却是正巧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了。 这让他一时有话都没办法说了。 “老管事的,你们这些家伙,怎么回事?本宫不是告诉你们,让你们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好好照顾世子爷吗?你们怎么敢有令不遵?” 刘明就是看出来了,刘轨这是要跟他说话,而刘轨此时跟他说话,无疑就是要求得一个离开的机会,好赶紧回去清洗一下身体,所以刘明就赶紧抬起头来,训斥老管事的他们,就以这种方式,避开刘轨的祈求。 这就是为了让刘轨多受些痛苦与羞辱。 因为事情是明摆着的,只要是他不给刘轨跟自己说话的机会,那么,刘轨无疑就是只得暂忍一时之气,等在这里。 礼制规定就在这里呢,刘轨既然是来拜会自己这个太子爷,那么,这事儿就必须全始全终地做好,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也不能不做祈求,就这么傻不愣登地走了啊! 这可是失礼。 要是他在太极殿上控告刘轨一状,管叫刘轨丢人丢大发了。 而且一个弄不好,就得被惩罚。 而且就算是被惩罚了,他也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只能是干受着。 所以,只要是一刻还没开口祈求刘明开恩放他回去,他就只得是待在这里一刻了。 刘明就是利用这个机会,来让刘轨更多地受苦受辱的。 “你们看看,你们是怎么照顾世子爷的?” 刘明就拿手指着刘轨,面向池塘水面之上的老管事的他们,佯装发怒地斥责道:“世子爷如今变得满身满头满脸的淤泥脏水米田共,这还有个人样儿吗?” “你……” 刘轨在此刻,无疑是彻底算是明白了,刘明这么做,根本就是在指桑骂槐嘛,明面儿上是在训斥下人,而实际上呢,这根本就是在羞辱嘲讽他这个世子爷没人样儿了好吧! “你不能这么欺负人……” 刘轨只感觉一股无名火起,这让他的一对眸光都是变得赤红起来,恨不得杀了刘明的一般,心里更是有着这样一个怒吼声在响起,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刺激着他,搞得他越来越接近于失去理智,而只要是失去了理智,他肯定是会要大开杀戒了。 ##第二百九十章 你的克星来了 “噗嗤……” 而更让刘轨感觉到像是被扇了耳光般的难看的是,锦云她们听到刘明说他“看看还有个人样子吗?”,这话时,皆是憋不住地笑了出来,这是什么? 这当然就是嗤笑了! 他堂堂世子爷,这是又一次被嗤笑了啊! 而且还是被下人嗤笑! 这特么要是不杀人,那是根本就不能找回面子的好吧! “去他娘的顾虑!顾虑这,顾虑那,老子都快要憋疯了!杀!就让本世子痛痛快快地杀一场……” 刘轨这么想着的时候,双手在抖,全身都在抖,眼神中仇恨的火焰更是在疯狂跳跃,越烧越旺,越烧越旺,终于把他给……吞没了。 “杀!” 刘轨骤然跳起,眼看着就要向刘明刺出一剑了。 而只要他这一剑刺出,刘明多半就是凶多吉少了。 虽然有着多人保护,并且在保护他的人中,还有高庆娘和白雄这样的武修高手,可是,这也是不顶用。 他们根本挡不住刘轨的攻击! 这种情况,完全就是由实力决定的。 没办法,谁让刘轨的实力是如此之强呢! 不过,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是突然有着一道声音响起。 这声音尖尖的,嘶哑着,像是有着那么一丝的混浊不清,但是,却又透着一种浑厚磅礴之意,给人的感觉,这声音就像是波浪涌起,连绵不绝,完全不可阻挡似的。 就有这种威慑力。 “太子爷,您还当真是在这里呀!可叫老奴好找呦!” 就是这一道声音突然地响彻而起,众人包括刘明回头一看,就见大内总管王德贵,不知何时,已是出现在了刘明身后三十米之外,并且还是在不断地靠近过来,他是一边说话一边往前小跑,就是摇头感叹地说道。 “哦。” 看到王德贵出现,刘明不禁是轻“哦”一声,脸上的神色,不由得便是一变,由紧绷变成了喜悦无限,仿佛就这么一下子,就变得阳光灿烂起来了。 “吁……” 高兴的当然不只是刘明一人,锦云她们也是一样的高兴,尤其是高庆娘和白雄,还更是不由自主地长出一口气,真就有一种获救般的巨大喜悦感产生。 刘轨身上所爆发出来的杀伐之气,他们绝对是不会感觉不到,在这一刻,他们甚至都有一种绝望之意涌起,一下子就把他们给淹没了。 这当然是一种无力感,是刘轨这个可怕的存在,带给他们的无力感。 他们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个事实,这就是刘轨让他们应对不了。 可是,又不能不应对。 毕竟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皆是负有着保护太子爷的任务。 这是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哪怕就是牺牲了他们所有人,那也必须要保护刘明的安然无恙。 他们倒并不是惧怕牺牲,他们所怕的,就只是即便牺牲了,也还是对保护刘明起不到任何帮助。 在这样一种绝望感笼罩之下,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感觉,这次只怕是要死定了。 不过,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间,却是因为王德贵这样一个人的突然出现,局面一下子就是发生了惊天大逆转般的改变。 他们有救了! 他们不怕了! 王德贵这个人虽然就只是一个太监,但是,他这个太监却是不同于一般人,他是拥有逆天般的武修实力在身的。 也就是说,王德贵完全可以对付刘轨。 刘轨你不是厉害吗? 但是现在,你的克星来了。 王公公就是你的克星,你有本事来跟他动手啊! “嘶!” 刘轨抬头一看,见到是王德贵到来,不由得就是倒吸一口冷气,就在这一刹那间,他清醒了过来,就像是喝醉酒的人,被冷风一吹,彻底醒酒了似的。 “幸亏是没有出手,要不然的话,局面可就不堪设想了啊!” 刘轨在心头庆幸不已地想道,对于王德贵的武修实力,他是看不出来具体到了什么境界的,但是,只要是面对着王德贵,他就有一种非常清晰的感觉,那就是他绝不是这个老太监的敌手。 这是他跟王德贵第一次见面,王德贵身上所散发而出的那种无形的威压之力,直接就是让他心头悸动,不敢再有任何妄念产生,可谓是猛然之间,就变得无比清醒了起来。 来这里之时,他的老爹,也就是湘王刘发就告诉过他,宋帝身边跟着的大内总管王德贵,绝对是晋级到了老不死的那一层级的存在了。 虽然不知道王德贵在这一层级中到底处于什么位置,但是,王德贵晋入了这一层级,却是确凿无疑的事情。 因此湘王刘发就告诫刘轨道:“此人你绝不可得罪,否则的话,你能不能平安归来,就是极大的未知数了!” 心头响起父王的这一句告诫,刘轨就是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在听到父王的告诫之时,刘轨心里还有些不以为然之意,不由得就是想道:“不过就是一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而已,又何足惧哉!” 一路上走来,刘轨甚至都在心里想道:“王德贵,本世子还真是就要会一会你,看看你是不是如我父王所说的这般厉害!” 只以为这只怕是得要上了太极殿才有机会了。 实在没想到在这里,竟是突然就跟王德贵见面了。 而且,就在看到王德贵的第一眼,他的心里就是咯噔的一跳。 因为他感觉到了从王德贵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恐怖威压的强大。 绝对不是他所能应对的。 直到这时候,刘轨才总算是不得不相信了父王的告诫。 “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公公到来!本宫这里真是有失远迎了呀!” 刘明心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下了,他就哈哈一笑,便是迈开大步,向王德贵这边走来,这是在迎接王德贵,而且还是亲自迎接,可谓是给足了王德贵面子。 王德贵不敢托大,赶紧快步地迎上来。 二人很快就走在了一处。 所不同的只是,刘明身边跟着锦云她们这些人,这都是保护他安全的,而王德贵就只是一个人,最多不过是手上拿着一柄拂尘,拂尘的上端被他竖起在臂弯之外,这让他显出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很是与众不同。 “老奴见过太子爷!” 再怎样身份不一般,毕竟也就只是臣下的身份,所以,就在跟刘明走在一起的刹那,王德贵赶紧躬身施礼说道。 “王公公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嘛!” 刘明赶紧扶起他来,笑哈哈说道,一边说话,一边可就拿手去抚摸王德贵手中的拂尘的兽毛,像是要研究似的,显出了顽皮的一面儿了。 对于拂尘这件东西,作为穿越者的刘明所知不多,就只是看到过它出现在影视剧中,被武林高手当做兵器使用,也被佛道两家的修行者当作法器。 王德贵拿着这件东西,自然是不可能当做法器,也不像是寻常的装饰物品,所以最好的解释就是,这是王德贵手中的一件兵器。 到底是不是这样呢? 刘明对此心存疑问,今天时机正好合适,他就忍不住要探究一番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毛毛不是一般毛毛 “嗯,果然不是凡物儿呀!” 刘明摸到了拂尘的柄,见它足有小儿手臂那么粗,通体漆黑,触手冰寒,并且泛出一种冷冽之意,必是用某种精铁打造的,而且极为沉重,竟是在刘明的触摸下,依旧是纹丝不动地竖立在王德贵的臂弯上,刘明就不由得感叹道。 同时刘明也就不得不惊惧于王德贵的力量了。 这般一个重物儿,要他来拿,肯定是拿不动的。 更别说,一直拿着,就跟拿棵草似的。 然而,王德贵拿着这柄拂尘,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就跟拿棵草没两样。 这就可见王德贵力量的恐怖了。 “这毛毛也不是一般毛毛吧!” 刘明摸不动拂尘的柄,转而就去摸拂尘的毛毛,对于拂尘的了解,他就只是知道这东西就是清洁用的,在修行者那里,又是成了修行者的法器,毛毛的话,一般是用兽毛,或者马尾,或者碎布做成,但是,刘明通过触摸到这毛毛,马上就知道了它的不凡。 因为这毛毛入手仍旧是一片凉荫荫的,而且质感很是坚韧,绝对不是兽毛或者马尾可比。 更不是碎布之属。 “哈哈……太子爷好眼光!这毛毛当然不是凡物儿了,乃是皇上赐给老奴的冰蚕丝做成的呢!” 王德贵见刘明对拂尘起了研究的心思了,当然也是乐得为刘明解疑答惑了,他就哈哈一笑,对着刘明躬了躬身,施礼笑说道。 “冰蚕丝……这是什么丝?” 刘明仍旧是捏着这冰蚕丝,捻了捻,就感觉跟捻着铁丝差不多了,只不过,这种丝又不似铁丝那般僵硬,就只是质地的坚韧程度上来说,像是铁丝了,他就问道。 “北海冰蚕丝!” 王德贵显出一种颇为自豪之意地说道:“太子爷,当初皇上把这种冰蚕丝赐给老奴之时,那北方蛮夷的一个小邦的使者还没返回呢!正是那个小邦国的使者进献了这种冰蚕丝呢!” “哦,那如此说来,这种冰蚕丝,必是那个蛮邦的特产无疑了。” 刘明就只顾着跟王德贵说话,抓住这个话题不丢,说个没完没了地道:“看来,这蛮夷之邦也是有好东西的嘛!” 说着这话的时候,刘明就刻意地转了转身,偷眼打量了身后的刘轨一眼,见这家伙站在寒风中,浑身湿透,再加之满身污秽,又冷又恶心,然而却是无法可想,就只能是站着瑟瑟发抖着了。 这就让刘明体会到了一种强烈的报复的快感,心头不由得便是恨恨地想道:“你特么的谋害本宫之时可曾想到本宫的报复会这么快降临?你没想到吧!哼哼,你没想到这就对了,要的就是这效果!” 想到刘轨利用自己对他的好感,就借助于新擒拿了黑袍杀手之机,献计说是探查蝮蛇组织的老巢所在,应该将杀手们关在一起,如此才好探听他们的谈话。 结果呢? 一个黑袍杀手杀了其余的三个杀手,自己也自杀了。 刘轨就这么利用自己,轻而易举地达到了杀人灭口的目的。 可恨啊!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恨的。 最可恨的是,这个刘轨竟敢给自己下蛊,妄图把自己变成一个没脑子的疯傻之人。 这是要毁了自己,而且还是让自己生不如死那种啊! 如今,靠着高庆娘不惜牺牲一切,这才利用高庆娘修炼了十几年的一口玄阴真气,封住了那玉蛊虫。 然而也就只是暂时封住了它而已。 以后会是个什么情景,还不得而知啊! 这个玉蛊虫就被封印在他的丹田之内,万一哪天它冲破了玄阴真气的封印…… 刘明完全不敢想下去了。 只要是玉蛊虫冲破了封印,等待刘明的就会是变成疯子傻子啊! “嘶!” 一想到这些,刘明就感觉心情沉重,就像是掉进了冰窟里,都是感觉要被冻死了。 然后他就会愤怒起来:“特么的,这都是刘轨你个挨千刀的害的!” 他都恨不得把刘轨给千刀万剐了。 所以此时就只是让刘轨遭受一些冻冷之苦,以及羞辱之痛,这算什么? 岂不就是太轻饶他了吗? “该死的狗太子!你特么这是在刻意摆弄本世子啊!” 刘轨站着,承受着风寒之苦,以及污秽之痛,恨不得都是要把刘明给碎尸万段了,然而他却只能是强自忍耐,此前他的确就是要忍耐不住出手了,然而那也就只是一时的急怒攻心而已,在被王德贵这等存在逼得清醒了之后,他就感到后怕了。 他心里甚至不由得后怕地想道:“幸亏是这老太监来得及时,这等于是制止了本世子干傻事啊!” 要不是王德贵到来,刘轨很确信,他肯定是忍耐不住,爆发了。 在他看来,这次爆发,杀死刘明是肯定的。 就是刘明身边的这些可恶的人,也都得被他杀死。 尤其是老管事的他们,这就更是非杀不可的。 毕竟,在池塘里遭受了这么一阵屎尿伤害的事情,就是老管事的他们搞出来的。 不杀了他们解恨,绝对不是他的做人行事的风格。 可是,杀了刘明之后呢? 那又是怎样一个后果? 这却是他顾虑不了的了。 而这却正是问题的可怕之处。 在他看来,杀了刘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会彻底激怒宋帝。 宋帝对他们湘王府独霸湘地一直都是心存芥蒂的。 宋帝其实很想一举拿下湘王府这一股势力,然后就把湘地设为郡县。 就只是缺少一个动手的理由而已。 如果他杀了刘明,对于宋帝来说,这无疑就是极好的动手机会。 他们父子经营湘地,呕心沥血,岂能给宋帝提供这样一个理由呢? 然而,由于是被刘明和刘明的手下刺激得他丧失了理智,眼看着他是就要干出这等一个糊涂事了,而只要他这么干了,那绝对是他和老爹以及整个湘王府,都将为刘明陪葬。 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个事情更可怕呢? 幸好,王德贵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到来了。 这固然是救了刘明,但在同时,也是救了他,救了他们整个湘王府。 所以,尽管是对王德贵很是忌惮,但是,刘轨却是并不认为这就是坏事。 这就是他还愿意待在这里,并不断地恢复冷静的原因所在。 “我必须要找机会离开这里。” 刘轨就是在寻找这样一个机会,他比谁都清楚,今天来这里,绝对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一句话说完,他不该作小人得志之态,就这么屁颠屁颠跑来看刘明的笑话的。 他不这么做,就不会给刘明这个摆弄他的机会。 这也就是他自作自受了呀! 对此,他当然是后悔不迭,如果能够重来,他绝对是不会再干这种蠢事的,然而,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是不可能会有重来的机会的了。 眼下这种局面,若是能够及时地全身而退,这也可算是一种幸运了。 他正在为此而用心着,努力地寻找着脱身的机会。 ##第二百九十二章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太子爷,这天下万国,各居一方,各在一处,天南地北的,风土人情,迥然各异。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蛮夷之邦也有稀珍之物,以此来说,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王德贵面对着刘明的感叹,便是如此说道。 刘明感叹的当然就是——蛮夷之邦也有好东西呀! 这样的感叹,当然是很有些贪求之意的。 或者就是眼红之意。 而在刘明听到了王德贵的解说之后,刘明随口而出的一句话,也更加是暴露出了刘明的这种眼红之意的了。 他就说道:“嗯!王公公所言不差!本宫既是天朝上国的储君,理所应当让我大天朝的恩威远布四方蛮夷之地,必定要让天下珍宝纷纷来京朝贺,方才能够显示我大天朝的强大与繁盛!” “狗太子你果然是野心勃勃!说得好听,还想让天下四方蛮夷来以珍宝朝贺!你干脆不如直接说,你是要把全天下的珍宝据为己有,你才心满意足!” 刘轨就在心里腹诽说道。 而在同时,他也是更感到刘明的贪婪与霸道,心想,这要是以后你当了皇帝,手握天下之权,那还不得四处兴兵,随意征伐啊! “太子爷年纪轻轻,就拥有这般的宏图远志,实属难得!有太子爷您辅佐皇上治理天下,我大宋大兴与强盛,必可指日而待。实在是天下幸甚!百姓幸甚!臣等幸甚呀!” 王德贵久在宋帝身边伺候,一听刘明这位太子爷显露出心头宏伟大愿,当即就是拱手施礼恭维说道。 他这是在恭维刘明,但是,又不忘了带上宋帝,可谓是既恭维了刘明,又恭维了宋帝,一举两得,父子二人皆不得罪,说话可谓滴水不露,顾虑周全哪! “哈哈……王公公谬赞了!” 刘明当然是知道这等恭维之言,不可偏听偏信,他就仰头一笑,便是谦虚地说道:“本宫年少,还有太多事情不知不解,还需要王公公你这样的老人多多督促,以让本宫能够更好地进步。还请王公公敦敦教诲才是呀!” 这么说话,当然也是一番礼贤下士的开明储君做派,可谓是无可挑剔呀! “装!继续装!只要你狗太子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哼哼……” 不过刘明这话在刘轨听来,这可就是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来了,他就把这看作是刘明的表演,不过是装出来的而已,目的就只是为了彰显他开明储君礼贤下士的形象而已,所以刘轨实在是不能不腹诽起来道。 “嘶!好冷……” 然而,就在刘轨一心腹诽刘明之时,冷不防之下,却是吹来一阵冷风,直接是让他浑身打起了冷颤,任凭他的身躯是如此地强壮,又有着非一般的武修实力护持,他却也是依旧有些承受不住天气的寒威了,打着哆嗦说道。 他的身形都是不住地瑟缩起来了。 “太子殿下,你别只顾着跟王公公说话,就这么忘记了愚兄呀!” 刘轨只得是选择向刘明低头服软了,忍了又忍,他还是没忍住,也顾不得什么尊严与面皮了,只得是拱手向着刘明祈求说道。 “哦,这人……” 王德贵一来这里,就注意到了刘轨的存在,虽然还不清楚刘轨是什么人,但是,通过探查刘轨身上散发出来的不一般的武修之力,以及通过他在刘明面前自称愚兄,由此已是大体判断出来了刘轨的身份,便是暗中想道:“这应该是某位王子吧!” “哦,你看我这脑子,竟然是忘记了堂兄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本宫就只顾着跟王公公说话了!哈哈……” 刘明心里嘲讽刘轨道:“你不是很能忍吗?你怎么向本宫示弱来了?你继续强硬下去嘛!本宫还以为你是个硬骨头,没想到你的骨头也有软的时候嘛!哼哼……” 不过,不管心里如何嘲讽,刘明嘴上的表现,却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他就拉着王德贵,向着刘轨走了两步,就指着刘轨介绍说道:“王公公,本宫来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湘王府世子刘轨,本宫的堂兄呢!” “哦,咱家还以为这位是谁,竟敢跟太子爷您称兄道弟,原来竟是湘王阁下的世子爷呀!真是失敬失敬哪!老奴在此有礼了!” 王德贵跟随宋帝,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大人物没见过,完全可以不客气地说,就算是刘轨贵为王府世子,这等身份已经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贵人了,却也还是不足以让王德贵惊慌失措的,只见他故意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就向着刘轨拱手说道。 看模样,自然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慈眉善目的,笑意盈盈。 然而,不得不说的是,这也就只是王德贵的客套之举而已,绝不是王德贵真就是对刘轨如此尊敬,甚至就连客气都不愿意过多展现出一点点。 就算是此时话说得很客气,礼节很郑重,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是,显露在骨子里的那种冷意,却又是分明能够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 “哦……王公公好!” 对于王德贵,湘王刘发也是刻意叮嘱过刘轨的,这个人物儿绝不是一般人物儿可比,必须小心对待,不可得罪,故此,他就赶紧拱手回礼说道。 “咦!这不对呀!太子爷,这位既是湘王世子,怎么会弄成这般模样?这一身湿漉漉的模样,落汤鸡一般,还有着腥臭味散发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王德贵跟着就是看到了刘轨这一身非同寻常的状态,怎么回事,堂堂的王府世子爷,就搞成了落汤鸡呢? “嗯,看来此前的动静,十有八九就是这刘轨搞出来的呀!” 王德贵突然现身出来,肯定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乃是被惊动所致,被谁惊动?自然是被刘轨此前的那一次发力所惊动的。 他正在宫里服侍宋帝呢,忽然间就察觉到了一种非常惊人的武修实力的爆发,绝不是一般人所能为,而他也是第一时间就探查出来了,这次武修实力爆发的地点,正在于东宫之内。 而东宫那里则是没有老不死坐镇的。 所以深知这一情况的王德贵,马上就意识到了危险的迫近。 这种危险,无疑就是针对太子刘明的。 要不然,也不会是东宫之内爆发出这等惊人的动静。 所以都是来不及细想,王德贵就是失声大叫道:“不好!皇上,太子只怕有危险!” 都是不待宋帝准许他离开,他就将身形一闪,就向着东宫这边疾速而来。 以他的武修实力,只要是被他催动,哪怕宫里距离东宫还有着一段距离,也是不消几个腾挪闪转,就到了的。 到了之后,王德贵就是直奔后花园而来。 他能够探测到,那种惊人的武修之力的爆发就在这里。 到了这里,为了掩饰他的行踪,他就刻意地装作是没有发现什么情况,不过就是来寻找刘明的,他就说真是让他好找呀! 就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他就把自己的出现,表现得再正常不过了。 来到这里之后,他当然是不会认为刘明的身边有问题,所以锦云、高庆娘、陈尘、白雄她们,就被他刻意忽略掉了。 他的注意力很快就是投注在刘轨身上,就只是他见刘明并不急于介绍刘轨,他也就并不急于表现什么。 陪着刘明打哈哈了一阵子,眼见刘轨受不了,向刘明发出了祈求之声,刘明给予了回应,并顺势介绍了一下刘轨,在这种情况下,王德贵不得不跟刘轨打个招呼,他这才跟刘轨说话起来了。 对于刘轨这落汤鸡般的现状,王德贵也是猜到了,这十有八九必然就是刘明的作为,这位太子爷自从遇刺醒来之后,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 刘明的厉害,他已经是深深地体会到了。 尤其是此前这次万年县之行,他看到了刘明的一系列作为,那些作为无一不是展现出刘明非凡能力的作为。 所以这就让王德贵对刘明的能力越发认同了,也是因此,他才认为,刘轨这般落汤鸡的状态,必然就是拜刘明所赐。 既然如此,王德贵当然是不介意刻意地询问一番,这可是为刘明长脸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呵呵……王公公,您这话不应该问本世子,您只需要问太子爷便是!”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刘轨也不在乎什么丢人不丢人的问题了,反正丢人是肯定的了,绝对无法避免,因此,他索性也就将心一横,豁出去了,就趁此机会,冷哼说道。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下人们要以命相报 “哦,你这话是……何意呀?” 王德贵见刘轨话里有话,他就看了看刘轨,继而便是笑着看向刘明,就只是笑哈哈的,并不言语,就等着刘明说话。 “事情其实是这个样子的。王公公,就在万年县以东的松柏林之内,本宫跟堂兄就见过面了。当时,他送给本宫一块玉,本宫收下了。可是,王公公你猜怎么着,那块玉竟然会咬人啊!” 刘明当然是不怕说话的,他就看着王德贵,如此说道。 “玉咬人?” 王德贵听到这里,吃了一惊,赶紧插话说道:“太子爷,你说的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本宫就被这玉咬伤了!没办法,只得是找太医治伤呀!太医开了个方子,说是得要让玉石的原主人亲自下水采摘十斤莲子,然后再剖开莲子,获取莲子心,就用这莲子心捣为药泥,以敷伤口,可保痊愈。” 刘明就当着王德贵的面儿,就这么煞有介事地说道:“本宫心想,这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是请堂兄来帮忙了。本宫正打算派人去请呢,可巧堂兄就来了,大门前的侍卫就跑来通报。本宫就赶紧迎请堂兄进来,只得是请堂兄帮忙采药……” “这也没什么嘛!虽然会劳累世子爷,可是,玉石毕竟是世子爷送的,这也是跟世子爷很有干系的事情啊!世子爷也只得是劳累一二了!再说了,太子爷乃是国之储君,身份尊贵,乃是未来的九五之尊哪!世子爷能为太子爷效劳,倒是也不辱没了世子爷。这不挺好嘛!” 王德贵虽然不知道刘明这么长篇大段地说话,用意何在,但他敢肯定,既然刘明这么说了,就必然是有其作用在的,所以他也就附和着刘明说话道。 “堂兄倒也慷慨,二话不说,就来这后花园给本宫采药来了。本宫就等着药来治伤了。可是谁知道堂兄竟然是畏惧米田共,下了池塘之后,脚踩在米田共之内,就被米田共的气味熏的呕吐不止,本宫正打算让堂兄上岸,可就在这个时候,堂兄不知为何,竟是沉进了水里……这是什么情况?本宫真的是不清楚啊!” 说到这里,刘明可就装起糊涂来了,就只装作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就这么向着王德贵说道。 “太子殿下,你是真的不清楚吗?” 听到这里,刘轨再怎样能够隐忍,也是忍不了了,直接是问道。 他这话一经问出,无疑也就是在质疑刘明的话语的可信度了,不好听一点说,这就跟直接说刘明说假话,也是差不多了,只不过,这是用质疑的口吻说的而已。 没有把话说死而已。 所以,既然是没有把话说死,刘明也就可以否认了。 他就摆出一副底气十足的模样,将脖子一梗,沉声地说道:“本宫当然是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本宫要是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哪里还需要询问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吧!” “好吧!就算太子殿下你不清楚情况,那么,老管事的他们总不至于不清楚情况吧?他们可是还在池塘之内呢,你为什么就不问问他们?” 刘轨也是豁出去了,强忍着风寒之苦,都是顾不得一身湿漉漉,从上到下,全是淤泥脏水米田共的身体了,他就拿手指向池塘那里,就是如此说道。 此时,老管事的他们,的确是还待在池塘之内。 他们即便是到了此刻,也还是沉浸在呆怔之中,还没回过神来呢。 “太子爷这是救了我们吗?” “这还用说?要不是太子爷动用尚方宝剑,克制住世子爷,我们肯定早就被世子爷给杀了!” “怪不得都说世子爷厉害,果然是够厉害的,我们这么多人下去攻击他,他竟然还是逃脱了!还是像水龙一样冲出去,逃脱的……太吓人了!” 老管事的他们的确是被刘轨的作为给吓坏了,刘轨逃脱他们的踩踏蹬踹,竟是一下子就向前冲出去好几十米之远,将池塘里的水都是给带得翻滚而起,犹如一条巨龙,翻转了一下巨大而又悠长的身躯,这简直太吓人了。 就这样的人物儿,又岂能是他们这等存在所能应对? 他们跟刘轨斗,这根本就是不自量力,自寻死路好吧? 所以,当他们看到,刘轨竟是在冲出去好几十米远之后,哗啦的一声,冲破水面,腾空而起,然后就挥舞着兵器,就是居高临下地向着他们攻击而来之时,他们全都傻眼了。 每一个人的心里,皆是叫出了一句话道:“完了!这下死定了!” 他们此前是彻底激怒了刘轨,合起伙儿来摆弄着刘轨,把他摆弄得不像个人样子了。 尤其是他们利用刘轨害怕米田共的缺点,乘着刘轨呕吐不止,身体简直都呕吐到了虚脱的境地的机会,一下子就把他给压在了淤泥脏水之中,还把他给拖到了深坑里,尽情地踩踏蹬踹。 这分明就是在把他往死里整啊! 他们不过是些地位卑微的下人,在这东宫之内,乃是属于垫底儿的存在。 也就是说,在这里,除了他们之外,已经是没有更低级的存在了。 然而,就是他们这样的存在,却是向着刘轨这样的堂堂的王府世子爷下了黑手。 并且把金玉之体的世子爷,给当作了烂泥一般随意地踩踏蹬踹。 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对世子爷的极端的羞辱与鄙视好吧! 如今刘轨翻过手来,不把他们给斩尽杀绝了才怪! 所以老管事的他们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无一不是吓呆了,无一不是认为,这下子肯定是死翘翘了。 然而,刘明却是动用了尚方宝剑来保护他们。 这让他们绝对是要感动得哭了。 就他们这样的卑微存在,也值得太子爷动用尚方宝剑这种高级货来保全? “太子爷啊,您这是真的是拿我们当人看啊!” 所以这个时候的老管事的他们,就是从性命不保的极端恐惧之中,一下子就转变到了对刘明的感恩戴德之中,这又是让他们呆怔在那里,他们会如此,是因为他们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报刘明的这种恩德了。 不过,对于老管事的来说,他是不会不清楚应该如何去做的。 他很快就意识到他们应该怎样去做了。 “太子爷是第一个肯把我们当人命看的,那么,我们就要用我们的命,来报答太子爷的知遇之恩!看重之恩啊!” 老管事的最终就是如此地决定说道。 而就在此时,刘轨逼问刘明的话语传来了。 刘轨当然是在逼问刘明,为什么就不问问老管事的他们对他做了什么事情? “大家听好了,太子爷一会儿问起话来,我们就全都一口咬定说我们是在……” 老管事的当即就是把众人招到近前,安排手下人说道。 他心里很清楚,只要是这样说了,保管他们不会落了下风。 ##第二百九十四章 仍有好戏可看 “嗯,堂兄说得倒也是。” 刘明知道刘轨的用意所在,就是要逼着自己去逼问老管事的他们,以此给自己制造难堪。 道理很简单,老管事的他们之所以敢于如此胆大妄为,竟是向着他这位世子爷下黑手了,显而易见,这背后肯定是有指使的人。 要不然,就是吓死老管事的他们,他们也是不敢向他这位世子爷下手的。 而那个指使者到底是谁呢? 显而易见,除了刘明,绝不会再有任何人更适合这个指使者的角色了。 所以,刘轨就是要逼迫着刘明去问老管事的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世子就不信,仓促之间,那些个下人会有应对之词!哼哼……” 刘轨此时不禁是显出一抹得意之色,他认为他的这种作为,等于是将了刘明一军,就看你问不问老管事的他们了,如果你不询问,那就说明老管事的他们所干的事,跟你脱不了干系,如果你询问老管事的他们,那些家伙又是没有丝毫准备,肯定是没有应对之词的。 这就很容易说漏嘴了呀! 而只要是老管事的他们说漏了嘴,对刘轨来说,说不定就能打个翻身仗了! 这就是刘轨的用意所在了。 虽然这么做会让他脸上无光,甚至都可以说是脸面上挂不住,毕竟,他这是被老管事的他们这样的下人给欺负了嘛,于他而言,这绝对就是耻辱,而且可以说是奇耻大辱。 按说,他是不应该说的,隐瞒这事只怕还来不及。 但是事情已经是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脸上无光就脸上无光吧! 为了将刘明这一军,并且还是狠狠地将刘明这一军,他也是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的问题了! “老管事的,你们都过来,本宫有话问你们。” 刘明就向老管事的他们叫道。 若是没有王德贵到来,刘明还真是会不愿意叫老管事的他们过来,因为,一旦老管事的他们过来了,他们的安全,刘明是没办法保证的。 万一这个刘轨突然出手,伤害老管事的他们,这就是没有人能够阻止的啊! 这无疑就太危险了。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王德贵来了,刘轨就有了克星。 刘轨真要是想趁着老管事的他们来这里的时候出手,那就出手呗! 反正只要是刘轨敢出手,他就可以随时命令王德贵拿下刘轨。 就算你是王府世子,那也是不可以在东宫撒野的。 “本宫就怕你不敢撒野!” 刘明在心里冷哼哼地想道:“你只管忍着,不撒野,本宫就算是想拿下你,也是没机会呀!” 所以这次,刘明很高兴地就是把老管事的他们给喊过来了。 “太子爷叫我们了。我们这一去,必然是要跟世子爷对质。到时候,你们不要乱说话,听我的……” 老管事的也是来不及多想,直接是叮嘱手下这些小兔崽子道。 “是是是——头儿,我们听你的,你让我们怎样,我们就怎样……” 老管事的手下这些人皆是纷纷地表态说道。 然后,他们就跟着老管事的一步一步走上岸来,也是顾不得寒冷了,赶紧就跑到刘明面前,跪下去,磕头道:“太子爷,小人们有罪!小人们求您治罪……” “哦,你们认罪……” 刘明心头一惊,暗自叫道:“你们这些家伙不会如此没有骨气吧?现在不过是叫你们过来而已,又没有给你们定什么罪,你们这就……忙着认罪了?这也太……沉不住气了吧?” 刘明当然是认为,老管事的他们这是在为伤害刘轨这事儿认罪。 若是果真如此的话,局面可就对自己这边不利了。 因为就算老管事的他们主动把伤害刘轨这事儿的罪责给担起来,这也是难免要治他们的罪了呀! 而这样的罪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毕竟,他们的身份实在是太卑微了呀! 而以他们这样卑微的身份,竟是干出了伤害世子爷的事情,犯下如此大罪。 哪怕就是看在刘明这个东宫之主的情面上,法外开恩,这也只怕是死罪虽免,活罪难饶了啊! 到时候,刘明就算是再怎样有心袒护他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 所以,这事儿实在是让刘明不能不心惊。 不过,当他无意间看向老管事的,见他竟是冲着自己得意地笑了一下,他的心里就是陡然一动。 “咦,看来不是本宫所想的那样吗?” 刘明心里陡然惊觉过来,随即也就不动声色地将一切都是给隐藏起来,心下已是非常确定一个事实,这就是:“看来仍有好戏可看哪!” 所以刘明就沉住气,不妄动了。 “你们……” 见到老管事的他们直接是认罪,陈尘也是着急了,他跟刘明想的一样,老管事的他们这是怕了,与其被审判认罪,倒是不如直接自己认罪,以此争取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可是,问题恰恰也就出在这里,他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所以实在是不能不惊慌,他就打算阻止老管事的他们的这种作为,及时地发出提醒。 他是要提醒老管事的他们,不可轻易认罪呀! 你们一认罪,谁也救不了你们啊! 不只是陈尘,就是锦云、高庆娘、白雄她们,也都是一样显出慌乱之色。 “哎,陈小公公,你这是做什么?老管事的他们知罪认罪,这乃是明智之举,陈小公公你这是做什么?总不至于是要阻止老管事的他们的认罪吧?你可要知道,主动认罪,这是可以争取宽大处理的!你怎么可以阻止老管事的他们的这种作为呢?你难道不知道,你这可是在害他们吗?” 刘轨也是心头一动,他也同样是认为,老管事的他们这些人,毕竟是身份卑微的下人,没见过世面,因此也就没什么胆量,此时一见自己这个王世子被他们害得不成模样,肯定是害怕遭受到某种可怕刑罚的惩罚,因此不待审问,就是自己主动认罪来了,他当然是要保证老管事的他们的这个认罪的过程的持续不断,故此他就赶紧发声,吓唬陈尘说道。 在他想来,只要是保证了老管事的他们的认罪过程的持续下去,并且不被干扰,那么,待得老管事的他们认罪完毕,可就是他大举发难的时候了。 他要的正是这样的一个局面与形势,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容许谁破坏这一切的。 以他的判断来说,现在的这一形势,发展下去,对他可是大大的有利呀! ##第二百九十五章 此罪非彼罪 “我……” 陈尘很想跟刘轨开怼,但是,嘴巴都张开了,他却是不能不顾及到自己的身份问题,的确如此,以他这等下人的身份来说,无论怎样,都是不可以跟刘轨这位世子爷产生争执的,必须要对其礼让三分。 所以,他只得是把张开的嘴巴,给慢慢地合上。 虽然他很不满意,也很不服气,但是,除了嘟着嘴不说话,把头瞥向别处,以此表达一下他的不满与不服之外,他也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 “陈尘,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你还不退下?老管事的他们既然是要认罪,本宫倒是很有兴趣听一听,老管事的他们所认的是什么罪!你还是不要干扰老管事的他们的作为了!” 刘明对此淡然一笑,就是对着陈尘摆了摆手,如此说道。 他通过刚才老管事的递给他的那个眼神,已是确认了一个事实,这就是老管事的所认罪的那个罪过,肯定不是他所认为的那个罪过,也不是陈尘他们所认为的那个罪过,当然,也不是刘轨所认为的那个罪过。 就只不过是刘轨认为,老管事的他们所认的那个罪过,是伤害他的那个罪过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让事实来说明一切好了! 又何必着急呢! “是。奴才遵命!” 陈尘只得是遵令而行,就对着刘明施礼说道。 “老管事的,说说吧!你们既然认罪,那就说一下,你们到底是犯了什么罪了。” 刘明看向跪满一地的老管事的他们,一派轻松的神色,索性就走过去,又是坐在了抬椅之上,只不过抬椅此时是放在地上的,并不需要四个武士抬在肩头而已,他就把身子靠在后边的靠背上,显出好奇之色地说道。 “哼哼……狗太子,你还真是粗心大意起来了是吧?你别以为你让老管事的他们下黑手摆弄本世子获得了成功,你就可以认为胜局已定了。本世子很快就会让你知道,你高兴得太早了!” 刘轨站在那里,看着刘明显出如此轻松懈怠的神色,就以为刘明这是开始大意轻敌起来了,他就在心里冷笑道。 对于刘明的这种表现,他当然是充满着鄙夷与不屑的。 因为他认为刘明之所以会如此,全都是因为刘明得手了。 得手了什么呢? 当然是得手了对他的整治与摆弄。 刘明暗中让老管事的他们趁机摆弄他,这个针对他的谋害是获得了成功的呀! 他会在此时变得如此难受,完全像是一个落汤鸡,又是遭受身体上的伤害,又是承受心灵上的折磨,搞得他浑身打冷颤,腥臭难闻,颜面无存,简直都感觉没脸见人了,这些都是什么? 还不是拜刘明所赐嘛! 所以,刘明因此就认为这是自己得手了! 别说刘明这么认为了,就是他自己,他也是认为刘明这是得手了啊! 刘明暗算他得手了! 所以,刘明也就认为自己这是获胜了。 这就导致了刘明在此时所表现出来的大意轻敌。 “狗太子呀狗太子!虽然本世子一时大意轻敌,被你得手了,但是,这也只是在这一回合被你得手了而已。我们接下来还有第二个回合,在这个回合里,你开始大意轻敌了。哼哼……对本宫来说,这就是好事情呀!本世子可以抓住机会,一雪前耻了!” 刘轨就在心头恨恨地想道。 他认为,只要是老管事的接下来承认有罪,这个罪过就是对他下黑手,在池塘里借助于他呕吐不止的机会,伤害了他,那么,紧接着,他就能向老管事的他们发难了。 发什么难呢? 当然是威逼老管事的他们说出幕后元凶到底是谁? 道理是很简单的,以老管事的他们这样的身份地位,就是吓死他们,那也是不敢对他这个世子爷下黑手的。 背后必有主谋。 只要是他们供出主谋了,哼哼,刘明你还能怎么说? 你的脸不就是被打得啪啪响了吗? 就算老管事的他们不知道刘明才是幕后元凶,最多就只能供出陈尘来。 是陈尘命令他们向他这个世子爷下黑手的。 那么,这幕后元凶是谁,不也就昭然若揭了吗? 或者就算是陈尘为了护主而独自扛下所有罪责,就以这种方式保护住了刘明。 但是,陈尘可就是保不住自己了吧? 只要是处理了陈尘,这不也就是折损了刘明一个得力助手吗? 这也是很解恨很过瘾的事情啊! 就在刘轨心头思绪飘飞的时候,老管事的已经是开始说话了。 他当然是在认罪。 但是,他所认的罪,却并不是刘轨所认为的那种罪。 只听老管事的说道:“太子爷,小人认罪,小人们没有履行好您赋予的使命!小人们该死啊!” 他就磕头个不住,哭哭啼啼地说道:“太子爷啊,您让小人们保护好世子爷!照顾好世子爷!小人们也是一直都把您赋予的使命放在心里,时刻不敢忘记。可是,谁知道世子爷他竟是怕……怕米田共……” 他说到这里,刻意地停顿了不说话,看向自己身边的下人,然后又是看向陈尘他们,就像是刻意在等待他们作出反应似的。 “噗嗤……” 果不其然,陈尘他们皆是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甚至于就连他身边的这些兔崽子们,本来都是做出一副惶恐不安悔愧交加的神色的,装得悲悲戚戚的,还挺像,然而,在此时却是几乎全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特么的这就是你说的有罪……” 刘轨被众人的嗤笑声给惊醒,这才大为惊愕地发现,原来老管事的认罪,是认的这方面的罪,并不是下黑手谋害他的这个罪过啊! 此罪非彼罪啊! 直到此时,他才猛然醒悟过来,就在心头怒火中烧地骂道:“你特么的这是认罪?你这根本就是在有意地羞辱本世子啊!你这哪里是在认罪……” “太子爷啊!小人们哪里能想到,世子爷他竟是如此惧怕米田共……他在水里呕吐个不住,我们都很着急,我们想着去搀扶世子爷,好让他上岸……可是,世子爷却把小人我给打飞了出去……” 老管事的并不顾及刘轨的感受,他就接着继续说下去,而在接下来,他整个人更是神色一变,变得有些气恨恨地说道:“小人们这是要保护世子爷!照顾世子爷啊!可是不知道世子爷他是咋想的,他就把小人们给打飞……小人们没办法,也是顾不得被打的伤痛了,就这么合伙去搀扶世子爷,意思是想把他给搀扶住,然后扶上岸上……可是,小人们这才发现找不到世子爷……” 听着老管事的说出这话的时候,刘轨又是变得恨欲狂起来,呼吸都是变得急促非常,就又是在那里呼哧呼哧喘气起来了,就像是得了气管炎,就要喘不上气,活不了了似的。 一张脸更是黑成了猪肝色,别提多难看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世子爷就这修养? “该死的奴才啊!你们竟然是会如此善于说谎!你们那是要搀扶本世子吗?你们那是攻击本世子好吧!你们真当本世子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了是吗?这常言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啊!你们这些奴才,小心说谎话烂了舌头……” 刘轨气得浑身发抖,他忍啊忍,但是越忍越忍不了,他就爆发了,只见他愤恨无比地拿手指着老管事的脸,破口大骂道:“该死的老东西!你们特么那是救助本世子吗?你们是在攻击本世子好吧?你们竟然反咬一口,污蔑本世子打飞你们?本世子是对你动手了,可是,本世子那是在自卫!自卫好吧!” “我去!你这反应,要不要这样极端啊!咱都是有身份的人,注意一下形象好不好?你还爆粗口?你不嫌丢人吗?” 刘明虽然并没有把这样的话给说出来,就只是在心里如此想着,但是,他的神色很精彩呀,只要是一看他那满是鄙夷与嘲讽的神色,就不难发现刘明的这种心思嘛! “咦,世子爷就这修养?” 锦云她们皆是不屑地发出嘘声,看着刘轨的神色,皆是充满了鄙夷。 “啧啧啧!” 王德贵这位大内总管都是不由得摇头感叹个不住,口中发出充满鄙夷的啧啧声,完全就是看不上刘轨的模样。 “你们把本世子扑倒,然后你们就疯了似的扑上来,压住本世子……你们还把本世子给拖进深水区,趁着本世子深陷淤泥与米田共之中……呕……” 一想到他在水下之时的那种让他恶心的情景之时,他就又是忍不住地胃内抽搐,又是要哕了,不过好在这时候的他,已经是实在没什么东西可哕了,早已是胃内空空,要不是有着武修在身,就靠着武修之力支撑着,他压根儿就撑持不住了。 所以就只是做了几个干哕的动作之后,他最终得以恢复过来,他就点指着老管事的他们,怒不可遏地咒骂道:“你们……你们趁着本世子深陷污秽之中,没办法作出反应之际,你们竟然是对本世子下黑手……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拿脚踩踏本世子,要不就是用脚蹬踹本世子……本世子这身上,不知道挨了你们这些狗东西多少脚的攻击与伤害……” “噗嗤……” 老管事的他们当即就有不少人忍不住,笑了出来,的确,当时那一波攻击,实在是太猛了,他们每一个人皆是拼尽了全力,那是你一脚来我一脚,每一脚都不留情,所展现出来的,绝对就是他们最强大的攻击能力了,这会让他们每一个人都为此而自豪一辈子的。 “噗嗤……” 听到刘轨的控诉,锦云她们也是一样,又一次忍俊不禁起来,她们心里皆是在想:“你这果然也是够不同凡响的,挨了那么多脚的攻击,竟然是没把你踩踏成猪头,果然是抗击打能力超强啊!” “照你这么说,你这次可是吃亏吃大了啊!” 王德贵一直都是在旁边听着,先是听着刘明的讲说,这让他了解到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继而又是听着老管事的他们的讲说,这让他意识到所谓的下黑手,又是谁指使授意的,而此时听着刘轨的控诉,他总算是明白了这件事情的真相了,所以他就在心头感叹说道。 他在此时,已经是明白了。 肯定是刘明设计算计刘轨的,并且,这样的算计,得到了成功。 也就是说,任凭刘轨拥有着堪称恐怖的武修实力,在这东宫之内,压根儿就属于是无敌的存在,然而他却还是被刘明给算计了。 “就依靠这么一群臭鱼烂虾,也能让强敌吃尽苦头、受尽屈辱,这事儿除了你太子爷能干得出来,只怕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能干出来了啊!” 王德贵通过探查到的刘轨身上的武修气息,不仅是这样感叹刘明的这等作为的冒险,而且他更是在心里感到后怕起来,也幸亏是他赶来得及时,要不然的话,刘轨万一一个不堪受辱,最终不顾一切地爆发了,就来了个鱼死网破。 这等后果想想都怕有没有! “唉!太子爷啊,你这是生了一颗天胆吗?” 王德贵已经是想到了,刘明既然是受伤了,并且还是被刘轨所送的那块什么玉石给咬伤,这说明刘明遭受到了刘轨的伤害,而也因此,刘明必然是知道了刘轨的阴险与可怕了,可是,任是如此,刘明竟然是还敢如此冒险,就用老管事的他们这一群臭鱼烂虾,对刘轨展开了报复,别的都不说,就只说刘明的这份儿胆量,他都觉得是他需要佩服的。 换了他,他都是没有这份儿胆量的。 所以此时,当他再看向刘明之时,对这位太子爷就又是不得不多出一分敬意来了。 他没有太子爷的这份儿胆量啊! “哈哈……本宫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刘明听到刘轨的控诉,忍不住地在心头兴奋地叫了起来,想到刘轨对自己的利用与暗算,这真是往死了整自己,而再听到刘轨对于老管事的他们的控诉,他就又是知道,老管事的他们的确是够劲儿,拼着命地整刘轨,整得这家伙就跟遭受酷刑的似的,这就是为他出了一口恶气,怎能不让他兴奋与高兴呢? 但是,为了顾及到影响,刘明却又是只能在心里高兴一下了。 表面上,他就装作不敢相信的神色,确认地问刘轨道:“你说老管事的他们在水里踩踏蹬踹你?这事儿属实吗?你可不要想着栽赃给他们呀!他们虽然是下人,但是,好歹也是人,是不可以被随意栽赃的。” 这时候,刘明当然是要摆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来,不然的话,又怎么能主持公道呢? “本世子栽赃他们?太子殿下,就算他们是你的手下人,你有意袒护他们,也不能这么怀疑愚兄吧?愚兄要是说半分假话,以后就叫愚兄不得好死!这下,太子殿下你总应该相信愚兄了吧!” 刘轨也的确是委屈极了,为了向刘明证明他没有说假话,他竟是指天发誓起来了,赤红着一双眼睛,恨不得都是要哭了,就这么愤恨无极地说道:“太子殿下若还是只管不信愚兄所说的话,你就问他们,让他们自己说,看看他们是不是那样攻击与伤害愚兄的!” 他就拿手死死的指向了老管事的他们。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太子爷您明察 “看来堂兄所言不像有假呀!” 眼见刘轨都是指天发誓了,要是仍旧只管不相信,这就说不过去了,故此,刘明就是略作沉吟,眼珠一转之下,便是喃喃地说道。 而他这眼珠一转,可就是看向了跪满一地的老管事的他们。 见老管事的他们,尤其是老管事的,并不慌乱,神色间透出一抹镇定之色,他就意识到老管事的他们,必定是有对答之词了。 所以刘明也就心中有底儿了。 “老管事的,你们也都听到世子爷的话了。世子爷说你们在池塘里,趁着世子爷不适应米田共的气味,不住地呕吐的时候,你们就对世子爷下黑手。先是仗着人多势众,扑倒了世子爷。继而更是把世子爷拖进了深水区,依旧是仗着人多势众,不住地用脚踩踏蹬踹世子爷,就把世子爷伤害成了这样儿!你们对此怎么说啊!” 刘明虽然尽力地摆出一种严厉之色,拿出主子的威严来镇唬老管事的他们,但是,就算是老管事的他们也都发现了,刘明这看似严厉的神色之间,却是浮现出一抹轻松之意,肯定是没有真心想要过问此事。 不过是敷衍行事而已。 既然主子都是这般态度,那就更不用说手下人了。 “太子爷啊!小人们怎么敢向世子爷下黑手呢?您就是借小人们一个胆儿,小人们也是万万不敢这么干的……” 老管事的当即就是否认了刘轨的指控,并且还显出颇为委屈的神色,为自己申辩道:“下水之前,太子爷您就命令小人们,一定要保护好世子爷!照顾好世子爷!小人们时刻不敢忘了太子爷您的命令!所以,太子爷您想啊,小人们又怎么敢向世子爷下黑手呢?小人们叩请太子爷您明察……” 他就磕头个不住起来,看模样,他这还是带着一股子愤懑之气。 为什么会这样呢? 当然是因为他觉得他这是被刘轨给冤枉了,他为此感到委屈啊! “太子爷,我们头儿说得不错啊!我们自下水的那一刻起,就是在保护和照顾世子爷,丝毫也是不敢分心……” “我们这些下人,每一个都是按照太子爷您所赋予的任务,好好地保护和照顾世子爷,怎么可能又会伤害世子爷呢?难道小人们这是活腻了不成?所以说,世子爷控告我们下黑手伤害他,这想想都不可能……太子爷您明察!” “太子爷,我们也知道世子爷是自己掉进了水里,弄成了这般模样,他兴许是感到脸面无光了,又或许是觉得丢不起这人,所以他就想在小人们身上找回面子。只要是把过错推给小人们,世子爷他就可以不丢颜面了。可是,要是真的这样的话,小人们又该是有多冤啊!太子爷您明察!” 老管事的这一磕头不当紧,他手下的这些兔崽子们,可就不光是跟着磕头了,他们还一个接着一个地说道,不光是说说而已,还都哭天抹泪起来了。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他们真的是遭受了莫大的冤枉似的。 “这也太能演戏了吧!” 此时,看着老管事的他们的这般的作为,不但是刘明大为诧异了起来,就是锦云她们也无一不是如此诧异满满的神色,皆是不由得就在心头感叹道。 但是,她们对此当然是不怒反喜,皆是暗自赞叹道:“有你们的啊!果然是值得奖赏!” “这是……苦肉计吗?” 王德贵在旁边对此也是感到十分惊奇,通过此前双方,也就是刘轨,以及老管事的他们的一番讲述,他绝对是猜到了这件事情的答案,肯定是刘轨伤害了刘明,而刘明就趁此机会进行报复,当然了,报复成功之后,最需要想的事情,无疑就是善后事宜了,为了善后,老管事的他们这莫不是使出了苦肉计? 他对此还并不十分确定,不过,他却是懂得不影响大局的。 这个大局,当然就是刘明的行事作为的大局。 绝对是不会为刘轨所谓的申辩说话的。 这可是立场问题,大是大非的问题,来不得半点马虎的。 “你们……” 看到老管事的他们的作为,以及言词,刘轨简直都要气炸肺腑了,他是没想到老管事的他们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狡辩,这的确是超乎他的想象呀! 不过,他倒也不是没嘴的人。 老管事的他们反咬他一口,他就不会再反咬回去吗? 所以,气昏了头的刘轨就是忍不住地怒骂老管事的他们道:“你们这些阴险小人!你们敢说没有下黑手谋害本世子吗?那你们倒是说说,你们为什么围着本世子,全都要扑倒本世子?你们把本世子拖进深水区后,你们没有拿脚踩踏蹬踹本世子?” 他赤红着双眼,歇斯底里地冲着老管事的他们发出怒吼,的确是到了失去计较的地步了。 完全就是顾及不了自己的身份了。 不过,他的控诉倒也是更为具体了,并且还是实实在在的了。 他着重提到了两点,一是老管事的他们扑倒他,二是老管事的他们将他拖进深水区,不停地拿脚踩踏蹬踹他。 在他看来,这肯定就是老管事的他们所抵赖不掉的地方了。 他就是要用这无法抵赖,因为这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来质问老管事的他们。 “哼哼……本世子看你们这下还能有什么说辞!还能不能狡辩!” 刘轨在心里恨恨地想道。 “世子爷,我们那哪里是扑倒您啊!我们那哪里是踩踏蹬踹您啊!我们那是要搀扶您,目的是保护您,将您护送到岸上去。我们不都是说了,我们就是要护送您上岸。我们看着您吐啊吐,吐得不对劲儿,生怕您有事!” 老管事的对于刘轨的这种质问,自然也是不怕的,他们有说辞啊,而且还是老早就埋下伏笔的说辞,所以在这里,他就只需要按照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应对就是了,他长出一口气,十分不愤地继续说道:“可是世子爷您却不愿意相信我们!您还把小人给打飞了出去……世子爷,您说,这是不是事实?” “这……” 刘轨傻眼了,也就是到了这时候,他才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老管事的他们当时明明就是在对他出手,口中却另是一番说辞了,就只是说着叫着要帮他,护送他上岸,原来为的就是在这里等着他,堵他的嘴,这特么也太阴了吧! “嘶!” 而在同时,他更是倒吸一口冷气,不由得失声叫道:“这特么还是管理后花园的下人吗?就这拼劲儿,就这口才,就这心机,特么就说是师爷谋士也差不多了吧!” 意识到这些的时候,他的一颗心就直往下沉,越发是感觉到了今天来这里看笑话这个决定的错误之处了。 这特么根本就是在找死好不好? 而他竟然还想着看一看刘明被他算计之后的模样,这种讥讽简直太大了! 让他受不了啊! 这让他欲哭无泪! ##第二百九十八章 有其主,必有其仆 “世子爷您打飞了小人,不让小人搀扶您,可是,小人的这些手下人,因为是负有着太子爷赋予的使命,务必要保护好您!照顾好您!所以他们顾不得小人被您打飞,他们还是去搀扶您……然而,不知怎么回事,您竟然是跌进深水区去了!” 老管事的可不管刘轨到底是个什么反应,他也是豁出去了,既然是要帮助太子爷出这一口恶气,那就要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至于说谎啦,歪曲事实啦,这些也都不是事儿了,所以他就只管这么一口气不住地说下去,“我们看到您掉进深水区,我们自然更加害怕,生怕世子爷您有事儿。那样的话,我们就没办法面对太子爷了!我们只能是自杀赎罪,可是,就算我们自杀了,我们也还是不能赎罪啊!” “因为我们毕竟是把差事办砸了!我们毕竟是没有完成太子爷赋予的任务!所以那个时候,我们都是来不及多想,我们就全都冲进了深水区,为什么?当然是要搜救世子爷您啊!我们这些人,无论哪一个人,可不都是在搜救您……” 老管事的嘴皮子还真是够溜的,只见他越说越能说,唾沫星子横飞,煞有介事地就这么说下去道:“是的,世子爷您说我们用脚踩踏蹬踹您,我们不否认有这事儿,因为这的确是我们干了的事情!我们只要是干了的事情,肯定就是不会不承认的。” “你肯承认就好!” 刘轨咬牙切齿地回应道。 而在心里,刘轨简直都要为此感到惊奇了。 你这老东西原来也会有承认你和你的手下人干过的事情的时候啊! 这还真是难得呀! 既然你承认这事儿,这就好办了。 你总得给本世子一个交待吧?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是在搜救本世子吗? 那你们为什么又会拿脚踩踏蹬踹本世子? 这到底是搜救还是谋害? 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了吧! “世子爷,我们这些下人干过的事情,我们肯定是会承认的。但是,小人我却是不得不说,世子爷您仍旧是误会我们了啊!” 老管事的仍旧是一副底气十足的模样,也不把刘轨的怒斥放在心上,仍旧是保持着他那底气十足的状态,就以不卑不亢的态度说道。 “本世子……误会你们……” 刘轨只感觉要吐血了,这特么也能是误会不成? 你们都下脚了啊! 一个下脚,两个下脚,全都下脚了啊! 你们又是踩,又是踏,又是蹬,又是踹,疯了一样地攻击我! 你们都是把我给攻击到了水底淤泥里,搞得我满身满头脸全都是淤泥脏水米田共…… “呕……” 想到这些,刘轨感觉自己又要呕吐不止了。 他只得是拼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就对着老管事的神色狰狞地低吼道:“该死的狗东西,你们特么的踩踏蹬踹了本世子多少下?你们又是下了怎样的狠手摆弄本世子?你跟本世子说,这还是误会……你特么这话也能说出来?还说得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特么的你还是个人……” 呼哧! 呼哧! 呼哧! 刘轨气得浑身颤抖个不住,感觉来说,身体都快要爆炸成碎片了,他是发现他彻底看错了老管事的。 只以为这个老管事的,就只是一个下人,身份卑微,目不识丁,老实巴交。 因此,哪怕就是刘明给他任务,让他和他手下的这些人下黑手,谋害自己,老管事的大概也是胜任不了这样的任务的。 直到现在他才总算是发现他错了,而且还错得很离谱啊! 老管事的这个狗东西,别看表面上跟个老农民似的,老实巴交,憨厚木讷的,实际上这狗东西可是奸诈狡猾得紧哪! 快看看这老东西都说了什么? 做了什么? 以及说着的时候,又是怎样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儿? 特么的,就这样的一个狗东西,这也能是老实巴交? 憨厚木讷的人?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这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 想到刘明的奸诈狡猾,这分明就是趁着他来这里,给他挖好了坑,就这么一步一步引着他跳进来,结果就变成了这样子,够不够阴险? 再想到,刘明是这样也就算了,就连刘明手下一个毫不起眼的就只是看守后花园的老管事的,也能是如此阴险狡诈,主仆两个这还真是像啊! “世子爷,小人说过了,您真的是误会了!” 老管事的对于刘轨的辱骂,尽管也是心中恼怒,然而,他却并不在这个方向上跟刘轨直怼,他依旧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走着自己的路线,继续说道:“世子爷,您要是不信小人的话,您可以问一问小人手下的这些兔崽子们,您就会知道答案了!” “问他们?” 刘轨冷笑道:“狗东西!你真把本世子当傻子看待了不成?你们都是一伙儿的,你们当然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你让本世子问你的手下人,你觉得这不是在故意糊弄本世子?本世子也能是你等所能随意糊弄的不成?” “看看吧!小人就知道世子爷您这是误会了,您果然是说出了这话,这正代表世子爷您误会了啊!” 老管事的摇头苦笑道,显出的自然就是一副早已料到的不屑之色,转而,他就看向手下这些兔崽子,就说道:“小兔崽子们,你们告诉世子爷,咱们为什么要在水里那样踩踏蹬踹地闹腾个不停!” “世子爷,我们必须要那样在水里混,因为我们需要确定您在水里的位置,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把您给救出来。要不然的话,我们都不知道您在水里哪个位置,就算我们想救您,那也是救不了啊!” “世子爷,您也知道,池塘里的水,因为是栽种莲藕的,所以淤泥比较多,还有米田共那些粪肥,这就导致那里的水是比较混浊的,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我们又必须赶紧搭救世子爷您,不可以有任何迟疑犹豫,所以,我们就只能用踩踏蹬踹的方法来探查您的位置,不然怎么施救呢?” “对啊!我们就是要救世子爷您啊!可是,您却并不配合我们,每当我们用踩踏蹬踹的方法探查到了您所在的位置的时候,您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搞得我们总是不能确定您的位置所在。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能怎么样呢?我们就只能不断地在那里踩踏蹬踹,以便再次确认您的位置所在,然后我们才能施救……” 老管事的手下这些兔崽子,就说出了这么一番理由,每一个都是说得面不红心不跳的,可谓是理直气壮,并且在其中还透出一种气愤之意,因为刘轨不配合他们的探查,总是在那里躲避过来躲避过去,影响到了他们的施救工作的展开。 “噗……” 听着他们这样的一番说辞,刘轨觉得自己又要吐血了,他受不了啊! 合着他被攻击,还不能躲避了,躲避都是错了啊! 难道面对攻击,而且还是群殴这样的铺天盖地的攻击,他就只能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任人攻击吗? 这真是岂有此理啊! ##第二百九十九章 文斗武斗,皆是死路 “噗嗤……” 听着老管事的他们的这样的一番说辞,锦云她们又一次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只不过她们明显是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笑的,这一笑,岂不是会有破局的危险? 总不能留给刘轨一种印象,就是,他们其实是合起伙来这么坑他的。 这样的话,只怕是要坏事啊! 所以,才只不过是一笑出来而已,她们就赶紧捂住嘴巴,捂得紧紧的,绝对不能让这嘴巴惹祸事啊! “……” 王德贵没有笑,但是,他也就只是没有笑出声而已,他也是在憋着,而且,给人的感觉,就快要憋不住了,但是,就算是憋不住,那也得憋着啊! 所以,为了憋得住,他就只能赶紧转移注意力。 他就把他那戴着官帽,露出梳理得整整齐齐的银白头发的头,给转移到了别处。 他就那么抬头看天,努力地想道:“啊……这天,蓝蓝的,还有白云朵朵,冷风吹起,令人清醒,心旷神怡……” 就这么的,王德贵才总算是没有笑出声来。 “吁!躲过了一劫啊!” 王德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地想道。 “世子爷,您还是出生在湘地,生长在湘地呢,湘地那里水网交错,乃是名副其实的鱼米之乡呀!您应该是会懂得水性,更懂得水下施救的要领的,所以您应该更加明白,我们采用那种您说的踩踏蹬踹的举动,那是不得已而为之,是为了救您……您怎么反倒说是我们在攻击您哪!世子爷,小人们冤枉!冤枉啊!” 老管事的抓住时机,就来了这么一个总结性的发言,话里话外的意思,可以说已经是很明显了,这根本就不是他们的错儿,反而是他们被冤枉了,因为他们在对刘轨施救,然而,刘轨却是误会了他们的作为。 这简直太冤枉他们了! “你……” 刘轨此时正所谓是气恨交加,头昏脑胀,又被冷风一吹,毕竟是初冬时节的天气,即便是天气晴朗,那也是减弱不了多少风寒之力了,所以这就让他一个踉跄,差点儿没一头栽倒在地上。 “堂兄,你这是怎么了?哦哦,一定是冻坏了!” 刘明还真是没想到老管事的他们,尤其是老管事的,表现竟会是如此优秀,竟是准备了这么一番说辞来对付刘轨,虽然这是强词夺理,但是,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强词夺理吧,总归是有话可说,在气势上,这是占了优势的啊! 而且,这也是起到了作用的。 只要一看刘轨此时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就是不难知道,刘轨这次不但是被老管事的他们给在身体上整惨了,而且就连在精神上,也一样是给整得很惨很惨。 这不光是身体上的打击,也是精神上的打击。 这样的双重打击,即便是身强体健,意志坚强的刘轨,也是就要承受不住了。 过瘾啊! 可以说,老管事的他们的这种出色的表演,实实在在是为刘明出了一口恶气啊! 对于刘明来说,这绝对是让他高兴得都要心花怒放了。 他也是掩饰不住这种兴奋之意地向着老管事的他们,尤其是向着老管事的,不住地暗自竖起大拇指。 这当然是在夸赞他们。 不过表面上,刘明却又是不得不有所收敛,装出一副关怀之意地询问道:“要不堂兄,你要是冷得受不了的话,你就随本宫回屋里去喝杯热茶,暖暖身体吧!” 这当然是一种虚情假意的作为。 “哦,不不,不用了。愚兄不敢再多打扰太子殿下,愚兄还是告辞……了吧!” 听到刘明叫自己去屋里喝热茶暖身子,刘轨心头就是陡然一阵悸动,吓了一大跳,当即就是摇着两手,连声地拒绝说道。 为什么会拒绝得这么干脆果决呢? 当然是因为他怕了。 他真的是怕了! 好家伙,你请我喝热茶? 万一你在茶里下点儿什么药? 我还活不活了! 此前他是要给刘明下药的,就下在他采药用的药篓子里。 虽然刘明此时不过是假意客套,就连赏刘轨一杯热茶都还不愿意呢,更没想过趁这机会给刘轨下药的事儿,但是,由于刘轨多心,就认为刘明肯定也会如此暗害他的。 这就让他心头警觉起来了。 “今天本世子一时大意失察,着了你狗太子的道儿,本世子认栽就是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机会还多,我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好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就到这里,先撤吧!” 刘轨心头已是打定了这个主意,他知道今天这个面子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再找回来了,这就跟赌博是一个样儿的,越是输得多,越是急着捞回来,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往往也就越是无法捞回来的了,反而只会越发地损失惨重,与其如此,还是果断止损才是良策。 眼前的局面,对他来说,已是绝对的劣势,不可能会有他占便宜的机会的。 大内总管王德贵都来了,这说明哪怕就是他不顾一切,拼着给刘明陪葬的决心,也要杀了刘明,这个机会也是没有的了。 所以,武斗的话,已是死路一条。 而文斗的话,很显然刘明这次是有备而战,上到刘明,中到白雄他们,下到老管事的他们,皆是有了谋划,上下齐心,团结一致,已是名副其实的铁板一块。 他无论如何是啃不动的了。 所以文斗也是死路一条。 这可就太难受了。 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全身而退,就已经可算是谢天谢地了啊! “太子殿下,请你谅解一二吧!并请你宽限一下,容许愚兄改日再为你采药。今日这情况,愚兄已经没办法再完成为你采药的任务了!” 刘轨选择了服软,双膝一软,就是实实在在地跪在了地上,语音虔诚地祈求道。 “哦,堂兄这话说得就过了。本宫这点儿伤,虽然也很痛苦,但是,并非不可忍受。本宫看到堂兄落水,全身上下又是被淤泥脏水米田共给侵染……唉,本宫也是老大的不忍啊!所以,就算你不说,本宫也打算取消今天让你采药的这个任务。你放心,赶紧回去清洗身体吧!” 刘明眼见今天也是够可以了,这一口恶气是出了,虽然此仇此恨,还没有报,但是,日后还有的是机会,不需要急在这一时,所以还是慢慢来吧,这一笔账,肯定是要细细的算才好,所以,有鉴于此,他就显出大度的神色,一扬手地说道。 “愚兄在此多谢……太子殿下了!” 刘轨便是再施一礼,起身就走,看模样,恨不得长了翅膀,一下子飞出这东宫才好。 跟老管事的他们已经不可以再纠缠下去了,因为老管事的他们就只管这么胡搅蛮缠下去,绝对是辩不出个胜败输赢的,只会是白白浪费时间。 虽然就这么浪费时间下去,对老管事的他们也是一种伤害,毕竟,他们也是暴露在风寒之中,也是承受着这种被冻的痛苦,但是显然,这么耗下去,对他的伤害才是最大的。 因为他是王府世子,身份尊贵,乃是名副其实的金枝玉叶的存在。 而老管事的他们则是身份卑贱,承受着风寒之苦,是习惯了的。 所以他们倒是能够承受这一切。 而他则是不能够承受! 可以说,就此事此时而言,他还真是惹不过老管事的他们的了。 唯有认输服软。 对此认识得很清楚的刘轨,就是再也不敢停留,只管大步地走着,恨不得一步就跨出这园子。 “哦,堂兄且慢!” 然而,就在他走出去还没有几米远之时,刘明却是突然叫住了他,道。 “狗太子,你还想怎样?” 刘轨心头咯噔的就是一跳,只以为刘明这仍旧是不肯放过他,又要向他发难了,气恨交加又惊又惧之下,他全身都是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过他却是不得不停下了。 ##第三百章 再逼退一步 “哦,其实也没有别的事情。你看他们……” 刘明就将手指向了老管事的他们,意思是让刘轨自己看吧! “太子爷,小人们冤枉!小人们真的没有谋害世子爷……那是世子爷误会小人们了!小人们是在救助世子爷……求太子爷明察!” 原来是老管事的他们在向刘明喊冤,当然还是为他们自己喊冤。 他们皆是鬼哭狼嚎的,无一不是在喊冤叫屈。 而这事儿,毫无疑问,就是跟他有直接关系的。 因为正是他冤枉了老管事的他们这些下人。 “你们还冤枉?你们冤枉个屁!你们那等作为,根本就是在攻击本世子……你们何冤之有?你们还喊冤叫屈的……” 刘轨恨得可谓是咬牙切齿,他心里有一种冲动,恨不得返回来,拼着命,非要跟老管事的他们辩论个是非曲直不可,可是,转念一想,他就不得不放弃了。 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今天这事儿,明显是刘明挖好了坑儿,等着坑他呢! 此前吃的亏就是被坑的直接的表现。 好不容易才有了脱身的机会,这个机会还是他不顾脸面,向刘明示弱求来的。 可谓是来之不易。 这要是再跟老管事的他们纠缠不清的话,这个机会也就是得而复失了。 绝对是可惜了的。 而更可怕的是,就算是拼了命,继续跟老管事的他们理论下去,那也是不可能理论出个是非曲直的。 到了最后,还是一笔糊涂账。 他说老管事的他们是谋害他,老管事的说他们是在救助他。 各执一词,不过是对半理儿。 最后也就是各打五十大板而已。 不会有获胜的可能。 而如此一来,他的损失可就要比老管事的他们多太多了。 首先身份上来说,对他就是巨大的损失。 他毕竟是王府世子爷,在老管事的他们面前,他是主子的身份啊! 然而他这个主子,竟然是跟老管事的他们这些下人争执不休。 就问你跌不跌份儿? 而就是如此不顾身份地跟老管事的他们争执下去,也还争执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就更是让人受不了的事情了。 合着牺牲了身份,还得不到好处,这等事情,只要不是傻子,肯定就是没人会干的好吧! 再说了,他现在可是满身污泥,脏水淋漓,甚至还有星星点点的米田共散落。 这幅模样还不够恶心吗? 还不够丢人现眼吗? 而他由此所承受的身体的以及心灵的伤害,难道还不够严重吗? “娘的,老子跟你们耗不起啊!” 心念电转之间,刘轨想到这些,登时就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是怕了,而且还是打心底儿里怕了。 所以他就知道,绝对是不可以再跟这些卑贱之人纠缠下去。 正所谓龙游浅滩遭虾戏! 这样的亏,吃过一次,就足以铭记一生。 绝对是不可以再吃亏的。 想到这里,他就忍了忍气,只得是在表面上装出一个大度的模样,就向着刘明说道:“太子殿下,既然他们说是本世子误会了他们的作为,那就只当是本世子误会了他们吧!你就宽宥了他们便是了!” 对于就这么放过老管事的他们,他心里这叫一个痛啊! 然而,他却不得不忍痛做出这等抉择。 “本宫宽宥了他们不是很容易吗?本宫压根儿就不会怪责他们好吧!本宫不只是不会怪责他们,本宫还会奖赏他们好不好?本宫现在需要的是你的表态嘛!” 刘明心里如此想着,就拿眼扫了老管事的他们一眼,继而又是看向刘轨,就显出一副为刘轨考虑的神色,嘴上就说道:“本宫要是宽宥了他们,堂兄你心里不选择宽宥他们的话,这事儿岂不是会让堂兄你觉得本宫这是在护犊子?” 显然,刘明是不会把这事儿处理得很毛躁的。 必须要逼得你刘轨自己说出宽宥的话才可以。 就是为了要你刘轨一句话。 只要是你刘轨在这里亲口说了原谅老管事的他们的这一句话,那么以后,无论是在哪里,只要是你刘轨胆敢再说出怪责老管事的他们的话,本宫可就有话反驳你了。 当初不是你红嘴白牙亲口说宽宥他们的吗? 怎么这会儿你又开始翻旧账了? 你这是什么作为呀? 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反正就是,刘明会有八句闲话等着反驳他。 就是为了这个,刘明才必须是逼刘轨说出这句话来,这很重要。 “呵呵……太子殿下多虑了!愚兄怎么敢认为太子你这是护犊子呢?” 刘轨也是知道刘明这么说话的用意所在的,这是在逼迫他自己亲口承认原谅老管事的他们,这当然是让他心里很不爽,然而他却又是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是冷笑了一下,看向老管事的他们,咬了咬牙,心头一狠,这才说道:“好吧!本世子承认是误会了他们,本世子宽宥他们就是了。此事就此翻篇儿,以后本世子绝不再提。” “哈哈……还是堂兄胸怀豁达宽广,不拘小节,能容人哪!本宫佩服!” 刘明当然是知道,这下子目的又是达到了,逼得刘轨不得不又是退了一步,心里高兴,就对着刘轨恭维了一番道。 这样的恭维,对于刘轨而言,无疑就是一种炫耀了。 当然是刘明在炫耀他的作为。 毕竟刘明这是逼得他不得不再退一步,亲口承认原谅老管事的他们呀! 感受到刘明的这一层用意所在,刘轨的脸就又是黑了下来。 心里也是为之一阵难受。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世子爷都亲口说了宽宥你们了,还不快快谢恩!” 刘明有意把这事儿做瓷实了,不光是逼得刘轨退步,他还要让老管事的他们向着刘轨谢恩,如此一来,这件事情可就算是定了型了,你刘轨也是亲口说了宽宥老管事的他们的话了,老管事的他们也是向你谢过恩了,看你以后还怎么翻旧账? “小人们多谢世子爷宽宥之恩!” 老管事的他们当即就是对着刘轨齐刷刷躬身施礼道谢道。 “这……” 刘轨愣是被老管事的他们的这种作为给逼得倒退一步,说不出话来了,此时他真觉得怎么做都不对,宽宥他们吧,自己心里很膈应,不愿意这么做,不宽宥他们吧,又是被刘明给硬生生逼到了这一步,想不宽宥老管事的他们,只怕都不可能了。 实在是太被动了啊! ##第三百零一章 本宫更加不好惹 “该死的狗太子!简直欺人太甚!” 刘轨在心里愤恨无比,恨不得把刘明给点了天灯,但是,看到旁边的王德贵,他又是瞬间清醒了过来,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杀刘明,绝对是没可能的,反而只会搭上自己,还有他的父王以及整个湘王府,所以还是得忍啊! “哦,不必感谢本世子。你们要感谢,还是感谢你们的太子爷吧!” 刘轨只得是一忍到底了,他就满是鄙夷地扫了老管事的他们一眼,冷冷地说道。 然后,他冲着刘明拱手,也冲着王德贵拱手。 随即他就看向刘明,告辞道:“太子殿下,愚兄告退了!” “堂兄请尽快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清理一下身体!” 刘明拱手回礼道,显出关怀之意。 “告辞。” 刘轨冷冷说道,随后,转身而去。 王德贵面对着刘轨的拱手施礼,他就只是淡淡地回了个礼。 目送刘轨大步而去,收回目光,看着刘明,王德贵就笑着提醒说道:“太子殿下,你的这位堂兄恐怕不是好惹的呀!所以你还是最好小心点儿,注意安全。” 这种提醒,当然是极为必要的。 就此前这里爆发出的那种恐怖的武力波动而言,绝对是能够置刘明于死地的。 这一点可是毫无疑问的。 “王公公,你只看到本宫的堂兄不好惹,就没再看出点儿别的?” 刘明也是收回目送刘轨离去的目光,听着王德贵的善意提醒,他自然是意识得到这其中的危险程度,不过,就在同时,他却是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所以他就眸光一转,就这么打量着王德贵,颇有深意地问道。 “别的?” 面对着刘明这突然的一问,王德贵一时间就愣住了,想了一下,竟是一下子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只能是疑问说道。 他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刘明,一脸的期待之色,自然是在期待刘明给出进一步的解释和说明。 “王公公,你难道就只看到刘轨不好惹?你就没看到本宫比那刘轨更加不好惹?” 刘明仍旧是看着王德贵,俊逸的面庞上,那隐约间含着的一抹饱含深意的笑意,便是在此时荡漾而开,他就对着王德贵提示道:“嗯嗯!” 这种神色分明就是在说,你王公公就只是看到了刘轨的不好惹,为什么就看不到我这个太子的不好惹呢? 我这个太子可是比那个刘轨更加不好惹好吧! 言外之意,自然就是在告诉王德贵,刘轨虽然不好惹,但是,本宫更加不好惹。 也就是说,刘轨不好惹又能怎样,本宫这个更加不好惹的人在这里呢,完全能够克制他好吧! 刘明传达给王德贵的,也就是这样一种真意! “哦……哈哈……老奴当真是忘记了这事儿了!太子爷莫怪!莫怪老奴一时大意,忽略了太子爷你呀!” 王德贵会意之后,可就当即大笑了起来,然后就对着刘明赔礼说道。 的确,在此时,他无疑是忽略了刘明的存在的了。 而刘明面对着他的忽略,给出的反应,则是强势而又有力的。 那就是,刘轨不好惹算什么? 碰上本宫这个更加不好惹的太子爷,他就算再怎样不好惹,我也能给他克制得死死的。 这就是一种面对挑战,勇于迎接挑战的精神。 就是不服气你强。 就是有自信相信自己更强。 这是独属于年轻人的蓬勃向上的朝气啊! “就是!就是!我们太子爷才是更不好惹的人呢!有我们太子爷在,那个什么狗屁王世子,他又算得了什么?只能靠边儿站好吧!” 陈尘有意要拍刘明的马屁,当即就是对着刘明竖起大拇指,笑嘻嘻地夸赞起来道。 “哈哈……” 这样的一种夸赞方式,的确是有些夸张了,不过,尽管如此,这却并不会让人感觉肉麻,反而是全都被逗笑了。 “你这家伙还拍马屁呢?拍马蹄子上了!” 刘明抬手就给了陈尘一巴掌,吓唬说道:“小心本宫一马蹄子踢飞你!” 当真就抬脚就踢过去。 “别踢!别踢啊!太子爷,奴才这皮糙肉厚的,小心硌了您的脚!” 陈尘笑着就赶紧躲避到了王德贵的背后去了,倒是反应挺麻溜的呀! “哈哈……” 陈尘这等的作为,顿时又是引起众人的开怀大笑道。 “老管事的,你们听着,你们赶快下去换衣裳去吧!别冻着了!” 刘明当然是不会忘记老管事的以及他手下的这些兔崽子们的功劳与付出的,要是没有他们这些人的拼命般的出色表现,他想在今天摆弄一下刘轨,先出一口恶气,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他当然是不会惩罚老管事的他们了,不仅如此,他还要奖赏他们,他就说道: “你们今天立功了。本宫要给你们论功行赏。本宫要重重的奖赏你们。每人赏好酒一坛,烧鸡一只,除此之外,还有衣裳一套,纹银十两!” 他还刻意说明道:“你们不是要喝酒吗?索性本宫就随了你们的心愿,让你们每人一坛好酒,一醉方休!哈哈……” “啊……太子爷,您说的是真心话?” 老管事的简直就认为自己这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听错了,今天他们,尤其是他,那可是犯了错的,不仅偷跑出去看菜市口杀头,而且回来之后,还私议太子,犯下大不敬之罪,若是按照规矩定罪,再轻的处罚,那也得是挨一顿板子,屁股打烂,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别想起床了,怎么这会儿不仅不惩罚他们,反而还给了他们这样的奖赏,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相信了呀! 所以,他就不得不再问一下,总得再行确认才可以呀! 不然的话,这都不是不能放心的事情了,这是压根儿不敢相信的事情了呀! “是啊!是啊!太子爷,您说的这是……是真的吗?” 老管事的手下的这些兔崽子们,也是一样的反应,太不敢相信事情竟会是这样了,所以他们皆是跟老管事的一样,全都是询问起来了,而且还有不少人,为了验证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就开始掐自己的肉,还有的干脆就一个耳光扇在了自己脸上,好让自己变得清醒点儿。 一时间,各种反应都有,而且这些反应还都不是一般的状态,让人看得皆是有些啼笑皆非的意思了。 ##第三百零二章 豪爽的奖赏 “你们这是……” 锦云毕竟是女子,心肠善良,见不得别人受苦,尤其是在此时,明明就是刘明要奖赏他们,这般好事,打着灯笼都难找,高兴还来不及好吧,怎么反倒是一个个的不敢相信了呢? 在这里,又是掐手,又是扇耳光,把自己搞的龇牙咧嘴的,这算什么?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锦云完全是不能理解老管事的他们的这种反应呀! “这的确是有点……匪夷所思!” 高庆娘也是怔怔地看着老管事的他们,她也是想不到老管事的他们会有这般反应,太超乎想象了,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这帮家伙,肯定是被太子爷的豪爽的奖赏给吓坏了!” 也就只有白雄,见多识广的,对于事情的经历,的确是要更多一些,因此,他才能够稍稍理解一些老管事的他们的这种反应,就在心里确认地想道。 的确,以他这位统兵的将军来说,刘明对老管事的他们的这种奖赏,的确是堪称豪爽! 一坛酒、一只烧鸡、一套衣裳、十两纹银! 这要是只有一坛酒和一只烧鸡,当然是不会让老管事的他们如此不敢相信的。 或者就是再加一套衣裳,这也是可以让老管事的他们勉强相信的。 然而,最关键的就是这十两纹银! 十两纹银啊! 这个钱,对刘明来说,自然是不顶拔一根汗毛的价值,根本看不在眼里。 就是对陈尘他们这些下人来说,这也是算不得什么大钱。 但是,对老管事的他们来说,可就不是这样了。 因为老管事的作为负责管理后花园的头头儿,每个月的月俸,也才不过是二两碎银子。 至于他手下的这些兔崽子们,更是只有一两的进项。 所以,刘明这次一下子,就是奖赏给了他们十两纹银,这可是一笔不折不扣的巨款了啊! 这顶得上老管事的五个月的俸银,顶得上他手下的兔崽子的十个月的俸银! 对他们来说,意义该是有何等巨大? 这是不需要细说的了吧? 别人或许不清楚这些,但是,白雄作为统兵将军,每个月都要给兵士们发饷银。 对此,他可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所以他完全能够理解老管事的他们的这种夸张的反应的原因所在。 “哈哈……本宫说得不是真话?难道还能是假话不成!你们又何时见本宫说过假话呢?” 刘明作为一个现代人,在学校主修的就是这些古代史,对于古代社会的阶级构成,以及各个阶级之间收入的多少,可是很有些了解的,因此,他当然是能够理解老管事的他们的这种夸张反应的原因所在,故此,他就向着老管事的他们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地说道。 “……” 面对着刘明的询问,老管事的他们皆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他们当然是没看到过刘明说假话,但是,这就能认为,刘明就只说真话吗? 显然,他们觉得是不能这么认为的! 但是,在他们内心深处,他们显然又是极其希望刘明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得到那些奖赏啊! 那些奖赏,单一拿出任何一项来,都是对他们有着不一般的吸引力的。 更别说那些奖赏一起发放了。 那是会让他们高兴到发疯的好不好? 可是,他们并不确定刘明是不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啊! 所以他们就只能不说话。 “那好吧!既然你们不说话,那么本宫就默认你们这是不肯相信本宫没说过假话这个事实啊!唉!既然你们如此信不过本宫,那么本宫就当一回言而无信的人?就把给你们的这些奖赏,全都收回来,不发了,如何?” 刘明有意地吓唬一下老管事的他们,就是故意地笑呵呵地说道。 “别……别啊太子爷!我们相信……” “太子爷,我们相信您没说过假话还不行吗?求您别……别收回奖赏……” “太子爷,您都说了给我们奖赏了,您就……您就给我们奖赏吧!嘿嘿……” 老管事的他们一个个皆是眼睛冒光地看着刘明,就像是一个几天没吃饭的叫花子,看到一个大户手里拿着肉包子,眼睛放光,嘴巴动着,喉咙间都是不停地咽口水,看模样都是恨不得动手抢了,就只不过是还有最后一丝理智控制着他们的这种要抢的冲动,赶紧张口乞讨起来道。 “这么说,你们是相信本宫言而有信,没在说假话了是吗?” 刘明眼珠子一转,就是笑嘻嘻地问道。 “我们信啊!我们全都相信太子爷您是说一不二的人……” 老管事的这一回可不敢再质疑刘明的话语的真假了,赶紧说道。 “哈哈……” 看着老管事的他们一个个表现得如此可爱,刘明就是笑了,紧接着,他就把大手一挥,决定地说道:“那么好吧,既然你们说了,本宫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本宫总不能让你们失望对吧?” 看着眼巴巴等待结果的老管事的他们,刘明就是扭头看着陈尘说道:“陈尘,你带领老管事的他们快快去领奖赏。记住了,必须足额发放,一个子儿也不能少。不然的话,本宫可就唯你是问。听清楚了吗?” “奴才听清楚了。太子爷,您就擎好吧!奴才保管让他们满意就是!” 陈尘自然是知道老管事的他们今天立了多么大一个功劳,就说他们让刘轨吃了那么大一个亏,给刘明出了那么大一口恶气,就这等意义来说,别说就只是如此奖赏一下,就是再把奖赏提高十倍,那也是毫不为过的,因此,陈尘自然是知道个中厉害,绝对是不敢把事情给办砸了,当即就是表态说道。 “啊……果然是给奖赏……小人们多谢太子爷……给太子爷磕头……” 老管事的他们可就是齐刷刷地跪下去,磕头不迭起来,皆是感恩戴德地说道。 “你们还只管跪着磕头?身上还不冷是吗?赶紧起来吧!快快跟着陈尘去领奖赏去啊!小心要是去得慢了,本宫这里改主意了啊!” 刘明看着老管事的他们一个个皆是满身泥污,腥臭气味浓烈,更重要的是冻得已经嘴唇发紫,就只不过是心情过于激动,已是意识不到这一点儿了而已,他就不愿意再看着这些有功之人如此受罪,所以就刻意吓唬他们说道。 ##第三百零三章 后怕 “别啊……太子爷您别改主意……小人们这就去领赏……嘿嘿……这就去……” 老管事的他们赶紧又是磕了个头,这才爬起来,跟着陈尘,欢天喜地地跑回去了。 “太子爷,瞧您把老管事的他们摆弄的,又是惶恐不安,又是欢喜不尽的!玩儿人您是真有一手……” 看着陈尘带着老管事的他们欢喜不尽地跑回去,锦云想到刘明的作为,从始至终竟是把老管事的他们给使得团团转,就是让他们下水去跟刘轨拼命,他们都是拼了命地嗷嗷叫着冲下去,就这样的用人手段,简直就是太高妙了啊! 她就忍不住地朝刘明竖大拇指。 小脸儿更是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 “太子爷,这也就是您说的,能把人打哭,也能把人哄笑,是吧?” 女扮男装的高庆娘也是不得不为刘明的这等的用人手段感叹不已,的确不愧是皇太子,这用人的手段,似乎就是与生俱来的,果然是不同凡响。 “太子爷,今天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啊!” 白雄也是心情振奋地说道:“还是太子爷您厉害!换成末将,末将是肯定不敢行此险招的!” 想到刘明此前的那些举动,并没有被武修实力奇高的刘轨所吓倒,反而是勇于冒险,出奇制胜,就把刘轨给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搞得刘轨就算是武修实力再高,那也是用不出来了。 就只能干吃亏。 这简直就是神人的作为了呀! 不能不让人心服口服! “太子爷果然是不一般!就靠着那么一群身份卑微、能力低下的下人,竟是把刘轨给收拾成了落汤鸡……这堪称是化腐朽为神奇,绝了啊!” 王德贵已是通过此前刘明的讲述,了解了事情的一个大概,肯定是刘轨利用送给刘明的那块玉石,伤到了刘明,这让刘明存心报复,于是就有了在这里上演的一出好戏,的确是一出惊心动魄因而也是精彩之极的好戏,这让他这位大内总管都是不得不赞叹说道。 “哎,王公公你怎么也学她们只捡好听的说?拍马屁可不是好习惯啊!所以,还是说点儿有用的吧!” 不同于锦云她们的欢天喜地,刘明此时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也是为整治了刘轨,出了这一口恶气而感到很是振奋,但是更多的,他却是感到了后怕。 今天这事儿,实在是太过于冒险了。 要不是王德贵及时现身,那局面不堪设想啊! 就算刘轨杀了自己之后,他也是活不成,还有他老爹,以及整个湘王府,都得给自己陪葬。 可是,那样的话,自己毕竟也活不成了啊! 好不容易穿越成了皇太子,正可以一展胸襟抱负,干一番大事业。 这要是就这么被刘轨给杀了,冤不冤? “唉!以后可不能这么随意弄险了啊!” 刘明就在心里颇为后怕地感叹道。 也是因此,他才不想听这些夸赞之语了。 他想听一些实实在在的大实话,这会让他变得更为清醒。 “哈哈……老奴就知道太子爷是最愿意听真话的。” 王德贵当即就是一笑,接着神色一整,就是说道:“太子爷你可意识到了,若是老奴没有及时赶来,你会怎样?” “会死!” 刘明点头说道。 说得干脆直接,简洁明了。 锦云她们也是听懂了这话里的意思,所以,不敢再拍马屁了。 神色皆是变得凝重了起来。 她们是这一出好戏的亲历者,当然是不会不记得此前刘轨被激怒,眼看着就要对刘明出手了的事情。 只要是刘轨出手了,她们即便是加起来,也是挡不住的。 结果必然是她们被杀死,接着,刘明也被杀死。 那场面,哪怕就只是想一想,就会让人不寒而栗啊! “所以太子爷,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干这等冒险之事了!” 王德贵就是郑重规劝道:“你是一国储君,乃是我大宋王朝的未来所在,你要有个好歹的,我大宋可就有动摇国本的危险哪!太子爷,你可千万谨记……” “好啦!好啦!王公公,你也不要把话说得如此之沉重嘛!本宫命系于天,又岂能是那些什么宵小之辈随意就能伤害?” 刘明就对着王德贵说道:“不过,王公公你的好意提醒,本宫是会记在心里的。” 转而刘明则是解释说道:“本宫之所以敢于冒险,乃是因为知道刘轨他不敢伤害本宫,因为只要是伤害了本宫,他们全家就都别想活了。再加之,这里是皇宫所在,刘轨又怎能不知道皇宫里武修之力逆天的大高手多而又多?在这里动手,无异于找死嘛!” 不过,刘明也是叹了口气,承认道:“只不过,本宫还是高看了刘轨。本宫以为他能克制得住自己,然而他却是并没能做到这一点。所以说嘛,本宫还是高看他了。” “所以,这就是太子你弄险太过的表现,以后切不可如此了呀!” 王德贵顺势就又是劝说道。 “嗯,本宫听你的。不过嘛,今天总算是有惊无险过关!这更重要的,是出了一口恶气!所以,这仍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哈哈……” 刘明虽然有些后怕,但他并不愿意因此而影响了心情,就只是该吸取教训的,他会吸取教训而已,所以他就笑哈哈地说道。 “那……太子你的伤,就是你说的被刘轨所送的玉石咬伤……” 王德贵问道,既然是刘明说了受伤之事,这事儿无论如何他都是要问个清楚的。 一方面是要表现出对于储君的关怀,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向宋帝汇报做准备。 “哦,本宫的伤不过是小意思而已,无须在意。” 刘明正打算说出中蛊之事,不过就在此时,他忽而多出了一个心眼儿,暗中想道:“等等,这中蛊之事,还是先不要让父皇知道为好!” 他是怕宋帝知道他中蛊,没办法救治,会对他的身体产生疑虑。 万一宋帝要是认为他这种情况不适合继续担任太子之责,而开始培养他的那些兄弟,甚至就可能又培养七皇子…… 那等后果不堪设想啊! 所以,还是通过王德贵传递给宋帝一个消息吧! 那就是他身体杠杠的,并没有任何问题。 先稳住宋帝再说。 “看来,化解所中玉蛊虫之毒,必须提上议事日程了呀!” 刘明心头想着,不由得就是看向了女扮男装的高庆娘,这事儿还需要她师傅坤蒙师太助力。 他看高庆娘的意思,无疑也就是在询问:你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你师傅呀? “要想联系上我师傅,少说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哪!” 高庆娘也是看出了刘明的心思所在,但她不可能把这话说出来,刘明都跟王德贵说了,伤势无大碍,她要是说出请师傅来治伤的话,这不等于是直接证明刘明说假话了吗? 所以她只得是摇了摇头。 ##第三百零四章 丫鬟猜到了真相 高庆娘摇头,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刘明,她联系上师傅,大概只能再等等。 “哦,小伤就好!小伤就好呀!” 听刘明说是受了小伤,无需在意,王德贵就是笑呵呵地说道。 他当然是为刘明感到高兴。 像他这种伺候在宋帝身边的人,当然是很了解宋帝的心思的。 他不会不知道宋帝已是把刘明当作了大宋朝廷的未来国君来培养的。 因此,刘明无事,可以说,也就是整个大宋王朝无事。 大宋王朝无事,包括他在内的这些人员这才能无事,这都是彼此紧密相连的事情。 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太子爷没事这是最好不过的,不过,老奴还是要提醒太子爷一句儿。若是无事的话,你还是跟那个刘轨保持一定距离吧!据老奴所知,湘地有一种秘术,乃是给人下蛊,伤人害命于无形,可谓是歹毒无比。为防万一,太子爷你还是不要跟刘轨走得太近,以免被其暗中谋害!” 王德贵语重心长地提醒说道。 “唉!王公公,本宫很想告诉你,你说这些已经晚了。本宫现在就已经是被刘轨给下了蛊,而且所下的还是蛊中之王的玉蛊虫之毒!可是,本宫实在是不能把这事儿告诉你呀!” 刘明心里想着,就是暗自叹息道:“本宫知道,无论什么话,告诉你,也就等于是告诉了父皇。本宫中蛊这事儿,还是让本宫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心里如此想着,刘明嘴上就说道:“多谢王公公提醒,本宫一定不敢忘记,今后肯定会跟那刘轨保持距离的。还请王公公上告父皇,无须为本宫担心。” 他只能是继续说谎,以掩盖自己中蛊这一事实。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王德贵很是欣慰地说道。 然后,他就告辞道:“太子爷,那老奴就先告辞了。老奴来得匆忙,都是没能跟皇上细说这事儿。皇上肯定还在太极殿上等着老奴的回复呢!所以,老奴就先告辞了!” “王公公公事繁忙,就请返回公干就是了。烦请王公公上告我父皇,本宫一切安好,请勿担忧!” 刘明就是拱手说道。 “太子放心,老奴一定将这话带给皇上。” 王公公向着刘明再施一礼,便是喏喏而退。 身形一纵,不过是几个闪烁之间,便是消失不见了。 “太子爷,您隐瞒中蛊这事儿,会不会被皇上知道?” 高庆娘颇为担忧地问道。 “应该不会这么快知道吧?父皇每天日理万机的,哪里会在意这种还没产生影响的事情?这事儿在爆发之前,本宫不想让外人知道。包括父皇在内。所以,你们一定要守口如瓶,绝不可以泄露出只言片语,听到了吗?” 刘明就跟锦云她们这些下人下严令道。 “遵命!绝不敢泄露出一个字去!” 锦云她们当然也是知道这事的重要程度,便是赶紧躬身领命说道。 “嗯,这就好。” 刘明点头说道。 接着,刘明就再次地坐上抬椅,向着四个武士说道:“你们还累吗?” “回太子爷的话,小人们不累了!” 四个武士如实答道。 “那就抬本宫回宫吧!记住,你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抬本宫回去。” 刘明就向他们下严令道。 “太子爷,您为什么这么着急?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锦云听出刘明话中有着急迫之意,情知其中必有事情发生,她便是忍不住地问道。 “这事儿来不及多做解释。本宫只觉得那个刘轨此番吃了大亏,必然是不肯干休。所以,本宫就很确定,刘轨回去之后,应该又会作法,暗中伤害本宫……” 说到这里,刘明都是来不及再多说下去,自己一屁股在抬椅上坐好,他就下令道:“快快抬本宫回去,每人奖赏十两纹银!” “多谢太子爷恩赏。” 四个武士有了奖赏,顿时就是干劲倍增,谢了恩,当即就是抬起刘明飞也似跑回到了宫殿里来。 “你们四个去找陈尘,就说本宫说的,叫他给你们每人十两纹银。” 刘明等着四个武士把抬椅放在地上,他就起身走上台阶,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到答应了给奖赏的事情,他就转身冲着台阶下的四个武士如此说道。 这是叫他们去找陈尘要奖赏。 “是,小人们遵命。” 四个武士谢恩道。 待得他们抬起头来,就看到刘明已经是走进宫殿里去了。 湘地会馆。 这是湘王府在京城的一处官舍,颇为奢华。 平常就作为湘地来京的人员的住宿之地,而一旦来了像王世子这样的主人,位于会馆三层最隐秘的一间密室就是打开了。 此时,刘轨已经是在这间密室里开始了洗澡。 巨大的木盆,缭绕的热水烟雾之气,几个年轻貌美身段姣好的丫鬟的忙里忙外,让这间堪称是宽敞的密室变得热闹不已。 在过去的一年里,这间密室都是沉寂的。 紧闭的镶金嵌银重木大门,因缺少光线而显得昏暗的室内环境。 所有这些,皆是在今天,得到了彻底的改变。 “洗……使劲儿撩水洗啊!” 坐在木盆里的湘王世子刘轨,此刻赤着上身,端坐在热水里,就让丫鬟们使劲儿给他洗澡,而他,还是只觉得洗得不过瘾,不住地催促说道。 话音中透出浓浓的愠怒之意。 “搓!使劲儿给本世子搓啊!” 刘轨越来越显得愠怒,就是怒斥丫鬟说道:“使劲儿搓!搓啊……” 几个丫鬟只得是拼命撩水,拼命给刘轨搓洗身体。 而在外边,还有几个丫鬟,抬着装满热水的木桶进来。 也有倒了热水,抬着木桶出去的。 她们下了楼,一边走着,回头看一眼楼上,见是没有人出来,而她们,距离楼上也是渐渐远了,胆量也是大了起来。 “哎,你说,咱们世子爷怎么回事,原本好好的啊!怎么这会儿出去玩了一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一个丫鬟压低了声音,向着身边的同伴说道。 “谁知道怎么回事啊!世子爷出去玩了一会,回来之后,就变成这样了,拼命洗澡……在楼下已经洗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只以为到了楼上,不会再洗了,没想到还是洗啊洗,洗个没完……” “再这么洗下去,皮肤都洗破……可是,世子爷却是不管不顾,还是只管洗……会不会是……世子爷掉茅坑里了,要不然没法儿解释世子爷这么洗澡的原因啊!” “我也觉得是世子爷是碰上了脏东西,污染了身体,而且还不是一般程度地污染了身体,要不然,世子爷也不会这么洗啊洗,都是洗出血了,还在洗……” 两个丫鬟说着,猜测着,就又去抬热水去了。 不得不说,这两个丫鬟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事实真相。 刘轨虽然掉进的不是茅坑,但是,他掉进的是池塘一样广阔的茅坑啊! 这让他受到的污染与伤害只会更大更深啊! ##第三百零五章 擅自做主的少女 “洗……搓……使劲儿……” 刘轨在密室中洗澡,不住地让丫鬟给他搓洗身体,此时,他的一身皮肤,在热水的浸泡下,再加上丫鬟们的使劲儿的搓洗,已经是变成了暗红色,皮肤表层已是淤积了一层血液了,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退了毛的猪,变得很难看了。 事实上,到了这时候,他已经是洗出了伤势来了。 再洗下去,他可就要变成了刚出生的兔崽子了,浑身红鲜鲜哪! 他也知道越洗越痛苦,心情也是越来越烦躁,都是恨不得把丫鬟们给暴打一顿,把木盆给掀翻,扔出去了。 可是,那样的话,他不就是洗不成澡了吗? 这可就太可怕了。 这要是洗不成澡了,那他这一身淤泥脏水米田共,又该怎么清洗干净? 清洗不干净这些脏东西,他真感觉自己会没法儿活啊! “洗啊……搓……使劲搓……” 刘轨就像是疯了似的,不住地呼喝怒骂着丫鬟们,整个人都是陷入到了几乎是歇斯底里的状态中了。 “奴婢在洗……世子爷,奴婢在使劲儿搓了!” 丫鬟们个个累得劈头盖脸的汗水,但是,她们不敢偷懒儿,仍旧是拼尽了力气,帮着刘轨搓洗身体,把他的前胸后背搓洗了又搓洗,就感觉像是杀猪褪毛的一般,又怕刘轨恼怒之下,对她们大打出手,所以皆是怯生生地争辩说道。 “好了!好了……不要在洗了!也不要再搓……” 而就在此时,突然从旁边一个房间里,走出一个身姿妖娆的少女,就是自作主张地挥了挥手,向着丫鬟们下令说道。 “这……” 几个丫鬟知道这个少女跟世子爷的关系不一般,她的话,是需要听的,只不过,在这种时候,她们却是有些犹豫了,到底要不要听少女的话呢? 凭心而论,她们当然是愿意听从少女的话了。 那样的话她们就得救了。 再也不需要承受刘轨的这种要命的使唤了。 再说了,被刘轨这么没人性地役使了这么大半天了,早已经是变得筋疲力竭了,一个个无不是腰酸腿麻,玉臂酸痛,整个身体都是麻木了,差不多就是失去了知觉了。 这要是少女的话能听,她们趁此机会逃出去了,这简直就可算是得救了啊! 就只是,世子爷会让她们得救吗? 刘轨坐在木盆之中,脊背靠在木盆上,涨红的脸膛子在热水蒸腾起的灰白色雾气中若隐若现的,脸色就像是吃了死孩子般难受。 他就这么坐着,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丫鬟们不敢擅自离去,又知道少女的话不可以不听,故此,她们就只是停住了手,全都看向少女,不说话,然而,眼巴巴的神色无疑已是表明了一切。 她们这是在确认:“我们能……下去吗?” 她们不确定这事儿啊! “你们听我的,下去吧!世子爷要是责罚你们,我给你们担着!” 少女见刘轨是这么一副不言不语的神态,心里已是有谱儿了,知道刘轨这是没反对她的话,既然是没反对她的话,那也就是默认了她的话行,所以她的胆量也就大了起来,沉声地说道。 “那……奴婢告退……” 丫鬟们如蒙大赦似的转身跑出了大门,然后就是一阵杂乱而又飞快的脚步声,是踩踏楼梯发出的,由近而远,由清晰而微弱,不过是两个呼吸之间,就跑得远了,感觉上来说,就跟逃命似的了。 少女感受到丫鬟们的逃命不迭,不由得就被逗笑了。 但她以手掩着小嘴儿,就只是噗嗤笑了一下,并没有让自己大笑出声。 接着,她莲步款款地走过来,就在门口那里看了下面一眼,见丫鬟们已是一溜烟逃得没影儿了,她就又是忍不住一笑。 转身走回屋内,她就把两扇门给缓缓地关上了。 屋内本就不算强的光亮,由此更是减少了十之七八,这里变得像是黄昏般的晦暗不明了起来。 少女点燃了一支蜡烛,照亮了周围的昏暗。 “世子爷,别再搓洗了!” 少女将蜡烛放置在旁边一张金丝楠木桌子上,她就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了刘轨,她的一双纤细白嫩的玉臂,就像是两条灵蛇似的,就从刘轨的两肩上缓缓地滑下去了。 “咦……” 然而,少女的一双玉手玉臂,才不过是略微地触碰到了刘轨的一点儿皮肤,他就感觉到一股子火辣辣的疼痛感,直接就是窜了起来,瞬间直达内心,这让他的眉头皱得更高了,微微闭合着的眸子,也是骤然睁开,其中透出的满满都是一种痛苦之意。 他的身躯也是随之一阵颤抖! “世子爷,你不可以再搓洗下去了!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少女就是小蝶,跟刘轨最亲近的一个女子了,在刘轨心里,也是占据着相当重要的地位,要不是这样,她也是不敢擅自做主,就这么赶走了丫鬟们,而此时,她本打算是从后面抱住刘轨的,然而,当她感觉到了触碰到刘轨身体,所带给刘轨的痛苦,她却是不得不松开了玉臂,心疼地劝说道。 “本世子知道这样搓洗下去不是个事情,可是,一想到本宫整个人都是埋在了米田共之下……呕……” 刘轨就又是突然间产生了呕吐的动作,胃内又是一阵抽搐,他就只得赶紧转移注意力,努力恢复了一下,这才压制住了呕吐的冲动,眼神中涌动着仇恨的火焰道:“这都是狗太子害的,此仇不报,本世子誓不为人!” 他就双掌向前一推,啪的一声,就把木盆给击打成了碎片,木盆里的热水,哗的一声涌流了满地都是,而他,则是一跃而起,身形一个旋转,已是到了少女小蝶的背后,就将小蝶给抱住了。 “我们作法,折磨那狗太子!” 刘轨就在小蝶的耳边低吼道,接着,二人就又是开始了那种作法的仪式,便是舞动身体了起来,只不过此时的刘轨,乃是不着一丝。 显得很是不协调。 为了让自己变得跟少女小蝶能够协调起来,刘轨就索性哧啦的一声,撕下了少女小蝶的衣裳,就以这种方式让她变得跟他一样了。 舞动很快就变成了纠缠不清,由烛光映照出来的二人的身形,更是合二为一,变得紧密不可分割了。 而此时,少女小蝶口中念念有词,就把刘轨胸口前佩戴着的那块血心玉给催动了起来,让它不住地闪烁起了一抹诡异的光芒,当真是犹如鬼火一般。 冷幽幽的光芒,散发着慑人心魄的力量,仿佛能够吞噬一切似的。 “啊……” 刘明也就是刚到屋内,骤然间丹田内一动,就感觉有着一股冷气产生,随之便是蔓延到全身各处,这让他打了个冷颤,身子僵直,直挺挺就向后倒去。 ##第三百零六章 犹如一场噩梦 “太子爷……” 高庆娘见状,赶紧扶住了刘明,失声惊叫道。 “锦云姐姐,快帮忙!” 高庆娘毕竟是已经有过一次应对玉蛊虫之毒发作的经验了,她就赶紧叫道:“快抬太子爷上床躺好!” 二人就合力抬起刘明,将之平放在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 锦云有些惊慌失措,虽然说此前她就知道刘明中了蛊毒,但是,由于她并不像高庆娘那样,跟刘明已是有过了那种夫妻之实,因此并不具体了解刘明蛊毒发作时的情况,所以此时仍旧是有些不敢相信地叫道。 此前她倒是跟高庆娘替换着拥抱刘明,就用这种方式帮助刘明抵抗玉蛊虫之毒的伤害,但是,由于对玉蛊虫之毒毫无了解,她就觉得那次的发作过去了之后,便是应该不会再发作了吧? 所以实在是没想到此时又是发作了起来。 “玉蛊虫身上的冰火二气,其中的冰寒之气又是发作了!” 高庆娘感叹说道。 果然,这才不过是须臾之间而已,再看刘明的身体,竟已是有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凝结了。 刘明就这么直挺挺地躺着,就像是一个被冻僵的人,就连话都说不得了。 “锦云姐姐,你去关门,然后你赶紧回来,我们一起给太子爷暖身子,助力太子爷抵抗冰寒之气的侵袭!” 高庆娘说完,什么也不顾及了,飞速地脱去外面的袍服,就把刘明给抱在怀里,就以她的体温,来化解刘明身上的冰霜。 锦云跑去关了门,跑回来,看到高庆娘已是跟刘明抱在一起,抱成了一个整体似的,只见二人面对面,鼻对鼻,口对口,这也太……那个了吧! 这让锦云一下子就羞红了小脸儿。 “锦云姐姐,你从后面抱住太子爷!这次冰寒之气发作,更胜此前,我又有伤在身,武修之力大减,以我一人之力,帮不了太子爷的啊!” 高庆娘无奈地叫道。 “那……我也来……” 锦云情知事情紧急,容不得他迟疑犹豫,她就也是拼了,就把刘明给从后边抱住,顾不得那简直能够冻僵她的冰寒之气的侵害,她就跟高庆娘一前一后,将刘明夹在中间,就只是紧紧地抱住了不丢。 哪怕二人的头脸上、乌发上,眉角眼梢上,全都结了薄薄一层冰,二人也是坚持住了,死也不退。 半个时辰之后。 湘地会馆之内,刘轨跟少女小蝶分开了,彼此皆是全身滑溜溜,体表覆盖着一层透明的水气,二人瞑目凝神,所显露而出的,乃是一种痴迷沉醉之色,看得人心生异样。 不过,刘轨胸前的那块蕴养着玉蛊虫雌虫的玉块,又是恢复了平常状态,不再有冷幽幽的光芒闪烁。 这次的作法结束了。 “狗太子,本世子这次纵然是弄不死你,也必然是又让你品尝了一下欲生欲死的意味……哼哼,够你享受一下了吧!” 躺在地上的刘轨,眼睛不睁,然而嘴上却是咒骂说道:“你个狗太子,竟敢利用你手下的人谋害本世子,本世子这就让你品尝一下被还击的滋味了吧!哼哼……” “世子爷威武!这次作法,必然是够让那狗太子喝一壶的了!” 少女小蝶也是一样眼睛不睁,脸上迷醉的神色,犹自未褪,然而她却是张开小嘴儿,如此恭维刘轨说道。 东宫寝室之内。 刘明浑身大汗淋漓,犹如做了一场噩梦。 高庆娘和锦云二人感受到刘明的恢复,心里已是知道,刘明这是挺了过来。 二人就是松开了紧紧抱住刘明的玉臂,仰面朝天地躺着,努力地运功调息,以争取恢复各自的状态。 “呃呃……” 二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虚弱的娇吟,玉手皆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对于二人来说,帮助刘明渡过这次劫难,二人绝对是不啻经受了一番恶战似的,此时皆是有着虚脱的情状了。 可以说,二人急需休息。 感受到二人对自己的保护与救助,刘明心头火辣辣的,感觉无比温暖。 而也正因如此,刘明才是喃喃地感叹道:“你们二位又是救了本宫一命啊!” 一时激动,他就把二人一个胳膊一个地给抱过来,就是分别在二人的面颊上亲了一下,感念道:“这份恩德,本宫永远不忘记!” 又过半个时辰。 高庆娘和锦云恢复了过来,三人就这么坐在床榻上。 “怪不得太子爷您要急着回来,您是猜到了那个刘轨报复您,对吧?” 到了此时,锦云终于总算是知道刘明为什么急匆匆地回来了,肯定是为了应对刘轨的这般的一个报复的,她在心头豁然的同时,就是确认地问道。 “这还用说?本宫今天用计摆弄了他一番,无巧不巧的,这家伙又是个惧怕米田共的,再加上老管事的他们的表现堪称神勇,就这么把他给摆弄苦情了,他要是不报复,太阳就会打西边出来了!” 刘明坐着,脸上神色木然,汗渍仍旧未退,很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了,不过,他倒是并未因此就变得支撑不住,在他的脸上,反而是显露出了一种坚韧之色,他就是冷哼说道。 对于这个堂兄刘轨,他认识得是越来越清楚了。 “唉!就只是本宫在跟他见面时,一时大意,被他给暗算了,这事儿实在是让人憋屈!” 刘明想到在松柏林跟刘轨初见面时,竟是鬼使神差般接受了他送给的血心玉,这才搞得自己中了玉蛊虫之毒,不禁是悔不当初,恼恨之下,就这么扇了自己一巴掌,自己骂自己道:“老子当初怎么就轻信了那个刘轨了?真该死啊!” 也不怪他会如此悔恨自责,这一中蛊,而且还是中了蛊中之王的玉蛊虫,等同于是在身体里埋藏了一个炸弹,而且还是不定时的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它就被引爆了。 只要这炸弹被引爆,他就会被登时炸成傻逼啊! 虽然不至于要命,但是,这比要命还更恐怖。 因为只要是他成了没脑子的傻逼,那么,等待他的,就是生不如死的结局啊! 这想想就会让他不寒而栗! 就只是因为自己的一个粗心大意,一时的轻信于人,就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刘明悔恨何及啊! 所以,也是难怪要扇自己一个耳刮子了。 “太子爷,您别这样……” 锦云被刘明的作为吓呆了,也心疼坏了,他就一把抱住了刘明,哭着乞求道。 “太子爷,您不要这样伤害自己……” 高庆娘也是能够理解刘明的心情,也是一把抱住了刘明乞求道。 “唉……” 刘明翻过手来,也是抱住了二人,一时间悲从中来,悔恨无极,满眼垂泪,大有抱头痛哭之势了。 ##第三百零七章 温香暖玉抱满怀 “我是在怪自己太蠢!也是太缺少了一种防人之意了!结果害了自己,也害了你们……” 此刻,刘明两手分别揽着锦云和高庆娘,满肚子的委屈与憋闷,只感觉无处倾诉,不禁是眼中的泪水滚落了下来,而他则是接着说道:“高女侠你为了救我,牺牲了你的全部……现在你们为了帮我扛过这冰寒之气的侵袭与伤害,又是如此地付出……我心何安哪!” “太子爷,您别这么说。能够为太子爷您做事,奴婢就算是死了,也甘心……” 锦云将螓首枕在刘明的左肩上,看着刘明落泪,她也是跟着落泪,一见刘明说出连累她们受苦,于心不安的话语,她就也是掏心掏肺地说道。 她会如此,当然是因为她认为刘明这个主子,值得她全身心地付出。 哪怕就是付出了生命,她都会觉得这是值得的。 因为她很清楚,像她这样的下人,哪怕就是关键时刻为主上牺牲了自己,那也是没什么好说的。 这属于分内之事。 就算主上不把她的牺牲当回事,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谁让她是奴婢呢? 还有些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主子,简直就不把下人当人,在他们看来,下人就不算是人,无论下人为主子牺牲多少,那都是应该的。 遇到这样的主子,又会怎样? 岂不是死也死得像是一条狗? 相比之下,刘明比起这样冷酷无情的主子,简直就好上天了好吧! 她这样的下人,为刘明付出了牺牲,竟是会引得刘明心痛到泪奔,并且痛苦地说到,这会让他于心不安! 对她这样的下人来说,有刘明这一句话,那真是死了也值了啊! “太子爷,您别这样,这只是一时的挫折与痛苦罢了,一切肯定都会好起来的。” 高庆娘的螓首是枕在刘明的右肩头,看着刘明痛苦非常,她也是心痛不已,便是跟着劝说道。 作为来自江湖的人士,她被师傅教育得可也是志存高远、胸有大义的。 所以她就想要为国出力、为民请命。 而要如此,追随刘明这位太子爷,就是上佳之选。 因为当初她师傅带着她去万年县探查刘明的作为时,她们师徒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无不是刘明辛劳为民的事迹,又是施粥救苦,又是打击豪强,又是建设新村,安置流民百姓。 这要不是一位一心为民的太子爷,绝对是干不出这等作为。 这要不是一位有能力有魄力有手段的太子爷,也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作为。 可以说,到了此时,坤蒙师太对于刘明总算是放心了。 她也总算是可以把自己唯一的弟子送到太子刘明身边去了。 也就是这么的,高庆娘才算是来到了刘明的身边。 她要的就是遵从师命,辅佐太子,建功立业。 所以为刘明哪怕就是付出一切,高庆娘也是不会认为这是不可以的事情。 这就是她肯牺牲自己最可宝贵的一切,也要救治刘明的原因所在。 更何况,她的这种牺牲,也是在她的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而且这样的一种牺牲,其实也可算是一种投资。 她把自己冰清玉洁的身子以及修炼了十几年的一股玄阴真气,都交给了刘明,这种牺牲堪称巨大,但在同时,她的收获也是同样巨大啊! 甚至她的收获简直都要比牺牲还要更大。 因为她通过这等牺牲,收获了太子刘明的真心。 对她来说,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重要的吗?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她跟刘明是一体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所以她当然要鼓舞刘明了,她要让刘明好起来。 因为,只有刘明好了,她才会更好。 “太子爷,您再忍一忍,等我师傅来了,她肯定会……有办法解决问题的!” 为了鼓舞刘明振作起来,尽管她并不确知她师傅能够解决问题,但是,她也是必须要如此说的,因为她需要让刘明看到希望。 “嗯,本宫身边儿的美女们都能对本宫如此有信心,本宫又岂能变成怂逼?振作!对的,本宫必须振作……” 刘明此时可谓是左拥右抱,正应了每个男同胞都梦寐以求的那种生活,温香暖玉抱满怀啊,所以,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振作呢,就算是为了要继续享受这美好的一切,他也要努力地活着,并且战胜一切挑战,打败一切来犯之敌,捍卫住自己的尊严与荣耀啊! 低下头,左看锦云,右看高庆娘,这两位姿容绝世的美人儿,皆是对自己百依百顺,为自己的乐而乐,为自己的哭而哭,自己何德何能,就有这般待遇了? 也幸亏是穿越成了太子爷,要不然,在现代,就自己这么一个贫苦出身的屌丝大学生,别说这么左拥右抱了,就是找一个姿色平常的女人过日子,自己都得给她当牛做马,还要看她脸色行事,被她骂没本事,呼来喝去的,那日子可谓是狗都不如啊! 两相比较,刘明当然是不可以软弱了。 既然成了王朝太子爷了,有了这吊炸天的开头,特么这要是还活不成个人样儿来,干脆一头扎尿泥坑儿里淹死算了,还活个什么劲儿啊! “娘的,老子可以站着死,绝不窝囊死!” 刘明心里恨恨地想道,又是看着锦云和高庆娘欺霜赛雪的面颊儿,他就忍不住地又给了二人各自一个吻,很有力的吻。 “本宫想开了,本宫听你二位贵妃的,绝对不再懦弱!” 刘明就把二人抱得紧紧的,就是向敌人宣战似的说道:“狗日的刘轨不是想要谋害本宫,然后取而代之吗?哼哼,本宫就用实力告诉他,他这是自不量力自寻死路!” “太子爷威武!” “太子爷霸气!” 锦云和高庆娘一见刘明竟是振作了起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调整得这么快,也就只有她们的太子爷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了吧! 所以,二人就是兴奋得犹如捡到了宝的一般,一下子坐起来,就冲刘明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太子爷好样儿的啊!” “那当然了!本宫是谁?本宫可是堂堂的一国储君,天之骄子,岂能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比的?” 刘明当即就是显出一副傲然的神态,可谓是毫不谦虚地自夸说道。 “唉!又骄傲起来了!” 锦云当即就是扬了扬手,一脸无奈地摇头说道。 不过,她也就笑了。 “贵妃……” 高庆娘也想取笑刘明几句儿,反正是闲着也没事儿,斗个嘴什么的,既能活跃气氛,又可以增进感情,的确是很值得做的事情,不过,就在她张口就要损刘明几句儿时,却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口中便是失声地说道。 ##第三百零八章 直男病发作 “对啊!我也听到了,太子爷你刚才的确是喊我俩为……贵妃!” 听高庆娘这么一说,锦云也是跟着想起来了,刘明的确是称她俩为妃了啊,而且还是贵妃呢,她就欣喜地跟着追问道。 眼神中的惊喜之意,可谓是满满都是呀! 要是真能当上贵妃,她俩可也算是在刘明这里修成正果了呀! “嘘!你俩想害死本宫吗?” 面对着二人的追问,刘明却是虚了,当即就是拿一根手指,顶在嘴唇上,对着二人说道。 “这……” 二人就感觉有些疑惑了,怎么回事,不就让你说一下喊我俩贵妃的事情嘛,这可是你自己喊出来的,我俩又没逼你,怎么你自己喊就没事,我俩追问一下就有事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嘛! 二人皆是拿不善的目光看着刘明,狠狠的模样儿,看着还真挺让人害怕。 “是不是你自己喊我们贵妃的?你有胆子喊,就没胆子承认了是不是?你快说……” 锦云气哼哼地说道:“你还太子爷呢,竟然是敢做不敢当,敢说不敢承认,太没个做主子的模样了!你是不是在拿我俩打哈哈,逗着玩?”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要记住我俩的相救之德,永远不忘呢,这才多大一会儿,就不敢承认了?有你这么当主子的吗?哼,不就是个贵妃嘛,什么好东西似的,你就是给我俩这个贵妃的名号,我俩还不一定稀罕……” 高庆娘也是得理不饶人,翻着白眼挖刘明,看模样都是恨不得要动手教训人了,本来水灵灵的大眼睛就很大,再这么一瞪眼,就更是吓人,就像是牛眼似的。 别说,这二人气势汹汹的模样,就算是刘明心里差不多是意识到她俩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也是不由得暗暗地心头凛然。 “唉!女孩子也是不好惹啊!” 刘明心里如此感叹着,都快要吓出冷汗来了,赶紧跪在床上,摇手祈求说道:“二位姑奶奶哎,千万小声点儿呀!这话可是说不得!说不得啊!” 怎么说不得呢? 当然是因为,他现在就只是太子而已,还不是皇上啊! 也就是说他压根儿还没有册封贵妃的权力呀! 而更可怕的是,这事儿也绝对不是他一个太子所能乱说的。 这要是传进宋帝耳朵里,哪怕那位就是自己的亲老子,起码也是自己主宰的这副身躯的亲老子,只怕那也是免不了要起猜忌之心的。 宋帝会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还不过是太子而已,你就想着册封贵妃?还一下子册封两位?好大的胆子!你说你没有想要册封贵妃?那你说,你是不是对着手下两个女子喊什么贵妃来着?你要干什么?篡权夺位吗?” 真要是这样的话,刘明知道,他这个太子只怕就是当不成了啊! 这事儿岂能不怕? 喊两人贵妃,的确是刘明一时激动的结果,嘴上喊完了,心里登时就后悔了,并且吓了一跳。 因为他知道,他这是犯了忌讳,而且还是足以致命的忌讳。 就只是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这是收不回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刘明就只能寄希望于锦云和高庆娘了,希望二人能够通情达理,不要再逼问这事儿了。 就只记在心里不行吗? 等到以后我继承了皇位,成了皇上,那时候你们二人再找我兑现诺言,也才好嘛! 又何必非要急在一时呢对不对? “我那是乱喊的,开个玩笑不成吗?” 刘明没办法,就想耍赖,没好气地说道。 “啊……原来太子爷你这是开玩笑?好嘛!你开玩笑,我跟锦云姐姐当真了!” 高庆娘听刘明说是开玩笑,才乱喊她俩贵妃的,她就一拉锦云的小手,摆出就要下床就走的态势,气鼓鼓地说道:“走,锦云姐姐,我们这就去见皇上去,求皇上爷爷给我们作主,就问问太子爷这么说话,到底要不要为他说的话负责!” “好啊!高女侠,我听你的……” 锦云就想下床,而高庆娘已是就要起身而去了。 “我的个乖乖,你俩这不是要我小命儿吗?” 刘明吓了一跳,这事儿他最怕让皇上知道了,要是皇上知道他还没登基做皇上,就已经是在私下胡乱喊身边女子为贵妃,那他还活不活了? 皇上一恼怒,直接问他个图谋不轨,觊觎皇位…… 这可真能要了他的小命儿啊! 所以,也是顾不得什么了,刘明就拼了命向前一扑,可就把锦云和高庆娘给抱住,死也不松手了。 “二位小姑奶奶哎,求求你们,饶了本宫吧!” 刘明的两手,各自搂着锦云和高庆娘的纤细腰肢,这小蛮腰儿啊,还真是让他瞬间就在脑海里飘过了四个字——不盈一握,就这么抱着这样的小蛮腰,别说还真是一种美妙的享受,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是不会忘记眼前这样的急事,他就连声地哀求道。 为了求得二人的谅解,他更是把姑奶奶都给喊出来了。 “噗呲!” 锦云二人彼此对视,皆是忍俊不禁地笑了,不过二人也就赶紧拿手捂住了嘴巴,努力地保持着嗔怒的模样,就是冷声地问道:“那么太子爷你说,你说过的话,到底算不算数呢?” “算数!干嘛不算数呢!” 刘明心里就想道:“你们二位如此厉害,招惹不得,本宫就算想说话不算数,那也不敢哪!” “嗯。既然太子爷你说话算数那就好了。那我们俩的贵妃之位,到底什么时候兑现呢?” 高庆娘就逼问道。 “当然是等本宫做了皇上以后啊!” 刘明说到这里,一把就捂住了嘴巴,这可是能杀头的话语,不可乱说的,然后他就用他那饱含着惧意的目光,刻意地向着门口那里看了一眼,见宫门紧闭,并不会有外人窃听,这才松了口气,但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强调说道:“在这之前,本宫也没有册封贵妃的权力呀!对吧?” “不行!我们俩现在就要太子爷你兑现诺言!” 锦云则是不依不饶地说道。 “什么?你俩这是要逼本宫造反不成?这可是要杀头的,还要诛灭九族,你俩敢不怕?” 刘明就瞪起眼睛说道。 虽然就算是造反了,并且还造反失败了,他最多也不过是被赐死而已,是不会被诛九族的,毕竟,那样的话,宋帝可就要株连到自己了。 但是,他手下这些人的九族,宋帝却无疑是能够株连的。 所以他就要问一问锦云和高庆娘,怕不怕! 他会如此发问,当然是因为他知道,锦云和高庆娘肯定是会怕的。 他要的也就是趁此机会吓唬二人一下。 但是,不得不说,刘明在这里,也是犯了直男的毛病。 太直男了! 这就搞得他完全弄错了锦云和高庆娘的心思呀! “我俩当然是怕了。诛九族谁不怕?但是,我俩叫你兑现诺言,难道就是叫太子爷你去造反吗?你脑子转转圈儿好不好?你只要在这私底下叫我俩一声爱妃,这不就算是你兑现诺言了?这不就得了?又有谁会知道?对不对?” 高庆娘实在是受不了刘明的这种直男病发作了,在她看来,此刻的刘明,实在是不够聪明,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她们的女儿心,所以她就瞪着大眼睛,没好气地直接就说道,这当然是在提醒了。 “哎……这倒是也对嘛!” 刘明这才总算是被点醒,意识到自己这是犯了直男的毛病了,顿时就欢喜起来,眼前发亮,这才意识到,原来二人所谓的逼迫,不过就是要听到他喊一声——爱妃! 这事儿很容易办到嘛! 他就直起身来,就这么跪在床上,同时,也就松开了抱住二人的臂膀,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施礼叫道:“二位爱妃在此,本宫这里有礼了啊!” 他就学着戏文里唱的那样,刻意把话语拉得很长,叫的这一声,也就变得悠远绵长,久久不绝。 “哎——!” 锦云和高庆娘也是一样拉长了音调,就这么大喇喇地应道,然后就向着刘明抬了抬手,没上没下地说道:“太子爷,免礼了!” “哈哈……” 刘明已经是知道二人这么做,就是在刻意地逗自己开心,他索性也就放飞了自己,趁着二人不防备,他就又是一手一个,猛地抓住二人,用力地向着自己这边一拉,就又把二人给拉进了自己的怀抱,便是得意地仰头大笑道。 ##第三百零九章 小心驶得万年船 太极殿上。 宋帝刘义正在御案前踱步,走过来,又走过去,来来回回的,心里乱糟糟的,他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搞得王德贵都是不顾礼仪,来不及向他施礼,就是闪身而去。 “肯定有事发生呀!” 宋帝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 就只是他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他也是有着不错的武修实力在身,但是,比起王德贵来,可就大大的不如他了。 所以,王德贵能够探查到的情况,他就探查不到。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敢肯定,这发生的肯定不是一件小事。 要不然,也是不会惹得王德贵那么火急火燎地冲出去的。 “眼下,一年一度的朝贡大典即将举行,各路诸侯已是纷纷赶向京城而来,莫不是……哪路诸侯胆大包天,擅闯皇宫……” 宋帝心里暗自地想道。 这种事情肯定是可能发生的。 毕竟,天下诸侯都不是泛泛之辈,他们本身的武修实力,以及在地方上的权力,简直都大到了触目惊心的程度,这就导致他们的骄横跋扈。 在地方上骄横跋扈惯了,到了京城,虽说绝大多数的诸侯人等,还是能够守住本分的,做到了安分守己,但是,总归会有那么几个无知狂徒,要跳出来,找不痛快。 这在往年的朝贡大典中,也是时有发生的事情。 今年只怕也不例外吧? “哼,倘若真是如此,不管是谁,只要胆敢违法犯纪,朕绝不会纵容,必定严惩不贷!” 作为一国之主,宋帝当然是知道如今大宋所面临的状况,正是颇有纲纪败坏的趋势了,这种局面若是任其发展下去,只怕大宋王朝就有土崩瓦解的危险了。 所以,他决不能再纵容那些功臣勋贵。 唰! 就在宋帝暗自琢磨可能发生的状况,并在心头暗自发狠的时候,他的眼前就有一道人影,突然闪现而出。 当然了,这道人影,距离他仍然是有着五米之远。 这是为了不惊扰圣驾。 “老奴见过皇上。” 这人影自然就是王德贵,身形立定之后,他就对着宋帝深深打拱行礼道。 “哦,王公公,你回来就好。” 宋帝一摆手,就叫王德贵免礼,赶紧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是东宫那边发生的事情,那个湘王世子去了东宫……” 王德贵就把发生在东宫后花园之内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什么?那个刘轨来京城了?” 宋帝眉头皱了起来,喃喃地说道:“这个刘轨应该是第一次来京城吧?” “是。” 王德贵说道。 “根据影卫的密报,说是这个刘轨自小就被我那兄长送去一个什么山谷学蛊术,这次前来,目的何在?莫不是要显摆一下他蛊术大成吗?” 宋帝冷哼说道。 对于流行于湘地的这种种蛊邪术,宋帝是有着一些了解的。 也是因此,他就很看不上这种邪术。 动不动就给人下蛊,就用这种办法害人,或者操控他人,绝对是太邪恶了。 他都恨不得要铲除这种邪术了! 而湘王父子,作为刘姓宗族之人,既在湘地为王,理应代朝廷行教化民众之责,好好规制这种巫蛊邪术,这才是皇族之人应该做的事情。 怎么能反而去学习这什么巫蛊之术呢? 简直就是可恨呀! “皇上,以奴才想来,那个刘轨大概还不至于如此大胆。明面儿上肯定还是要尊奉朝廷的。就只是……” 王德贵说到这里,明显是有着一些顾虑产生,便是不敢再说下去了。 这倒也不是他太过于谨慎,而是接下来他要说的事情,可是非同一般。 一个弄不好,就有可能会被宋帝认定为离间皇族关系! 那样的话,他可就担不起了呀! 再怎么说刘轨都是皇族成员,这般身份,着实是不可小觑。 “就只是什么?” 宋帝询问,并且直接是说道:“王公公,有话直说。不管你说出什么话,朕都赦你无罪。你是朕的心腹,不要有什么顾虑才好。” “老奴多谢皇上信任。” 王德贵就没有了心头的疑虑,大胆地说道:“就只是,老奴觉得这个湘王府世子爷的确是不得不防。虽然明面儿上他不敢对朝廷不敬,但是,暗地里说不定他会下黑手,也未可知呢!所以老奴觉得,还是小心为上。” “哦,你这话怎么说?” 宋帝听出王德贵这话是意有所指,便是追问道。 “皇上,老奴刚才之所以闪身而去,就是因为探查到东宫那里有着不一般的武修之力的爆发。老奴怕太子爷会有危险,所以……” 王德贵说道。 “所以你就来不及多说,赶去保护太子了。对吧?” 宋帝说着,就走向王德贵,就将两手按压在他的两肩上,重重地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王公公,你能如此保护太子,的确是让朕大为欣慰呀!” “皇上,老奴身为总管,督管大内,保护太子爷的安全,这也是老奴的职责所在。是老奴应该做的事情。” 王德贵说道。 “虽然如此,但是,朕还是要感谢你,感谢你保护太子。你也知道,朕是把太子当作接班人来培养的。对于朕来说,能够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并不容易。朕是经过了全面的观察之后,才这么做的。所以,太子的安危,是能够动摇国本的。” 宋帝的确是说出了掏心窝子的话,对于刘明遇刺醒来之后的表现,他是相当满意,刘明无论是做的哪一件事情,都是他所想做的,大宋百姓所翘首以盼的,要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会把刘明选做接班人。 而只要是确认了刘明的接班人地位,那么毋庸置疑,他就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刘明的了。 所以,话说到这里,他也就忽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这个问题,是王德贵说出来的了。 “哦,对了,你刚才说……说那个湘王世子刘轨,他会暗中伤害太子?” 宋帝的神色变得很难看了,天子之怒哪怕就只是在他的脸上表现出那么有限的一点点,那也是相当可怕的,就像是平静的海面,骤然间涌起了波涛,仿佛就要摧毁一切了,他就盯住王德贵问道。 “皇上,老奴对此并不是太肯定,不过,凡事还是小心为妙。常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王德贵有些话还是不太敢说,毕竟这事儿是涉及到了皇族成员,影响巨大,干系非浅,这让他说话,也就不能不产生忌讳。 不过,他的话说到这种程度,其中的隐意也已经是显而易见了。 他不信宋帝听不懂。 “明白了!朕明白了!” 宋帝果然是听懂了王德贵的话,神色变得越发严峻起来,口中则是喃喃地说道。 他的眸光中,已是有着一股盛怒之意在涌动了。 ##第三百一十章 杀机浓郁的口谕 “王公公,也就是说,此前那惊动你的武修之力,是刘轨在东宫之内爆发出来的,这没错儿吧?” 宋帝冷冷地说道,他当然是猜到了这一点。 “是。” 王德贵意识到,宋帝的确是听懂了他的话,赶紧说道。 “岂有此理!他刘轨不过是一个王世子而已,又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到东宫之内去撒野?这不是意图谋刺太子,又是什么?简直可恶!” 宋帝当即就是发作道:“王公公,你是老不死组织中的一员,就烦请你传朕口谕给老不死他们,下次无论是谁,只要胆敢在皇宫之内再爆发武修之力,图谋不轨的话,不论这人是谁,皆可将其重创,以保证皇宫的尊严不受侵犯。必要之时,可将之当场斩杀,不必请旨。朕绝不怪你们!” 可以说,这是一个狠辣无情的口谕。 表明的是,宋帝起了杀心。 而且还是对同属于皇族的人起了杀心。 哪怕刘轨是他的亲侄儿,是他的亲大哥刘发的王世子,只要是胆敢再到皇宫之内炫耀武力,图谋不轨,那也绝对是不被容忍的。 该重创就重创,该斩杀就斩杀,绝不宽纵。 “老奴遵旨!老奴这就给老不死的他们传皇上口谕去!” 王德贵知道这是一道杀机浓郁的口谕,保护的是国之储君的皇太子,事关重大,不可稍有迟疑,他就躬身领旨,然后转身就走。 片刻之后,王德贵返回太极殿,向宋帝缴旨道:“皇上,您的口谕,老奴已经是传达给了那些老不死的。” “嗯。很好。” 宋帝这才松了一口气,点头说道,直到此时,他才总算是放心地点了点头。 “哦,对了。王公公,你觉得太子受伤之事,会不会对太子的健康造成影响?” 宋帝对此仍然还是有些不能放心,他就询问道。 “皇上,太子爷身体健康,头脑敏捷,想来应该是不会有问题。还请皇上勿忧!” 王德贵赶紧劝慰说道。 他当然是不能乱说,万一宋帝听信了他的话,而对太子造成什么影响。 那可就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事情了。 因为,作为天子近臣,他是不愿意影响到宋帝的判断的。 也就是说,对于宋帝如何对待太子,他不做任何方面的表态。 他所坚持的一个原则就是,宋帝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这就好了。 他要的是按照宋帝的意志去行事,而不是去影响宋帝的意志。 这不仅是他侍奉宋帝的原则,也是他免祸保身的一种处事态度。 他是必须要坚持住底线的。 刘明受伤之事,这消息是他带给宋帝的。 而宋帝询问刘明伤势的问题,很显然,这是对刘明的健康问题感到担忧了。 在这个时候,王德贵要是顺势再说些担忧的话语,必然是会在宋帝心里引起波澜。 直白点说,就是宋帝会对刘明的身体状况感到担忧了。 说不定这就会影响到刘明在宋帝心中的地位的稳定与否的问题。 王德贵显然是不愿意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才告诉宋帝,刘明的身体状况不错。 “唉!王公公,你也不要多心。朕并不是对太子不信任。如果说是在太子遇刺以前,朕会对太子产生这样的不信任,这倒还是可能的。但是,在太子遇刺醒来之后,太子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他所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皆是朕想做而还没有能够去做的。朕就知道,这个太子是朕所想要的,也是我大宋王朝所需要的。所以,朕是不会让太子的地位产生动摇的。这点儿你尽管放心。” 宋帝绝对是再精明不过的人,再加之又是对王德贵这位忠心耿耿而又极有分寸和原则的老臣有着极深的了解,故此,他一听王德贵的话,就是知道了王德贵的心思,直接是开导他说道:“朕之所以这么问,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担心太子的身体。寻常伤势倒是不怕,朕所怕的是……湘地的那种巫蛊邪术!朕害怕太子会遭受到这种邪术的伤害!” 可以说,宋帝这是吐露了他的心迹了。 而这就让王德贵感受到了一种受宠若惊的荣耀感。 要知道,皇帝高高在上,那是一般不会向别人袒露心迹的。 尤其是不会向身边近臣袒露心迹。 因为每一个当皇帝的,最为害怕的就是被身边儿人知道了底细。 也是因此,王德贵就越发是心中忐忑不安起来了,当即就是跪地感念道:“老奴何德何能,竟是值得皇上您如此坦诚以待?老奴实在万死难报皇上您的信任之恩啊!” “王公公,你快起来。这里只有你我君臣二人,朕也没有什么可隐瞒你的。” 他就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方今天下,四方扰攘,内忧外患,接连不断。朕一人实在是感觉担不起这万钧江山哪!好不容易有太子帮着朕分担压力,朕也是因此而感到肩上的担子的分量减轻了一些。所以,朕实在是害怕太子遭受伤害……” 他就动容地说道:“王公公,朕的这种心情,你能够理解吗?” “皇上,老奴能够理解一点您的心情的!皇上……” 王德贵又是对着宋帝磕头,也是十分动情地说道:“太子爷他身体应该是没有大碍,对此,老奴的感觉应该是不会有错!” 别说他不觉得刘明的伤势有问题,就算是他真觉得刘明的伤势有问题,他也是只能说太子的伤势没有大碍的。 因为这不只是他要保护太子,而且这也是他考虑到宋帝的心情,不得不这么做的。 他要是说太子的身体只怕是不容乐观,别的什么影响之类的先不说,单就只是对宋帝的心情的动摇,那就不是他所能想象的。 那样的话,事情可就不妙了! “这就好!这就好……” 宋帝直到此时才算是放心了些地说道。 东宫。 “高女侠,你师傅真要必须这么久才能联系到吗?” 刘明此时已经是把坤蒙师太当作了救命稻草,恨不得马上就见到这位江湖名宿,所以,他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高庆娘道。 “哎呀!太子爷,我不是告诉你好几遍了吗?我师傅在两千里外的山川之中,信鸽放出去,飞到我师傅那里,不也得需要时间吗?更别说,万一我师傅不在山庄……” 高庆娘白了刘明一眼,已经是有些不耐烦的意思了,就是如此说道:“我师傅要是出去云游,那应该就需要更长时间……” “哎哎哎!打住!打住啊!本宫肯定不会这么倒霉的!本宫这里去找你师傅,你师傅就云游去了!肯定不会这样的!肯定的……” 刘明不要再听高庆娘说下去了,就把两手摇得像两个拨浪鼓一般,连声地说道。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为防万一,请旨打猎 “噗嗤……” 高庆娘被刘明这可爱犹如孩童般的纯真表现给逗笑了,她很想说,这事儿可能是保不准儿的,毕竟,她师傅一个人待在山庄的话,也应该是会感到孤独寂寞的,外出云游也很正常。 不过,考虑说出这话,将会对刘明构成什么伤害,她就又不忍心这么说了。 她只得是在噗嗤一笑之后,改口说道:“好好好!就按照太子爷说的,我师傅肯定是在山庄之内,肯定是能够第一时间就接收到那封信,然后肯定是能够第一时间就赶来……” 实际上,高庆娘觉得这应该也是很可能的事情。 毕竟她师傅坤蒙师太,那可是心高气傲之人,一般人绝对是看不上眼的,更不可能跟看不上眼的人多说一句话。 如此一来,坤蒙师太所能做的事情,大概率也就只能是待在山庄之内,修行炼药,打发时间。 “第一时间赶来,是不是就是说,你师傅会很快赶来这里为本宫诊治伤势?” 刘明瞪大了一双眼睛,满满都是期待之意地问道。 “可是,就算是这样,我师傅赶来这里,也应该是需要十天半个月的啊!不能再少了,不然的话,你以为我师傅是谁?她能来为你诊治伤势,就已经是很不错了。难道你还能让她日夜兼程,拼死拼活地赶来吗?” 高庆娘直言不讳地告知道。 “唉!那本宫要是再发病了怎么办?” 刘明身子一软,倒在了太师椅上,感觉自己的处境可是太危险了,堪称是朝不保夕啊! “呸呸呸!乌鸦嘴!太子爷你怎么能咒自己发病呢?呸呸呸……” 锦云在旁边赶紧地向地上吐唾沫个不住地说道。 刘明发病是个什么状态,她可是领教过了。 一想到为刘明驱除冰寒之气所进行的作为,就是跟高庆娘一起,紧紧地抱着刘明,就像是抱着一块寒冰,她就感觉浑身直打哆嗦。 简直都要把她给冻死了啊! 所以,她就心有余悸地说道:“那样的苦痛,太子爷你难道还想再受一次吗?” “鬼才愿意再受一次!可是,万一那个该死的刘轨再作法,那又怎么办?” 刘明的确是害怕这个事儿,他就瞪起眼睛,怒恨恨地骂道:“老子恨不得把那个刘轨给剁成肉酱!” 他对刘轨的恨,的确是有这么深,要不是刘轨谋害他,他又怎么会弄到这步田地? 在后花园摆弄刘轨,并且把刘轨摆弄得很惨,这让他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距离报仇雪恨还远着呢! “这个事儿,太子爷你尽管放心,以我对巫蛊邪术的了解,基本上我可以断定,刘轨短时间内是应该不会再继续作法了!” 高庆娘很是有把握地说道。 “哦,真的吗?” 刘明很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在他看来,后花园摆弄刘轨,的确是把刘轨给摆弄得很惨。 这让身为世子爷的刘轨没了面子,又遭受了非同一般的羞辱。 刘轨肯定是会把这看作是一个仇恨的。 以刘轨睚眦必报的性格,他又怎么会不继续作法伤害刘明呢? 他肯定是不会放过刘明的啊! “真的。” 高庆娘颇为肯定地说道:“当初,师傅带我去湘地历练,我听说凡是蛊师作法,皆是不可持久,更不可能连续不断。因为蛊师作法,是一件极其损耗精力和气血的行为。这等事情若是做多了,蛊师本身就是承受不住的。” “还会有这种事情?” 陈尘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当然是有了。这也就是所谓反噬了!” 高庆娘就解释道:“蛊师下蛊害人,作法伤人,这皆是逆天之事,也就是世俗之人所说的伤天害理!试想,怎么不会遭受到上天的报复呢?” “原来如此。” 白雄重重地点头说道。 “所以,蛊师为了不更大程度地触怒上天,通常来说,肯定是不会接连作法的。那样做,无异于是在找死!” 高庆娘冷笑说道:“所以我敢断定,那个刘轨应该不会再妄行作法了。除非他不想活了!” “嗯。你说的应该不错。” 刘明点头认同高庆娘的判断,然后,他就又说出一个事情道:“本宫觉得那个刘轨不但是不会再妄行作法了,他还会深居简出,不再出来闹事了。起码最近几天,他是不会再这么做了!” “太子爷,你为什么会这么说?有何根据?” 锦云还是有些疑惑地说道。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刘轨被老管事的他们摆弄惨了!所以啊,没有个几天,他应该是不会恢复过来的吧?哼哼……” 刘明冷哼解释说道。 “哦,这倒也是。刘轨的确是被老管事的他们摆弄得很惨……” 锦云她们这才恍然大悟起来,皆是笑着赞同刘明的判断说道。 “但是,话虽如此,还是不得不以防万一。万一那个刘轨报仇心切,非要不顾及反噬地再次作法,这仍然是会伤害到太子爷你的。不得不防!” 高庆娘尽管是认为刘轨短时间内再次作法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为了谨慎起见,她还是提议说道。 她是要让刘明以防万一。 这无疑也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比如说,为了以防万一,太子爷您最近最好还是别往人多的地方去了。 尤其是不要长时间地陪着皇上。 不往人多的地方去,是为了不被众人察觉到异常。 要是正在人多的地方干着什么事,刘轨那家伙作法伤害刘明,刘明当即陷入发病状态,岂不是一下子就让很多人知道刘明身体出了问题? 这无疑是大忌! 要是在陪伴皇上的时候,刘轨作法伤害刘明,这就更是会让皇上一下子亲眼看到刘明的身体出了问题的这个事实。 这跟逼着皇上另选身体健康的皇子当新太子又有什么差别呢? 所以,这二者绝对是需要避免的。 “高女侠所言不差!” 刘明坐在太师椅上,沉思了片刻,他就跳起身来,向门外走去,同时发声地说道:“陈尘,你随本宫去见父皇。本宫要向父皇恳求,允准本宫外出打猎!” 说着话的时候,刘明就已经是走出去很远了。 “哎,好的。奴才这就跟太子爷您去。太子爷,您等等奴才啊!” 陈尘喊着叫着跑出去了。 “嗯。太子爷去见皇上,请旨出去打猎,也是很不错的主意。” 高庆娘看着刘明走远,脸上便是浮现出了笑容。 “说得不错。太子爷既然是打猎,身边儿肯定不会有闲杂人等。只有我们几个跟随在侧,保护太子爷,这的确是能够不见众人,也不见皇上的!” 锦云也是跟着会意地笑了,要说自保,这的确是很好的自保之策,她说着话的时候,也是笑了出来。 ##第三百一十二章 荧玉公主 “皇上,太子爷求见。” 一个武士飞步跑上太极殿,跪在玉阶之下,沉声地禀报道。 “哦,太子他……来了?” 宋帝正在龙椅上坐着批阅奏章,听到武士的禀报,不禁是抬起头,露出一个玩味的神色,喃喃地说道。 而他,也就看向了一旁的王德贵,笑说道:“这个臭小子来得正好,倒是省了朕的事儿,可以不用派人去叫他了!” “皇上,您可以看看太子他来,是所谓何来,要是时机许可,您为何不趁此机会,再赋予太子他一项重任呢?” “你是说……西夏国公主……” 宋帝听着王德贵的提议,眼前忽然一亮,接着便是笑了。 “皇上,老奴正是说的这位公主。您不是说,这位公主虽然学了我华夏许多文化典籍,算是一位华夏通,然而,这位公主却是对我华夏多有轻慢吗?既然如此,为何您不赋予太子这项任务呢?就叫太子去跟这位西夏国的公主先去对碰一下?” 王德贵笑吟吟地说道,脸上浮现出的,则是一抹坏笑之意。 “让太子先去跟那公主对碰?” 宋帝放下手中捏着的御笔,起身就在御案前踱步起来,思虑再三,他就说道:“嗯,主意倒是不错。就让太子去杀杀那个荧玉公主的威风,给她来个下马威,也好让她知道知道,我大宋是不可以被她一个小小女子所轻视的。” 不过,宋帝明显也是有着一抹忧色产生,扭回头,看着王德贵,迟疑着问道:“只是这事儿是不是有点儿冒险?不要忘了,这个什么荧玉公主可是西夏国女子中的第一人的存在,武修实力……不是一般的强?太子他却是于武修一途上一无所知,这要是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岂不是伤害了太子?” “这……这的确也是老奴所担心的地方,太子他乃是万金之躯,关乎我大宋的未来,的确是不应该以身犯险……皇上,老奴的提议,应该是不可以付诸实施的,老奴没有考虑到太子的安全问题,老奴该死!” 王德贵躬身请罪道。 倒不是他顾虑不到这么多,实在是他对此已经是顾虑到了,就只是到底要不要太子冒险,这事儿的确不是他所可以决定的,这个大主意,还必须要等宋帝亲自来拿才可以。 所以,他就只管请罪就是了。 王德贵的心思是,反正提议我已经是提出来了,至于是否采纳,这就是你作为主上的事情了。 不是我的事情了。 “你能有什么罪?身为朕的近臣,就事论事,提议解决问题,这也是朕赋予你的一项重任嘛!至于采纳与否,则是朕的事情了。朕对此还是分得清楚的。所以,王公公,你还是免礼吧!” 宋帝抬手示意王德贵不要太过于胆小谨慎了,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又考虑了一会儿,这才最终做出了决定,郑重地点头说道:“王公公,你的提议是很对的。虽然让太子去打头阵,这事儿有点儿危险。但是,不得不说,这对太子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历练的机会。” 他就狠了狠心,一拍手地说道:“好,朕就采纳你的提议,就叫太子去打头阵,会一会那个出言不逊的荧玉公主去!” “可是皇上,若是真的这么做的话,太子的安全问题,可就是头等大事了啊!稍有疏忽,万一太子出了什么意外,老奴那可就万死也难以赎罪……” 一见宋帝竟是采纳了自己的提议,王德贵顿时就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沉重感压在了心头,正如他所说,万一刘明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可就是百死莫赎的罪过了啊! 这让他不得不怕! 就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帝给扬手阻止住了。 不让他再说。 “太子的安全问题,自是不可不虑的。所以,朕让你暗中保护太子,你可愿意?” 宋帝阻止住王德贵说话,便是开口笑说道。 对于刘明的安全问题,宋帝已是有了一个比较成熟的考虑。 就是把自己身边的王德贵派出去,秘密保护刘明。 对于王德贵,宋帝自然是十分信任的。 只要是派出去,由王德贵暗中保护刘明,这便可以保证刘明的安然无恙了。 “老奴当然愿意。能够保护太子,这可是老奴的荣幸!不过,皇上您身边,可也是不能缺少保护……” 王德贵身为大内总管,首要任务,就是负责保护宋帝的安全,此时为宋帝的安全感到不放心,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毕竟,只要是他出去暗中保护太子了,皇宫这边的安保工作,他可就没办法应对了。 不过这个问题并不是不可以解决的。 就只是,这个解决的办法,必须由宋帝亲自说出来才可以。 提议让刘明去跟荧玉公主对碰之时,他就已经想到了由他亲自保护太子这个主意。 只不过这个主意同样是需要宋帝亲自说出来才可以。 身为臣下,他是不可以首先说出来的。 作为深明臣下之道的人,他对此认识得自然是很清楚的。 “朕这里的安全问题,无需担忧。那些老不死都在呢,朕只要不出皇宫,就会一直处于老不死们的保护之下,又有谁能够伤害到朕?” 宋帝说的无疑是很对的,皇宫之内潜伏着的老不死不在少数,只要宋帝不出宫去,那么,他就是绝对安全的。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王德贵已是没有了任何担忧之处,既然是宋帝已经考虑好了保证自己安全的办法,那么,这也就可以说,宋帝派他出去保护刘明的这个构想,已经是成竹在胸的事情了。 他只需要遵旨而行即可。 “嗯,那么,就有劳王公公辛苦这一趟了。” 宋帝很高兴,一见王德贵同意暗中保护刘明,他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犹豫的了,口中说着感谢王德贵的话,人就是大步地走回去,重又坐在龙椅上,就叫殿下武士道:“宣太子上殿!” “皇上有旨,宣太子上殿!” 武士飞跑出去,口中则是朗声地喊道。 “儿臣参见父皇。” 刘明快步上殿来,就跪在玉阶之下,恭敬地说道。 “皇儿,你这时候来,所为何事?” 宋帝此时就装作在那里看奏章,听到刘明的叩拜声,便是放下奏章,向着玉阶之下的刘明看着,当即就是问道。 “启禀父皇,儿臣的确是有一件小事,祈请父皇恩准……” 刘明倒是也不迟疑,直接就是打算说出请旨外出打猎之事,只不过,他才只是说到这里,宋帝就说话了。 “有话起来说,快先起来!” 宋帝慈爱地说道。 “儿臣谢父皇!” 刘明谢恩起身道。 “皇儿,你有何事?快快说来。” 宋帝催问道。 “父皇,儿臣想去西山打猎,还请父皇恩准。” 刘明就直说道。 “哦,打猎?还去西山?为什么要去那里打猎呢?” 宋帝忽然感觉很疑惑,京城四周围,严格说来,都有可供打猎的场地,为什么刘明就非要选择去西山打猎呢? 他需要知道答案。 尤其是当他想到西夏国的荧玉公主,也正是打从西边来时,他更是忍不住地想道:“朕本就打算派太子去西边,而他竟然说是要请旨去西山打猎,这难道会是巧合?” 这的确是让宋帝感到不解了呀!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一切都是我们的 “可是,若说这不是巧合,也不可能啊!” 宋帝想道,他这里才跟王德贵商议起让刘明去西山迎接西夏国公主的事,刘明就来求见,说是去西山打猎! 别说刘明不可能在这里安插眼线,刺探消息,就算刘明真的有眼线在这里,那眼线也绝不可能把消息这么快传给太子呀! 所以由此来说,就只能是巧合了。 “这难道就是父子连心吗?” 宋帝觉得也只有这种解释了,他跟刘明是父子连心,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心往一处想的事情。 他想让刘明去西山迎接西夏国公主,刘明就在此时想到了去西山打猎。 “还真是朕的好儿子!” 宋帝由于是这么想着,心头不禁是喜悦地感叹道。 “父皇,您知道的,此前在万年县,儿臣跟太多的人接触过了,应对了太多人施加的太多伤害,这让儿臣深感人心险恶。所以,儿臣就不想见人了,儿臣想找个清净点儿的地方去散散心,也好恢复精神。” 面对着宋帝提问为什么要去西山打猎,刘明很精明,当然是不能说身中蛊毒,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作,而只要是被什么人看到了这种发作,都会对他造成很严重的伤害,直接危及到他的太子位置,所以就找了这么一个理由说道。 这当然是再好不过的理由了。 因为这是会让人深信不疑的,绝对是这样。 宋帝就是如此。 “唉!为了我大宋王朝的安定,逼得太子你小小年纪,就不得不跟那些老奸巨滑之徒舍死忘生地较量,这让你过早地看见了人心的险恶啊!” 宋帝被刘明的言辞所打动,想到刘明才不过是一个少年,心性单纯,处事不深,然而,万年县之行,无论是施粥救苦,还是安置流民,打击盗贼,尤其是为了筹款赈济江南灾民,更是不得不跟赵德仁、韦寂、李琰他们斗智斗勇,也的确是难为刘明了。 在这个过程中,刘明不仅是承受着身体上的伤害,更承受着心灵上的伤害。 所以,此刻刘明说不想再看到人,只想到人烟稀少之地去散散心,这是完全合情合理的要求。 也是刘明趁此机会调整身心的一个举动。 宋帝身为父亲,自然是不能不同意刘明的请求的。 “皇儿,那你就去西山打猎吧!朕准许你的这个请求。” 宋帝快步地走下玉阶,亲手抚着刘明还显稚嫩的肩膀,颇为动容地说道。 “儿臣谢父皇恩准。” 刘明得偿所愿,自然是颇为高兴,当即就又是要跪下去再施大礼。 “好了好了!在朕面前,你就不要来这些虚的了!” 宋帝一把拉住刘明,不让他跪下去,沉吟片刻,虽然有些不忍心,不过他还是决定给刘明赋予这件重任,他就说道:“不过呢,太子呀,你毕竟是一国储君,你也渐渐长大了,你得学着为父皇分忧解难哪!” 他就郑重地说道:“父皇再交给你一件大事,你能办好吗?” “父皇,什么大事儿?” 刘明没敢轻易答应,出于谨慎,他很想知道这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然后再决定是否答应下来。 “你随朕来。” 宋帝就拉着刘明的手,走上玉阶,来到御案之前,他就拿起一份国书,送到刘明面前,说道:“皇儿,你自己看。” “是,父皇。” 刘明接过国书,就看起来。 他不敢掉以轻心,凡是国书,必然是涉及到跟外邦的往来,乃是名副其实的国之大事,干系重大,容不得半点儿马虎。 低头用心看国书,刘明发现这国书是用两种文字书写的。 一种是他不认识的文字,这种文字看上去跟华夏文字差不多,不过是比华夏文字更繁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华夏文字的基础上,每个字再增加几笔,从而形成一个新的文字。 不认识的了。 另一种则是华夏文字了,刘明完全能够认识。 也是因此,刘明很快就把国书给看了一遍,并知道了它的意思。 “这……父皇,这个西夏国的什么荧玉公主来我们大宋做什么?” 刘明看完手中的国书,抬头看着宋帝,讶异之色满满地问道。 “你没看下面吗?” 宋帝不答反问,他的确是怀疑刘明没往下看,因为国书的下面,那不是清清楚楚写着荧玉公主来大宋的目的所在吗? 刘明只要是看到了下面写的,自然会明白荧玉公主的来意。 也就不会问自己了。 “父皇,儿臣看了下面。可是,那个什么公主,难道真是来朝贡的不成?这种事情可是从来没发生过啊!还说要趁此良机,在我大宋皇族少年之间择偶,这事儿怎么看都透着不可思议……所以儿臣实在不敢相信这事儿是真的啊!” 刘明如实说道。 他的确是把国书看完了,在国书的下面,的确是清清楚楚写着荧玉公主来大宋的目的所在。 一是参加朝贡大典。 二是在这朝贡大典上择偶。 堂堂一国公主,奉命去他国参加重要活动,这是可能的。 可是,若说是亲自跑到他国去求偶…… 这事儿怎么想都是让人不敢相信哪! “外邦的公主难道就是这么猛的吗?都是可以不顾影响地跑到他国去找男人?” 刘明心头感叹道:“别说是在这礼教大防之风盛行的古代了,就是在穿越前的现代社会,一国公主的这等行为,那也是太猛了啊!” “哼!那些番邦蛮夷之属,皆是未开化的野蛮人,行事作为,与我天朝上邦迥然不同,干出这等事情,在他们只怕也只是平常之举!在我看来,自然是惊掉下巴的事情!所以皇儿,你要知道,你是不可以用我们天朝的眼光来看待那些番邦蛮夷的!” 宋帝就提醒刘明说道,而又是想到这些年来,番邦蛮夷时常犯边作乱,宋帝就是很不忿起来了。 “既然如此,父皇,这不是很好嘛!儿臣就去迎接那个什么荧玉公主便是,到时候儿臣就把她给拿下。如此一来,我们大宋跟西夏国也就联姻成了亲戚之国了。到那时候,西夏国王也就不能再侵犯我们的边境了吧?” 刘明说到这里,不仅是显露出这么一种占便宜的恶趣味来,而且更是贪心地笑说道:“不只如此,西夏国王还应该把整个西夏国都当作嫁妆,陪嫁给儿臣,就让西夏国成为我们大宋的一部分,这不也挺好吗?哈哈……” “想得美吧!” 宋帝一听刘明说出这话,登时就是一个巴掌拍在了刘明的脑门儿上,就让刘明清醒一下,接着就是不无忧虑地说道:“西夏国自那逆贼李继迁建国以来,对我大宋已是多次发动进攻,侵占了我大宋不少土地,掳掠了许多我大宋百姓。朕多次想要御驾亲征,一举解除西北边境上的这一威胁,怎奈国势衰弱,天灾连年,这就让朕不得不选择忍耐呀!” “西夏国在此之前,从未有过朝贡的举动,怎么今年反倒是来了这么一招?在如今西夏国不断做大的情况下,西夏国公主来这里,只怕目的绝不简单哪!” 宋帝身为大宋之主,当然是很容易地就想到了这里,他就忧心忡忡地说道。 “父皇,你不必忧虑。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西夏国,不过是一边陲小国而已,地狭民稀,有什么可怕的?那个什么公主只要来了,儿臣非把她给纳了不可!到时候,她们西夏国就当作嫁妆陪嫁过来就是,一切都是我们的,嘿嘿……” 刘明就又是只顾口嗨起来,只以为再不济这也必然是能逗宋帝开心,不料竟是又被宋帝给打了一巴掌。 而在同时,他的耳边就更是响起宋帝恶狠狠的怒骂道:“你要是敢给朕娶个番邦蛮夷的女子回来,有辱祖宗神灵,朕必不饶你!” ##第三百一十四章 选太子妃,亲上加亲 “嘶!” 刘明挨了宋帝这第二次的打,这才算是陡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不由得就是倒吸冷气,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抱住了脑袋,道。 为什么会犯错? 刘明终于是知道了。 他这还是现代人的思想作祟的结果。 身为一个现代屌丝,哪怕就是个大学生又怎样? 不还是一无所有? 而作为一无所有的社会底层,能够娶到一个媳妇儿,那就很不错了好吧! 要是还能娶到一个外国妞,那就更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 在别的社会阶层是不是这样,刘明不知道,但是刘明知道在他所在的屌丝阶层来说,绝对是这样的。 所以此次在宋帝面前口嗨,这种行为也就是他这个现代屌丝的正常反应。 然而,他却忘记了,在他面前的宋帝的身份。 宋帝可不是屌丝,作为一直以来都是俯视四方蛮夷的天朝上国之主,他可绝对是不会有刘明的这种屌丝思想的。 什么娶外国妞就是值得炫耀的事情,这更是不存在。 宋帝只会认为这是丢人的事情,不光是给他这个当爹的丢人,还给列祖列宗丢人。 用他的话说,就是辱及祖宗神灵! 这简直就是罪莫大焉! “父皇,儿臣不过是开个玩笑,口嗨一下,您又何必当真?还打儿臣!” 刘明被打醒之后,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屌丝思想惹祸,赶紧就把这思想给抛弃了,就向宋帝叫屈起来道。 “口嗨也不行!皇儿啊,你可是国之储君,将来是要承继大统的。我天朝上国的荣耀与高贵,可是要通过你传布四方的,你决不能喜欢番邦女子。那是自毁荣耀与高贵!记住了没有?” 宋帝怒愤愤地警告说道,整个人很是严厉。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刘明拿手捂着被打的脑袋,委屈不已外加可怜巴巴地说道。 “皇儿,你似乎也不小了嘛!” 宋帝打量着刘明,再想到此前刘明说要纳荧玉公主的话,不禁是想歪了,拿手摸着下巴上的短须,就是显出一抹怪异的笑色来了,嘿嘿地笑着问道:“你是想纳太子妃了对不对?” “啊……” 刘明一时没回过味来,失声叫道。 “哈哈……” 宋帝见刘明这般反应,还以为他是人年轻,脸皮薄,不好意思说话,作为父亲,他也是年轻过的,还能不理解嘛,所以他就认为刘明的确是长大了,开始对女孩子感兴趣了,再一想刘明的年纪,十六七岁了,也的确是可以纳妃了,他就仰头笑道。 “那好,朕知道皇儿的心思了。” 宋帝就有些不忍心了,走上来抚了抚此前打刘明的地方,虽然并没用力地打,刘明的脑袋上也没有挨打的痕迹,但他还是有些心疼起来,带着动手打儿子的歉疚,他就说道:“此前朕跟你母后也曾商量过为你纳妃的事儿。” 他就进一步地透露说道:“你是朕的嫡子,一国储君,册立的太子妃将来就是母仪天下的一国皇后,这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朕和你母后,也是一直都在为你物色这个太子妃的人选。这个人选呢,一定要是出身名门望族的女子才可以。而且性格要好,贤良淑德,缺一不可……” “父皇,儿臣不是想纳妃……” 刘明越听越觉得宋帝的话不对劲儿,抬起头来,正想要解释一下,不料却被宋帝抬手给阻止住了。 “皇儿,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是人之大论,有什么可害羞的?” 宋帝显然这是又会错了意,只以为刘明这是害羞了,所以他就开解道:“再说了你是男子汉,怎么能学女儿家忸怩作态呢?男子汉就要有男子汉的气派嘛!” 一边说,他还一边拿手拍了拍刘明的肩膀,以示鼓励之意。 当然是鼓励他做一个有派头的男子汉了啊! “狗屁啊!” 刘明此时就只能暗暗叫苦了,他很想打断宋帝的话,让宋帝听自己说,可问题是,宋帝现在正说到兴头上,贸然打断的话,很可能会惹得宋帝生气,这就有些危险了。 不得不说,宋帝这条大粗腿他还是必须要抱紧的。 绝对不可得罪。 万一要是得罪了,宋帝转而就去培养其他的皇子,说不定就把关在宗人府的七皇子给放出来。 七皇子还不得像条疯狗似的咬自己啊! 再加上宋帝的支持。 带给他的将会是灭顶之灾啊! 所以刘明不敢强自打断宋帝的话,就只能听着宋帝说话。 “关于太子妃的人选,你母后给了一个提议。她娘家有一个侄女儿,年方二八,跟你仿佛年纪,你们两个肯定有共同语言的。你母后说了,等到你外祖母过寿的时候,就叫你代你母后去贺寿,顺便就安排你跟你的这个表妹见一见……” 宋帝越说越详细,就是说出了这么个事儿,而且这还是他跟王皇后在打算的事情,若不说出来,肯定刘明是没办法知道的。 刘明这一知道,可就在心里吓了一跳道:“完了!这是要近亲结婚了吗?法律规定,直系亲属,三代以内,不准许结婚……” “呸呸!这是什么年代了?这都回到古代了,谁会讲这个?” 刘明意识到不能不说话了,都到这时候了,再不说话,只怕就来不及了,所以他就鼓起勇气,赶紧说道:“父皇,您先别说话,您听儿臣说一句啊!” 他就跪了下去。 礼多人不怪,为了不得罪宋帝这个大腿,他可也算是蛮拼的了。 “咦,皇儿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起来说嘛!” 宋帝正自兴味浓浓地说着话,他这是给儿子张罗着纳妃呢,他觉得儿子肯定喜欢,这就让他更感到高兴了,然而他说着说着,忽然就感觉眼前一晃,儿子不见了,低头一看,发现儿子这是跪在地上了,赶紧就把儿子拉起来说道。 “你母后的意思是,她对自己的娘家女儿还是比较理解的嘛!再加上,王家是高门大户,在咱们这大宋王朝境内,这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又是你母后的娘家人,这是亲上加亲哪!朕也觉得比较好!” 拉起了刘明,宋帝仍旧是说的兴头不减,又是补充说道。 “你个糊涂的爹!你只看到亲上加亲的好处,你就看不到它的弊端吗?到以后,太后是王家人,皇后也是王家人,王家靠着这双层的裙带关系,一个个的高官得坐,骏马得骑,王家人那时就会布满后宫,站满朝堂了。你就不怕酿成后宫干政,外戚专权的恶果?” 刘明就很是后怕地想道。 ##第三百一十五章 荧玉公主画像 “父皇,您说得是很有道理!您和母后也是为儿臣考虑,儿臣也知道你们用心良苦。可是……儿臣年纪还小,不想这么快就纳妃。一旦有了妃,又要有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事情,那太牵扯精力了。所以,儿臣就想……再过几年再纳妃,恳请父皇恩准!” 刘明不敢实话实说,也没傻到那个程度实话实说,他要是直接跟宋帝说,要是他纳妃也选王家的女儿,那不是会给王家独霸朝纲提供机会? 只要这话一出口,必然就是传进了王皇后的耳朵里,虽然王皇后是自己的母后,但她同时也是王家的女儿,自己如此明目张胆地提醒父皇小心提防王家的人,这不把母后给得罪了才怪。 而这,无异于是自取灭亡。 现如今,就算是有了父皇的认可,再加上一直都在支持自己的王皇后,以及王皇后的娘家势力的支持,自己在这朝堂之上还感觉站不稳脚跟呢! 这要是失去了母后的支持,那必然是会失去整个王氏家族的支持。 这还不是自取灭亡吗? 刘明就算再傻,也能对此认识得很清楚好吧! 所以,一方面是不能得罪母后以及母后的娘家势力,另一方面又不愿意被王家的势力给掌控住,那么所余下的选择,也就只剩下这么一个。 就是告诉宋帝,他还不想纳妃,不想被家务琐事给牵扯精力。 要想两方面都不得罪,这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哦,皇儿,你不想纳妃?” 宋帝讶异了,他还真是没想到刘明竟是会这么说,这可谓是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他就正色地问道。 “是的。父皇,儿臣不想纳妃。现如今,我大宋王朝内忧外患不断,值此国家多事之秋,儿臣只希望帮着父皇多做事情,以使我大宋王朝早日度过危机,内修政理,外制蛮夷,儿臣也想借此机会,有所作为。如此,一则可以为父皇分忧,二则儿臣也是想借此机会多多锤炼自己,以期获得更大程度的进步。父皇,儿臣的确是这样想的。还请父皇明鉴!” 刘明说到恳切之处,情绪都是有些激动了,再次跪下去,就向宋帝说道。 “想不到皇儿你能有如此大志!好好好!真不愧是我皇家儿郎啊!” 宋帝听着刘明慷慨激昂的话语,再联想到如今大宋所面临的局势,的确是内忧外患不断,形势严峻,当此之时,若不奋发图强,有所作为,只怕大宋王朝就要日薄西山,每况愈下了,万一这祖宗的江山社稷亡在了自己手下,自己哪怕就是死了,也是没脸面去见祖宗于九泉之下的,所以他也是有振兴国势的大愿的,如此一来,这就让他不能不激动了。 “好,既然皇儿心有大志,那么,朕就尊重你的意见。朕不逼你纳妃了,就让你先以事业为重,好好地走南闯北,历练历练,也好尽快成长起来,成为朕的好助手呀!” 宋帝就激动地说道。 “多谢父皇。” 刘明眼见目的达到,便是不动声色地悄然一笑,谢恩道。 “皇儿,你来看看这个是什么?” 宋帝说着话,转身就从御案上拿起一张宣纸,放到刘明手上。 刘明看到这是卷成筒状的宣纸,便是接过来,缓缓展开来看,随着他将宣纸缓缓展开,一个一袭红裙的少女的画像,便是跃入眼帘。 少女薄纱裹面,只露出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尽显灵动之意,只不过,在这一种灵动之中,却又分明是透出一丝狠辣之色,这就让她跟中原女子的柔弱妩媚很不同了。 再加上这一袭红裙的裁剪样式,有着鲜明的异域风格,任是谁看见了,都会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这是一个异族少女。 联想到宋帝说的西夏国公主之事,刘明当即就是惊异道:“父皇,这女子就是……荧玉公主?” “嗯,不错,正是她。” 宋帝点头确认道:“朕派到西夏国的影卫传来消息,说这荧玉公主出生就不凡,长大之后,更是能力出众,深得西夏国王信任,并加以重用。所以皇儿,你去迎接这西夏国公主,可一定多加小心才是。” “多加小心?父皇,这公主再怎么厉害,终究也不过是一个女子,哪怕她就是一头母老虎,可是,儿臣毕竟是龙子龙孙哪,难道还降伏不了她嘛!嘿嘿……” 刘明这话无疑就说得有些犯贱了,尤其是他脸上所显露而出的这种贱贱的神色,只要是被人看到,无论是谁,都会认为刘明这是不怀好意,是要去占便宜的,而不是去迎接公主的。 “皇儿,你可万万大意不得!据影卫传来的消息,说这荧玉公主,自小就被西夏国一位女国师给带在手下,教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有各种独门武功,就把她给培养成了一个身怀诸多才艺,尤其是拥有着一身高深莫测的武修之力的奇女子。不是好对付的。” 宋帝就正色地提醒刘明道:“所以皇儿你绝不可以掉以轻心。千万不要因为她是女子,你就轻视了她,懂吗?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因为轻视女子,而最终倒在女子的手下,阴沟里翻船!此事甚可畏也!我儿千万仔细呀!” “父皇教训得是!儿臣一定谨记在心!” 刘明不得不承认宋帝说的有理,看历史就会发现,古往今来,的确是有太多太多的男子,因为轻视女子而最终被女子所斗败,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而宋帝,能以一个皇帝的身份,看到这一事实,并引以为戒,可说是难得了,所以刘明就是大为钦佩地说道。 “这就好。那么,皇儿你知道朕给你看这画像的用意所在吗?” 宋帝就说道。 “父皇,您肯定是要让儿臣先知道这个什么荧玉公主的长相,唯有如此,儿臣才能够认得出她,然后去迎接她,就不会犯错了!” 刘明很是确定地说道。 “嗯,不错的。你就把这张画像拿去,然后就照着画像认人吧!” 宋帝点头说道。 “是。” 刘明领命,不过他也就想起来,宋帝说这个荧玉公主降生就非凡的说法儿来了,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就忍不住地问道:“父皇,您刚才说影卫传来的消息说是那个什么荧玉公主出生就非凡?这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一十六章 十六年前,荧惑守心天象 “那个荧玉公主,不凡之处有两个,一个是她的出生,还有一个是她的体质。” 宋帝见刘明询问荧玉公主的不凡之处,便是告知道:“她出生的时候,正好赶上荧惑守心的奇异天象爆发,而她的体质,则是会产生诡异的热度,不定时地爆发……” “荧惑守心?” 刘明吃了一惊道。 这种天象可不是好的天象,乃是对国君非常不利的一种天象。 每当发生这种天象的时候,国君都是要忌讳的。 为了尽量减弱这种天象的影响,国君就要巡游在外,不能再待在皇宫之内了。 为的就是躲避凶灾的发生。 在这方面,最具代表性的例子就是秦始皇了。 秦始皇的最后一次巡游,就是为了躲避这种荧惑守心的天象。 不敢待在皇宫里了。 就只是很可惜,即便是秦始皇巡游在外,四处躲避,却也还是没躲过去。 最终巡游到沙丘的时候,病死在了那里。 并且死了之后,他的帝国也是紧随着他而灰飞烟灭了。 可见荧惑守心这种天象的可怕。 “可不是荧惑守心嘛!那一年,朕为了躲避这种凶灾,还听从钦天监的建议,专门外出巡游了一年,才敢回来……” 宋帝想到那一年的奔波劳碌,即便过去了十六年,至今想来,依旧是心有余悸,记忆犹新。 好在他虽然劳累不已,并且在巡游途中,还发生了行刺事件,使得局面一度变得非常危险,不过最终还是有惊无险,成功度过了劫难。 “而今,朕得知这个荧玉公主,竟是在十六年前那场荧惑守心的天象爆发之时降生的,朕这心头对这什么荧玉公主,可就隐隐的生出一抹忌惮之意来了呀!” 宋帝颇为感慨地说道。 古人自然是都很迷信的,尤其是对于这种明显是指向了国君,并且还是对国君大凶的天象,身为一国之君的宋帝,不要说,他的忌惮之意,无疑那是会很重的。 再加上那一年又是发生了那么多让他刻骨铭心的事件。 想不让他多想,那都是不可能的了。 “父皇您是我天朝上国的真龙天子,又岂能是区区的一个番邦公主所能影响的了的?所以还请父皇不要过度联想为好。” 刘明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是不像宋帝这般迷信天象的影响力,但他又必须顾及到宋帝作为一个古人的迷信思想的反应,故此,他也是不便多说,就只能如此宽慰说道。 “唉!朕也不想过度联想啊!就只是朕一想到十六年前发生的那一幕幕,朕就至今心有余悸。尤其是此次来朝贡的这个什么荧玉公主,竟是十六年前,在那荧惑守心的天象中出生,此次她来朝贡,实在是让朕不能不担忧……” 宋帝摇头哀叹说道,对于刘明的劝慰,显然是接纳不了。 就只是认为刘明这是作为人子,不忍心见自己过度忧心,这才用好言宽慰而已。 “唉!你这皇帝当的,多么颓废,多么恹恹不振?跟你当初抢皇位之时相比,就说是判若两人,也不为过……” 看到宋帝的表现,刘明也是忍不住地在心头感叹道。 在这一刻,他就不得不相信了一个事实。 人的变化之快! 这才不过是区区的十六年过去而已,宋帝就已变得如此不像以前了! 这种变化之大,实在是让人感到难以置信啊! “父皇,既然如此,儿臣愿意带着王公公去,就让王公公出其不意地击杀这个什么狗屁公主,岂不就此解除了这个祸患?” 刘明嘴上就是如此提议说道。 “皇上,老奴愿意跟太子爷行此一事,老奴保证,必尽全力,击杀这个什么荧玉公主。” 侍立在旁边的王德贵也是赶紧上前说道。 “不可!不可乱来!” 宋帝一听这话,当即就吓坏了,赶紧说道:“你等不可乱来。” 制止了刘明和王德贵,宋帝就解释道:“西夏虽是边陲小国,地狭民稀,然而民风彪悍,以劫掠为荣,不知仁义。这些年来,屡次犯边,侵袭州郡,杀戮边民,朕几次欲兴兵讨伐,都因北方蛮族掣肘,又有内忧为患,不得已,只得作罢。如今,江南水灾严重,流民蜂起,饿殍遍野……必须以内政为先,强基固本为要,切不可贸然兴兵。” 这一番话,虽说显得软弱,毫无气势,听得人为之气馁,但是,不得不说的是,这却是正确无误的判断。 南方水患严重,北方蛮族时思侵犯,王朝大军尽皆在北方防御,若是再惹翻了西北的西夏,别说,还真是没办法应对了。 “儿臣听父皇的。” 刘明只得是表态说道。 而在心里,他其实也并没有对那个什么荧玉公主起杀心。 他对荧玉公主更多的反而是起了好奇之心。 心里想的是:“这个女子倒是颇为与众不同嘛!” 他就很想借助于迎接荧玉公主的机会,去跟她打打交道了。 反正他不信玩不过一个女子。 一上来就杀人,这种事情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 所以,宋帝不让杀人,那就不杀好了。 反正这也挺符合他的心思的。 “老奴也听皇上的。” 紧随刘明之后,王德贵也是表态说道。 “嗯,这就好。” 宋帝满意地点头,然后他就说道:“还是集中精力应对南方的水患和北方的边患吧!对于西北的西夏国,暂时还是要以安抚为主,采取守势。” “儿臣谨记。” 刘明要抱宋帝的大腿,当然了,更为重要的是,宋帝如此决断,也是很正确的,所以他就再次表态说道。 “皇儿,朕让你亲自带队去迎接荧玉公主,目的就是给足西夏国面子,让他们没有理由再侵犯边境,或者就算还是小动作不断,只要是不敢拼了命疯狂攻击我大宋,这也是好的。” 宋帝就拍了拍刘明的肩膀,叮嘱他说道:“此次西夏国荧玉公主来我大宋,西夏国那个狗屁皇上李继迁是发了国书,进行照会的。我们还是……以礼相待吧!” “可是父皇,若是对西夏国以礼相待的话,岂不是会给人一种印象,那就是父皇您承认了那李继迁的皇帝之位?这是那李继迁所隐藏的一种机心啊!” 刘明敏锐地觉察到了这其中的诡诈用意,便是提醒宋帝说道。 “唉!” 宋帝气愤不已,重重叹气之时,已是一拳砸在了御案上,一双龙目中涌动着愤怒的火焰,恨不得能杀人似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 党项族的前世今生 “父皇,您息怒!” 刘明当然是知道宋帝为何发怒了,李继迁选择称帝,对于大宋王朝来说,这绝对是打脸之举,正所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李继迁称帝,等于就是制造了一个民有二主的既成事实给宋帝,别说宋帝了,任何一个皇帝都忍受不了的。 关于西夏国的前世今生,刘明从前身的记忆之中,也是找到了一些有关于这个外族的情况的,起初之时,党项族首领就只是在西北安家落户,这还要说到前朝,也就是几百年以前了。 党项族首领那时候是臣服于前朝的。 并且在前朝发生内乱之时,还拼了命地保护前朝,跟叛军拼杀,死伤惨重。 也是因此,大获前朝统治者的认可与赞许。 内乱平息之后,前朝统治者就在西北划拨了一片土地,给党项族生存繁衍。 后来,前朝还是灭亡了。 党项族首领选择了独霸一方。 中原内乱三百年,最终被雄才大略而又起于卒伍的本朝太祖皇帝一条齐眉棍收拾了形势,打下了这大宋四百军州。 这个时候,党项族人再次面临选择,到底是归附大宋? 还是继续独霸一方? 归附大宋,无异于彻底失去自我,这对党项族人来说,并不是他们能够接受的。 他们想要的是继续独霸一方。 但是,这无疑就得罪了本朝太祖。 本朝太祖就命其弟京兆尹统兵十万征伐。 党项族人不是敌手,被迫称臣。 而在暗中,党项族人则是求救于北方蛮族,北方蛮族大辽派出精兵劲旅救援党项族人,形势逆转。 京兆尹兵败回京,不久,本朝太祖身死。 兄终弟及,京兆尹登上帝位,面临大辽与党项族人,以及其他蛮族的威胁,不得已采取守势。 虽然局面上处处被动,不好看,然而毕竟是防守有方。 倒是也能凭险据守。 自此,中原天朝就跟周边蛮族陷入到了僵持的局面。 几十年来,彼此互有攻守,互有胜败。 不过,大局方面却是并没有大的改变。 及至到了当今宋帝弑父杀兄而登上帝位,周边蛮夷,一时之间,畏惧于宋帝的心狠手辣,一时间倒是未敢轻动。 然而在夺取皇位之后,宋帝迫于形势,只得是大肆封赏兵变时有功之臣,刑白马盟誓,永不相负,以此确保了诸多功臣大将的荣华富贵。 这才保得内部不乱。 此时的党项族人经过一番调整,并且又是经过了多次的试探虚实,最终逐渐摸清楚了大宋的底线。 这让他们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尤其是李继迁成为党项族首领之后,更其大胆,在北方大辽的支持下,竟是得寸进尺,不仅要独霸一方,更是要建国称帝,跟大宋分庭抗礼了! 宋帝作为大宋王朝的第三任君主,对此自然是忍受不了,一直想要发兵征剿新建立的西夏国。 然而,在国势动荡,大有每况愈下之时的情况下,宋帝也只能是选择忍耐。 按兵不动! 希望以此换得一个喘息之机。 可是,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 李继迁在登上帝位之后,胃口越发地大了。 竟是想要对大宋展开进攻,以获取更多土地和人口。 不过就连李继迁自己也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事情,一个弄不好,迎接他的,就将是中原天朝的雷霆怒火。 所以,为了进一步地试探大宋王朝的底线,以及虚实,这才派了荧玉公主来朝贡。 所谓朝贡,不过是借口而已。 而借助于朝贡的机会,荧玉公主还要选取一位大宋皇族子弟为夫。 这就更是用心险恶之举了。 因为这样做,可以收到两方面的效果。 一是离间大宋皇族,让皇族子弟为了一个番邦公主而大打出手,相互结怨。 从而让大宋皇族更加地离心离德。 二是达到了目的之后,就可以以选夫之名,带走一位皇族子弟,作为人质。 这就是这个荧玉公主来此的两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所在了。 宋帝对此自然是心知肚明,然而,却是苦无国势衰减,腾不出手对付西夏国,这才不得不选择一忍再忍。 就只是,宋帝就算再怎样能忍,这也终究是一个痛。 忍得越久,这个痛就越深! 所以,一经刘明提起李继迁称帝之事,宋帝心头的这个痛点,就爆发了。 痛得他简直就要昏厥过去了。 “李继迁狗贼,朕早早晚晚必将你碎尸万段!啊……” 宋帝忍无可忍之下,浑身颤抖,就是在这太极大殿之上,发出了一声痛入骨髓般的怒吼,当真是惊天动地。 “父皇,您息怒!是儿臣不好,儿臣不该提起那该死的李继迁!儿臣知罪……” 刘明的确是没想到就只是提了一下李继迁,就会触了宋帝的逆鳞,惊慌之下,赶紧跪地请罪道。 寂静! 整个大殿,在宋帝的这一声痛入骨髓的怒吼爆发之后,就是随即陷入到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在这一刻,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王德贵也是随着刘明跪倒在地。 “皇儿,你起来!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你激怒朕的!” 宋帝爆发过后,尤其是呼吼了这么一嗓子,这让他得到了发泄,一时间心情轻松了不少,他长出一口气,一转身,就把刘明给扶起来,犹自怒气不息地道:“不过皇儿,你也要记住,李继迁称帝这事儿,不只是朕一个人的耻辱,它也是你这个未来之君的耻辱,更是我大宋的耻辱!我们必须雪耻雪恨!” “是!儿臣铭记在心,雪耻雪恨!” 刘明沉声地表态道。 “王公公你也起来。” 宋帝随即一抬手,就叫王德贵也起来。 缓和了一下心情,宋帝显得有些有气无力,他走回到御案之后,坐在龙椅上,喝了杯茶,当他把茶杯放在御案上时,怒气已是被他收敛了大半,差不多恢复到了平常状态。 “父皇,那个什么荧玉公主竟敢深入我大宋国都来打探虚实,更想以招夫为名,离间我皇族子弟,这般居心,实在可恶。儿臣彼此去迎接那狗屁公主,必当教训她一番,让她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刘明发狠说道。 “不!此番前去迎接那荧玉公主,你要在意迎接二字,务必以礼相待。为了什么呢?只为四个字——争取时间!至于雪耻雪恨,这个需要慢慢来。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宋帝郑重地叮嘱说道。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天生的妖女 “果然是当皇上的,韬光养晦的策略玩得不赖嘛!” 听着宋帝的话,对于宋帝的帝王心计,已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了,刘明就在心里玩味地说道。 “太子爷,皇上说得很对。我大宋虽然是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然而目下正值内外交困之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对于西夏国的挑衅,还是以隐忍为要,不可盲目地刺激他们的狼子野心。以防他们在边境变本加厉……” 王德贵生怕刘明年轻气盛,一时意气用事,闹出事来,会被西夏国所利用,所以他也就帮着宋帝开导刘明说道。 “王公公的意思,本宫已是尽知了,无须多言,本宫自然是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刘明就打断了王德贵的话,向着他笑呵呵地说道,转而,看向宋帝,刘明就问道:“父皇,您此前还说那什么荧玉公主天生体质特殊,这又怎么说?” 对此,刘明还的确是感到比较惊异,觉得这里又不是什么修仙世界,大家不过都是普通人而已,又怎么会有体质特殊这一说? “据影卫传来的消息,说是这荧玉公主的体质,会产生诡异的热度。时不时的就会爆发,而每当爆发,都会给那荧玉公主带来难言的痛苦,犹如烈火烧身……” 宋帝就说道:“影卫还说,在西夏国的清凉山上,就建有一座雪洞,说是只要那荧玉公主体热爆发,难以忍受之时,那荧玉公主就会去雪洞闭关,利用清凉山上的低温与冰雪来抵抗特殊体质爆发所产生的痛苦。” 他又是补充说道:“影卫说每当此时,清凉山雪洞周围的溪水都会有所增加,传说这就是受到那荧玉公主的热体质影响的结果,雪洞周围的雪水都是为之融化。而每当那荧玉公主走出雪洞之后,她的武修之力,都会更上一层楼,变得更为精进……” “还有这样的事情?” 刘明惊异地问道。 “这些都是潜伏在西夏国的影卫传来的消息,想来是不会有错的吧!” 宋帝说道。 “由此说来,那个什么荧玉公主,岂不是天生的妖女?” 王德贵也是不由得惊异道。 “妖女?有意思!嘿嘿……” 刘明倒是不同于宋帝和王德贵的神情凝重,他对于这个出生不凡、体质特殊的荧玉公主,别说,还更是又增加了不少的好奇之意了。 “我就不信这荧玉公主就是非人类的存在……” 刘明以一个现代人的思维,听到说荧玉公主竟是如此不一般的一个女子,自然是很容易想到“外星人”这三个字,所以这就让他很有一种先去一睹为快的冲动了,心里更是不由得想道。 在他穿越前的那个世界,他也是看了不少的外星人纪录片的。 对于外星人这么一个存在,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没人能给出答案。 那么,这个什么荧玉公主会不会就是从火星来的外星人? 想到这里的时候,刘明自己都是吓了一跳。 那个什么荧玉公主要是真是什么外星人,在这没有热兵器的古代,她还不得统一全地球? “呵呵……想多了!想多了!” 想到这些的时候,刘明就意识到自己这是想得太多了,这也太不着边际了,怎么在这交通极端闭塞,世界上很少的人口各自独处于一隅,没办法相互往来的现实条件下,想到了外星人统一全地球呢? 这只能说明他太能想了! 还是收收心,面对这未开化的现实世界吧! 啪! 就在刘明放飞心神之时,突然感觉到眼前一黑,额头上突然一重,就已是挨了一巴掌了。 “臭小子,看你这模样儿?是不是想打那妖女的主意?” 打刘明的自然是宋帝,即便是在这世俗世界的权力中心,能够随意拍打刘明的,也是只有宋帝一人,他看刘明口中说着“妖女”,整个人展现出一副色眯眯的神色,这不是在意淫,又是在干什么? 在这一刻,宋帝都是不由得吓了一跳,心道:“特么的,看不出来,你小子长大成人了啊!” 这所谓的“长大成人”,自然是在说刘明已不再是一个男孩子了,已是变成一个男人了。 什么样的男人呢? 不用说,自然是知道女人为何物,并且品尝过女人的滋味的男人了。 要不是这样,自然是没办法表现出这种色眯眯的模样来的。 无意间注意到儿子的这种成长,宋帝无疑是会暗暗吃惊的了。 不过眼前的事情,又是让他来不及吃惊。 他就必须赶紧教训儿子了。 就算儿子长大成人了,祸祸了身边的宫女了,这都不是事儿。 但是,儿子不能对一个妖女感兴趣啊! 更何况,那个妖女还是出生非凡、体质特殊的存在。 儿子要是对这样一个妖女感兴趣,那还不得…… 被妖女给玩儿死? 真要是那妖女来一次大宋国都,就把他寄予厚望的太子给玩儿死了? 大宋王朝岂不是要后继无人? 虽然并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后继无人,毕竟还有其他许多皇子在,并且他这个皇帝也还不老,也还可以继续生,但是,太子毕竟是他最看重的继承人啊! 这样的一个继承人,要是被西夏国的妖女给玩儿死了,这对大宋王朝来说,损失之巨大,可就无法估量了。 换成别的皇子继承皇位,没有刘明这样的为国为民之心,也没有刘明这样的手段和眼光干事创业,他真担心大宋王朝会成为短命王朝啊! 所以,越想越害怕的宋帝,都是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的正确性了。 他甚至认为派刘明去迎接那个什么荧玉公主,是错误的决定。 “不过,好在有王公公暗中保护,朕必须刻意叮嘱王公公,若是太子有被那妖女迷惑的趋势,必须强制带回太子!” 这么想着,宋帝才算是没有收回成命,毕竟,为了安抚西夏国不要闹事,迎接那荧玉公主,还是需要太子亲自去跑一趟的,这是高规格接待,正所谓给足面子嘛。 “我……打妖女的主意?” 刘明回过神来,看到正用严厉的神色逼视自己的宋帝,顿时吓了一跳,暗自骂道:“该死!怎么暴露了心思了!” 表面上则是赶紧保证说道:“父皇,儿臣怎么会打那妖女的主意呢?儿臣肯定是不会的。还请父皇放心。” 为了不让宋帝揪住这个问题不放,刘明还笑着赶紧转移话题,就问道:“父皇,那个什么荧玉公主什么时候会到来?” “怎么?你很希望那妖女很快到来吗?” 宋帝生气地反问道,这意思自然是在说,看你这猴急的模样,很像是盼着那妖女来呀? “我……” 刘明意识到自己的话,这是让宋帝多想了,又是吓了一跳,不过,心头灵光一闪之下,他就又是有了应对之词了,倒是并不慌乱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按图索骥 “父皇,儿臣怎么会希望那妖女到来呢?儿臣恨不得去杀了那妖女,恨不得踏平了西夏国。儿臣问那妖女什么时候到来的目的,是要看看儿臣还有没有机会去打猎……” 刘明脑筋一转,当即就是如此说道。 “打猎?哦,朕想起来了。你来就是请旨打猎去的,朕倒是忘记了这个事情了。嗯,那好,朕就准许你去打猎吧!反正西山那里也是那西夏国公主来京的必经之路。到时候,你顺势就把公主迎进来也就是了。” 宋帝说到这里,特意地叮嘱道:“记住了,不许你对那什么公主起歪心思。你是我大宋的皇太子,国之储君,不可以看上西夏国公主。那是边陲小国,蛮夷之邦,不被诗书礼乐所化,说直白点儿,就是未开化的野蛮人!不可以跟这些野蛮人走得太近。” “儿臣谨记。” 刘明恭谨地答道。 至于要不要如此听信宋帝的话,他心里自有主意,反正他是不会被宋帝的话所拘谨,生硬地按照宋帝的话去机械地执行的。 不过,他也是不可以现在当面儿就顶撞宋帝,就说宋帝这么说是不对的,这种找不痛快的事情,他才不会干呢! 他又不是傻子。 “嗯。这就好。朕这里还有一堆奏章要批,皇儿你下去吧!” 宋帝点头,摆手说道。 “是。儿臣告退。” “等等,把这个拿上。” 宋帝就把荧玉公主的画像,送到刘明的面前,说道。 “哦,儿臣倒是忘了拿这个了。” 刘明当然不会是真的忘记了,只不过,他要是主动说拿画像,肯定又会引来宋帝猜疑,那时候,就又要教训他一顿,不可对未开化的蛮夷之邦的公主感兴趣。 顾虑到这些,刘明干脆就装作忘记了,心里想道:“反正你是会送给我的,你要是不送给我,就说明你没打算把公主的画像交给我,那样,我就算要,你也还是不会给我,反而会骂我一顿。我才不会这么傻。” 此时见宋帝果然是如他所想的一般,就把荧玉公主的画像交给了他,他就接过画像,笑哈哈地说道:“有了这个,儿臣就可以按图索骥啦!哈哈……” “哈哈……你这个臭小子啊!” 宋帝也是被刘明的这句话给逗笑了,好好的一国公主,竟是被刘明给说成了马,还要拿着图纸去索取这匹马,这也的确是太不庄重了一点儿,不过,就此时而言,刘明的这种不庄重,却是来得正好,可以让宋帝听着很解气,所以宋帝才会被逗笑了。 王德贵也是忍不住地笑了。 “去吧!去吧!” 解气地笑了一阵子,宋帝顾及到自己的帝皇身份,也就收敛了这种同样是有失庄重的笑,再次对着刘明摆手笑说道。 “是。” 刘明这才大步地走出了太极殿。 “王公公,你准备一下,辛苦这一趟吧!” 看着刘明走出了太极大殿,宋帝就向一旁的王德贵说道。 “老奴这就去准备。” 王德贵随即告退,转回自己房间,换了一套紧身劲装,就把头脸也一并用黑布给包裹住了,只露出两只眼睛,然后,悄然向东宫而去。 “耶!” 刘明走出太极殿,就把荧玉公主的画像重又卷起来,塞进胸前的衣襟,这是为了不让人知道,要是让锦云和高庆娘看到荧玉公主的画像,肯定又是会多想的,说不定就会节外生枝,与其如此,不如干脆提前预防,就不让二女看到公主画像也就是了,想到自己居然如此精明,防患于未然,也是心内高兴,他就不由得兴奋地呼喊了一声道。 当然了,让他感到兴奋的可不只是这一件事情。 能够在迎接公主的同时,还有三天的时间,可供打猎消遣,这同样也是让他感到兴奋的事情。 看到陈尘正在殿前等候,他就一跃而下,径直跃下了十几级台阶,稳稳落地,立脚在了陈尘的旁边,兴奋地叫道:“走喽,我们去打猎!目标西山。” 他就将手向前一指,大踏步而去。 “这……” 看到刘明的这般作为,陈尘直接是吓得呆了,小半天都说不出话,待得回过神来,他就失声地叫道:“这还是那个身体文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子爷吗?” 的确是这样的! 刘明的改变,先是精神上的,极其巨大,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了。 然而,让陈尘想不到的是,刘明的改变,竟然是还在发生。 不光是精神上的了,就连身体上的改变,也是这么巨大! 就在这短短的两三个月之间,就发生这样的一种脱胎换骨般的改变,任谁只怕都是不能不感到惊异与讶然的。 “太子爷,等等奴才啊!” 陈尘见刘明完全就意识不到自己的巨大改变似的,大步而去,转眼间就已走出去五六十米之远,顾不得惊讶了,他就赶紧跑上来,一边儿叫道。 虽说在这皇宫之内并不会有危险,就是出了皇宫,也不会有危险,因为,只要是在皇宫周围,这都属于皇宫核心势力范围,明面上有御林军武士,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地护卫着,暗中更是有武修之力逆天的老不死镇守。 可以说,无论是谁,只要是胆敢在这里闹事,那绝对就是活腻了。 但是,陈尘毕竟是刘明的随身奴才,是专一服侍刘明的。 这就要求他必须时时刻刻紧随刘明,而不能离开刘明太远。 否则的话,他这个东宫总管也就不要干了。 “这可不行!虽说我这东宫总管不过是不起眼的五品官,但是,好在利官近贵,我服侍的可是一国储君的太子爷,以后是可以拽着太子爷的龙尾巴上天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我这个位子而不可得……” 陈尘飞快地跑上来,当然是要跟着刘明了,一边就在心里想道。 他可不能偷懒懈怠,要不然,万一因此而失去了东宫总管这个位置,他的这一生的人生走向都要改写好吧! 而且那还是急转直下的改写。 那样的话,他可就是坐失良机了,他还不如自杀了呢! 人生若是没有这等一飞冲天的机缘,也就算了,明明是有这样的机缘,然而却被自己给生生地祸祸没了,这绝对就是没办法原谅自己的啊! “我说陈尘,你最近办差不给力呀!你看你,就连本宫的脚步,你都要跟不上了,你说你这表现,是不是变懒了?” 刘明看陈尘跑上来,呼哧带喘的,他就扭头看了陈尘一眼,不满地说道。 这当然也可算是一种警告了,虽然警告的意味不强,更像是在开他的玩笑,但是,在这之中,警告的意味,还是不容忽视的。 “太子爷,奴才没有变懒啊!别说变懒了,就是一丁半点的改变,奴才都是没有。再说了,要说到改变,这发生改变的,也不是奴才啊!” 陈尘听出了刘明话语中的警告的意味,所以他就很是委屈地说道。 “哦,你办差不得力,你不怪自己懒惰懈怠了,你难道还能怪别人不成?你说吧,这会儿就你我主仆二人,你说的发生改变的不是你,那是谁?难道还能是本宫我不成?” 刘明脚步不停地走着,一边就又扭过头来,看着陈尘,拿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好气又好笑地说道。 “太子爷,您别不承认,这发生改变的,还真就是您,而不是奴才!真的不是奴才啊!” 陈尘极为认真地说道,看着刘明的目光中,充满着委屈与认真之意,根本不像是在为自己辩解,而更像是实话实说。 “哦,你这话怎么说?” 刘明感受到陈尘的这种话意,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就让陈尘说得详细点。 他倒是要听听,陈尘说的有没有道理。 “太子爷,您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改变太大了,也太快了,完全就让奴才不敢相信啊!就只是您自己感受不到罢了。” 陈尘就继续说下去,道:“您想想,太子爷您自遇刺醒来之后,先是脑子改变了,所思所想,完全就跟以前不同,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 刘明故作嗔怒状,作势抬手就要打陈尘。 不过在心里,他则是想道:“你算是说对了,换了一个人,本宫是穿越过来的,不是你原先服侍的那个太子了,能不是换了一个人嘛!” 但是,这话可是绝密,不可以说出来的。 当然了,就算是说出来了,陈尘也完全理解不了他的话。 除非陈尘也是穿越者。 但是显然,陈尘又不是穿越者。 所以注定陈尘是理解不了刘明的话的。 更何况,刘明也是绝对不会把这种绝密的话随便说出来的。 “太子爷您别打!别打奴才啊!您得让奴才说话。” 陈尘毕竟是跟随刘明的心腹之人,对于刘明的了解,也不是一般程度上的,他见刘明虽然作势要打他,然而却并不是当真要打,不过是做样子罢了,他的胆子就越发大了,赶紧争辩说道。 ##第三百二十章 身体也发生变化 “好。本宫给你说话的机会。不过呢,你要是说得在理,还则罢了,若是说得没理,本宫,咳咳,本宫我不打你……” 刘明收回了扬起的手。 “哈哈……多谢太子爷!太子爷太好了!” 陈尘还以为刘明说真的,当真是不打他了,所以赶紧躬身施礼道谢道。 “嗯,本宫是不打你,不过呢,本宫让武士们打你不就得了?” 刘明拍了拍手,一脸的坏笑之意,歪着头,瞅着陈尘说道。 “啊……太子爷您这也太……” 陈尘顿时由喜转悲,漾起笑容的脸色,顿时就是哭丧起来,就跟吃了死孩子一样的难受,就快要哭了。 这事儿是明摆着的,要是刘明亲自下手打他,那是肯定打不狠的。 不过是象征性地教训一下。 可要是让武士们责打的话,那就是问题严重了。 打得更重更狠不说,打完了,只怕也就要把他丢出东宫了。 这就是不要他了啊! 对他来说,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事儿更可怕呢? 故此,陈尘一下子就吓了个半死。 “所以,你现在唯一的自救之策,就是说得有理一些,懂吗?” 刘明继续走路,一边就充满戏谑之意地提醒说道。 “懂……懂了!” 陈尘只得是跟着刘明继续走,口中说着话,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是沁出了一层,脑筋飞速运转之下,他也是顾不得其他了,就只能是大着胆子说道:“太子爷,奴才说您变化太过巨大,您还不信,那奴才就提醒您吧!您的变化,除了思想上的,还有就是身体上的。” “身体上的?” 刘明诧异了起来,对此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如果陈尘继续说他思想精神上的变化,他倒是没法儿不承认,毕竟,他干出的那些事情,都在那里摆着呢,否认不了,可若是说他身体也有变化,这就扯了吧? 他的身体能有什么变化? 不还是普通人的身体? 难不成他这身体已经是成了武修高手那样的身体了? 这明显是不对嘛! 因为,武修高手,是可以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的,他行吗? 肯定是不行的。 再或者,武修高手,身强体健,跟普通人比,武修高手的身体,就跟铁打的似的,一个人打一群人,跟玩儿似的! 他行吗? 肯定还是不行! 既然如此,你陈尘凭什么就非要说本宫这身体也是发生了变化呢? “可不是嘛!太子爷,您不觉得您最近身体明显是变得轻盈灵动了吗?不仅反应更快,而且就是脚步速度,也更快啊!还有体力,也是明显地比以前更胜一筹。您要是不信的话,您就仔细想想看?说到速度,您现在的表现,不就是正可以说明问题的吗?” 陈尘由于是担心话说不好,会被刘明喝令武士责打,那样的话,可就有得他受了,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一时情急之下,他也是顾不得什么了,就是实话实说道: “您别忘了,太子爷,奴才可是有着四品的武修实力在身的,而您就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身体,按说,您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在脚步上快过奴才的,可是您再看看现在的实际情况,是奴才跟着您……跟着您在跑……” 骤然一个停步,刘明不动了。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着陈尘,见陈尘走路加速之下,身体吃力,再加之心情紧张,害怕说不好话,会被自己叱令武士责打,所以此时的陈尘,任凭是四品武修之士,然而却是喘着气,颇有上气不接下气之感了。 再看看自己,刘明竟是诧异地发现,自己这是一派轻松,呼吸自然而又清晰,节奏从容,不急不缓,恰到好处,就跟一个武修高手的表现,似乎没什么两样! 转回头,看向太极殿,发现从那里走来,已是走了两百多米,这才不过是说话之间而已,时间是很短的。 “本宫这脚步还真是有这么快?” 刘明大为惊奇之下,不禁是咽了口唾沫,盯住陈尘,颇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 “您说呢,太子爷!” 面对着刘明的问话,陈尘摊了摊手,不答反问道。 他会不答反问,自然是看出来了,刘明经过他的提醒,已是觉察到了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了。 就只是刘明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已。 “看来,本宫这脚步,还的确是变……快了?” 刘明犹自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 不过在心里,刘明则是已经开始在感到兴奋了。 “想不到本宫这身体竟会发生这等改变!” 这么喃喃地感叹着,对于自己身体发生如此改变的原因所在,刘明也是很快就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了,“肯定是高女侠把她修炼的那一股玄阴真气输送给我……这才让我的身体产生了这般一个变化!” 仔细想想,刘明发现,的确就是如此。 自从那天高庆娘牺牲了她的守宫砂,将她修炼的一股玄阴真气输送给自己,自己这身体就是在发生改变了。 步履轻盈,精力充沛,反应敏捷,而又力量增强。 关于力量增强,刘明还想到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例子。 那就是在后花园之时,面对着刘轨就要向老管事的他们发动攻击的危急情况,他竟是一把就从白雄的手中,夺过了那柄尚方宝剑。 然后,就把那柄尚方宝剑高举在空中,为的是让刘轨看到。 与此同时,他就大声地喝命刘轨停止攻击老管事的。 若是胆敢抗令不尊,那便是目无君上,罪该斩首。 这么的,才算是救下了老管事的他们。 在这个表现中,刘明举起尚方宝剑的这个行为,便不是一般的行为。 要知道,尚方宝剑可不是寻常的宝剑可比,它重达五六十斤。 这么个重量,在白雄手里,也就只当是一棵草一般,非常轻盈,不费力气,白雄就能把这柄剑给舞动得出现残影。 毕竟,他是货真价实的六品武修存在。 绝不是普通人可比的。 而拥有着普通人身体的刘明,拿动五六十斤重的尚方宝剑,固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得不说,刘明拿起这等武器,那可是十分吃力的。 也就是双手一起发力,抓着尚方宝剑,将它拿动一下,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至于说将这柄宝剑举起来,而且还是单臂举起来,这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然而,事实却是怎样呢? “嘶!本宫怎么就忘了,本宫那时候可是一只手就举起了尚方宝剑哪!” 所以,当刘明想到当时那种情况,他就登时大为吃惊地失声叫道。 那可是千真万确,当时,为了救老管事的他们,他就那么一把夺过了白雄抱在怀中的尚方宝剑。 完全就是一气呵成,他那只抓着宝剑的右手,顺势就这么向上一举,就把宝剑给举过了头顶。 虽然显得有些摇晃,并不那么稳当,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拼尽了力气,才勉强做到的。 但是,就算如此吧,他也是做到了啊! 他一个对武修仍旧是一无所知的普通人,竟然是单手举起了重达五六十斤的尚方宝剑! 这就未免太过于让人不敢相信了呀! ##第三百二十一章 有得玩和没得玩 “太子爷,您当时可不就是一只手举起了那柄尚方宝剑嘛!” 陈尘作为后花园事件的亲历者,当然是不会不知道刘明说的话,是指哪件事情,所以他就接着刘明的话,继续说道。 “你要不说,本宫现在都还没意识到这个事情呢!” 刘明嘴上说着,心里可就不能平静了,他就想道:“这事儿不用想,肯定是高女侠输送给我的那股玄阴真气所起的作用了!” 再用心一想,可不就是这样嘛! 自从高女侠救治自己之后,自己这身体,就像是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似的,一天比一天变得好转,现如今,都是到了超乎以往,而且还是远远超乎以往的程度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转变? 这自然不用问,肯定是高女侠输送给自己的玄阴真气所带来的改变! “怪不得高女侠从那之后,武修实力减弱,整个人也是变得厌厌不振……唉!高女侠为了救我,绝对是毫无保留地付出啊!” 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刘明心头一热,而在同时,他更是鼻子一酸,眼圈一红,差点儿都要感动得落泪了,紧接着,他就暗暗发誓道:“高女侠,你为我所做的牺牲,我肯定不会忘记!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永远都会对你好!” “太子爷,您这是怎么……怎么了?” 陈尘可是看不出刘明的心事,就只看到刘明神色失常,似乎是变得伤感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他不能明白,所以他就询问道。 “什么怎么了?本宫这不是好好的吗?” 刘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神了,再看到陈尘这么个奴才,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看,恨不得钻进自己心里看个究竟似的,这可就让他感受到一种心思被侵犯的感觉了,他当然会很不爽,故此,他就没好气地说道。 而在同时,他更是一巴掌拍在陈尘的脑袋上,怒骂道:“只管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本宫回去?” 话未说完之时,他就又是迈开步,飞快地向着东宫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这是急着回去见高庆娘,为了感谢这位侠女对自己的无私付出,他会带上高庆娘去西山打猎,趁此机会,让她尽情尽兴地玩一回。 “太子爷,您这么着急回宫干什么?” 陈尘又是被落在了后边,拿手摸着被打的脑袋,转身看着急匆匆走着的刘明,他就只好快步地跟上来,一边就是不解地问道。 “干什么?当然是准备去打猎了嘛!” 刘明头也不回地说道。 “准备打猎……” 陈尘喃喃地说着,突然眼前一亮,他就惊喜非常地叫道:“哈哈……太子爷,这么说皇上是准许你去西山打猎了对吗?” “这真是太好了!有得玩了啊!” 陈尘也是惊喜非常地叫道,而他脚下,则是飞快地跑着,一溜烟地可就追上来了。 老是在宫里待着,除了当差,还是当差,这种繁琐而又枯燥单调的日子,他早就过够了。 而这次去西山打猎,最怕的就是宋帝不允准,那就没得玩了。 只要是宋帝允准了,他们陪着太子爷去打猎,那就是有得玩了啊! 在太子上殿之后,他的心思就一直在“有得玩和没得玩”之间纠结着,只以为宋帝不会允许太子乱跑,那就是没得玩了! 不想太子还真是够牛掰的,竟然是从宋帝那里争来了打猎的机会。 这就是有得玩了啊! 简直太好了! 眼下正是初冬时节,草木凋零,霜寒下降,天地间充斥着一派肃杀的气息。 而此时,则是正处于一年中打猎的最好时节。 天高气爽,空气清新,而那些猎物,经过了春夏季节的繁衍生息,到了此时,已是种群繁盛,野外随处可见了。 由于冬季到来,食物匮乏,不少的草食性动物迎来了一年中最难熬的时光。 缺少足量的草料裹腹,再加上冰雪严寒的侵袭,不少的草食性动物,都是不可避免地在冬季保不住性命了。 冻饿而死的事情,可谓是屡见不鲜。 所以,这个时候打猎,一则可以人为地控制一下草食性动物的数量。 有利于它们中的身强体健者熬过寒冬。 二则也是可以趁此机会,锻炼人们的围猎技艺,锤炼人们的身体与精神。 从而达到保持并提升国人体质的目的。 可谓是一件好事,尽管是以杀戮进行的好事! “哈哈……打猎去喽!” 陈尘不管别的,他就只希望跟着刘明去打猎,趁此机会跑出去散散心,好好看一看外面的景色,同时,还可以美美的吃一顿野餐。 一想到这些,他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高女侠,你跟本宫去打猎吧!好不好?” 刘明一回到东宫,就是直奔高庆娘所在的位置而去,靠近之后,就是一屁股坐在距离高庆娘很近的一张朱红太师椅上,看着高庆娘,笑呵呵地问道。 言语以及神色之间,皆是显露出一抹祈求之意。 “我有些不得劲儿,不想动,所以我就……不去了吧!” 高庆娘当然是不会不去的,哪怕就是为了保护刘明的安全,她也是不得不去,不过,当正坐在太师椅上无所事事的她,看到刘明这是求她来了,她反而就不急着答应了,反而是口是心非地说道。 “太子爷,皇上准许您去打猎了?” 锦云也在旁边,听到刘明这话,赶紧跑过来问道。 “你不去啊?那本宫也不去了!” 刘明就像是完全没听到锦云的说话似的,一听高庆娘说身上不得劲儿,不想去打猎了,心里登时就不高兴了,也没多想,脱口而出就说道。 这么说话,无疑就是有着赌气的成分了。 毕竟,对他来说,去西山打猎,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能够让他远离众人,远离宋帝,从而掩藏住他身中蛊毒,随时都可能蛊毒发作的这一隐秘。 这是为了保证他的太子之位不动摇。 对刘明而言,这次的去西山打猎的重要,由此也是可见一斑。 然而,此时就只是因为高庆娘不想去了,刘明就要放弃这次已经谋定,并且已经付诸实施的行动! 这对刘明来说,实在是太任性了吧? “太子爷,你……” 高庆娘毕竟是女子,就算是侠女,生性豪爽,但是,作为女子所特有的温柔细腻的一面还是不缺的,她当然是意识到了刘明的任性,同时她也是更加地意识到,刘明这是因为她而变得任性,所以她就有些讶异地失声道。 刘明可是太子,一国储君,这等身份地位,那可是顶天的。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刘明,却是为了她而变得任性了起来,这说明了什么? 当然是说明了对她的看重与在意了。 要是一点儿也不看重她、在意她,听到她说不想去了,直接扔给她一句话,不去拉倒,也就没有别的了吧? 或者,要是还觉得需要她的保护,直接就下命令道:“不去也得去!” 这样的反应,该是多么得伤人? 然而,刘明却是并没有这样的举动。 反而就只是充满无奈,而又极为克制地说,她不去,他也不去了。 这怎能让高庆娘不心生感慨呢? 而更让高庆娘没想到的是,刘明接下来的作为。 “你身子不得劲儿,本宫留下来照顾你好不好?” 刘明就嬉皮笑脸地对着高庆娘说道,还凑过来,抬手把高庆娘给揽在臂膀里,狎昵地说道。 “哎呀,太子爷你……” 高庆娘知道这里不是私密场合,而是有人在的,就在这种环境下,搞得如此腻歪,太让人看不下去了,辣眼睛啊,所以她就推开刘明的手臂,口中正要埋怨两句儿,却是陡然看到锦云阴沉的小脸儿。 她不由得就吓了一跳。 ##第三百二十二章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锦云气恨恨的,小脸儿冰寒,杏眼圆睁,看模样,都是到了浑身发抖,就要打人的程度了。 怎么会这样? 当然是因为醋坛子打翻了嘛! 再加之,她跟刘明说话,然而刘明的一颗心,却是全都在高庆娘身上,竟是完全没听到她的话,在她感觉,这就太伤她的心了啊! 不能忍受! 锦云感觉自己是被滔天的委屈给包围了。 她的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眼看着就要破堤而出,泛滥成灾了。 高庆娘就赶紧在暗中拍了拍刘明的背,并给刘明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去看锦云。 “我去!好吓人!” 刘明转头一看锦云这模样,吓了一跳,这个时候,可就是考验他处理问题的能力的时候了,一个处理不好,自己这个小团伙就得发生内耗。 不过,好在刘明毕竟是现代人,情商还是有的。 他就起身来到锦云面前,抓住她的小手儿,故作不知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他也是想起了锦云跟他说话的事儿,只不过当时他正忙着应付高庆娘,无暇顾及锦云,一个没留意,就把锦云给忽略了。 这才导致锦云伤心了。 “没……没什么!” 锦云伤心的同时,也在反省,意识到自己就只是一个侍女,是不可以独占主子的宠爱的,万一惹恼了主子,可就有被逐出去的危险了,所以,想到这些,她也是在克制,并且在调整自己的心态,强自抑制着伤心地说道。 “行了!不要这么敏感了!你和高女侠都是本宫身边儿的人,本宫肯定是不会亏待你们的。不要动不动就这样嘛!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刘明见锦云别过头去,泪水就落下来了,就给她轻轻地拭去泪水,然后,后退一步,就对着锦云打躬笑说道:“啊……娘子,本宫这里有礼了!” 他就又是学着戏文里唱的那样,拉长了语调,赔不是说道。 又像是赔不是,又像是开玩笑,一下子就把众人逗笑了。 “就只会乱来!你还是太子爷呢!” 锦云没好气地嗔怪道。 刘明这等作为,学戏子唱戏,已是丢了身份,可谓是乱来;喊身边侍女为娘子,不顾尊卑之礼,也可谓是乱来,因此被锦云怪他是只会乱来,的确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锦云也是知道刘明如此乱来的用意所在,这完全就是在向她赔礼,以此逗她开心嘛! 希望她不要把刚才对她的那种无意的忽略放在心上。 这也是为了她,才会有的这种乱来啊! 所以,想到这里,她也就体会到了刘明的这种暖暖的用心。 这就让她噗嗤地笑了。 一场可能演变成内耗的危机,就被刘明这么三言两语之间化解于无形了。 刘明对此也是颇为自负地暗中自夸道:“我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好啦!好啦!” 刘明一见情势缓和了,当即就是吩咐道:“接下来,各忙各的。白将军,你准备此次狩猎的安保工作,挑选两百名精壮武士,随同本宫一起去西山打猎。” “两百名武士?” 白雄吓了一跳,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不是说打猎是为了躲避人多的地方,不让人发现太子中蛊的事情吗? 按照这个思路,此次去打猎,不应该是少带人为原则吗? 怎么一下子要带两百人? 这样去打猎,岂不是会人尽皆知? “不错。两百名武士,一个也不能少。” 刘明给出确凿无疑的答复道。 “这……” 白雄有些不敢应命了,迟疑了起来。 “太子爷,您这么安排,是不是别有用意?” 陈尘想到了这个问题,问道。 “唉!你算是问对了。父皇交给本宫一个任务——去迎接西夏国的公主!本宫怎能少带人?少带人,岂不是会被番邦公主轻视了?这会让番邦之人小觑了我大天朝的!” 刘明叹气说道。 “迎接番邦公主?” 白雄震惊了,也在同时,明白了刘明为什么会带这么多人了,而且还是要精壮之士,这是为了迎接番邦公主,关乎国家体面,自然是不可轻视了。 “那这不是没法儿打猎了吗?” 锦云跟高庆娘对视了一眼,这时候可就把争风吃醋的事儿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登时就问道。 “这分明就是被派出去公干了嘛!” 高庆娘马上就意识到事情的性质的转变了,跟着锦云问道,不由自主地,她就从太师椅上弹了起来,不再是一副慵懒模样了,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变得非常精明。 “公干是不假,不过嘛,打猎也是可以照常进行的!” 刘明淡然一笑,就是继续说道:“因为那个西夏国公主,要在三天以后才会到来。” “哦,也就是说,我们有三天的时间,可以尽情地打猎了!” 锦云不再是打翻醋坛子时候的生气模样了,兴奋地说道。 有这三天的时间打猎消遣,可也是非常不错的事情了,完全让她感到惊喜,也是感到满足了。 “说得没错儿!” 刘明打了个响指,确认地说道。 “可是太子爷,两百人的太子卫队出动,这等场面,很扎眼啊!” 白雄毕竟是沉稳而又成熟的,虽然于人情世故上并不灵巧,这并不能让他像陈尘这样透风即过,鬼主意多到数不胜数,但是,也是因为如此,这就让他多出了一种厚重之意,在处理大事要事方面,他的大将风度也就展现出来了。 所以,他就不得不提示道:“如此一来,太子爷您的一举一动只怕就没有什么保密可言了!这却如何是好?” 这话一出,全场哑然。 然后,陈尘就附和说道:“白将军这说得也是啊!” “太子爷,我们的行动无法保密,这……怎么办?” 锦云也是担忧起来了,忍不住地询问道。 “谁说我们的行动不能保密?本宫说能保密,就肯定能够保密。” 当所有人皆是看向刘明的时候,刘明就是哈哈一笑,然后信心十足地说道。 “哦,太子爷,您有什么好主意解决这一难题吗?” 高庆娘问道,她当然是猜出来了,刘明既然是这样说了,那肯定是有应对的办法了。 “这不是很简单吗?” 刘明不当回事地一笑,就是看向白雄,直接是吩咐道:“白将军,你命副将虚张旗号,率领两百武士,走官道向西进发,进入西山之后,一直向西,直至大散关之外,就地驻扎。然后,派出兵士向前侦查,只要是发现西夏国人马,即刻差人报与本宫,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白雄领令说道。 “白将军你本人则是随同本宫左右,负责接收兵士们的消息,转报本宫,并保护本宫的安全。” 刘明接着就下令给白雄道。 “遵命。” 白雄硬声领命道。 “陈尘,你负责本宫此次外出狩猎所需要的弓箭,以及马匹所需要的精料,还有帐篷等物,帐篷的话,每人一顶。听明白了吗?” 刘明随即传令给陈尘道。 “奴才遵命。” 陈尘也是领命道。 “锦云、高女侠,你二人准备好铺盖之物,以及平常所穿便装,以资备用。记住,另外还要备足日常生活所需的锅碗瓢盆,以及调料,尤其是盐巴,本宫要有重用。切宜在意,不可缺少了呀!” 刘明就是看向锦云和高庆娘说道。 “是。” 二女当即领命道。 “白将军,你再亲自挑选心腹武士二十人,预备大小车辆,以备承载所需之物之用。就让他们赶着车子,走在山间路上,给他们备足干粮等物。只要是保证了他们的需要就成。也就是要让他们渴了有得喝,饿了有得吃。” 说到这里,刘明就诡秘一笑,这才算是说出了内心中真正解决问题的方案,郑重地交待说道:“而我们就和这二十个武士,组成一支小队,另选小路而行,直去西山深处打猎。到时候,我们去山林间打猎,就让这些武士在山路上等着我们回来。哼哼,如此一来,不就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了吗?” 这话说得当然是没错儿,两百精壮武士护卫着的太子车驾,肯定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在这种情况下,谁还会在意行走在山野间的一支不起眼的小队人马呢? 而恰恰就是这不引人注意的小队人马,却是真正的核心所在。 这同样是一般人所想象不到的事情。 正像兵法说的,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人眼花缭乱。 都是到了这种境界了,还就不信不能隐藏住自己的行踪。 “哈哈……如此就再好不过了。还是太子爷有招啊!” 白雄领命之后,可就禁不住地夸赞起来了。 他当然是知道,太子卫队副将率领两百武士,打着太子的旗号,张罗打鼓地前进,必然是会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在这种情况下,众人绝对是不会想到刘明其实并不在大队人马之内的。 而刘明恰恰就利用了人们的这个心理,当真就是没在大队人马之内,反而是另外组织了一支不起眼的小队,走小路向西山进军。 正所谓出其不意,另辟蹊径,可谓是高啊! ##第三百二十三章 戒了吧!戒了吧 “便装?太子爷,您这是……做什么用?” 锦云和高庆娘领命之后,对于需要备办的物品,皆是心头有数了,不过,一想到要用便装,二人却又是不禁有些疑惑了,只得是问道。 “便装嘛,肯定是要做穿戴之用了!此次去西山打猎,我们都要进行伪装,哼哼……” 刘明说到这里,就是诡秘而又得意地一笑说道:“所谓伪装,就是我们全都要用另外的一个身份,这个身份必须是跟我们现在的身份不沾边的才对!” “跟我们现在的身份不沾边?” 锦云仍旧是纳闷地问道。 “对呀!不沾边!也就是说,本宫我就扮作富家大户的公子,而你们,就扮作本公子身边儿的下人吧!” 刘明就明说道。 “原来如此。太子爷这一招的确是高!” 众人到此皆是明白了刘明的意思,皆是向着刘明竖起了大拇指道。 既然都是伪装成富家大户的公子了,自然是跟太子爷的身份天差地别了,任是谁也想不到他们这一行人的真实身份。 而且,也将是不会有人认为,在明面上太子爷张罗打鼓率领大队人马从官道西进的情况下,真正的太子爷,竟是会率领着一支经过伪装的小队伍,从另外一条小路,进入了西山。 “嘿嘿……这下你们不得不佩服本宫的谋划了吧?” 刘明见众人皆是夸赞自己,也不谦虚,摆出一副傲然的神色就是问道。 “服啊!我们服你太子爷还不成嘛!” 锦云她们当然全都是服气刘明的,要不然,也不会夸赞刘明了,只不过,此时看到刘明如此骄傲自满,皆是有些异样的感觉了,觉得这不就是在自矜其能、自伐其功么,所以就都是有些悻悻的道。 “哈哈……” 刘明笑了,笑得有些狂,不过,就在锦云她们以为刘明会继续狂下去的时候,刘明却是突然地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大手一挥,直接是下令道:“还不速速准备去?” “遵令!” 锦云她们各自领命,下去备办去了。 湘地会馆。 三层密室之内。 刘轨这几天来一直都没有出屋,他在调整自己的状态。 自从上次在东宫后花园被刘明暗算,刘轨感觉自己都快要死了,他是真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 从小到大,何曾受到过这样的摆弄与侮辱? 竟然是让他一头扎进了米田共之内…… “呕……” 即便是过去了几天了,可是,一想到当日在池塘里被搞得全身上下全是米田共,他的胃部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抽搐,发出干呕之声。 “世子爷,你怎么了?又想起那种遭遇了?” 少女小蝶匍匐在刘轨的胸膛上,感受到刘轨身体的变化,她就抬起头来,轻声地询问道。 由于密室的门紧闭着,这密室之内光线昏暗犹如黄昏,这就让密室内的一切,全都隐匿在昏暗中,变得若隐若现,笼罩上一层阴森之意。 蜡烛也没有点,刘轨刻意营造了这样一个环境。 “呕……” 刘轨又是一阵胃部抽搐,这就让他一下子就把少女小蝶给死死的扳回到胸膛之上,即便如此,他的两臂仍旧是在用力,就好像要把少女小蝶给镶嵌进自己的身体似的,而他也就是在借助于少女小蝶的体重,来压制他的即将要翻腾的胃部。 “不准再提那事儿!” 刘轨压得很低的呼吼声,犹如野兽嘶鸣一般,具有着可怕的威慑力,而他所说的那事儿,自然也就是在东宫后花园被暗算的事情。 那件事情,绝对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一个耻辱。 他提都不想再提。 不光他如此,就是他身边的少女小蝶,也不可以再提。 “你记住了,下次要是再提,本世子就杀了你……” 刘轨的野兽嘶鸣般的低吼在继续,他就毫不留情地发出警告道:“若是换了那些丫鬟,你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明白吗?” “不敢了!不敢再有下次……” 少女小蝶说着话,就又是对着他的口怼了下去。 “呃……” 刘轨的欲望被再次地勾起,发出一声低沉的轻吟,嘶吼着似的叫道:“战斗!本世子要继续战斗!” 晦暗不明之下,合二为一的两人,再次地扭打在一起…… 对于刘轨而言,这已不知道是他这几天来的第多少次战斗了。 为了洗刷掉刘明带给他的侮辱,他只有用这种方法来发泄了,虽然他知道,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没办法彻底洗刷掉他所受到的侮辱,最多不过是暂时地忘记侮辱而已,但是,他还是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对他来说,哪怕就只是暂时的忘记,那可也是好的。 起码可以让他喘一口气。 要不然的话,他觉得他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啊! 他可是有着洁癖的人,平常别说扎进米田共之中了,就是自己排泄米田共,他都是不能看上一眼的。 故此,被刘明算计,在那池塘里钻进米田共之中,搞得不人不鬼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将会再也抬不起头。 实际上,也的确是如他感受到的这样,他的确是抬不起头。 走不出来了。 这让他从身体到心灵,痛了又痛,完全无法解脱。 唯一能够暂时解脱的时候,就是沉浸在跟少女小蝶的抵死缠绵中的这一时片刻。 哪怕就只是转瞬即过的一时片刻,对他来说,也是弥足珍贵的。 所以,他控制不了自己,总是要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沉浸其中,以逃避痛苦。 然而在这样的逃避之中,他却是感受到了越来越严重的虚脱的意味。 他心里清楚,他的身体大概是要吃不消了。 然而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呃啊……” 突然的,刘轨发出一声惨叫,就是猛地一把推开了被他死死的抱在身上的少女小蝶,整个人满地打滚起来,惨叫的声音,犹如杀猪一般,鬼哭狼嚎。 “世子爷,你不能这样下去……” 少女小蝶顾不得其他了,赶紧跑到小桌边,点燃一支蜡烛,就是扑过去,一把就把刘轨给抱住,失声地叫道:“戒了吧!戒了吧世子爷!” 这所谓的戒了吧,无疑也就是指跟她的这种抵死缠绵。 “呃啊……” 刘轨尽管是被少女小蝶给死死的抱住,他的神色却依旧是扭曲而又痛苦,身躯也是扭曲着,就像是一条被剁了头的蛇,全身上下都在剧烈地颤抖扭曲着。 “对不起了世子爷!” 无可奈何之下,少女小蝶为了救刘轨,只得是对着他的后脑,击打了重重的一拳。 这让刘轨拼命挣扎着的身躯,骤然间僵直了下来,然后便是软瘫在地,一动不动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全都是令人作呕的玩意儿 “呃……” 刘轨醒来的时候,眼睛被烛光刺痛,只得是努力地适应了一阵子,这才适应过来了。 “世子爷,你醒了?” 盘坐在刘轨身边的少女小蝶,听到了刘轨的轻吟声,赶紧结束了盘坐,关怀地说道。 “你打昏了本世子?” 刘轨拿手摸了一下仍旧隐隐作痛的额头,皱着眉头,想到了失去意识之前的经历,确认地问道。 “是的。是我打昏了你。还请师兄你不要记恨!” 少女小蝶起身,就只是蹲着在地上挪移了一下,就到了刘轨身边,伸出纤细的食指,就给刘轨按摩着额头的太阳穴,不无歉意地说道。 为了求得刘轨的原谅,她刻意地不再喊他世子爷。 她就喊他师兄,这也是她跟他之间的一种关系,相比较于喊他世子爷,喊师兄无疑会拉近她跟他之间的关系。 因为这会让刘轨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以及在跟随师傅修习巫蛊之术时的种种。 而那时的种种,无疑也就是二人之间的最美好的回忆。 “嗯。本世子不会记恨你的。你这也是为了救我!” 刘轨对于少女小蝶的用意,自然是清清楚楚的,因此便是认可地说道:“你做得对。要不是你打昏本世子,唉……” 叹出一口气,刘轨不再说下去了。 他是不敢再说下去,因为那等结果,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危险了。 不敢想象啊! “师兄,这几天来,你纵欲太过,已经是伤身了,你不可以……再这样了!” 少女小蝶语音压得很低,并且明显是透出一种难以启齿的羞涩之意,迟疑犹豫着,这才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道。 “是啊!本世子不可以再这样……从现在开始,戒色!” 刘轨崛然而起,坐在了地上,同时更是一把推开了少女小蝶,恨恨地说道。 这感觉,就像是不要再靠近少女小蝶了似的。 无疑这是把少女小蝶给当成了祸害。 “……” 少女小蝶对此无言以对,心里则是很受伤,不由地怨怪道:“怎么这就成了我的错了?不是你肆意疯狂的吗?老娘不知道遭受了你何等样的折磨与伤害,你反倒是把老娘认作是祸害……” 在这一刻,少女小蝶恨不得把刘轨给一刀杀了。 “呃……” 刘轨倒是猛地坐了起来,但是,一时间,他只感觉天旋地转,身子发虚,轻飘飘的,犹如是坐在一片树叶上,在大江上漂浮,摇摇晃晃的,随时都有沉沦的危险,所以他忍不住地又是发出一声轻吟道。 “师兄,你慢慢恢复一下!” 少女小蝶顾不得伤心怨恨了,赶紧上前挪移一步,扶着刘轨躺下休息,一边就叮嘱道。 刘轨不得不重新躺下休息。 他很清楚,这些天来,他是太过于放纵了。 贪恋美色,对他这等修习巫蛊之术的人来说,本就是一大忌讳了,更别说,这些天来,没日没夜地贪欢了。 由于彻底地沉浸在了这种欲念之中,无法自拔,此刻的他,武修之力比之于初来之时,差不多减弱了三成之巨!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堪称可怕了。 相比之下,少女小蝶则是越发地润泽丰腴了,就像是闭关许久,修为大进的状态。 “老子不想死!必须远离女色……” 刘轨暗自发狠,对于照顾他的少女小蝶,则是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厌恶之感,搞得他简直都要吐了。 “呕……” 又是一阵没来由的胃部抽搐,刘轨差点就又是吐出来了。 这一刻,他差不多就要哭了。 之所以放纵自己,没日没夜没完没了地跟少女小蝶抵死缠绵,为的就是转移注意力,好让自己忘记一头扎进米田共的经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事儿做过了头,也是把自己给搞吐了。 “不能再这样!娘的,什么美色不美色的,本质上简直跟米田共没两样,全都是令人作呕的玩意儿!” 当刘轨有了这种认识的时候,经过调整与适应,他的状况恢复了不少,所以他就再次地坐起来,恨恨地道:“师妹,给本世子更衣,本世子要出去理事,不可以再待在这里作死了!” “待在这里作死……你干脆不如说是我害你……” 少女小蝶又是被刘轨的话给刺痛了心,恨恨地想道,不过她也还是没有吭声,又一次选择了忍耐,而在心里,再想到这些天里所获得的快乐与满足,以及实实在在的修为上的裨益与增进,她甚至就不由自主地转怒为喜,暗中兴奋了。 一楼的客厅里。 刘轨双手端着铜镜打量着自己的容貌,越打量他的心就越是下沉,他看到铜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双眼浮肿,眼睛上布满血丝,嘴唇发出淤青之色…… 神色憔悴,精神萎靡,就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来岁似的! “老子差点儿害死自己啊!” 刘轨看到自己竟是变成了这副鬼样子,端着铜镜的双手,都是在发抖,恨不得把铜镜摔在地上,摔个粉碎,但他马上就又推翻了自己刚刚得出的结论,神色狰狞地咒骂道:“不,这不是老子害的自己,是刘明,是刘明这个狗东西害得老子成了这般模样!” “刘明狗太子,老子一定要杀了你洗雪耻辱与仇恨!” 刘轨将铜镜嘭的一声扔在桌上,举起两臂,紧握双拳,愤恨之极地咒骂道。 一个下人恰在此时跑进来,正要禀报事情,正赶上刘轨大发雷霆之怒,当即就是吓了个半死。 他生怕触了霉头,那样的话,肯定是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过先例! 所以这个吓得半死的下人,也不敢禀报事情了。 略一迟疑之下,他就要退出去。 狗命要紧,保住狗命才是优先之选。 虽然作为下人,活得甚至不如一条狗。 但是,正所谓蝼蚁尚且偷生,好死不如赖活着。 出于求生的本能,他还是不希望丢了小命儿。 “回来!” 然而,对这个下人来说,却还是晚了,因为刘轨已经是发觉到了他的存在,当即便是怒喝问道:“有什么事?” 这个下人当即就是跪下去磕头道:“小人拜见世子爷!启禀世子爷得知,是那……吴管事求见。” 觉察到刘轨似乎并没有伤及无辜的意思,这个下人心头稍安。 “吴管事!” 刘轨背过身去,喃喃道:“让他进来。” 这吴管事是在万年县看守湘王府的一处宅院的,并处理一些湘王父子交待下来的事情,此次是跟随刘轨来京城的。 刘轨在过去的几天里虽然是在日夜寻欢作乐,但是他并没有忘记正事。 他在从东宫回来之后,当即就是命令吴管事率领几个下人,守候在东宫之外,暗中监视东宫的任何风吹草动。 此次吴管事求见,必然是有了新的消息要禀告。 所以这倒是不得不见的。 “是。” 这个下人领命而退。 很快,吴管事就跑进来跪拜下去。 “小人拜见世子爷。” 吴管事恭敬地道。 “有什么发现没有?” 刘轨依旧是背对着下人,他是不愿意被下人看到自己的这个模样的,所以他就只是背负双手,冷冷地问道。 不待吴管事说话,他就抬手示意道:“起来说话吧!” “多谢世子爷。” 吴管事起身,抬头看刘轨依旧是没有转身的意思,他就不敢上前了,只得是多了一重敬畏,躬身禀告道:“世子爷,东宫有大动静!” “哦,大动静?什么大动静?” 刘轨问道,仍旧是背负双手,背对吴管事。 “那狗太子率领两百武士去西山打猎。” 吴管事如实禀告道:“现已离开东宫,正向西山而去。” “什么?率领两百人去西山……打猎?” 刘轨陡然吃了一大惊,随即转过身来,都是忘记了自己的神色憔悴,不愿意被下人看到这一层忌讳了,当即就是确认地问道:“此事当真?” ##第三百二十五章 吴管事献毒计 “是。世子爷,此事千真万确,小人亲自看到狗太子乘坐撵车,在一众兵士的簇拥之下,向着西门而去。世子爷,小人是跟随太子车驾,一直跟出了西城门……” 吴管事只管禀报事实,无意间的一抬头,看到了刘轨的神色,当即吓了一大跳,都是忘记了禀报事情了,失声地叫道:“世子爷,您这是……怎么了?” “我……” 刘轨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转过身来了,最怕被下人看到最憔悴的自己,本打算用背对的方式,避免这种直接暴露的尴尬局面出现,然而,却还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未曾防备到,而将自己此时的本真一面给暴露无遗了。 这让刘轨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想要拿手去遮掩面部,但是,又是意识到不可能遮掩得住,再说了,看都已经被下人看到了,再遮掩还有什么用呢? 与其如此,倒是不如不做遮掩吧! “唉!还不是被狗太子给害的嘛!” 刘轨就把自己几天前去东宫,本打算取笑刘明一番的,然而,却是被刘明串通手下人设局,把他给谋害了,搞得他都是一头扎进了米田共之内,还被刘明手下那一群看守后花园的下人给攻击了一顿。 “回来之后,本世子越想越气,你也知道,本世子是有洁癖的,一直没办法从深陷米田共这种恶心至极的经历中解脱出来,所以这些天一直都是处于吃不香睡不宁的状态,可不就把自己给搞成这样了嘛!” 刘轨愤恨无比地咒骂道:“狗太子存心谋害本世子,此仇此恨,若是不报,本世子誓不为人!” 他就咬牙切齿地咒骂起来。 “世子爷,那狗太子竟敢如此谋害您,他何曾念过半分的同宗之情?” 吴管事有意要在刘轨面前显摆自己,他见刘轨越说越气,大有丧心病狂,不顾一切之势了,他就在心里想出一条毒计,眼珠一转,便是献计说道:“世子爷,您要是想……报仇雪恨,眼下不就是……机会吗?” “哦,机会……” 刘轨看向吴管事,见他一脸阴狠,一只手在说话的时候,已是向着西方指了指。 这意思自然是很清楚了,就是要让刘轨趁着刘明去西山打猎的机会,对刘明痛下杀手。 如此这般的一条毒计,非常狠毒,而更重要的是,这也是一个大破天的举动。 刺杀皇太子,这可是跟整个大宋王朝为敌。 尤其刘轨还是刘姓宗室的身份,身为皇族成员,不思维护皇族成员的团结局面,反而是自相残杀,干出这种自杀自败的勾当,这当然是要罪加一等的。 真要是干出了这样的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旦东窗事发,不只是刘轨要死,就是他的父王,以及所有亲眷,也将在劫难逃。 “这事儿要是败露了,等待本世子的,那可就是……千刀万剐的结局……” 刘轨即便是对刘明有着切齿的仇恨,恨不得把刘明给碎尸万段,然而,真要到了付诸实施的时候,他却还是莫名地畏惧起来,忍不住地就是后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口中喃喃地说道。 毕竟,刺杀太子,这等干系太大了。 完全就是不堪设想的结局。 再说了,此次他来朝贡,父王刘发给他的任务,就只是利用玉蛊虫,给刘明下蛊,就用这种办法谋害刘明。 只要是把刘明谋害成疯子,让刘明没办法继续坐在太子的位置上,这就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 刘发可没让他亲手刺杀太子。 反而是刘发一次再次地告诫他,无论任何时候,那都绝对不可以干出亲手刺杀刘明的事情的。 因为这等作为,实在是太疯狂了,就跟找死没啥区别了。 而只要是事情败露,那么,他们整个湘王府,就都将在劫难逃。 那等后果,哪怕就只是想一想,都会让人不寒而栗。 吱呀! 吴管事也是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可怕程度是有多大,所以,他一见刘轨吓傻了,他就赶紧自作主张地爬起来,跑到大厅门口,探头向外看,左看右看,发现没有一个人在近处偷听,这才算是放了心,他就用力地把门给关了。 “世子爷,刺杀太子的确是太可怕的事情了,是会诛灭九族,死无葬身之地的。不过,只要世子爷您抓住机会,就在暗中下手,只要是做得足够隐秘,让人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那岂不是可以逍遥法外?” 吴管事这个家伙的确是够阴狠歹毒的,紧紧地关上大厅的门之后,他就小跑着来到刘轨近前,附耳低言道。 为了表现自己,这家伙的确是无所不用其极。 只以为自己只要是献计帮助刘轨报仇雪耻了,那么,事成之后,刘轨必然是会对他刮目相看的,到那时候,也就会对他委以重任了。 而他,也将借助于这个机会,从此飞黄腾达,获取到刘轨这位世子爷的重用。 至于献出这等一个惊天的计策,谋刺太子,事成之后,会不会被刘轨杀人灭口,他已经是顾及不了了。 他也是完全顾及不到了。 所思所想的,就只剩下表现自己了。 “你大胆!” 刘轨当即就是一拍桌子,大怒道:“你知不知道,本世子跟太子乃是同祖而生?你竟敢怂恿本世子去杀太子?你是想死不成!” 看到刘轨恶狠狠的神色,吴管事吓傻了。 心里更是直叫苦道:“完了!完了!这是要小命儿不保了吗?” 在这一刻,他可是万分后悔,当即就是左右开弓,一口气给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子,痛哭流涕地磕头不止求饶道:“世子爷饶命!饶命啊!小人一时鬼迷心窍,胡言乱语,这才说了这些疯话,您就看在小人为王府兢兢业业看守门户的份上,饶了小人这条狗命吧!世子爷,您饶命……” 他的害怕可不是假的。 尤其是当他听刘轨说他跟太子乃是同祖而生这四个字时,他的一颗心就更是吓得差点儿停跳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总算是意识到,刘轨跟太子刘明是有多么亲近。 人家可是一个爷爷呀! 而他,算什么? 充其量,不过是湘王府之内的一个奴才而已。 就他这么个身份,竟然还敢痴心妄想,想要通过给刘轨献计来谋刺太子而表现自己,因此而吸引刘轨的注意,从而获取刘轨的提拔与重用? 这简直也太痴人说梦了啊! ##第三百二十六章 美色堪比猛虎 “行了!你也别磕头个不住了!看在你为王府办差还算得力的情况下,本世子就姑且网开一面,饶你这次!” 刘轨坐在椅子上,摆出一副正襟危坐,大义凛然的模样,向下俯视着吴管事,严厉地发出警告道:“记住了,绝对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否则的话,本世子就算是再怎样想救你,那也是无能为力了!” “小人记住了!小人多谢世子爷饶命之恩……” 吴管事就像是获得了特赦的死刑犯,就对着刘轨再次地磕头不迭起来道。 “下去吧!” 刘轨冷笑一声,接着,便是挥了挥手,说道:“本世子身体不舒服,这几天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在这会馆之内待着,静静地调养。所以,要是没有非要见本世子解决不了的事情的话,你最好不要打扰本世子的静养,明白了吗?”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吴管事起身,小心谨慎地向刘轨躬身施礼,一点点趋步而退,怕得已经不成样子,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额头上冷汗已经是沁出一片,形成明晃晃的存在。 他在献计之前,只以为这一计献出,必然是会获得刘轨的采纳,然后,他就被刘轨所看重,说不定当即就把他给留在身边听用了。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刘轨竟是把他给痛骂了一顿,并且直言不讳地告诉他,他要想死,那么,随时随地都会被处死。 这是什么? 这不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目的没达到,反而是差点儿丢掉小命儿。 要是这都不可怕,那么对他来说,世上还真就没有更可怕的事情了。 这是一个教训,差点儿丢命的教训,必须杜绝再犯。 再犯的话,肯定是要性命不保了。 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平安无恙地退下去,只要是退下去了,以后时刻提醒自己,切不可再犯这样的大错,那么,基本上,他也就可以逃过此劫了。 然而,就在退到大厅门口那里,就要转身去打开被他关闭的大门,他才好退下去时。 就在他对着刘轨再施一礼,直起上身来,轻轻地打开门时,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刘轨那冷酷而又严厉的声音,却是冷不丁地再次响彻而起。 “站住!” 刘轨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尽管是只有两个字,然而,在他用冷酷而又严厉的语音说出来之后,却是拥有着雷霆震怒般的威力,对吴管事来说,绝对是这样的。 “世子爷您还有何吩……吩咐?” 吴管事已经是用两手慢慢将大门打开了一道缝隙,感受到外面的光明透过来,将他给照亮,他就觉得像是要从一个足以致命的恐怖洞穴中逃出生天了,正待要一冲而起,投向光明的怀抱,就在这么一个千钧一发之际,他就被刘轨给喝止住了,所以他当即就是身子一软,转一个身,就跪在了地上,惶恐至极地磕头说道。 话音都是颤抖的,几乎就要言语不清了。 他是当真怕啊! 在他此刻想来,刘轨跟刘明毕竟是一个祖父的亲人,这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人。 哪怕刘轨再怎样对刘明感到不满,口中嚷嚷着要报仇雪恨,也只不过是如此嚷嚷一下而已。 并不是真心就要对刘明下杀手。 所以,当刘轨听到他献计说,可以趁着刘明此次去西山打猎之机,暗中下手,杀死刘明之时,刘轨当即就翻脸了。 当即就要把他给杀了,以保护刘明。 再加之,刘明毕竟是一国储君,身份地位,都是高过天的存在,哪怕就是刘轨这位高高在上的王世子,也是惹不起刘明的。 因此,刘轨就必然是会害怕自己把此刻献计给他的事儿说出去的。 真要是这事儿传了出去,哪怕刘轨就是并没有采纳他的这个献计,那也仍旧是会被问罪的,就问刘轨一个知情不报之罪,刘轨也是担不起的啊! 刘轨对此必然也是心知肚明。 所以,为了杜绝这等危险之事发生,刘轨会不会…… 杀了他灭口? 直到此时,吴管事这才总算是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灭口的事情来了。 他是真的怕被灭口啊! “记住,刚才你说的话,本世子就当没听到一个字,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个事儿!你最好也是明白这一点,千万不要泄露出去一个字,否则的话,你和你的家人,将会死无葬身之地!别说本世子,就是我父王也救不了你!” 刘轨语音严厉而又冷漠地发出警告道。 “小人绝不敢泄露出一个字……” 吴管事吓得浑身冒冷汗,就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不住地祈求刘轨道:“求世子爷千万宽恕了小人这次吧!” “下去吧!” 刘轨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是冷然地一笑,再次摆了摆手,说道。 “小人告退!告退……” 吴管事胆战心惊地退了下去,差点儿吓得大小便失禁。 唰! 刘轨走出大厅,看到吴管事退出去了,周围的下人很少,都在各自忙着,他就一个发力,直接是施展轻功,窜上三楼。 然而,双脚落地之后,他却是身形摇晃,头脑也发昏,差点儿就一头扎在地上。 好不容易扶住了一个圆柱子,这才让自己获得了缓和体内气血的机会。 “唉!” 刘轨大惊之下,心头更是骇然,直接感叹道:“娘的,老子这几日贪恋女色,竟是差点儿毁了身体!由此可知,女色的可怕!简直堪比猛虎啊!” 回到密室内。 刘轨关上了沉重的大门。 五色旗子一闪,少女小蝶就又是被他给召唤出来了。 “刚才在楼下,吴管事献计,你都听到了吧?” 刘轨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就是问道。 对于少女小蝶,他这次则是破天荒地没有表现出垂涎其美色的情状,直接是转头看向了一边,看也不再看她一眼。 戒色! 必须戒色了! 不然的话,性命只怕都难保。 “师兄,我听到了吴管事的话,我以为……” 少女小蝶察觉到刘轨对自己的冷淡之意,心下暗自受伤,不过,她倒是也能理解刘轨的这种举动,毕竟,在过去的几天里,刘轨跟她抵死缠绵的一幕幕,那可是被她记在心头的,不会忘记。 而身为巫蛊之术的修习者,她当然是知道,刘轨跟她那样疯狂地抵死缠绵,到底会给刘轨的身体造成多大的伤害。 所以她对此,一方面是很享受,而另一方面则又是很有些歉疚之意产生。 甚至她会认为这是她害了刘轨。 故此,她才能够忍受刘轨此刻对她的冷淡之意。 不仅如此,她还开始为刘轨考虑道:“我以为那吴管事的计策可……可行!” ##第三百二十七章 你这个妖精 “哦,你认为吴管事的计策可行?” 刘轨显出一副惊愕之意,看了少女小蝶一眼,便是问道:“你可知道,谋刺太子,这是罪不容诛的滔天巨罪?是要抄家灭族的?” “这事儿我当然知道了。不过师兄,只要是我们把事情做得足够隐秘,让你那皇帝叔叔追查不到真凶,这岂不就是可以逍遥法外了吗?” “哦,你觉得我们能够做到这一点吗?” 刘轨冷然问道。 “我觉得能。” 少女小蝶也是冷然一笑,随即就是表态说道:“师兄,我跟你一起行动,助你一臂之力。” “我就不信,你我联手行刺,还能让那狗太子给逃出生天了!哼哼……” 少女小蝶脸色陡然变得阴厉,不过她却是信心十足地说道:“哪怕就是狗太子身边有着白雄和高一等那等武修高手保护,他们也是奈何不了我们的!” “你对此倒是很有信心嘛!” 刘轨当然是决定了要报仇雪恨的,只不过,他现在状态不好,若是独自行动,那是会感到力不从心的,而要是得到了少女小蝶的帮助的话,他认为成功的几率将会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也就是十拿九稳的了。 不过,这事儿干系大过天,必须精细谋划方才可以。 否则的话,一旦行刺失败,等待他的,只怕就是灭顶之灾了。 故此,他也就意识到,这事儿急不得,必须要获得少女小蝶的帮助才可以。 正是为着这个目的,刘轨就是问道:“可是,刺杀了那狗太子之后,局面又将会如何演变?而你我那时候,身处惊涛骇浪之中,又将如何自保?” “这也没难度嘛!只要是不在刺杀那狗太子之时,留下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那便不会有任何问题产生。你我二人虽然身处惊涛骇浪之中,却是安如泰山。” 少女小蝶冷厉地一笑,尽显自负地说道。 “如此说来,那么我就……听师妹你的?” 刘轨很鬼,他便趁势阴险地说道。 之所以说阴险,当然是因为,他这么说,完全就有推责于少女小蝶的意味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说出“听师妹的”这几个字了。 这不就是把他的师妹给推到前面去,让她成为谋刺刘明的主谋了嘛! “哼哼……师兄你不能这么说,你不也是决定了要向那狗太子下手了吗?” 少女小蝶当然也是不傻,一见刘轨说出这等阴险的话语,她便也是不客气地揭穿刘轨的心思说道。 “你不要瞎说!本世子什么时候决定要行刺太子了?本世子要是真决定行刺太子,还会把献计的吴管事给大骂一顿,斥退出去吗?” 刘轨的心思被少女揭穿,这让他也是有些惊异,不过,他却是随即掩藏起了这等惊异,企图否认地说道。 “哼哼……师兄,你还是不要隐瞒我了吧!你我是师兄妹,跟着同一个师傅修习巫蛊之术。我们几乎是天天待在一起,你说,是你不了解我呢?还是我不了解你呢?” 少女冷哼一笑,便是直视着刘轨,更为深入地揭穿刘轨说道:“如果你没把吴管事赶出去,还刻意地吓唬他不可说出一个字去,就只当这事儿没有发生过,就只是怒斥吴管事一顿,让他不可再有这等作死的念头。然后,继续留他在身边,商议别的事情,那我还真的相信你没有行刺狗太子的心思。” “可是,很可惜,师兄你不仅急着赶走了吴管事,还吓唬他不可将他献计之事说出一个字,并且还信誓旦旦地表示绝不会行刺狗太子,这只能说是你故意欺骗的举动。或许你能骗得了吴管事,但是,绝对是骗不了我!在我看来,你这就是欲盖弥彰而已!哼哼……师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呢?” 少女就用一双玩味之意浓烈的眸光看向刘轨,一瞬不瞬,就这么直视着他,逼他给出答案的似的。 “哼哼……知我者,师妹是也!” 刘轨情知抵赖不掉,一时间,在少女面前就有了一种被看穿看透的窘迫感,猛然的,他就起了一股子恼怒劲儿,向前一窜,整个人就从椅子上窜起,到了少女的近前,他的臂膀就把少女的纤细腰肢给揽住了,另一只手,就是强势地把少女的玉颈给搂住,将之埋在自己的胸膛上,恶狠狠地说道:“师妹,你这个妖精,本世子真拿你没办法!” “师兄……” 少女也是显出狠厉之色,奋力地从他的胸膛间昂起螓首来,仰面看着刘轨,那诱惑的红唇就又要凑上来,印上刘轨那缺乏血色的唇,发出动情的低喃声。 “不可以!本世子需要恢复精力!” 已经是深知女子厉害的刘轨见此景况,一把就把少女给推开了,转过身去,冷冷地说道:“刺杀狗太子,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本世子必须养精蓄锐。师妹你不要怪我绝情!” “师兄,我不会的!” 少女被推开,连着倒退了三步,这才算是稳住脚跟,心里当然是又感到很受伤,不过,当她听到刘轨的解释,她也是不得不认可刘轨的话,因此,她就释然了,当即便是表示理解道:“师兄,我们一起养精蓄锐!” 接着,她的神色更是变得诡异而又充满邪魅之意,阴狠地说道:“师兄,我会助你一臂之力,杀掉狗太子的!” 既然刘轨已经是亲口承认了要去刺杀太子,无疑的,这也就是亲口承认了少女的质疑,刘轨的确是要去刺杀太子了。 所以,少女作为刘轨这边儿的人,自然也就是急刘轨之所急,一心为刘轨着想了。 而她整个人,也就是再次地靠近到了刘轨背后。 只不过这次不同于上次,这次她没有求欢的意思。 刘轨转过身来,就把少女再次地轻轻地拥入怀内,体察到少女这次并没有压榨他的心思,就把她暖暖地拥抱着,神色间却是显出狰狞狠厉之色地道:“狗太子刘明侮辱本世子太甚!若不杀了他,本世子将永远生活在这种侮辱之中,抬不起头来!因此,本世子必须痛下杀手,杀掉那狗太子。以洗刷这份耻辱!” 他就决绝地说道:“不杀狗太子,本世子誓不为人!” “是。师兄,我一定助你杀掉那狗太子!一定!” 少女也是抱住了刘轨,声色也是越发阴厉凶狠地说道。 在这之后,二人乔装打扮了一番,便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湘地会馆。 ##第三百二十八章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西山,乃是南北两道并行的山脉所组成的,中间是一条山谷,最宽处不过是十余公里,而最窄处,则是不足两公里,越向西越狭窄,直至大散关。 大散关以西,则是高原山地了。 此刻,位于山谷北侧的山间密林之内,在一片树木稀少,杂草密布的山坡之上,则是有着欢声笑语传来。 “太子……哦不,公子,你看,白管家打到了一头獐子!” 锦云跑过来,欢喜地向着刘明禀报说道。 “哦,是吗?” 刘明悠闲地坐在一张兽皮地毯上,半仰半坐着,背后靠着一块石头,正在这里闭目养神,最近,他居然能够感觉到身上有着一丝丝的气流的存在,若是意念集中在身体的某一点上,不一会儿,身体的这处位置便是会隐隐发热,很舒服,犹如泡在温泉中,他正沉浸在这种感觉之内,便是听到了锦云的声音,睁开眼来,便是说道。 “当然是真的了。不信你看,公子,向那边看。” 锦云此前一时不慎,差点儿就喊出了“太子”二字,这可就是泄露了机密了,绝对是不行的,故此,她就赶紧改口,纠正了错误,跑到刘明近处来,转身看向跑来的地方,就指给刘明看,口中则是说道。 刘明已经是看到了白雄与陈尘二人,合力抬着一个獐子,正向这边走来,带着收获的喜悦,兴奋之意,溢于言表。 “太……公子,您看,白管家一箭就射中了这头獐子。” 一手抓着獐子尾部的两只后蹄,就跟抓着獐子两条前蹄的白雄,很快走到了刘明这边儿来,陈尘也是犯了锦云此前的毛病,张口就要喊“太子”,突然发现不可以这么喊,这么喊泄密了,故此赶紧改口喊道。 “嘿嘿……” 化身为白管家的白雄,则是憨憨地笑了,抬起一只大手挠了挠头皮,显出的尽是憨厚模样。 “白将……哦不,白管家真是好样儿的!” 刘明起身,向着被白雄和陈尘扔在地上的獐子看了一眼,见这东西腹部中箭,一箭贯穿其腹部,可见这一箭的力道是有多大,刘明心头欢喜,当即就是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他自然是要夸白将军是好样儿的。 就只是,话一出口,他这才意识到他也是犯错泄密了,他也不得不赶紧改口,这才算是说白管家真是好样儿的。 夸赞完毕,他则是笑着感叹道:“娘的,这突然的一换身份,还真是不适应!” 站在刘明身后,怀抱碧玉长剑,女扮男装的高庆娘,这时候笑说道:“公子爷,其实只有你也犯错了,这样才是最好的。因为就连你都是一样犯了错,那么,我们这些犯错的下人,也就可以有充足的理由不挨处罚了!哈哈……” “对对对!要挨处罚,也得是主子带头挨处罚。主子都不挨处罚的话,那么我们这些下人,也就更轮不到挨处罚了嘛!” 锦云对于高庆娘的话很是认可,所以高庆娘的话音才落,她就接过高庆娘的话,如此说道。 “哈哈……” 刘明笑了起来,然后大手一挥,沉声说道:“好好好!既然我们大家都是有错之人,不受处罚的话,那就全都不受处罚。本宫……咳咳,本公子爷谁也不处罚便是了!” 说话的时候,他又吓了一跳,差点儿又犯错了,不仅是他意识到了这一点,锦云她们也是一样意识到了这一点儿,所以当他脱口而出,说出“本宫”两个字时,锦云她们便是全都发出提示之声道:“哎哎哎……” 好在刘明足够聪明,反应更是堪称神速,就只是在“本宫”这两个字这里顿了一下,一看到锦云她们的忍俊不禁的提示,再加上他本身的警觉,他就顺势地咳嗽了一下,接着就自称“本公子爷!”了。 这才把自己的这个错给圆了过来。 “太子爷,您说的,要一头猎物,现在猎物有了,接下来怎么办?” 白雄拿手指着地上的獐子,问道。 的确,猎物是刘明下令给白雄,让他打的。 现在猎物打回来了,该怎么办呢? “这有句话,叫作——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刘明再次看向地上这头獐子,见它被箭射穿腹部,殷红的血液流出,浸染了它的皮毛,而身体里的血液,则是还在流出,不过这头獐子则是已经毙命,他就笑着说道:“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行动起来吧!” “白管家,你去打水,一定要打来满满的两大桶。” “陈尘,你去支起铁锅,一定要支得稳稳的。” “你们两个,就给这獐子剥皮吧!” 给白雄和陈尘部署完任务,刘明转而就看向高庆娘和锦云,并给二人也部署任务道。 “啊……公子爷,你让我俩给它剥……剥皮……” 锦云眉头皱了起来,她对这个任务感到抵触了,不愿意干这种血腥的活儿,再说了,她也是完全没干过这种活儿,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因此便是犯难地说道。 “当然了,你俩就干这个活儿,有问题吗?” 刘明瞪着眼睛问道。 “可是这活儿我没……没干过……我怕干不好!” 锦云有些忐忑地说道。 “不怕!这活儿我经常干,我教你就是。” 女扮男装的高庆娘这时候却是大包大揽地说道:“这活儿其实也好干的,不过就是血腥了一点而已。不过对我来说,这也没什么,早就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 “咦?你干过这种活儿?还经常干?” 刘明诧异了起来,他是没想到高庆娘会说出这样的话。 别说刘明了,陈尘和白雄也是一样眼神诧异地看向高庆娘。 就连锦云也是不能例外,诧异之色满满地看着高庆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所有这一切,是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高庆娘说过,她的师傅是一位佛门修行者。 也就是说,她师傅是念佛的,既然是念佛的,那么,不应该是……吃斋的吗? 以此推论来说,高庆娘作为坤蒙师太的徒弟,不应该也是念佛吃斋的吗? 既然是吃斋的,那么,高庆娘为什么又会在此时说她以前经常干这种剥皮的事情呢? 还说干习惯了? “可不是嘛,这种活儿,我绝对是经常干的,真的是干习惯了啊!” 看着包括刘明在内,所有人皆是诧异地看向自己,高庆娘反而是有些大惊小怪起来了,颇为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哦哦,其实也没什么不对。就只是,本公子爷有点儿不理解,你不是说过你和你师傅都是佛门修行者吗?佛门修行者,不应该是吃……吃斋的吗?” 刘明就是不解地问道。 “嗯嗯,对啊!对啊!你不应该是吃斋的吗?” 锦云她们也是紧跟刘明询问道。 “谁说我是吃斋的了?我和我师傅都是佛门修行者,这不假。我们师徒念佛也不假。但是,我们师徒并不吃斋,真的不吃斋。” 高庆娘很是认真地说道。 ##第三百二十九章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 “不吃斋?那吃什么?” 刘明更为好奇了,不过,作为穿越者的他,其实已经是在心里猜到了答案,不过,他还是问了出来。 “是啊!吃什么?” 锦云她们也是跟着问道。 “当然是吃肉了!” 高庆娘面对着众人好奇的询问,淡然地一笑,就是给出了答案道。 “吃肉……” 刘明笑了,这跟他猜到的答案一致。 “念佛的也吃……吃肉?” 锦云她们则是诧异起来,对此,皆是显出一副没想到的神色。 “当然了。我也是吃肉的。哎,对了。别人不知道我的这个饮食习惯,难道锦云姐姐你也不知道吗?你是看到过我吃肉的嘛!” 高庆娘确认地说道,而在接着,她更是看向了锦云,纳闷地问道。 “也是啊!我的确是看到过你吃饭的,也的确是在吃肉,只不过我对此完全没留意啊!” 锦云不无惭愧之意地解释说道。 对于这种情况,其实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即是,对于自己越熟悉的人或事,也就往往越不在意,因此,本来是应该说很了解的人或事,反而是变得陌生了起来,反而是不了解了。 这种情况,其实可以说并不鲜见。 比如说,在一个家庭中,子女对于父母应该是最了解的吧? 毕竟是靠着父母的抚养与照顾,才得以长大成人的。 然而,你去问一些少年或者少女,问他们,你爸妈多大年纪了? 这么仓促地一问,肯定就有为数不少的少年少女说不出父母的岁数。 出现这种情况,绝对不是做子女的没心没肺,完全就是不肖子孙,而是什么呢? 而是实实在在的,子女跟父母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了,以至于都是熟悉到了忘记父母岁数的程度! 与记住父母的岁数相比,子女往往能够记住父母的生日。 这又是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每年的某月某日,父母都会过生日。 年年都过生日,子女年年也都知道某月某日是父母生日,这等于是加强记忆,这才记住了父母生日。 而对于年岁的强调,则是并没有这么强烈,因此,也就成了忽略的一环。 而此时,锦云对于高庆娘吃肉的记忆,就跟这个现象是一样的。 哪怕就是同在一起吃饭,由于心思皆是不在吃饭上,这就导致锦云并没有发现高庆娘其实也是吃肉的这一事实。 或者是虽然发现了高庆娘是吃肉的,也觉得似乎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现象吧! 但也就只是有着这样一个意识在心头一闪而逝。 再没有更多了。 因此这就跟没意识到这些,几乎就没区别了。 而在此时,由于说到了吃肉的问题,再加之又是记起了高庆娘的身份问题,这两个问题加在一起,这才让所有人皆是猛然地意识到,高庆娘似乎是不应该吃肉的嘛! 因为她的师傅可是一位佛门修行者。 而佛门,众所周知,乃是以慈悲为怀,讲究的是普渡众生。 怎么会吃肉呢? 吃肉不就是杀生了嘛! 这还不是犯戒了吗? “你没留意,这只能怪你没在我这儿用过心!” 高庆娘也是心直口快之人,一听锦云说没留意自己吃肉的情景,她就是直接说道。 这话搞得锦云有些尴尬,说不出话,因为她的确是如同高庆娘所说的这样,没有用心思在高庆娘这里。 她的心思一直都是用在了刘明身上嘛! “我呢,借助于这个机会告诉你们,我跟我师傅虽然都是念佛学经的,但是,我跟师傅却是并不修口,也就是说,我跟师傅都是吃肉的。不只吃肉,有酒的话,也喝酒。而且,我跟师傅也杀生……” 高庆娘就看着众人,落落大方地说道。 “你们师徒这样,也能做佛家弟子吗?” 陈尘忍不住问道。 “我跟我师傅怎么不能做佛家弟子了?” 高庆娘有些不悦起来,张口就是反驳说道,而在此时,就算是她如此反驳了,她大概也是意识到佛门弟子不是她跟师傅这个样子的,故此,他就接着说道: “再说了,我跟师傅也就只管当我们的佛门弟子就好了,我跟师傅到底是不是佛门弟子,是不需要别人的认可的。只要我们自己觉得我们是佛门弟子,那么,我们就是佛门弟子!” 这话说得很是决绝了。 而也正是因此,方才显露出了高庆娘跟她师傅的本真一面。 那就是,她们师徒可是我行我素的人,并不会在意别人的评价。 她们认为自己是什么人,那就是什么人。 不关别人的事。 同理,她们要是认为什么事情应该做,那就只管去做。 同样是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与评价的。 就比如说,让高庆娘跟随刘明,这个决定就是坤蒙师太一力做出的。 经过一番对刘明的考察,坤蒙师太认定刘明是一个可以为天下苍生造福的人。 而她接着就认为她的徒弟,应该跟随刘明这样的一个主子。 因此,她就丝毫也是不顾及江湖跟朝廷之间的那些所谓规矩的阻碍,直接就突破了这些阻碍。 可谓是显出了毅然决然的一面。 啪啪啪! “嗯!说得好!这话我爱听!” 感受到高庆娘话语中显露出的这种不受世俗拘束,不为规矩牵绊的行事作为的风格,刘明就大为赞赏了起来,拍着手地夸赞说道。 “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心中有佛,才是真正的信佛呢!也才是真正的佛家弟子呢!” 刘明继续夸赞说道。 “可是,佛家毕竟是不杀生的啊!” 陈尘仍旧是有些不解地说道。 “杀生与不杀生,这不可以一概而论,必须要看情况而定。无缘无故杀生害命,自然是不行的。但是,若是在非常之时,杀一人而能救一百人,到底要不要杀生呢?” 刘明就提到了这个问题,看了陈尘以及众人一眼,他就继续说下去道:“当然是要杀生了。就算因此而堕入地狱,受尽酷刑,那也是要杀的。为什么要杀?当然是为救那一百人!只要是救了那一百人,就算是沉沦地狱,也是在所不惜。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公子爷,奴才好像有点儿明白了。就比如说杀了赵德仁、韦寂、李琰他们,一下子就能拯救江南遭受水灾的万千百姓。是这个理儿吧?” 陈尘忽然有所顿悟地说道。 ##第三百三十章 菩萨心肠,霹雳手段 “是的。” 刘明见陈尘提起了前不久被砍头的赵德仁他们,便是点头说道:“虽然他们雇佣蝮蛇组织的杀手刺杀于我,这是他们犯了死罪,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若不是我逼他们借钱,他们也是不会行此险招的!” “从这点上来说,也可算是我逼死了他们……” 说到这里,刘明的话音显得有些沉重,但是,很快地,他就又是调整好了心态,并不后悔地说道:“但是,我也算是对他们仁至义尽了。因为在借钱之时,我曾开出过补偿的条件,那就是,在江南水灾退去之后,他们是可以凭借我颁发给他们的凭券,去江南的广大地区做生意的。那时候他们赚到的钱,只会更多,不会少的。” “只要是他们借了钱,于国而言,是助国家度过了难关;于民而言,是救民于水火;于他们自己而言,则是开拓了新的经商市场,稳赚不赔。可以说,这是于大家都好的事情。只可惜赵德仁他们执迷不悟,非要把事做绝,逼得我不得不对他们行此霹雳手段!唉……” 刘明有感于此,也是不得不摇头感叹说道。 “但是,公子爷你却是心有菩萨心肠,逼不得已之下,以霹雳手段打击豪强,救活万千百姓,这是功德无量的事情。所以公子爷大可不必如此自责。” 高庆娘对于刘明的了解,通过刘明的这一番讲说,自是又达到了一个新高度,便是宽慰刘明说道,言辞恳切,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发自肺腑的。 “唉!我其实也没什么可自责的。毕竟,我筹集到了三百万两银子,这是可以赈济江南百万灾民的。” 刘明对高庆娘报以感激的一笑,意识到此时的话题有些沉重,显然这是跟此次出行的目的是不相符合的,因此,他就又是一笑,说道:“不说这些事情了。反正就一句话,你们不要用拘束与呆板的目光看待高女侠以及高女侠的师傅。” 拍了拍手,刘明就说道:“好了!下面各就各位。就让我们全都忙活起来吧!” 这当然是让人们全都动起来,白雄去打水,陈尘去支锅,高庆娘和锦云则是去剥獐子的皮。 “公子爷,您也要忙活起来吗?” 锦云就不无取笑之意地问道,她会这么问,当然是因为她觉得刘明身为主子,是不可能亲自下手忙活的,最多也就是动动嘴皮子。 再说了,从刘明的部署来看,打水的有了,支锅的有了,给猎物剥皮的也有了。 应该也没有什么事儿需要干了吧? 所以刘明所能做的,不就只剩下坐等了嘛! 坐等什么? 当然是坐等吃现成的啊! 所以,锦云就想开一开刘明的玩笑了。 “那当然,本公子爷也是要忙活起来的!” 刘明就拿起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抬头向周围看了看,就指着旁边那长势茂盛的竹子说道:“本公子就去弄竹签子!” “弄竹签子做什么?” 锦云还真是颇为诧异了起来,她是没想到刘明还真是会忙起来,并且还是忙着弄竹签子,弄这个有啥用? 她看向竹子,并不能明白刘明弄竹签子做什么。 所以她就只能是问道:“公子爷,弄竹签子用得着吗?” “岂止是用得着?简直是不可或缺好吧!” 刘明说着话,就去旁边砍竹子去了。 锦云她们扫视周围,见这里四面环山,山上皆是茂林修竹。 并没有闲杂人等在场,想来刘明的安全并不会碰到问题。 再加之,他们也是想到,此次来打猎,固然也是为了躲避众人的,但是其实另外一个用意,也是占比很重的,那就是为了玩乐。 她们来这里是如此,刘明来这里也是如此。 所以她们不能剥夺刘明参加玩乐的权力。 再说了,她们距离刘明也不是很远,万一有危险发生,她们也是来得及救助刘明的。 因此,她们也就任由刘明去砍竹子。 “锦云姐姐,我来教你给这獐子剥皮。” 高庆娘也是拿起一柄锋利的匕首,就叫锦云看着,说是要教她给獐子剥皮。 “好嘞!我今天也是拼了!我就来学一学剥这畜牲的皮!” 锦云撸起袖子,做好了准备,就按照高庆娘的指点忙活起来。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忙得可谓是不亦乐乎。 白雄很快就去打了两桶山泉水来备用。 看到陈尘仍然是在支锅,他就帮着忙活起来。 刘明削好了竹签子,大的一共是六个,皆是长达两米。 短而又小的则是很多,数一数的话,差不多得有几十个之多。 “公子爷,獐子的皮剥好了!” 锦云忽然一声叫,举着两只沾满血水的小手,向着刘明示意。 对她来说,这绝对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破天荒头一遭! 肯定是会让她印象深刻的。 “陈尘,去把案板拿来,还有菜刀。” 刘明抱着足足一捆竹签子,走回来,看到剥得只剩下血红色的血肉的獐子,就叫陈尘道。 “是。” 陈尘答应着,跑到兽皮地毯那里,拿了一把菜刀,跑回来。 “陈尘,你来切肉,先把獐子的肉,前后腿这儿的,给切下几块来,切成片。剩下的獐子肉就不要动了。到时候,本公子就把它们用这样的大号竹签子给穿起来。” 刘明直接是吩咐说道。 “是。” 陈尘领命,同样是撸起袖子,挥舞着菜刀,就是叫嚷道:“哇呀呀!快躲开了!我要拿这畜牲开刀了!” 就只是他还没有行动呢,脑袋上就先挨了一巴掌了。 打他的,当然是刘明。 “爪子都不洗,就要上去干活吗?你这也太不讲卫生了吧!” 刘明瞪起眼睛训斥道。 “哦,洗手!这就洗手!” 陈尘挨了打,顿时就变得畏首畏尾起来了,缩着脑袋答应道。 白雄赶紧拿着水瓢,舀起一瓢水,就是浇在陈尘的手上,一边笑道:“你可得洗干净了!这可不只是咱们下人吃的,公子爷也要吃呢!” “你就赶紧倒水吧!” 陈尘不满地瞪了白雄一眼,怒恨恨道:“主子埋汰我,也就罢了,你竟然也来埋汰我,真是岂有此理!” 低头看着瓢中的水已经是用尽了,料定白雄没办法很快就反击了,他就大了胆子,扬起两手,就用手上沾着的水,去甩白雄。 只见他两手不住地甩呀甩,手上的水星子就是飞溅了白雄满脸满头。 “找打!” 白雄大吼一声,欺身而进,就要对陈尘大打出手。 真要打起来,陈尘自然不会是白雄的敌手。 毕竟,白雄可是在武修上高出陈尘两个等级呢! 两个等级,这绝对是碾压的优势了。 “来啊!来打我呀!” 陈尘对此当然是心知肚明的,不敢跟白雄硬拼,他就飞也似地跑到了案板那边,一把抓起了菜刀,挥舞着,就向白雄挑衅道。 ##第三百三十一章 你没尾巴 “我不打你,我就看着你干活儿!哼哼……我要是打了你,你耍无赖,非要说不能干活了,那我岂不是得要替你干活?我才没那么傻!” 白雄见陈尘挥舞着菜刀,在案板边耀武扬威的,他索性就不追击了,反而是就地坐在一块石头上,拿手托着长满胡须的腮帮子,得意地笑着说道。 “哈哈……白管家这一招高啊!” 刘明看到这里,忍不住地哈哈大笑,对着白雄竖起大拇指,然后看向陈尘,恶狠狠地叫道:“快干活儿!” “哦!好吧!干活儿……” 陈尘撅起了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的确是很让人忍俊不禁,不过,他也是没办法,只得是在那里切肉起来。 “哈哈……” 锦云和高庆娘也是取笑陈尘起来道。 “公子爷,切好了!” 费了差不多两个刻钟的时间,陈尘就把獐子前后腿上的肉给切下来了,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向着刘明报告说道。 他以为属于他的活儿就算是干完了,就摆出一副干完收工的架势,就要从案板前离开。 “哎哎,继续干!” 刘明看出了他的意思,赶紧地说道:“把你切下来的那四块肉,再给切片,记住了,要切成薄片,一定要薄薄的一片哦!” “啊……还要我干?” 陈尘有些不乐意地说道。 “对,就要你干,这是命令!” 刘明得意地一笑,就是确认地说道。 “唉!好吧!我继续干!” 陈尘嘴撅得更高了,但是,却也没办法可想,只得是耐住性子,继续干活儿。 又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才把四块肉切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薄片。 “哎呀!可累死我了!” 陈尘毕竟是皇家使唤的人员,平常可没有这么干过活儿,所以哪怕他就是四品武修之士,到了此时,也已是累得不轻了,手臂酸麻,浑身出汗,就连额头上,都是浸出了一层淡淡的汗水,而他则是长出一口气,丢了菜刀,叫苦道。 “本公子爷来看看你的活儿干得好不好!” 看着陈尘如此用功,刘明当然是对此感到满意,不过,对于陈尘这切肉片的活儿干得好不好,他还是很有些疑问的,便是来到案板前亲自检查,口中则是说道。 “公子爷,您尽管检查就是了。小的这肉片要是切得不合格,小的以后就不动刀了!嘿嘿,这么点儿自信,小的还是有的!” 陈尘就一拍胸脯子,沉声地保证说道,而他更是显出一副傲然之态,将头高高地扬起,就像是骄傲的驴子似的。 更可气的是,这家伙还向白雄、锦云、高庆娘耸动着眉眼儿,显出一副可恶而又讨厌的模样,口中更是不住地发出挑衅的声音道:“嗯嗯嗯!服不服?就问你们服不服!” 这就无疑很让人生气了啊! “切!会切个肉片,就有多了不起了吗?” 锦云看不惯陈尘的这种狂态,一扬手地说道,小脸儿上满是不屑之意。 “就只是切个肉片而已,的确是没什么可狂的!” 高庆娘也是赞同锦云的反应,也是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个家伙,好在是没有尾巴,要不然的话,还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白雄也是对陈尘的这种狂劲儿很看不惯,任凭平时老成持重惯了,此时却还是忍不住地骂道。 “幸好是你没尾巴……” 锦云和高庆娘听到白雄说这话,一时皆是没有理解这话的意思,不过很快地,二女就是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突然眼前一亮,刹那间也就明白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噗嗤……” 二女听明白白雄话语中的意思之后,第一反应就是皆是笑了出来,而二女随即又是意识到,她俩是肯定不应该这么笑得肆无忌惮的,毕竟,她俩乃是女子,若是不解白雄话中之意,也就罢了,这属于不知者无罪。 但是,既然是听懂了白雄话中之意,却还是只管放肆大笑个不住,这可就未免有些不庄重起来了,故而,她俩在噗嗤一笑之后,也就赶紧拿手捂住了小嘴儿,强逼自己不可以再笑了。 哪怕就是顾忌一下自己的这女子的身份,那也是不可以再笑了。 “白将军这也是有着不为人知的阴损的一面的啊!” 而在心里,二女则是忍不住地感叹说道:“真看不出来,你白将军原来还是这样的一个人!” 怎样的一个人呢? 当然是很是阴损的一个人! 至少来说,也是有着很是阴损的一面的人! 这从他说出的话语中,完全能够反映出他的这一特质来。 他骂陈尘幸好是一个没有尾巴的人! 什么是没有尾巴的人呢? 当然是…… 陈尘太监的身份,所决定的他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尾巴的人了! 换言之,也就是白雄其实就是在骂陈尘——你个死太监,一个连尾巴都没有的人,你狂什么狂! 这所谓的没尾巴,其实也就是——不是男人! 你都不是男人了,你还敢这么狂? 这话用来骂陈尘,可谓是骂得太狠了,直接就把陈尘发狂的底气儿给戳破了啊! 锦云和高庆娘,正是在理解到白雄这种话意之后,才会噗嗤地笑出来的。 “我去!白将军你还真不愧是白将军,你这骂得够直接,够过瘾啊!” 待在案板边检查肉片成色的刘明,听到白雄竟是如此怒骂陈尘,不由得就是在心里感叹道:“不过你只怕是要得罪人了吧!” 对于去势的太监来说,最怕的,也是最承受不了的,是什么? 当然就是被人当面指出身体上的特殊之处! 什么特殊之处呢? 毫无疑问,就是没有尾巴! 对于女子来说,这并不是什么事情,因为她们本来就是没有尾巴的生物。 就算她们被骂没有尾巴,因此而生气发作了,那也肯定不是因为没有尾巴这事儿本身,而是因为感到了被冒犯、被亵渎。 而对陈尘来说,他可是男人,就只是去势之后,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变成了介乎于男女之间的一种另类存在——公公! 这是他们接受不了的事情,然而,这却又是他们不得不接受的事情。 也是因此,他们对于自身的这种改变,就变得异乎寻常地敏感。 也就是说他们肯定是接受不了被人骂是没尾巴的存在的。 这还不发作的话,只怕陈尘这就不是太监了吧! “你骂谁是没尾巴的?你个狗日的!” 果然不出所料,刘明判断陈尘必然是会不顾一切地发作的时候,陈尘就是恼怒非常地咒骂道。 而在同时,他更是锵的一声,抄起案板上的菜刀,一下子就从刘明身边闪过去,可就是不顾一切地冲着白雄砍了过去。 完全就是一副拼命的架势,犹如发疯的狗子,很是吓人。 ##第三百三十二章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嘭! 陈尘挥舞菜刀,冲出去的气势很猛,完全就是拼命的模样,就只是,气势并不代表实力,气势很足,然而实力很菜,其结果无疑就只能是…… 被打翻在地! 的确是这样的。 陈尘一刀向白雄砍过去,势大力沉,眼看着就要砍中白雄头顶,情势还真的是变得很危险了。 然而,却只见白雄并不慌乱,顺势一个转身,就背对着陈尘了,而他的高大的身躯,则是已经到了陈尘的胸前。 也就是说,他通过这种不退反进的方式,一下子就避开了陈尘砍过来的这一刀。 与此同时,白雄右手五指向上,闪电般抓住了陈尘的右手腕儿。 不过是略一用力而已,陈尘的手腕儿上就是传来一阵剧烈的麻痛感。 他的五指不由得就是松开了。 菜刀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的碎石上。 而白雄的左臂肘,则是击出,正中陈尘左肋骨。 发出嘭的一声响。 “啊……” 陈尘当即就是吃痛,身躯佝偻成驼背老人状,连连倒退几步,最终还是一个立脚不住,仰面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道。 紧接着,他就又是侧身而卧,身躯蜷缩成一团。 不住地哼嗨起来。 “哈哈……你这也太不禁打了!” 白雄转过身来,看到陈尘滚在地上,不由得就是拿手点着陈尘,取笑道:“软骨头!” “咯咯……” 看到陈尘倒霉,一下子就被白雄打翻在地,锦云和高庆娘皆是忍不住地嘲笑道:“叫你口出狂言?这正所谓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啊!” 而此时的情景,则是变得比较复杂了。 白雄、锦云、高庆娘则是比较欢喜了,毕竟,陈尘的下场对他们来说,还是比较解气的。 而陈尘呢,则是比较难受了。 本来就是被骂没有尾巴,恼恨到骨子里了。 这才挥刀砍人的。 这是要泄愤的。 然而,没能泄愤,这一口气没出。 反而还被打了。 被打还不算完,还被嘲笑啊! 这事儿换成谁也是受不了。 陈尘这还不得跟白雄不死不休啊! 这要是自己的小团队起了内讧的话,绝对是要形成内耗。 任何一个精明的领导肯定是都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 “好了!不要闹了。” 刘明当然是不允许自己的小团队发生内耗,赶紧摆手示意锦云和高庆娘不要起哄,就快步走到白雄那边,吩咐道:“你还去打水。” 两桶水已经是用得差不多了。 又是洗手,又是洗肉的,区区的两桶水,还真是不够怎么用的。 当然了,刘明此刻叫白雄去打水,还是为了化解眼前的矛盾局面。 陈尘无疑是吃了亏,自然是不愿意善罢甘休的。 可是这家伙又不是白雄的敌手,到时候必然是要求告自己这个当主子的给他做主,那可就不好办了。 二人都是自己的手下,一个是大将,一个是总管,自己这个当主子的能怎么办? 打左手是疼,打右手也是疼啊! 更何况,就这么直接打,当着二人的面儿,打这一个,这一个不服气,另一个看着还不解气,打那一个,那一个也是不服气,这一个也不解气。 而更不好玩的是,只管这么打来打去,左一个不服气,右一个不解气,最后必然是会气上加气。 那样一来,矛盾不但是化解不了,反而还是会加剧了。 就算是自己动用主子的威严强行压制,那也是只能让二人口服心不服。 如此化解矛盾,绝对不是高明之策啊! 作为现代人的刘明,对此认识得还是很清楚的。 所以他就决定先一步支开白雄,如此则是等于分开了矛盾。 “是。” 白雄领命,一手提着一个木桶,转身走向了山泉所在的山谷。 看着白雄走去,直到走得远了,身形转过一片竹林,消失不见了,刘明这才收回目光,看向仍旧是躺在地上不起的陈尘。 “喂,还装死呢?你这是想着讹人,还是咋的?” 刘明走到陈尘的身边,蹲下来,拿手拍了拍陈尘的肩膀,笑问道。 “咯咯……” 锦云和高庆娘又是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儿。 对于陈尘此时的遭遇,二女皆是认为,这是陈尘咎由自取。 谁让他此前那样讨厌,挑衅她们来着,就像是干点活儿,就能上天似的。 挨打了,怪谁呢? 怪自己吧! “公子爷,您得给奴才做主啊!” 果然不出所料,陈尘忍痛坐起来,就是祈求刘明道:“那个白将……白管家太过分了!仗着武功高强,出手这么重,殴打奴才!他这是没把您这个主子放在眼里,打狗不还得看主人的嘛!” 为了求得刘明的帮助,吃亏的陈尘,可就不顾影响了,竟是歪搅胡缠起来。 企图要把白雄对他的伤害,歪曲成是对刘明的轻视。 就以这种方法把刘明拖下水,并且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 只要是能够达到这个目的,那么,陈尘就知道,他是肯定能够出气的了。 别说白雄就只是区区的六品武士,就是七品、八品的武士,面对着太子爷,那也得变成没有品的渣渣,只得是乖乖低头服软,忍气吞声。 不然能咋的,难不成还要动手殴打太子? 这不是他自己不想活了,这是他和他的九族都不想活了好吧! “哼哼,就不信你白雄不怕!” 陈尘发狠地想着,一时间心潮澎湃,只觉得自己的图谋,必然是能够得逞无疑了。 要是白雄没被刘明使唤去打水,他还倒是有所顾忌,毕竟,要是说的话太过头儿了,白雄是肯定要反驳的。 现在白雄不在场,那还不是由着他说? 这么想着,陈尘可就是嘴上没个顾忌了。 “切!还能不能有点儿底线了?” 锦云当即就是轻视地吐槽道。 “你这还当东宫总管的呢,你这也太突破想象了好吧!” 高庆娘也是鄙夷地谴责道。 而在同时,二女则是齐刷刷看向了刘明,目光中满满都是期待之意。 期待什么呢? 当然是期待刘明给主持公道了呀! 不能因为白雄不在场,你这个当主子的,就偏向陈尘,这岂不是厚此薄彼,不公平了吗? 你可得一碗水端平啊! “打狗看主人?哦,不不,你说错了,你们这算不上是打狗看主人!算不上,真的算不上嘛!” 面对着陈尘的告刁状,刘明当然是不为所动,更不会被陈尘所带偏,从而干出有失公允之事,白雄是他派出去打水的,不在场的现状,是他一手造成的,所以他绝对是不可以让白雄这样的人又出力又吃亏的,故此,他就缓缓站起身来,笑吟吟地摇头说道。 “算不上?” 锦云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好奇起来,既然算不上是打狗看主人,那么,这又算是什么呢? “算不上?” 高庆娘也是很感到好奇,也是纳闷地看着刘明,满含期待地等着刘明给出解答道。 “那这……算什么?” 陈尘都要哭了,听着刘明的话语,他似乎已经是觉察出了刘明的意思,刘明这么说,似乎是并没有为他讨回公道的模样,这让他心头大惊,暗叫:“不好啊!” “算什么?这还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你跟白管家,这样对打,充其量也就只是两条狗互掐!哪里能算得上是白管家打狗不看主人?” 刘明就是正色地说道:“你要是非得说白管家打狗不看主人,那就是你也太抬高白管家了,同时你也就是太贬低你自己了,难道不是这样吗?” 他就刻意地提醒陈尘注意这一点。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两条狗互掐 “这……” 陈尘被刘明这么一提醒,果然是醒悟过来了,的确是刘明说得没错儿啊! 要说白雄打他,是属于打狗不看主人,那么,这岂不是等同于把白雄给抬高到足以跟刘明平起平坐的高度了吗? 这是可以的吗? 显然是不可以的。 而在同时,抬高了白雄,可不就是贬低了自己嘛! 自己跟白雄一样,都是刘明手下的人啊! 就是刘明说他跟白雄都是狗,是刘明这个皇太子手下的狗,这也是完全没有错的。 就只不过说出这样的话,会很不好听而已。 不过,虽然是话说得不好听,意思却是一样的意思。 说白了,他跟白雄不就是刘明手下的两条狗嘛! “唉!好吧,还是你太子爷说得对!我跟那该死的白雄就只是……两条狗互掐!” 陈尘心里想通了刘明的话中的意思,也就只能是认同了自己所面临的这个事实了,哀叹一声,暗自地想道。 “两条狗互掐……” 锦云又是笑出了声,忍不住地笑说道:“公子爷,您这话说的……” 这话说得自然是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她只能是被逗笑了呀! “这话说得也真是够……话糙理不糙的!” 高庆娘也是被逗笑了,随即,她就只能是在锦云之后,发出感叹道。 “狗……” 不过,女孩子毕竟是心思细腻而又心思很多的生物,嘴里才只不过是说到狗,神色上也才不过是嘲笑陈尘而已,心里可就又是敏感起来,皆是不由得想道:“陈尘和白雄是狗,我们俩又何尝不是狗呢?” 竟是在这么短时间里升腾起了兔死狐悲之感了。 这也是让二人神情为之一变,皆是变得有些讪讪起来。 本来是想要再嘲弄一下陈尘的,但是,由于多了这一层兔死狐悲之意,这种嘲弄也是没办法发作起来了。 “你们这两个死丫头,肯定是多心了啊!” 刘明作为一个现代人,心思的灵敏程度,绝对是要比锦云和高庆娘这样的女子还要高出不少的,故此,一见二人神色陡然变得异常,他就是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个中原因了,暗自地想道。 在身份上,的确是锦云、高庆娘、陈尘、白雄四人是相同的,也就是说,她们作为刘明的手下人,这个身份是完全一致的。 也正是因此,当刘明说陈尘和白雄二人是狗,虽然就只是说这二人,但是,在锦云和高庆娘听了之后,却也还是不由得产生了多心的想法儿。 这就是二人也是觉得刘明在骂她们的原因了。 尽管二人也是清晰地意识到,这肯定不是事实,刘明所在骂的,就只是陈尘一个人而已。 就连白雄都是没有骂,更别说是骂她们两个了,然而,她俩却是禁不住地就只是这样去想,并且,由于是这样去想了,这也是实实在在地影响到了二人的心情了。 “看来,本宫是需要见好就收呀!” 刘明也是意识到了二女的多心的事实,就打算见好就收,不要把事态扩大了,那是会伤害到自己的,心里这么想着,正打算开口说话,恰在此时,陈尘的话,又是响起来了。 “可就算是我跟白管家是两条狗互掐,白雄那条狗也太狠了,竟敢对小的我下如此重手,公子爷您身为主人家,您难道就不该……管管吗?” 陈尘满脸痛苦地说道,显然,他还是没有放弃他的这个打算,仍旧是希望刘明能够出来,为他主持公道。 “管?本公子爷当然是……” 刘明说到这里,来了个大喘气,刻意地不往下说了,反而是拿眼睛向下扫视着地上的陈尘,眼珠转来转去,就只是暂且不说下去了。 “公子爷,您得为小的做主……” 陈尘一见刘明迟疑着不说话了,他就又是起了虚妄之念,只以为刘明这是在考虑为他做主,就只是还没下定最后的决心而已,所以他就以为只要是他再祈求一下,必然是能够促使刘明下定这最后的决心,于是,他就顾不得左肋骨疼痛的事情了,强忍伤痛,翻身爬起,就跪着抱住刘明的腿,祈求说道。 “唉!你不要这样嘛!” 刘明则是笑了,然后就让陈尘:“撒手!撒手撒手!你这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祈求个不住,怕不是要把本公子爷这一身好好的新衣服给弄脏了!” 说着话的时候,他就踢了踢脚,撑持了一下身子,以此示意陈尘赶快撒手。 陈尘不得不松开了手。 抱主子大腿,固然是更让他感到安心,可是,在另一方面,不得不说,这也是很危险的事情。 万一主子不让抱大腿,那就是不可以强抱的。 不然的话,惹恼了主子,这是会被主子给踩死的。 不得不防着点儿啊! “本公子爷看你哭得也挺可怜的,也想帮你一把,给你出出气,可是,本公子爷再一想,还是决定不能这么干,你跟白管家之间的事情,还是本公子爷不插手的好!” 刘明见陈尘松开了抱住自己大腿的手,就是想了一下,接着说道。 “为什么?公子爷,为什么您……不管?” 陈尘纳闷了,他只觉得,除非是刘明压根儿就不想管,要是想管的话,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嘛! 以刘明太子爷的身份,不说别的,让白雄给他道歉认错儿,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您说不插手为好,这难道不就是您不想管吗? 陈尘这无疑是想到了答案了。 但是,他不死心哪! 所以他需要逼问刘明一下,总得让刘明给个说法儿才好。 起码他才会死心! “本公子爷为什么不管?这事儿是这样的。” 刘明轻咳了一声,就是笑说道:“你看到过狗跟狗掐架吗?就是真正的那种看门守户的狗,它们相互掐架!” “看到过。” 陈尘只以为刘明这次问的是关于狗的事儿,便是很认真地点头说道。 “嗯,这就再好不过了。” 刘明感叹道:“那你看到过狗的主人管那掐架的狗了吗?” “没……没有!” 到了此时,陈尘已经是听明白了刘明话中的意思,但他却是不得不回答刘明的问题了。 “这不得了!” 刘明要的就是陈尘这样的回答,一拍手说道:“既然别的狗主人都不管狗子掐架的事儿,那么你说,本公子爷还需要管你和白管家掐架的事情吗?” ##第三百三十四章 有错认错 “这……” 陈尘心凉了半截儿,身体萎靡在地,说不出话来了,他不得承认,刘明说得有道理呀! 狗主人是不管狗子相互掐架的。 因此,刘明不管他和白雄掐架,这当然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虽然他和白雄并不是狗,而是人,可是,按照刘明的身份来说,再想想他和白雄在刘明手下所干的事情,所起的作用,就算他俩是人,这不也跟别人家养的狗子没有两样吗? 别人家养的狗子是用来看家守户,保护主人的,而刘明养着他和白雄,所为的,不也是看家守户,保护主人吗? 一句话,说白了,他和白雄就是刘明手下的狗子啊! 所以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既然是刘明不愿意管这事儿,那么,他就是强迫不了的了啊! “那我……我去跟姓白的拼了!” 陈尘尽管是意识到了,今天这事儿,肯定是找不回面子了,可是,他还是憋着一口气,出不来,所以他就怒恨恨地发狠说道。 “嗯,你很有志气啊!本公子爷看好你!你是好样儿的!你去跟白管家拼吧!就算被打死了,气势不能丢,对吧!你加油!” 刘明笑哈哈地鼓励他说道,但是,这样的鼓励,与其说是鼓励,倒是不如说是嘲弄了。 这分明就是在嘲弄他不知死活嘛! 你要是蠢到自己去送死的地步,那就只管去吧! “我……” 陈尘犹豫了,他不想死啊,他之所以发狠说要跟白雄拼了,不过是气话,脱口而出,并没有过脑,只以为刘明会劝慰他几句,让他也好就坡下驴,顺势就把这事儿给过去了,没想到刘明竟是没有劝慰他的意思,这就搞得他很狼狈了啊! “你什么?你要是还不傻,那就别再找事儿了!就此罢休吧!你要是还是只管惹事儿,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真的会死得很惨!” 锦云不同于陈尘当局者迷,她是听出了刘明的话中之意的了,虽然表面上听着,是在嘲弄陈尘,但是,实质上却是在开导陈尘,目的是逼他看清楚现实,不要再去送死了,就只是用了不同寻常的方式而已,她就帮着解劝道。 刘明不直接开导陈尘一下,是因为陈尘这家伙现在气昏了头,不理智,也不清醒,若是直接开导解劝,必然是起不了作用。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打击一下。 打击得他很难受了,绝望了,他也就没了奢望,如此,则是反而能够认清楚自己了。 虽然刘明的用意,陈尘还没感觉到,但是,刘明还可以视情况再说他嘛! 只不过,不需要刘明再费嘴皮子了,锦云这位旁观者清的存在,已是开口,进一步地劝解陈尘了起来。 “再说了,你会有这般下场,这不是你狂横之下,自己招来的结果吗?你要是不狂,不向我们显出挑衅的讨厌模样,你想吧,白管家会骂你是个没有尾巴的……” 说到这里,任凭高庆娘是江湖侠女,不受礼教大防束缚,她也还是不由得羞臊起来,一下子就变得两颊绯红,话都说不下去了。 这当然也是怪不得她,毕竟,她还是女子嘛! 女子天生的那种羞涩之意,她还是会有的,而且阻止不了它展现出来。 更何况,作为贡献出守宫砂,救治刘明的存在,尽管年纪还小,然而,她却还是知道了白雄说陈尘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没有尾巴的! 这话不就是在骂陈尘是个缺少了老爷们儿挂件的人嘛! 虽然并没有直接在骂陈尘不是男人,但是,骂他是个没有尾巴的,这跟骂他不是男人,也没啥区别了好吧! 就只不过骂他是个没有尾巴的,这话到底还是含蓄了那么一点点。 算是给陈尘留了最后的那么一点点颜面吧! “为什么白管家会那么骂你?还不是你在这之前,故意地显摆自己,挑衅我们大家嘛!这只能怪你自己好吧!可是你并不能够意识到这些,你反而是恼怒起来,抓着菜刀就要砍人,你说吧,你挨打怪谁?你自己不得负主要责任吗?” 高庆娘也是意识到了刘明打击陈尘的用意所在,所以,紧跟着锦云,高庆娘也是劝解陈尘道。 就看陈尘要不要听她们的解劝了,最好还是醒悟得好,要不然的话,那你就只管找白雄拼命去吧! 反正白雄可是比你强大很多的,你去找他拼命,这跟找死也没区别了! “那……那要这样说的话,好像也是我错了!” 陈尘毕竟不是笨人,如果他真笨得不开窍,也不可能会成为刘明的心腹,今天之所以会变得如此笨拙,不开窍了,当然是白雄骂他骂得太狠了,哪怕他就不算是一个男人了,但是,他也仍旧是有着男人的最后那点儿执着在的,这是不允许别人说的,说了他就受不了,所以他也就变得笨拙起来了,智商完全不在线,不过此时他算是明白过来了,便是喃喃地说道。 先是被刘明狠狠打击了一下,这让他尽管感觉受不了,但是,毕竟也等于是把他按到了水里,是可以让他清醒一下的。 然后,再是锦云和高庆娘的接连的解劝。 无疑这就更是帮助他认清了实质上的是非对错。 的确是这样的。 要是没有他的显摆与炫耀,以及他向白雄、锦云、高庆娘所显露出来的挑衅之意,这是不会激怒他们的,若是如此的话,白雄当然也就不会那么骂他,他也不会拿刀砍人,这些都没有,自然也就不会有他挨打这个事情发生。 所以说,问题的症结出在他身上,这也是没错儿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是有错认错吧! “不是你错了,难道还能是别人错了吗?” 刘明冲着锦云和高庆娘一笑,这是感激二人对陈尘的解劝,让他少费了不少唇舌,接着,看向陈尘,他就眼珠一转,笑说道:“你要是听本宫的,等白管家回来,你就向他道歉……” “什么?公子爷,小的还得向他道歉?他可是打了我……” 陈尘又是不理解了,差点儿没跳起来,也幸亏刘明是主子,要不然的话,他都感觉要对刘明不客气了,故此,尽管是不敢对刘明这个主子放肆,他却还是失声地叫道。 ##第三百三十五章 外莽撞而内精明 “这你就不懂了吧?” 刘明当然是预料到了陈尘的这种反应,故此,他就淡然一笑,摇头开解道:“你刚才不也承认了你是有错的吗?当然了,白雄也是有错儿,动手打人,肯定是错儿,这没什么可说的。不过,你也要考虑到你当时的作为。你是拿刀砍人家的嘛!” “你都拿刀砍人家了,你说吧,你难道还不允许人家出手自卫吗?” 刘明笑了,接着说道:“其实这些还都不是最核心的问题。最核心的问题在于,既然你俩都有错儿,而你的错儿又是比他大,那你为什么就不向他道歉呢?你别忘了,他可是直肠子的武将,你要是给他来横的,肯定他会比你更横,你是横不过他的,这你得知道。耍横使强是人家的本性嘛!但是,你要是给他来软的,那肯定他就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到时候他就会自己向你认错儿啦!” 刘明直接就是告知说道。 “真的吗?公子爷,您可别耍我……” 陈尘将信将疑地问道,满脸都是懵逼的神色。 他是搞不懂刘明这玩得是哪一招了啊! 白雄打了他,刘明还让他先给白雄道歉,这难道不是刘明太偏向白雄了吗? 怎么刘明反倒是说,只要是他先向白雄道歉了,白雄会自己向他认错儿? 难道白雄真会这么干不成吗? 万一白雄不这么干呢? 那岂不是他既挨了打,又赔了小巧,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得到吗? 这样的话,可就是既输了面子,又输了里子,还怎么有脸见人? 所以,这次不管怎样,总得先问清楚了再说。 “耍你有什么好玩儿的?你只管按本公子爷说的去做,要是白管家不向你认错儿,本公子爷就把白管家给打发回家抱孩子去,这总行了吧?” 刘明仍旧是笑吟吟的,信心十足地向着陈尘保证说道。 “那……行吧!我听公子爷您的!” 陈尘想着,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既然是刘明向他做出了这等一个保证,也可算是给足了他面子了,他也算是有台阶下了,所以他就狠了狠心,答应说道。 不就是向白雄道歉嘛! 尽管心里生气,拉不下这个脸面,但是,刘明不是说了嘛,只要是他选择了道歉,白雄是会向他认错儿的,如果白雄不认错儿,嘿嘿…… 那也不错,反正刘明都说了,要是白雄不认错儿,刘明就让白雄回家抱孩子去! 这也很过瘾啊! 所以,就算是白雄不认错儿,他也不怕的! 甚至于他都有些希望白雄不要认错儿了,那样的话,白雄这个太子卫队指挥使也就不要干了,直接回家抱孩子去吧! 过不一会儿,白雄一手提着一桶山泉水,脚步四平八稳地走回来了。 速度不快不慢,恰到好处,两手提着两个木桶,木桶中满满都是山泉水,而白雄两条粗壮的臂膀,则是向着两边伸开,直接与肩持平,动也不动,所以木桶中的水,几乎就是镜面一样平静,丝毫也不会受到脚步颠簸的影响。 由此也是可知,白雄的武修之力的高强,不愧是六品武士,修为之力的确不是盖的。 “公子爷,我回来了。” 白雄来到距离刘明不远之处,轻轻地将两个木桶放在地上,依旧是保持着木桶内水的波平如镜的状态,接着,便是松开双手,面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他就向着刘明恭敬地抱拳施礼。 “哈哈……白管家这般武修实力,着实不一般哪!” 刘明看着白雄就用这种方式,带回了满满两桶山泉水,不由得就是对着白雄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 “嘿嘿……公子爷谬奖了!” 白雄虽然是武人,大大咧咧,粗里粗气的,看着似乎只是一个莽汉,但是,这却并不代表白雄就真的是这么一个不知礼仪的愚夫,恰恰相反,身为统兵将军,他可是外莽撞而内精明,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故此一见刘明夸赞,他就挠着头发,憨厚地谦虚说道。 “白管家,我向你道歉,此前的确是我高兴过头,忘了本分,不该向你显摆炫耀,更不该对你们露出挑衅之态,这都是我的不对,我在此向你道歉!” 陈尘果然是豁出去了,哪怕就是对白雄心怀怨愤,也是暂忍一时之气,就走上前来,对着白雄恭恭敬敬躬身施礼,赔不是道歉说道。 “你这……” 白雄的确是对陈尘的这一举动感到诧异了,回来的时候,他当然是看到了陈尘的,也看到了锦云和高庆娘,而对于陈尘,他则是仍旧心中有气,故意给了陈尘一个冷脸,只以为陈尘这挨了打吃了亏的主儿,必然是会更加地气恨自己,很有可能已经是在他离开的当儿,在刘明面前告了刁状,万没料到陈尘竟会对自己来这一招,一下子就把他给搞懵逼了,不由得叫道。 “你这是要干什么?” 白雄怔住,过了小半天,见陈尘还在自己面前,保持着躬身施礼的姿势,这是等待自己的谅解,展现出来的,无疑就是满满的诚意,这让他心头陡然一热,就有一种冲动产生,很想要上前去扶起陈尘,不过他的心头也是蹦出了一种疑虑,害怕陈尘这是在跟他玩心机,故而,便是努力地克制着冲动,冷声地质问道。 而在实际上,他的一颗心,自然是被陈尘的这种示弱的举动给暖化了。 在他看来,陈尘就算是再怎样武修之力不如他,起码也是太子身边的亲随人员,虽然不像他这般统兵,手握大权,但是,胜在时刻跟随刘明,这种优势可就不是他能比的了。 直觉告诉他,得罪陈尘,绝不是好事。 说不定陈尘就会在哪天,抓到一个什么机会,趁机在刘明面前诬陷他一下,像这种暗箭最是难防,一个搞不好,他可能死了都会死得糊里糊涂了! 所以在去打水的路上,他也是在反思,然后就是后悔,恼恨自己不该如此冲动,就那么打了陈尘。 不过,出于武人所特有的倔犟性格使然,即便是心里后悔了,白雄也还是不会主动向陈尘示弱的。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陈尘竟然是向他示弱了。 对他来说,这就是没想到啊! 太没想到了啊! 所以他就做一下最后的确认,就看陈尘到底是不是真心向他道歉了。 只要是他确认了陈尘是真心的,那么,他的反应,绝对是不会让陈尘轻视了的! 而这,也就是再次地反应出了他的本真一面。 外莽撞而内精明。 白雄是绝对当得起这种评价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一个道歉,一个认错 “我没干什么,我就是在道歉,向你道歉啊!” 面对着白雄不敢相信的神色,以及有着狐疑之意的询问,陈尘依旧是保持着躬身的姿势,不过却是抬起头来,看着白雄,显出诚恳之意地说道。 “向我道歉……” 白雄嘴里喃喃着,心下却已是对陈尘的诚意有着七八分的认可了。 “白管家,请你接受我的道歉!此前的确是我做错了……” 陈尘更其郑重地说道,躬着的腰则是向下躬得更狠了一些,道歉的诚意也是更足了。 “唉!哪里是你错了?分明是我错了才对啊!” 白雄心头的热意,就像是火山爆发一般涌出,再也压制不住了,想到自己先是骂陈尘是个没尾巴的,常言道骂人不揭短,他偏偏就揭了短,之后又是打了人,实在是他错了才对,如此一想,他就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不可原谅了,因为他竟然是没想过道歉,所以当这种情绪爆发之后,他就是语音沉重地感叹说道。 不由分说,他也就是对着陈尘深深地打躬施礼,乞求道:“还请陈总管,哦不……” 一时激动之下,竟是忘记了他们此时皆是改换身份的事情了,直接是脱口而出,喊出了陈尘的官职名儿了。 好在他马上也就知觉到了,当即就是改口道:“还请陈小哥大人大量,不计前嫌,接受我的道歉。不,我向你认错儿,请你陈小哥宽宥了我吧!只要你能宽宥我,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陈小哥,你就惩罚我吧!” 既然都是改换了身份,不可以喊陈尘的官职名儿,也就是不可以喊总管,为了体现出对于陈尘的尊重,以及自己认错儿的诚意,他就称呼陈尘为陈小哥了。 要知道,他能如此称呼陈尘,的确是可谓难得。 他是中年汉子,又是参加过北征蛮族的军汉,亲手斩杀数十名蛮兵,可说是沙场余生的硬汉。 而陈尘则只是一个小青年,年纪轻轻,不过是跟着刘明,这才让他身份变得不一般了。 除此之外,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功劳威望,无论哪一点,都是没办法跟白雄相提并论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白雄竟然是能够称呼陈尘一声陈小哥,这绝对是体现出了对于陈尘的最大尊重。 同时也是体现出了对于自己认错的最大诚意。 这是毋庸置疑的。 “不不不,白管家,我怎么敢惩罚你?我得向你道歉,你接受我的道歉吧!” 感受到白雄的诚恳之意,陈尘也是心头热流涌动,一时间更是为此前自己的那种作为感到惭愧,自己还想要打击白雄,讨回公道,为此竟是不惜想方设法地拖刘明这个主子下水,希望借助于刘明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等作为也太低级了,自己都为自己的这种表现感到羞愧了,所以此刻他就也是只管抢着道歉道。 “不不不,陈小哥,你接受我的认错吧!” “不不不,白管家,你接受我的道歉吧!” 两个人此时可就是你也觉得惭愧,我也觉得羞惭,只希望对方接受自己的认错,或者是道歉,唯有如此,方才能让自己心里好受点儿。 至于此前的那种相互怨恨的心理,无疑已经是在这个过程中消弭于无形了。 说是重修旧好,甚至都是不足以形容二人之间的关系了,应该说是更胜以往才是对的。 “陈小哥,你得接受我的认错……” “白管家,你得接受我的道歉……” 二人就只管不住地这么躬身赔礼,你赔礼,我也赔礼,你躬身,我也躬身,你祈求我接受你的认错儿,我祈求你接受我的道歉,你来我往的,竟是没完没了了。 “公子爷,你看他俩……” 在旁边观看的锦云都受不了这种场面儿了,忍不住地就对着刘明说道,她的意思无疑是在问,要不要过问一下,以结束这种无意义的相互认错儿的局面。 “这真是怪事儿,此前还是你怨恨我,我怨恨你,这才不过是一会儿而已,就是彻底掉了个个儿,变成你认错,我道歉,你来我往,没完没了了!” 高庆娘自己都快要忍俊不禁了,只觉得这一幕很好玩,但在感到好玩的同时,她则又是陡然间心头一惊,不由得就是看向了刘明。 “太子不愧是太子啊!陈尘和白雄这二人会有这般改变,还不都是太子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催化的结果吗?”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高庆娘对于刘明的手腕儿的高超,可就不能不叹服起来了。 “哎,本公子爷总算是避免了一场内耗的发生啊!” 恰在此时,刘明长出一口气,看着眼前的白雄和陈尘的表现,笑意就在他的脸上荡漾开了,口中则是喃喃地轻叹道。 锦云和高庆娘听了,心头皆是一惊,不过随之二人也是意识到了刘明的话意所在。 的确是不错的,只要是白雄和陈尘彼此怨恨的这种局面不改变,那么,二人就必然是要内耗的。 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陈尘想拉刘明下水,以借助于刘明的力量打击白雄,为自己出这一口恶气。 要不是刘明精明,识透了陈尘的这种过分的用意,那必然是会被陈尘给利用的。 只要刘明帮着陈尘打击白雄这员得力干将,白雄必然是伤心绝望,从此不再用心办差。 这样下去,不用多久,身边的人就跟刘明离心离德了。 那时候刘明可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可怕不可怕? 幸好刘明足够明智,并不被陈尘所利用。 反而是让陈尘给白雄道歉,白雄感动之余,更是向陈尘认错儿。 如此,一个道歉,一个认错。 这就让双方重归于好。 二人重归于好,对刘明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因为二人不会再内耗,仍旧是会像以前那样尽忠职守,为刘明尽心竭力地办差。 这就确保了总体大局的稳定向好。 而这样一个局面,可不是老天赐予的,而是刘明以他的聪明睿智远见卓识,为自己争取来的。 这种能力绝对是让人不得不叹服的。 “公子爷神了!” “绝对神了!” 意识到刘明的厉害之后,锦云和高庆娘就对刘明同时竖起了大拇指,连声地夸赞道。 “嘘!我们做好吃的去!” 看着这两个绝美女子在自己身边,一左一右,不住地夸赞着自己,所显露出来的,皆是迷妹般的神色,刘明的虚荣心,自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时间都是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了,不过他是不会得意忘形的,他就将手指竖起在唇边,悄声说道。 再看看仍旧是相互道歉、认错儿个不住的陈尘和白雄,刘明则是说道:“不管他俩了!他俩累坏了,自己就会结束这种作为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一下子就想歪了 “你俩按住了獐子肉块,待我用大竹签子给它穿起来。” 来到案板边儿上,刘明拍了拍放置在一块大石头上的案板,见它放置得很是稳固,正适合于穿竹签子的作为,他就放心了,拿起一根大竹签子,就对锦云和高庆娘说道。 “公子爷,你要把这大竹签子穿进这獐子的肉里?” 高庆娘可不知道刘明这等作为的目的所在,实在是不明白刘明这么做的用意为何,她就看了看被剥得红鲜鲜的獐子肉,忍不住地问道。 此时的獐子,已经是被她和锦云剥了皮,开膛破肚了,摘除了内脏,只剩下一个不带皮的躯壳。 它的四条腿也是没有了,是被陈尘此前给剁掉了。 就把獐子四条腿上的肉给切成薄片,放置在案板的边角上,备用。 “当然是穿进它的肉里了。不然的话,本公子爷又何必费劲削这大竹签子?” 刘明说着话,就是一手拿着大竹签子,另一手就招呼她俩道:“你俩倒是动手按住獐子肉块啊!” 二女就各自伸出一只手,按住獐子肉。 “公子爷,你这穿上竹签子,还是这么大的竹签子,岂不是没办法将肉放进锅里去了吗?” 高庆娘看了看陈尘支起的铁锅,再看看獐子肉,发现即便是把整块的獐子肉放进锅里,也还放不下呢,更别说穿上长达一两米,比大拇指还略粗些的竹签子了,她就问道。 显然,她是认为,刘明让陈尘支起铁锅,就是为了炖这獐子肉。 在獐子肉块太大,放不进铁锅的情况下,所要做的,不应该是将獐子肉剁开,分块下锅吗? 怎么反倒是往獐子肉块上穿大竹签子,这岂不是增加獐子肉的面积了吗? 还怎么下锅? 所以,高庆娘就很疑惑了啊! “下锅?谁说要将这肉下锅了?” 刘明就说道:“本公子爷又不傻,要是将肉下锅的话,根本不会穿竹签子好吧!” “那你穿竹签子做什么用?” 锦云问道。 “先别问,一会你就知道了。” 刘明忙着穿竹签子,自然是没时间细说,再说了,他这干的可是现代人的勾当,说给锦云,她也是听不懂的,所以他就说道。 “扶稳了肉块!” 刘明就叫道,看她俩当真是在按照吩咐在做,他就把削尖了的大竹签子对着獐子肉穿进去。 不愧是野生的玩意儿,肉质不是一般的紧实,刘明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大竹签子给穿进了一小部分,累得直喘粗气。 “公子爷,你使劲儿啊!” “使劲儿!再使劲儿啊公子爷!” 看到刘明干活儿干得很吃力,不住地将竹签子往獐子肉里穿,捅得獐子肉块都是在案板上不住地后退,她俩只得是用上两只手,使劲儿地往前推,以阻止住肉块的后退,一边可就笑嘻嘻地鼓劲儿说道。 “卧槽!你俩能不能别这么喊?很容易让人想歪啊!” 刘明一手按着肉块,另一手就是攥紧了大竹签子,用力地往肉块里捅钻,累得直喘气呢,就在这样的情状下,她俩在对面儿,竟是这么笑嘻嘻地叫嚷着让自己使劲儿,再使劲儿,一下子就让他想歪了,不由得暗中叹道。 而在脑海里,更是有着一副邪恶的画面产生…… 刘明哪里还有力气穿竹签子呢! 一时间只感觉要擦冷汗了。 “使劲儿!快快,快使劲儿……” 然而,两个女子却是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反而依旧是嚷嚷个没完没了,声音清脆悦耳,容貌鲜艳如花,笑容柔媚似水,简直不让人活了啊! 刘明弯着腰在干活,一个不受控制,他的一条腿就是挺直了起来。 “该死的妖精!” 刘明的腿型不由得便是有所改变,总得要掩饰另一条腿的僵直的改变吧,不可以被人看出来自己这腿不同,要不然的话,那还不得糗大了? “公子爷,你倒是快使劲儿啊!再捅捅!再捅捅就快要成功了!” “对的,快捅!快使劲儿捅……” 两个女子只管嚷嚷个不住,全都是眼睛冒光地盯着那根竹签子在獐子肉里钻来钻去,一边儿用手使劲儿地按住獐子肉,一边就是只管不住地叫嚷起来,叫声中充斥着兴奋得意之意。 尤其是在刘明已经是想歪了的这种情况下,二人这样的叫嚷,无疑就更加致命了。 “槽!不让人活啊!” 刘明忍不住地骂道,不能再这么硬挺下去了,攒足了力气,手上猛地一个发力,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大竹签子终于是捅破了獐子肉块,终于将之贯穿了开来。 “欧耶!公子爷好样儿的!成功了!太过瘾……” “过瘾!过瘾!确实过瘾……” 二人只顾这么兴奋不已地乱喊乱叫,完全不顾刘明的感受,这不要了老命都难啊! “呃……” 刘明支撑不住了,一下子趴在了案板上,就这么趴着,两条大腿拼命地凑在一起,夹紧了那条……僵直的小腿。 他必须缓一口气,必须这样,不然的话,他就受不鸟…… “公子爷,你怎么趴着了?你继续……” “不会这么容易累趴吧?公子爷,你不是说得多捅几下吗?一鼓作气,继续来啊!再来!再来……” 二人看着刘明身子一软,就趴在了案板上,大口地喘气,面色潮红,神色间有着一丝怪异隐现,只以为刘明这是累坏了,皆是不满意地催促起来道。 “再来个屁!再继续的话,本宫绝对是不想活了!” 刘明瞪了二人一眼,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忍不住地感叹道:“跟你俩一起干活,肯定会死,不是累死,是特么憋死啊!” 但是,这种话显然是说不出口,所以他只得是说道:“不行了,我太累了!我需要缓缓!” 而此时,陈尘和白雄也是消停了下来。 也就是说,他俩不再对着相互打躬赔礼了。 一个不再说道歉,一个也不再说认错儿。 “唉!陈小哥,别再这么赔礼了!我感觉腰都酸了!” 白雄首先是自己不再打躬弯腰了,他见陈尘又是要打躬下去,赶紧就用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赶紧阻止说道。 “也好!也好!白管家,我都感觉要虚脱……我也累啊!” 陈尘也不知道打躬了多少下了,一下一下又一下,感觉腰杆子都要断了,只不过,他不住地赔礼道歉,都是形成惯性了,以至于就要收不住这个势了,此时被白雄给阻止住,这才总算是停下来,当即就是感叹说道。 “陈小哥,我们不要再这样了,你不要再道歉,我也不要再认错儿,我们合好如初吧!” 白雄喘出一口气,就是笑哈哈地说道,下意识地就是抬手抹了一把汗水。 “白管家,你说得对!我不道歉,你不认错儿,我们就当这一切没发生过,就跟以前一样,继续为公子爷办差……” 陈尘也是喘出一口气,扶住了白雄一条胳膊,接着白雄的话,就是如此说道。 这一刻,二人全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至于此前闹得那种不可开交的矛盾状态,则是彻底烟消云散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穿肉片儿 “公子爷,您弄个竹签子穿进这肉块里做什么?” 陈尘和白雄重归于好,二人冰释前嫌,关系比以前更好,所以,二人看到刘明在旁边亲自干活,累得不行,趴在了案板上,还被锦云和高庆娘催促着继续干活,他就赶紧跑过来,当然是要代替刘明干活,只不过,跑来一看,他就不解地问道。 看到刘明已是把一根大竹签子穿透了獐子肉块,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公子爷,您这么把肉块一穿,这块肉可就没法儿下锅煮了!” 白雄也同样是不理解刘明这么做的用意所在,所以他也是只得问道。 “本公子爷这么做,自有妙用,这不是你们所能知道的。” 刘明的某条腿僵直得难受,又怕被人看出异样来,只得是选择趴在案板上,尽力地掩饰自己的某一条腿,不过此时,这种情况已是有了好转,见二人询问,他就趁着这个机会,转移注意力,就对着二人说道: “来这里的路上,本公子爷不就说了嘛,要给你们准备一道大餐,来慰劳你们。本公子爷绝对是会说到做到的。给这肉块穿上大竹签子,就是为了兑现这个承诺而努力。” 说话间,他就再次地抓住竹签子,使劲儿地一捅,就把这根大竹签子给穿进了一半儿。 此时再看,这根竹签子就从这块獐子肉里穿过,待在这块肉的这边一半,那边也是有着一半了。 “白管家、陈尘,接下来的活儿,交给你俩了。” 刘明这时候就直起腰来,拍了拍手,就指着这根由他亲自穿进去的竹签子,向着陈尘和白雄说道:“看到了吗?照着本公子爷这个方法,再给这块肉穿上三根大竹签子。” “公子爷,您是让我俩干这个活儿?” 陈尘和白雄先是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獐子肉,以及穿进獐子肉的这个大竹签子,便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您就不怕我俩把这事儿干砸了?” 看着二人对着自己,竟是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话,刘明也不客气,直接是拉下脸来,神色凶狠地说道:“干砸了,那就每人二十大板伺候!” “啊……公子爷您这也太狠……” 二人登时就是抱怨起来道:“您不待这样玩的啊!” “在这里,本公子爷是老大,所以必须要听本公子爷的。本公子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俩要是把活儿干砸了,那就等着挨板子吧!” 刘明可不考虑二人的感受,直接是出言威胁,拿起一块抹布擦了擦手,然后,把抹布往案板上一撂,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忽然又转回身,看着锦云和高庆娘,叫道:“你俩过来跟本公子爷一起穿肉片。” 果然,他就拿了自己削的那些小号的竹签子,并把陈尘此前切好的那些肉片给装进一个瓷盆里,端在了手里,走到一边儿去了。 “哎……好的!好的!” 锦云和高庆娘答应着,可就跟着刘明跑向了一边儿去。 给獐子肉块穿大竹签子无疑是很费劲儿,这个活儿她俩不喜欢,因为刘明干这个活儿时候的费劲儿模样,她俩可是亲眼所见。 相比之下,给这些薄薄的肉片儿穿上只有一根筷子大小的竹签子,这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了。 她俩又不傻,当然是更愿意干这种轻松省力的活儿了。 刘明把端着的一个足有水桶口大小的瓷盆给放在地上,一手拿起一根竹签子,另一手捏起一片獐子肉,就把竹签子给穿进了肉片,抬头叫道:“再拿一个盆来。” 他是看向锦云和高庆娘二人说这话的,说话的同时,则是举起穿了竹签子的这块肉片,示意说道:“好把这穿好竹签子的肉片儿,给放进去。” “哎,好嘞!” 锦云答应着,已是快步地跑到案板旁边,就拿起一个瓷盆,快步地跑了过来。 将手中的瓷盆放在地上,看到刘明就把手上穿好了竹签子的肉片放进瓷盆里,然后又捏起一块肉片,继续穿上竹签子,锦云就也蹲下,有样学样,也是捏起一块肉片,就把一根小竹签子穿在肉片上。 高庆娘也是蹲在地上,也是学着刘明的模样,一手捏肉片,一手拿竹签子,就给肉片穿竹签子,一边就笑道:“这个活儿的确是太轻松了!” “公子爷,您把竹签子穿进肉片,打算怎么吃它?” 锦云一边忙碌着,一边就好奇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刘明,就问道。 “这个嘛,跟刚才一样,暂时保密。” 刘明诡秘地一笑,便是冲着锦云挤眉弄眼地一笑,说道。 “切!公子爷,你跟我俩还玩什么保密?你故意勾起我俩的好奇心是不是?” 锦云的确是好奇心很重,根本受不了这个,所以她就用手推摇着刘明的臂膀,发泄完不满,便是祈求说道:“您就告诉我俩答案好不好?” “不好!” 刘明正在给一块肉片穿竹签子,随口就是答道,但他没想到锦云竟会推摇他,本来就要给这块肉片穿上竹签子了,然而,被锦云这一推摇,可就穿了个空,手中的竹签子,直接是滑过肉片,差点儿扎在手指头上。 “你……” 刘明皱起眉头,心头火起,就要发作。 “公子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锦云的确不是故意的,一见差点没害得刘明扎伤自己的手指,当即就是吓坏了,赶紧连声地道歉说道:“奴婢再不敢了,求您宽恕这次……” “你这个死丫头,能不能不要这么闹?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 刘明克制了一下自己,不过即便如此,仍旧是有些不悦地怪责道。 他之所谓危险,当然不会像锦云所认为的这般,就只是扎破手指头。 作为现代人,他想到的无疑就更多。 比如这獐子肉里可能有寄生虫的问题。 万一锦云这么闹,真就害得他扎破了手指,导致手指流血了,而他捏着的肉片中,正好就有寄生虫,那岂不是寄生虫就从这伤口上钻进了身体? 这样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万一真就如此倒霉,那他还要不要活了? 他当然是知道,现代人被寄生虫伤害的事情。 最严重的,甚至寄生虫侵入身体之后,都是寄生在了脑子里…… 这可是会引发癫痫,甚至被吃空脑子,死于非命的! “臭丫头,你都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导致的结果,可能是会要了本宫的小命儿的?” 一刹那间,正是想到了这么多,也脑补了这么多,这才让刘明产生了变色的恼怒,而这些,当然就是锦云所不可能想到的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妖精始终是妖精 “奴婢知错!再也不敢了!” 锦云不过就是为了跟刘明开玩笑,这才不庄重的,动手动脚,其实绝无恶意,此时一见差点儿伤到刘明,又见刘明发怒,吓坏了,同时也是感到委屈,只得是连连地认错道。 “算了!算了!” 刘明见锦云这情况,也是不忍心再怪她什么了,就是摇手说道。 而在心里,他也是对锦云表示理解,毕竟,作为一个古人,在没有现代科学,没有显微镜,不知道微观世界为何物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知道什么寄生虫不寄生虫呢! 以自己一个现代人的思想,来要求一个古人达到现代人的认知水平,这绝对是强人所难。 “干活儿,继续干活儿!” 刘明就又是笑了,一挥手,则是说道。 “谢公子爷宽宥!” 锦云其实早在刘明说话之时,就已是猜到刘明会原谅她了,显出委屈之色,也是为了博取刘明的同情,对于自己的这些小心思,她还是很有些信心的,此时一见果然是获得了刘明的原谅,她就又是恢复了笑嘻嘻的本色,对着刘明千恩万谢道。 “公子爷,这些肉片为什么也要穿上竹签子呢?” 高庆娘一边干活儿,一边就是问道。 “本公子爷不是说了嘛,等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刘明头也不抬,就只是干活儿,不过,当他无意间向着高庆娘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她胸前的那一对饱满,若隐若现的,由于是蹲着,那两片雪白被大长腿这么一挤压,更为凸显了起来。 “真大!咳咳……怎么她抱着我给我暖身体的时候,我就没发觉……” 一时间,刘明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只觉得口渴难耐,喉咙发臊,眼睛都直了,而很快地,他在心头则是叫道:“不好!又要出丑……” 怎么回事呢? 当然是身体又来反应了! “妖精始终都是妖精啊!” 刘明这么暗自感叹道,赶紧转头看向别处,希望转移注意力。 这可是蹲着呢,要是反应再来了,那条腿又是僵直起来了,对面这俩花朵儿,岂不是要看个正着? 这是会丢脸的! “卧槽!这是逃不出妖精窝了啊!” 刘明将头转向别处,这一转,无巧不巧的,竟是转到了锦云这里,而映入眼帘的,则是更加让他血脉喷张的一副画面,锦云的那一对雪白,比之于高庆娘,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随着锦云的干活儿,身体活动,带动了那一对雪白在她的双膝的顶托与挤压之下,滚来滚去的。 像极了在玉盘里滚动的两颗软嫩的大雪珠,在那里滚啊滚…… 所以这就搞得刘明暗自惊叫道:“这是要不给本公子爷活路啊!” 只感觉一股邪火涌动,那条腿当即就又是不争气地僵直了起来,并在那里跳跃…… 噌的一下,刘明就像是中电了似的,一跃而起。 起身的那一刹那,就是直接将身一转,给两朵花来了个背对而立。 “吁!” 刘明长出一口气,暗自庆幸地叫道:“好险!差点儿颜面不保!” 同时,他也就明白了一句话的对错。 “谁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刘明想起这一句现代人常说的话语,当即就是恨得要打人,暗自骂道:“这话要是对的,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应该说是男女搭配,干活受罪,才是正确道理嘛!” “公子爷,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刘明突然跳起来,高庆娘先就笑了,刹那间便是小脸儿绯红,低下头去,不过,当她看到刘明飞速跳起之后,她就又是笑了,出于江湖侠女的豪爽本色驱使,便是明知故问地道。 以她的洞察之力,自然是不会看不出刘明的反应的。 当然了,若不是她跟刘明已经合二为一,成了一体,即便她是能够洞察幽微的人,察觉到了刘明的这种反应,她大概也是不会知道刘明的这种反应是怎么回事的。 毕竟,作为一个心思纯洁的少女,她还不知道这种男女之事为何物! 不过,在如今她已是将一切都交给了刘明的这种情况下,这就又是不一样了。 也就是说,她不仅是洞察到了刘明的这种身体反应,而且她还了解刘明的这种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底,她心里可是非常清楚的,正是刘明的这种反应,将她的守宫砂给夺去了。 而也是因此,她就跟刘明成了一体,这也在她的心里留下了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那种烙印。 对她来说,那是刻骨铭心的,那也是回味无穷的,同时,那还是羞于启齿的,不可为外人道的。 自那之后,她也是沉迷到了那种感觉中的。 就她的本意而言,她也是渴望刘明的再次碰触的,她绝不会有丝毫的抗拒。 就只是,让她感到不满足的是,自那之后,刘明表现得很克制,竟是再也不侵犯她了。 而且就算那一次的侵犯,事后刘明也是给了她药吃。 目的是不让她意外身怀六甲。 这就让她对刘明心怀不满足了。 所以,此刻看到刘明的这种反应,她的心里,也是禁不住地火热。 几乎失去控制。 即便如此,她也还是忍不住问刘明怎么了! 至于这么问的目的何在?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像是完全出于下意识的反应,脱口而出似的。 “对啊!公子爷你怎么了?” 锦云见刘明跳起来,也是问道,虽然她是刘明身边最为亲近的侍女,并且跟随刘明的时间,可是比高庆娘长出太多了,但是,毕竟少了那种最隐秘的接触,就像一层窗户纸,刘明跟高庆娘之间的这一层纸是捅破了的,而她跟刘明之间的这一层窗户纸则是并没有捅破,差距就在这么一点了。 然而,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正是这毫厘之差,窗户纸一般的距离,却是足以造成锦云和高庆娘之间的反应的不同。 高庆娘的反应,是一下子直达本质的。 而锦云的反应则是终究差了这么一层窗户纸的距离。 并不能直达本质了。 所以,这就导致了差别的产生了。 “本公子爷蹲得腿脚麻了,不得劲儿,活动一下!” 刘明自然是不可能说出实话来的,既然此时又被问到了,不能不做回答,只得是如此说道。 这是要应付过去算了。 ##第三百四十章 拿你衣裳擦手 “啊……公子爷,你腿脚麻了?” 锦云毕竟是没被刘明捅破那一层窗户纸的存在,所以她是不可能知道刘明所说的话的意思的,这就让她即便聪明如斯,也还是犯了糊涂,站起身来,就要上前来扶着刘明,口中更是说道:“我扶你坐下歇会儿吧?” 她想的简单了,只以为刘明这是真的蹲麻了腿,而在事实上,这当然也是很有可能的。 毕竟,刘明是太子,贵为一国储君,从来都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干过什么活儿? 这会儿出来玩,图个新鲜,这才放下了太子之尊,亲自干活来了。 所以刘明会累,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不累才不正常吧? “不用!不用了!” 刘明当然是不让锦云靠近过来,这要是靠近了,一下子就看到了他那条僵直翘起的腿,那还不得羞死人了,所以他就连连摇手地拒绝说道。 “公子爷,您是没干过活儿的,这么忙活了一阵子了,怎么会不累呢?我扶您去一边坐着歇息一会儿去。” 锦云可谓是犯糊涂犯到底了,只以为刘明这是逞强,毕竟是少年人的心性嘛,争强好胜的,生怕被人看轻了,这才故意说不累的,她就真的跳起来,就来扶刘明了。 “哦哦,本公子爷真的不累。你俩继续干活,我去那边撒泡尿……” 刘明话都没说完,就是跑了出去,边跑边说道。 这么说的目的,当然是要把锦云给固定在工作岗位上,不让她再往自己身边来。 “哎,公子爷,您……” 锦云大惑不解地叫道,可是,她也就看到,刘明就在她的眼前,一溜烟地窜出去了。 “公子爷这会儿怎么感觉怪怪的……” 锦云都是站起身来了,一只小脚儿,已经是迈出去,另一只小脚儿就要跟上去,整个身形,已经是显出向前之势了,此时却是不得不停下了,口中喃喃地说道。 “咯咯……” 后边儿,高庆娘却是笑得花枝乱颤了起来。 锦云听到这笑声中,似乎是有着嘲笑她的意思,当即就是回过头来,看向高庆娘,见她就只是安安稳稳地蹲着,手中还拿着肉片儿和竹签子,完全就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就好像一点儿也不慌张。 她就纳了闷儿了,蹙眉问道;“你笑什么?” “哦哦,没什么,没笑什么!没笑什么……” 高庆娘当然是不能实话实说了,那会羞死人的,再说了,那种事情,又哪里是能跟人说的? 因此,就只能是说没什么了。 “干活儿!来啊!锦云姐姐,继续干活儿!” 为了不让锦云多想,高庆娘就只得是如此说道,催促锦云干活儿,的确是最好的让她不再多想的良法儿。 “喂,你行不行?你快点儿穿……” 而此时,由于没有了刘明这个绝对的主子存在,锦云和高庆娘虽然是在干活儿,但是,已经是可以分开心神来关注别的了,如此一来,二人的耳边,便是响起了陈尘的声音。 “已经在用力了!你急什么急?” 白雄的声音紧跟着传来,显出吃力而又急躁的意味。 “快快快,使劲儿!使劲儿……” “继续!继续使劲儿……使劲儿钻……” 陈尘完全是催命鬼似的,一催再催,接连不断地催促道。 “哎呀!你能不能不要叫?老子已经在使劲儿……” 白雄这个武将,本来脾气就暴躁,再被这么一催,更加暴躁起来,直接是发脾气道。 “这……” 锦云和高庆娘忽然间心头一动,完全就是下意识般,她俩就是在同一时间,彼此皆是抬起头来,看着对方,看到了什么呢? 当然是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那种异样之色,以及羞红的面颊儿。 也是直到此时,二人这才算是突然地明白了,为什么此前刘明面对着她俩的催促,是那样的一种反应,尤其是高庆娘,在这方面的感受无疑就更为深刻了一些。 “噗嗤……锦云姐姐你喊的……” 高庆娘一个忍俊不禁,笑了出来,随口就是说道:“继续!继续!你让公子爷不住地继续……” “噗嗤!你滚!我喊了,你就没喊……” 锦云下意识抬起手,就要打高庆娘,然而,她终究是没有打下去。 二人此时皆是脸色绯红。 对于当时她俩冲刘明那么喊,那会给刘明带来一种怎样的歧义,可以说,此时的二人,总算是意识到了。 刘明在周围溜达了一圈儿,镇定了一下心神,大约是到了一刻钟之后,这才走回来。 “水呢?本公子洗洗手!” 刘明一走回来,就是张着两手,叫嚷道。 “怎么了公子爷?你这莫不是尿手上了?” 锦云调皮惯了,一看刘明走回来,不住地摇着两手,她就忍不住笑地说道。 “你……” 刘明停住了脚步,张着的两手,本来是不住地摇着的,到了此时,却是突然地僵在了那里,他收回目光,看了看左手,又看了看右手,一脸的嫌弃之色,这感觉,真就像是尿了满手都是似的。 “你会不会说话?死丫头,找锤是吧!” 刘明把脸一黑,恼怒地怪责着,就跑过来,一把抱住了锦云,一边儿笑说道:“既然你说本公子爷尿了一手,那本公子爷就拿你的衣裳擦擦手!哼哼……” 当真就在锦云的身上上下其手起来。 “哦啊呀!不要啊公子爷……饶命……饶命啊!” 锦云见刘明气势汹汹地冲上来,摆出的就是一副动手的态势,她就吓坏了,顾不得干活儿了,跳起来,转身就要跑,但为时已晚,她才不过是一转身,就被刘明抱住后腰,别说,只拼蛮力的话,她还真不是刘明的敌手了,完全挣脱不掉,因此,就只能是服软求饶个不住道。 本来男女的身体构造就是女生无论如何不如男子强壮有力。 除非是有着很好的武修在身,如此,依靠武修带给自己的改变与技巧,尤其是实力的增强,方才能够对付男的,并且战而胜之。 若是使出武技,锦云绝对能够打败刘明,可以说,并不费力气。 可问题是,锦云不敢这么干哪! 刘明可是她的主子,她是要保护主子的,这也是她的职责。 若是她伤害刘明,那么,这会怎样? 当然是不想活了! 而且一个弄不好就会株连九族的。 绝不是闹着玩儿的。 就算她留着分寸,就只对刘明使出制胜的武技也就是了,并不伤害刘明,这看似可行的办法,却也是不可以施行的。 因为刘明可是受到了巫蛊之术的伤害,现在他的身上还有着玉蛊虫这种蛊中之王的毒虫,一个不慎,就会导致玉蛊虫的冲破封印,从而伤及刘明。 而且那种伤害,还是直接让刘明变成疯傻之人。 也就是说,刘明就废了。 而只要是刘明废了,那么,她也就会跟着被废了。 这绝不是好玩儿的。 所以锦云虽然是有武技在身,并且可以保证能够制胜,但是,她不敢用啊! 借她个胆儿,她也不敢对刘明动手。 这就决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除了服软求饶命,她是实在没有更好的应对办法了。 “太子爷怎么会如此有劲儿!” 而更让锦云暗中诧异的是,她还感受到了刘明身上力量的改变,这是一种力量的增强,而且增强的不是一丁半点儿,所以,当她感受到这一事实之时,她就忍不住地在心头惊异地叫道。 ##第三百四十一章 给不给亲 “太子爷这力量……大的吓人!” 锦云感受到的正是这样,她不明白刘明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改变,不过在此时,她的的确确是感受到了这种变化发生,心头诧异地道。 由于是跟随刘明很久了,在这之前,对于刘明的体质,自然是有着很清晰的认识的。 这就是,以刘明这弱不禁风的体质,即便锦云以一个柔弱女子的这点儿体力,完全就不用武修技巧与实力,也是足可以跟刘明抗衡的。 甚至于即便如此,刘明也还敌不过锦云的力量。 这就是前身的体质了。 刘明主宰了这副身躯之后,也是感受到了前身体质的差劲儿。 他就有意识地对身体进行锻炼。 然而,这并不是朝夕之功。 所以短时间内,根本看不到效果。 该弱还是弱。 但是,自从跟高庆娘合体之后,获得了高庆娘修炼了十好几年的一股玄阴真气的补益。 这就让刘明的身体发生了堪称神奇的变化。 其中最突出的一点,就是体力的增强,在他感觉,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在增加力量。 刘明对此能够感受得很清晰,然而,锦云这个外人,无论如何是感受不到这个的,高庆娘也能感受得到刘明的变化,并且知道个中原因是什么,但是,她肯定是不会说出这原因的。 所以如此一来,锦云骤然感受到刘明的力量竟是变得如此之强,她就只能是有诧异的份儿了。 她只觉得刘明从背后一下子抱住她,刘明的两条臂膀,竟是像铁臂一样有力,勒得她身体都发疼了。 直觉告诉她,挣扎是没用的,越挣扎只会越受苦。 所以,聪明的她选择了求饶。 “还敢不敢埋汰本公子爷了?你说?” 刘明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这次跟锦云的较量中所占据的主导地位,一时间信心大增,同时也让他豪气倍增,心头的那种特属于雄性动物的征服与掌控之意,更是在这一刹那间便是爆发出来,这就让他的精神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所以他就并不急着松开锦云了,他就笑哈哈地问道。 不过,出于示好的用意,刘明还是把箍缠住锦云的纤细腰肢的两臂,给稍稍松开了一些,这就无疑会让锦云好受不少了。 “不敢了!再不敢了!公子爷,您就饶了奴婢……” 锦云连声祈求道。 “饶你可以,不过呢,嘿嘿……” 刘明仍旧是不松手,刻意地把头脸压在锦云的香肩上,凑近到她的小脸儿之侧,没脸没皮地说道。 看刘明不说下去了,锦云可是急着脱身呢,她就忍不住地问道:“不过什么啊?” “不过呢,你得让本公子爷……亲一下!” 刘明更其没脸没皮了,直接是说道,就这么当着大家的面儿给说了出来啊! “哈哈……公子爷威武!” 陈尘仗着是刘明的心腹,此时已经是停下了干活儿,便是看着刘明的作为,在听到刘明提出这样一个要求之后,为了拍马屁,讨刘明的欢喜,他就拖着他那尖而沙哑的嗓子,起哄说道。 白雄老成持重,对于刘明这种属于小年轻胡闹的作为,他是看不惯,但是,他更知道他是管不得,因此,不敢说话,就只能是摇头叹息道:“唉!” “公子爷,你难道不注意影响的吗?” 高庆娘毕竟是女子,加之又是为刘明牺牲了自己最可宝贵的东西,她也就因此而把刘明给看作了自己的男人,此时看到刘明抱住锦云不庄重,醋意大发自然是不可避免,不过她却也是知道,她无论是多么爱刘明,都是不可能独霸刘明的,她必须学会跟其她女子分享刘明,因此便是只得如此气恨地叫道。 的确,提醒刘明注意影响,这是她唯一可以用来制止刘明作为的理由了。 “影响?这里只有本公子爷和你们几个,你跟本公子爷说注意影响?有这个必要吗?在本公子爷看来,这是没这个必要的。本公子爷就不注意影响了,你们难道还能把我怎么的吗?” 刘明就冲着高庆娘不屑地说道,接着,便是看着锦云逼问道:“快说,给不给亲?” 锦云此时羞红了小脸,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埋怨道:“亲就亲嘛,你只管来啊!只顾着问我做什么?” 的确是如此,在这种情况下,刘明就这么豪橫地亲下去,才是锦云心头暗喜的事情。 最多不过是会在表面上显出怨恨之色地撅起小嘴儿,然后装模作样地反抗几下。 心里则是会甜蜜蜜的。 可是,刘明只管逼问她让不让亲,这却着实让她为难。 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她能说让亲吗? 这样说了,她还有脸见人吗? 并不排斥被亲,然而,又不能答应让亲,怎么办呢? 摇头! 的确,锦云所能做的事情,就只能是摇头了。 必须做出拒绝的模样啊! 不过,她摇头却也是显得没什么力气。 也就是说,就算是装个样子拒绝吧,她也表现得很不坚定。 “啵儿!” 刘明自然是感受得到锦云的这种扭捏作态的,因此,便是强势而又霸道地亲了上去,亲在了她的欺霜赛雪的面颊上,很用力,有那一声清晰的“啵儿”的响声为证。 “讨厌啦!” 出于女孩子所特有的矜持的反应,锦云继续摇晃着修长而又柔媚的娇躯,作出向前挣扎的态势,她只以为刘明依旧是会抱住她不丢,不料,刘明在狠狠地亲了她一口之后,竟是松开了她,这让她一下子就从刘明的怀抱中挣脱了,由于用力不小,她直到冲出去三四米远,才算是稳住娇躯,心头怅然若失的同时,口中则是故作嗔怒地怨恨道。 “死妖精!” 刘明在心里感叹道。 他也不想松手这么快的,怀中抱着一堆棉团儿似的,柔弱无骨的一般,别提有多享受了。 这种感觉简直能让他沉醉。 他恨不得一直沉浸在这之中,不能自拔了。 可是,不自拔又不行。 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锦云这个妖精太害人了,让人受不了啊! 怎么回事呢? 原来是这样的。 锦云被刘明给从后腰抱住,当着大家的面儿,她又不能不做挣扎。 她要挣扎,就得要上身向前倾,做出用力挣扎的模样。 不光是上身,就是两条修长的美腿,也是得要驱动着两只小脚儿,向前不住地踩踏。 给人的感觉就是手脚并用,拼尽了力气,也要从刘明的箍缠中挣脱似的。 然而,如此一来,一个始料不及的状况就是发生了。 这就是,锦云的臀腰部位,可就实实在在地跟刘明的身体撞击在了一起。 这就很致命了。 而更致命的是,随着锦云的挣扎,手脚并用,向前挣扎,就把腰臀部位留在了后方,伴随着她的挣扎,她的后腰部位就是不住地跟刘明的身体发生撞击了。 一开始刘明倒是没注意到这事儿,待得注意到的时候,他身体的某个部位,已经是被挤压得发生了变化了。 “要命啊!死妖精!” 刘明心头登时就是骂道,箍缠住锦云的小蛮腰的双臂,也就不得不松开了。 而此时,正好是在他狠狠地亲了她脸颊的那一瞬间。 ##第三百四十二章 一二一,哼哼哈嘿 “一二一,哼哼哈嘿……” 刘明松开了锦云之后,仍旧是保持着这种略微躬身的姿势,就在当地蹦跳起来,这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不这样的话,没办法消解掉身体某处的异样反应。 至于不直起身来,当然是为了身体上的异样反应不暴露出来。 可不能被人看到这种反应啊! 不然就糗大了! “公子爷,您这是做什么呢?” 高庆娘毕竟是跟刘明合二为一过的,可以说,二人的关系,是达到了亲密无间的程度了的,因此,她当然是猜到了刘明这种奇怪姿态的反应是怎么回事,在这一刻,她可谓是又好气又好笑,故此,便是开刘明的玩笑道。 她是想让刘明出一出丑。 所以,她不仅只是动口,还闪身而来,动起了手。 她就抬起雪白的小手儿,轻轻地拍着刘明弯着的脊背,便是弯下腰来,跟刘明保持同一视线水平,就这么笑吟吟地问道:“快说啊,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明知故问!” 刘明对于高庆娘的了解也是亲密无间的,一看到高庆娘的戏谑的神色,他就意识到高庆娘这是在出他的丑,所以他就气恨恨地怒斥道:“看本公子爷收拾你!” 一把就向高庆娘的前胸抓了过去。 就给你来个抓波龙爪手。 就问你怕不怕? “讨厌!” 高庆娘一看咸猪手袭来,当即就是后退而去,娇嗔道。 “一二一,哼哼哈嘿……” 刘明逼退了高庆娘,继续在地上转圈儿蹦跳,一连转了几个圈儿,身体这才随着注意力的转移而消退了,恢复了正常。 “来来来,干活了!干活了!” 恢复了正常状态之后,刘明走到了支起的铁锅边,抓着支撑铁锅的木架晃了晃,感觉还挺稳固,便是拍了拍手,叫道。 此时,陈尘和白雄已经是将四根大竹签子穿进了獐子肉块之内,彼此皆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这么穿起来,足以将之抬起来了。 闻得刘明呼唤,二人便是跑来。 “那些野韭菜,还有野花椒呢,拿来。” 刘明就冲锦云叫道。 这野韭菜和野花椒皆是此前刘明亲自采摘的,让锦云用水洗干净了,备用。 野菜是可以提味增鲜的。 只不过,除了刘明,没人认得而已。 锦云和陈尘皆是生活在皇宫里的人,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就连这样的经历也没有。 所以不可能知道这野韭菜和野花椒。 高庆娘虽说经常随师傅四处游历,但是,所吃的皆是丹药以及肉食。 这是为了保证修炼身体的需要。 所以基本上也是不认得这些野菜。 白雄是军人,早年打仗,而今练兵,同样是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 故此,除了刘明这个现代人,没有谁是认得野韭菜和野花椒的,更别说识得它的妙用了。 刘明进山以来,发现了这两味野菜,高兴得如获至宝。 要知道,在没有辣椒以及别的调味品的古代,获得了这样的两味野菜,这等意义可是着实不小。 “给你。” 锦云就把野韭菜和野花椒拿来。 “扔锅里。” 刘明吩咐道,转而看向高庆娘道:“那些野菜呢?都拿来,扔锅里。” “对了,猪油呢?” 刘明说着话,想起猪油在案板下边,自己就跑去拿了。 “生火!在锅底下生火!” 刘明在向案板那边跑的途中,转身交待道。 “好嘞。” 高庆娘对烧火最在行,这活儿,自然是由她来负责。 不一会儿,高庆娘就用火折子点燃了柴草,并用柴草引燃了干柴,火势随之很快地旺了。 柴草与干柴皆是在这林子里得来,可谓是就地取材,毫不费力。 干柴燃烧,发出噼啪的响声。 而此时,随着火焰的燃烧,烟雾之气则是散开不见了。 “可以下手了。” 刘明就趁势来到了锅边,拿起锅铲子,就从罐子里挖了大大的一块儿雪白色的猪油,放进锅里,随之哧啦的响声发出,马上就有一股子浓郁的香气弥漫而开,冲进了每一个人的鼻孔之内。 “哇呀,好香啊!” 锦云叫了起来,舔了舔嘴唇,馋虫大动,看模样,恨不得一下子扑过来,抢着美食就吃似的。 “的确是太香了!” 高庆娘添加了适量的干柴在锅底,就不需要再烧火了,她就退出去,跟锦云待在了一处,所以,紧跟着锦云,她也是叫道。 “公子爷,奴才觉得,这一锅饭,奴才自己一个人都能给吃干净……” 陈尘不同于锦云和高庆娘那样的女子,就算是被美味的食物,尤其是扑鼻而来的香气给弄得馋虫大动,也还是尽量保持着自己的形象,没有失控,相比之下,陈尘可就不堪得多了,他一下子就冲到了铁锅边儿上,在这里发狠说道。 看他这馋涎欲滴的模样儿,都是恨不得把铁锅给端走了。 “你想得美吧!” 白雄可就在旁边跟上来了,警惕之意满满地说道,看他的情状,只要是陈尘敢动手打这一锅美食的主意,他非得一下子把陈尘打翻在地不可。 “这可是公子爷亲手做的一道大菜,公子爷都还没吃,你就要给独占了?想得也太美了?再说了,你这种行为,是什么行为,你知道吗?公子爷乃是主上,而你不过是一个下人,公子爷做好了饭,你端起来全吃了?你这是要让主上伺候你一个下人吗?你还想不想活了?” 白雄生性耿直,又是武将气势,平常训斥手下兵士,就跟吃饭喝水一样,早就习惯了,所以此时一见陈尘说要吃完这一大锅美味,他当即就是带怒训斥道。 “我……” 陈尘气坏了,他觉得冤枉,他也没想要独占这一锅美味啊,不过就只是说可以吃完这一大锅美味而已,怎么了,这就惹了众怒了吗? 转念一想,可不就惹了众怒嘛,刘明都说了,这是为大家准备的食物,他说一个人就可以吃完,当然是会让别人觉得他这是要独占。 而他独占了,那自然也就意味着别人没得吃了。 所以,哪怕就是别人误会了他的意思,那必然也是会对他发难的。 这事儿别说,还真是怪不得别人,要怪也只能怪他说话不慎,惹起了别人的误会。 “你什么你?你要敢霸占这一锅美味,我们就把你打倒!” 锦云紧跟着白雄,也是对陈尘发出了警告道,小脸儿拉长,神色严厉,别说,还真的挺让人害怕。 “不错,你敢独霸美味,我们就一起打倒你!” 高庆娘也是一样,粉面含怒地警告说道,还挥了挥她的拳头。 ##第三百四十三章 是烤肉,不是煮肉 “别!别误会!我没独霸美味的意思!” 陈尘害怕了,别说是锦云她们三个了,就是白雄一个人,他都惹不起,此前已经是挨揍了,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再发生在他身上,所以他就赶紧解释说道:“我说这一大锅美味,我一个人就能吃完,就只是在说,这美味太好吃了,再多也能吃得下。我的话,是这个意思,并不是说,我就要独霸这一大锅美味啊!” “你没骗人?” 锦云她们皆是瞪大了眼睛,满满都是狐疑地问道。 “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骗人啊!” 陈尘也是急了,没奈何之下,就是指天发誓道。 “喂喂喂,你们就信了他吧!” 刘明笑了,拿着锅铲子在锅里翻动着那些野菜,还用锅铲子压住野菜一会儿,使它们在已经化成油水的猪油上面浸透,以使其更其入味,同时,也是用这种方法,把野韭菜和野花椒本身的香味逼出来,便是看了争吵的几人一眼,笑说道。 “公子爷,我们不大能够信他!” 锦云三人则是答道,仍旧是警惕之心满满地盯住了陈尘。 “那好吧!既然你们还要争吵,那就继续吧!本公子爷呢,这里可是要打算吃肉肉喽!” 刘明停止了翻动锅里的野菜,见它们已是被炒得差不多了,他就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倒进了铁锅里,然后呢,他就是端起了盛放那些穿好的肉片的瓷盆,就把这些肉片儿一个个捏起来,放进锅里去。 而锅里的那些水,则是一下子就被野菜给染成了浓绿色,上面还飘着一个个的油花子。 随着一个肉片被刘明放进水里,这穿着竹签子的肉片,就在水里浮动起来,很快就跟野菜混合在了一起。 这时候,刘明又是捏着一个竹签子,就把这竹签子上的肉片,向着锦云她们抖了抖,然后又是放进锅里去,口中则是说道:“马上就能吃了呦!” 松开了手,他果然就把此前放进锅里的那个肉片给拿了出来。 由于是穿着竹签子,而这竹签子差不多有半尺长短,所以,即便是肉片进入到了油水中,竹签子的一端则还是撑在铁锅边儿上。 也就是说,要想拿出这一片獐子肉来,只需要捏住撑在铁锅边沿上的竹签子,便是轻而易举就能拿起来了。 “嗯,真香!应该绝对好吃吧?” 刘明将这片獐子肉拿起来,放在眼前,抖了抖,就见这片獐子肉很是筋道地抖了抖,上面还有着丝丝缕缕的热气腾起,肉片的色泽则是从鲜红变成了白里透红,看上去极为诱人。 这让锦云她们绝对是经受不住诱惑,当即就是再也顾及不了别的了,也不记得跟陈尘争吵的事儿了,当即就是发疯般跑过来,疯叫着道:“公子爷,给我吃!我要吃……” “我也要吃……” “我也要吃……” “我也要吃……” 一下子就是跑到了近前,就把刘明连同大铁锅给一并包围了起来。 就在这里又蹦又跳,又喊又叫了起来,就说是疯狂了,也不为过啊! 在这里,刘明就是又一次不动声色地化解了发生在自己身边的矛盾,从而确保了不会有内耗发生。 不过,如此一来,锦云她们的这种疯狂劲儿,则就是对着他来了。 这又变成了他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冷静!冷静!冷静啊!” 看到锦云她们如此疯狂的表现,刘明可是吓坏了,这要是一个不慎,就把支撑大铁锅的木架给碰倒了,那这一锅好不容易弄到的美味,可就要在到了嘴边儿的时候,又溜走了,这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到了嘴边儿的美味,可不能让它飞了啊! 所以,必须要制止住变得不冷静的锦云她们。 再说了,这一锅油水,可也是烧得沸腾起来了,是很危险的。 只要是这一锅油水倾倒出来,溅到身上,不得把人烫伤才怪呢! 非常危险。 所以,刘明实在是不能不怕。 “你们都给本公子爷冷静!” 为了制止锦云她们的不冷静行为,刘明也是顾不得其他了,当即就是大叫一声道。 手中捏着的竹签子,也是被他给放进了锅里。 竹签子上的肉片,也是随之沉入到了滚烫的油水中。 “公子爷,您不是说要吃肉……” 锦云她们皆是眼巴巴地看着肉片,直到它随着竹签子的下沉而沉入油水中,被野菜所覆盖,这才费力地抽回眼神,吞咽了下口水,不满地说道。 她们当然是不满的。 只以为刘明捏起竹签子,挑起这个肉片,是要吃肉了。 怎么这会儿又不让吃了? 这不是戏耍她们吗? “吃是要吃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刘明瞪了她们一眼,说道。 “为什么不是时候?” 锦云嘟起小嘴说道,气哼哼的,大有不忿之意了。 “因为肉片还不熟。半生不熟的,不能吃。” 刘明给出答复,然后,他就向高庆娘说道:“你继续烧火。记住了,要文火慢烧。” 转身就走,边走边叫道:“你们三个跟本公子爷过来,我们要合力烤那一大块肉了。” “哦,来了!来了……” 锦云三个只得是跟上刘明的脚步,口中答应道。 “公子爷,现在不是处理这一大块肉的时候吧?” 跟上刘明的第一时间,锦云就是说道。 “哦,为什么这么说?” 刘明脚不停步,已是来到了一片空地上,拿脚将地上的碎石头拨开,腾出一片干净的场地,见锦云如此说话,则是问道。 “公子爷,您看,大铁锅正被用着,没地方煮肉了。” 锦云拿手向着铁锅那儿指了指,说道:“我们只带了一口大铁锅,在那儿,正煮肉片。就算您在这儿清理出了新场地,也是没办法煮那一大块肉的。” “合着你压根儿没听清楚本公子爷的话!” 刘明不禁是笑了,不答反问道:“本公子爷说煮肉了吗?本公子爷明明是说烤肉好吧!” “烤肉?” 锦云纳闷了,她还真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方法。 生活在皇宫里,她每天的饮食都是御膳房里的厨师们做的。 只不过,她们所吃的,不是那些大师傅做出的饭菜。 饭菜的用料也不会是刘明吃的那些山珍海味而已。 所以,对于一些普通的饭菜,她是在东宫的厨房里见到过的,并且也学着做了一些菜品。 但是对于烤肉,她仍旧是感到陌生的。 别说吃了,见也没见过。 陈尘也是一样没见过。 “嘿嘿,烤肉好吃啊!” 白雄统兵在外的时候,可是吃到过烤肉,并且对于行兵在外的他这样的大将而言,烤肉无疑已是最美味的食物了,普通兵士是想都不要想的。 “白管家,你吃过烤肉?” 陈尘好奇地问道。 “当然了。有段时间,我是经常吃的。” 白雄说话间,神色便是显得有些恍惚,眼神也是有些空洞,像是一下子又回到了当年驰骋沙场时的往事之中。 那是最激动人心的经历,即便至今想来,依旧是会莫名地心情激动。 “好吃吗?” 陈尘并没有注意到白雄神色的变化,满心里就只是想着烤肉,便是赶紧问道。 “嗯……哦,好吃,太好吃了。” 白雄回过神来,听到陈尘的追问,便是说道:“将大块的肉,放在火上烤,再撒上一点儿盐巴,那味道……说不出的好吃……” 说到这里,再加之想到了那等杀敌立功的豪壮经历,激动得都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这么说来,烤肉确实好吃?” 锦云忍不住地问道。 “好吃!绝对好吃。” 白雄连声说道。 “你那等烤肉法儿,不过是撒点盐巴,用火烤一下,再没别的了,能好吃到哪里去?本公子爷告诉你,一会儿在我指挥下烤出来的肉,绝对比你吃过的烤肉,好吃一百倍。” 刘明听着白雄说话,就是在旁信心十足地说道。 ##第三百四十四章 陈尘出新主意 “好吃一百倍?” 白雄震惊了,他是不敢相信世间竟会有此等美味的烤肉。 在他看来,最美味的烤肉,就是他在跟随宋帝,北征蛮族时,吃过的那种烤肉。 那可是及其稀少,因而注定了不可多得的美味。 普通兵士是绝对没机会吃到的。 就是他这样的统兵之人,那也不是轻易就能吃到。 平常只有宋帝派发下来有限的一点。 也就只有在他一口气斩杀了十几个蛮兵的时候,立了功,并且全身而退。 这才获得了宋帝的奖赏,那是六条烤鹿腿。 那一次,他把烤肉给手下兵士分了。 只留下一条鹿腿自己吃了个饱。 在他看来,那是他吃到过的最美味的食物了。 这辈子绝不会再吃到那样的美味。 怎么刘明竟会说他能烤出比这更美味一百倍的烤肉? 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打死都不敢信。 “那当然了。怎么,你不信本公子爷能烤出这样的肉?” 刘明看到白雄的神情,就已是猜到白雄不肯相信自己的话了,他就说道:“要不要打个赌?” “打赌?” 听到这两个字,白雄当即就是吓了一跳,他想到了张昌他们,还想到了老黄板,凡是跟刘明打赌的家伙,他都在一瞬间想到了,那些家伙的悲惨结局,也是同时想到了。 “不不,公子爷,我不跟你打赌,我还想活,我不想死……” 想到那些跟刘明打赌的家伙死得有多惨之后,白雄吓得变了颜色,肝儿都颤了,惊惧不已地笑着,连连摇手地说道。 “你……” 刘明一怔,不过随即,他也是知道了白雄说这话的原因所在,不由得就笑了道:“你这么个厮杀汉,原来也是怕死的!哈哈……” “公子爷,我不是怕死,我只是不想自己找死……” 白雄解释了一下道,他再次示弱地笑了。 “算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 锦云自然也是知道了白雄话里的意思,又见白雄这么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军汉,一听到跟刘明打赌,顿时就吓得像是变了一个人,从老虎变成了小猫咪一般温顺了,她就被逗笑了,当即就说道。 “跟公子爷打赌的,好像还没有哪一个不是以惨败收场的!” 陈尘也是想到了张昌、老黄板他们,不禁是感叹说道。 “哈哈……” 刘明也笑了,他自己也是想到了张昌、老黄板那些跟自己打赌的人,再联想到白雄说的不想找死的话,他就忍不住笑出来了,然后便是点头说道:“既然你如此害怕跟本公子爷打赌,那就算了,不强迫你了。” 但他补充说道:“不过你必须相信本公子爷说得不错。本公子爷烤出的这獐子肉,绝对比你吃过的烤肉,好吃一百倍。” “公子爷,我真不敢相信会有如此美味存在!” 白雄又是笑着表示道。 他说的绝对是心里话,在他看来,这世上大概不会存在比他吃过的烤肉更好吃的美味儿了。 更别说会好吃一百倍! “那你就等着,本公子爷很快就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所言非虚!” 刘明昂然地一笑,对着白雄就是做出了这样的一个承诺,转而就说道:“废话就不说了,现在你们就在这里再支起一个木架。记住了,一定要是两边都可以放东西的那种木架。而且,必须强调的是,这个木架还得更为坚固结实才可以。” 他就指着案板上那块被穿上了四根两米长的大竹签子的肉块说道:“必须得能够有放置那些大竹签子的地方才行。” “公子爷,您的意思,不就是要让那些大竹签子有个放置的地方,然后就可以把那块獐子肉给托起来,进行烤制了嘛!” 陈尘不愧是头脑灵活之人,当即就是明白了刘明的意思,因此也是对刘明的要求有了一个全面而又深入的了解,因此便是说道。 “嗯,不错!正是这样。” 刘明见陈尘已是全面地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便是欢喜地点头说道。 “那就没问题了。公子爷,小的以为,不需要再用木架了。因为木架不够稳定。最好的办法,就是搬两块石头,在这里一边放置一块,然后呢,就可以在两块石头之间点上柴火,就把那块獐子肉放置在石头上烤制。这岂不是更稳当的办法?” 陈尘直接是出新主意说道。 “哦,你说得倒是不错嘛!” 刘明也知道獐子肉块沉重,毕竟那基本上就是一头獐子的全部重量了,用木架来支撑的话,显然是不够稳定的,万一哪根木材断了,导致肉块掉下来,可就把洗得干干净净的獐子肉给弄脏了,沾了柴灰,可就没法儿吃了,故而,对于陈尘的这个提议,他就是欣然接受了。 在这里就表现出了刘明的不一般之处。 陈尘出了新主意,固然是更好的用来烤肉的办法,但在同时,这也等于是把刘明的主意给否定了。 就这么轻而易举就否定了刘明这个当主子的所出的主意,的确是武断鲁莽了一些。 是会让人不高兴的。 也就是刘明这样心胸豁达的主子,从善如流,当即就是选择了采纳这个更好的主意。 若是换作别的主子,心胸狭窄,而又识见不敏的,不但会不采纳陈尘的主意,反而会认为陈尘这是冒犯了他的威严。 他就会恼羞成怒了。 如此一来,训斥乃至惩罚陈尘,都是明摆着的。 更别说会采纳陈尘的主意了。 所幸刘明并不是那样的不堪的主子。 这可谓是陈尘的幸运。 “好,就按你的办法来办。” 刘明直接下令白雄道:“你去搬两块大石头来,放在这里。” “是。” 白雄领命道,但他转身之时,却是冲着陈尘瞪了一眼,并发出一声冷哼道:“哼!” 这才一甩手而去。 怎么回事? 这当然是在对陈尘表达不满。 要知道,刘明采纳了陈尘的这个提议,不用木棍了,改用石头。 而搬运石头的这个苦力活,可就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等于是让他独自一个出苦力。 所以,别说是他,换成谁,也是不会不生气的。 而要是用木棍呢,则是需要他和陈尘一起忙活,而更重要的是,他也是不需要耗费这么大力气。 两相比较之下,白雄不生气才怪呢! “白管家,你别闹情绪,本公子爷叫你和这个家伙一起搬石头,你俩合力搬运,无论是谁,都得出力,这不就对你俩都公平了嘛!” 刘明很会来事儿,一见白雄含怒而去,当即就是冲着白雄说道。 说话的时候,他的手就是指向了陈尘。 “啊……这就太好了!多谢公子爷如此布置!公子爷果然是公平之人哪!” 白雄正怒恨恨地走出去,忽然听到刘明在他背后如此说话,情知这是要给他派一个帮手,心里一高兴,他就是猛地转身来看,看到刘明指派给他的人,居然就是陈尘,他当即就是转怒为喜地道。 “还不过来?一起干活儿啊!” 白雄对着刘明道谢之后,可就是得意地笑了,强忍住笑,他就冲着陈尘猛地一摆手,硬声地叫道。 他心里则就更是在解恨地想道:“你以为你出了这么个主意,你就不用干活儿了吗?想得美吧你!哼哼……” “公子爷,小的……” 此时,陈尘可就显出苦脸儿来了,的确是如同白雄所认为的这样,他以为他出了主意,就不用再干这重苦力活儿了,谁能想到他竟是想错了,还是被刘明给推出来干活儿了,对他来说,这就不能不让他感到难受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烤制獐子肉 “去吧!人多力量大,你俩想办法弄两块石头来不就是了?” 刘明不给陈尘申辩的机会,这才只是看见陈尘要向他诉苦,他就赶紧扬手阻止住陈尘,同时赶紧说道。 “唉!那好……好吧!” 陈尘没办法,只得是垂头丧气地跟着白雄去搬石头。 对他来说,这是绝对吃力,并且还很危险的一件事情。 因为要搬的石头,必须是相当大的石头才行,不然的话,就没办法把那块獐子肉给架起在一定的高度上。 而如此这般的话,下面的空隙也就很有限,不方便在下面烧干柴了。 而要搬动相当大个儿的石头,对他来说,这几乎就是做不到的事情了。 要知道,那样的大石头,可是有着数百斤的重量的。 极有可能会重达千斤。 这样的重量,哪怕白雄就是六品武修之士,要想搬运起一块大石头,那也是很吃力的。 更别说他这样的仅只是四品武修的存在了。 所以,要想搬动大石头,必须得是使出吃奶的力气,而如此一来,在这种拼尽体力的情况下,一个不慎,就可能会导致受伤。 只要是受伤,肯定就不是轻伤。 陈尘对此可以说是心知肚明的,这就让他不能不感到害怕了。 “公子爷,你叫他去搬大石头,会不会是有点儿强人所难了?别让他给把自己摆弄受伤了呀!那样的话,这家伙可就没办法再服侍您了!” 锦云就在旁边小声地发出提醒说道。 “放心吧,他俩又不是傻子,肯定会想出办法应对的。” 刘明瞅了陈尘和白雄一眼,见他俩已是并肩而行,去那边山谷口处寻找合适的大石头去了,他就收回目光,看着锦云,很是认真地说道。 “他俩会想办法?” 锦云仍旧是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不过,考虑到他俩的确是如同刘明所说,并不是傻子,尤其是陈尘,鬼主意还挺多,头脑灵活,说是能想出办法应对难题,这倒也应该是不会错的,她也就不担心谁会受伤的事情了。 “当然,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刘明说着,就找了块石头坐下,等着陈尘和白雄解决好支撑獐子肉块的问题。 果然,过不一会儿,陈尘和白雄就是合力抬着一块大石头,吃力地走着,一步一步缓慢而又艰难地挪着似的,费了好大劲儿,这才抬过来。 然后又去抬了一块大石头。 “公子爷,他俩还真是想办法了,居然不是用搬的,而是合力抬着石头回来……” 锦云看到二人的这般作为,也就不得不相信了刘明此前说的话,刘明说他俩会想办法解决问题的,果然是不出所料,二人学会了合力出击,而不是选择单打独斗,她便对着刘明竖大拇指夸赞道:“厉害!你说对了!”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刘明并不以为这就是很难猜到的事情,不以为意地说道。 当他看了一下地上放着的大石头,目测的话,差不多应该有七八百斤重,他就不得不感叹道:“这还是有劲儿啊!” 抬回来两块大石头,对面放置,发现高度还是不够,二人便是又跑出去找了两块相对小些的石头,也是合力给抬回来,摞在大石头上面。 高度不够的问题才算是解决了。 “来,帮忙。” 刘明见状,就叫锦云帮忙抬着穿进獐子肉里的大竹签子,就把獐子肉给抬过来,放置在摞起的石块之上。 石块中间就有一个两尺来宽的缝隙,足以放下干柴了。 “生火,烤制开始。” 刘明就下令给陈尘说道。 “是。” 干柴是现成的,引火的干草也是一样,所以陈尘领命之后,很快就生起了火。 “先这么烤制一会儿,本公子爷去那边看看。” 刘明就在高庆娘烧着的大铁锅,与陈尘烧制着的大肉块之间来回地走动,查看着两边的进展,并且不时地指导着高庆娘和陈尘的烧火。 两个刻钟后,醉人的香气已经是弥漫在了这一片山林间的空地上。 “公子爷,这太香了,我都要流口水……” 锦云可没有说谎,她的话也是没有任何的夸张,张口说话的时候,就是当真拿着小手儿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馋涎,又咕咚地咽了下口水说道。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吧!” 刘明伸出一根手指,点在锦云的额头上,并不用力,不过是表达一种对她的取笑之意,口中则是说道。 “公子爷,您别怪锦云犯馋,就连我这老大不小的人,也是要控制不住馋涎了啊!” 白雄任凭是最为老成持重的,到了此时,却也是表现得很让人感到意外,他竟也是擦了一下口水,摇头感叹道:“就只是闻着香味儿,我都感觉快要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哈哈……那你这是承认本公子爷烤制的这种烤肉,比你吃过的烤肉好吃一百倍了,对不对?” 刘明仰头大笑,顺势便是问道。 “能不能好吃到一百倍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应该是会比我吃过的烤肉好吃的吧!” 白雄老鼻子老眼儿的模样,就这么怔怔地打量着大铁锅,又打量着那大块的处于烤制中的獐子肉,如实地说道。 对他来说,在还没有吃到獐子肉,仅只是闻到香味的情况下,就给出这等评价。 这绝对已是极高的评价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就不得不说起白雄以前行军打仗时吃烤鹿肉的往事了。 那可是在拼命跟敌人搏杀的间隙,带着舍死忘生拼杀的疲惫与饥饿,以及刀剑余生的庆幸,还有斩首敌人的兴奋与刺激,尤其还有立功受赏的荣耀与激动,这可谓是极为复杂的一种感情表现。 就是在这样一种感情表现之中,再吃到烤鹿肉这种美味,因此而带给他那无比巨大的满足感中所产生的一种感觉,这绝对是无与伦比的感觉。 所以,白雄才会认为那是他吃到过的最美味的食物,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那就是唯一,绝不会再有任何食物能够相比了。 就是在这种感觉下,白雄能够承认刘明此刻所主持烤制的食物,超过了他吃过的烤鹿肉,这就已经是无比难得的事情了啊! 哪怕刘明所做的这种食物的好吃程度,并不会超过烤鹿肉一百倍,就只是超过了那么一点点,在白雄看来,刘明这样的一种作为,也已经是堪称绝无仅有! “所以太子爷,您就别纠结一百倍不一百倍的事情了,在末将这里,超过一点点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至于说超过烤鹿肉一百倍的美味,末将仍旧是认为这种食物是不存在的!” 白雄仍旧是在心头坚定地想道。 ##第三百四十六章 就吃一片儿 “那不行,本公子爷必须让你知道,本公子爷烤制出来的这獐子肉,比你吃过的烤鹿肉好吃一百倍!” 刘明说着,先是跑到高庆娘那里,拿锅铲子在大铁锅里搅了搅野菜汤,发现它已是有着变成汁水的趋势了,他就亲自拿起水瓢,又舀了半瓢水,添进锅里,然后,又叫锦云道:“拿猪油来。” 用锅铲子又是挖了一大块白花花的猪油,放进锅里,再次轻轻地搅动了几下。 之所以是轻轻地搅动几下,当然是怕弄坏了穿着小号竹签子的肉片,就是弄坏了竹签子,再吃起肉片来,也不方便了。 所以,轻轻地搅动几下,这就是必须的了。 不搅动也不行,因为猪油不能够很好地扩散到整口大铁锅里。 随着这一大块猪油的入锅,又是一阵哧啦的响声响起。 伴随着一大团白色烟雾的腾起。 烟雾在一股微风的吹拂下,弥漫而开,扩散开去。 这就让在场的人,皆是嗅到了一种无法抵抗的浓香。 “公子爷,这肉片儿我吃一个吧!” 高庆娘就在近处,当先被香气给诱惑住,咽了下口水,便是小声地对着刘明祈求道。 “忍着!” 刘明转身去看烤肉那里,见陈尘和白雄皆是注意着这边儿的情景,锦云也只在不远处,他就只得是狠下心,回过头看着高庆娘说道。 若是锦云没在近处,陈尘和白雄也没注意这边儿的情景,他就是答应了高庆娘的这个祈求,也是没错儿的。 然而很可惜,陈尘和白雄虽然是在稍远处,由于是受到了刚才大铁锅里腾起的那团香气的诱惑,二人皆是忍不住地看向这边,脸上皆是露出馋色。 而在近处的锦云,更是就站在刘明背后,双手捧着一罐子猪油。 哪怕高庆娘祈求吃肉片的声音很轻,大概稍远处的陈尘和白雄都是听不到的,但是锦云却并不会听不到。 如此,则是必须要知道,若是让高庆娘抢先吃肉片,那么,锦云就也是必须要吃肉片的。 总不能厚此薄彼,只给高庆娘吃肉片,但却不给锦云吃。 这是会让锦云寒心的。 而一旦是锦云也开始吃肉片了,动静也就无疑是要闹大了。 也就是说,稍远处的陈尘和白雄,那是肯定会发现的。 这二人可也是馋了不短一会儿了,看到高庆娘和锦云吃肉片,他俩必然是会跑过来一起吃。 局面到了这里,可就失控了。 而失控的结果就是,这一场大餐可就要在仓促之间,提前开吃了。 这是会让这场大餐的效果大打折扣的。 刘明绝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刘明这才不得不狠了狠心,拒绝了高庆娘的祈求。 “公子爷,你就让我先吃一个肉片儿吧!” 高庆娘此时可是没有丝毫的女侠风范,完全就是一副贪吃的小女人的模样,她见刘明又是拒绝了她的祈求,心里可谓是老大的不得劲儿,不过,当她想到刘明说的是让她忍着,而并不是严词拒绝说不行,她就以为自己应该还有机会争取。 她也的确是开始了争取,只见她就蹭到了刘明身边,就用一双小手抓住刘明的手臂,摇动着,撒娇祈求道:“就吃一片儿!一片儿好不好?” 一根春葱般的白嫩玉指竖起在了刘明眼前。 这是高庆娘在强调自己的话,只吃一片。 看着高庆娘如此这般的作为,刘明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这根玉指,他的目光就跟高庆娘的目光相对,见她的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中满满都是祈求之意,又是对自己有着很大的期待之色。 他的心顿时就是一软。 “行吧!就给她吃一片吧!” 刘明实在是狠不下心拒绝了,心里决定地想着,正要点头答应。 不料,锦云却是突然窜过来,也是抓住刘明的臂膀乞求道:“公子爷,你就让我俩各自吃一片儿吧!就吃一片!” 她也是瞪着大眼睛,看着刘明,并且也是竖起一根玉指,就跟高庆娘的作为,完全没有不同。 “公子爷,小的也要吃一片。” 陈尘在背后叫道,脚步声随之响起。 白雄虽然是没说话,但是,他的脚步声也是响起了。 肯定都是来要吃的了。 “不行,还是不可以心软。” 听到背后传来的话语声,以及杂乱的脚步声,刘明意识到,还是不可以答应高庆娘的祈求,答应了,就是提前开吃了,他的心就不得不狠下来。 “吃你个头!” 刘明抽回了被高庆娘和锦云搂抱着的手臂,然后就在二人的小脑瓜上,齐齐的各拍了一下,装出恶狠狠的神色,就是怒斥道:“本公子爷都还没吃呢,你们这么急不可耐做什么?都给本公子爷忍着。” 一个转身,他就气哼哼地走了。 “哼……不吃就不吃嘛!小气鬼!” 锦云和高庆娘气恨恨地看着刘明走开去,各自的大眼睛中皆是有着恨意涌动了,忍不住地压低声音发作道。 但是,她俩所能做的,也就只是这样了。 “高女侠,你继续烧火,记住,要保持小火慢炖!” 然而,刘明却是突然停步,转回身吩咐道。 不待高庆娘做出反应,他就看了一眼被锦云放在地上的那罐猪油,冲锦云道:“拿上它,过来。” 看到刘明回身,二人皆是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怒视刘明的目光,垂下螓首。 心里则是在咚咚狂跳。 二人当然是在怕。 为什么怕? 不用问,二人也是心知肚明,她俩无论如何,是不该怨恨刘明的。 毕竟,刘明说得不错,他这个当主子的都还没吃呢,她俩这样的当下人的,又是着得什么急? 她俩只以为会惹来刘明的一顿更狠的怒斥。 岂能不怕呢? 不过,出乎她俩的预料,刘明竟是并没有再怒斥她俩。 就只是安排工作而已。 “还是太子爷度量大!” 高庆娘和锦云彼此对视,嘴上不说,心里却是皆是慨叹道:“面对我们的怨恨发作,居然是可以忽略不问!” 她俩当然是知道,此前她俩的那种怨恨之语,是一定会被刘明听到的。 这也是她俩的用意,目的就是为了让刘明知道她俩的不满与怨恨。 只是她俩却忘了这可能会给她俩带来惩罚。 待得意识到这事时,她俩皆是觉得为时已晚了。 没想到的是,刘明回身来,并不是要惩罚她俩,对于她俩的冒犯,完全不做处置。 这无疑就是一种恩典了。 她俩对此心生愧疚,不由得便是对着彼此吐了吐舌头。 皆是一种惭愧之色,只不过其中又是分明透出一种庆幸之意。 “幸亏是跟着一位好主子!” 她俩全都如此感叹。 ##第三百四十七章 让猪油变得有味儿 “哎,好的,这就拿!” 锦云惭愧之余,则是顾不得更多,赶紧跑过来,弯腰,双手抱起这罐猪油,就乖乖跟定了刘明,口中则是说道。 “来。” 刘明招了一下手,大步流星地来到獐子肉块之前。 陈尘和白雄见状,不敢再往大铁锅这边来了,只得是跟着转身回来。 此时,石头缝隙之中,干柴的火焰已经是经过了最初时候的生烟阶段,烟雾之气升腾扩散之后,便是只剩下赤红色的火焰燃烧着了。 而距离地面六十公分高下的獐子肉块,则是在这腾起的火焰的烤制之下,产生了变化。 出油了。 獐子肉表皮那富含脂肪的部分,在烈火的锤炼之下,则是有着晶莹的油珠儿溢出,叮在那烤变了颜色的皮肉上。 油珠儿越聚越大,最终滴落下去,就在火焰中发出哧的一声响。 皮肉的面积不小,这就让它这儿有着油珠儿凝结出现,那儿也有着油珠儿凝结出现。 那一个个的油珠儿,就像是早晨绿叶上凝结的露珠儿,晶莹剔透,越聚越大,最终一颗一颗地掉落下去,由此产生的一个动静就是那哧哧的响声接连地出现。 而獐子肉表皮,则是逐渐变成了一块块的焦黄色,就像是这块肉要被烤糊了。 “来,给它翻个身。” 刘明赶紧走到两堆石头的一侧,双手抓着那穿进獐子肉块里的大竹签子,就等着陈尘帮忙了。 “好。” 陈尘答应着,已是跑到了刘明的对面儿,也就是两堆石头的另一边。 同样是用两手,各自握着两根大竹签子,说道:“公子爷,小的准备好了。” “来,翻它。” 刘明等的就是这个,就发一声喊,就跟陈尘同时用力,左手向下,右手向上,略微用力地这么一翻,就把獐子肉块给翻转了过来。 此时,獐子肉块已经是经过了初步烤制的这一侧,便是处在了上面。 而那未经烤制的一面,便是被翻到了下面,接受初步的烤制,就跟此前烤制上面的这一边,是一个样儿的。 “白管家,你去拿一支大号笔过来。” 刘明看着獐子肉块这已经是烤过了的这一面,点了点头,像是对于烤制的效果,很是满意似的,而在此时,他则是发声说道。 他的目光依旧是在烤制过的獐子肉块上打量着,并不离开。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向白雄发号施令。 “大号笔?最大号那种?还是中号那种?” 白雄确认地问道。 笔是不缺的,此次出来打猎,刘明做了各方面的准备。 锅碗瓢盆,以及日常生活里需要的各种用具,皆是无所不备。 所以此时的他们,尽管是在野外,但是,不得不说的是,却是要什么有什么,就跟待在东宫之内并没有什么差别似的。 “对,本公子爷需要的,就是那种最大号的笔。” 刘明确认地告知道。 “是。” 白雄纳闷了一下,他是弄不明白,这个时候,刘明要笔,而且还是最大号的笔有什么用,但他知道,作为手下人,不需要问这么多,只需要遵令而行即可。 他领命而去,就去拿最大号的笔。 “锦云,你把猪油罐子给我。” 刘明冲着锦云说道。 “给你。” 锦云双手将猪油罐子奉上,说道。 “嗯。你去把盐罐子拿来。” 刘明接了猪油罐子,看了一下罐子里并没用去很多的猪油,就把这罐子放在面前的石头上,又是向锦云下令道。 “是。” 锦云答应着,转身就去拿装着盐巴的罐子。 这些罐子,皆是用泥土烧制而成,尽管是罐子里相对来说颇小的一种存在了,但也还是有着葫芦大小,并且由于是泥土烧制而成,质地厚重,所以还是颇为沉重的。 刘明就找了一根麻绳,栓在这猪油罐子的鼻子上,愣是把三个罐鼻子都给栓住了。 他提着绳子试了试,见是足以提起整个罐子了,他就叫道:“陈尘,给我一个木棍,要结实的,快给我。” “哦。” 陈尘不知道刘明要棍子有什么用,但他并没迟疑,赶紧从干柴之内选取一根结实的,足有两米长的,送到刘明眼前。 刘明接住棍子,就用这棍子穿起此前拴在罐鼻子上的绳子,就这么挑起了罐子。 然后,就把这根棍子横在两堆石头之上,而罐子就自然地垂下去,悬在了下面燃烧着的火焰的上方。 “本公子爷要加热猪油备用。” 直到此时,刘明才拍了拍手,看了一下陈尘,告知说道。 “加热猪油做什么?” 陈尘一直都是懵逼地看着刘明的作为,此时见刘明主动告知拿棍子挑起罐子,将罐子悬在火焰之上,是为了做什么,但是,另一个疑问却又是产生了,他就忍不住地问道。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刘明诡秘地一笑,并不告知,反而是卖了个关子地说道。 “公子爷,大号笔拿来了。” 白雄快步地走过来,送上大号笔。 刘明接过来一看,这大号笔,的确是笔如其名,竟是足有婴儿拳头一般大小了。 他就满意地笑道:“嗯,好,足可以当刷子用了。” “公子爷,盐巴拿来了。” 锦云跟着也是跑过来了,就把装有盐巴的罐子给送上来。 刘明接了罐子,就把它放在面前的石头上。 而此时,经过加热,刘明看到罐子里的猪油,已经是变了形状,从雪白的固状,变成了无色的液态状。 他就叫道:“哈哈……可用了!” 双手抓着木棍慢慢挑起来,向后退出两步,已是把棍子挑起的猪油罐子给稳稳地放在了石头上。 慢慢将棍子抽下来,刘明就再次靠近石头,抱住盐巴罐子,就用手掏出一大把盐巴,撒进了猪油罐子里。 还觉得不够,刘明就又是掏出一大把盐巴,再次地撒进了猪油罐子里。 “给我一个竹子。” 刘明伸手就要道。 “给你。” 陈尘赶紧拿起一根拇指粗细的竹子,送给刘明道。 刘明拿起竹子,就用竹子的一端,在猪油罐子里搅动。 “这是为了让猪油变得有味儿起来。” 刘明做着手中的活儿,看到锦云、陈尘、白雄,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猪油罐子看,无一不是满脸的疑惑不解之色,他就告知三人道。 ##第三百四十八章 涂涂画画 “猪油放了盐,是变得有味儿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锦云纳闷问道。 “这你就不懂它的妙用了吧!” 刘明哈哈一笑,便是刻意地不往下说了。 锦云此时不敢再小觑刘明的任何一个举动了。 此前,她和高庆娘、陈尘、白雄,看到刘明削竹签子,不懂这是何用,就询问。 看到刘明把竹签子穿进獐子肉块中,一下子就醒悟了,原来竹签子是干这个用的。 小号的竹签子,则是穿肉片用的。 心头对于竹签子的用处的疑惑一扫而空。 可是,新的疑惑又是生出来了。 这穿了大号竹签子的獐子肉块又怎么处理呢? 切成薄片的獐子腿肉,穿了小号的竹签子,又是做什么用呢? 这种疑惑变得更大了。 要知道,穿上大号的竹签子之后,獐子肉块可就没办法放进铁锅里煮了。 穿上了小号的竹签子的肉片,也是变得不易处理了。 在她们看来,刘明如此处理獐子肉块以及肉片,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她们又是忍不住地询问起来。 而刘明给出的回答则是——她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可不是很快就知道了嘛! 她们亲眼看到,獐子肉块穿上大号竹签子之后,正是那四根长约两米,比大拇指还粗的大竹签子,就把獐子肉块给稳稳地托起来了。 这让獐子肉块得以架在两堆石头上烤制。 直到此时,她们这才恍然大悟,失声叫道:“哦,原来如此啊!” 而那些小号的竹签子,一根根地穿在薄薄的肉片上,这让那些肉片,放在一起之后,简直就变成了一个刺猬模样了。 但是,尽管如此,看起来不好看,可是,将它们放在大铁锅里煮,煮熟了,却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拿出来吃的。 只要是用上两根手指,捏住竹签子的一端,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达到这个目的了。 不会烫伤手,甚至于都是省去了使用筷子的麻烦。 看到这里,她们就又是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啊!” 答案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完全不需要刘明再费唇舌讲解,就只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将答案实实在在呈现出来,让她们看到就是了。 “太子爷果然是天纵之资,无论干什么事,心里皆是有着一个整体的谋划了啊!” 锦云她们对于刘明的佩服,也就像是某句话说的那样,那可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故此,她们即便是再怎样愚拙不堪,看不透刘明一举一动的深层次含义,只能是当事情发展到那一步,看到了真相,这才恍然大悟到事情的答案原来是这样,但是,意识到刘明的每一个看似不起眼的举动,皆是有着深意,这却是她们每一个人都深深地意识到了的事情,所以实在是不得不在心里发出感叹道。 到了这时候,她们对于刘明的仰慕与敬佩,那可也就是不一般的了。 这就让她们意识到,此刻刘明将盐巴撒进猪油罐子里,这必然也是大有深意之举。 对此,她们皆是百分之百地肯定,绝对是不会有任何疑问的。 然而即便如此,好奇心很重的锦云,却还是忍不住地开口询问了。 “公子爷,您这回不会又要说过一会儿你们就明白了吧?” 锦云笑嘻嘻地看着刘明,祈求说道:“公子爷,您这回不要卖关子了好吧?直接告诉我们答案,好不好?” “是啊!是啊!公子爷,这回您就直接告诉我们答案吧!” 陈尘、白雄也是赶紧地祈求说道。 “嗯,那好吧!本公子爷这回就遂了你们的心愿吧!” 刘明仍旧是继续搅动着罐子里的猪油,此时,猪油已是彻底变成了液态状,完全是到了可以使用的程度了,看到这里之后,他就扫了锦云她们一眼,说道:“看好了,这就是猪油的用处了。” 说着话,他就拿起那只大号笔,就将之捅进罐子里,饱蘸猪油,提起来一看,就见上面沾满了一层白腻腻的猪油,慢慢地就要顺着笔尖滴下去了。 “公子爷,您这是要干嘛?您这不会是要写字吧?” “用这个东西写字,只怕是看不清楚吧?” “就算能看清楚,也是保不住啊!只怕放不一会儿,就被什么动物嗅到香气,跑过来给吃了吧!” 锦云她们看着刘明提起的这支往下滴油的大号笔,一个个皆是说道,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说出的,当然就是每一个人不同的理解以及心头的所思所想。 别说,还真是不一而足,内涵丰富。 “不对!本公子爷拿笔饱蘸猪油,并不是为了写字……” 刘明打量着捏在手中的大毛笔,看到上面那一层浓浓的油脂,则是很确定地说道。 只不过,不等他把话说完,锦云她们就更为诧异了。 “不是写字?那您要干什么?” 锦云她们几乎没有任何迟疑,随口就是追问道。 “干什么?当然是要……胡乱涂画!” 眼珠一转之下,刘明就是捏着这支大毛笔,就把笔头唰的一下,刷在了獐子肉块上面,也就是此前承受了火焰炙烤的地方。 刷了两下,就把大号笔收回,又是蘸进猪油罐子里,让它吸满了猪油。 为了让它吸得猪油更多,刘明还把大号笔在猪油罐子里搅动起来。 然后,就是再次提起大号笔,又是在獐子肉块上面刷了几下。 没有什么笔法,也没有任何规矩,完全就是随意而为,听任手臂的驱使,这儿涂一涂,那儿画一画。 “怪不得公子爷说……胡乱涂画,果然是不假!” 锦云她们看到刘明的这个作为,不禁是恍然醒悟道。 “你们想不想也试试?” 刘明这么胡乱地涂涂画画了一阵子,手臂不禁是感到有些发酸,再一看锦云她们三个,皆是对于自己的这个作为显露出好奇之色,心思一动,他就问道。 “想……” “我也想……” “还有我,我也想……” 锦云、陈尘、白雄一齐连声说道。 可谓是群情踊跃。 “那好,本公子爷就给你们一个尝试的机会。去拿大号笔去吧!” 刘明正想让人干这个活儿,自己好趁机歇一会,但他很鬼,肯定是不能让锦云她们看出他的这个心思,因此便是显出有些不信任地说道:“哦,对了,忘了问了,你们看清楚了吗?你们会不会这么涂涂画画呢?” “会会会……公子爷,您尽管放心,这活儿我们绝对干得来!” 陈尘生怕刘明不让他尝试了,这么打包票地说着,整个人就已经是跑过去拿大号笔了。 “等等我!” 白雄也跟着陈尘跑过去。 “我……” 锦云正要也跟着跑过去,不过刘明却是突然说话了。 “我这支大号笔给你用吧!” 刘明趁机就把手中的大号笔交给了锦云,口中叮嘱道:“只管这么涂涂画画就行了!” 锦云欢喜地接过刘明手中的大号笔,兴奋而又感激地说道:“谢公子爷。” “不谢!不谢!” 刘明心头不无歉疚地摇手说着,他就跑到一边儿歇着去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给肉块刷猪油 “哈哈……你们既然愿意干活儿,那就干吧!” 走开去的刘明,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一下,而他,不只是因为累才选择偷懒的,还因为太热,这种热,可不是天气造成的,而是他身边的小环境造成的,稍稍离开了些这个小环境,终于是能够喘一口气了,看着锦云她们忙活着,他便是在心头想道。 这种让他感觉发热的小环境,自然就是烧火导致的。 虽说如今已是初冬时节,天气变冷,即便是穿着长袍大褂,也还是觉得凉凉的。 但是,待在燃烧着的火焰边儿上,这种情景可又是很不相同了。 刘明一边儿被火焰烤着,一边儿干着活儿,尽管不是力气活儿,但却也是忙忙碌碌的。 如此一来,可不就不冷反热了嘛! 他的额头上甚至已经是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儿。 身上也是出了一层汗水,浸湿了衣袍,让他感觉很有些不好受了。 所以刘明才不愿意继续待在火焰边儿了。 他想离得远些,透一透气。 而此时,他发现,锦云、陈尘、白雄却是被他的作为所吸引,也想要学他干活儿了。 就是像他一样,手拿大号笔,饱蘸猪油,然后,就把猪油刷在经过烤制的獐子肉块上。 既然如此,刘明为什么就不抓住这个机会偷个懒儿呢? 只要是这样做了,不仅是他能偷懒儿,该干的活儿,还会有人继续干,一点儿也不耽误。 这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嘛! “好好刷!一定要把獐子肉块的每一部分,都要刷上猪油。” 刘明坐在旁边看着锦云她们干活儿,一边儿不时地发声指导说道。 “是。” 锦云三人答应着,也是因为对这个活儿感到新鲜,这可是人生头一次干这个活儿,不仅不感到累,反而是很有些兴奋的意思了,带着笑意地便是答应说道。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不过是两个刻钟后,三人就把足量的猪油,给涂抹到了獐子肉块上。 “公子爷,涂好了!” 锦云率先发声,就向着刘明禀报说道,同时便是拿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她们也会感觉到热呀! “把獐子肉块抬起来,翻个个儿,继续涂抹猪油,把獐子肉块的另一边,也给足足地涂抹上猪油。” 刘明见状,直接是指导说道。 “是。” 白雄和陈尘,就学着此前刘明和锦云的模样,皆是抓住那穿过獐子肉块的大号竹签子,只一翻,便是又将獐子肉块给翻转过来了。 “我来加柴!” 锦云也跟刘明一样,也不愿意干这个活儿了,一见两堆石头的缝隙之内干柴燃烧得所剩无几了,火焰也是随之变弱了,她便是趁机说道。 不待陈尘和白雄作出反应,她就跑过去,拿了些干柴,添加在两堆石头之间的缝隙之内,看着它们被一点点引燃,火焰在一阵烟雾过后,便是重又变得强旺起来。 她就起身,拍了拍小手儿,便是走到刘明身边,一转身,就跟刘明并肩坐在了这一块石头上。 “我也歇歇。” 锦云长出一口气,话语中带着一抹疲惫地感叹道:“这个活儿看着轻松,其实也不是好干的!” 便是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为了让身体散热得快一些,她在下意识之中,更是做出了一个不一般的动作。 正是这个动作,又一次对刘明产生了实实在在的影响。 她竟是用两只小手,捏着胸前的衣襟,在那里轻轻地抖动着。 这么做,一方面是让身体跟衣裳之间形成空隙,同时,由于不停地抖动着衣裳,这就使得风气产生了,便是在这空隙间鼓动,从而使得她身上的热量散开得能够更快一些。 只不过,让锦云意识不到的事情是,随着她的两手不住地捏着胸前的衣襟抖动着,她胸前的那一对饱满,在原本就若隐若现的情况下,就更是因此而变得越发抢眼了起来。 更让人感觉受不了的是,随着她娇躯的不住抖动,这一对饱满也是被带动,在那里微微地颤动着。 咕咚! 刘明见她坐到自己身边来,正打算问一下:“你要不要喝口水?本公子爷破例伺候你一回,给你去端点儿水来!” 这水,自然就是白雄此前第二次打回来的山泉水,足足有着两大桶之多,就放在旁边不远处,基本上还没怎么使用呢! 就只是,在刘明转过头看她时,不经意间,便是被她的这一对饱满,以及她抖动娇躯的动作给吸引住了目光,眼睛里顿时就是散发出明亮的光芒来了,不由得便是咽了一大口口水。 口水下肚时的声音,可谓是清晰可闻。 话自然是忘了说了。 他就只是贪婪地盯着那一对雪白看啊看,恨不得把它们给抓在手里,狠狠地捏一捏…… “你……” 锦云也同样是无意间的一扭头,正跟刘明四目相对,本能地她就要避开刘明的目光,就只是她突然发现,刘明对此竟是完全没有反应,她这才发现刘明的注意点原来是在……别处,顺着刘明的目光一看,她也是看到了自己的那一对雪白,她的小脸儿一下子就红了个透透的,不禁是失声地叫道。 但是,她也就只是叫出了这么一个“你”字,便是没了下文,螓首随之便是垂了下去。 “讨厌了啦!” 锦云娇嗔地压低声音怪责道,就用娇躯扭捏着挤了刘明的身体一下道。 “呃呃,我是说……你渴不渴?我给你弄点儿水喝……” 刘明此时身上的燥热才散,才感觉浑身清凉,好受了不少,被锦云这么一来,搞得他又是心头燥热,顿感口干舌燥起来,再加之此时又是被锦云给发现了他的不轨之举,他就更是感觉受不了,故此便是语音慌乱地说道。 而他整个人,则是并不迟疑,跳起来,就跑到水桶边,拿起水桶里的一个水瓢,就是舀了一瓢水,端起来,送到嘴边,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凉水下肚,燥热立解。 砸了咂嘴唇,感觉到这山泉水果然不是寻常水可比,清凉甘冽,沁人心脾。 刘明也是因此,猛然间便是清醒了过来。 端着山泉水走回来,刘明就对锦云说道:“这水很好喝,你也喝点儿吧!” ##第三百五十章 吃一顿想两顿 “公子爷,这肉太香了啊!” 陈尘还在给獐子肉块涂猪油,猪油的香味跟獐子肉块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再经过柴火的爆烤,一下子就被激发了出来,弥漫而开,就让这一片山间空地完全置于了笼罩之中,尤其是陈尘,处在这种香气的核心位置,根本经受不住香味的侵袭,口水直流地说道。 “公子爷,陈小哥没说错儿,它太香了!” 白雄任凭是老成持重,向来就像是一个长辈似的,大有不动如山的长者气势了,但是,这一次,就连他也是有些把持不住了,看向刘明嘿嘿地笑道:“公子爷,能不能让我们吃……吃一点儿?” “哈哈……白管家,你这向来可都是不讲究吃喝的,在这方面表现得很随意嘛!怎么这一回,你也改变了模样了?” 刘明一见白雄竟然都是亲口祈求起来,表明态度,想要吃一口这獐子肉块,这可谓是破天荒头一遭,他便是大为惊奇地说道。 而他,更是直接走回到了石头堆旁边。 “公子爷,您别笑话小的,小的也活了这么几十年了,也是走南闯北的,有些见识,然而却是从没有见到过这等美味……” 白雄惭愧之色满满,又是冲着刘明嘿嘿一笑,他就如实讲说道。 “是吗?白管家,你真的没见过这等美味?本公子爷怎么就有些不敢相信呢?” 说着这话,他就刻意地靠近白雄,压低声音说道:“别忘了,你可是朝廷大将,也跟随本宫的父皇上过战场,杀过敌人,宫廷宴会,你也是参加过的吧?难道没吃到过这等美味?” 之所以刻意压低声音说话,当然是为了保密起见。 要知道,他说出的话里,可是有着朝廷大将,宫廷宴会这等言语的。 只要是被人听到了,任凭是谁,只要不是傻子,肯定都会知道,他们必是朝廷中人,而且皆是身份地位极为不凡的存在。 要不是这样,也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而一旦如此的话,他们的身份无疑也就泄露了。 不可能再保住身份的秘密。 这就绝对是需要避免的了。 要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刻意地改变了称呼与身份,还有穿戴与谈吐了。 “太子爷,不是末将夸口,就您这厨艺,咱们整个大宋王朝之内,上至庙堂之高,下至江湖之远,无论士农工商,各行各业之人,绝不会有一个人比得上!” 白雄很是激动,简直都到了神色飞扬,唾沫横飞的程度了,就以这种方式,信心十足地说道。 “是吗?本宫的厨艺真就有这么好?” 刘明被白雄给予如此之高的评价,当然是心头美滋滋的,很是受用,所以不禁喜形于色的他,便是看着白雄,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太子爷,您要不信,只管去跟御膳房的厨师们去比拼一下,末将敢打包票,那些所谓的御厨,哪一个也做不出您做的这般美味!” 白雄拍着胸脯子说道。 “哎,不要这么说了,本宫对厨艺实在是一无所知,哪里比得上那些术业有专攻的御厨?” 刘明摇了摇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便是如此说道。 “太子爷,您这也太谦虚了!” 陈尘在旁边,听到刘明说这话,心里绝对是不能够认同刘明这话,忍不住地说道:“您要是不懂厨艺的话,那我们整个大宋王朝,就没有一个能做饭的人了啊!” “可不是这样嘛!太子爷,就您这厨艺,回宫之后,给皇上做上一回,奴婢管保皇上吃了,那会吃一顿想两顿,吃两顿想十顿……” 锦云也是走过来,压低声音说道。 “哦,此话当真?” 刘明又是忍不住地笑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锦云,确认地说道。 “当真啊!不信的话,太子爷您只管回宫去一试便知。” 锦云同样是信心十足地说道。 “那要是这样的话,本宫就不当这个太子了,本宫去当一个御厨,岂不是也能过得很好?” 刘明就装作很是相信锦云的话的模样,沉声地说道:“何必还要当这个太子,得罪这么多人,顶着这么大压力呢?” 说着话,他就往高庆娘这边儿走来。 “不当太子……” 听到刘明这话,锦云也好,陈尘也好,白雄也好,皆是大惊不已,你看我,我看你,很快,陈尘和白雄就指着锦云怒哼哼地指责道:“你呀你,说你什么好?太子爷要是不当这个太子了,你就等着嫁给披甲之人吧!” 这所谓披甲之人,自然也就是愚钝粗鲁的军汉。 对于锦云这样的心思灵巧的少女来说,嫁给那些愚钝粗鲁的军汉,绝对是落进了地狱,生不如死啊! 虽然同样都是披甲之人,但是,白雄却也还是拿这四个字吓唬锦云,毕竟,他作为披甲之人的蛮横与霸道,这是锦云所亲眼看到过的。 甚至不止一次地,锦云都是不忍心看着太子卫队那些兵士被白雄给欺负得那么惨,以至于都是要规劝白雄,应该宽以待人,不要对那些兵士太狠辣了! “啊我……” 锦云被白雄和陈尘的话吓了个半死,一时间,又是懊悔,又是恼恨,又是惶急,恨不得都是要打自己几个耳光了,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费了好半天劲儿,这才总算是憋得小脸儿通红,说出一句话道:“我……我该怎么办哪?” “还能怎么办?我们赶紧去规劝太子,必须以正事儿为主,不可以过多用心在这厨艺上……” 三人说着这话,赶紧就慌里慌张地找刘明来了。 “哎,你们打住!” 不过,就在他们还没走出去两步的时候,刘明就是一下子转过身来,拿手指着他们说道:“不要跟着本公子爷,懂吗?” “公子爷,我们……” 陈尘三人一见刘明说出这话,不得不止住脚步,但是,他们不死心,只得是赶紧说道:“我们有话要……要说……” 听见刘明话音加大,恢复了正常,不再刻意地压低声音了,并且自称本公子爷,他们三个当然也是不能再喊太子爷,只得是喊公子爷了。 “本公子爷不听你们说话。你俩继续去给獐子肉块涂抹猪油,快去!” 刘明指着陈尘和白雄,直接是命令说道。 “哦哦,我们俩去干活儿,但是,锦云姑娘总是可以跟着您的吧!” 陈尘知道刘明的命令不可违逆,不过一向聪明的他,马上就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就把锦云给推到前面去,笑哈哈地说道。 紧接着,就是对着锦云疯狂地示意道:“快!快啊!伺候好公子爷……” 这所谓的伺候,无疑就是要她规劝刘明不可起当厨子的念头儿啊! ##第三百五十一章 捶腿 “哦哦……” 锦云也是聪明伶俐之人,自然不会不明白陈尘话语中的含义,因此,便是马上冲上来,就这么死乞白赖地抱住刘明一条臂膀,笑嘻嘻说道:“公子爷,您肯定是累了吧?我给您捏肩捶背都行啊!” “嗯,怎么这会儿变得这么好了?以往本公子爷请你给捶背捏肩的,好话说上一堆,你都还磨磨蹭蹭,不愿意动,这会儿怎么这么积极了?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儿嘛!” 刘明低头看着锦云,见她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左臂,小脑袋瓜儿就这么枕在自己的肩头,就像是把自己当作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怎么也不会松手了,他就忍不住笑地说道。 “什么嘛!公子爷,奴婢可从来没有磨磨蹭蹭,从来都是问一答十,有求必应……奴婢伺候您,可是兢兢业业呢,您不要贬低奴婢的付出啊!” 锦云就在这里撒娇说道,依旧是抱着刘明的胳膊不丢,但却摇头扭身个不住,就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她对刘明话语的不认可,口中更是直接出言反驳道。 “哦,那要这么说的话,倒是本公子爷冤枉你喽?” 刘明见她这惹人喜爱的小模样儿,心头不禁也是欢喜,他就仰头哈哈一笑,不再坚持自己的评价了,话语软了下来,故意地问道。 “可不嘛!公子爷您就是冤枉了奴婢……” 锦云可不傻,见到这种情况,情知这是她的撒娇起到了作用,于是,她就更进一步,继续娇憨可爱地说道。 “好吧!好吧!就算本公子爷冤枉你了。本公子爷把这话收回,这总行了吧?” 刘明本来也是没有怪责锦云的意思,此前那么说,不过是对锦云有时候发个小脾气,闹个小情绪什么的,不动声色地给出一个警告,眼见目的已经达到,他当然是不动声色地选择见好就收,故此便是顺势说道。 “这还差不多!公子爷本来就该如此做嘛!这才像个当主子的模样!” 锦云也是听出了刘明的话语中的警告之意,心里暗暗地警惕在心,暗中告诉自己道:“以后一定要注意,不可以再闹情绪啊!” 不过,表面上她却仍旧是娇憨不已,就推着刘明往一块大石头上走去,口中则是语音清脆悦耳地说道:“公子爷,您刚才一直在忙,肯定是累了吧?您到前面去坐着,奴婢给您捶捶腿好吧?” “捶腿?那你给本公子爷捶哪条腿呢?” 刘明听到锦云说给自己捶腿,他的心里可就又是邪恶起来,几乎立马就蹦出一个念头道:“这里要是再没有别人就好了,那就可以让这丫头给我捶一捶我的这条爱僵直的腿……” 这么想着,心里可就又是着实兴奋了一下。 不过,他倒还是有克制力的,并不会忘记正经事。 想到高庆娘应该是把大铁锅给烧得差不多了,不能耽误时间,不然的话,大铁锅里的肉片儿,可就要煮过头儿了,而汤汁,肯定也要被煮干了。 “这可不行啊!肉片儿是要吃的,不可以煮过头,汤汁是要备用的,更不可以熬干了啊!” 心里想到这些,刘明就想要拒绝锦云主动提出的这次服务,不过他转念又是一想,就觉得这样的服务倒也是难得,若是轻易拒绝了,绝对是自己的损失。 想到这里,刘明就笑说道:“捶腿这个事儿呢,暂且记下,本公子爷现在需要去为美味儿而全力以赴。” 他就来到大铁锅边儿,只见锅里的水熬得越发少了,充其量也就只是勉强瞒过那些肉片儿而已,再要继续熬下去的话,很快就会干锅了。 而只要是干锅了,肉片儿也就坏了。 汤汁也是绝对不可以再用。 那样的话,这道精心准备的大餐,其滋味以及成色,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这绝不是刘明所想要看到的事情。 “好了,停火吧!” 刘明拿着锅铲子在汤汁里搅了搅,赶紧对高庆娘说道。 “停火?公子爷,这肉片儿煮好了吗?” 高庆娘早就馋得流口水了,一见刘明让她不要烧火了,她当然是意识到,这道美味肯定是做好了,因此便是跳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又是祈求说道:“公子爷,那这肉片儿,是不是可以开吃了?” 为了烧火,高庆娘也的确是付出了辛苦与劳累。 在火焰的炙烤之下,尽管是在这初冬的天气里,她也是惹得浑身出汗,额头上的汗水,更是沁出了细密的一层,都是把乌黑的头发给濡湿了。 “公子爷,这次您就开开恩,就让我俩吃一片儿,就吃一片儿,求你了!” 锦云也是再次地跟着祈求道。 “只吃一片儿?” 刘明心里已是打定了主意,这次就满足了她俩的祈求,别说吃一片儿了,就是再多吃几片儿,那也是并无不可的,不过,想到现在还不是大肆开吃的时候,还是需要再忍一忍,他便是故意摆出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看着她俩问道。 “只吃一片儿!就一片儿!” 听到刘明如此发问,高庆娘和锦云皆是显出难以抑制的狂喜之色,她俩听明白了,刘明这么说话,这是答应了她俩的祈求了,实在是不敢相信,刘明竟然是变得好说话了起来,故此,她俩狂喜之余,便是异口同声地保证说道。 之所以话说得这么快,这也是害怕刘明会反悔,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发生,她俩认为只有紧紧地催促刘明答应她俩的祈求,这才不会再有变故发生。 “那好,就让你俩各吃一片儿。” 刘明又是沉吟了一下,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这才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似的,用力地点头,答应说道。 “欧耶!公子爷万岁!哈哈……终于可以吃肉片儿……” 高庆娘和锦云,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刘明,满心地期待刘明能够答应,就只是刘明到底是答应呢,还是学此前那样,面对祈求,依旧是生硬拒绝呢,她俩对此完全是心头没底儿,正是在这样一种满心的忐忑之下,突然听到刘明答应的话语,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这就让她俩立即陷入到狂喜之中,竟是在地上又蹦又跳,又喊又叫起来。 不如此,便是不足以表现她俩此时心情的喜悦与激动似的。 “万岁?你俩这是要……害死本宫……” 听得她俩喊自己“万岁”,刘明当即就吓得心头一跳,头皮发麻,在这古代社会,能够当起“万岁”二字的,肯定是只有皇帝一人,在自己还只是太子的情况下就这么喊自己,这不是要害死自己吗? 不过,当刘明看到她俩就只管在那里又蹦又跳,又喊又叫,发疯了似的。 他也是意识到这两个丫头不过是一时的得意忘形而已。 并没有意识到这么做所可能会引发的可怕后果。 更不是在有意陷害自己。 “好吧!这次就不追究你俩的罪过了!” 看到她俩就只是沉浸在狂喜之中,完全是处在一种忘乎所以的状态中,根本顾虑不到自己的过错之处了,刘明也不忍心给她俩兜头泼一盆冷水,伤害她俩,故而,他就在心头转念想道。 “吃肉片儿了?公子爷答应让吃肉片儿了!” 陈尘正在给獐子肉块刷猪油,不过,才只是刷了没几下的他,忽然就听到了刘明答应高庆娘和锦云的祈求的话语,整个人顿时就是无比激动起来,就感觉有一股热血,直上头上涌去,这让他的头发都是要根根直立起来了,他就忍不住地失声大叫道。 ##第三百五十二章 到了品尝劳动果实的时候 “真的让吃肉片儿了?” 白雄看着锦云和高庆娘在那里又蹦又跳,又喊又叫,发疯了一样,也是很心动,只不过,他毕竟是稳重之人,并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他就喃喃地说道。 “肯定是真的啊!你没听见吗?公子爷都答应了,让她俩每人先吃一片儿。” 陈尘急不可耐,就以最快的话语说着,见白雄还是只管发呆,不敢相信,他索性就不多啰嗦了,转到白雄背后,就推着他的腰,向前走,一边说道:“咱俩也得去争取啊!别说吃一片儿了,就是喝一口那锅里的汤汁,那也是不白活……” 他就这么说着,推着白雄,也就到了大铁锅边儿上。 “来,给你一片儿!” 刘明此时已是从锅里拿出了一支小号儿的竹签子,交到高庆娘的手上,笑哈哈地说道。 “谢公子爷!” 高庆娘接住了竹签子,欢喜不尽地连声道。 “这一片儿给你!” 刘明接着又是从锅里捏出一支竹签子,抖了抖,送到了锦云的面前,说道。 “谢公子爷!” 锦云高兴之极,小脸儿笑得像花儿一般,双手接过竹签子,捏得死死的,就像稍一松动,这竹签子,连同上面的肉片儿,就飞了似的。 她舔了舔红唇,咽了一下口水,两只小手儿捏着竹签子,很用力,然而,即便如此,由于心情过于激动,她手上捏着的竹签子还是在抖。 竹签子抖着,带动了上面的肉片儿,也是在抖着。 而这肉片儿呢,又是切得薄薄的,又是经过了猪油的浸润,以及野花椒、野韭菜的入味,以及其余野菜的增色,此时的它已是变成了淡绿色,明晃晃的,而且很有韧性,很筋道,就像是蝴蝶的翅膀在抖动着。 再加之绿莹莹的颜色,尤其是散发而出的那种浓郁的清香,就说是能够醉人的,也是毫不为过。 “公子爷,她俩都有了,那我俩……” 而此时,陈尘也是推着白雄走过来了,他就从白雄背后闪身出来,看到锦云和高庆娘手上,已是各自捏着一根竹签子,而竹签子上则是穿着一片肉片儿,散发着明亮的光泽,在那里抖啊抖的,就像是一只蜻蜓,正要振翅而起,他就怀着忐忑的心情,向着刘明祈求说道。 他会有这般反应,当然是因为心头不确定。 他是不确定刘明会不会给他一个肉片儿尝尝鲜。 而就他想来,他觉得刘明应该是不会给他的,毕竟,锦云也好,高庆娘也罢,二人都是美女,而且还是跟刘明朝夕相处,关系融洽而又亲密的人。 单说这一点,就不是他和白雄所能比了。 至于高庆娘,更是刘明的救命恩人,要不是高庆娘先后两次舍身相救,刘明已然是死在了赵德仁三人雇佣的蝮蛇组织的杀手的刺杀之下。 更别说,后来刘明又是中了刘轨所下的玉蛊虫之毒了。 可以说刘明虽然贵为一国储君,处于太子卫队以及白雄这样的朝廷大将的重重保护之中,然而,由于刘明所干的事情,皆是干系极其重大之事,这就导致了一个局面的产生。 这就是,不只是刘明会要了那些恶人的性命,那些恶人也是一样能够要了刘明的性命。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 刘明的经历,已经是足以说明这一点了。 而越是如此,也就越发显出了高庆娘的重要。 要是没有高庆娘的保护与救助,刘明即便是处于重重保护之中,也还是会没了小命儿。 所以,刘明无论从哪一方面考虑,肯定都是会对锦云和高庆娘更好的。 如此这般的话,刘明会答应高庆娘和锦云的祈求,让她俩每人先吃一片肉片儿。 可就未必会答应他和白雄的祈求了。 陈尘之所以会忐忑,这就是原因所在了。 “你俩……” 刘明看着陈尘和白雄,略一沉吟,便是慨然地说道:“你俩也都有份儿!” 虽说他俩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比不上锦云和高庆娘在自己心里的位置,但是,他俩也是自己的心腹,这是毫无疑问的。 而且,此次做这道大餐,他俩也是全程参与,付出了很多。 现在已经是到了品尝劳动果实的时候了。 怎么可以少了他俩呢? 不可以让他俩寒心哪! “啊……真的吗?哈哈……谢公子爷恩赏!” 陈尘连连躬身道谢,然后嘛,就也学着锦云和高庆娘那样,就在当地手舞足蹈起来,高兴之情,无法言表。 “谢公子爷恩赏!” 白雄也是喜出望外,赶紧对着刘明谢恩道。 “你的。” “你的。” 刘明则是并不在意二人的施礼答谢,转身去大铁锅里又是捏起了两支竹签子,再转回身,便是将之一个送与陈尘,一个送与白雄,笑哈哈说道。 “这一个呢,则是我的。” 刘明随即转身又是捏了一个竹签子,在眼前抖了抖,看着弹性十足的肉片儿,闻着肉片儿散发出来的清香,也是不禁变得食指大动,便是说道。 “现在,是到了我们品尝劳动果实的时候了,来,我们吃。” 刘明先是将手中的竹签子举得高高的,向着四个心腹高声地说道。 然后,他就用牙咬着竹签子上的肉片儿,慢慢地将之拽下来,就拿竹签子挤着,不让它从嘴里掉下去。 舌头一卷,就把这片獐子肉给卷进了嘴里。 稍稍用牙一咬,筋道干脆,满嘴流油,而那浸入肉片中的野韭菜以及野花椒的独特滋味,刺激着味蕾,再加之,其他野菜的清香,混合着猪油的肥厚醇香。 这么一咬,满嘴油脂,各种滋味,无不齐备,绝对是能让人一下子就为之疯狂起来。 “嗯……好吃啊!” 刘明都是忍不住地惊呼出声道,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声音。 “太好吃啦……” 锦云她们也是发出了惊叫声。 一片肉片儿,本就没有多少东西,按说,是嚼两下就没了的。 但是,由于这肉片,被猪油浸润了,也被山泉水浸透了,还被各色野菜侵袭了个透,这就让它变得肥美多汁,既有油脂的醇香,又有山泉水的甘冽,还有野菜的不一而足的清香,以及微微的麻辣。 这一口嚼下去,绝对是能让人疯狂的。 嚼一下,就会不由自主地嚼两下,然后,就是会一直地嚼下去。 汁水会变得越来越少,清香与麻辣也会变得越来越少,最终还会感觉到肉片儿的纤维的存在,被牙齿来来回回地嚼了不知道多少遍,早已嚼碎了,只剩下一些肉渣儿,显得有些粗糙了。 但是,到了此时,这一片肉渣儿,也是被吃尽了。 “再来一片才好啊!” 意犹未尽,完全满足不了食欲的锦云她们,这时候就是齐刷刷又把目光投向了大铁锅之内,眼睛中透出的皆是满满的贪婪之意,就像是饿狼看着肥肉一般,别提有多吓人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看小丑上蹿下跳 “公子爷,求您件事儿呗!” 锦云率先开口,搓着一双小手儿,一脸的祈求之意,又是舔了舔嘴唇,显出的是一副意犹未尽的神色,但却刻意地用清脆悦耳的声音说道。 “对对对!公子爷,我们也求您一件事儿呗!” 高庆娘、陈尘、白雄也是跟着说道。 诚然,她们三个皆是知道锦云所说的,求刘明一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 而她们所显露出来的,除了跟锦云一样的神情之外,还更多了一种贪婪之色,并且不住地拿眼睛向着大铁锅里瞟了一眼,又瞟一眼,眼神中那种饿狼般的目光,可谓是具有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很是震撼人心! “嘶!” 刘明看到她们的这副模样,不禁是倒吸冷气,心头惊悸道:“还好你们不是针对本宫,不然的话,本宫只怕会被你们给生吞活剥了啊!” “你们还有什么事儿?” 不过,仅只是片刻间的诧异之后,刘明也就镇定下来,尽管心头对于锦云她们所祈求之事心知肚明了,但他还是故作不知地问道。 “公子爷,您是我们最好的主子,向来都是有求必应的,对不对?” 锦云很鬼,最怕的是直接说出祈求的事情,会被刘明给拒绝,故而,她就采取了迂回策略,先不说所祈求的事情是什么,先给刘明戴一顶高帽,也就是先把刘明给捧到高处,让刘明下不来,同时也让刘明心情愉悦,在锦云看来,唯有如此,方才能有祈求成功的希望。 “对对对!公子爷,您是我们见过的最好的主子爷了!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呢!您就是我们心目中的神啊!” 高庆娘她们也是跟着锦云,紧接着也是给刘明戴高帽,一个个的,皆是向着刘明竖大拇指,夸赞不绝道。 “得得得!别来这个!别来这个!受不了!本公子爷听着你们这话,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你们几个,只管不停地给本公子爷戴高帽,肯定是有图谋吧?别当我猜不出来,哼哼……” 刘明就这么一脸得意地笑说道,趁机就把她们的心思给挑破了。 他是要告诉她们,他这个当主子的,可不是好糊弄的。 你们最好还是别跟我来这一套的好! “这……公子爷,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图谋,我们这么夸赞您,这完全就是发自内心的,最真实的反应,请您不要怀疑……” 锦云伶牙俐齿的,尽管是被刘明挑破了心事儿,变得有些惭愧与羞涩,但她还是定了定神,暗自调整了一下状态,企图继续迷惑刘明说道。 “是啊公子爷,我们真的是发自内心地佩服您,敬仰您,爱慕您,拥戴您,誓死跟随您,为您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在所不……” 高庆娘、陈尘、白雄也是一样,为了能够迷惑住刘明,她们三个也是更卖力地表现自己,已是在不知不觉之间,把话说得越来越高了,都是注意不到收不住的危险了。 “嘶!哎呀呀!本公子爷浑身起鸡皮疙瘩,牙都感觉酸倒了!求你们了,求你们打住好吧!” 刘明的确是有些受不了的意思了,当然,更多的是,他也是在表现他的这种受不了,夸张一下,自然是在所难免,而他在越说越夸张之后,表现也是跟着变得夸张,他就不顾身份地对着锦云她们拱手作揖起来,连声地祈求说道。 “公子爷,您别这么来啊!奴婢向您施礼才是应该,怎么担得起您对奴婢施礼呢?折煞奴婢了!折煞奴婢了!奴婢肯定会短寿的!” 锦云见刘明的表现也是跟她们几个一样夸张起来,心内大为惭愧,不过,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是没得选择了,只能是继续夸张地往下表现了。 为了不让刘明再做出什么更加不顾身份的事情,她干脆来个先发制人,直接是向刘明强调说道:“公子爷,您不能不顾及您的主子身份,对奴婢施礼,奴婢还想伺候公子爷您长久一点,再长久一点。您要是把奴婢给折煞得短命了,那奴婢岂不是不能继续伺候您了?所以,您就答应了奴婢们的祈求的这件事情吧?求您了!” “是啊!是啊!求您了!求您了……” 高庆娘她们紧紧跟上锦云的步伐,连声地祈求说道。 “嗯,你们说的似乎倒也有理!那好吧,你们就说吧,你们祈求本公子爷什么事儿?” 刘明斜着眼睛,目光玩味地扫过锦云她们身上,继续装糊涂地说道。 “公子爷,我们求您……” 锦云以为时机成熟了,赶紧说出她所祈求之事,在她看来,不管怎样,她们也是给刘明戴了一次又一次的高帽了,而且夸赞的话语,也是说了不少了,甚至于都是说到了让她们自己都感到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程度了,在这种情况下,再怎样,刘明也是不可以拒绝她们的这个祈求了吧? 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还没等她说出所祈求的事情,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刘明却是用手势阻止住了她说话。 与此同时,刘明更是忍不住笑地预先说明道:“本公子爷需要把话说清楚,你们祈求本公子爷什么事情呢,本公子爷都能答应。不过,有一件事情,是不可以答应的。这就是,你们不可以再要求吃肉片儿!” “啊这……” 锦云被刘明这话给堵住了嘴,可谓是堵得实实在在,一点儿也不留情,一下子就打乱了她的心思与情绪,让她傻在那里,反应不过来了。 “可是公子爷,您不让我们继续吃肉片儿,那我们……还有什么好祈求您的呢?唉!不玩儿了,玩不过您!您肯定一开始就猜到了我们祈求的事情是什么了!” 锦云有一种想要吐血的感觉,到了这时候,她已经是无比确认,她在求字出口之时,刘明就已经是猜到了她所求何事了,就只是没有当即挑破而已,硬生生地看着她小丑跳梁似的,在这里祈求来祈求去,直到看她上窜下跳得差不多了,这才给她挑破。 这也太坏了! 这一刻,她都恨不得打刘明一顿了。 当然了,打刘明是肯定不敢的,最多不过是心头愤恨,拿眼睛瞪着他,也就顶天了。 “啊这……” 同样傻掉的,还有高庆娘她们三人,到了此时,她们也是这才意识到,刘明原来早就猜到了答案,就只是不说而已,说了,挑破了,哪里还能看她们这么出丑呢,的确是太坏了! 坏得简直让人发指。 ##第三百五十四章 又喊万岁 “唉!” 锦云她们皆是一声叹息,全都是变得萎靡不振了起来,就像是气球撒了气似的。 她们当然是满心绝望了,无论是谁,皆是认为,刘明绝对是不会再给她们吃肉片儿的机会了。 只有等了。 等到刘明下令开吃的那一刻。 “喂喂喂,你们怎么不求本公子爷了呢?或许你们再坚持一下,再求求本公子爷一下,事情会有转机,也不一定哦!” 刘明见她们全都陷入绝望,心头暗喜,毕竟,这也是体现出了自己的堵截的能力嘛,不过,他却是不能让她们陷入绝望的,道理很简单,如果她们陷入了绝望,那么,她们便不会再祈求吃肉片儿的机会了。 如此这般的话,对于这道美味的最后一个步骤,可就是没法儿完成了。 这自然是不行的。 所以,刘明还必须给锦云她们以希望。 必须重燃她们的希望之火。 “这……公子爷,您说是让我们吃……吃肉片儿?” 锦云率先反应过来,抬起头,迷茫的眼神中,开始有着一丝惊喜之意产生,不过,她仍旧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嗯,本公子爷很明确地告诉你,你说对了!” 刘明点了点头,笑微微地说道。 不过,这并不是在耍弄人,刘明的笑容中,是有着认真之意显露的。 对此完全值得相信。 “啊……公子爷您太好了!太伟大了!公子爷万岁……” 锦云她们四人,一下子就是跑上来,就把刘明给围住了,她们的情绪,再次地被刘明给点燃了,再次地陷入到狂喜的状态中去,恨不得围着刘明唱赞歌了,又是口无遮拦地胡乱喊叫道。 “你们……真打算要害死我……” 听到锦云她们又是喊出“万岁”二字,刘明头上的冷汗可就冒出来了,跟着就更是生无可恋般地哀叹道。 而这样的哀叹中,又是有着浓浓的警告之意。 一下子就震慑住了锦云她们。 众所周知,万岁二字,可不是随便喊的。 喊错了,这是要被杀头的。 而被喊万岁的这个人,就更是会死得越发惨! 不管这个人是谁,有着多高的身份,哪怕就是太子爷,被人喊作千岁的存在,也是不可以被喊万岁的。 被喊了,就是代表着要阴谋造反…… 不用问,哪怕就是对于一国储君的太子爷,这也是死罪。 幸亏这里是荒郊野外,山林之中,不会被宋帝听到。 要不然的话,刘明就等着被废去太子之位,然后死得悲惨至极吧! 哪怕刘明就是一个现代人,来到这古代之后,他也是在脑海里绷紧了这一根弦的。 这就是他会吓出一身冷汗的原因所在了。 “……” 被刘明呵斥警告之后,锦云她们也是全都吓坏了,毕竟,万岁二字实在不是可以乱喊的,只管这么肆无忌惮地乱喊乱叫,这是会害了刘明,也是连带着害了她们自己的,绝对是要不得。 也幸亏是在这荒郊野外,深山老林之内,除了他们,没有外人在场。 要不然的话,倘若她们喊出的万岁二字,被人传到了宋帝耳中,那会是个什么下场? 不得被杀头才怪呢! 稍稍得意一下,倒还无可厚非,但若是得意忘形的话,那可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实在太可怕了! 所以,当她们冷静下来,意识到她们犯了多么致命的错儿,她们就全都低头不语了。 “公子爷,我们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们接着就是低头认错道。 “你们还想有以后?” 刘明好气之下,又是感觉好笑了,直接是问道。 “不不!不敢有以后……” 锦云她们这会儿皆是变得怯生生的,也是因此变得很是乖顺听话了,大气儿都不敢喘了。 “嗯,你们都要记住这教训才行!” 刘明又是警告她们说道。 不过,对于此事,刘明也是在心里有着很明确的判断。 这就是她们其实也并不是要陷害他,不过是一时得意忘形,再加之这是在野外,深山老林的,除了他们,应该不会再有他人,也是因为这个,这才没了顾忌,只管由着心情,乱喊乱叫了。 对于这种事情,只需要及时发出警告,让她们还是小心为妙,也就是了。 并不需要当作大过天的事情,要打要杀的。 那样就是他不分轻重了。 所以,对此把握得很有分寸的刘明,一见自己的警告发出了,锦云她们也是全都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失之处,并且都很自责了,以至于都是导致氛围变得沉闷而又严峻,就像是呼吸都要停滞了。 他就突然地笑了,拍了拍手,直接是选择将这事儿跳过去。 又开始说起吃肉片儿的事了。 “你们不是要吃肉片儿嘛,还吃不吃了?” 他就笑吟吟地拿眼睛扫视着锦云她们,故意地旧话重提问道。 “吃……我们当然要吃啦!” 锦云抬头看着刘明,见他一脸笑意,神态轻松,像是完全不受喊万岁事件的影响了,也就意识到她们这是被原谅了,于是她就又恢复了此前活泼的神态,当即就是拼命地点头道。 “对!我们要吃肉片儿……” 高庆娘她们也是跟着说道,虽然还是显得底气不足,但是,心里的状态,无疑已经是恢复了不少了。 “那就吃吧!每人再吃三片儿!” 刘明就竖起三根手指,慷慨地说道。 “三片儿?此话当真?” 锦云她们皆是不敢相信起来,看看刘明,再彼此对视,最后,又是看向刘明,确认地问道。 “本公子爷什么时候说话不当真过了?” 刘明不答反问道。 “那就多谢公子爷啦!” 锦云她们皆是拱手作揖,千恩万谢道。 的确是如同刘明所说,他在下人们面前,从来没有过说话不算数的时候。 因此,既然刘明说是让她们每人吃三片肉片儿了,那就必然是会说到做到的。 “不过呢,本公子爷还有话说。” 然而,就在此时,刘明却是突然又说了这么一句话道。 “啊……” 锦云她们全都诧异起来了,不过,在同时,她们的心里也总算是踏实了,对于刘明会如此爽快地答应她们吃肉片儿的祈求,她们心里皆是有些感觉怪怪的。 以她们对于刘明的了解,她们皆是知道,刘明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这次怎么会这么好说话了? 她们的心里还都在诧异呢,这下好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们! ##第三百五十五章 全能型天才 “公子爷,您有什么话说?” 锦云她们皆是狐疑之色满满地盯住刘明,不约而同地齐声问道。 “本公子爷可以答应你们的请求,让你们吃肉片儿,而且可以一下子让你们吃三片肉片儿。不过呢,你们必须要在吃了肉片儿之后,帮着本公子爷做一件事情。” 刘明也不迟疑,当即就是明说道。 “做什么事情?” “一边儿吃肉片儿,一边儿给獐子肉块继续刷东西,以最终完成这道大餐的制作。” “继续给獐子肉块刷东西?可是,獐子肉块上已经是刷了足够多的猪油了,不能再刷了吧?再刷下去,肯定会让獐子肉块变腻……” “谁说要给獐子肉块继续刷猪油了?不刷猪油了,至少也是不再只刷猪油了,你们难道还觉得这会让獐子肉块变腻吗?” “不刷猪油了,那还能刷……刷什么?” 在锦云她们看来,这里要说还有什么东西能往獐子肉块上刷的话,那也只能是刷猪油了,除此之外,实在是没有别的可刷了,故此,一听见刘明说不刷猪油,她们皆是诧异起来道。 “刷它。” 刘明拿手指了指大铁锅里,淡淡地笑说道。 “刷它……” 锦云四人看向大铁锅内,獐子肉片儿肯定是不可能刷的,因此,能够往獐子肉块上刷的,就只剩下汤汁…… “咦,对嘛!刷汤汁……” “汤汁的确是可以刷到獐子肉块之上的,这事儿我怎么没想到?” “汤汁不只是可以刷到獐子肉块上,而且,这东西肯定是难得的美味儿,不可多得呀!” “谁说不是,汤汁里有野韭菜、野花椒,还有各色野菜,可谓是滋味丰富,不一而足,正是有了这些,这肉片儿才变得如此美味……” 锦云她们四人意识到这一事实之时,这才总算是恍然大悟起来,的确,要说还有什么东西,是能够刷到獐子肉块之上的,那么,这一锅难得的汤汁,无疑就是上佳之选。 “公子爷,这事儿也就只有您能够想得出来……” 意识到汤汁的不可多得之后,锦云她们便是全都不由得朝刘明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 如此美味儿的汤汁,若只是喂养出了肉片儿,便是再没有别的用处,实在是可惜了的,而若是将之刷在獐子肉块之上,则不只是解决了汤汁的再利用问题,同时,更是会让獐子肉块再次地得到一种喂养。 这种喂养,毫无疑问,是可以让其吸收汤汁的各种滋味儿的。 无论是野韭菜的滋味,还是野花椒的滋味,抑或是其他野菜的滋味,皆是可以通过刷涂而浸润到獐子肉块之内,从而让它变得滋味多多。 “这还用想?本公子爷决定做这道大餐之初,就已经是打算要这么做了好吧?” 看到锦云她们四人,看着自己的目光中,皆是显露出大大的诧异之色,完全是不敢相信自己会给汤汁再次找到这么好一个用途,他便是摊了摊手,显出一副丝毫也不以为意的模样,当即就开口说道。 他说的倒是也没有错儿。 在做煮肉片儿这道菜之时,他的确是已经想到了这里,就是把已经利用过了的汤汁,给再利用一下子。 这么做,绝不只是为了汤汁的再利用,而更是完成烤制獐子肉块这道大餐的最后一道工序。 “这……” 听到刘明如此说话,锦云她们对于刘明已经是不可以用仰慕与崇敬来形容了,此时的她们,无一例外,都是吓傻了,是被刘明给吓傻了。 她们表面上被吓傻了,说不出话,而在心里,她们则是全都在惊愕不已地发出感叹。 “太子爷这才能,绝对是天生的,绝对不是学习就能学来……” “太子爷不是厨师,也从未下过厨房,然而,太子爷主导做出的这两道大餐,竟然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它们彼此既是独立的一道菜,然而,它们却又是相互之间有着密不可分联系的,就说是一道菜,也是完全不为过。” “仅只是通过有限的一点儿食材与佐料,几乎完全就靠这片山林的出产提供的材料,就是做出了这等美味,这要不是天才,我都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可算是天才了!” “太子爷是天才,而且还不是某一方面的天才,而是全方面的天才,这是全能型的存在……就说是独步古今,傲世天下,也不为过……” 如此感叹着,锦云她们四人对于刘明的敬仰与钦佩,那可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再看待刘明,已不只是当作主子看待了,更是将刘明当作天神一般看待了。 “公子爷,您的表现,绝对就是天神下凡……” 锦云她们发自内心地夸赞刘明道,皆是抑制不住自己地双膝发软,就要对着刘明磕头摩拜下去。 “行啦!行啦!别给本公子爷戴高帽了!你们就说吧,愿不愿意给獐子肉块刷汤汁?给本公子爷来个痛快的答复,赶快……” 刘明自然不会看不出锦云她们对自己的崇拜,更是不会意识不到自己的表现,带给了她们四人以怎样的心灵震撼,故此,一见锦云她们皆是傻愣在了当地,他便是赶快说话道。 “愿意啊!公子爷,这个活儿,我们当然是愿意干……” 锦云她们被刘明的话给惊动,因此而回过神来,皆是不做任何考虑,当即就是连声答应说道。 她们当然是会答应,因为只要是答应了,那么,她们不仅每人都是会有三片肉片儿可吃,而且更是会通过给獐子肉块刷汤汁这种作为,再制造出来一道更大的美味儿。 而这样的美味儿,最终又是会怎样呢? 肯定是成为她们的口中餐嘛! 所以,完全就可以说,她们这是在为自己而准备美餐哪! 这样的好事儿,要是都不答应,除非她们是这世上最傻的糊涂蛋! “好!本公子爷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 刘明一转身,就从大铁锅里拿出了三根小号的竹签子,抖了下,竹签子上的肉片儿筋道干脆,就在竹签子上忽闪忽闪地动起来,他就把这三片肉片儿交到了锦云手上,说道:“你的!” “你的!” “你的!” “你的!” 然后,依次是高庆娘的,陈尘的,白雄的。 最后,刘明又是从大铁锅里拿出三根竹签子,看着上面所穿着的肉片儿,轻轻地抖动着,就冲着锦云她们嘿嘿一笑,则是说道:“这是本公子爷的!” ##第三百五十六章 好吃到爆粗口 “真好吃!” “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好吃,除了好吃,还是好吃!太好吃了!” “公子爷你是跟谁学的这手艺?完全可以请他进皇宫,当御厨的头儿了!” 每人三片肉片儿在手,锦云、高庆娘、陈尘、白雄皆是用心品尝起来,肉片儿本就不算大,又是薄薄的一层儿,所以并没有多少东西,要是狼吞虎咽地吃,不过是三两下就给吃完了,然而,她们四人却是并没有选择这么吃,使不得这么吃,故而,也就是慢慢品砸起来,一边吃一边感叹道。 “你们把这东西当作神品对待?” 看到锦云她们的反应,无一不是可以用夸张来形容,刘明心里对于这时代的人们,可就不得不抱着一种同情的心态来看待了,认为她们的日子过得这也太没滋没味儿了,不过是略微创新,略微添加了些野味的煮肉片儿而已,犯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要是我这儿弄了很多现代社会的调味品,再加上现代社会的各种煎炒烹炸的制作方法,弄出那等美味来,岂不是会让你们如痴似狂? “看来混古代社会也并不困难嘛!” 刘明心里不由得想道:“我就算不是皇太子,就只是一介平民,依靠着现代人的头脑知识,就只是开个饭店,那也是会顾客盈门络绎不绝的吧!” 心里这么想着,人就不能不为之变得得意了一些。 而就在这个状态中,刘明不经意间就是把手中的竹签子送到了嘴边。 一股香气弥漫而开,扑进了鼻孔里。 香! 刘明的意识被触动了一下,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并没有再多的反映了。 毕竟,这种香味,在这之前,就已经是闻到了的。 并且闻到的时间还并不算短暂了。 已经是有些见怪不怪的意思了。 就他的感觉来说,这种香味很独特,并不是现代社会中所能有的。 因为,这是未经污染过的食材。 无论是獐子肉片儿,还是野韭菜、野花椒,以及其余几样野菜,哪怕就是这时代里人们饲养的猪吧,所烤出的猪油,也绝不是现代社会中任何动物油脂所能媲美。 它们皆是独特的存在。 而将这些独特的存在,集合在一处,利用这时代才有的厨具,以及这时代的柴草,将它们的鲜美之味集合起来,就以火催化,使之呈现出来。 这样的一种香味,无疑是能够醉人的。 要不是此前就已多次嗅到了,刘明也是会被吸引的。 所以,即便此时,将肉片儿放进鼻下,近距离嗅到这种独特的香味,又是意识到了它的不同之处,刘明心里也只以为这仍旧是平常的。 并不会给他造成什么特别大的触动。 “咦!” 只不过,事情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当他近距离嗅到这种香气之后,他也是被这种香气给吸引了,他只觉得这种香味是那样醇厚,几乎一下子就沁入心脾,让他沉醉了。 张开嘴,试着咬住肉片儿,当这肉片儿跟牙齿和舌头接触在一起,尤其是舌头上的味蕾,受到了肉片儿的刺激,那种淡淡的麻辣之感,一下子就让他口水大肆分泌。 这些口水,被肉片儿上面所携带的各种滋味所浸染,不过是刹那之间,就让口水变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醇香,不由得咽下肚去。 感受到它在胃部的弥漫而开,一下子就让他的五脏六腑都是得到了犹如腾云驾雾般的美妙感觉,别说能醉人了,五脏六腑也是能醉的。 “卧槽!” 在这一刻,刘明的惊讶是无法言表的,只能是爆出一句粗口道。 随着肉片儿在牙齿间咀嚼,感受到它的爽滑与筋道,以及肥美多汁,尤其是其中所蕴含着的多种滋味,除了猪油的醇美爽滑,野花椒、野韭菜的淡淡的麻辣之味,以及其余几样野菜所提供的各不相同的滋味,就连穿着肉片儿的竹签子本身所特有的竹子的清香,都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出来。 这么多种滋味,和谐地整合在一起,既有各自的独特个性,又和谐统一,互不妨碍,反而是互相促进,彼此激发。 由此而呈现出来的那种味道,就是用现代社会的各种调味料来激发,那也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 “果然是好吃!” 刘明心头不由得就是蹦出了这样的感叹道。 也是在此时,他才算是彻底理解了锦云她们四人的反应,为什么会是如此热烈,简直就跟贪嘴的小孩子没有两样了。 难怪会如此。 吃了一片肉片儿,刘明又吃了一片儿,直到三片吃完。 他的馋瘾非但是没减,反而是变得更加的大了。 “公子爷,我们放开了吃吧?过过瘾!” 锦云她们四个吃光了肉片儿,再次地把贪求的目光投向了大铁锅里,仍旧是饿狼的目光,看样子,不吃光榨尽,是不会罢休的了。 “你们贪得无厌是吧?” 刘明也想放开了吃,但是,另一边的獐子肉块还需要做最后的一个步骤的烤制,时间是不能耽误的,而对于这肉片儿的加工,他也是还有着另一种构想,还是需要再去尝试一下子。 故而,他就不能由着锦云她们馋虫大动了。 他自己都是需要克制自己的馋虫的,更别说锦云她们了。 “你们要是再得寸进尺的话,可别怪本公子爷家法伺候了!” 刘明直接是黑着脸发狠威胁道。 “……” 锦云她们吓坏了,全都不敢吭声,同时也是清醒了不少,彼此对视了一眼,就都垂下头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她们当然是知道刘明所谓的家法是什么,那就是国家律法,真要是按照那个处置她们的话,那可就得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来,烤肉块。烤制好肉块,我们就一起开吃。” 刘明拿家法吓唬住锦云她们之后,随即就是一招手说道,他就往烤制肉块那边走去。 “一起开吃?” 锦云她们陡然变得惊喜起来,意识到这道大菜已经是即将制作完成,很快就可以大快朵颐了,她们皆是欢喜无限地跟上来了。 “你,还有你,去把大铁锅抬过来。记住了,里面的肉片儿、汤汁儿一点儿也不要动。” 刘明走出去两步远,忽然转回身,拿手指向陈尘和白雄,交代道。 “是。” 二人领命而去,就用一根棍子,穿在吊着大铁锅的麻绳之上,就把这大铁锅给抬起来,抬到了烤制獐子肉块的石头边上,将大铁锅放置在了肉块的旁边。 撑架起大号竹签子的石头堆好在够长,旁边还有多余的地方放置大铁锅。 很快二人就把大铁锅放置稳当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醉了!美了 “来吧,给这肉块刷汤汁。” 刘明见大铁锅放置稳当,他就拿起一支大号笔,在锅里蘸了汤汁,就往獐子肉块上涂抹,还叫锦云她们也一起来。 “公子爷,我感觉这獐子肉块已经够香了,不用这么继续加工了吧?” 锦云看着已经是烤制到金黄酥脆程度的獐子肉块,口水就又要流出来了,馋涎大动地说道。 “我们也这么觉得。” 高庆娘三人赶紧附和说道。 她们说的当然也不错,若是此时开吃的话,也是没有任何问题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烤制,已经是把獐子肉块给烤制熟透了。 一刀切下去,保准是外焦里嫩,香气四溢,足以醉人。 但是,刘明却并不愿意此时就开吃。 道理很简单,这些汤汁,滋味丰富,而又各不相同,若是不给獐子肉块加上去,无疑会让獐子肉块的滋味大打折扣。 是獐子肉块本身的滋味,外加猪油的滋味好呢,还是獐子肉本身的滋味,加上猪油的滋味,再加上汤汁的滋味好呢? 答案显然是不言而喻的。 肯定是加上汤汁的更好,而且,那种好,绝对是无法想象的。 “你们不懂!你们只看着这肉块外边儿熟了,其实这只是外边儿而已,肉块里边儿还不熟呢!” 刘明为了让锦云她们沉住气,不至于急不可耐,更重要的,也是促使她们加油干活儿,脑筋一转,他就说谎道:“若是此时开吃,保不齐肉块里边儿还有血丝呢!所以,这最后一道工序,是必不可少的。要不然的话,那就是四个字……” “哪四个字?” “功亏一篑!” 刘明直接是吓唬她们道:“那样一来,我们这么半天所费的这些功夫,就将变成无用功了!” “这么严重吗?” 锦云她们吓了一跳,对于这事儿,她们全都是一无所知的,要不是刘明指挥着她们干这干那,她们任凭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样的制作方法,故而,她们都害怕了,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本公子爷说的一点儿也不夸张好吧!你们要是不信,那我们现在就开吃,让你们看看实际情况,如何?” 刘明觉察到已经是吓唬住了锦云她们,当即就是如此说道。 “别!别吧!公子爷,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锦云连声地说道。 “反正这已经是最后一道工序了,再等等也是对的,我愿意等。” 高庆娘也是表态道。 “对,要等。等了都这么大半天了,不在乎这么一会儿。” 陈尘也怕弄坏了这道大餐,也是赶紧表态道。 “你们就是年轻,等不急,这绝对不是好事儿。常言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公子爷心里装着这道大餐的全部制作方法和步骤,就按照公子爷的吩咐行事,不就好了吗?非得要开吃,你们上辈子肯定是饿死鬼托生的!” 白雄则是摆出老大哥的态度,教训起这些不懂事的后生小辈来了,语音严厉地道。 “……” 被骂了,关键锦云、高庆娘、陈尘还没法儿反驳,只得是生受着,最多不过是心有不满地瞪白雄一眼,这是怪他说话太难听,居然说她们是饿死鬼托生,这也太过分了。 “哈哈……饿死鬼托生……这话说得很形象呀!” 刘明被白雄的话给逗笑了,直接是拿手点指着锦云她们三个,取笑说道:“你们这一个一个小饿死鬼……” “哼……” 锦云她们心有不服,然而,她们自己也知道,她们的表现太像饿死鬼了,反驳不得,但是,心里终究又是不服,因此只得是对着刘明翻了个白眼,怒哼哼地道。 “不要犹豫,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了。这道大餐到底是做好,还是做坏了,就看这最后的涂抹汤汁了。” 刘明心里知道,烤制了这么久,这块獐子肉已是烤制完成了,若是再要长时间烤制,说不定就烤糊了,因此,他不敢耽误时间,便是发动锦云她们四人道:“快快快,一起涂抹汤汁,越快越好。” 人多力量大,他们五个人,十只手,一起动,你拿大号笔蘸一下汤汁,刷在肉块上,她拿大号笔蘸一下汤汁,刷在肉块上,如此刷刷点点的,别说,不过是一刻钟之后,大铁锅里的汤汁,就全部涂抹到了獐子肉块之上。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獐子肉块被翻动了一次,又一次。 这面儿涂抹汤汁,涂抹得差不多了,就翻过来。 涂抹另一边儿,待得这边儿涂抹得差不多了,又翻过去。 每次翻转肉块时,那被涂抹了水汪汪一层的汤汁,都是在小火的烤制下,有着几滴是滴落到火焰里的,每当此时,便是会发出哧哧的响声。 而那足以醉人的香气,也就在此时,更为地浓烈沉郁起来,犹如老酒一般,弥漫不散,在这片山间林地形成香气的海洋似的。 而他们就在这香气的海洋里,尽情地享受着香气的芬芳馥郁。 每一个人都是变得犹如饮了老酒似的,皆是要醉了醉了醉了。 而他们的心,则是美了!美了!美了! 当真是别提有多美了。 “公子爷,这些肉片儿,是不是到了犒赏我们的时候了?” 锦云活动着累得酸胀的玉臂,眉头微蹙,小脸儿上写满疲惫与劳累,不过,当她一扭头,看到大铁锅里,没了汤汁,只剩下那些小号的竹签子,穿着一片儿又一片儿的肉片儿,眼神中又是涌动起贪求之意,忍不住地就是说道。 “是啊是啊,公子爷,这时候了,肯定是可以吃肉片儿了吧!” 陈尘比较顽劣,说着话,看着刘明嘿嘿傻笑着,可就伸手去大铁锅里拿肉片儿了。 啪! 他的手挨了清脆响亮的一击。 “拿回你的狗爪子!” 刘明眼疾手快,就给了陈尘一巴掌,可谓是打得稳准狠,而在同时,他更是怒骂道。 “哎呀呀!” 陈尘的手缩了回去,用另一只手揉着这只挨打的手,眼神幽怨地看着刘明,呲牙咧嘴地道。 “哎,快看,别说,他这眼神,还真酷似狗子!哈哈……” 锦云看到陈尘那幽怨而又含着畏惧向刘明偷看的小眼神儿,当即就被逗笑了,心直口快的她,由于是跟陈尘地位相当,并不顾忌什么,张口就嘲笑说道。 “哈哈……” 高庆娘和白雄也是笑出来了。 “呜……汪汪汪……” 陈尘不敢对刘明怎么样,也不好对锦云怎么样,不过,说到底,他还是可以对着锦云显露他的不满的,便是索性真就像狗子似的,冲着锦云狂吠起来了。 这样的一种表达方式,当然是比较高情商的,一方面是向锦云她们显示出了自己的不满,另一方面,又是避免了刘明可能的多心,不会认为他这是也在向刘明显露不满。 所有人都只会认为他这是在故意地逗乐。 “哈哈……” 果然,包括刘明在内,所有人都是笑出来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采蘑菇 “这些肉片儿是可以吃的,但是,不是现在就吃。” 刘明笑过了,就拿起一个小竹签子,抖了抖,看着上面颤颤巍巍的肉片儿,就冲锦云说道。 “那……啥时候能吃?” 锦云追问道。 “很快就能吃了。只不过呢,需要经过最后一道工序的处置。” 说着这话的时候,刘明就把手中捏着的小号竹签子,尖头向外,一下子就扎进了獐子肉块之中。 这小号的竹签子,是一头尖而又细,另一头则是扁而又宽。 如此独特的设计,凸出的可就是刘明的匠心了。 尖而又细的一头用来穿肉片儿最合适,而扁而又宽的一头,则是正可以用来拿捏。 可谓是非常实用。 而在此时,这样的独特设计,还更有一种作用了。 这就是保持住肉片儿的不会滑落。 小号竹签子的尖头,扎进了獐子肉块之中,扁而又宽的这一端,由于是扁状的,又是宽宽的,这就自然而然形成了阻滞作用。 即便是这小号竹签子,处于了直上直下的位置,肉片儿也是不会滑落下来的。 “公子爷,您这是做什么?” 锦云看着刘明的作为,又是诧异不解起来了,问道。 “给肉片儿做最后一道工序的处置。” 刘明说着,又是拿起一根小号的竹签子,扎进了獐子肉块之内。 已经是被烤焦的獐子肉块表面,被竹签子给扎碎,发出嚓嚓的响声,犹如脚底板踩碎积雪时发出的声音。 “快快,一起动手。” 刘明就叫锦云她们四人全都下手帮忙。 “哦哦……” 锦云她们答应着,就是一起动手,有样学样的,也是拿起小号的竹签子,就是扎进獐子肉块中。 又是经过半刻钟的忙活,就把这个活儿也给处置完成了。 “来,再给它翻一下。” 獐子肉块的上面,插满竹签子的时候,刘明就让陈尘和白雄抬起大号的竹签子,就把獐子肉块给翻转过来,在这一面上也是开始扎进小号的竹签子。 而与此同时,被翻到下面去的那些肉片儿,则是随同獐子肉块一起,开始被下面的火焰给烤制着了。 此时的火焰已经变小了,威力也是随之减弱了很多。 不过,这恰恰是肉片儿所需要的温度与火焰。 一方面这等温度可以起到烤制肉片儿的作用,另一方面则是又不会把肉片儿给烤焦糊了。 可谓来得正好。 而当上面的小号竹签子插满的时候,刘明就叫陈尘和白雄再次给獐子肉块翻过来。 如此,则是烤制这新插的竹签子上的肉片儿,而这经过烤制的肉片儿,则是又被翻转过来了。 而此时再看,这些肉片儿已是经过了最后一道工序的烤制。 这些肉片儿皆是变得卷缩起来,不同于此前的软滑筋道,它们在这时候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焦脆酥烈起来,而正是由于这一变化的发生,就更为凸出了它的香。 这种香是有猪油的醇香,也有野菜的清香,还有獐子肉本身所具有的异香。 三者合二为一,就使得这种香气相激相荡,彼此促进,互相激发,一下子就变得不知道有多诱人。 “公子爷,这东西真香!” 锦云她们四人又是忍不住地流口水了,一个个皆是眼馋无比地感叹说道。 “香吧?” 刘明拿眼扫着锦云她们,满是戏谑之色地问道。 “香!太香了!” 锦云她们皆是咽了下口水,异口同声地说道,她们的眼睛无一不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肉片儿。 “香哪!那么请问想不想开吃?” 刘明刻意地问道,他已是忍不住笑了。 “想吃啊!太想吃了……” 她们四个自然是听得出刘明话中的意思,知道这是刘明要同意她们吃肉片儿了,顿时就疯狂起来了,一个个皆是失声地叫道。 而在同时,她们可就张牙舞爪地过来抢了。 “哎……” 然而,她们就只是才伸出手,她们的眼前就是横着一根棍子了,这是刘明的作为,而他所用的这根棍子,就是此前挑起猪油罐子在火焰上烤的那一根,就在刘明眼前,被他用来阻止锦云她们了,他的口中还发出一声满是玩味之意的话音道。 “公子爷,您不是说了要吃的嘛!” 锦云她们无法前进,就只能是看着眼前的美味儿,看得到,吃不到,全都赌气地看向刘明,恨不得打他一顿似的。 “吃是要吃的,不过呢,总不能就这样就吃吧?” 刘明又是一笑,随即接着说下去道:“总得把这肉片儿、肉块分成五份儿,我们每人一份儿才好嘛!” 他就叫陈尘道:“你去拿菜刀。” 见陈尘跑去拿菜刀,他就叫道:“来吧!我们一起采收蘑菇!” “采收蘑菇?” 高庆娘三人怔住,左看右看,没发现哪里有蘑菇,便是不解地问道。 “当然。” 刘明微微一笑,伸手就把獐子肉块之上的一个小号竹签子给拔了下来。 此时,竹签子上的肉片儿,卷缩起来,成褶皱状,颜色是褐红色,再加上将肉片儿高高挑起的小号竹签子,整个儿看起来,这可不就是一朵又一朵的蘑菇,长在一块金黄色的石头上嘛! “这是不是蘑菇?” 刘明将拔下的肉片儿拿在眼前,摇了摇,就冲着锦云她们三个说道。 “嗯!像!像极了蘑菇!” 锦云她们经过提醒,这才意识到刘明所说的蘑菇到底是什么,而这经过了火焰炙烤的肉片儿,别说,还真是太像蘑菇了,便是一起说道。 “那么,你们还不赶紧来采蘑菇?” 刘明就又是拔下了一个竹签子,随手放在旁边的一个柳条编制而成的筐子里。 “哦哦,这就采蘑菇!采蘑菇……” 锦云三人这才没了疑惑,心里全都带着对刘明丰富想象力的感慨就开始了采蘑菇,一开始是一只手小心翼翼地采,很快地,心灵手巧的她们,便是得心应手了,于是,就双手齐用地采蘑菇。 四个人,八只手,一阵操作之后,很快就把所有蘑菇都给采下来了。 此时再看,柳条筐子里便是放满了蘑菇。 “来,把这大餐抬到案板上去。” 刘明看向白雄,示意说道。 “是。” 白雄答应着,就抓起放置在石头堆上的大号竹签子,顺势只一抬,紧走了几步,就到了案板边儿上。 轻轻的就把烤制得金黄酥脆的獐子肉块给放置下去了。 “公子爷,菜刀来了。” 陈尘这时候就拿着菜刀跑来,说道。 ##第三百五十九章 称哥儿道姐儿 “好。那就让你们看一看本公子爷的刀功如何!” 刘明接过菜刀,就把烤制完成的獐子肉块给切成了五份儿,每人一份儿。 而在切的时候,则是有着一些碎渣子掉落在案板上,陈尘就像是一个小蚂蚁似的,专一拿手捏着这碎渣子吃。 “公子爷,这肉太好吃了!要是让我每天都吃这样的美味儿,少活十年我都愿意的。” 陈尘一边吃一边就这么说道,看似是在说疯话,其实不然,他只是在说实话,完全没有疯的意思。 “太香了!” 看着被切成五等份的獐子肉块,在刀切之处,皆是显露出里面的肉质的柔嫩鲜美,并且还是有着丝丝缕缕的热气腾起,锦云、高庆娘、白雄皆是咽了下口水,感叹道。 “来,把这肉片儿也给分了。” 刘明又是把肉片儿也给平分了,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主子,并且自己还是这道大餐的制作人,而给自己多分,这一举动,可谓是赢得了锦云她们四人的信任与敬仰。 “公子爷,您是主人,理应多分些吃!” 锦云她们都是看不下去了,主动提醒说道。 “本公子爷多给自己分了,也是吃不了的,所以,倒是不如给大家分吃了吧!” 刘明感激一笑,不过并没因此而改变什么,依旧是公平均分了这些肉块和肉片儿。 “陈尘,把酒拿来。” 围着兽皮地毯而坐,刘明就接过陈尘捧上来的一坛酒,对着大家说道:“来吧!就让我们对酒当歌,尽此一醉!” 端起盛着御酒的瓷碗,刘明就向锦云她们四人掏心窝子说道:“在这一刻,就让我们忘记什么地位,什么身份,这些俗世的羁绊,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主子,下人之分,我们就平等一回,皆是以平等的身份,面对彼此,不管其他,只求一醉。” “这……公子爷,这古人说,尊卑分定,不可以乱,我们怎么敢跟您平起平坐?” 锦云被刘明的话给吓坏了,她们可是下人,只为服侍刘明而存在,怎么可以跟刘明平起平坐? 这绝对是够杀头的了。 故此,他就希望刘明收回成命,不要把她们抬得太高,那样的话,她们反而是会感到异样,不知应该如何作为了。 “你说的只是常态之下,今天本公子爷就非要来一次非常态不可。你们听令,在接下来,直至这次大餐结束,我们之间,就是没有主子下人这个事实的,我们彻底平等一回,我们都是兄弟姐妹。听见了吗?” 刘明不理会锦云的进言,直接是下令说道。 “这……奴婢遵令!” 锦云见刘明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来这一套,她就知道是阻止不住的了,再联想到刘明这个太子爷,自从遇刺醒来,整个人变得完全不可把握了,特立独行,各种手段妙策,层出不穷,神出鬼没,让人不知道他这一刻是这样,下一刻是哪样儿,因此,在略微迟疑之后,便是只得遵令说道。 “奴才遵令。” 陈尘也是选择遵令道。 “遵令。” 白雄也是一样,他俩都知道,既然刘明以下令的方式,逼迫他们接受他的这一安排,自然就是他打定了主意要这么做了,违逆不得,既然如此,那就遵令而行,才是正经,何必逆着主子的意思来呢? “我觉得这很可以!我们跟公子爷你称兄道弟,这事儿想想就刺激……” 高庆娘就坐在刘明旁边,又是一身男装打扮,听得刘明这是非要玩平等的游戏不可了,她就索性表现得更为大胆泼辣一些,一把揽住刘明的肩膀,就这样跟刘明勾肩搭背地说道。 “嗯,这个‘你’字用得好!” 刘明反过来,一把揽住了高庆娘的肩膀,另一手,就是对着她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然后,他就示意锦云她们道:“看到了吗?都要向她学习才好。我们就在这里称兄道弟。这多爽!” “好端端的主子不当,你却要跟我们这些下人为伍,你这脑子,还真是让我们猜测不出是什么思想……” 锦云她们无一不是一脸古怪之色地看着刘明,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着如此这般的一个主子,她们能怎样应对,她们也很无奈,也很纠结,也很感觉自己……离经叛道! 可是,没办法,不按照这位主子爷的要求来还不行! 既然如此,那就行吧,要疯就大家一起疯。 思想上有了这样一个转变,她们三个也是放开了。 “来,哥们儿,姐儿我敬你一碗酒!” 锦云也是大着胆子行动起来,亲自倒了一点儿酒,端起来,就是送到了刘明嘴边,口中喊刘明为哥们儿,而她则是自称姐儿。 这自然是为了取悦刘明,既然是刘明非要搞这“一律平等”的游戏,那么,她就按照刘明的意思来呗,只要刘明高兴就好。 反正这里除了她们五个,又没有别人,就算是没上没下、没大没小一回,那也是不会有事儿的。 更不会被御史知道了,上奏章弹劾她们。 再说了,她们也还不够被弹劾的资格。 “哈哈……好好好,正要如此,方才让人满意。” 刘明不怒反喜,松开了高庆娘,可就接了这碗酒,哈哈一笑,便是仰头,一饮而尽。 “幸亏是在这野地里,四近无人,要不然的话,就凭我这跟太子爷称哥儿道姐儿的行为,非得脑袋搬家不可!” 锦云看到刘明高兴,她心头却是一个劲儿地直感到冒冷汗,这事儿也就是在这深山老林之内可以玩,这要是在王法森然的皇宫,真敢这么玩,等着小命儿不保吧! “小丫头到底是向着本宫啊!” 刘明喝完了酒,对于锦云,也是不得不暗自感叹道。 他会如此,当然是因为他看到,锦云虽说是拿碗给他敬酒,然而却是并没有敬上满满一碗,半碗也没有,才不过是小半碗而已。 甚至就说是小半碗,还不乐观。 为什么锦云会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不让他喝醉了。 喝酒伤身,即便是在这古代,也是被人们所认知到了的问题。 “只不过小丫头你小看本宫的酒量了!” 刘明对于喝酒这一道上,虽说并不擅长,但是,酒量还是有一些的,尤其是这古代所酿造的酒,乃是纯粮食酿造,不会像现代社会用酒精勾兑,可以说是很不错的,而且由于没有现代化的提纯设备,这酒也不是高度酒,不过是低度酒而已,说白了,就跟喝啤酒差不多。 所以,怎么可能会醉人呢? “你们两个呢?” 刘明虽然对锦云敬酒不给量的行为感到不满足,不过他并不因此而发作,反正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接下来想要怎么喝不可以,不必着急的,故而,他就看向了陈尘和白雄,玩味之意浓浓地问道。 “我们俩……” 陈尘和白雄顿时不安起来,对于他俩来说,喊刘明这位皇太子哥啊弟啊的,实在是犯忌讳,太犯忌讳了,他俩不同于锦云和高女侠,这俩毕竟是女流之辈,即便大着胆子喊刘明一声哥哥,那也没有太大问题,毕竟是女子嘛,而他俩可就不一样了! ##第三百六十章 哥儿与哥的不同 “要是跟太子爷喊哥喊弟的,那我俩岂不是成了……皇子了?” 白雄看向陈尘,发现陈尘也是看向他,皆是看到对方的一张苦脸,当真是要哭了,而在心头,二人更是如此想道。 他俩跟锦云和高庆娘不同,要知道他俩可是男人,陈尘虽然严格说来,已经不算是男人了,但是,毕竟是从男人变成这个特殊状态的,说到底,身上还是有着挺多男人的特征。 所以,这就让他俩不敢造次。 他俩想到,刘明是皇太子,而他俩,只要是跟刘明称兄道弟了,那不就成了皇子了吗? 成为皇子谁不愿意? 他俩也不例外! 可是,就算再怎样想要成为皇子,他俩也是知道,他俩这辈子投胎技术太差了。 完全没有成为皇子的可能。 既然如此,这就得认。 作为认命的一个基本事实,就是不可以跟刘明这位皇太子称兄道弟。 不然的话,只要这事儿被宋帝知道了,那是非得杀了他俩不可的事情了。 竟敢以下人的身份,跟堂堂的皇太子刘明攀亲,称兄道弟! 这成何体统? “公子爷,您饶了我俩吧!” 所以,正是顾虑到这些的白雄和陈尘,很快就跪在了地上,祈求刘明不要逼他俩了。 “你俩不敢跟本公子爷称兄道弟?” 刘明也是知道二人的畏惧在哪里,但是,他今天偏偏就要他俩克服掉这种畏惧不成,故此,他就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不敢!打死都不敢!太子……哦不,公子爷,我俩就只是下人,下人怎么敢跟您这位主人家称兄道弟……” 二人一时慌乱,差点儿就暴露刘明的身份,惊觉到不可以这么做之后,赶紧改口,便是磕头个不住地祈求道。 他俩必须这么做,方才能够保命。 刘明作为主子,一时兴起,可以由着性子肆意胡来,他俩不可以这么干啊! 在这方面,他俩都是跟锦云和高庆娘没法比的。 毕竟,女子是不可以继承皇位的。 也就是说,哪怕她俩大着胆子就跟刘明称兄道姐了,哪怕这事儿就被宋帝知道了,这也完全没有性命之忧。 反正她俩又威胁不到皇位! 说不定宋帝一高兴,当场真就破例,大大抬举她俩,就把她俩认作义女,这都不是不可能的。 而他俩,作为男子,哪怕就只是像陈尘这样,还有男子的特征,这都不行。 只要敢跟刘明称兄道弟,必然是会被宋帝认为这是对皇权有野心,这是威胁。 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也是非杀了他俩不可的。 这就是男女的不同了。 虽然在这个时代,是重男轻女思想比较严重的。 但是,具体到这件事情上,却是明显男不如女了。 “公子爷,您就开开恩,不要为难我俩了,求求您了!” 白雄和陈尘只管磕头如捣蒜,惶恐之极地哀求个不住道。 “你俩不敢跟本公子爷称兄道弟?既然如此……” 刘明面对着此情此景,直想笑,就只是他强迫自己忍住了,这才没有笑出来,但是,即便如此,他却也还是有着忍俊不禁的意思了,说到这里,他就努力地板起脸来,冷声说道:“既然如此,本公子爷也是跟你俩杠上了,非得逼你俩一回不可了!” 他就拿手指着二人,下令道:“本公子爷就是要让你俩跟我称兄道弟,办不到,就是不行!这是命令!” “这……” 二人听到刘明说“既然如此”,只以为刘明会体谅他俩的苦衷,放过他俩,不料,刘明竟是要强人所难,非得逼他俩跟他称兄道弟不可,这不是摆明了要害死他俩吗? “快喊!快喊本公子爷哥哥弟弟,不然的话,你俩就不要跟着本公子爷了!” 刘明一逼再逼,这次更狠了,直接是把二人逼进了死胡同,没有了退路了。 “哥……哥儿,小弟……小弟有礼了!” 陈尘豁出去了,但是,即便如此,他也还是不敢就喊刘明为兄,只得是这么变通了一下,喊了这么一声“哥儿”道。 喊哥儿,既是有喊兄长的意思,同时,更多地则是对他人的一种敬称,类似于一种称呼,而不是就要攀附刘明,非要喊他一声哥不可。 这就是变通的意思所在了。 “小哥儿好,愚兄在此有礼了!” 陈尘的这一变通的喊法儿,可谓是给了白雄一个大大的启发,这让他意识到,他也是可以这么喊的,故此,他也是毫不迟疑地喊道。 以他的岁数,自然是应该喊刘明为“弟”,但是,在不敢这么喊,而又不得不这么喊的情况下,他就喊一声“小哥儿”,这也是有喊“弟”的意思在的。 只不过,喊“弟”为“小哥儿”,这是变通之举,同时这也是对弟的一种敬称。 而二人之所以非要这么喊不可,也无非就是知道喊“哥儿”与喊“哥”是有不同的。 二人也就是要刻意强调这一不同。 总之就是,喊“哥儿”是变通、是敬称,不一定就是有“兄”的意思,而喊“哥”,则是肯定有“兄”的意思。 故而,他俩就只喊“哥儿”,或者就是“小哥儿”,而绝不敢喊“哥”。 “噗嗤……” 看到陈尘和白雄竟是想到了这样的一种变通的作为,再看到二人即便如此变通了,也还是惶恐之极的神色,锦云和高庆娘,便是忍不住齐刷刷掩口而笑道。 “哈哈……” 刘明也是没想到二人竟会怕成这样,同时也没想到二人竟会在情急之下,想出这种变通之举,故而,一个没忍住,就是仰头大笑了起来道。 “好了好了,看在你俩怕成这样的份儿上,本公子爷就不为难你俩了!” 刘明大笑之余,就将大手一扬,慨然地说道。 “哈哈……多谢公子爷恩典!” 陈尘和白雄如蒙特赦,皆是欢喜无限地磕头谢恩道。 “不过呢,你俩也是不可以忘了,你俩在本公子爷面前是以‘小弟’,以及‘愚兄’这样的口吻,自称过的!哈哈……” 刘明这意思,自然是在告诉他俩,就算不喊“哥”,也不喊“弟”,只喊“哥儿”以及“小哥儿”,变通过了,但是,他俩不还是对着自己这位太子爷,就以“小弟”、“愚兄”自称了吗? 这还不是跟他这位皇太子称兄道弟了吗? 反正不管怎样,他俩在他面前,到底还是有了这种逆乱身份的举动的,这个是赖不掉的。 “啊……” 白雄和陈尘只感觉一颗心直往下沉,无不是意识到,刘明这个主子,太难惹了,逼着他俩不顾身份地乱喊,这会儿又是提醒他俩有着乱喊的作为,这是什么个意思? 不用问,这是等同于抓着他俩的把柄在手了。 要是哪天他俩不听话了,刘明只需要提起他俩乱喊这事儿,可就不只是会让他俩丢命了,更是会让他俩有着灭族之祸临头。 “太可怕了!” 二人皆是吓得浑身是汗,意识到这辈子,除了死心塌地跟定刘明之外,已是没有了任何选择。 至于他俩这么想是不是多心? 刘明并不给出确定的答案,他在这个问题上进行了模糊处理,什么都不说,就只让他俩自己猜想便是了。 “来,本公子爷,亲自敬你们每人一碗酒!” 而就在白雄和陈尘冷汗直冒之际,刘明的新作为,又是产生了,他亲自抓起酒坛子,哗啦啦倒了五碗酒,亲自给锦云她们四人捧到眼前,然后,他就端起最后一碗酒,就是朗声地说道。 ##第三百六十一章 开吃 “这酒……” 锦云她们四人,不得不接过了这碗酒,只感觉这碗很沉重,有些端不起,彼此对视了一眼,再看向刘明时,皆是迟疑道。 她们这是不敢喝这酒。 太子爷亲自给她们端酒,这可是绝无仅有的恩遇,感激自然是要感激的,就只是,在这一刻,除了感激,更多的却是压力。 她们不知道,喝了太子爷所亲自敬的这一碗酒,到底该如何报答呢? 用命报答? 对她们来说,这无疑是选项之一。 她们作为下人,跟刘明比较的话,可谓是一无所有。 最可宝贵的,也就只是这条命。 可是,刘明这也并没有让她们以命相报呀! 所以这么贸贸然就拿命相报,显然是莽撞之举。 不可取。 可是,除了拿命相报,她们又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刘明的这个恩德了。 这正是她们会如此迟疑的原因所在了。 “这酒怎么了?尽管喝,没有毒的。” 看到她们的迟疑,刘明则是哈哈一笑,直接是开玩笑说道。 “不不……公子爷,我们不是这意思……” 锦云她们顿时惶恐起来,皆是连声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喝。喝了这碗酒,咱们就开吃。” 刘明将手中这碗酒举起,显然,这是要跟她们碰碗的意思。 叮! 叮叮叮! 锦云她们不敢迟疑,赶紧端起碗,就跟刘明对碰了一下。 当然,她们的碗肯定是不敢跟刘明的碗保持一个高度的,更加不敢超过刘明的碗的高度。 虽然刘明说了,在这一刻,他们是平等的,是兄弟姐妹,但是,这话最好也就是听听算了,别当真。 只要是当真了,她们会死得很惨。 她们对此认识得还是很清楚的。 故而,她们皆是将自己的碗的高度,低于刘明的碗。 就这么跟刘明的碗对碰了一下。 “喝!” 刘明一声高喝道。 跟着,他就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了。 “喝……” 锦云她们也是一样一饮而尽。 “来,开吃!” 刘明将碗放下,拿起一根小号竹签子,一口就把上面的肉片儿咬了下来。 嚼在嘴里,咯吱有声,酥脆干香,惹人上瘾。 “咯吱咯吱……” 锦云她们也是有样学样,各自拿起一根小号竹签子,也是一口咬下了上面的肉片儿,皆是咯吱有声地嚼了起来。 “你们干嘛学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刘明对这个情状很不满,大手一挥,直接就是不满地说道:“不许学我!” “这……” 锦云她们先是一怔,随即也就领会了刘明的用意所在,这完全就是为她们考虑,故而,也就感激地笑着,顺势领命道:“好好好,不学你!我们都不学你!” 果然,她们是放开了。 锦云就喝了点酒,高庆娘继续吃肉片儿,陈尘则是抱着分给他的那块獐子肉,大口大口地啃起来,搞得腮帮子上满是油脂,但是他也是顾不得了,白雄则是一手端碗,另一手拿肉片儿,吃一口肉片儿,喝一口酒。 “哈哈……要的就是这个劲儿!” 刘明见到这种情况,这才大为满意了起来,仰头大笑说道。 他就又是喝了一口酒,接着,就抱起獐子肉块,大口地啃了起来。 这肉块被反复地烤制,又被反复地刷猪油,而猪油中则是放进了大量盐巴的。 这些盐巴先是融化在猪油里,随即就被刷在肉块上,再被火焰炙烤,猪油的醇香以及盐巴的滋味,在火焰的烘烤之下,不断地瘆进獐子肉块之内。 可以说,通过这种方式,就把獐子肉块本身的鲜嫩以及滋味全都激发了出来。 整个肉块儿,在连翻的刷猪油,尤其是后来刷混合着数种野菜的汤汁的步骤之下,更是又增加了额外的味道,可以说是把它的滋味激发到了极致。 这样的一种美味,就是放在现代社会,也是不可多得的大餐。 至于在这古代,这就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馐美味了。 所以其好吃程度,自是不言而喻。 “啊……好吃……” “说好吃压根儿就不足以形容它的美味好吧!这等美味儿,我跟随师傅闯荡江湖多年,天南地北的美味儿也是吃了不少,然而,从没有哪一种是可以跟这美味相提并论的。” “别说江湖了,就是御膳房里的那些大师傅,也做不出这等美味,对此,我有绝对的信心可以确认。” “所以说,能吃到这等美味儿,绝对是三生有幸,这辈子值了!” 锦云她们就赞不绝口,吃吃喝喝,完全是放开了,而气氛也就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升温,很快就达到了火爆的程度。 “公子爷,来,姐儿我敬你一碗!” “小哥儿,我也敬你一碗……” “愚兄我也敬你一碗!” “我敬你这碗酒,你得喝,不喝的话,本女侠可就要给你灌下去……” “哈哈……这个好,我喜欢……就该这样……” 欢声笑语不断,推杯换盏个不住,在这个过程中,气氛被燃爆,每一个人皆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来我往,说说笑笑,当真是亲如兄弟姐妹一般了。 而夕阳,也就在这个过程中,缓缓地落到了西山之下去。 天地为之暗淡。 再看兽皮地毯上,已是碗儿乱倒,罐儿横斜,小号的竹签子丢了满地都是,肉渣滓星星点点,獐子肉块之内的骨头,也是被扔了这儿那儿的,大小不一,形状各异。 蚂蚁在肉渣滓之间来来往往,忙活得不亦乐乎。 人呢? 人儿也是吃饱了,喝足了,也是大醉了。 陈尘滚在了地上,鼾声如雷。 白雄抱着一个酒坛子呼呼大睡。 刘明则是如初来就坐的一般,倚着一块石头,半躺半坐着,沉沉地睡着了。 锦云一条玉臂搂定了刘明的脖子,就把小脸儿枕在刘明臂膀上,睡得很甜很甜,乌发都乱作一团了,也是管不得顾不得了。 高庆娘则是将螓首枕着刘明的大腿,横着娇躯,睡着了,一条大长腿伸直了,另一条大长腿蜷着,小脚儿立在地上,将她的妩媚多姿的体态,尽情地展现了出来。 也是一样酣睡不醒。 “唉!就这不设防的状态,只要是敌人出现,你们在梦中都来不及醒过来,就将小命儿不保……” 而就在此时,就在旁边四十米之外的一块巨石之侧,则是就有一个一身黑衣的人倏然地出现,混浊但却精芒闪烁的一对眸子,打量着眼前这种情状良久,不由得摇头叹息说道。 随之,他的右手缓缓举起,就把罩住他头脸的黑布轻轻地揭开去。 而随着黑布的一点点揭开去,就有一颗白发满满的头颅显露而出,这正是一个面容中透出阴柔气息的老者。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内总管——王德贵。 ##第三百六十二章 冥冥中的天意 “唉!终究是年轻,虑事不周!” 看着喝得酩酊大醉,昏睡不醒的刘明主仆五人,王德贵幽幽一叹,不禁是喃喃地说道。 身在野外,身边不过是贴身亲随四人,所能指望的人,本就不多。 万一有事发生,若不及早发现,必然是会给对手以可乘之机。 这是自不待言的。 而这如此浅显易懂的事情,刘明主仆五人,竟是无一觉察得到。 这样的粗心大意,若是在战场上,绝对是会丢掉性命的。 哪怕就算不是在战场上,而就只是在这野外,没人知道刘明这位太子爷的行踪,看似安全无事,但是,实际上,却也并不是如此。 “太子爷,你难道忘了你万年县之行,得罪了多少独霸一方的豪强劣绅吗?你难道忘记了你得罪了多少朝中勋贵,以及树大根深的权臣吗?你将他们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罢职还乡的罢职还乡,京城菜市口那里,安静了多少时间的一个场地,因为你的斗争,而让那么些人脑袋被砍,人头落地?你把那些人害得如此之惨,那些人固然是没办法向你发动报复了,可是,那些人是有死党的……” 想到这些,王德贵任凭是饱经风浪,心思沉稳之人,却也禁不住地感到脊背生寒,忍不住地就是浑身抖动了,定了定神,放眼四周,环顾一圈,确认并没有异常情况出现,这才感到放心了,心里也是继续地想道:“若是那些人的死党,察觉到了太子爷您的行踪,就在这里,趁着你和手下人等如此疏于防范的机会,突然向你发动突袭,那等结果,又会是怎样可怕?” 越想越觉得可怕,王德贵就又是深深地摇了摇头,就把盯住刘明的目光,转移开,看向了东宫总管陈尘,然后又是看向了太子卫队指挥使白雄,尤其是盯住白雄看了又看,不觉得就是生出一种恼怒之意。 “你们两个,一个是总管,负责太子爷的日常起居琐事,一个是沙场余生的老将,久经沙场历练,而又统兵多年,怎么能够置太子爷的安危于不顾,干出这种大吃大喝,醉饱之后,只顾呼呼大睡的事情?太子爷年幼无知,不知厉害,难道你白雄白将军也是如此毫无防范吗?” 王德贵越想越气,都是恨不得冲上去,就把白雄给揪起来,暴打一顿了。 别说,就算他真这样做了,那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反而是陈尘和白雄,尤其是白雄,在被暴打之后,只要是王德贵揪住他俩去见宋帝,那么,等待他俩的,肯定就是宋帝的雷霆怒火。 别说是把他俩撤职查办了,肯定是会把二人给打入天牢,移交有司衙门,按律定刑的。 那样的话,等待陈尘和白雄的,可就是杀头大罪了。 “老朽真恨不得就把你们两个给揪过去见皇上……” 王德贵气恨交加地想道,他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就要冲上去动手了。 以他的这一身堪称恐怖的武修实力来说,别说陈尘和白雄此刻正处于醉饱昏睡的状态,完全不可能及时作出反应,就算是他俩在全神戒备的状态下,那也是抵不过他的一击的。 只要他打定主意出手,可以说,他可以毫不费力地一手抓着一个,就这么把二人给抓住,拖到皇宫里去见宋帝。 “哼,就你俩这等失职的表现,老朽真恨不得揪你俩去见皇上,然后,就让皇上知晓你俩的所作所为,到那时候,你俩就等着被砍头吧!” 王德贵冷哼一声,任凭平常已是呼吸幽深宁静的他,此时却是胸膛起伏,双拳紧握,混浊的眼神中,怒意汹涌,由此也是可见他的气恨之情,这是到了何种程度? 他会如此气恨,当然是因为他知道,刘明在宋帝心里的位置的重要程度。 在刘明遇刺醒来之前,他是知道的,宋帝对刘明并不抱有希望。 之所以还愿意保住刘明的太子之位,不过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帝位而已。 只要是有刘明坐在太子之位上,那么,不论是七皇子刘渊也好,还是大皇子刘康也罢,首要目标,肯定都不能是宋帝,而只能是刘明。 也就是说,七皇子也好,大皇子也罢,必须先要对付刘明,当上太子,入主东宫,然后才能向皇位发起冲锋。 如此一来,刘明也就成了宋帝的挡箭牌了。 对于宋帝来说,他之所以愿意保护太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等到宋帝进入老年,新太子人选也是早已培养出来,那时候,宋帝就会毫不犹豫地废掉刘明的太子之位,就将皇位传给培养合格的太子。 对于宋帝的这个心机,作为宋帝心腹之人的王德贵,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那时候,宋帝对于刘明,平心而论,实事求是地说,他也是轻视刘明的。 并不会认为刘明有什么希望。 只要是刘明挡箭牌的历史使命完成,那么,等待刘明的,就必然是无法预测的结局。 那时候,刘明肯定会死得很惨很惨。 “然而,谁又能想到太子爷遇刺醒来之后,竟会是宛若像是换了一个人?” 想到刘明在遇刺醒来之后所发生的变化,王德贵就又是不得不感叹说道:“这肯定就是所谓冥冥中的天意了吧!” 王德贵不得不如此感叹。 因为在遇刺醒来之后,这才不过是短短两三个月而已,刘明就是干出了这一系列的惊天大事件。 诗会上夺冠,策论赌赛上,就跟张昌斗智斗勇。 然后就是万年县之行,这是为了向张昌,同时也是为了向所有人表明,刘明的对策——乱世用重典,这样的解决问题的政策的正确。 在万年县,刘明打击盗贼,施粥救苦,建设新村,安置流民。 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刘明顶着无法想象的压力,以及承受着遇刺受伤的痛苦,全力以赴,夜以继日地指挥万年县令庞智他们工作工作再工作。 最终,这才安置了那数万流民,让他们有房可住,有田可耕,有吃有喝。 这才把这个难题给解决了。 “要不是太子爷的全力以赴,那些涌入到了万年县城的流民,此时此刻,只怕已经是混迹于京城之内,为了一口活命食,而四处抢掠了吧?” 王德贵不用想都知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此时的京城,绝对是不会如此井然有序,一如既往地运转,肯定已经是陷入到了一定程度的混乱与动荡之中了。 真要是这样的话,大宋王朝只怕已然是有燃眉之急、倒悬之危了呀!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万千生灵的希望 “太子或许是……天授!” 宋帝的这一句话,更是在此时,萦绕在了王德贵的心间。 这句话,的确是宋帝当着他的面儿说的。 基于对宋帝的了解,王德贵可以百分之百地确认,宋帝这是说的心里话。 绝不会有半点儿的虚假。 宋帝之所谓天授,当然是在说,刘明是老天爷授予给大宋的。 言外之意,自然也就是在说,刘明的太子之位,不只是得到了他这个皇帝的认可,而且更是得到了老天爷的认可。 更进一步来说,刘明就是老天爷认可的大宋的下一任国君的理想人选。 宋帝对刘明的认识,能够发生这种转变,可谓是跟以前大相径庭。 绝对是不可同日而语。 而促使宋帝发生如此转变的,不是别的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儿,而恰恰正是刘明自己的实实在在的表现和作为换来的。 “王公公,你一定要保护好太子,太子可是我大宋王朝,以及我天朝万千生灵的希望所在!” 派王德贵来保护刘明之时,宋帝就是如此地叮嘱他说道,可谓是发自内心。 “老奴明白!” 王德贵也是深知刘明对于大宋王朝的意义所在,因此,自从刘明率领一支小队人马,在暗地里进入山林之后,他就一刻不停地跟在周边,就在暗中保护刘明。 虽然是一个身躯不全的废人,但是,王德贵不同于其他太监,他是有着家国天下的情怀的。 也是因此,他才跟宋帝一样,希望大宋能够好起来。 唯有大宋好起来,大天朝才会有希望。 而要想大宋转好,并且欣欣向荣,最重要的,当然就是得要有一个好的国君。 刘明无疑就非常符合这样的一个要求。 以刘明的聪明伶俐,以及手段和谋略,只要是假以时日,再历练一下,那便足以担当起大任。 就算是把整个大宋王朝给扛在肩上,那都是很可以的。 “那样的话,大宋这万千生灵,可就能够安居乐业,各得其所了!” 王德贵对刘明就是有着这样的期许与期望,正因如此,他保护刘明,绝对是会百分之百尽心,要不是这样的话,此时看到刘明身边儿这四个下人,担负着保护刘明无恙的责任,然而竟是如此不负责任,竟是醉得东倒西歪,他也是不会气愤难忍了。 “唉!虽然如此,但是,老朽我还是忍一忍吧!” 王德贵尽管对于白雄他们的工作的失职感到愤怒,并且想要出手,直接是将陈尘和白雄扭送到宋帝那里去,但是,他却并没有意气用事,最终还是选择了隐忍道。 他会如此,道理也是不难知道的。 若是他将陈尘和白雄揪过去见宋帝,势必会造成刘明身边更加没人保护的局面。 到时候他离开了,他还把陈尘和白雄揪住带走了,万一在这时候刘明遇到危险,谁能化解? 若是因此而导致刘明发生什么意外,王德贵知道他可就百死莫赎了! 而若是带着刘明一起回去见宋帝,这种举动又必然是会影响到刘明履行使命。 刘明此来,可是负有皇命的。 也就是要迎接西夏国的荧玉公主。 这是极为重要的一件事情。 必须要处理好。 万一一个处理不好,因此而惹怒了狼子野心的西夏国。 这可是会引发大宋跟西夏国开战的。 那是无疑就会造成生灵涂炭的局面。 而更重要的是,在大宋这种内外交困的局面之下,只要是跟西夏国开战,基本上也就可以断定,大宋将要万劫不复。 所以,必须要竭力避免跟西夏国的战争。 要不是为了这个,宋帝也就不会派出刘明这位皇太子,带领大队人马,西出京城二百里,跑到大散关去迎接西夏国公主了。 王德贵当然是不会不知道,这事儿可绝对是耽误不得的。 故此,王德贵也是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带着刘明回京城。 因此他所能做的选择,就是隐忍。 哪怕就是非要狠狠地教训陈尘和白雄不可,那也是非得等到迎接了西夏国公主之后。 “好在有老朽暗中保护,即便陈尘和白雄全然无用,老朽只凭一己之力,那也是足以保护太子爷安然无恙的。” 王德贵想到这事儿,他就决定,只在暗中保护刘明便是,对于陈尘和白雄的失职,如此疏于防范,不把太子爷的人身安全当回事,就等回到朝廷之内再说。 想通了这些之后,王德贵再次地隐藏在了暗中。 他决定不影响刘明他们。 “呃……” 白雄猛然地醒来,醒来的刹那,他就惊慌地叫道:“太子爷……” 他这当然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身为太子身边儿最重要的安保力量,他是断断不可以让自己喝得如此酩酊大醉的。 万一刘明因此而发生什么意外,他就是被千刀万剐,那也不足以赎罪。 正是有念及此,白雄在恢复意识之后,一下子就是猛地坐起来。 在失声惊叫中,他看到了刘明,见刘明半仰在那块大石头上,仍在昏睡。 锦云和高庆娘就在他的身边,跟他相依相偎而眠。 一切安全。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白雄这才一骨碌爬起,就把插在地上的尚方宝剑拿起,警觉地四处张望,直到确认并无异常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心头不住地叫道。 对于自己的这次失职,他自然是意识到了的。 他就猛地摇了摇头,发狠说道:“喝酒误事,必须戒除!” “呃……” 陈尘跟着醒来了,口中发出声音道,缓缓地坐起身,就用两手揉了揉眼睛。 但他不是自己醒来的。 是白雄来到他身边,踢了踢他,促使他醒过来了。 “白管家,你这是……” 仰头看了看白雄,陈尘一脸迷茫,不知道白雄弄醒他,是为何事? “我们太过于粗心大意了!” 白雄不敢吵醒刘明他们,只得是蹲下来,压低声音,提示陈尘道:“我们是负有保护太子安然无恙之责的。可是,我们却在肆意吃喝,还喝得烂醉如泥……昏睡不醒之下,万一要是有歹人行刺……” “嘶!” 不等白雄把话说完,陈尘就惊觉过来,倒吸冷气,不顾一切地跳起来,拍了拍脑袋,逼迫自己在这极短时间里清醒过来。 出于本能的反应,他先是去看刘明,见他无恙,心头大安。 这才警惕地向着四周围扫视一圈儿。 直到确认没有异常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地感叹道:“幸好无事!幸好无事啊!” ##第三百六十四章 露营 “嘘,你别惊醒了公子爷!” 看陈尘感叹的声音又是有些大了,白雄赶紧地提示他道。 “哦哦……” 陈尘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已经是惊醒了!” 刘明的声音跟着传来,他已然是被惊醒了。 不过,都是睡了这么大一会儿了,也是到了酒醒的时候了。 他也是该醒了。 摇了摇脑袋,清醒了一下,刘明就看到锦云和高庆娘。 这两个大美女,一个搂着自己的脖子,跟自己身子紧贴着而睡,自己的臂膀此时还抵在那一对饱满上; 另一个则是把自己的大腿当做了枕头,犹自酣睡未醒。 这可也算是美人儿在侧了。 若是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就说这是人生巅峰,也不为过。 只不过,在这古代来说,哪怕自己就不是太子爷,就只是一个寻常的富家大户,拥有这般一个待遇,那也没有什么可稀奇的。 “唉!还是这古代社会对男人比较友好呀!” 刘明想到现代男人在女人面前的卑微,小心翼翼跟伺候慈禧老佛爷似的,就只伺候她一个,也还未必能够伺候得满意,反观古代,左拥右抱也只是平常待遇,他就实在不能不感叹了。 “公子爷……” 刘明身子一动,也就惊动了锦云,她跟着醒来,见是刘明正看着她,她就羞涩地笑了,轻声地叫道。 “嗯。” 就在锦云醒来的同时,高庆娘也是醒来了,而她就警觉地坐起,一双眸子中散发着慑人的精芒,犹如一只母豹般的扫视了周围一圈儿。 她可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粗心大意的了。 哪怕就算不是来自朝廷,对于朝廷的认识,也就只是在跟随了刘明之后,并没有认识得太深刻。 她就只是来自江湖的一个女侠。 但是,她也是知道自己这是负有保护刘明的责任的。 然而她却忘记了这个责任。 吃饱喝足之后,竟是因为醉酒而昏睡不醒。 以至于都是把保护刘明的职责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唉!” 幸亏是运气比较好,没在这时候碰上敌人。 要不然的话,万一就被蝮蛇杀手组织的人给偷袭了,那等后果不堪设想呀! “哎呀!” 只是,高庆娘这一跳起来不要紧,刘明却是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 “我的腿……又麻又痛……” 刘明下意识地就是弯下身去,拿手揉着自己的大腿,而他所揉搓之处,正是高庆娘此前所枕之处。 原来是他的腿被高庆娘给压着,压得时间长了,导致血脉不通,故而出现了这种又麻又痛的情况。 一个没忍住,刘明就哀嚎起来。 “怎么了公子爷?” 锦云赶紧抱住了刘明,关心地问道。 “没事……没事儿。” 嘴上说着没事儿,他的手却仍旧是在发麻的大腿上揉来揉去,拍打着,以帮助行气活血。 “我来帮你,公子爷。” 锦云看到刘明一脸痛苦之色,再看到刘明不住地揉捏和拍打高庆娘此前所枕压的大腿,便是知道,肯定是刘明腿麻了,故而,她就赶紧帮着刘明拍打揉捏大腿。 “不好意思啊,公子爷,我把你大腿当枕头,害你吃苦了!” 高庆娘惭愧地笑了,也是顾不得多想,就是蹲下来,跟锦云一起给刘明的大腿舒活血脉。 而在同时,她就对于自己的失职与放纵很感到自责与惭愧。 不过好在片刻之后,刘明就恢复过来。 站起身,看到夜幕降临,四周围逐渐黑暗了下来。 白雄出于安全考虑,就提议说道:“公子爷,我们回小路上去,跟那些武士汇合吧!” 在山林之外的小路上,还有着二十个精挑细选的武士在守候。 没有刘明的命令,他们是不敢擅离一步的。 就只能等在那里,听候使唤。 白雄之所以说要跟那些武士汇合。 原因,也无外乎就是为了保护刘明。 在这深山老林里,说不定会有敌人出现,纵然是没有敌人出现,情况要好不少,但是,万一有野生动物出现,比如说凶狠残暴的狼,这也是会对刘明的安全构成影响的。 哪怕就是虚惊一场,并不会有生命危险,这也不是白雄所希望出现的事情。 毕竟,刘明身份尊贵,又是被宋帝所认可的王朝的继承人。 这是容不得有半点儿马虎的。 “本公子爷不要如此。” 面对着白雄的提议,刘明想一下都没有,竟是直接就给拒绝了,他打量了一下黑暗下来的夜幕,竟是突发奇想地说道:“本宫长这么大了,还从来没有过野外露营的经历呢!此次出来打猎,机会难得,本公子爷不可错过了这个机会。” 他就决定地说道:“所以,我们就在这里露营吧!” “露营?” 听到这两个字,白雄头都大了,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忍不住地叫苦道:“给这样的主子当差,想要不担惊受怕,又哪里有可能?” “公子爷,在这儿露营,会不会太冒险了?” 锦云看着黑下来的天空,再听到远处传来的隐约的猫头鹰那阴森恐怖的叫声,便是向着刘明靠近了过来,怯生生地说道。 “有什么冒险的?本公子爷觉得没有什么危险。” 刘明摆出一副很有信心的模样,确定地说道:“你只管放心,不会有问题的。就算会有问题,肯定也只会是小问题,不难解决的。” “公子爷,小的觉得还是……听白管家的吧!我们去跟那些武士汇合,有他们保护,总会放心不少的吧?” 陈尘心思灵活,一见刘明说要在这里露营,他就猜到刘明肯定是喜欢这片场地,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让刘明离开,肯定刘明是不会愿意的,既然如此,那就在这里露营也无所谓,有办法解决问题的,他就说道:“公子爷您要是喜欢把露营的地点设在这里,这也没问题,就把那些武士调过来就是了。” “公子爷,陈小哥这个主意好,我支持。” 高庆娘要是没有失去守宫砂,也没有失去玄阴真气的加持,状态还在巅峰上,她是会赞同刘明的提议的,并且还会有信心反对陈尘的提议,但是现在,她不敢反对了,反而是很赞成陈尘的这个提议,这是为了稳妥起见。 她会如此,当然是考虑到她的状态不好,在失去玄阴真气加持之后,她整个人弱了一大截儿,已然是无力应对强敌的挑战了。 就说蝮蛇杀手组织的那些人吧,若是再有六品武士出现,她就应对不了了。 所以,她的整个儿信心也是下降了。 “没这必要吧!” 刘明在这种情况下,仍旧是坚持己见地说道:“把他们都调过来,人多了,那不是反而更加惹人注意吗?依我看,本公子爷有你们几个保护,不会有任何问题。” ##第三百六十五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公子爷,您就赞同了陈小哥的提议吧!” 白雄也是不敢大意,为了求稳妥,他也是认为,把那些武士调过来比较合适,故而,他就再次地说道。 “这也行。公子爷,就当是您退一步,我们也退一步。我们不让您回去跟那些武士汇合,而您呢也不要驳回我们的提议,就让白管家去把那些武士调过来吧!” 锦云本来就胆小,在这之前,又没有过荒野露宿的经历,此时只见这里乌漆麻黑的一片,四周围的树林子里,更是黑乎乎一片,犹如是困囚她们的铜墙铁壁,再加上林子里传来的猫头鹰的诡异阴森的叫声,她都感觉要被吓傻了,所以她就说道。 “那行吧!” 刘明总算是不再这么坚持了,他就叫白雄道:“你去调武士吧!” “公子爷,我不能离开这里。” 白雄知道,在高庆娘武修之力受损的情况下,他已经是成为了保护刘明的最强战力,若是离开了,万一就在这么个当儿,就有敌人突袭而来,那可该如何是好? 所以他就说道:“我作为保护您的主力,须臾不可擅离。公子爷,就叫陈小哥去调武士们来吧!” 这无疑是很对的一个决定,体现出的是白雄的谨慎。 “好,我去。” 陈尘也是知道个中厉害的,他就答应一声,就向来时候的方向跑去,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嗷呜! 就在这时候,西边的山林里响起了狼的叫声。 嗷呜! 嗷呜…… 一声狼的叫声响起,四周围竟然是有着为数可观的狼叫声接连地响起,此起彼伏,此伏彼起,很是让人恐慌。 “公子爷,我怕!” 锦云更是一下子钻进了刘明的怀抱中,吓得娇躯都是不由得瑟缩着,说话声音都颤抖着了。 “不怕!” 刘明这时候身为男子汉的保护欲就被勾起来了,他顺势揽着锦云的娇躯,他的手就在锦云的香肩上轻轻地拍了拍,轻声地抚慰道。 然后,他就说道:“燃起篝火!” 野兽肯定是怕火的,只要是这里有着火焰燃起,那么,无论什么飞禽走兽,都是不敢靠近的了。 “是。” 白雄也正要这么干,只不过,不等他说出来,刘明就已经是想到了,并且直接向他下令,对他而言,这的确是让他很感到惊奇的事情。 在他看来,刘明生长在深宫内院,从小就是锦衣玉食,那是没过过这种穷苦日子的。 因此,也就不应该会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点起篝火是很重要的一个举动。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刘明不仅是想到了,而且还是很快地就想到了。 甚至于都是比他还要快。 这怎能让他不感到惊奇呢? 只不过,时间紧急,他是来不及多想的,就不得不去点篝火了。 轰! 不大一会儿,一堆篝火就点起来了。 干柴、软草都是不缺的,在烤制獐子肉之前,就已准备了够多了。 都还有不少没用上呢! “我也来点。” 高庆娘也是来帮忙,就在另一个方向上,点起了另一堆篝火。 点篝火之前,肯定是要收拾出来一个场地的。 要不然的话,在这种满地枯草的环境下,只要是点起火来,火势就会蔓延开去。 这可是会引发森林大火,烧坏这满山林木的。 “我们去支帐篷。” 刘明也不闲着,正愁吃得饱,喝得足,一身精力没处发泄呢,干活儿当然是上佳之选,他就拉着这会儿变得小鸟依人的锦云,就从木车上卸下帐篷来,选择了一片平坦之地,就指挥着锦云,合力支起了帐篷。 一个帐篷支起来。 又一个帐篷支起来。 当第三个帐篷也支起来的时候,刘明就拍了拍手,长出一口气地说道:“好了,大功告成!” “公子爷,怎么就大功告成了?帐篷还不够!” 锦云纳了闷儿了,怔了一下,便是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大功告成了。” 刘明说着,就指着一个帐篷说道:“这个呢,就给白管家睡。” 接着,他又指着另一个帐篷说道:“这个就给小陈睡。” 然后他才指着身边儿这个更大些的帐篷说道:“这个帐篷就给本公子爷睡。” “嗯哼,那还有我,还有高女侠呢?我们俩怎么睡?睡哪里?” 锦云摊了摊手,瞪着一双大眼睛,便是很郑重地问道。 此时,已经是有着三堆篝火在旁边燃烧起来。 木柴燃烧发出的噼啪的响声不绝于耳。 而火焰的光芒,也就驱散了黑暗,拉回了光明,就把这里变得不再那么荒僻,不再那么缺少人气。 一反常态地,火焰就让这里变得拥有了烟火气。 所以,锦云受到了这种烟火气的熏染,心神也就安定了不少,已经是不复再有此前的那种慌乱不安了。 她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刘明,就让刘明给出答案。 她和高庆娘,作为跟随刘明的手下人之一,总不至于如此不受待见,以至于白雄、陈尘都有帐篷可睡,她俩却没有帐篷可睡吧? 帐篷是够数的,就在旁边不远处的木车上。 只要是刘明说继续支帐篷,那么,她和高庆娘所需要的帐篷,很快就能支撑起来。 这是毫无疑问的。 她现在就是要问问刘明,到底忘记了她和高庆娘的存在了没有? “你和高女侠睡哪里?” 刘明说着这话,俊逸的脸上,可就浮现出了浓浓的玩味之意,就跟她说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睡这里了?” 他的一只手,就又是点着自己这个更大些的帐篷。 这意思已是显而易见,是要让锦云和高女侠跟他睡在一起。 “啊……跟你睡在一起……” 锦云心思灵巧,自然已经是猜到了这种可能,就只是还不确定而已,此时见刘明亲口承认这个打算,她顿时就羞红了小脸儿,忸怩了一下娇躯,故作嗔怪之状地说道:“还让我和高女侠跟你一起睡在这里?公子爷,你这也太……太坏了吧!” 她之所谓太坏,当然不是指刘明让她一起睡,她是指让她和高女侠两个人一起陪着睡这事儿! 毕竟是三个人呢,睡在一起,说个话,逗个趣儿什么的都不方便,这可不是好事情吧!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刘明不管锦云说他坏,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只感觉被锦云这么一怪,怪他太坏了,他这心里顿时可就感觉很兴奋,因此就用肩膀蹭了锦云一下,坏笑着说道:“你不就喜欢本公子爷对你耍坏吗?” “咯咯……太讨厌了,不理你了啦!” 锦云倒是不客气了,一矮身,就钻进了这个大号的帐篷之中,放下了门帘儿,不出来了。 她当然不是害羞了,躲起来不给人见面儿,而是她开始收拾床铺,为接下来的入睡做准备了。 铺盖之物是已经拿进来了,这就需要她整理一番。 “你们散开在周围。” 忽然,有着一道熟悉的喝令声传来,正是白雄的声音。 原来陈尘已经是去而复返,调来了二十个武士。 这些武士,皆是太子卫队中的精英存在,每个人都是有着四品的武修实力。 可以说,只要不来武修高手突袭,一般人的话,他们就可以对付了。 豺狼虎豹之类的猛兽,也是轻易就能击退。 他们就在白雄的指挥下,散开在刘明周围方圆五十米的地方。 犹如众星拱月一般,就把处于核心位置之上的刘明,给拱卫了起来。 ##第三百六十六章 锦云很抗拒 “你们今夜就辛苦一次吧!” 刘明见到武士们到来,知道对他们而言,今夜将是很难熬的,便是走过来跟他们打招呼道:“那两顶帐篷就留给你们轮替着歇息一会儿吧!” 他就把手指向旁边不远处那辆木车。 在木车上,还有两顶帐篷。 那是用不上的。 刘明就让武士们支起来,用以轮替着获得歇息之用。 “多谢公子爷恩典!” 武士们躬身道谢道。 今夜他们肯定是要值夜的。 这是为了保护刘明的安全,就算刘明没有这等打招呼慰劳的举动,他们也是没有怨言可发的。 毕竟,他们身为武士,肩上担负的就是这等职责。 而如今,刘明能够亲自慰劳他们,并不因为他们职位卑微而无视他们,这就让他们都很感动。 也是因此,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是因此而变得暖融融的。 就像是有着一团火在燃烧。 他们皆是觉得,有了太子爷这句话,哪怕就是让他们吃再大的苦,遭再多的罪,这也都是值得的了。 “呃呃,这个算不上什么恩典。真正的恩典是这个,你们听好了。” 刘明听见武士们谢恩,心里不觉得有些惭愧,他都还没做什么,不过是让他们支起两顶帐篷,可以在漫漫长夜中站岗值守得累了,可以轮替着去帐篷里小憩一时半会儿。 这就算恩典了吗? 在他这个现代人感觉,这实在不算是恩典。 这不是应该有的举动吗? 他只不过就只是不清楚武士们的待遇而已。 对于武士们来说,别说就只是为了守卫刘明而站着值守一个夜晚,就是为了刘明冲锋陷阵,上刀山下火海,那也是在所不惜的事情。 或者更直白一点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谁让他们是武士呢! 然而,刘明却并不因为他们是身份卑微的武士而看低他们,反而是来亲自慰劳他们来了。 并且还给他们预备了两顶帐篷,让他们轮替着休憩歇息。 这样的举动,虽说是微不足道之举,但是,却足以打动他们那卑微而又敏感的心灵。 说是足以收服他们的心了,这都不为过。 而且,这好像还没完,刘明还要继续奖赏他们吗? 所以他们听出了刘明的话中之意之后,他们每一个都是聚精会神地听着。 当然是听听刘明是要怎么奖赏了。 “值守过今天这个夜晚之后,你们每个人奖赏纹银十两。” 刘明借助于篝火的光芒,也是看清楚了武士们的期待之意的,因此,他也就不会让武士们失望,当即就是沉声地说道。 不待武士们作出反应,刘明就转向白雄,命令说道:“白管家,你听好了,武士们今夜值守之功,每人是纹银十两,回去之后,你即刻兑现本公子爷的恩赏,若是少给了一文,本公子爷拿你是问,听明白了吗?” “属下听明白了。” 白雄当然是不敢怠慢,赶紧躬身领命道。 “多谢公子爷恩赏!” 到了这时候,武士们已经无比确认,刘明的奖赏不是随便说说的,而是实实在在的,说得出,就是做得到的,故而,便是齐刷刷对着刘明跪地谢恩道。 “都起来吧!这是你们应得的。这常言道,皇帝不差饥饿兵。皇帝都如此,更何况是本公子爷呢!你们为本公子爷站岗值守,这一夜,风餐露宿,辛苦之极,区区十两纹银,本公子爷都觉得给少了,所以,断不会是不给的。” 刘明说完这话,就拿手指着白雄,向着武士们提醒说道:“你们的白管家要是不给你们纹银,或者说是少给了银子,哪怕就是少给了一文银子,你们就来找本公子爷,看本公子爷不扒了他的皮。” “属下不敢!不敢!” 白雄吓得不轻,赶紧说道。 “公子爷,白将……哦不,白管家不会的……嘿嘿……” 武士们一时激动,差点就喊出“白将军”三个字,好在他们都是年轻人,头脑灵活,反应机敏,这才又赶紧喊回了“白管家”三个字,跟着便是傻笑起来道。 对于武士们而言,能有两顶帐篷可以轮替着去小憩一会儿,这就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这都是他们不敢想的待遇。 而更让他们不敢想的是,竟然还有十两银子的奖赏。 这就更是让他们喜出望外的事情了。 要知道,十两银子,可是顶得上他们五个月的饷银了。 这无疑就是一笔巨款了。 足可以让他们以及他们的家庭受益的。 “好了,你们就多辛苦辛苦,忙你们的吧!本公子爷也要回去休息了。” 刘明见自己的一番作为,轻而易举的,就是把武士们给收服了,他们每一个人皆是变得很乐意为自己效命,他的心里也是很有成就感,就带着这样的成就感,他选择适时而退,对着武士们摆了摆手,说道。 接着,他就转身走回来。 “遵命。” 白雄就率领武士们躬身道谢道。 “大家各就各位。分散开来,守卫在周围,保护公子爷的安全。你们一个个的,务必要把眼睛睁圆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以放过。听到了没有?” 当刘明转身走回帐篷那里时,他的背后,就是响起了白雄的喝令声,这是白雄应该做的事情,他这个当主子的,是不需要管的。 “听到了!听到了!听到了!” 武士们的应命声齐刷刷地响彻而起道。 距离帐篷越来越近,刘明正要对身边跟随着的高庆娘说进帐篷里去,一起休息。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锦云从帐篷里钻出来。 “公子爷,就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之下,您就非得让我们三人同睡一顶帐篷之内不可吗?” 锦云这时候就向着四周围那些武士们看了一眼,便是一把拉住刘明的手,将他拉到帐篷的角落边,努力地压低声音,很有些抗拒地说道。 “是。本公子爷就是要这么干,怎么了?有问题吗?” 刘明不以为然地说道,诚然,在他看来,这也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 他是主子,只要是他愿意干的事情,这些下人谁敢说个不字? “当然有问题了。” 锦云就越发地靠近刘明,压低声音说道:“公子爷,奴婢是个女孩子哎,就这么跟您同睡一顶帐篷,就被这么多武士看着,这就已经是很犯忌讳的事情了。更何况,还有她……” 她就把手指向了高庆娘。 “高女侠,怎么了?” 刘明看向高女侠,一时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问题。 “是呀!我怎么了?” 高庆娘看锦云牵扯到了自己,只以为是要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来了,她就警惕地问道。 “你怎么了?你难道忘记了你是女扮男装……” 锦云说出了这个事情来了,只不过,她才只是说到这里,她就被高庆娘给阻止住了说话。 “你小声点儿。难道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女扮男装……” 说到这里,高庆娘的声音,在本就不大的情况下,就是压得更低了,近似于低吼着发出警告说道。 “哦……” 刘明此时突然间灵光一闪,已是猜到锦云的抗拒是怎么回事了,就只是他并不忙着说出来,就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两个女子争论,大有看热闹的意味了。 “哦哦。” 锦云向着四周围又是瞅了一眼,看到那些武士,分散开来,就以方圆五十米大小为任务线,守卫着,就把她们守卫在核心圈之内。 收回目光,她就努力地压低声音,向着高庆娘解释说道:“你听我把话说完。你是女扮男装的,又被封为剑威将军,在武士们看来,你就是男人。公子爷又是男人。只有我一个是弱女子,可是……我却要跟你们两个男子同睡一顶帐篷……” 越说越委屈,锦云说到最后,简直都要哭鼻子了。 “咯咯……” 然而,高庆娘却是笑了,她是忍不住笑的。 到了这时候了,她也是听出了锦云的意思了。 的确,要是以锦云的顾虑而言,别说锦云要哭鼻子了,就是换成她这位江湖侠女,只怕她也是要忍不住哭鼻子的。 ##第三百六十七章 我就闹了 “你笑什么?” 锦云看到高庆娘在笑,这很明显,在这种情况下,高庆娘笑,就是在嘲弄她,这让她不能忍,直接是黑着小脸儿,赌气问道。 看模样,都是有着恼怒翻脸的意思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一时没忍住……” 高庆娘一边强忍笑意,一边却又是忍不住笑地说道。 而如此一来,无疑也就做实了锦云的猜测。 高庆娘这就是在嘲弄她嘛! “你找打!” 锦云越发恼怒了,一个巴掌就要对着高庆娘拍过去。 “别别别!” 高庆娘并不惹怒锦云,没必要惹怒她,故而她就赶紧后退一步,摇着两手说道:“饶命!饶命……” 但她还是笑嘻嘻的,一点儿也不认真。 “公子爷,您就给奴婢做主吧!” 锦云知道在高庆娘这里只能被取笑,没办法之下,她就只能求刘明了,上前一步,就把刘明的手臂给抓着,祈求说道:“公子爷,您得为奴婢着想一下。您是男的,她也是一身男装,别人也都认为她是男的,在这种情况下,就这么让奴婢跟您和她同睡一顶帐篷……奴婢以后肯定是会被很多人说道的!” 她所怕的的确就是如此。 她是怕武士们看到她一个女子,竟然是跟刘明这个主子同睡一顶帐篷,这就已经是有犯忌讳的嫌疑了。 而更可怕的是,她跟刘明同睡一顶帐篷的同时,竟是还容许一个将军一起同睡。 这事儿传出去,会被人怎么说? 会不会说太子爷身边的侍女,竟然是一拖二…… 竟是跟两个男子同睡一顶帐篷之内? 正所谓人言可畏。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传得沸沸扬扬,万一要是传到宋帝耳朵里,那岂不是…… 她就要死定了? 不光是死定了,就是浸猪笼只怕都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她不能不怕。 “就为这个?” 刘明忍不住笑出了声儿,然后,她就一把揽住锦云的小肩膀儿,也是压低了声音,拿手指向周围的那些武士,提醒锦云说道:“你看看,那些武士,哪一个是敢看过来的?” “这……” 经过刘明的这样一个提醒,锦云这才猛然地发现,还真是如此,那些武士,分散开来,就呈圆形站立着,皆是背对着他们这边儿而立,身形坚劲,犹如一杆杆标枪矗立着。 如此一来,刘明所在的这边儿的情景,自然是谁也看不到。 不是他们真的看不到,而是因为他们懂得规矩,不敢随意往刘明这边看。 在这种情况下,锦云还担心什么呢? “看到了吗?你所担心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懂了吗?” 刘明就把身子矮下去,附耳低言道:“所以你就别再纠结这个事儿了。你越是抓住这事儿不放,你就越是要说个没完没了,你想想,本来这事儿没人会在意,在你的没完没了的讲说下,反而是让人们在意起来了。” “我……” 锦云不得不赞同刘明所说的话,就只是一时之间,还抹不过这个弯儿,在这里迟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来吧!我们宽衣解带,安歇了吧!” 刘明见状,可就不容许锦云再这么扭捏下去了,直接是跟她来个猛的,趁她不备,一把就抱起她,一转身,就冲高庆娘说道:“开门,本公子爷要打道回府!” 这“打道回府”四个字可是学着戏文里唱得那样,是拉长了音调,按照抑扬顿挫的方式唱出来的。 可以说,这反而是一下子惊动了周围这些站岗值守的武士们。 他们略略地偏过头,看向旁边的同时,就见他们也是正偏过头来看他们,皆是不清楚公子爷到底是在干什么? 莫不成是在唱戏? 可是,这不可能啊! 戏子乃是属于下九流,是所谓下役之人,而他们的公子爷,虽然是改换了身份,但是,就算是公子爷那等身份,那也是不会学下役之人的作为的。 怎么可能要唱戏? “这要是唱戏,被皇上知道了,太子爷还当不当了?” 武士们尽管嘴上不敢乱说,但是心里却禁不住地乱想道。 而当他们乱想到这里时,可就忍不住地害怕起来。 他们是害怕刘明当不了太子。 作为跟随刘明去过万年县的人,他们可是知道刘明的所作所为的。 那是真的为百姓做实事的。 这要是刘明当不成太子了,对于百姓来说,绝对是无法估量的损失。 更何况,刘明这个主子爷,对他们这些下人也是很好的。 虽然使唤他们并不手软,但是,奖赏起他们来,也是同样不手软。 该给的奖赏,绝对是会给到让他们惊喜。 这样的太子爷,他们都觉得不会再碰到第二个了。 所以绝对是不希望太子爷出事儿。 “公子爷,放手!放手……” 而就在此时,忽然传来了锦云惊慌失措的叫声,只不过,这声音很快就变得发闷了,完全可以想象,这是被刘明给抱进帐篷里去了。 “嘿嘿……” 武士们皆是笑了,当然了,就只是对着彼此笑而已,最多也就只是这样了,他们是不敢再往背后看的,哪怕就只是再看一点点,那也不敢了。 身为武士,他们早已经是被训练得犹如木鸡一般,平常时候,一动不动,而只要是一动,那就是动如脱兔一般。 在他们身上,绝对是能够体现出什么叫训练有素。 “来,亲一个……” 刘明抱着锦云进入帐篷,只见铺盖都已被锦云给整理好了,在这加大号的帐篷之内,睡下三个人,还是完全可以的,而刘明,仍旧是不愿意松开锦云,顺势就把锦云放在铺盖上,整个身子也就压了上去,展现出强势而又霸道的一面,就是一口亲在了她的面颊上。 啪! 然而,也就在此时,刘明的后背上却是挨了一巴掌。 是高庆娘打出的。 刘明转头来看,就见高庆娘板着小脸儿,就拿大眼睛瞪着他。 不过她还是不敢生气下去,只得是说道:“别闹了,被外面那些武士听到了,像什么话?” 她这当然是吃醋了,不愿意看到刘明当着她的面,跟锦云腻歪。 “就是,公子爷,你就别闹了好吧!” 锦云尽管不排斥刘明跟她这样闹,但是,在旁边还有一个人的情况下,这就无疑会让她感到很尴尬,所以,听到高庆娘规劝刘明之后,她也是只得跟着规劝道。 “我就闹了,谁能把我怎么滴?” 刘明翻身坐起,看到气嘟嘟的高庆娘的小模样儿,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子豪橫之气,趁着高庆娘不备,突然出手,一下子就把高庆娘的小手儿给抓住,用力一带,可就把猝不及防之下的高庆娘给拉倒下来。 “哎呀!” 高庆娘失声惊叫道,整个人已是扑进了刘明的怀抱里去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太子车驾遇刺 “白管家,你怎么还在巡视?” 帐篷外边,伺候在旁的陈尘看到帐篷内的动静,听着里面发出的惊叫声,他就算是傻子,也会知道刘明这是又在胡闹了,可是,刘明作为主子爷,就有胡闹的权力,这并不是他这个下人能管得了的,因此他就只能采取回避的态度,见到白雄还在巡视,他就跑过来问道。 对于刘明的安全问题,陈尘也是很在意的。 此次跟刘明出来,说是要打猎散心,其实这只不过是轻松的说法儿而已。 实际上是为了躲避众人。 刘明中了玉蛊虫之毒,这是蛊毒之王。 没办法解决的。 又怕蛊毒发作,被人看到,告知宋帝。 那样的话,刘明的太子之位,肯定是保不住了。 正是为了躲避开众人的目光,尤其是躲避开宋帝的召见,不得已之下,只得是采取了这个办法。 就以打猎为名,跑出京都。 来这深山老林里躲避众人,权且救一时之急。 而如此一来,可就表明了一点。 这就是刘明的处境的不安全。 也就是说,万一蛊毒发作,刘明随时都可能陷入到危险之中。 一个弄不好,就会有性命之忧。 这就要求他们这些下人,必须要保护好刘明,随时能在刘明发生危险的时候,进行救治。 这还只是刘明身体内的危险的爆发。 还不算外部环境可能发生的危险。 万年县之行,刘明得罪了很多人,虽然跟刘明所救助的那些人比起来,刘明所得罪的人,还是微不足道的。 但是,就算是这微不足道的人吧,却是完全有可能置刘明于死地。 赵德仁、李琰、韦寂他们被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罢职的罢职。 看似这些人已经是形不成威胁了。 可是,实际情况却是并非如此。 赵德仁他们手下的那些死命之士,还是会给他们报仇的。 若是被那些人得逞,刘明仍旧是会有性命之忧。 更可怕的是,那什么蝮蛇组织的杀手,尤其是冲刘明下黑手的湘王世子刘轨,这家伙跟蝮蛇杀手组织的关系不清不楚的,极有可能,他们就是一伙儿。 在刘轨暗算刘明已经初步得手的情况下,若是再被刘轨得手…… 刘明只怕就凶多吉少了。 “唉!不可稍有粗心大意啊!” 陈尘作为刘明的心腹,对于刘明的处境的凶险,他可也是有着清醒的认识的,故而,他就在心里暗暗地警惕道。 今夜在这里宿营,无疑是很危险的时刻。 陈尘是真的害怕。 一是怕刘明身上的蛊毒发作,二是怕敌人趁夜来袭杀。 虽说他们此行是做好了保密工作的,但是,刘明作为太子爷,一举一动之下,都会是焦点。 保不齐就有人暗中跟踪。 瞅机会下手。 这是不得不防的。 “陈小哥,我怕不安全哪!” 白雄神情凝重地说道:“不知怎么,我有种预感,今夜会是对我们来说极为严峻的一个考验。”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太子爷自从遇刺醒来,干了很多为国为民的大事要事,可是太子爷也在同时得罪了很多大势力还有大人物儿,这些大势力和大人物儿是可以对太子爷构成致命打击的。” “白将军,你说的不错。” 陈尘赞同白雄的说法儿,对于白雄认为今晚乃是一个严峻考验的判断,他也是认可的,故而,他便问道:“你打算今晚我们怎么应对?” “我打算今晚不合眼,就这么守着太子爷。” 白雄没有任何迟疑犹豫,语音坚定如铁地说道:“我们大宋,不能没有太子爷。百姓也需要有太子爷这样一个未来之君。所以,本将就算是自己死了,也要保证太子爷安然无恙。” “白将军,你说得很对。我跟你一起守卫太子爷,我今夜也不合眼了!” 陈尘明白白雄所说的,大宋不能没有刘明,百姓不能没有刘明的深意所在,也就是说,能够拯救大宋颓势,能够救万民于水火的人,必是刘明无疑。 这不只是让白雄感受到了保护刘明的使命的重大,同时,也是让陈尘感受到了这一点。 他们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纰漏,否则的话,万一刘明有个三长两短的,哪怕就是他们给刘明抵命,陪着刘明下黄泉了,他们也是觉得没办法原谅自己的。 因为大宋会因为没有刘明而失去中兴强盛的机会。 百姓会因为没有刘明而失去过上幸福生活的希望。 这太可怕了。 而就在此时,已经是到了大散关之外驻扎的太子卫队,果然是出事了。 太子车驾遇刺。 睡在撵车内的那个武士,被刺客一剑刺杀了。 “不对!这不是狗太子!” 两个黑袍杀手中的一个,一剑刺杀了睡在撵车里,假扮刘明的武士之后,顿时就感觉到不对劲,直接是催动武修之力,对死去的武士身上,也就是丹田之处进行了探查,很快他就恼怒地骂道。 “怎么回事?” 这是黑袍杀手身边,另一个黑袍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尖细而又清脆,乃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糟糕!我们上了狗太子的当!” 男子声音的黑袍人收剑在手,冷利如剑的目光一闪,便是猜到了答案,再次地怒骂道。 “有刺客!杀啊……” 而此时,撵车外面突然间火把照耀如同白昼,喊杀声漫天而起,正是太子卫队的武士们,杀了过来。 “该死!” 男子声音的黑袍人又是一声咒骂,接着便是一拉女子声音的黑袍人,怒喝道:“杀出去。” 一下子就是撞碎了撵车,二人便是跳在地上,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就跟太子卫队的武士杀在一处。 一时间,喊杀声,以及刀剑碰撞在一起的金铁交击声响彻而起,一下子就是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不要恋战。这里没有我们的目标。” 男子声音的黑袍人,就是在发出这一声怒喝之后,一马当先,杀出一条血路,就跟女子声音的黑袍人杀出了太子卫队武士的围困,逃向了旁边的山林之内,消失了身影。 “穷寇莫追。” 太子卫队的武士,就被副指挥使给喝住,并没有追击下去。 然而,当这位副指挥使看到被杀死杀伤的多位武士,横尸在地,或者就是满地打滚,发出痛苦之极的哀嚎之声,他就愤恨无比地咒骂道:“娘的!天杀的刺客!” 就把手中的长刀插在了地上,眼中已是有着泪水涌出来了。 而在一处漆黑的山林之内。 两个黑袍杀手停了下来。 女子声音的黑袍人说道:“世子爷,那狗太子为什么会不在?难道他得知了我们要刺杀他的消息,预先躲避开了?可是不可能啊!我们的行踪,不会有人知道……” 这两个刺客,的确就是湘王世子刘轨,以及巫女小蝶。 ##第三百六十九章 林间鹿正肥 “我们行踪的消息,不可能泄露,就算泄露,也不可能会这么快就被狗太子获知。这其中必有缘故。” 刘轨是很聪明的,他在冷静下来之后,很快就做出了判断道。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会扑了个空?” 巫女小蝶疑惑道。 “我想应该是……” 刘轨想着,忽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他就看向眼前的一座山峰。 在夜幕笼罩之下,仅有天空上稀疏的星光的眨动的情况下,以二人这武修强者的视力,进行探查,的确是可以发现这座山峰的。 二人仰头向着山峰之上望去,就见这座山峰犹如一尊魔神,通体漆黑,高可摩天,宛若是撑天的神柱子似的。 “走,我们上去。” 刘轨拉着巫女小蝶的手,二人就施展轻功,在夜幕之下,就向着山峰之上窜去。 不过是十几个跳跃之后,二人已是登临到了山峰之上。 在这山峰之上,是一片仅有数丈大小的平地。 零星地生长着几棵小树。 “世子爷,我们到这里来,有什么用?” 巫女小蝶不解地问道。 “你看那里!” 刘轨一对眸子,散发着诡异而又冷厉的神芒,不住地向着周围下方俯视逡巡,突然,他将手指向了位于下面东北方向上的所在,就叫巫女小蝶道。 而刘轨的脸上,不由得就是浮现出了一抹冷笑之意。 “那里是……火光?” 随着刘轨手指的方向,巫女小蝶就向着眼前东北方向望去,看到的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光点,虽然并不是很大,但是,由于距离很远的关系,即便是看到这光点不是很大,却也是能够猜到,这所谓不是很大,肯定就只是因为距离太远,若是离得近了,必然是能够知道,这火光点非但不小,肯定还相当大。 而如此之大的火光点,会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篝火? 对,必然是篝火。 除了篝火,不会有如此之大的火光。 “对!火光!” 刘轨俯视着那里,冷声地说道:“本世子敢肯定,这火光必然是篝火。而且还不只是一堆篝火,而是足足有着数堆篝火。” “数堆篝火?” 巫女小蝶似有所悟地喃喃道。 “你没看到那些光点吗?一个光点,肯定就是一堆篝火……” 刘轨说到这里,又是一声冷哼发出,接着则又是得意地说道:“本世子很确定,这些篝火,就是那狗太子的手下人点起来的。” “狗太子的人点……点起来的?” 巫女小蝶说到这里,忽然间就是恍然大悟道:“那也就是说狗太子在……那里?” “不错。” 刘轨用力地点了点头,很是确定地说道。 “世子爷,你说那里是有篝火,而且篝火的数量还不少,这些我也是看见了,我也相信。而且,我也认为那里是有人的,不然的话,肯定是不会在这大半夜的时候,在这深山老林之内,燃起篝火的。可是,你若因为那里是有篝火,有篝火就必然是有人,而这人,就正是那狗太子……这会不会是太武断了?万一那篝火边儿的人,就只是……山里的猎户呢?” 巫女小蝶提出质疑道。 她的这种质疑,的确是很对的。 要知道,在这山林之内,的确是有着猎户的存在的。 虽然说猎户并不多,平常轻易都见不到,但是,这却不能因此就说他们不存在。 他们既然是存在的,那么,在这初冬时节,集体出来打猎,趁着夜色,围猎野兽,这也就是极有可能的事情了。 “哼哼……不可能是猎户的。” 刘轨冷然一笑,便是做出判断道:“如今正是深秋初冬时节,猎物是一年中最多的,也就是所谓林间鹿正肥的当儿,猎户们白天打的猎物,就已经是够用了,完全没必要浪费时间精力,大半夜在这深山老林里围猎。” “嗯,世子爷言之有理。” 巫女小蝶听着这样的话语,不禁是连连地点头。 “所以,既然不是猎户,在那篝火边儿上的人,必然就是那狗太子。” 刘轨冷笑说道。 “可是,为什么狗太子会脱离太子卫队的保护,独自跑到那里去?” 巫女小蝶仍然是有不解地问道。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狗太子中了玉蛊虫之毒,害怕发作,只要是蛊毒发作了,狗太子必然就是浑身冒冷气,身躯僵直,不省人事。这要是被人看到了,尤其是被宋帝看到了,你觉得他这个太子,还能当下去吗?” 刘轨顺势就说出了他的猜测,而他这样的猜测,无疑就是很正确的。 “明白了。也就是说,狗太子是怕当着众人之面,蛊毒发作,被人看到,从而会被众人质疑继续当太子的可行性,故而,狗太子就选择了单独而行,以避开太子卫队的大队人马。” 巫女小蝶心头再无疑虑了,她就神色欢喜地说道:“世子爷,既然我们已经是锁定了那狗太子的位置所在,那我们还犹豫什么?我们这就下山去刺杀那狗太子!” 说着话,她迈步就走,此时她已经是明白了刘轨为什么要上这山峰。 原来就是为了如此居高临下地俯视四方,以便于发现刘明所在的具体位置。 “嗯,下山去展开行动,的确是可以的。不过,倒是也不必着急。” 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当他将视线再恢复到正常位置,并且再次地向着篝火所在之处看去时,他的笑色就变得更为肆意了一些,口中则是说道:“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裕,来得及的。” 的确如此,以他们的速度而言,在这还剩大半个夜晚的情况下,刺杀刘明,绝对是足够用了。 “狗太子呀狗太子,你只想着躲避众人,不让他人发现你中了蛊毒的事实,可是你却不会想到,正是你的这个决定,将你给暴露在了危险之中。哼哼,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今夜,本世子倒是要看看你还能怎么逃出生天。” 眼神阴翳地凝视着篝火所在的方向,刘轨脸上就是浮现出一抹狰狞之意,语音阴厉地说道。 “世子爷,你在上山峰来之前,是不是就已经猜到了那狗太子就在周边的事实?就只是不确定狗太子所在的具体位置,为了确定狗太子的位置,你这才上山峰来,居高临下地观察来了?” 巫女小蝶听得刘轨说不急,她也是觉得完全没有急躁的必要,反正狗太子既然已经是在这山野之中安定下来了,不到天明,肯定就是不会离开的了,而如此一来,留给她俩动手的时间,可就很多了。 “哼哼……狗太子,今天注定了你是难逃此劫了!” 刘轨又是发出一声凶狠如狼的低吼,便是一把拉住巫女小蝶的手,就向着山峰之下跃去。 “林间鹿正肥。狗太子,你肯定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你已然是成了本世子锁定的肥鹿,等着本世子的宰割吧!哈哈……” 飞身而下,刘轨拉着巫女小蝶的手,可就用力地握了握,而在同时,他的得意之极的话语与放肆之极的笑声,也就响彻在了巫女小蝶的耳边了。 ##第三百七十章 御蛛术 “狗太子,我不但要杀了你,而且我还要把你大卸八块。不如此,我就没办法报后花园那设局谋害之仇。” 刘轨又一次发出了恶狼嗜血的低吼,而在他的脑海里,东宫后花园之内的那一幕幕,则又是犹如闪电般浮现,并且切换着一个又一个的画面,让他愤恨,让他疯狂,让他感觉没办法活在世上。 不报此仇,他真的是觉得没办法活在世上了。 “狗太子,你记住了,是你谋害本世子的,你为你的这一举动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也是你自作自受!” 时至今日,刘轨已经是无比确认,发生在东宫后花园之内的那一幕幕,就是刘明有心设计的产物。 什么胸口受伤,需要莲子心捣烂敷上疗伤,全都是狗屁,不过是为了谋害他而编造的借口罢了。 至于说受伤,这当然是事实。 但是,至于说以莲子心捣烂敷在伤口上,这根本就不是事实。 根本不是。 要说是御医开的方子,当真是需要他这个玉石的原主人,亲自下池塘去采摘莲子,剥取莲子心,那么,在那之后,为什么刘明就再没叫他去摘取莲子? 不是说要用莲子治疗伤势吗? 怎么后来就不需要莲子了? 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一个问题吗? 这就是当初所谓莲子疗伤之说,不过就是刘明编造的一个借口。 目的就是为了把他给诱引到后花园去,然后,老管事的他们才好有机会趁他下水之时,向他下黑手。 最后搞得他一头扎进了米田共之内,搞得他都是成了名副其实的屎人啊! 这等仇恨不报,他会死不瞑目的。 “世子爷,我们距离报仇雪恨,已经是只有一步之遥了。” 下了山峰之后,巫女小蝶就冲刘轨说道。 “嗯,你说得很对。” 刘轨冷然一笑,便是强调说道:“等到了出手的时候,你只需要给本世子纠缠住狗太子身边的那个高一等就行。” 对于女扮男装,化名为高一等的高庆娘,刘轨还是感到有些忌惮的。 因为他已经是感觉出来了,他的武修之力,跟高庆娘应该是在伯仲之间。 也就是半斤八两而已。 如果不借助于蛊术,他在短时间内,根本就不能摆脱高庆娘的纠缠。 更别说能对高庆娘战而胜之了。 所以,这次他叫巫女小蝶一起来,就是给他做帮手的。 只要是巫女小蝶纠缠住了高庆娘,哪怕就只是纠缠住高庆娘一时半刻,对他来说,也已经是足够了。 他将在这期间获得出手刺杀刘明的机会。 届时,将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他。 除了高庆娘,在刘明身边,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阻止得了他。 白雄,再加上陈尘,以及那些杂七杂八的护卫,即便是一起上,那也对他够不成威胁。 “会的。到时候,我就是要领教一下那个什么剑威将军高一等的厉害。我还就不信了,那家伙能够展现出逆天的实力。” 巫女小蝶神色间显出一抹轻视之意,看上去,并不把高庆娘放在眼里。 “你不可大意。” 刘轨看出巫女小蝶的这种倨傲之后,便是当即向她发出了警告,郑重地道:“只论武修实力的话,你只会在那个高一等之下。一对一对决的话,那个高一等会把你打败。所以不可轻敌。” “哦,那个高一等真就有这么厉害?” 巫女小蝶有些讶异地看向刘轨,失声地问道。 “别不信我的话。那个高一等要不是真就有这么厉害,本世子难道还会忌惮吗?” 刘轨不放心起来,再次地提醒说道:“你在武修实力上比不过高一等,不过你可以利用你的蛊术修为纠缠住高一等。只要你能够纠缠住高一等,对本世子爷来说,就是胜利。” “你记住了吗?” 刘轨见巫女小蝶不说话,就知道她对他的警告,是有些不大在意的,这无疑就让他不能放心,故而,他就追问说道。 “哦,记住了。” 巫女小蝶的确是如同刘轨所猜到的这样,对于高庆娘的武修实力,是有些轻视的,简而言之,她就是想当然地认为,朝廷中保护刘明的一个什么将军,年纪轻轻的,不可能会拥有超过六品的武修实力。 不过,既然刘轨一次再次地提醒她注意高庆娘,她当然也是得做出回应。 哪怕就是心里依旧对高一等不以为然,嘴上却是不能不对刘轨的这种好心提醒,作出必要的反应。 她就说道:“我会小心的。” “嗯。这就好。” 说完这话,刘轨就又是抓住了巫女小蝶的手,就是再次施展轻功,向着东北方向飞跃而去。 “世子爷,既然你刚才说到了蛊术,在这荒山野岭之间,也的确是符合使用蛊术的条件。我可以利用御蛛术整治狗太子他们,为你的出手刺杀创造条件。” 在一起一落的飞跃之中,巫女小蝶忽然间便是想到了此间的环境,利用这样的环境,使用御蛛术,这就是就地取材,非常容易就能实现对刘明他们的伤害,她就告知刘轨,想要如此去做。 “御蛛术!” 刘轨既然跟巫女小蝶是师兄妹,跟着同一位师傅修习蛊术,自然是不会不清楚御蛛术是什么样的蛊术,当即就是大喜道:“好好好。在这样的环境里,使用御蛛术打击狗太子及其手下人,的确是再合适不过的术法。这个可以有。我们这就杀过去。” 在夜幕笼罩之下,二人的身形犹如鬼魅,不过又是一闪之下,便是消失了踪影。 “可有异常?” 白雄仍旧是心中不安,直觉告诉他,今晚似乎肯定是会有大事发生,所以他丝毫也是不敢大意,就在这方圆五十米范围内巡视过来,又巡视过去,每到一处,总会如此问道。 “回禀将军,没有异常。” 站岗值守的武士抱拳施礼道。 “嗯,这就好……” 白雄见说没有异常,这才算是心头稍安,点了点头,正要走开,去另一个方向,忽然,眼前就有着一声响发出,是拨动树丛,发出来的响声。 然后,就看到有一道黑影,就从树丛后边窜了出来。 “什么人?” 白雄当即一声大喝道。 “将军,是……是小人!” 这道黑影赶紧叫道。 “哦,你是……” 白雄吃了一惊,已是意识到,这人不是别人,必是太子卫队武士无疑。 而在心里,他的心头则是咯噔地一跳。 “不好,肯定是出事了!” 白雄当即就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脚下踏上前一步,手上已是夺过了身边武士的手中的火把,就向这窜来的身影照过去,果然是太子卫队武士。 “出了什么事?” 白雄当即丢了火把,一把抓住这个武士,急切地问道。 “不……不好了将军,有……有刺客刺杀太子车驾……” 这个武士不敢隐瞒,也不敢有任何迟疑,顾不得长途赶路所带来的疲惫与劳累,慌忙地禀告道。 对于太子的行踪路线,太子卫队副将是知道的。 因此,白雄就知道,这来的武士,必是他手下的副将派来的无疑。 派此人来之前,告知了他们所在的方位。 “什么?刺杀太子车驾……” 白雄大为吃惊,心里却是暗叫道:“果然是不出所料!怪不得我总感觉着有事发生!” 嘴上则是喝问道:“刺客拿获了吗?” ##第三百七十一章 抚恤的能力 “没……没有……” 这个武士只有如实讲说道。 “你们干什么吃的!” 白雄怒斥道。 “杀手武功高强,神出鬼没,小人们真的是应对不了!” 这个武士神情沮丧地道。 “可有伤亡?” 白雄也是只得接受这个事实,许多事情,的确不是他们这些寻常武士能够应付的,因为,别说那些寻常武士了,就是他这等拥有着六品武修实力的人,那也是一样有着对付不了的敌手的,所以他也知道,不能要求这些普通武士太高,他就问起了这个问题道。 “伤亡……有,被杀死杀伤的弟兄,共有十一人……” 这个武士当然是不敢隐瞒这一实际情况,而且,他也没打算隐瞒实际情况,他在来这里时,太子卫队指挥使副使就曾交待过他,务必将实际情况如实禀告给白将军,所以他这么做,也是依命而行。 “什么?” 白雄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恨不得就要把眼前这个武士给一脚踹出去,只不过他又是分明意识到,这事儿跟他无关,也不是他的过错造成的,就算迁怒于他,也是于事无补,这才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刘明的声音响起,白雄回头看时,就见刘明已经是走了过来,身边儿一左一右,有着锦云和高庆娘随行保护,刘明就问道。 他跟锦云和高庆娘已经是在帐篷里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 听到这边的动静,也是知道太子卫队出事了。 太子卫队出事,也就跟他出事没两样了。 故而,他就在锦云和高庆娘的陪伴下,来看情况了。 “太子爷,太子车驾遇刺……” 白雄同样是不敢隐瞒,只得是如实禀告说道。 接着,他更是又把这个武士叫上前来,让他再次地汇报情况。 “可恶!” 刘明听到回报后,大为恼怒地骂道。 而在心里,对于这刺驾之人,他已是猜了个八八九九了。 他会如此愤怒,除了是因为猜到了那行刺之人到底是什么人之外,还因为那些刺客又杀伤杀死了他手下的十一个武士。 这些武士可都是太子卫队中的精英存在,对他这位太子爷,也可说是忠心耿耿。 别说一下子杀死杀伤这么多,就是死伤一个两个,那也是莫大的损失。 “你是说,刺客是两个人?” 愤怒之余,刘明也是跟白雄一样,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就让他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他就确认地问道。 “是两个人,皆是一袭黑袍包裹全身,包括头脸在内。” 这个武士禀告说道。 “哦,蝮蛇组织的杀手?” 高庆娘和锦云差不多就是同时失声叫道。 的确,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蝮蛇组织的杀手,共是先后两次出手,而那两次的出手,皆是两两而行,黑袍裹身,黑布罩面。 这分明就是跟此次刺驾的两个刺客并无不同。 “难道不是刘轨动手?” 刘明心头纳闷道。 对于刘轨出手报复自己,刘明还是有着很清晰的认识的。 只是,如果是刘轨出手的话,那不应该是一个人吗? 刘轨向来不都是独来独往吗? 在万年县以东的松柏林,刘轨是独自出来跟自己相见。 在东宫,刘轨也是独自一个来看他的笑话的。 怎么这会儿多出了一个人了? “难道这次刺驾的,不是……刘轨?” 刘明心里的疑惑更大了,因为他也是知道,那刺客是蝮蛇组织的杀手的可能性,也是比较大的。 只不过,让他感到有些诧异的是,这事儿处处透着一丝意外。 让他感觉意外的是,在他看来,最应该向他发动报复的,是刘轨。 毕竟,趁着刘轨去东宫嘲讽他时,他可是抓住机会,摆弄了刘轨个半死不活。 一想到老管事的他们那一伙儿人,竟是如此凶猛,一下子就把刘轨给弄到了米田共之中。 就把刘轨给弄成了一个屎人! 这太过瘾了。 而也正因如此,对于刘轨而言,这不就是太不可忍受了吗? 所以此次刺驾的人,不应该是刘轨吗? 可若是刘轨的话,不应该是一个人吗? 怎么会有两个刺客? “这真是让人费解呀!” 刘明心头疑惑,不过,他倒也并不纠结。 在他看来,无论是蝮蛇组织的杀手,还是刘轨本人,这二者的背后,只怕都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的。 甚至可能他们根本就是一伙儿。 所以,以此说来,这次即便刺驾的真就是所谓蝮蛇组织的杀手,那么,在其背后,刘轨肯定也是主谋者。 总之,这刺驾之事,跟刘轨是脱不了干系的。 “你还连夜回去。” 刘明心里想通彻了之后,也就不再迟疑,跟着便是开口对这来报事的武士说道:“你告诉副将,受伤的武士,要积极治疗他们的伤势,回京之后,每人奖赏两千两纹银。战死的武士,天明之后,就跟受伤的武士一起,派人专程护送回京,战死者每人发给抚恤银子五千两。就叫东宫舍人照办。” 东宫舍人,又称太子舍人,是东宫的另一大管家。 掌管东宫日常事务的处置。 也是一个大总管一样的存在。 这个职务跟陈尘很像,所不同的只是,陈尘管内,负责刘明的日常起居,而太子舍人管外,负责处理东宫的日常事务。 “遵命。” 这个武士领命,转身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 “唉!幸亏本宫在万年县还额外捞到了两百万两银子。要不然的话,对于这些受伤、战死者的抚恤,只怕都将是会让本宫头疼的事情。” 看着这个武士的离去,刘明不由得便是感叹道。 “还是太子爷您想得远,准备得及时啊!要是没有那些银子的储备,那是肯定没办法这样抚恤武士的。” 锦云她们最初对于刘明私扣两百万两银子,并不上交朝廷这事儿,感到既害怕又不解,害怕的是惹来宋帝的不满,不解的是不知道刘明留着这么一大笔银子到底有何用,不过,在经历了刘明抚恤战死者的作为之后,她们已是明白了刘明这样做的正确。 上次抚恤万年县之行的战死者十五人,每人是五千两银子。 这次抚恤战死者,每人也是五千两银子。 受伤者是每人两千两。 这样的抚恤标准,皆是大大超乎了朝廷的规定的。 要是没有充裕的资金做支持,是根本没办法完成这样的抚恤的作为的。 所以,她们这才越发感受到刘明当初作为的正确。 “这些武士为本宫而受伤,为本宫而战死,本宫无论如何都不可以亏待了他们。只是,要想不亏待他们,就必须要有能力抚恤他们。这个能力,本宫是必须要具备的,并且还要一直保持下去。” 刘明神情凝重地说道。 ##第三百七十二章 蜘蛛咬人 “武士的伤亡不可避免,武士的性命不值钱,本宫所能做的,也就只是尽力提高他们的价值,哪怕他们自己享受不了这种价值,但是,本宫可以让他们的价值,福荫他们的家人。” 刘明穿越之前,作为一个现代人,身在底层,最是明白底层的卑微,穿越之后,成为了人上人,这样的地位变化,也是让他明白了更多的事情。 他也是因此而越发感受到一个事实,那就是有些伤亡之事,实在是不可避免的。 倒不是他非要弄险,总要干这类发生伤亡的事情,而是这些事情,真的是不可避免。 就说这次事件吧,虽然他是有着外出打猎的打算的,但是,迎接荧玉公主却是宋帝亲自赋予的使命。 这是他推脱不掉的。 而如此一来,也就不可避免的,他就要被仇家盯上。 对于那些仇家,他也是不想有的。 可是,为了救助江南的百万灾民,不得罪人,又是不可能的。 也就在这样的形势的相激相荡之中,他救了很多人,在同时,他也得罪了一些人。 而他救的人,虽然很多很多,但却只能记住他的好,并不能直接就给他以保护。 相反,他得罪的那些人,虽然很有限,然而,那些人的行动能力,以及他们本身所具备的能力,却是很强大很可怕,全力一击的话,足可以置他于死地。 哪怕就是他被自己的卫队重重保护着,轻易没办法要他的命,可是,却也还是能够带给他伤害。 哪怕这种伤害还不算严重,还只能是体现在保护他的那些武士身上。 “太子爷,武士们肯定是会为保护您而死,而感到荣耀的。所以您也别太自责了。” 锦云看到刘明为武士的死伤而感到痛苦,她就想宽慰刘明,也是没有多想,她就是如此说道。 “傻丫头,别说这样的话了。谁的命都是命,又有哪一个生命,愿意为另外一个生命,而牺牲自己呢?武士们之所以会为本宫而战死,那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别的选择罢了。如果给他们选择的机会,他们肯定是不会选择为本宫而死的。” 刘明看着锦云,见她满脸认真的小模样儿,就像是她说的是真的,那些牺牲的武士,真就愿意为保护他而牺牲似的,他就笑了,摇了摇头,接着就继续说道:“不过,就算是那些武士为本宫而死,是没得选择,而不是出于本心吧,这也已经是很难得了。他们是为保护本宫而死,这么说,完全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就是为了这个,本宫也是必须要给他们以尽可能多的抚恤,必须要让他们得到回报。” “太子爷,末将代武士们感谢您的抚恤与恩德。” 白雄见锦云已是在称呼刘明为太子了,而刘明也又已是恢复了自称本宫,他也就意识到,到了这一刻之后,已经是不需要再隐藏自己的身份了,因此他也就不再以管家自居,他也是恢复了以往对于刘明的称谓,代表那些得到抚恤的武士,就向刘明谢恩道。 “小人等谢太子爷恩典!定当为太子爷而战,哪怕就是牺牲自己,也是在所不惜。” 跟随在周围的武士,也是被刘明的态度,尤其是给予的抚恤而感到满心感动,因此,紧随白雄之后,他们就是一样躬身施礼说道。 “你们都免礼吧!” 刘明看到武士们的如此表现,也是心有触动,当即就是慨然说道:“武士们,本宫知道,你们保护本宫,必要时候,甚至不得不牺牲掉自己的生命,这只是因为你们没得选择,不得不如此,这才不得不拼命的。但是,就算如此吧,本宫也是会对你们的付出表示感谢的。 你们尽管放心,万一哪天你们也牺牲了,你们的抚恤,也是一样分文不少。就算你们享受不到这样的抚恤,但是,本宫在这里保证,你们的家人,是一定能够得到这笔抚恤的。本宫对此完全可以向你们作出保证。” “多谢太子爷恩典。小人等愿意为保护太子爷而拼死奋战,无论面对怎样的强敌,哪怕就是要粉身碎骨,也绝不后退一步。” 武士们被刘明的坦诚与直率,以及给足给够的抚恤银子所感动,每一个人皆是知道,哪怕就是自己真的死了,那也不会白死,自己的家人,也是会得到该得到的一切,分文不少,因此全都放了心,就对着刘明齐声宣誓道。 “啊……” 然而,就在武士们被刘明的举动而感动,皆是誓言愿意为刘明而奋战到死的时候,却是突然间有着凄厉的呼吼声响彻,这吼声是从武士们的后边发出来的。 看向后边时,就见那里的武士,已是有着七八人倒地不起,就在那里打滚起来,踢腿甩胳膊的,皆是乱抓乱甩,紧接着便是口吐白沫,就在极大的痛苦之中死去了。 “有蜘蛛!有蜘蛛……” 还有没死的武士,就在满地乱滚的间隙,显露出极度的惊恐之意地喊叫道。 “蜘蛛……” 刘明吓了一跳,不过是心念电闪之间,他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 “啊……蜘蛛……是蜘蛛咬人……” 又是几个武士,忽然间发出痛苦之极的怪叫声,随之,也是倒在地上,不住滚过来,又滚过去,双手抱住双脚,然后又是一阵满身子的乱抓乱挠,一眼就能看出,他们这是在抓着什么? 抓着什么呢? 当然是要抓住那满身乱爬乱咬的蜘蛛了。 “蜘蛛……毒蜘蛛……” 作为一个现代人,刘明可也是看过不少动物世界的,对于不少的动物,皆是有着一些基本的了解,因此,当然是不会不知道,蜘蛛是有很多都是有毒的。 联系到武士们的这般反应,刘明就越发是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啊……果然有蜘蛛……” 高庆娘眼疾手快,口中发出惊呼声之际,手中的碧玉长剑已经是闪电般刺出,只见她的手腕儿,就只是微微地一抖,碧玉长剑的剑尖已是在一个武士的肩膀上一闪而逝,若是目力足够好的话,便是可以看到,碧玉长剑的剑尖,就在这个武士的肩头一动,便已是被她收回了。 碧玉长剑再出现之时,就是被高庆娘端在眼前的时候,借助于旁边火把的光芒,可以看得很清晰了,正是一只蜘蛛,足有鸽卵大小,已是被碧玉长剑给刺破了圆滚滚的肚皮,它就这么滞留在了剑尖上。 它的那些毛茸茸的腿,还在那里拼力地爬呀爬,想要爬跑。 哪怕它那圆滚滚的长着绒毛的肚子,已经是被剑尖刺破,灰绿色的汁水,正在缓缓向下滴落。 “咦……恶心死了!” 高庆娘看到这么个玩意儿,浑身直感到一阵恶寒,完全就是下意识般的反应,她的手腕儿就是一抖。 这只毒蜘蛛就随着她手的抖落,而从剑尖上坠落下去。 但是,在它坠落的同时,却是有着一根丝线从它那被刺破的肚子里拉出,就让它缓缓地坠落下去。 ##第三百七十三章 摆火把,组火圈 “啊……” 随着高庆娘的一声尖叫发出,前面的武士中,又是传来一阵痛苦之极的凄惨吼叫声,接着,就看到,在那里又是有着三四个武士倒在地上,在那里打滚起来,很快又是口吐白沫。 “中毒!这蜘蛛有毒……” 刘明不再犹豫,就叫大家道:“快去篝火边,拿火把。” “蜘蛛怕火,将火把摆在地上,摆成一圈儿,我们就待在火圈儿里。” 刘明发出惊叫声道,而此时,他正好是位于一个篝火堆旁边,看着篝火上那一根根的木柴燃烧着,他就率先跑出去几步,弯腰拿起一个火把,就是摆在地上。 “对!快拿火把去。” 高庆娘也是意识到刘明的办法的可行,跟着就大叫一声,跑到另一堆篝火边,拿起那里的火把,就在地上摆了起来。 “摆火把。” 白雄也是大吼一声,冲出去拿火把摆在地上。 “摆火把……” 武士们这时候也是度过了最初的惊慌失措的阶段,全都行动起来,迅速地摆开了火把,很快就摆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形,就把他们自己围在了火把形成的火圈儿之内。 这一道火圈儿,就像是一道火墙,就把包括刘明在内的人们全都保护在里面了。 这道火圈儿直径有二十米,刘明他们集中在里面,虽然是显得拥挤了一些,不过,总算是把毒蜘蛛给阻挡在了火圈儿之外。 “还有毒蜘蛛……” 这时候,又有一声惊叫发出,是一个武士在叫,整个人就在那里又蹦又跳,两手就在身上前后左右地扑打。 “不要慌乱,这只是个别毒蜘蛛。找到它,然后用火焰烧死它。” 刘明知道,在火圈儿阻挡住毒蜘蛛之后,在火圈儿之内,即便还有毒蜘蛛,那也只不过是个别现象了,为数不多,只要是集中力量,把这为数不多的毒蜘蛛给消灭掉,便是可以保证自身的安全了,故此,他就及时地说道。 “对。用火把烧毒蜘蛛。” 白雄领会了刘明的意图,知道这是对付毒蜘蛛的最好的办法,他就赶紧指挥武士们行动起来,一个个皆是举着火把,向着那个又蹦又跳的武士的周围探照过去。 只等着毒蜘蛛落地,便好用火把烧死它。 “在那里,就是它……” 忽然,一个武士大叫道,手中的火把,便是向着地面上烧去。 他分明是看到一只毒蜘蛛落地,就要张开腿爬跑,他就大叫着,就把火把烧了过去。 “你快躲开。” 白雄看到一个武士就拿火把向着地上烧去,就知道此前被毒蜘蛛爬上身的这个武士的身上,已经是没有毒蜘蛛了,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武士再继续待在原地,只会碍事,故而就说道。 而在说的同时,白雄更是伸手抓住这个武士的衣襟,用力地一抓,就把他给拉到了另一边去。 随着这个武士的被拉开,白雄眼前的地方骤然便是一亮。 眼前的情景便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了。 白雄就看到一个火把烧过去,就把那只鸽卵大小的毒蜘蛛给烧死在了那里,发出哧的一声响。 这一阵慌乱,可谓是没有白费功夫。 算是彻底解决了火圈儿内的毒蜘蛛的问题。 武士们冷静了下来。 “你们看,外面好多毒蜘蛛……” 又有一个武士叫道。 众人看去时,就见这武士待在火圈儿边儿上,他正看向火圈儿以外。 “嗯。” 刘明也在旁边不远处,他也是在注意着火圈儿以外的情景,他也是看到了,就在火圈儿以外的那些地上,或者干枯的草茎上,正有着一只又一只的毒蜘蛛,正在向着火圈儿边逼近。 若是没有这一道火圈儿的阻挡,完全可以想到这么多毒蜘蛛铺天盖地般攻击过来,那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就说是会全军覆没,也不是夸张的说法儿。 而只要是全军覆没了,刘明也必然是在劫难逃的了。 “嘶!” 联想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刘明任凭是冷静依旧,但却还是不由得倒吸冷气,神色上有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震惊之意浮动,吓得他都是手脚冰凉,冷汗直冒。 “太子爷,这是要置我们于死地!” 锦云一直都是守在刘明身边,不敢远离,她怕刘明会被毒蜘蛛咬伤。 万一刘明被毒蜘蛛咬伤,中毒不治……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因为只要是刘明死了,她们在场的所有人,肯定都将是活不成了。 所以,她不仅是待在近处保护着刘明,而且还在用她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刘明的身体,上下左右地打量着,探查着,就是要看看有没有毒蜘蛛爬上刘明的身体。 只要是发现有毒蜘蛛出现在刘明身上,她就是会不顾一切地将之消灭掉的。 哪怕就是用手去抓,冒着被咬受伤,然后,死于中毒的危险,那也是不敢迟疑片刻的。 不过还好,由于刘明是处在众人重重保护之下。 每一个人皆是知道刘明的重要,哪怕他们所有人都没有了,那也是不可以没有刘明的。 所以无论是谁,在防御毒蜘蛛侵袭的同时,也是在有意识地保护刘明。 从始至终都是把刘明给保护在核心区域。 所以刘明倒是并没有遭受到毒蜘蛛的噬咬。 “说得好。这的确是要置我们于死地。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要置我们于死地呢?” 刘明已经是敏感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而且,他已经是猜到了,周围隐藏着敌人,而且还是堪称可怕的敌人,所以,他在听到锦云的话之后,便是接着说道。 “谁置我们于死地……” 听到刘明说出这话,高庆娘也是陡然间意识到了这个事实,道理很简单,就算是在野外,遭受这种大规模的有毒蜘蛛的联合攻击的事情,那也是不存在的。 要知道,毒蜘蛛这种生物,每一只皆是有着其特有的生存区域和领地的。 平常时候,别说这么大规模集结,对他们展开攻击了。 就是一只毒蜘蛛到了另一只毒蜘蛛的领地之内,这都是要引发血腥大战的好吧!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总之,绝不可能会出现这种大规模集结,然后大规模攻击的事情的。 既然是出现了这个事情,那么,情况也就只剩下一种了。 那就是有人,正在用什么手段,驱使这些毒蜘蛛。 也是只有在这么一种情况之下,才会出现这种毒蜘蛛大规模集结,并且大规模攻击特定目标的事情。 “置我们于死地……” 陈尘、白雄他们也是突然地意识到了这种可能,当即就是吓了一大跳。 他俩下意识般彼此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的光芒。 因为他俩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那就是,如果这么多毒蜘蛛攻击他们,竟然是有人在驱使它们,那这个人又该是多么恐怖的一个人? “蛊术……” 高庆娘毕竟是曾经跟着师傅去湘地历练过的,对于蛊术,有着一些了解,因此,这就让她猛然间猜到,能够驱使这么多毒蜘蛛的手段,除了流行于湘地的那种极为神秘的蛊术,只怕再也不会有别的方法了。 “是我要置你们于死地。” 而就在刘明问出这个关键性问题之后,也是在高庆娘她们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同时,还是在高庆娘猜到答案之后,都是不待她说出答案来,就有一个声音,直接是响起,紧跟着,便是可以看到一道人影,就从夜幕中,突然地一闪,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第三百七十四章 这个刺客是女人 “你是谁?” 这骤然出现的身影,是包裹在一袭黑袍之内的,包括头脸也一样,就只露出两只眼睛,白雄一看到这人,当即就是想到了蝮蛇组织的杀手,毕竟,这人的这般打扮,着实是跟蝮蛇组织的杀手,没有不同。 不过,有一个不同,他也是意识到了的。 这就是这人是独自一人。 这是跟蝮蛇组织的杀手不同的。 因为,蝮蛇组织的杀手,都是两人一组,就以这种方式出现的。 而这次,这个人虽然也是把自己包裹在一袭黑袍之中,就跟蝮蛇组织的杀手的打扮,是一般无二的,但是,这却是独自一个人。 这就跟蝮蛇组织的杀手很不同了。 所以,注意到这一点之后,白雄就是张口问这人是谁? 他觉得这人似乎不应该是蝮蛇组织的杀手。 他也不希望这人是蝮蛇组织的杀手。 为什么白雄会有这种心思? 当然是因为,蝮蛇组织的杀手,实在是太难缠了。 哪怕他就是六品武修高手,还是跟随宋帝参与过北征蛮族的大战的沙场老将,仅靠他一人的情况下,他也就只能应付住一个杀手。 若是再有杀手出现,那么,他们这一边只怕就没办法应对了。 他知道,高庆娘原本很厉害,比他都厉害多了,对付蝮蛇组织的杀手的话,那可是很轻松的。 然而,现在的高庆娘,却已经是不复再有初来之时的那种战斗力了。 为了救治身中蛊毒的刘明,高庆娘牺牲了太多。 虽然具体来说牺牲了什么,白雄是不知道的。 但是,白雄却是知道一点,那就是高庆娘的武修实力遭到了很大的削弱。 以至于现在的高庆娘,都不是他的敌手了。 要知道,在高庆娘的战斗力没有削弱之前,哪怕就是他这种六品武士,那可也是没办法在高庆娘的手下走上三招两式的。 如此一比较,就会知道,高庆娘的战斗力的削减是有多么严重了。 “老天保佑,千万这来的别是蝮蛇组织的杀手啊!” 白雄这个铁血硬汉,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怕的存在,哪怕就是当年在跟蛮族的兵士拼杀之时,也是不曾有过这种怕的感觉,然而这次,他却是怕了,而且还怕得很离谱,竟是开始在暗中祈求老天起来了。 “狗太子,出来受死!” 然而,让白雄感觉到很受伤害的是,这黑袍人竟是直接将他给无视了,面对他发出的“你是谁”的斥问,这人那从黑布中露出的眸光,却是直接越过了他,盯上了刘明,冷声喝道。 “你……” 白雄可也是心高气傲的主儿,平常时候都是他无视别人的,并且还是对别人非吵即骂,别人还只能是生受着,然而这次,他却是体验了一回被他叱骂的那些人的感受,这当然是让他受不了,所以他就失声道。 “大胆狗贼,竟敢口出狂言!真乃不知死活!” 白雄毕竟不是泛泛之辈,虽然被黑袍人无视,让他倍受伤害,但是,他却是不会因此而忘记自己的使命,听到这黑袍人辱骂太子,他就愤然怒骂道。 “哦,女子声音……这个刺客是女人!” 刘明在这一刻,并没有慌乱,反而是显得格外冷静,他一下子就听出了这黑袍人的声音,必是女子的声音无疑,所以他就讶异地道。 就在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 其中最主要的一个事情就是,蝮蛇组织的杀手,不是只有男子吗? 的确,在这之前,先后两次出现的蝮蛇组织的杀手,都是男子,并且还是两两一组。 怎么这次出现的杀手,就有了这么大的意外? 不但是一个人独自现身,而且,这独自现身而出的,还是一个女子? 这就实在太过于出人意料了啊! 这说明了什么? “难道说这来人不是蝮蛇组织的杀手?” 刘明在这一瞬间就是想到了这种可能,并且,由此他就断定,这来人应该不是蝮蛇组织的杀手,虽然还不能真正确认这一点,但是,对于这一事实的确认,似乎也是基本上没有悬念的了。 “的确是女人……” 而在同一时间,锦云和高庆娘也是差不多就在同时确认地说道。 “狗太子,受死!” 黑袍女子依旧是无视其他人,包括白雄在内的现场之人,无一例外,皆是被这女人给无视了,看她那模样,就好像在她眼里,除了一个刺杀对象刘明,其余皆是没办法入他的法眼,而她的表现,也是实实在在地证明了这一点,她就怒骂一声,唰的一下,就向刘明刺出了一剑。 这一剑,极其凌厉,就只感觉寒光一闪,所有人都是觉得,眼前就被一团黑影给充斥起来,就像是被一块巨石给遮挡住了视线的似的。 “该死的刺客!” 白雄愤怒之极,直接是拔出手中的尚方宝剑,只见金光一闪,这一剑就是向着黑袍女子刺出的那一剑,迎击而去,势大力沉,而又快逾闪电。 当。 一声刺耳之极的金铁交击之声响起,伴随着这声音的响彻,便是可以看到火花四溅。 紧接着,就见这道黑影就跟白雄的身影,就在几乎相撞之际,就是乍合乍离,这黑袍女子便是骤然后退而去。 而白雄的这魁伟壮大的身躯,则是犹如铁塔般毅然矗立,纹丝不动。 毫无疑问,在这一次的对碰中,白雄则是占到了上风。 这是一种浑厚的武修实力的爆发与展现,又是借助于白雄这一身蛮力的加持,彼此相得益彰,可谓是发挥出了堪称震撼的修为与实力。 “哈哈……” 白雄本来就对这个黑袍女人心中有气,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气,绝对是达到了气恨的程度的,所以,这一次的迎击,就是带着双重含义,一方面是为保护太子刘明,另一方面则是完全为了泄愤,这是要报此前遭受无视的仇恨,故此,他见一击逼退黑袍女子,大扬其威,便是胸中豪气激荡,仰头大笑道。 可以说,这一幕,就将白雄的男子汉气概发挥得淋漓尽致。 “白将军好样儿的!” 陈尘看得清楚,对于白雄如此神勇的表现,自然是感到极其的兴奋,忍不住地就是振奋大叫道。 “嗯。” 相比较于陈尘,高庆娘的观察,无疑是会更为深刻许多的,她看到了这一幕的发生,但是,不同于陈尘的盲目乐观,她分明是看到了这其中所隐藏的杀招来了,当即就是失声地道。 唰! 杀招果然是隐藏着的,就在黑袍女子的身形被白雄一击逼退之际,就见这女子凌空就是一个倒翻,眼看着是翻出去了,然而,就在她的身形在空中完成一个倒翻之际,却是突然就有另一道身形,蓦然出现,快似闪电一般,一下子就是越过白雄的头顶,直直地向着刘明突袭而去。 “啊……” 白雄正在仰头大笑,骤然感受到一股浓烈之极的杀机涌动而开,顷刻间便是将他笼罩在下面,当即就是感到大事不妙,正要拼命地拦截这道身形,然而却是为时已晚。 这道身形竟是越过了他的头顶,直接是向着刘明攻击而去。 原来这所谓的一个人,竟然不是一个人,竟然是两个人。 只不过,这另一个人是隐藏在这个人的背后的。 一下子骗过了所有人。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一记弹指,一记顶掌 “不好!” 白雄发出一声惊叫,在这一声惊叫中,完全是不难感受到他的那种心胆皆裂的震惊与错愕,还有就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巨大悔恨之意的涌动。 完全可以感受得到,他这是在恨自己,恨自己什么呢? 当然是恨自己的大意轻敌。 要不是他大意轻敌,只以为这来人就只是一个黑袍女子,那么,他是绝对不会在一击逼退黑袍女子之后,就显出这等仰天大笑的轻狂之态的。 他必然是会全力以赴地应对接下来的第二波攻击的发生。 如此一来的话,他自然也就可以阻截这第二波的攻击。 这是极端重要的事情。 因为,他将可以阻止住这第二波的攻击。 从而确保刘明的安然无恙。 然而,由于他的盲目乐观,更是由于他的大意轻敌,这就导致了他没能发现其中所隐藏的杀招。 他竟是没能发现躲避在黑袍女子的这一次攻击之下的另一次攻击。 而这次的攻击,恰恰又是真正的要命所在。 这种失误可就是要了命了啊! 而这种要命,还是要了刘明的命。 要了刘明的命,自然也就要了他的命,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这就太惨了。 而这如此之惨的一个局面,却是他一时大意不查之下造成的。 可以说,他是死一百次也难赎罪。 在这一刻,他肠子都悔青了。 像他这样一个沙场老将,竟然也是会犯这种低级的然而却又是致命的错误。 这让他悔恨莫及,然而却又是无能为力。 当。 而就在白雄呆怔怔傻在当地之时,在他背后,却又是有着一声金铁交击之声爆发而起,火花四溅之下,高庆娘挥动碧玉长剑所奋力发出的一击,就又是产生了如同白雄此前那一击相同的效力。 然而,可惜的是,这一击仍旧是没能阻止住这道黑色身形的攻击向前。 因为这道黑影,原来竟是在他的背后,还隐藏着另一道黑影。 而这道黑影,赫然就是此前被白雄一剑逼退的那道黑影,当时看,的确是她被逼退,向后翻去。 只以为她是真的被逼退了,不曾想,这竟是一种假象。 她在迷惑性地一退之后,便是再次地疾进,就跟那向前的身影又是合二为一。 向前攻击而去。 直接就是突破了白雄的防御,杀到了高庆娘的近前。 在被高庆娘挥剑迎击之时,这道隐藏的黑影,她在看到高庆娘一剑向着她的同伴斩来之时,她就将手中的长剑奋力地迎击向高庆娘斩出的这一剑,两剑对碰,就发出刺耳的金铁交击声。 如此一来,可就由她顶住了高庆娘的这一剑。 这就为她的同伴的出手创造了必要的条件。 果然,就在她抵住高庆娘的同时,她的同伴,趁势就是又将身形凌空一个翻转,赫然是又向前进了足足五米之远,眨眼间竟已是到了刘明的头顶上方。 可以说,到了这个时候,白雄也好,高庆娘也罢,皆是被虚晃的一击给蒙骗过了。 这就无疑很致命了。 唰! 就在向着刘明泰山压顶般砸下来之际,这人右手中的那柄长剑,则是借助于身形下坠之势,拼力地向下刺出,冷芒闪烁,杀气逼人的这一剑,就说是涌动着毁灭之气,那也是毫不为过。 而在下方,就是刘明的头顶。 这一剑只要是刺下来,必然是不偏不倚,正好击中刘明的头顶百会穴。 长达一米的宝剑,届时将会贯穿到刘明的身躯,登时就会要了刘明的性命。 而更可怕的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没有人再能抵挡住这人的攻击了。 “哦。” 刘明站着,感受到头顶之上,有着一块乌云骤然降下,就像是天塌下来,要把他的性命夺走。 而即便如此,这黑影似乎还觉得不保险似的,便是又激发出了一道雷霆。 这道雷霆,自然也就是那一道贯穿而下的剑芒。 绝对是致命的。 只要是被击中,刘明绝对是会命丧当场的。 而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刘明却是依旧没有慌乱,或者说,他已经是来不及产生慌乱了。 一切似乎都已晚了。 对于刘明来说,所能做的,就只有接受命运的安排,眼睁睁看着自己就此陨命。 “狗太子,去死吧!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一道诅咒之声响彻,这是一道对刘明来说堪称熟悉的声音,就好像是这声音的主人,刻意表现给刘明听似的,为的就是要让刘明死个明白,而且,这种话语之中的意思,也是分明地在告诉刘明,这一切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反而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刘明自作自受。 “太子爷……” 白雄、陈尘、锦云、高庆娘皆是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呼喊,其中充斥着无法言表的绝望之意,这一刻,他们只恨自己没能力搭救刘明。 更是恨自己太蠢了,太笨了,竟是上了刺客的当。 “莫慌!我来救你!” 而就在此时,刘明的耳边,却是忽然传来一声低喃。 “嗯。” 刘明当即就感到有着一种力量,自他的背后升腾而起,宛若火山爆发,凶猛异常,不可阻挡,刹那间,他就受到了这种力量的加持与鼓舞,整个人变得凛然无惧。 咚。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刘明就只看到有一片黑影腾起,一下子就撞击在那道向着他头顶刺下的闪电般的剑芒之上,发出一声清晰的闷响。 与此同时,这道黑影继续上升,就跟上方压迫而下的那道乌云迎面相撞。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声发出,就见上下两块乌云,又是来了一个乍合乍离,自上而下的那块乌云,嗖的一声,就已是被撞击上了高空,自下而上的那块乌云,则是犹如鬼魅一般,收敛于刘明背后。 嗖! 弹上高空的那块乌云,就向着突袭而来的方向疾速地败退而去。 最终坠落在前方三十米之外,摔了个结结实实。 坠地之后,这块乌云,其实也就是这道黑影,便已是遭受重创,趴地不起。 噗! 一口鲜血喷出,血箭直接是冲开了这人包裹头面的黑布的一角,鲜血洒落,犹如下了一阵急雨。 唰! 然而,这道人影,却是就地突然一滚,就跟刘明他们来了个背对背。 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为了不让刘明他们看到他的尊容,从而认出他的底细,知道他是何许人也。 “哼哼……刘轨,果然是你这个狗东西……” 刘明由于是异常冷静,自始至终都没出一分一毫的力气,并且由于受到了起自背后的那股力量的保护与加持,这就让他的观察力变得格外地好,一下子就看清了那道身影坠地之后,吐血之时,一下子就把那块裹脸的黑布冲起,从而暴露出了他的真面目,绝对是不会有任何错误,就是刘轨本人无疑。 不过,刘明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就只是在心里如此讥讽而已。 他如此作为,为的就是要看看这个刘轨接下来还会怎么做。 不过,他却是做了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做。 他那只左手做出向前弹指之状,右手则是直直地向着头顶之上打出,因此而摆出了一个出手的模样。 此刻,他就看着眼前火圈儿之外的两道黑影,尤其是着意地盯着刘轨看,口中则是戏谑地诘问道:“怎么样?本宫的这一记弹指,外加一记顶掌,打得还不错吧?哈哈……” 他竟是用这种方法,就把击败刘轨的功劳给揽在了自己身上。 ##第三百七十六章 认罪即不加罪 “这……” 刘明这话一出,别说敌对的两道人影了,就是刘明的手下人,也就是锦云她们四人,也是全都吓了一大跳,看着刘明的目光中,皆是涌出见鬼般的的神色,失声叫道。 “太子爷啥时候会武功的?” “不可能会武功啊!要不然的话,太子爷也不可能让我教他扎马步……” “太子爷真的会武功?还是会如此之高的武功……” “不会吧!若是太子爷真的会这么高强的武功,而我们这些紧跟他的下人,竟是这么久了,也是毫无所觉,这岂不是说明太子爷这也太……会隐藏自己了吗?” 锦云她们四人,此时看着刘明,无一不是一脸的诧异与惊愕之色,太难相信这会是真的了。 只是,事实就在眼前,似乎是不相信也不行。 要不然的话,又是怎么解释刺客被击退,并被打成重伤这个事实? 这没办法解释啊! “狗太子难道真就是武功如此高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狗太子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高强的武功……” 包裹在黑袍中的刘轨和巫女小蝶,此时看着刘明,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似的,即便是到了这一刻,他俩也还是认为,这不是事实。 “本宫啥时候会武功的?这个事儿,难道非得要让你们知道吗?” 刘明见众人皆是被自己给唬住了,他就变得信心爆棚起来,整个人也是随之变回了往日的那种玩世不恭的状态,他就把两手收回来,拍了拍手,一脸不以为意地扫了锦云她们一眼,便是接着说道:“你们哪,得亏还是本宫的身边儿人,竟然是对本宫隐瞒武修实力之事毫无觉察,你们说吧,就你们这么点儿观察力,还能顶什么用?” “你们哪!哪一个是能够真正保护本宫的?这次要不是本宫靠自己,会怎么样?还有命在吗?” 刘明接着,更是点着锦云她们四人的鼻子,故作怪罪地怒斥道。 “奴婢无能!保护不了太子爷,还请太子爷降罪,奴婢甘愿受罚!” “奴才也甘愿受罚!” “末将也一样!” “还有末将,也是一样认罪。” 锦云她们四人无话可说,只得是躬身认罪道。 “哈哈……既然你们认罪,本宫即不加罪。都免礼吧!” 刘明此时要的可不是降罪于人,之所以这么怪罪锦云她们,不过是为了表现自己而已,为什么要表现自己呢? 这就不得不说到一个神秘声音了。 “仔细听着。老朽可以保护你安然无恙。助你击败强敌,也是轻而易举。不过,你必须要表演一番。表演什么呢?当然就是你会武功,是你用武功击败了敌手。听明白了吗?” 这是一个神秘的声音,突然之间就响彻在刘明的耳内,就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刘明以为自己这是听错了,出现了幻觉,这让他有点儿不敢相信。 故而,他迟疑了一下,左看右看,周围并不见有陌生人出现。 虽然眼前的两个黑袍人是陌生人,但是,这两个陌生人肯定是不会自己对付自己的吧? 他们是要对付自己这个太子爷的。 故而,刘明可以肯定地说,这个神秘声音,不是出自眼前的这两个黑袍人。 也不是出自自己人之中,对于身边的这些亲近人员,他们每一个人的声音,他都是很熟悉的。 正因如此,他完全可以断定,这发出神秘声音的人,不是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亲近之人。 “肯定也不是来自武士们!” 刘明进而也是确认了这么一个事实,因为这个声音显出的是一种雄浑苍劲之意,他完全可以确认,周边的这么些武士,没有哪一个是能够发出这种声音的。 既然如此,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这神秘声音,不是来自自己人这边儿,也不是来自黑袍杀手这边儿,而是来自于第三种存在。 这第三种存在,不用问,肯定是一种另外的存在。 对于这种存在,刘明敏锐地意识到,这是可以利用的。 如果不可以利用,那么,这神秘声音的主人,也就没必要出手帮助自己了。 “只是……既然是帮助了本宫,为什么又不愿意暴露自己?反而是要让自己做这种表演,就是要让自己在这里瞎比划,以此欺骗对面的黑袍杀手?让他俩误以为本宫才是真正出手击退他俩的人?” 刘明猜不到这种答案,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刘明完全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好好地表现自己,这是刘明这个表现欲很强的人所愿意的事情。 “就算不是本宫击退的你这个该死的刘轨,但是,通过这么一番表演,本宫也是完全可以让你刘轨误以为这就是本宫的实力展现,就算你刘轨并不会真正相信这一点,但是,起码也会对此心存疑惑吧?哼哼,就算是让你心存疑惑吧,起码也能让你疑神疑鬼嘛!” 刘明这个人本就是最善于玩心理战整人的,这次碰上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不会坐失良机的,故而,不过是心念电转之际,他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道。 正是在这种心思的指导下,刘明才有了这么一番大出众人所料的表现。 “不可能……你不可能会武功!” 包裹在黑袍中的刘轨,刻意地用着一种混浊的声音说话,用以掩藏自己的本真语音,然后,他就是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的冲着刘明怒喝道。 他会发出这种震惊之语,并且,他的心绪都是在这种震惊之极的心境下,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惊慌失措之感,这是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刘明的这种变化太过于巨大了,巨大到让他完全接受不了。 他是湘王世子,虽然这样的身份,足以让他在整个大宋王朝熠熠生辉,散发出无尽光芒,从而让他成为神一般的存在。 但是,正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哪怕他就是拥有着如此之高的身份了,比之于刘明,他却还是黯然失色。 毕竟,他再怎么光芒无限,说到底也就只是一个王府世子爷。 而刘明则是实打实的皇太子,大宋王朝的未来之君。 在身份上,刘明绝对是处于碾压的地位。 刘轨在这方面,可以说输得很彻底。 “我就算是有冲天之能,也是只有给你狗太子当臣子的份儿啊!” 刘轨每当想到这种天壤之别一般的身份的差距之时,他就只能是陷入绝望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第三百七十七章 刘轨的底气所在 “我所能继承的,顶天了,也就只能是一座王府,偏安一隅,局促狭窄……” 刘轨对于自己的未来,无疑是有着清晰的认识的,他在心里无数遍地想到这个事实,而在同时,他又是会想到刘明的未来,“而那狗太子刘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却是可以轻而易举地继承整个大宋王朝……” 每当想到这里时,刘轨就会有一种吐血的感觉。 他是在心里感到不甘与屈辱。 他的能力,有哪一点比不过刘明? 然而,他却是注定了只能继承一座王府。 而无论哪里都不如他的刘明,却是可以继承一整个大宋王朝。 凭什么? 凭什么啊! 老天何其不公? “不过还好,本世子终究还是有一样东西,是可以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碾压你狗太子的。这就是本世子的武修神功!” 作为拥有着武修七品之境的强者,刘轨莫说是在整个皇族之内是无可匹敌的存在,就是放眼整个江湖,那也是一等一的非凡存在,不可轻视,而也就是在这个方面,面对着刘明之时,他才是拥有着碾压之势的。 刘明虽然贵为太子,但是,本身却是一个几乎没有闪光点的存在。 修文没有进展,虽然在今年大发神威,总算是在诗会上获得了冠军的头衔,但是,在这之前的历次诗会上,刘明的排名却都是惨不忍睹的那一个。 差点儿没有丢尽皇家的脸面。 就算今年大发神威,夺得了冠军的头衔儿,但是吧,这种突然的爆发,鬼知道是刘明的真实实力的体现呢,还是这其中有着什么猫腻儿? 或许刘明今年的诗会夺冠,本就是宋帝刘义为保住刘明的太子之位而刻意策划的一场阴谋呢? 的确,对于刘轨来说,他压根儿就不相信刘明这种学文多年,然而却是毫无进步的人,竟是会突然地爆发出冲天神威,一鸣惊人,一举夺冠。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来到这里,得到刘明竟是在诗会夺冠的消息之后,刘轨对此自然是并不相信的。 他只认为这是宋帝谋划的一个阴谋,为的就是帮刘明保住太子之位。 同时,也是为了给皇家找回脸面。 “就算退一万步讲,狗太子你真就是学文有成,这才让你在诗会上夺冠了,本世子比不了你了,但是,在武修之上,本世子却仍旧是碾压你的存在。” 刘轨认为,这就是他面对刘明时的底气所在,因为他的武修实力实在是很强的,而刘明呢,在武修之上,压根儿就是白脖子,对武修根本就一无所知。 这就让刘轨认为,哪怕他就是在别的任何方面,哪怕就是全都输给刘明了,但是,只要是在这武修之上仍旧是处于碾压地位,那么,他就是不会在刘明面前失去底气的。 只要是他对刘明,是有着这种武修之上的绝杀的实力。 那就可以肯定,万一真要是到了那种摊牌的最后时刻,他就是可以一击而置刘明于死地的。 可是,这种情况难道也要翻转了吗? 什么样的翻转呢? 当然就是他被攻击,进而受伤吐血的事情。 到底是谁攻击了他? 刘轨对此并不确认,因为那等攻击来得确实太过于突然了。 也确实是太过于迅疾了。 完全就是在他料想不到的情况下,再加之觉察不到的速度之下,竟是一下子就将他打伤了。 这到底是谁干的事情? 如果是隐藏在暗处的某个神秘高手打伤了他,那么这倒是还好。 起码不是刘明打伤了他。 对于这个事情,他还是能够接受的。 “可若真是狗太子打伤了我……” 想到这种可能性,刘轨立马就把这种可能性给否决了,他宁可相信太阳打西边出来,也是绝对不会相信刘明竟然是拥有着如此恐怖的武修之力,竟是一出手就把他给打伤了,他绝对是不会相信刘明竟会有这般武修之力。 “本世子绝不相信,是狗太子打伤了我……” 刘轨不光是嘴上如此之说,心里更是如此之想,只不过如果不是他嘴上如此之说,就只是心头如此之想,那是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这个认为的,而现在则是不一样了。 因为他还用嘴巴,就把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 这就让刘明清晰地听到了他的话语。 “你不相信本宫的武修之力是吧?” 面对着包裹在黑袍中的刘轨的当面质疑,刘明就只是不慌不忙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再来攻击本宫一次吧!就看本宫能不能再次教训你了。就问你敢不敢攻击本宫!” 既然刘轨如此急着掩饰自己的身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那么好吧,刘明就决定暂且不拆穿刘轨,就让他继续隐藏下去吧! 反正这才只是开始,并不急着掀老底儿。 他就只挑一个点来刺激刘轨。 你不是仗着武修实力逆天,不把我这个对武修还一无所知的门外汉放在眼里吗? 那么好,本宫我就要打击你的这个突出点。 就要把你的这个突出点给打掉。 就看看你到时候又该怎么说? “这……” 刘轨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刘明会有这等举动,这可就太让他没想到了。 他马上就用一种古怪的神色看着刘明,完全不敢相信刘明的这种做法,到底是自己送死呢? 还是真就有武力上的打败他的优势? 一时之间,他还真是心头没底儿,故而便是迟疑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怎么了?没胆子出手了吗?你怕了对不对?” 刘明开始了自己嘴皮子利索的优势的展示,他就那么满是鄙夷之意地看着刘轨,见他即便是忍受着被他的鲜血污染的黑布的包裹,也还是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仍旧是利用这被鲜血污染的黑布,给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头脸,刘明就摊了摊手,一脸的挑衅意味地说道。 “你……狗太子你别欺人太甚!” 刘轨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就被刘明的讥讽嘲弄之声给激怒了,他就拿手点指着刘明,恼怒地咒骂道。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不要当缩头乌龟 “你说本宫欺人太甚?” 刘明听到刘轨这么咒骂自己,倒是不怒反喜了,忍不住一乐,他就说道:“本宫今天还就欺人太甚了,你又能怎么样?不服气是吗?” 说到这里,他就对着面前的锦云她们,以及武士们摆了摆手,大不以为然地道:“你们散开散开。” 他就摆出了这么一副亲自上阵的派头儿。 “不服气,你就过来跟本宫单挑嘛!” 刻意地向前走了两步,刘明就像是地痞流氓骂街似的,拿手指着刘轨,满是戏谑之意地说道:“本宫以堂堂的皇太子之尊,跟你这个区区的刺客,只能是包裹在黑袍中,见不得光的存在,一对一单挑,这可是纡尊降贵,给足了你面子了吧?” “也是给足了你机会了吧?现在就看你有没有胆子抓住这机会了。如果你把本宫给杀了,那么,本宫绝对是不会怨你的。” 刘明就向自己身边的人看了看,不由得一笑,再看向刘轨时,他就说道:“杀了本宫之后,你也是只管逃跑就是。以后你能不能逃过我父皇的追击,本宫我不知道,那要看你的本事。反正我知道,我面前的这些下人,是没办法阻止住你的。你完全可以跑得掉的。” “来吧!就向本宫发动进攻吧!看你有没有胆子了!” 刘明不屑地一笑,就拿一种看不起刘轨的眼神来盯着刘轨,奚落说道:“如果你没胆子跟本宫单挑,那就是你没能耐,吓破了胆。哈哈……” “太子爷,不可以……不可以这么乱来……” 听得刘明的话,竟是要跟火圈儿外的刺客单挑,并且还刻意地告知刺客,自己身边儿的这些下人,没能力阻止住刺客的逃跑,这样做,岂不是等同于自杀,故而,无论是锦云,还是高庆娘,抑或是陈尘、白雄,皆是慌了手脚,都是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了,赶紧地抓着刘明苦劝道。 “什么乱来?本宫说话做事,自有分寸,何时需要你等的劝说与指教了?” 刘明就把两手一扬,就把两臂向着两边用力地一甩,就把锦云她们抱住自己臂膀的手给甩开了,然后,直接是拿手指着锦云她们四个,不留情面地说道:“再说了,本宫要是靠你们几个保护的话,现在会是怎样?肯定是被刺客一剑刺中,命陨当场了吧?” “我们……” 锦云她们一个个满面羞惭,尤其是武修实力最高的白雄、高庆娘,更是羞惭之色更重,简直都要抬不起头来了。 也是说不出话来。 二人作为刘明身边儿武修实力最强的存在,当之无愧地,就是保护刘明的中坚力量。 应该起到实实在在的作用。 然而,在这次面对刘明被刺的危急时刻,二人却是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高庆娘是被另一个刺客的攻击给误导了。 导致他以为迎击了攻击而来的这个刺客,就不会有问题了。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却是,在这个刺客被她击退的刹那,竟是突然又有一个刺客,就从这被她击退的刺客的背后,突然地杀了过来。 让人完全猝不及防。 而更可怕的是,就是全力防范的话,却也还是防范不住。 因为这接着杀出的刺客,实力极其强大,完全就是超乎想象的。 也是超乎了白雄的应对范围。 因而,这就导致了白雄和高庆娘,一个被误导,来不及作出反应,没办法发挥保护刘明的作用,另一个虽然是在后边,跟刘明贴身的位置之上,完全可以起到保护刘明的作用,然而,高庆娘却又是因为没有应对这个刺客的能力,而对刘明的保护,只能是以失败而告终了。 如此一来,可不就把刘明给置于了要命的境地之中吗? 也幸亏是刘明突然之间展现出了令人震惊的武修之力,竟是亲自出手,击退了这向他刺来的致命的一击。 这当然就是刘明自己保护了自己。 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要等着高庆娘和白雄的保护,无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刘明说是殒命当场,这当然不是什么夸大的话语。 “唉!你们原谅本宫的无情吧!本宫这也是无可奈何,为了诱引刘轨这个狗东西出手,本宫这也是必须得要如此表现,没得办法呀!” 刘明也是知道,他这话一出,会对锦云她们四个,尤其是对高庆娘和白雄,造成怎样的打击与伤害,简直就会成为压垮二人心灵的最后那根稻草,故而,他就需要及时地示意二人,同时也是示意她们四人,对于他的这些话,听听就好,不要往心里去。 而他,紧接着就是再次地抬起头,看向火圈儿外的那俩刺客,他就挑衅地说道:“你们这两个狗东西,到底有没有胆子跟本宫单挑?快说话,不要当缩头乌龟。” “缩头乌龟……” 听到刘明这样的侮辱性辱骂,刘轨真的是恨欲狂,他的手握着的剑,不住地颤抖着,看样子,恨不得当即就杀过来,一剑刺杀了刘明,呼吸都是变得剧烈了起来。 “我不可以失去冷静!我必须镇定!” 然而,刘轨却是并没有任何行动,他是怕了,因为他没想到,刘明竟会在这突然之间展现出武修之力,而且所展现出来的武修实力,还是属于那等一鸣惊人的级别的,竟是将他都给击退了,并且还让他受伤了。 这就太可怕了! “怎么还不动?你是当真怕了吧?你要是真怕了,直接说一声,本宫可以收回成命,不跟你单挑了,也好让你保住你的这条狗命,如何?” 刘明见刘轨依旧是不动,他就愈发肆无忌惮起来了,直接是如此讥讽说道。 这样的讥讽之语,虽然不带一个脏字,然而却是骂得非常狠,直接是让刘轨颜面无存,恨不得都是给自己脖子上抹一剑,来个自我了断。 也好不再听到刘明所说的这些话了。 这些话,也是太钻心,太刺耳了。 完全让人受不了啊! “你……” 刘轨愤恨出声,强忍住想要喷血的冲动,就要对刘明破口大骂,然而,由于气恨太过,这时候的他,已经是浑身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狗太子,羞得猖狂,看我取你狗命!” 巫女小蝶从来没见过刘轨被气成这样,又见刘轨对刘明心存忌惮,一时之间,都是不敢行动了,她就气恨不过起来了,也是忍耐不住了,便是奋力跃起,就向刘明一剑刺出,这当然是为了给刘轨探路。 她这自然是为刘轨付出了牺牲。 ##第三百七十九章 老神仙 “呵!送死的事儿,原来还真有人干!” 看到巫女小蝶向着自己一剑刺来,刘明尽管心头惊惧不已,不过表面上他却又是另一番模样,直接是冷笑说道。 “老神仙,你可不能耍我!你得帮我解决这个危险啊!” 而在心里,刘明则是直接祈求起来道。 他之所谓老神仙,当然就是在暗中保护他的大内总管王德贵。 只不过王德贵由于是奉旨暗中保护刘明,不得随意现身出来,这才不得不给自己编了一个老神仙的头衔儿。 王德贵就用这个头衔儿,催动堪称恐怖的武修之力,就在暗中跟刘明说道:“不要怕,老神仙我来救你!” 这事儿发生在何时? 当然是发生在此前刘轨一剑刺向刘明之时。 当时的情况,可谓是危险万分。 一个弄不好,刘明的小命儿就没了。 要知道,刘轨的这一剑出手,可绝对是不留情的。 为了报东宫后花园之内的那一剑之仇,为了洗刷成为屎人的耻辱,这一剑,刘轨绝对是下了杀手的。 哪怕因此而违反了湘王刘发给他布置的任务,那也是在所不惜的。 为的就是要让刘明死。 万幸宋帝刘义对此早有防范,暗中派了王德贵保护刘明。 若非如此,刘明此刻必然是注定了要丢掉小命儿。 “小太子莫怕!看老神仙我助你退敌!” 正在刘明感受到刘轨这刺来的一剑的杀机,而高庆娘和白雄这两个武修之力最强的人,都是救不了自己的时候,刘明的耳内,忽然就是响起了这么一个声音,这声音可就是如同黄钟大吕一般响彻,震得刘明耳朵发疼。 声音是王德贵刻意进行了伪装的,这次之所以催动内力,跟刘明说话,目的也就是要刻意地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能被刘明给觉察出什么来才好。 所以,除了必要的声音上的伪装,王德贵还刻意加大了自己的声音,同时,还给自己弄了个老神仙的称号。 经过这么一番作为,别说,王德贵的声音的确是没有被刘明给发现。 在这种情况下,刘明也是只能认可王德贵这老神仙的身份。 “退敌……老神仙?” 冷不丁听到这样的话,刘明当然是吓了一大跳,心想:“这里可不是修仙世界呀!怎么就连老神仙这等存在都出现了?” 想到这些的时候,刘明整个人都要感觉三观崩塌了。 他是完全疑惑起来了。 既然这里不是修仙世界,就只是普通的世俗世界而已。 在这样的世俗世界中,最不一般的存在,也就是朝廷中的武修高手,以及江湖中的那些高来高去的大侠了。 怎么可能会有老神仙呢? 不过,即便是对老神仙这等存在将信将疑,刘明却是来不及多想的。 因为刘轨刺向他的这一剑,已经是到了杀伤自己的范围之内。 这要是不先一步应对的话,那么,自己的小命儿就会保不住了。 更别说能有时间来探明这一事件的事实真相了。 所以,他就只能是先顾好眼前。 “助本宫……哦不,助我退敌?” 刘明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马上就在心里打了个疑问,并且,由于是被老神仙三个字给镇住了,一时之间他竟是不敢再以本宫这样的口吻自称了,而是自称我,这无疑就是一种不敢托大的表现了。 当然是不敢在老神仙三个字面前托大了。 要知道,这老神仙可是说能够助他退敌的。 而在这要命的时刻,这要是真能助他退敌,毫无疑问,并且也是毫不夸张地说这就是能救他命的。 对于这样的能救命的存在当然是不能托大的。 得要充满敬意才好。 “不错!老神仙我的的确确是能够助你退敌的!” 当这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时,刘明差点儿就吓尿了,因为这老神仙竟然是听到了他在心里所说的话,这还真是老神仙不成? 若不是老神仙,又怎么会听到他在心里所说的话? 嘤! 长剑刺破空气所发出的一声鸣吟,就在此时,也是传进他的耳内,这就提示他,不可再迟疑,必须保命,否则的话,那就是必死无疑了。 “那……老神仙,你是如何帮我退敌的呢?” 刘明感受到那种让他头皮发麻的杀意的扑面而来,只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这自然是惊慌过度造成的,不过即便如此,他却也是并未乱了分寸,就在心头追问地说道。 既然老神仙能够听到他在心头所说的话,那么,他就继续说。 就看这不知哪里来的老神仙,如何作法了。 “如何帮你退敌?” 老神仙发出一声轻笑,紧接着便是说道:“看好了,本神仙我就是这样帮你退敌的!” “……” 接下来的事情,可就更加玄乎了,刘明只感觉两臂被某种力量裹挟着,就是向前击出,反正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他就只是感觉,眼前骤然一黑,就像是被一块黑布阻挡住了视线似的,继而便是感觉自己的手,碰到了什么物体。 睁开眼睛一看,眼前已是一片清明,向自己刺出一剑的刘轨,竟是被击中,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倒飞出去,砸在地上,随之便是口吐鲜血。 显然这是受伤了,而且受伤不轻。 “这是……” 刘明下意识地低头,与此同时,他的手抬起,他就看自己的手:“是我这只手击退了……刺客?” 这太让他不敢相信了。 然而,这似乎又是不容许他不相信的事情。 “不用怀疑,正是你用这只手击退了刺客!” 老神仙的声音,恰在此时,又是响起,就告知刘明道。 “我这手有这么大……威力?” 刘明太不敢相信这事儿了,他就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身体,正是那所谓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存在,虽说身体上如今是有着高庆娘输给自己的玄阴真气流动,这让他的体力大大地加强了,他整个人也是因此而变得相当有力了,然而,不得不说,距离击退装扮成刺客的刘轨,却还是有着巨大的差距。 刘轨这家伙自幼练功,又是学了一身邪门儿的蛊术,乃是达到了七品巅峰境界的强者,就连白雄这样的沙场老将都不是敌手。 高庆娘也不得不承认,她最多也就只能跟刘轨打个平手。 由此也是可见刘轨这一身武修之力的恐怖。 绝不是他这个武修的门外汉所能一掌击退,更别说能把刘轨给击伤了。 “老神仙……” 所以刘明就不得不再次喊起这老神仙了,不是老神仙帮忙,断然是不可能发生这如此神奇的一幕,故而必须要向老神仙问个清楚。 ##第三百八十章 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老神仙在此。” 当刘明又是在心头说话时,那个苍劲雄浑,犹如黄钟大吕般的声音,可就又是响彻在刘明的耳内,道。 “还真是你助我击退了刺客?” 刘明就在心里,抑制不住惊喜地问道。 “不然呢?除了本神仙助你击退刺客,让你自我解救,你觉得在这里,还有谁能够如此助你自我解救?” 老神仙乐呵呵地反问道。 “这倒是很对。” 刘明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白雄被另一个刺客给欺骗了,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而高庆娘尽管是能够反应过来,救助自己,然而高庆娘此时的武修之力却是不足以让她做到这一点,眼看着装扮成刺客的刘轨,所刺出的这一剑,就要伤了自己这条小命儿了,这个刘轨竟是被击退,并且还受伤吐血了。 这不是这突然出现的老神仙救命,还会是谁救命呢? “本神仙不但是救了你的命,而且还更是保住了你的颜面。所以你是应该感激本神仙的。你又是大宋的皇太子,拥有着整个大宋的财富,不说别的,等你回宫之后,你就给本神仙建庙塑像,就让本神仙享受香火供奉,这不为过吧?” 王德贵既然是假扮神仙了,当然是得努力地扮得像一些,常言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他既然是神仙,那么,所求的当然不能再是什么俗世之人所求的金银财宝之类,只能是这等建庙塑身了。 “咦,你知道本宫是……太子?” 刘明又是惊异了一下,失声地问道。 “你都自称本宫了,还能不被人猜到身份吗?更何况,本神仙乃是神仙,何所不知,何所不晓?你这大宋皇太子的身份,也只好是瞒过世俗之人,又如何瞒得过我?” 王德贵又是乐呵呵地说道。 对于他来说,在这会儿扮演老神仙的角色,并且将之扮演得出神入化,毫无破绽,这都是不犯难的事情。 反而这是相当轻松的事情,都是到了信手拈来,随意发挥的程度了。 “这……这倒也是!这倒也是……” 刘明不由得就是笑了,感叹说道。 “至于建庙塑身之事,这个简单,只要老神仙你能助我击败这两个刺客,回宫之后,本宫就亲自命人为你建庙塑身,而且还是塑金身,这总可以吧?” 刘明感受到巫女小蝶刺来的这一剑,虽然威力与杀气,比之于此前刘轨那一剑,小了不少,但是,却也仍旧是杀意弥漫,不可小觑,心急之下的刘明,自然是有求必应,当即就是答应说道。 “塑金身?哈哈……这感情好!本神仙我就在此先行谢过了。” 王德贵经过自己刻意伪装的声音,就是再次犹如黄钟大吕一般响彻在刘明耳内道。 “老神仙,你先别高兴。你得把刺客给击退了呀!你要不把刺客击退了,本宫的小命儿都保不住了,哪里还能回去给你建庙塑身?更别说塑金身啦!” 刘明在这一刻,都要擦一把尴尬的汗水了,他是没想到神仙的心,竟是会这么大,这都眼看着火烧眉毛了,巫女小蝶刺过来的这一剑,已经是夹带着隐隐的破风声,就要刺到眼前,一剑穿心了,然而,这个老神仙,却是仍旧只管想着建庙塑身之事,丝毫也不着急对付刺客,这也实在是让人受不住。 “说得是!” 被刘明提醒了这一把之后,王德贵也是顺势想起刺客的事情,瞥了一眼正在一剑刺来的巫女小蝶,王德贵是压根儿不把她放在眼里,他就仍旧是在暗中跟刘明交流,煞是认真地询问道:“说吧!你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这个……” 刘明不得不认识到这是一个必须考虑的问题,不过他也是受到了王德贵的影响似的,也不着急了,他就并不急着做出决定了,反而是询问道:“你有杀死这俩刺客的能力?” “要是连这俩刺客都杀不死,那我还当什么神仙?对我来说,杀死这么两个凡人,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你就快说吧,你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王德贵说道,语气轻松,完全就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一般。 “要死的,还是要活……” 刘明这才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这就是就这个问题而言,这还真就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要死的,的确是刘明所想看到的结果,然而,心头所有的大局观,却又是分明在告诉他,此时此刻,这俩刺客还不能死。 更确切一点说,当然是刘轨还不能死。 “刘轨毕竟是湘王世子,若是死在这里,湘王刘发那个老狐狸必然是不会善罢甘休,恼怒之下,失去理智,陷入到丧心病狂状态中的刘发,几乎可以肯定,必然是会举兵叛乱……” 刘明心头的大局观,就让他不能不考虑到这个问题,就在心念电转之间,他就接着想道:“虽然湘王府的建制兵力并不算很多,但是,也很可观。那可是有着三万多人的一支队伍呢!而且这还只是明面儿上的建制兵力,还并不包括私底下的兵力……就算是这三万多的正规军,就在江南那里叛乱起来,这可也并不是好受的!” 尤其是在眼下这种内忧外患不断的情况之下,湘王刘发那个老杂毛更是已经派出密使去勾结北方蛮族的情况之下,这就使得局面更为复杂微妙,一个顾虑不周,那可就是会给大宋王朝埋下巨大隐患的。 虽然说眼下的大宋,还是只属于宋帝的,但是,在自己这个太子爷的身份,越来越得到宋帝认可的情况下,这大宋王朝早早晚晚也是必然会落在自己手里。 也就是说,给大宋王朝埋下巨大隐患,那就是在坑宋帝,而坑宋帝,无疑也就是跟坑自己没区别。 所以,想到这些之后,刘明也就彻底明白了自己应该怎么做。 “本宫要……要活的!” 刘明当即就是对着这暗中的老神仙说道:“但是,虽然是要活的,本宫却是并不想看到这俩刺客活得好好的。本宫要让这俩刺客活得比死了还难受。哼哼……” 的确是如此,对于刘明这个现代人而言,他当然是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对于任何敌手的惩罚,最好的手段,绝对不是杀死了事,而是要让敌手生不如死。 这远比杀了他们更解恨。 ##第三百八十一章 软绵绵的一掌 “杀死敌手,只能是快意于一时,而让敌手生不如死,才是将自己最大的报复发挥到极致的首选良法。” 想到这些之后,刘明就越发是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他就沉着而又镇定地告诉老神仙道:“本宫要让刺客活着,不要让刺客死了。因为就这么容易就让刺客死了,这简直也太便宜他们了。本宫要的是让他们生不如死。留着他们一条烂命,慢慢地折磨,岂不是要更爽?更过瘾?嘿嘿……” “怪不得皇上一改常态,彻底改变了对你的看法,就把你确立为了大宋王朝的继承人,原来你真的是变了,变得跟皇上一模一样呀!” 王德贵听到刘明的这等处置刺客的方法,也就忍不住地想道。 不过王德贵并不把这话说出来,除非他不想活了,才会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说,所以,尽管是心里如此想着,他在嘴上说的却是:“本神仙明白你的意思。你就等着看吧!来,你向前打出一掌。” 他就如此要求刘明。 “我打出一掌?” 刘明忽然犯起了糊涂,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我这么做?” “这还用问?本神仙乃是神啊,并不是人类了,是不可以轻易让人看到我的作为的。所以,虽然我是要帮你打败刺客,但是,却是必须要进行伪装……” “进行伪装?哦哦,明白了,也就是像此前那样,还是我假装出手,打败刺客。懂了!懂了!” 刘明这才想起来,事情的确就应该是这么干,要不然,可就是没办法收场的了。 因为此前他就已经是说了,他要再次地打败这俩刺客。 并且还是把身边这些护卫自己的武士给支开了。 并不让他们保护自己了。 以此显示自己的说话算数,说是再次亲手打败刺客,那就绝对是要说到做到。 “咦,阻滞之力消失了?” 而在空中,正在一剑刺来的巫女小蝶,此时却是忍不住地吃惊,心头更是感到诧异不已地想道。 确实是如她所诧异的这样,那种阻滞她攻击向前的力量,骤然间消失了。 怎么回事呢? 原来就在她这次冒然发动攻击之后,她这跃起在空中的身躯,就是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阻滞之力的产生。 这种力量是无形的,她看不到,但是,这却并不代表不存在。 这种阻滞的力量,就像是一股风气,对着她持续不断地吹拂着。 搞得她就像是迎风而行似的,迎面而来的风气,吹得她大有举步维艰的模样了。 速度自然是降低了很多。 这让巫女小蝶感到很诡异,信心本来就不足,再遭遇这种诡异之事,就更是让她心生绝望。 她想放弃,可是,她又发现不行。 她这次出手,可并不是为了自己,她是为了师兄刘轨。 不知为何,原本不会武功的刘明,竟是突然地展现出了武修之力。 而且所展现出来的还是让人感到恐怖的武修之力。 以至于都是把刘轨都给打伤了。 这让刘轨一下子就失去了再次出手的信心。 一时间,刘轨就怔在那里,惊疑不定。 就这么下去,不用问,事情的发展,会对她和刘轨更加不利,并且还是越来越不利。 巫女小蝶肯定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为此,她就豁出去了,决定冒险一博。 “我不信这狗太子真就会拥有这等逆天的武修之力!” 巫女小蝶之所以敢于冒险出击,这也就是原因所在了,一个明明是不懂武修的门外汉,却是突然间展现出了惊人的武修之力,这事儿无论怎么想,都是让人想不通,并且也是让人不敢相信,她就认为这其中肯定有猫腻儿。 说不定这次冒险出击,就能发现个中原因,也不一定。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儿,巫女小蝶这才拼死出手。 然而,这一出手,当她感受到那种无形的阻滞之力的产生,这就让她的这点儿信心一下子就耗没了。 在这一刻,她总算是不能不承认,今天这事儿透着诡异了。 “怪不得师兄会被打伤,这个狗太子还真是邪门儿的狠!” 巫女小蝶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按着她的心思,最想做的事情,当然是抽身就走,逃离而去才是正经,不可以跟刘明再纠缠下去了,不然的话,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诡异之事呢! 然而这时候,巫女小蝶却是突然发现,她已经是没办法回头了。 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 既然是这一剑已经刺出,那么,想要回头,只怕是不可能了。 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 要不然呢,她和刘轨不光是在场面儿上一败涂地,而且更是会在心理上输得干净彻底。 真要是这样的话,接下来的使命,那就是没办法履行的了。 “所以,既然是选择了拼,那就拼到底!” 巫女小蝶紧咬牙关,心头发了发狠,她就竭尽全力地向前,迎着那无形的阻滞之力,她以为能够顶住这阻滞之力的阻碍,然而她很快就发现,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这阻滞之力竟是如此之强大,完全就不是她能够冲破,她感觉自己会要撑不住了,不过就在此时,她只感觉身躯突然一轻,向前的速度骤然加快,这让她一瞬间就又是信心大涨,她就在心里发出惊叫道。 “小女子而已,也敢在咱家面前逞能吗?自不量力而已!” 王德贵暗中收起了先天罡气的释放,这就让巫女小蝶感受不到那种阻滞之力的存在了,完全没有错,这种阻滞之力,就是他一手制造的,目的是为了迟滞巫女小蝶的速度,这是为了保证他跟刘明之间的交流的完整,所使出的手段,消耗很大,不过这很值得,而在完成跟刘明的交流之后,他就需要巫女小蝶的速度了,所以他就收起了先天罡气,更是在暗中骂道。 “咱家让你慢,你就得慢!咱家让你快,你才不得不快。哼哼,一切尽在掌握!” 王德贵在刘明身后,借助于那块大石头的遮挡,掩藏住身形,冷冷地逼视着正在疾速地攻击向刘明,看上去恨不得一剑刺死刘明的巫女小蝶,他就在心里冷笑道。 “来得好!叫你吃本宫一掌。” 而就在此时,巫女小蝶一剑刺出,距离刘明,刹那间,便是已经近在咫尺,可谓是危险万分,不过,刘明已经是相信了老神仙的存在,所以此时倒是表现得凛然不惧,一见巫女小蝶逼近,他就不管不顾地随意抬起左手,就向着巫女小蝶拍了出去。 “嘶!完了……” 看到刘明拍出的这软绵绵的一掌,锦云、高庆娘、陈尘、白雄,以及其余武士们,皆是脊背生寒,冷气直冒,一颗心直接是沉入了海底,惊慌失措之下,皆是失声地叫道。 “就这拍出的一掌,也能叫会武功吗?” 锦云她们看到刘明的这般表现,皆是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啊!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不对劲儿 “哼哼……狗太子,你这还不死定了?” 刘轨在火圈儿之外,看到刘明拍出的这软绵绵的一掌,差点儿就笑出来了。 常言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在场之人,上到他这样的武修强者,下到刘明身边的普通一兵,毫无疑问,都是内行人。 没有一个外行。 所不同的就只是在这内行的修为之上,有着天壤之别。 如此而已。 不过,不管他这样的顶天的内行人,还是普通一兵这样的内行人中的底层存在,皆是有着专业眼光的。 只不过就只是所具备的眼光的专业程度不同而已。 但是,就算如此,他们都可算是内行人,这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也是因此,对于在场之人来说,亲眼看到刘明拍出的这一掌,皆是有着同样的一个反应。 那就是在感叹道:“就这,也能说是内行?也能算是武修之士?太子爷,你这会不会是太过于糊弄我们了?” 就只是,刘明身边的这些人,无论再怎样想笑,再怎样感到智商受到了侮辱,他们却是没有一个敢于表现出这种情绪的。 他们就只能忍,忍不住也要忍,最多最多,也就只能是在心里暗自地感叹一下。 “本世子就看看你怎么死!” 刘轨仍旧是把自己包裹在黑袍中,哪怕面前缠绕口鼻的黑布,已经是被他喷出的鲜血给污染了,变得一片湿腻腥咸,贴在嘴巴周围的皮肤上,极不舒服,再呼吸到这种腥咸的气味,大有让人呕吐的意味了,并且这也是很好的嘲讽刘明的机会,但是,刘轨却是忍住了,他就是没有发作。 他同样是在忍。 他的忍,为的是不影响巫女小蝶的发挥。 在他看来,巫女小蝶的这一剑,绝对是可以将刘明了结掉的。 “要知道是这样,本世子就不该犹豫迟疑,就该以雷霆万钧之势出击,直接击杀刘明。如此,方才可以算得上是报仇雪恨,一雪前耻了!” 刘轨现在的确是很后悔,他是后悔不该被刘明所制造出来的假象所迷惑,不该相信刘明真就是会武功的,要不然的话,面对着刘明的挑衅,他会毫不犹豫地出手,那样的话,刘明就将死在他的手里了。 对于他来说,这当然是他所做梦都在渴望的事情。 他所犯愁的就只是没有出手的机会,只要是他有出手的机会,他恨不得把刘明给大卸八块。 只以为,刘明这样是必然会有奇异表现,展现出的也是一身武修之力,纵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起码也应该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实力存在吧? 然而谁能想到,刘明所谓的强大,所表现出来的武修实力的强大,不过是刘明刻意伪装出来的。 实际上压根儿不是这么回事儿。 “这特么也太可恶了!” 刘轨越想越觉得憋屈,他这个向来自诩精明的人,竟是被刘明这个狗太子给又一次地欺骗了。 刘明欺骗起他来,可谓是一次又一次,可谓是毫无迟疑与犹豫,完全不把他当个人看待似的。 欺负人也不待这么欺负人的呀! 越想越气,越想越不能忍,尤其是想到,巫女小蝶这么一出手,一剑刺出,必然是会置刘明于死地。 如此一来,他可就没有了手刃仇敌,报仇雪耻的机会了。 “不行!老子不能错失这最后的报仇雪恨的机会!老子不能再迟疑犹豫,老子必须要出手。哪怕就是师妹已然是刺死了狗太子,本世子也要再给他身上刺出一个大窟窿!” 就是在这种心思作用下,刘轨不知怎么一来,他就再次地飞身而起,催动自身修为,刹那间就是越过火圈儿,紧挨着巫女小蝶之后,便是也一剑刺向了刘明。 “狗太子,你这次死定了吧!” 刘轨的话语中满透着不屑与鄙夷,在他看来,刘明也确实是需要被鄙夷的,本身就没有什么武修之力,然而,却愣是装作是懂武修,并且还是把自己伪装成了武修强者,用以吓唬他,真以为他会这么好糊弄不成? “嗯,不对!” 不过,尽管是被刘明搞得就快要疯了,差不多就要丧失理智了,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那最后仅存着的一丝理智,却又是分明地告诉他,这其中似乎是哪里不对劲儿!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 一时却又是说不出来,就只是感觉到这其中有着什么不对劲儿。 “嘶!对呀!就算刘明这个狗太子真的不懂武修,更别说是什么武修强者了,可是,本世子被击退,被击伤,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终于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后,刘轨登时就吓出一身冷汗,他总算是明白了,这其中必然是有问题,而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在他看来,这个问题,并不是刘明本身的问题。 也就是说刘明不懂武修,这是没错儿的。 刘明不懂武修,然而却是在装大尾巴狼,竟是无耻地把自己伪装成了武修高手,这都是事实。 但是,刘明背后隐藏着超级强大的武修高手,这却也是事实。 要不是这样,他是断然不可能会被击伤的。 而这,又是说明了什么呢? 当然是说明他不该出手,出手即是再次自取其辱。 道理很简单,无论是他也好,还是他师妹也罢,他俩的出手,都是想要置刘明于死地。 而在这种情况下,保护刘明的那个幕后势力,肯定是会再次出手的。 嘭! “啊!” 就在刘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也就是他的脑海里灵光一闪,一下子就跳出了这个事情的时候,就有一声异常沉重的击打声发出,紧随着而起的,则是一声凄惨的痛呼声。 这是一个尖细而又清丽的痛呼声,是出自女子之口。 是谁呢? 当然只能是巫女小蝶。 “哦。” 刘轨意识到大事不好,然而,他已经是做不出任何反应了。 嘭! 巫女小蝶这修长的身躯,自然是狠狠地撞击在了他的身上,直接就把他给撞得倒飞出去。 噗嗤! 而更可怕的是,刘轨所挥出的这一剑,也是来不及躲避开巫女小蝶的身躯,就这么硬生生刺穿了巫女小蝶的右侧肋骨处的皮肉。 虽然就只是刺穿了一层皮肉,但是,由于这一位置的特殊所在,还是激得巫女小蝶直接是口中喷出鲜血。 就跟刘轨此前喷血一样,巫女小蝶这次所喷出的血,也是一样冲开了她包裹脸面的黑布。 就在倒飞途中,身形还在空中呢,就见巫女小蝶包裹脸面的黑布散开了。 随着黑布的散开,就见一股血箭冲出,巫女小蝶的脸面,也已是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第三百八十三章 排空掌 “呃……” 巫女小蝶遭受到的,可谓是双重的打击,一重是来自于王德贵,另一重则是来自于刘轨,这让巫女小蝶承受不住,直接就是在又一次发出痛呼之后,整个人便是随之昏厥了过去。 “啊……师妹你……不可以死……” 刘轨一把抱住了巫女小蝶,口中已是失声痛呼道。 二人也是在此时再次地坠落在火圈儿之外,重重砸在地上,皆是滚了几滚,口吐鲜血。 双双遭受重创。 “狗太子你……” 刘轨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是闹成这个样子,他抱住巫女小蝶,就要起身,然后撤离而去,然而,才不过是起身到一半儿,他就感到浑身骤然一痛,整个人便是萎靡下去,巫女小蝶也是抱不稳,只能是任由已经是昏厥过去的她滚在地上。 恼羞成怒的刘轨,脱口而出,就是要骂刘明,然而,还不等他骂出来,他就又是喷出一口鲜血。 包裹他头脸的黑布,再次地被他吐出的这一口鲜血给冲开。 眼看着,就像巫女小蝶一样,他也要暴露脸面了,但他却是拼了命地抬起手,再次地抓住那正在散开的黑布,硬生生就把它给再次地缠绕在嘴巴上了。 只任由鲜血顺着黑布的下方溢出,流得满下巴、满脖梗子都是。 “太子爷,你看看,本神仙的这一记排空掌威力如何?” 刘明的耳内,再次地响起这道苍劲雄浑的声音道。 “排空掌!” 刘明此时已是在将那只此前随意拍出的手掌,缓缓地向着身边收回,就在此时,听到耳内的话语,便是喃喃地感叹道。 这种感叹,可谓是发自内心,带着满满的惊愕之意。 他是没想到这排空掌的威力,竟会是如此之大。 对于刘轨的武修实力,尽管他是觉察不出来,但是,他却是听高庆娘说过的。 当时高庆娘感叹说,她也没有把握在一对一的拼杀中战胜刘轨。 这让刘明当即就是吓了一跳,心头更是发出惊呼道:“乖乖!刘轨这家伙武修实力竟是如此之强?” 他的确是没想到刘轨的武修之力的强大,只以为,拥有着超强武修之力的高庆娘足可以应对一切威胁。 谁料想,刘轨的武修之力,竟是让高庆娘都没把握战胜。 然而,就是拥有着如此之强的武修之力的刘轨,竟是在老神仙的排空掌的一击之下,直接是受伤吐血了。 而且这还是在刘轨的师妹当先承受了排空掌的威力之下发生的事情。 也就是说,刘轨在这种情况下,即便依旧是遭受到了排空掌的伤害,但是,毋庸置疑,这样的伤害,已经是减弱了不少了。 若非如此,这排空掌的威力,只怕还要更强出许多。 然而,即便是排空掌的威力已经是减弱了,这却依然是刘轨承受不住的。 这就可见排空掌的威力有多恐怖了。 “不愧是老神仙!果然是有着神仙的威力!” 已经是被排空掌的威力给深深地震撼到了的刘明,听到老神仙传进他耳内的话语,当即就在心里发出了感叹道。 在这一刻,他无疑是当真要把王德贵给当老神仙看待了。 在不知这所谓老神仙,就是王德贵的情况下,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世上可能真的是有神仙。 而不再是像初听老神仙三个字时,猜到这可能就只是一位武修实力恐怖的隐世高人。 “排空掌!” 锦云她们听到刘明说出这三个字,再看到刘明缓缓收回手掌时的怡然之色,皆是差点儿吓死了,无一例外地,都是随着刘明的喃喃之声,而发出了属于她们自己的喃喃之声道。 “太子爷,您这是用了……排空掌?” 锦云接着仍旧是喃喃地发问道。 “太子爷,您这真是用的排空掌?” 高庆娘、陈尘、白雄也是跟着问道。 她们的神色,就像是看着一尊怪物般的看着刘明。 她们是不清楚,太子爷什么时候修炼了排空掌? 对于排空掌究竟是怎样一种掌法,哪怕就是高庆娘这等来自江湖的女侠,对于武功有着非同一般的了解,却也还是没办法知道这是怎样一种掌法!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排空掌的威力,竟是会如此之大! 一击之下,而且看上去还是就那么不当回事地随意拍出一掌,竟是都会拥有这般可怖的威力。 任凭是谁,也是会知道,这种掌法的厉害的吧! 如此厉害的掌法,谁不知道这是武功中的神功,武学中的绝学呢? 这等绝学,的确也是只有刘明这样的王朝太子爷才有资格修炼。 这没问题,只不过,对于她们来说,感觉到有问题的是刘明,刘明竟然是一直都装作不懂武修的人,并且还骗过了她们。 就这等作为而言,她们只想对刘明说一句,怪不得您是太子爷。 就只说您能够把自己掩藏到这种程度,您就该是太子爷,天生的太子爷。 “不错!” 面对着锦云她们的询问,刘明索性装到底,继续把自己装成是武修强者,又是拍了拍手,毫不当回事地说道:“本宫所用的就是排空掌。这不过是很普通的一种掌法而已,本宫也不过是随便用了一下,请问有什么不妥吗?” “这是很普通的掌法……” “您就只是随便用了一下……” 听到刘明这么说话,锦云她们一个个神色更加怪异,看着刘明,皆是忍不住地搓牙花子,看模样,都是恨不得要打刘明一顿了。 就这样的掌法,还是很普通的掌法? 那么请问,不普通的掌法又该是什么掌法? 很普通的掌法都是具有着如此之大的威力了,那要是不普通的掌法,被你使出来,那还不得……毁天灭地吗? 就这样威力的掌法,您还说就只是随便地使了一下? 具有着如此威力的掌法,也是随便就能使出的? “太子爷,不是我们非要以下犯上,非打您不可,而是您这么说话,这也实在是太招人恨了啊!” 锦云她们的心里,皆是升腾起了这样一个思想道。 “太子爷,您是真当我们是武修的门外汉,对武修一无所知是吗?” 尤其是高庆娘和白雄,二人一个是朝廷大将,一个是江湖女侠,一个是六品武修高手,一个是七品武修强者,难道是不懂武修的,难道是不知武功的? 难道会看不出来这排空掌的威力,是有多么恐怖? 具有着如此恐怖的威力的排空掌,难道就只是…… 很普通的掌法? “太子爷,您这是要气死我们这些人呢?还是要气死刺杀您的刺客呢?” 锦云她们皆是在心里想道:“您要是想要气死刺杀您的刺客,这事儿我们原谅您,可要是这事儿是您要气死我们,那您可实在是太招人恨了啊!” ##第三百八十四章 穷寇莫追 “这只是普通掌法……” “你只是随便动用一下……” 再次遭受一记重创的刘轨,听到刘明说出的这样的话语,当即就感觉这是在心灵上又遭受了一次重创,而且就严重程度来说,这心灵上的重创可是一点儿也不比身体上遭受的重创轻,反而是比身体上的重创还要更重,他只感觉体内气血浮动,就又要吐血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 考虑到现在的处境,他已经是意识到了,就实际情况来说,现在他的情况,已经是跟此前刘明他们的情况发生了掉转,完全就是翻转过来了。 也就是说,此前面临生死危机的是刘明他们,而现在,面临生死危机的则是他和师妹了。 所以,这就要求他必须要冷静下来。 竭力地恢复身体,唯有如此,方才可以拥有逃生的一线希望。 “吁!” 他长出一口气,趁着刘明还在向手下人炫耀自己的这一掌的威力之时,他就赶紧摸出一颗丹丸塞进了嘴里,然后,又摸出一颗丹丸,塞进了巫女小蝶的口中。 此时,巫女小蝶依旧是处在昏厥中。 只不过这时候,已经是有着要苏醒的趋势了。 她的鼻颊微微地翕动了一下。 “狗东西,老子是在给你机会逃命,你最好不要错失良机。” 刘明嘴上是跟锦云她们显摆着,就像是一个自我夸耀的人,正在口嗨,不过,在心里他则是在瞥了刘轨一眼之后,就在暗中想道。 他这当然是有意要放刘轨一条生路。 这倒并不是刘明有妇人之仁,心慈手软,关键时刻下不了狠手,而是出于对全局的考虑,这才必须要选择放长线钓大鱼。 江南的水灾还在持续,灾民人数还在增加,由此造成的灾民人数,也是仍在持续增加中。 可以说,这是要火烧眉毛的。 灾民形成的流民大潮,一路大举北上,其前锋业已在此前到达了皇城的东大门万年县,若不是自己以太子爷的身份,去万年县坐镇一个月。 打击豪强,筹措资金,迫使赵德仁他们开设粥棚,施粥救苦,又在万年县以西大规模建设新村,以此安置了那数万流民,此时的京都,肯定已是陷入到混乱之中了。 由此也是可知,江南的那副烂摊子,已经是烂透了。 不可以再烂了。 再烂下去,那就实在是没法儿收拾了。 为了避免江南的局面烂到没法儿收拾,首要的一点,那就是不可以激怒湘王刘发。 只要是激怒了湘王刘发,这个老东西必然是会铤而走险,举兵叛乱。 真要是这样的话,江南的生灵,那可就没有得到拯救的机会了。 所以,必须要保持冷静,不可以逼得刘发狗急跳墙。 起码现在是绝对不可以这么逼刘发。 而要想不把刘发逼进死地,那么,明摆着的事情,就是不可以杀死刘轨。 只要是杀死了刘轨,必然是会逼得刘发不计后果,铤而走险。 “唰!” 刘轨在吃了丹药之后,就把体内的潜力给激发了出来,只见他趁着刘明只管向锦云他们显摆自己之际,他就把右臂一挥,包括刘明在内的所有人,皆是看到有一种五色之光一闪而逝。 定睛再看之时,就见火圈儿之外,已经是没有了刘轨。 也没有了巫女小蝶。 “狗东西!老子现在不杀你,只是受形势所迫而已。但是,你跟本宫之间的这一笔账,本宫是会铭记不忘的。终有一天,本宫是要跟你算总账的。” 感受到刘轨的逃离而去,刘明就在心里恼恨地想道。 再看到地上被蜘蛛咬伤,甚至是咬死的武士,脑海里再想到太子车驾遇刺,所导致的受伤,以及丢命的那十一个武士…… 刘明都是恨不得把刘轨给大卸八块。 然而,为了大局,他却又是不得不选择隐忍。 虽说这让他痛苦之极,但是,却也是不得不承认,正是他的大局观,在不知不觉中,就是救下了多少江南生灵。 而更重要的是,刘明还把大宋王朝的形势给稳住了。 虽然还没有能够让大宋王朝重新振作起来,但是,必须承认的一个事实是,大宋王朝这种滑向深渊的形势,正是在他这种难能可贵的大局观的指导下,总算是把这种滑向万劫不复的势头给初步遏制住了。 哪怕所能起到的作用,才就只是这么点儿而已,于国于家于天下苍生而言,这却已经可算是一份很大的功德了。 “刺客逃了?弟兄们,跟本将军追击……” 白雄作为将军,一见刺客逃离,当即就意识到,这是绝佳的展开追击的机会,不容错过,于是他就将大手一挥,就向在场的武士喝令道。 只不过,不等白雄的话说完,刘明就是打断了白雄的话,气势沉稳,而又声音硬朗地道:“穷寇莫追!” “穷寇莫追?” 白雄没想到刘明竟会下了这样的一道指令,一时没搞清楚刘明的意图所在,对于刘明的这道命令,他就感到诧异了。 “外面都是毒蜘蛛,怎么追?追出去还不是送死?再说了,武士中毒的不少,赶紧救治才是当务之急。” 刘明对着白雄,气恨恨地说完,他就叫道:“锦云,你去拿解毒药,分散开来,救治武士们。” “是。” 锦云跑去拿解毒药。 高庆娘、陈尘也是忙活起来,清点受伤武士的人数。 “是。” 白雄也是赶紧领命说道。 也是在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要追击刺客的决定,是有多么鲁莽以及草率。 他们之所以不再遭受毒蜘蛛的侵袭与伤害,完全就是因为有着这一道火圈儿的阻挡与保护。 这是刘明在危急之时所想出的应对之策。 可以说,这是非常地及时并且重要。 要不然的话,他们所有人只怕都要惨死在毒蜘蛛的噬咬之下。 这种结局,即便是到了此刻,一经想起,还是会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只要是个头脑冷静的人,那就是绝对不会在此时冲出去追击刺客的。 要知道,这些毒蜘蛛,可是并没有随着刺客的逃离而一下子全都消散。 它们是在散去,但是,它们还并没有完全散去。 对于它们来说,想要完全散去,这需要有一个过程。 也就是需要时间。 如果在它们还没完全散去的情况下,他就率领武士,擅自地追击出去。 届时,失去了火圈儿的保护,情况会怎样? “嘶!还是太子爷顾虑周到啊!” 白雄仅只是意识到这一个事实之后,就是在心头慨叹道。 如此一来,他也就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在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这又是一笔账 “唉!我不光是错了,而且我还错得很离谱!” 意识到自己的追击的决定的错误之后,白雄再看到满地的受伤甚至是死亡的兵士,他就更是明白了一个事实,这就是他的错误的离谱儿了。 他的确是错得太离谱儿了。 火圈儿之外,遍地都是毒蜘蛛。 这说明追击必死。 而火圈儿之内,被毒蜘蛛咬伤,乃至咬死的武士,也是遍地皆是。 占去了足足的一半儿之数。 这又说明了什么? 当然是说明,在自己这边儿,武士伤损者已是达到了一半儿的情况下,就算是外面没有毒蜘蛛这等致命威胁存在,那也是不可以追击的了。 然而,他却是把这样的实际情况给忘得一干二净,完全就没有任何顾虑。 这也是身为大将者所该做的事情吗? 故此,他就意识到,他不光是错了,而且错得还太离谱了! 这要是在战场上,犯下这样的错误,这是足以导致全军覆没的。 “唉!”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大之后,白雄可就变得满心悔愧起来,也就是刘明护着他,没有惩罚他,按照他的过错来说,就是把他撤职查办都不过分。 怀着这样的悔愧,还有刘明没惩罚他而让他感受到的恩典,他就赶紧地行动起来。 查看武士的伤口,亲自给他们敷药。 “太子爷,丢命的武士共有八人,受伤者共有四人!” 经过一番查点,陈尘弄清楚了情况,就向刘明禀告道。 “这又是一笔账!本宫早晚得跟凶手算回来。” 刘明攥紧了拳头,脑海中浮现出刘轨的形貌,一字一字地说道。 “对!太子爷,那蝮蛇组织的杀手,一次再次地刺杀您,实在是死有余辜。您一定要剿灭他们!” 锦云也是忙着给受伤的武士分发药品,吞服的丹药,外敷的膏剂,无一不备,完成这个任务之后,她回到了刘明身边,正听到刘明说要跟刺客算账,她就怒恨恨地说道。 显然她是认为刺客属于蝮蛇组织。 “你说得对。只要是有了机会,本宫一定会把那些该杀的狗贼都给杀了。” 刘明仍旧是没有说出刺客是谁,现在说的话,会出问题,既然锦云认为刺客是蝮蛇组织的杀手,那就暂且这样吧,再说了,刘轨跟蝮蛇组织的关系,肯定也是非同一般,要不然,刘轨也就不会利用他设计杀掉天牢内的那两个蝮蛇组织的杀手了。 所以,他就认为,锦云说这来的刺客是蝮蛇组织的杀手,这应该也是没有大错的。 说不定他们真就是一伙儿的呢! “对于死去的武士,抚恤是一定要给足的。受伤的武士的抚恤,也是要给足。” 刘明再次地看向伤损的武士,就是再次地下令说道。 这些武士的结局,的确是令人扼腕叹息的。 然而,伤亡总是难免。 武士们保护自己,不惜拼上性命,而自己,获得了他们的保护,为的却不是自己活着,或者说不仅仅是为着自己活着。 他还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 这工作就是要让天下安定,百姓们能够过上好日子。 也是唯有如此,才是不辜负武士们的牺牲。 “只是,该算的账,绝不能不算。只不过是早早晚晚而已。” 刘明心里恨恨地想道,而在此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的,就又是刘轨了。 他非常确定,这次行刺他的,必是这个堂兄无疑。 “师妹,你怎么样?” 在一处山洞里,刘轨正在给巫女小蝶处理伤口,这一处位于她肋部的贯穿伤相当重,而这正是他一手造成的,尽管这是意外情况,绝不是他有意为之,但是,伤势却是实实在在的,此时,他给她止住了流血,敷上了特制药粉,看到她轻吟着的声音舒缓了许多,他就放心了不少,随之开口问道。 “我还好……” 巫女小蝶倒也是挺能理解刘轨的,当然,要不是心里爱着刘轨,她也是做不到这样,所以,她就忍着伤痛说道。 “这就好!这就好……” 刘轨也是更为放松了一些,连声说道。 “我们先不要多说话,耗散神气是大忌。我们赶紧疗伤吧!” 巫女小蝶说完,闭上眼睛,就以这种躺着的姿势,进入了疗伤的状态。 “嗯。” 刘轨也是点头应道,就在旁边盘坐住,也是进入了疗伤的状态之中。 只有旁边的一堆篝火在燃烧着,时不时地发出噼啪之声。 一个时辰之后。 “师妹,你的伤势怎样了?要不要紧?” 刘轨已经是结束了一个阶段的疗伤,深厚的武修实力,外加蛊术的加持,还有丹药的助力,所有这些有利条件加在一起,就让他的伤势得到了控制,可以说,暂无大碍了,他就结束了疗伤,出去打了两只野兔,回来架在篝火上烧烤,看到巫女小蝶这才算是也结束了一个阶段的疗伤,他就关心地问道。 “不要紧了!不过,也只是暂时控制住了伤势。想要伤势无大碍,只怕还需要更多一些时间的疗治。” 巫女小蝶缓缓地坐起,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眼神也是变得黯淡了,整个人显得颇为虚弱,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要强地说道。 她之所以要如此说,当然是顾虑到刘轨此行的目的所在。 刘轨此行,就是为了报仇雪恨的。 而要如此,就必须得刺杀刘明成功,也就是得要了刘明的性命。 也是唯有如此,刘轨方才能够从东宫后花园那种成为屎人的奇耻大辱的经历中恢复过来。 对于刘轨来说,这事儿当然是极端重要的。 因此,巫女小蝶就不愿意因为她而影响到刘轨的这种作为。 所以她就决定委屈自己。 为了不影响刘轨的作为,本来应该回湘地会馆休养的她,就说是自己身体没大碍。 “这就好。师妹,只要你的伤势没大碍,我们就在这里潜伏下来,继续寻找机会。本世子相信,那个狗太子,肯定还是会暴露出弱点,让我们有机可乘的。” 刘轨见巫女小蝶说身体无大碍,他就越发是坚定了自己这报仇到底的心态,拿起烤熟的兔子肉,就给巫女小蝶送过来,说道:“师妹,吃些吧!为了更好地恢复身体。” “谢师兄。” 巫女小蝶接过了烤兔肉,尽管是觉得没胃口吃这种野味,但她还是强迫着自己吃了起来。 “狗太子此来,是为了迎接西夏国的什么公主,而那公主,最快也得要在三天后到来。也就是说,在这三天里,我们仍然还能找到出手的机会。” 刘轨自己也是拿起烤兔肉,就是用双手捧着,狠狠地咬着兔肉,用力地撕下了一大块,发狠地嚼了起来,眼神中透出的,是狼一样凶狠的光芒。 一边吃他就一边咒骂道:“该死的狗太子,本世子早早晚晚非要把你生吞活剥了不可!” ##第三百八十六章 躲在暗处的狗东西 “师兄,我觉得我们的机会可能不……不大!” 巫女小蝶相比较于刘轨的被仇恨冲昏头脑,她还是堪称冷静的,尽管是不忍心伤害刘轨,但是,思虑再三,她还是提醒说道:“我觉得那狗太子……不简单!” “师妹,你是要说那狗太子展现出来的逆天的武修实力吧?” 刘轨知道巫女小蝶要说的话是什么,故而,他就不等巫女小蝶说完,便是抢过话题来,冷哼说道:“难道你没看出来吗?那狗太子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地表演,乍看上去,像是拥有着那等逆天武修实力似的,其实那根本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巫女小蝶也觉得那不是真的,刘明的出手,也就是他所拍出的那一掌,就跟小孩子打闹似的,软绵绵的,毫无力道,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武功的,更像是在装腔作势,也就是在刻意地表演,只不过,她并不能确信这就是事实,所以一经此时刘轨说出这事儿,她就问道。 “当然不是真的。本世子也完全可以肯定,那狗太子,就只是在表演而已。狗太子绝对是不会武功的!” 刘轨对此显露出顶天的信心,百分之百地确认说道。 “可是师兄,我们毕竟是……受伤了!这又怎么解释?” 巫女小蝶已经是想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况的答案,但她并不忙着说出来,反而是询问道,她是想听一听刘轨的判断再说。 或者说,她就是要看看刘轨的判断,跟她的判断是否相同? “还能怎么解释?我们之所以会受伤,这完全就是那躲藏在暗处的狗东西的作为的结果。要不是这样,本世子可以自杀,不活了,就以此作为本世子判断错误的惩罚。” 刘轨说出这种狠话,当然是在告诉巫女小蝶,他的信心所在。 的确,他对于自己的判断,有着超强的信心。 而在事实上,他也是的确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躲在暗处的狗东西……” 巫女小蝶也是一样做出了这种判断错,听见刘轨的判断跟她的完全一样,她就在暗暗地点头,不过,出于女子所特有的擅长表演的本性,她却仍旧是在装糊涂,刻意装作仍旧是不解地问道。 “对。师妹。我们之所以会被打伤,完全就是那躲藏在暗处的狗东西出手攻击的结果,对此,不需要有任何怀疑。” 刘轨说着这话,气恨太过之下,都是把口中嚼着的一块兔肉骨头,给用力地吐出来,吐进了篝火里。 “这攻击我们的是……” 巫女小蝶尽管也是隐约猜到了攻击她俩的是什么人,然而,由于心里想着要给刘轨表现自己判断力的机会,她就装傻到底,继续追问道。 “攻击我们的,当然是大内终极高手了!” 刘轨说着这话,已是没有了啃兔肉的心思,就把头抬得高高的,向着巫女小蝶说道:“来这里之前,我父王就告诫过我,他说皇宫之内,潜藏着不少老不死。那些老不死,武修实力恐怖,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只不过由于皆已是年纪高迈,血脉枯竭,身体衰老得全都是不成样子了。这才只得是待在皇宫之内养老……” “师兄,那些什么老不死,既然都已经是只能待在皇宫里养老了,像这样土埋到脖子的老废物,还有什么可怕呢?” 巫女小蝶乘间问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些老不死,尽管本身血气已经接近于衰竭了,完全就是靠着强大的武修实力苟延残喘,以此为自己续命,但是,他们却都是有着极高的武修实力在的。这仍旧是可以让他们发出恐怖的一击……” 说到这里,再联想到自己遭受的攻击,刘轨的脸上,就浮现出一抹畏惧之意。 他非常确认地说道:“攻击我们的,必是那些老不死无疑。该死!” 他在咒骂,之所以咒骂,当然是因为知道,他干不过那些老不死的。 要想杀死刘明,洗刷耻辱,从而让自己能够再次抬起头来,重新做回初来此地之时的那个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打败那些老不死。 因为,那些老不死已经是成了他报仇雪恨的道路上的拦路虎。 不把他们打败,那是不可能会有报仇雪恨的机会的。 然而,一想到那些老不死的所具有的攻击力的恐怖,他就又是感到了绝望。 因为他知道,别说是他,就是他老子来了,那也绝对不是那些老不死的敌手。 难道说这是报仇无望了吗? “不!我不相信是这样!” 刘轨自恃精明,他就发觉了一个机会的存在,随即喃喃地发狠道:“只要被我抓住了这个机会,我仍旧是能够弄死狗太子的。” “可是师兄,湘王爷不是明确告诉过你了吗?此次京城之行,只为打探朝廷虚实,借助于朝贡之机,以掩饰我们的真实意图。至于那狗太子,湘王爷不也说了,只要是能给他种蛊,那便是大功告成。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还要冒着天大的风险,刺杀狗太子呢?” 巫女小蝶经过这次刺杀,也是怕了,她不愿意再冒险,她也更加不希望刘轨再去冒这样的风险,所以她就劝说道。 “我必须要刺杀狗太子。因为只有杀死了他,我才可以重新做人。要不然的话,只要见到狗太子,我就会想到我成为屎人……这等奇耻大辱不报,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懂吗?” 刘轨恶狠狠地说道,眸子中又已是泛起了杀意。 “可是,那狗太子有老不死的保护,我们根本就不是那些老不死的敌手。我们完全没机会下手。” 巫女小蝶希望用这样一个铁一般的事实来警醒刘轨。 “不对。师妹,我们有机会的。那些老不死的血脉枯竭,是不可能长时间奔波在外的。一次出手之后,必然已是进入了休养状态,甚至可能已经是暗中返回了京城。” 刘轨自以为是地猜想到这些,便是带着一种无法抑制的激动地说道:“所以师妹你想想看,不论是那些老不死进入休养状态,还是暗中返回了皇宫,对我们而言,这不都是机会来了吗?” ##第三百八十七章 新的谋算 “哦……” 巫女小蝶被说得有些心动了,的确,按照刘轨所想,只要事实确是如此,那么,这个机会完全就是存在的,可以利用,不过,如此一来,一个问题就又是出来了,她就问道:“只是师兄,这样的机会到底存不存在呢?” “我们可不能再错判了啊!” 巫女小蝶对此依然是感到后怕,心有余悸也是不可避免,此次刺杀刘明,她们可谓是做足了准备,也是选准了时机,就连御蛛术这样的蛊术都是动用了。 本以为这次出手能够十拿九稳。 要了狗太子的小命儿,也是不存在问题。 然而,结果却是这般模样。 刘明安然无恙,反而是她们遭受重创,几乎就丢掉了小命儿。 为什么会如此? 当然是因为她们错判了形势。 没有把皇宫里的那些老不死的计算在内,从而就忽略了那些老不死的的存在。 最终导致了这种结果的出现。 这当然就是一种很严重的错判了。 一次错判,就让他们差点儿丢掉了性命,这要是再来一次错判…… 那还不得粉身碎骨? “放心,师妹。这次,本世子绝对是不会再错判了。” 刘轨就把手里啃得只剩下骨头的烤兔肉给扔进了篝火里,拍了拍手,他就是展现出了信心满满的一面,沉声地说道:“这次我绝对有办法试探出狗太子身边的保护力量之中到底有没有老不死的存在。” “你如何试探?” 巫女小蝶追问道,她已经是吃过一次亏了,而这次吃亏,差点儿就要了她的性命,幸亏是运气好,这才得以逃脱,若非如此,此时此刻的她,只怕已然是凉凉了。 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这要是还不小心谨慎些,万一就是刘轨再次错判了形势,那是绝对不会有活命的机会了。 一句话说完,就是她不得不怕。 “如何试探?道理很简单。” 刘轨冷然一笑,接着便是问道:“师妹,你忘了狗太子来这里的目的所在了吗?” “目的所在?” 巫女小蝶陷入沉思中,口中则是喃喃地道:“狗太子中了玉蛊虫之毒,为了不让人看到他中毒发作的样子,他这才借口打猎散心,跑了出来……宋帝又是赋予了他一项使命……迎接西夏国的荧玉公主……” 说到这里,她的眼前突然一亮,便是说道:“迎接西夏国公主……” 她分明是意识到,这是个重要事件。 刘轨所说的机会,应该就是指这个事件而言吧! “不错,正是迎接荧玉公主这事。” 刘轨想到大宋现如今所面临的困境,以及周边强敌环饲的现状,他便说道:“西夏国虽然只是一个小国,地狭民寡,国力弱小,然而,得益于少数民族的骁勇善战,以及团结一心,他们却是爆发出了令人惊异的战斗力,竟是在边境之上打了我大宋一个措手不及。此后,更是乘胜进击,接连获胜,已经是逼得大宋不得不示弱求和……” “眼下,西夏国公主来此,必然是有试探大宋虚实的目的,这一点,倒是跟我们的目的并无不同。此次宋帝派刘明来迎接西夏国公主,为的当然是示好。希望两国边境能够保持和平。 就只是,宋帝的打算虽好,西夏国的目的,只怕是并不简单。党项族人狼子野心,说不定就会趁着跟狗太子见面的机会,直接向狗太子下毒手,趁机掳走狗太子,也不一定……” 刘轨越说越兴奋,说到这里之后,他就刻意地提醒说道:“所以师妹你想,到了这个时候,岂不就是我们的机会来了?” “这……” 巫女小蝶眼睛蹬得很大很大了,她已经是猜到了刘轨的目的所在,故而,她就失声地叫道:“师兄,你的意思是说,到了这个时候,只要是那西夏国什么公主,万一就向狗太子下手,便是可以看到有没有老不死的出现了?对不对?” “对。对极了。师妹你再继续往下想,如果到了这时候了,依然是不见那些老不死的出现,这说明了什么?” 刘轨笑了,而且还是显得很得意,只要是到时候不见老不死的现身,那就说明,肯定是没有老不死的再跟着刘明了。 如此一来,对于他俩而言,这可不就是机会来了嘛! 到时候,只要是他们两个抓住机会出手,失去了老不死的他们的保护,刘明还能怎样? 岂不就是只有等死的份儿? 这一招就叫做借刀杀人,借助于西夏国公主的力量,先行试探出刘明身边的安保力量的强弱,进而,更进一步,就在刘明的手下跟西夏国公主的手下人拼死搏杀之际,他俩就可以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可以去刺杀刘明了。 要说好主意,这个主意的确是够好的了。 而这也就是他的新谋算了。 “可若是试探证明,皇宫中的老不死的,真就是又一次出手了呢?这岂不是说明,那些令人恐惧的老不死的,一直都是跟着狗太子的?这又该怎么办?” 巫女小蝶又是想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她就又是追问道。 而她的这一问,刘轨在听到了之后,则是随之报以不屑的一笑,便是说道:“就算真的是这样,我们也仍然是有机会的。你想,西夏国虽然是小国,然而,却是能在跟大宋的较量中获得优势,占据主动,这说明了什么?” “这……” 巫女小蝶陡然间醒悟开了,确实如刘轨所说,西夏国以小国挑战大国而能占据上风,就只说这样一个事实,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大宋皇宫中有老不死的,西夏国皇族之中,难道就没有武修强者吗?对于西夏国来说,下到士兵,上到皇族,若是没有强大的武修之士作为底牌,你觉得西夏国还敢挑战大宋吗?还能在跟大宋的对抗中接连地获胜吗?” 不待巫女小蝶说话,刘轨一见巫女小蝶显出开悟的模样,便是知道巫女小蝶已然是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了,而他,也是没闲着,赶紧就把自己的判断给清晰明了地说了出来。 这当然就是有着炫耀自己聪明的意思了。 “师兄,你说得对。既然西夏国皇族之中,也有武修实力强大者存在,那么,此次西夏国公主来大宋,身边儿肯定也是少不了这样的武修强者保护。到时候,只要是西夏国公主的队伍,跟狗太子的卫队发生了冲突,那就肯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巫女小蝶被刘轨的推断给打动了,她就选择了相信刘轨,脸上随之便是浮现出惊喜的神色,失声地说道。 “只要那些老不死的跟西夏国公主的卫队发生了冲突,最好就是大打出手。那时候,我们两个就趁这个机会,再次地下手,刺杀狗太子。到时候,那狗太子就是必死无疑的了。哼哼……” 说到这里,刘轨的脑海里,都是已经出现了刘明被他一剑刺杀的场景了,这就让他实在不能不感到激动。 ##第三百八十八章 同行儿是克星 “师兄,这果然是刺杀狗太子的绝佳良机。此计可行,可行呀!” 巫女小蝶也是越发激动了起来,看向刘轨的目光中,也是有着报仇成功的喜悦与得意了,就在这种心情的主导下,她便是失声地说道。 看着刘轨的目光中,更是涌动着一种明显的仰慕之意。 刘轨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无疑就更高大了起来。 “而且,趁着这个机会展开行动,刺杀成功了以后,我们也完全不需要担心会被追查到。朝廷只会认为杀死刘明的,是西夏国的武士,就算是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我们身上的。” 刘轨脸上的笑色,变得更其肆意了,整个人也是因此变得愈发狂妄。 “师兄说得对。我们就趁这个机会,再次向狗太子下手。” 巫女小蝶重重点头地说道。 篝火燃烧,木柴劈啪作响中,二人针对刘明的又一个阴谋,就又是已经成型了。 新的一天开始,太阳照常升起。 在山间的一条小路上,幸存下来的武士,护送着受伤的武士,回京去疗伤。 这是刘明的命令,他们必须遵守。 而刘明,则是在锦云她们四人的保护之下,向着大散关之外而来。 为的当然是去领导太子卫队,迎接西夏国公主的到来。 这可是宋帝亲自赋予的国之大事,不可以轻视的。 至于遭受毒蜘蛛噬咬,因而丧命的武士,刘明就命令幸存的武士一并带上,就让这为保护他而付出生命的武士,能够被亲人认领,然后下葬。 “唉!一路走来,都是免不了流血,伤亡啊!” 刘明在初生的旭日的照耀下,向着西方走去,在他身边,锦云、高庆娘、陈尘、白雄护卫着,想到自己在穿越过来之后,所做的事情,虽然都是于苍生有益的,然而,在这样的作为中,却总是免不了伴随着血腥的杀戮,以及由此带来的伤亡,他便是忍不住地发出一声叹息道。 “太子爷,您别这样想,那些武士为您而战死,他们肯定会为此感到荣耀!” 白雄不知该怎么宽解刘明,只得是如此说道:“战死沙场,是我们每一个武士的最高荣耀!能够这样死去,死得其所!” “本宫已经说过了,武士们只是没得选择而已。如果能有选择,他们无论是谁,肯定都是不会愿意牺牲生命的。毕竟,他们的生命,可不光是属于他们的,还属于他们的父母妻儿。本宫所能做的,也就只剩下尽量抚恤他们的家人了。” 刘明又是一声感叹,心里想到这次的刺客,必是刘轨无疑,只不过这个刘轨,不知在哪里,找了那个女子做帮手,这说明刘轨可不是单独行动,在他身边,还拥有着帮手,这倒是不得不小心应对的。 “高女侠,昨夜我们遭受毒蜘蛛侵袭,你确定这是湘地蛊术的一种吗?” 刘明想到这个事情,心头不禁是一凛,这样的攻击,就跟现代的生物武器似的,的确是有着巨大的杀伤力,一个防御不及,就会着了道儿,带来惨重的伤亡。 堪称可怕。 “是。太子爷,我敢肯定,昨夜我们遭受的毒蜘蛛的侵袭,必是湘地蛊术的展现。因为我跟师傅去湘地历练时,在那里听说过以蛊术役使毒虫猛兽为己所用,从而伤生害命的事情。最极端的例子,是一个蛊师,就依靠着这种役使毒虫猛兽的蛊术,竟是一下子杀害了整个寨子的数百口人!” 高庆娘说到这些,神色都是变得凝重而又严肃,由此也是可知她对这种蛊术的忌惮。 “这就……可怕了呀!” 刘明听高庆娘这么说,不觉得就是吓了一跳,对于蛊术这种东西,他绝对是越来越讨厌了,不过他也是知道,这种东西,并不会因为他的讨厌而消失,它就在那里,是实实在在的一种存在。 而且,这种存在,更是已经盯上了他,若是他体内的这种玉蛊虫之毒不能及时清除干净,只怕他就要遭受到这种蛊虫的伤害了。 “那就没有人克制蛊师吗?不是说天地万物,相生相克吗?这种蛊术既然是如此阴险歹毒的存在,总不至于会没有克星吧?” 陈尘也是缩了缩脑袋,对于昨夜遭受毒蜘蛛攻击的那一幕,直到现在,他还感觉到后怕呢! 要不是刘明反应奇快,果断下令,就用火把一根接着一根地摆开去,摆成一个大大的圆圈,从而就把他们全都保护在火圈儿之内,那么,他们无论是谁,肯定都会被毒蜘蛛给咬伤。 只要是被咬伤了,就在这荒郊野外,深山老林之内,绝对是死定了。 那些被咬的武士,一个接一个地惨死在地上,就是最直观不过的例子。 “从这点儿上说,就说是太子爷救了我们这些人,都是不为过的。” 陈尘意识到这一事实的时候,对于刘明,也就变得更为钦佩与敬仰了起来,他知道,他跟刘明,他们所有人跟刘明,都是一个互相影响的团体,他们既是保护刘明的,反过来,刘明的一举一动,也是能够保护他们的。 “高女侠,蛊师有克星吗?” 锦云也是怯怯地问道,她也是昨夜毒蜘蛛咬人事件的亲历者,对于那生死危机的一幕幕,至今想来,仍然是感觉到惊心动魄,尤其是对于这种竟然是能够役使毒虫的蛊术,她更是打心眼儿里感到害怕。 “我不知道蛊师有没有克星,反正我没听我师傅说过蛊师有克星的事情。我只听我师傅说过,蛊师最怕的就是同行儿。” 高庆娘摇了摇头,说出了这么一段话,虽然并没有直接给出蛊师没有克星的答复,但是,从她这话里,也是基本上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说,蛊师没有克星,或者说,蛊师唯一的克星,就是他们同行儿那些存在。 “也就是说,如果非要说蛊师有克星的话,那么,他们唯一的克星,就是他们自己的那些同行儿了!对吧?” 刘明看着高庆娘,如此地问道。 而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的就是九叔电影里的那些斗法的场面。 对于那些法师来说,的确只有同行才算是克星。 ##第三百八十九章 以毒攻毒的想法儿 “是的。太子爷,完全可以这样说。” 高庆娘点头说道。 “这么说来,要想对付身怀蛊术的敌手,就只剩下了一种办法了。” 刘明的目光中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神色,喃喃地说道。 “什么办法?” 锦云她们四人,对于这诡异的蛊术皆是感到很忌惮,也是因此,她们就特别希望找到克制蛊术,以及蛊师的办法,唯有如此,方才能够心里踏实一些,因此便是不约而同地问道。 “这办法就是,本宫也去请一位蛊师,就让这位蛊师来对付那些会蛊术的敌人,这就叫以毒攻毒。” 刘明就说道。 “以毒攻毒?” 锦云她们重复着这四个字,脸上皆是浮现出喜色,不过很快地,她们脸上的喜色,就又是被浓浓的忧色所代替,无一不是意识到了某种不妙,因此便是失声地道:“嘶!不对啊!太子爷,蛊师这种人很危险的。您最好还是跟这样的人保持距离才好,免得被其暗算。” “太子爷,虽然您的这个以毒攻毒的办法的确是很好,用蛊师克制蛊师,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这也的确是克制蛊师的办法。可是,怕就怕……” 高庆娘神色间包含忧虑地说着,说到这里,她就感觉有些说不下去了。 “怕就怕什么?你有话只管说出来。” 刘明已经是隐约猜到了高庆娘所说的怕是什么,不过,他并不说破,就只催促高庆娘道。 “怕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还怕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高庆娘说到这里,刘明就是插话了。 “什么?你竟然把本宫给说成鸡?” 刘明显得有些不满地说道,不过显然,他的这点儿不满是装出来的,因为就在他显露出不满的模样之后,他就又是笑了。 就是这一笑,就把他好不容易才拿捏出来的这点儿不满,就给冲散了。 “我……” 高庆娘吓了一跳,她把刘明比喻成鸡,这可没有丝毫贬低轻视的意思,不过是要表达出她心头的忧虑,并没有别的意思。 不过她也是知道,尽管她没有恶意,但是,就怕刘明多想。 万一刘明多想了,她说的话还真就解释不清了。 毕竟,她的的确确是把刘明比成了鸡的。 不过,当她就要对此进一步地做出解释之际,她忽然也就看到刘明的笑了。 由此她便是意识到,刘明这么说,其实并没有多想的意思,此前那种给人的感觉,像是多想了的神色,不过是他刻意拿捏出来的神色而已。 并不是他当真就多想了。 意识到这个情况的时候,高庆娘也就把心态放轻松了下来。 “太子爷,您想啊,您要是请了一个蛊师,跟这些会蛊术的敌手对战,就算是您请到的蛊师更胜一筹,当真就击败了那些跟您为敌的蛊师……” 高庆娘说道。 而刘明就在此时又是插了一句嘴道:“这不正是本宫所希望的吗?这是好事儿呀!” “是的,这是好事儿。可是太子爷,万一这个蛊师也对您暗中下毒手,给您种了什么蛊……就像那个王世子那样,一见面,就利用送给您礼物的机会,就暗算您……” 高庆娘说到这里,就不往下说了。 已经不需要再说了,刘明此次借着打猎的机会跑出来,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防范自己身中蛊毒的事儿被人发觉? 只要不躲避开众人,不躲避开宋帝,那么,只要他所中的蛊毒发作,必然是会被人觉察到他现在处境的危险的。 别说会被众人质疑他的身体状况了,就是被宋帝给赶出东宫,褫夺了他的太子之位,这都是有可能的。 而刘明会变得如此被动,是被谁害的? 不用问,当然是被蛊术害的。 并且,利用蛊术害他的,还是他的堂兄。 同为皇族,他们可是一家人。 一家人尚且如此,还用说别人吗? 所以高庆娘就不信,刘明不晓得其中的厉害。 “是啊!是啊!太子爷,高女侠所言有理,此事不得不防……” “万一那被请来的蛊师,又给您下了什么蛊,就算那蛊师打败了您的那些敌手,到时候,您也可能会被那蛊师给控制住,这不正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吗?高女侠所言不差呀!” “太子爷,您的确是不可以接触蛊师了。这蛊师太可怕了,必须谨防再次遭受其的伤害……” 锦云三人也是跟着劝说道。 这当然是为刘明好,为刘明好,也就是为她们自己好。 这个道理他们自然都懂。 “嗯,你们说得很对。本宫的确是不能不采纳你们的意见。本宫的确是不能再跟蛊师近距离接触了。” 刘明从始至终都是表现得很有耐心,到了这时候,听到大家把该说的都说了,他也就顺势表态说道。 “哈哈……太子爷这样做才是对的,太子爷英明!” 锦云四人一见刘明采纳了她们的意见,无一不是欢喜起来,皆是拍着手,连声赞叹恭维起来道。 在她们看来,只要是刘明采纳了她们的意见,定然是不会再跟蛊师近距离接触了。 而只要是这样的话,便是可以保证刘明不再遭受蛊术的暗算了。 这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看来太子爷这是打消了寻找蛊师,以毒攻毒的想法儿了……” 锦云她们四人皆是认为必然是这样的,所以她们四人不由得就是彼此对视了一眼,脸上皆是浮现出得意的笑色。 不管怎么说,这是总算说服刘明不再坚持己见,从而改变了他的打算了。 “不过呢,本宫虽然不可以再接近蛊师,但是,你们可以呀!到了必要时候,就由你们代表本宫去跟那些蛊师接近,传达本宫的意思,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刘明虽然是走在前面的,但他却是并不会注意不到锦云她们的得意之色,他就在心里想到,你们就高兴吧,本宫这就让你们高兴不起来,于是,他就转回身来,对着锦云她们说道。 “啊……太子爷,您这是要让我们,代替您跟那些可怕的蛊师接近……” 果然如刘明所料,他的话一出口,锦云她们皆是傻了,那浮现在脸上的得意笑色,都是还没来得及消退,便是当即僵化在那里了,同时,便是失声地说道。 直到此时,她们才总算是明白,原来她们都错了。 刘明并没有打消利用蛊术,以毒攻毒,斗败那些敌对的蛊师的想法儿,就只不过是采取了一些防范措施,不再亲自接触蛊师了。 改为让她们代他接触蛊师了。 这就让她们笑不出来了。 甚至皆是有着一种想哭的感觉了。 “哈哈……” 看到她们的这种想哭的模样,刘明就乐了,不由得哈哈一笑,他就转身大步而去。 ##第三百九十章 兵者诡道也 “用是肯定要用的,只要有用,都可以用。” 刘明一边大步往前走,一边决定地想道,对于可用的存在,他所想的都是用。 正所谓,物尽其用。 作为一个穿越的现代人,他的思想,无疑是比这个时代的人们灵活太多了。 在他脑子里,压根儿就不存在什么能不能用的问题。 只有可不可用的区别。 天生万物,本来就是供人取用的。 所以,无论是什么人,什么势力,什么存在,只要是有用,那便没什么不可用的。 关键是能不能用。 能不能为他所用。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呢。 “蛊师虽然可怕,但是,只要是能够控制住蛊师,不让蛊师伤害到自己,那么,又有什么不可用的呢?” 刘明很清楚,蛊师是一种特殊存在,之所以特殊,乃是因为他们掌握了独特的方式方法,或者说是练就了独特的本领,可以役使毒虫猛兽,可以炼化草木虫鱼…… 说到底,这种特殊的本领,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具备的。 就拿昨夜被毒蜘蛛噬咬的事情来说吧,这要是在两军对垒之时,使用这种方法对付敌人。 会起到什么效果? 肯定能把敌人给杀死杀伤一片。 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会起到扰乱军心的作用。 这是会让一支军队丧失战斗力的。 “是的,使用这样的手段胜敌,算不得光明磊落,但是,两军相争,所求的就只是战胜敌手,从来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只有胜敌,方才能够保护自己一方。总不至于为了赢得光明磊落,就非要跟敌人真刀真枪地拼杀吧?” 刘明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心里就继续想道:“那样的拼杀虽然过瘾,可是,士卒的伤亡必然是成倍增加的。就只为了主帅能够拼得过瘾,赢得踏实,就要让更多士卒搭上性命?这算什么统帅?这是会被士卒骂娘的好不好!” “更何况,就算我会选择光明磊落的方式分出胜败输赢,那么敌方呢?敌方也愿意用这种方法分出胜败输赢吗?兵法云:兵者诡道也。只要是统兵的将帅,谁都知道这个道理。在战场上,没有什么仁义道德可言,也不论什么阴谋诡计。只要能够战胜,只要能够减少己方士卒的伤亡,只要是能够获取更大的战略战役上的利益,那便是可以无所顾忌的了。” 刘明作为现代人,即便不是军人,也没有过什么军旅生涯的实际经历,但是,也是参加过军训,并且,作为军事爱好者,他可也是学了很多军史战史的好吧,对于什么是军事斗争,他的理解,可是比这个时代的人们深入太多了,所以他就在心里想道。 “反正蛊师这种存在,是必须要加以拉拢,并且加以掌控的。” 刘明心里对于这类特殊人才,绝对是不能听之任之的,以后只要是腾出手来,不把他们全都给收编了,他就不当这个太子了,不信等着瞧就是了。 “太子爷,等等我们哪!前面可能发生危险……” 直到刘明走出去好远了,锦云她们四人,这才醒过神来,一看刘明已经是距离她们有着四五十米远了,全都吓坏了,当即便是失声大叫着,跑上来了。 她们之所谓危险,不用问,当然是害怕蝮蛇组织的那些杀手会再次地突然杀出来。 那样的话,万一刘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怎么好? “放心吧!本宫可以向你们保证,这一路上会很安全,绝对是不会出现任何危险的!” 刘明转过身,看着锦云她们,大声地说道。 他会由此判断,当然是有着充足的底气的,绝对不是盲目乐观。 刘轨昨夜刺杀他,任凭是拉了一个帮手来,还使出了御蛛术这种蛊术,给保护他的武士们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不过,由于他应对得力,反应迅捷,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得到了老神仙的暗中护佑。 这就让他转危为安了。 不只是如此,他还借助于老神仙的帮助,狠狠地反击了一把。 已经是把刘轨和他的帮手给打成了重伤,没有一段时间的休养,绝对是没办法再次展开行动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试问刘轨还能怎么来刺杀他呢? 肯定是刺杀不了的。 既然如此,他还何惧之有呢? 果然,刘明这一路走到大散关之外,也是再没有碰到一个敌人。 安全上再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 “还是太子爷的见识厉害,这样的判断,竟是神准无比的!” 锦云她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感受到刘明的预判的准确无误,当即便是对着刘明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 三天时间,转眼即过。 这第三天的上午,阳光明媚,冷风呼啸有声。 所以,本来应该是能够感受到阳光的暖意的,哪怕就是在这初冬时节,也是如此。 然而由于有着强劲的冷风的吹拂,这就让人只能感受到寒冷了。 尽管是阳光明媚,可是,却是感受不到丝毫温暖。 “回禀太子爷,小人向西哨探三十里,并未发现西夏国公主的车队。” 一个武士骑马飞奔而来,就在距离刘明的撵车五米之外,跳下马来,跪地禀告说道。 “哦,不会吧!不是说好了今天到达的吗?怎么会不见西夏国公主的车队?莫非情况有变?” 刘明坐在撵车之内,正在搂着锦云胡闹,不过,到了这时候,他却是不得不考虑到这个问题,喃喃地说道。 所谓情况有变,当然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说不定就发生了什么意外也不一定。 而真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的情况的话,不在大宋境内还好说,万一真就是在大宋境内发生了意外的话,就以李继迁那种狡猾奸诈的性格,必然是会借题发挥,大做文章,不趁机生事才怪。 而依靠外交照会中的消息来说,西夏国公主的车队,不应该会延迟到达呀! “这是怎么回事?” 刘明陷入了沉思中,变得狐疑起来。 “传令下去,探马再次前出三十里哨探!” 不过,刘明的反应,肯定是不慢的,很快他就再次传令道。 “遵命!” 骑马静待一旁听用的两个武士,便是拱手领命道。 马蹄声起,两匹骏马驮着两个健壮的武士,便是飞奔向前而去。 只留下太子卫队护卫着的刘明的车驾,待在原地不动。 ##第三百九十一章 骑虎难下的尴尬 “报!” “禀太子爷,前方三十里仍旧不见西夏国公主的车队。” 两刻钟之后,负责前出哨探的武士,飞马而回,跳下马,跪地禀报道。 “哦,怎么回事?” 刘明坐不住了,直接是从辇车内,掀起车帘儿,走出来,跳在了地上,向着西方眺望。 一边他就喃喃地说道:“这个什么狗屁公主,也太无礼了吧!本宫以堂堂的天朝皇太子的身份,亲自跑了两百多里,跑到这里迎接你了,可谓是给足了你面子吧?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番邦公主而已,也敢在本宫面前托大吗?” “太子爷,以奴才看来,这个什么狗屁公主肯定是在跟您玩心计,目的就是要在气势上压您一头。” 武士们不敢乱说话的,就只是在两边巍然侍立,尽着保护刘明的职责,不过,陈尘可就不那么规矩了,仗着是刘明身边儿亲近的人的身份,他就在刘明跳下辇车之后,跑上来服侍了,而当刘明喃喃自语时,他就更是气恨地说道。 他这当然是听出了刘明的话里,对这什么荧玉公主有着不忿之意,他便是火上浇油起来。 在他看来,也是如此。 你荧玉公主不过是一个番邦公主而已,能得大宋皇太子亲自跑出二百里迎接,这绝对是给足了你面子了。 然而你却不知足,竟是爽约不至。 你这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要不是番邦公主的身份,换成是内臣你试试,不得问你个大不敬之罪才怪了。 “你懂什么?不要乱说话!” 护卫在侧的白雄,作为沙场老将,可是跟北方的蛮族之人拼杀过的,他绝对是知道两国之间的事情,是有多么的严肃,以及分量,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发事端,甚至可能会在边境惹起一场杀戮,那就意味着会有相当规模的人死亡,绝对是可怕的,他当然是能够感受到这种可怕。 这正是他斥责陈尘的原因所在。 身为统兵将领,白雄当然是知道大宋眼下的形势的。 可以说,这样的形势是很不利的。 尤其是数年前那次北征蛮族之役的失败,更是加剧了这种形势的不利。 此次宋帝之所以让刘明不顾太子之尊,亲自跑来迎接西夏国公主,也无非就是希望能够以此换得两国之间现有的这点儿平稳之势。 好为宋帝处理内忧创造机会。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就是在身份段儿上放低一些,这也是完全值得的。 刘明作为主人,迎接不到荧玉公主,发个牢骚,并无问题。 可是陈尘你一个内侍,又为什么非要说出这样的话? 你这不是拱火吗? 拱起太子爷的火,激得太子爷干砸了这个差使,太子爷落不了好,那么你呢? 你这个跟随太子爷的内侍,就能落得了好吗? 白雄心里想到这些,对于陈尘的举动,他就越发有气了。 他都恨不得要揍陈尘了。 “本来就是,不懂就憋着,不要乱说话。” 高庆娘对陈尘这拱火的话也是很不满,紧跟着在白雄之后,也是如此地斥责道。 “好好好,我不说话了,不说话了行不行?” 陈尘被怼得有点儿不自在,不过,他也是惹不起白雄和高庆娘的,一个白雄他都已经惹不起了,更别说还有一个高庆娘了,所以尽管心头不悦吧,他也是没奈何,只得是半带赌气地说道。 “你最好就不说话才对。” 锦云也是从撵车上跳下来,接着陈尘的话,便也是不客气地说道。 显然,她也是站在了白雄和高庆娘那一边儿。 陈尘越发受到孤立了。 “哼……” 陈尘很有些不服气地扭过头去,但他所能做的,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太子爷,荧玉公主的车队不来,我们怎么办?” 白雄的确是很为这个事情犯愁了,按说,既然他们出关来,就是为了迎接荧玉公主车队的,既然是荧玉公主还没到来,那么,毫无疑问,就该返回关内去驻扎才是。 可是,如果就只是这么想的话,可就把问题给想简单了。 堂堂大宋王朝的皇太子,亲自率领太子卫车队,赶到两百里外的关外迎接一个番邦公主。 这等礼仪,实在是太过于隆重了。 正因如此,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于刘明面子上,是并不好看的。 而若是即便如此不顾颜面了,竟也是还没迎接到荧玉公主,落了个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这可就是更加让人丢脸的事情了。 只要是这事儿发生了,那么,绝对是会传得很远很远。 传到周边诸国去,也只是时间问题。 到那时候,刘明这个堂堂的大宋王朝的皇太子,岂不是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所以这事儿不简单。 此时如此轻易退回关内,那么,到了明天,荧玉公主车驾到来,还得再次出关迎接。 这可就更加做实了一个事情,这就是刘明的的确确是为了迎接荧玉公主而来。 一次迎接不到,就只能是再次地进行迎接。 同样是会丢面子。 就算是这事儿还没传开吧,就只是太子卫队的武士知道这事儿,这也会让武士们嘲笑刘明这个太子爷当得太窝囊的。 所以,虽然明面儿上看上去,退回关内并不是什么难题,不过是一声令下的事情。 可是实际上来说,这却并不是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轻易退回的话,刘明的颜面可就不保了。 白雄就算是一介武将,对于这些颜面上的事情,并不能体察得很入微,却也还是意识到了这其中所存在的问题。 这自然就别说锦云她们这些心细如发,顾虑周全的女子了。 她们对于刘明所面临的问题,体察得那可是会更加深入的,这是事实。 只要一看锦云和高庆娘皆是显出凝重之色,无一不是看向刘明,欲言又止,便是可以知道她们的心理状态了。 她们是想要帮助刘明的,然而,她们却又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所以她们就只能这么犯难着了。 “唉!太子爷这是骑虎难下了啊!” 锦云和高庆娘,意识到刘明现在所面临的难处,皆是不由得暗暗叹息道。 这个难处的本质,就在于它会让刘明的处境变得很尴尬。 一个处理不好,丢脸可就在所难免了。 所以在这时候也就特别考验刘明的应对能力了。 不过显然,刘明是不缺这样的应对能力的。 只见他淡然一笑,便是开始了自己的表现了。 “我们怎么办?” 刘明对于自己所面临的这个难题,当然是看得更清楚的,他的手下人都能意识到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是会让他大丢颜面的,更别说他本人了,所以,他才不过是略微地沉思了一下,便是看着白雄,大声地说道: “白将军,你还真当本宫这次出关,就只是为了迎接一个什么番邦的狗屁公主吗?如果你真这样认为的话,那么,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哈哈……” ##第三百九十二章 给普通武士开特权 “太子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末将听不明白呀!” 白雄的确是有些头大了,不知道刘明突然说出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刘明说不是为了一个番邦公主而来,这显然不是事实,所以他就疑惑起来了。 “你听不明白本宫的话,对不对?那么好,既然你听不明白,本宫我就再直白一点儿告诉你吧!” 刘明要的就是这样一个说话的机会,当即便是接着说道:“本宫此次来这里,固然有一个任务,是父皇赋予的,这就是迎接荧玉公主,但是,这也就只是一个任务而已。本宫要不要完成这个任务,完全就是看本宫的心情的。 也就是说,本宫如果心情好,顺便完成了这个任务,这也是没什么的。要是本宫心情不好呢,哼哼,本宫就是不搭理那个什么狗屁公主,谁又能拿本宫如何?” “嘿嘿……” 由于刘明的这些话,是对着武士们说的,而且说得很大声,就是为了要让尽可能多的武士听到,武士们听到之后,对于刘明所说的这些话,当然是很相信的,在他们看来,再怎么样,刘明跟宋帝,这可是一家人,宋帝再怎样严厉,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继承人怎么样的,故而,便是全都憨憨地笑了。 这一笑,便是对于刘明的话语的反应了。 “本宫今天率领你等出关,说是为了迎接那什么狗屁公主,这倒也是不假。但是,本宫今天来这里,却也不只是为了这么一件事情。本宫心里甚至想,那个什么狗屁公主,最好是不要在今天到来。因为如此一来,本宫就可以率领你们去干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了。” 刘明一见自己的话语,在武士们这里引起了反响,他就变得更为兴奋了起来,直接跳上撵车,就这么居高临下地问道:“你们想不想知道,这件事情是什么?快说!快说!” “想想想……” 武士们的情绪,受到昨夜刺杀事件的影响,自然是有些低落的,今天被刘明点卯了之后,就被带出关卡,这也只是应付差事而已,可以说,基本上每一个人都有些不在状态,也幸亏这不是去打仗,要不然的话,今天这一仗,只怕是要凶多吉少,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这低落的情绪,竟是在这一刻受到了刘明的刺激,一个个的皆是变得心情激动起来,沉声地回答道。 众口一词,呼喊出声,并且,每一个武士又都是像刘明这样,用力地说话,发出了犹如雄狮怒吼般的声音,这就让这里充斥了武士们的怒吼了。 别说,这样的一种声音气势,还真是能够震慑住这一片山川的呢! “好!很好!” 刘明看到武士们的怒吼,竟是具有着如此威势,犹如雷霆劈落,回荡在周围的山岭之间,这让他也是受到了这种气势的感染,也是跟着变得有些激昂起来,他就把声音加高八度,硬声地问道:“那你们听好了,本宫所想干的这件事情,就是进山打猎。不是几个人进山,而是本宫率领你们所有人进山打猎……” “进山打猎……” 武士们听到这话,无一不是面现惊喜之色,都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既然是要率领他们一起进山打猎,那么,这说明了什么? 当然是说明,刘明这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一个进山打猎,也就是趁着这次打猎而可以尽情发泄自己情绪和体力的机会。 这样的一个机会,对于他们此时所有的这种低落的情绪的调节,绝对是具有着无与伦比的作用。 可以这么说,只要是刘明真的说到做到了,那么,对于他们而言,就可以直接窜进山林里去,放飞自我,寻找猎物,射杀猎物了。 对于他们这些每日当差的人而言,这样的机会,可不是一般的难得。 简直就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了呀! 要不是这样,他们也是不会显露出这等不敢相信的神色了。 “太子爷,这是真的吗?您真的让我们进山打猎?” 武士们最终还是憋不住了,其中就有胆量大的的武士,直接确认问道。 “那当然了。本宫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就叫你们说,本宫何曾有过虚言?” 刘明又是哈哈一笑,便是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他还有话说,再看到武士们皆是强自抑制着自己的激动,强迫自己安静了下来之后,他就接着说道:“本宫不只是要让你们进山打猎,而且,本宫还在这里刻意地说明,你们所打到的猎物,皆是属于你们的。你们可以把猎物带回家去,给你们的家人尝尝鲜,改善一下生活。” “啊……太子爷,您这说的是真的?我们都不敢相信……” 武士们此时的激动,比之于得知要让他们进山打猎之时,可谓是更进了一层,无一不是有着要欢呼雀跃之势了,就只是在询问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这才依旧是拼了命地克制着各自即将疯狂起来的情绪,话语中带着抖动之声地问道。 他们太不敢相信了,要知道,他们此时可是在执行公务。 按照朝廷规定,执行公务期间,所有收获,皆是要交公,绝对是不可以私自据为己有的。 否则的话,像他们这种拥有军籍的武士,那是要以军法论处的。 惩罚之严重,简直就让他们承受不起。 如今,刘明竟然是说,在这执行公务期间,所有收获,皆是可以拿回家去。 这是什么? 当然是给他们开了一次特权呀! 他们知道,刘明身为太子,是有这样开特权的权力的,但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是不相信刘明没有这样的特权,而是不敢相信刘明会为他们这样的普通武士开特权。 “有什么不敢相信的?本宫向来说话算数,吐个唾沫砸个坑,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本宫在这里对天发誓,本宫允许你们肆意放纵一回,只管进山打猎便是。所有收获,悉数归私,本宫一丝一毫也不索取。” 刘明为了让大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就拿手指天,当众发誓说道。 “太子爷威武!太子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到刘明当众指天发誓,众人这才不得不确信了刘明并不是在说谎了,皆是感动无比地跪在地上,磕头谢恩,口称千岁不绝地道。 一时间,这一声又一声的千岁的喊声,便是在这周围的群山之间,又一次响彻而起,连绵不绝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不玩个尽情尽兴,不要回来 “哈哈……太好了!这下子可有得拼了!” 武士们心里皆是乐不可支起来,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刘明只要是做了这样的许诺,允许他们肆意放纵一回,这就意味着他们皆是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山林之内大捞一把了。 捞多捞少都归自己,这就更是莫大的福利。 这样的机会,不说千载难逢吧,起码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必须珍惜,善加利用,不可错过才对。 “哈哈……你们不用拜本宫了,留着这点儿力气,多打几只野味,拿回家去,犒劳家人,岂不是更好?” 刘明听着众人山呼千岁的声音,也是心情激动,当然了,心情激动并不意味着他就丧失理智,忘乎所以了,恰恰相反,他仍旧是保持着该有的清醒,眼看着时机成熟,他就顺势说道:“既然你们如此感谢本宫,本宫要是不给你们更多一点儿特权,心里都是会感到不安了。也罢,本宫就再给你们一个特殊权限吧!” 他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清了清嗓子,便是沉声地说道:“大家听好了,为了让你们能够更自由地发挥出打猎的本领,本宫允许你们可以自由组队,到山林里捕猎。至于你们愿意多少人组成一个小队,去哪里捕猎,完全就由你们各位自行决定。本宫除此之外,还要再给你们一个权限,那就是你们不必顾虑着保护本宫,只管打猎就是了。” 这最后所给的这个权限,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都是让所有武士不敢相信。 同时,也是让所有武士不敢接受。 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刘明安然无恙的。 哪怕就是进入山林里打猎,那也是需要一个前提条件的,这就是必须要保护好刘明的安全。 为了保护刘明的安全,他们可以放弃这次打猎的。 毕竟,打猎就只是次要的事情。 保护刘明才是首要的事情,这是排第一位的,属于重中之重。 “太子爷,小人们不敢如此!不敢如此……还请太子爷您收回成命,仍旧让小人们护卫您安然无恙吧!太子爷,小人们求您了!” 武士们当即就又是磕头求告道。 “你们只管听命行事就是,这就是命令,懂吗?至于本宫的安全,本宫知道,是毫无问题的。你们只管放心就是。” 刘明不可能把自己心里的打算告诉武士们,故而,他就直接是告知他们只管听命而行就是,而在此基础上,他就再次不动声色地赋予了众人又一项特权道:“你们这么些天以来,保护本宫,也是够辛苦了,同时你们也承受着随时付出生命的巨大压力,面对的也是无法言说的死亡威胁。你们为本宫所做的付出,本宫心知肚明。所以,本宫也是需要为你们考虑一下的。” “考虑到你们也是有着关系亲近的要好的兄弟在的,借着也可算是难得的这个机会,你们肯定也想要聚一聚,吃个烤肉什么的。有鉴于此,本宫就特许你们在山林里用火烧烤猎物吃肉。” 刘明作出这个决定,可以说是相当冒风险的事情,因为此时正值初冬,天气干燥,冷风时起,而在山林之内,落叶满地,枯草多多,在这样的环境里用火,稍有不慎,就会引发火灾,造成不可想象的损失。 故而,为了避免这种灾难的发生,刘明就必须要事先说明道:“不过有一点,你们必须要做到,这就是不可以引发火灾。这就要求你们,在生火之前,一定要清理出场地,用火之后,离开之时,一定要将火熄灭,就是一个火星子,也不可以留下。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小人们谨遵钧命……” 武士们也是知道火灾的可怕的,因此,便是全都领命说道。 “嗯,好。很好。本宫相信你们能够说到做到,定然不会让本宫失望。所以在这里,本宫就再次恩赏给你们每人一罐儿清酒。让你们在吃得饱的同时,也有的喝。当然了,为了避免你们喝醉后闹事,或者就是喝醉酒造成防范之意下降,因此而引发火灾,这酒就只能少喝一点儿了。就只有这么有限的一小罐儿,略微地助助兴,也就是了。” 刘明就从腰间接下一个小小的瓷罐儿,拔下封口,就是喝了一口酒,转而他就传令给白雄道:“白将军,你就回去叫关令备办这种小罐儿的清酒吧!每人分发一罐儿。” 下令之时,他就刻意地将手中所拿着的拳头大小的瓷罐儿,就在白雄眼前抖了抖。 这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他照着这么个规格来备办清酒。 “末将领命。” 白雄领命而去,半个时辰后,便是引导着关令,率领着一众关内军卒,赶着牛车,便是送来了足够每个武士分一罐儿的酒水。 给众人分发完毕之后,刘明便是一声令下道:“出发吧!打猎开始!你们只管尽情尽兴地玩儿就是了,不到天黑,不玩个尽情尽兴,不要回来。” “遵命!遵命……” 一众武士领命之后,便是散开去,就像是一窝儿蚂蚁爬上了一块巨大如山的馒头似的,武士们便是一哄而散,呼吼着,蹦跳着,冲进了山林之内去。 “太子爷,您不觉得您这一把只怕是玩儿大了吗?” 白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忍不住地就是说道:“末将猜不到您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末将感觉武士们如此这般地冲进山林,又是打猎,又是烤肉,又是喝酒的,这不出事都怪了啊!” “你说要出事,本宫却觉得不会出事,纵然是会出事,对我们来说,也必然是好事。不信你们只管等着瞧好了。” 面对着白雄的担忧与提醒,刘明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是如此笑呵呵地说道。 “不会出事?就算出事,也只会出好事……太子爷,您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 锦云嘟着小嘴儿,想了半天,也还是不理解刘明这话究竟是什么含义,她就只能是问道。 “对!我也觉得这话很难理解……” 高庆娘也是一样显出疑惑之色,跟着问道。 “的确是这样。太子爷,您说的这话,奴才也是不能理解……” 陈尘也是歪着脑袋想了又想,仍旧是不理解地说道。 “不理解?你们不理解,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们没把本宫说的这话,跟昨夜那俩刺客联系在一起。试着把本宫的话,跟那俩刺客联系一下,你们就会明白本宫的话的意思了。” 刘明拿眼扫了锦云她们一眼,不禁是笑了一下,跟着便是提醒说道。 ##第三百九十四章 也是,也不是 “把您的话,跟昨夜的那俩刺客联系在一起?” 锦云仍旧是纳闷儿,她无论怎样联想,都没办法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呀! “这是……” 高庆娘也是一样想不通这其中会有什么联系。 “太子爷,我也还是想不出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陈尘想不通也就算了,关键他还表现得猴急儿,竟是上前一步,双手抓着刘明的衣袖,乞求道:“您就干脆告诉我们答案的了。我们实在是想不到这其中的联系呀!” “你这脑袋不能灵光一点儿吗?” 刘明的左手衣袖被拉住,这让他的左手没办法随意挥起,不过,他还有右手可用,只见他在嘴里骂陈尘的时候,右手就是飞起,一巴掌拍在了陈尘的脑瓜子上,差点儿就把他头上戴着的帽子给打掉了。 “太子爷,其实这事儿您也别怪陈总管笨,我们也都没想到呀!我们也是跟陈总管一样的笨。您还是跟我们明说了吧!嘿嘿……” 白雄此时则是为陈尘说起了好话儿,的确是如他所言,他也是没想到刘明今天的作为跟昨夜的刺客之间有着什么联系。 故而,他也是想让刘明直接说出来这其中的联系。 在这种情况下,帮陈尘说话,就是帮自己说话。 这事儿他是知道的。 “是啊太子爷,您就跟我们明说了吧!” 锦云她们也是祈求地说道。 “那好吧!本宫就跟你们明说。” 刘明看了一下武士们,见他们就跟猿猴一样灵敏而又迅疾,这才不过是片刻之间而已,就跑了个没影儿,他也就不由得感叹道:“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不过,也是因此,他也就是没了顾虑。 不用再担心武士之中有内鬼,而他说的话,正好被内鬼给听到这回事了。 对于内鬼,他当然是要防范的。 而内鬼,也的确是不得不防。 就比如在万年县衙之内,七皇子所收买的一个御林军武士,不就把县衙之内的事情偷偷地告诉七皇子了吗? 那可是御林军武士,是宋帝的亲卫队。 这样的武士都能被收买,更何况是他的太子卫队? 虽然收买御林军武士的是七皇子,身份地位影响力皆是非凡,这才收买了御林军武士,但是,刘轨这个王世子的身份地位影响力,也是一样不一般。 若是其肯下功夫,收买个把太子卫队武士,并非不可能。 “本宫是相信太子卫队的武士的,但是,本宫却也不得不防范一二。” 刘明正是出于这种顾虑,这才不明说他的话跟昨夜刺客的联系的,就只叫锦云她们来猜,锦云她们猜得到的话,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这时候武士们都散开得差不多了,是听不到的,而若是锦云她们猜不到,需要他来告知,那就需要更多一点时间,这就更不存在泄露的问题了。 因为武士们在这时候,肯定是散开得更远了。 “你们想想,昨夜那俩刺客此时会在哪里?” 刘明尽管是答应了要明说,然而,他却并没有急着这么做,反而是带笑问道。 “在哪里……” 锦云她们又是陷入了思索,她们明白,这是刘明在给她们提醒。 只是,刺客会在哪里? “那俩刺客昨夜遭受重创,虽然逃脱,必然是跑不远,难道就在山林内……” 锦云四人皆是想到了这种可能,这也正是刘明的提醒所起到的作用了。 当她们想到这些的时候,心头灵光一闪,刹那间像是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变得恍然大悟了起来。 “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 高庆娘叫了出来,水嫩的小脸儿上,带着浓浓的惊喜。 “我也明白了……” 陈尘也好,白雄也好,也是跟着叫了出来,也同样是惊喜之色满满。 然后,锦云就率先一步说道:“哦,太子爷您太鬼了!原来您明着是叫武士们去打猎,实际上却是叫他们去搜山……” “的确是太鬼了!太子爷,您为了让武士们不偷懒儿,尽心竭力地搜山,您就不说搜山,偏偏是说让他们去打猎……” “还承诺说,打到的猎物都给他们,分毫不索取,这是为了他们好,让他们得到了所渴望得到的东西,然而太子爷您所想得到的,尽管您是只字不提,但却也会得到……” “怪不得太子爷您要说不会有事,就算是有事,也只会是好事儿。的确是好事儿。因为 只要是有事儿,那就必然是发现了刺客……” 所以高庆娘她们明白了这个事情之后,也就跟着明白了刘明此前所说的这句话的意思,终于是彻底明白了刘明的用意。 这等用意之深,实在是让人感到头皮发麻,怪不得您能当太子爷,脑子就是好使啊! “太子爷,您这智慧如此之深,实在是太吓人了。我们跟您一比,我们简直就是三岁孩子……说不定您把我们给卖了,我们还傻不愣登地帮您数钱呢!” 锦云她们这时候可就全都感到害怕地感叹道。 “哎哎,你们过了啊!解读太过!解读太过了,明白吗?本宫可没有你们说的这样深的心机。本宫虽然说出了事,也只会是好事儿,但是,本宫认定,应该是不会出事儿的。” 刘明一见锦云她们越是解读自己的这个作为,就越是往邪路上解读去了,也是不禁吓了一跳,赶紧摇着两手,阻止住她们继续说下去,并且告知道。 至于这个不会出事,到底又是个什么意思? 当然也是不会简单,起码就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也是只有刘明自己能够理解到个中深意的。 “不会有事儿?那也就是说,即便是让武士们分散开去搜山,也是搜不到刺客呗!” 果然,就像是为了验证刘明的判断似的,锦云她们接着就是说出了这话道。 实实在在就是把不会出事,理解成了搜不到刺客。 “也是,也不是。” 对于锦云她们的疑问,刘明自然是不好说什么的,只得是摊了摊手,笑了笑,如此说道。 而在心里,他则是想到了一幅画面。 在深林里,尤其是一堵崖壁之下,武士们生起了火,开始烤肉。 大量的烟气蒸腾而起,灌进了悬崖上方的一个山洞里去,就把里面的一对狗男女给熏得要死要活的。 “嘿嘿……” 刘明想到这里,不禁是笑了。 “坏了!太子爷这又是要整人了……” 看到刘明这不怀好意的笑,锦云她们皆是打了个冷颤,不由得就是想道。 ##第三百九十五章 天灾人祸,人祸猛于天灾 “也是?也不是……” 锦云她们听到刘明说这话,就又是纳闷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嘛! 她们猜不到啊! 所以她们就叫嚷道:“太子爷,您就别故弄玄虚了,直接告诉我们这是怎么个意思,不就是了?” “那好吧!本宫就直白地告诉你们吧!” 刘明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扫了锦云她们一眼,就像是在说,跟你们这几个人说话,真是累啊! 说完了,竟然还要再解释着说一遍。 不过尽管如此,刘明还是解释着说道:“你们听好了,本宫说——也是,也不是!是因为,本宫不想抓到刺客,就只是不想抓到,所以才会让刺客有逃脱的机会。要是本宫想要抓到刺客的话,昨夜那俩刺客根本就跑不掉好吧!” “昨夜那俩刺客跑不掉,今天那俩刺客也一样是跑不掉。就只是本宫不想抓到刺客,这才给了刺客一个逃脱的机会。如此而已。” 刘明就是如此说道。 “什么?太子爷您说您是不想抓到刺客?这才让刺客给跑了?” 锦云她们听到这话,皆是大惊失色道,这太不敢相信了。 竟然还会有这回事? “可不是嘛!本宫就只是因为还不想抓到刺客,这才算是给了他们一个逃跑的机会。所以,当你们说这次也是抓不到刺客呗,本宫就说也是。所谓也是,就是这次也还是抓不到刺客。因为本宫还不想抓到刺客。懂了吗?” 刘明就继续解释说道。 “太子爷,您这话说得也太玄了。我们还是听不懂呀!既然能够抓到刺客,为什么您就不抓刺客呢?抓了刺客,将他们大卸八块,也好为被刺客杀死的武士们报仇雪恨。” 锦云她们气恨恨地说道。 而在此时,她们看向刘明的目光中,也是有着一丝怪异之色了。 她们是不能理解刘明。 不能理解刘明,主要是包括两个方面。 一个方面是不能理解刘明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另一个方面则是,如果刘明说的是假的,就只是吹大牛说不愿意抓刺客,这才让刺客逃跑了,这还倒是没什么。 可若是刘明所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可就不只是不能理解刘明的作为了。 她们还会对刘明心生怨望,因为昨夜出现的刺客,杀死杀伤了那么多武士,这简直太可恨了。 抓不到刺客也就罢了,既然能抓到刺客,为什么就不抓呢? 难道你这个当主子的,就不愿意为你手下的这些受伤甚至是死难的武士报仇雪恨吗? 你的这种作为,简直太让我们没办法理解了。 “唉!本宫也想现在就抓到刺客,也想将刺客大卸八块,为死难的武士们报仇雪恨,就只是现在还不到算总账的时候,时机不至呀!所以不得不暂且忍耐。” 刘明也就是叹了一口气地说着,不过,对于锦云她们投向自己的目光,以及其中所透出的怨望之意,他当然是感觉到了,故而,他就紧接着表态道:“不过你们放心,这个仇恨,本宫是会要报的,而且还是连本带利一起报还。以慰死难的武士们的在天之灵。” “为什么您要这么说?怎么又会有个……时机不至?” 锦云她们仍旧是对此表示难以理解。 “这事儿说来话长。不过,本宫可以告诉你们一点,要是现在就捉拿了刺客,为武士们报仇雪恨的话,在这南方千里之外,那些遭受水灾的难民,又不知会死去多少!就说是死去成千上万,也不为过!” 想到昨夜的刺客就是刘轨,而如果是杀了刘轨,湘王刘发那个老狐狸必然是会举兵叛乱,到时候,江南半壁江山就将陷落贼手,无数百姓在遭受水灾之后,又要遭受兵匪之祸,也就是天灾人祸,而人祸更是会猛于天灾,那可就太惨烈了。 不光是江南百姓难逃死劫,就是大宋王朝只怕也将就此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个场景不敢想象啊! “这……” 锦云她们看刘明说得凝重,而又极度认真,并不像是说谎话,尽管并不知道刘明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是,考虑到刘明自从遇刺醒来的所有表现,无不是展现着他的大智大勇,所以也就只得是选择相信刘明了。 “那就听太子爷您的吧!您说不抓刺客,那就不抓刺客!可是……” 锦云说到这里,又是疑惑起来,想要问出什么问题,但是,又像是有着什么迟疑似的,以至于没有说下去。 “可是什么?” 刘明问道。 “可是,太子爷,您为什么又要说——也不是呢?我们问这次还是抓不住刺客吗?您说是。刚才您又解释了,是不能抓刺客。所以只能说是抓不到。可是,既然如此,您又为什么说……也不是呢?这也不是,岂不是说,又是可以抓到刺客的了吗?” 锦云就说出了自己的这个疑问道。 “对啊!太子爷,我们也都有这个疑问……” 高庆娘她们也是跟着说道。 “哦。你们说这事儿。本宫也可以告诉你们,本宫之所以说也不是,其实不是在说可以抓到刺客,而是在说……可以好好地摆弄一下刺客。也就是说,虽然暂时不可以捉拿刺客,但是,却是可以好好地整一整那两个刺客,先出一口恶气。哼哼……” 刘明说到这里,他就不由得冷笑道。 “摆弄刺客?出一口恶气!” 锦云她们面面相觑,皆是浮现出惊诧之意,不敢相信地问道。 她们是不确定会有这样一个机会。 “不错!正是这样。我们可以摆弄一下刺客,先出了这口恶气!” 刘明很是确认地说道。 “怎么个摆弄法儿?太子爷,这事儿交给末将!末将非得摆弄死他们……” 白雄当即就是恨恨地表态说道,只要是刘明不加限制,他岂止是会摆弄刺客,他会把刺客摆弄得生不如死。 “不可以就只交给你白将军,我也要有份儿。” 陈尘不待白雄话说完,他也是迫不及待地向着刘明求祈道:“太子爷,奴才也要摆弄那该死的刺客。” “奴婢也要有份儿!奴婢也要摆弄刺客……” “还有我,我也要摆弄那俩该死的刺客……” 就算锦云和高庆娘乃是女子,一个心地善良,不喜杀生,一个虽为侠女,斩奸除恶惯了,但是作为女子的心思良善也是不缺的,能不杀生,尽量不杀生,然而即便如此,二人这次也是表现得很反常,皆是显露出杀气腾腾的一面来了。 为什么会如此? 当然是仇恨使然的结果。 “这……” 刘明吓了一跳,尽管是对于仇恨的力量认识得还算充足,然而,他却还是没想到仇恨竟会让人变得如此凌厉,以至于像锦云这样心地善良的女子,都是变得如此可怕起来。 其实,仔细再一想,刘明就又是马上理解了锦云她们的这种表现。 那俩刺客在昨夜,可是下了死手的。 而且一出手就是下了死手。 那等御蛛术,竟然是把这山林里的毒蜘蛛都给召唤了过来。 以至于就把她们所有人全都包围了起来。 这是会咬死她们所有人的。 也是因为如此,这个仇恨也就不只是刘明自己的。 也更是她们所有人的。 这就是她们一提到刺客,就会变得咬牙切齿的原因所在了。 “太子爷,您快带我们去摆弄刺客吧!现在就去……” 不待刘明反应过来,锦云她们就围上来,就跟高庆娘一左一右拉着刘明的手,就要往山林里走去。 实打实的就是一种报仇心切迫不及待的模样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一堵崖壁矗立 “现在去不了!” 刘明对于锦云她们的祈求,只能是苦笑着说道:“因为如果是现在去的话,就连本宫自己也是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为什么呀!” 锦云嘟起小嘴说道。 “因为,武士们还没发现刺客的具体所在嘛!等着吧!等着武士前来报告异常的时候,那时才是我们付诸行动的时候。” 刘明说着这话,就转身跳上撵车,躺在撵车里的铺盖上休息起来。 “我们几个小心一点儿,必须保护太子爷安然无恙。” 白雄见刘明钻进辇车休息去了,他可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当即就是看向陈尘、锦云、高庆娘,沉声地说道。 由于护卫刘明的太子卫队武士都跑进山林打猎去了,这里就只剩下了他们四人,这就为他们带来了压力。 毕竟是人手不足了。 万一再有刺客出现,可该怎么办? 这不能不成为压在白雄心头的最大的一个难题。 虽说刘明在跟昨夜出现的刺客的较量中,显露出了匪夷所思的武修实力,这样的实力,堪称逆天,然而,身为武修高手的白雄却是隐约猜到了这其中的真相所在。 以他的级别和实力,的确是有着一些资格去了解皇宫里的真实底蕴的了。 也是因此,他也一样是知道皇宫里的老不死是什么样的存在的。 “必是老不死的出手无疑了!” 就在昨夜亲眼看到刘明的表现之后,白雄在震惊之余,也就是猜到了这种真相了。 只不过,顾虑到刘明的颜面问题,以及老不死的存在的隐秘的问题,他并没有公开质疑而已。 就只在心里暗暗地确定了事情的真相。 “明白。” 锦云、高庆娘、陈尘也是全都知道白雄的话语的重要,因此便是答应一声,就分散在辇车的四周围,各自把守一方,就把刘明护卫在中间了。 这里进入到了安静模式之中。 而在山林之内,却是跟这种安静截然不同,完全就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快看!那里有一头野猪……” “哈哈……这头梅花鹿归我啦!” “又一头傻狍子跳出来了……” 山林里非常热闹,将近两百个武士,散开来,就在这处山林的角角落落里行进着,他们的目标,就是猎物,各种各样的猎物,小到野鸡、狡兔,中到狍子、野猪,大到羚羊、马鹿,凡是跳出来的,皆是给杀掉了。 武士们可不是普通人,皆是有着武修三品之境的实力的,面对真正的武修强者之时,固然仍旧是脆弱得不堪一击,但是,面对着这些猎物之时,却又是名副其实的强者了。 哪怕就是没有同伴助力,哪怕就是没有弓箭可用,就只是一个人单枪匹马,也是完全能够完成对于猎物的捕杀的。 更何况,武士们还是三五成群地行动,这就更是增强了他们的杀伤之力。 所以,只要是在这山林里冲击开了,就是一场实实在在的扫荡。 所过之处,带起的可就是一阵腥风血雨。 对于这山林的动物来说,可谓是遭遇了致命的一劫。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这倒是也能削减动物的种群数量,将之控制在一个合理水平。 从而避免它们的泛滥成灾。 比如说狡兔、野猪之类,数量的确是堪称庞大,说是泛滥成灾了,也不为过。 夏秋之间,已是有着不少的案例,就是这些野生动物造成的。 所以尽管此时对它们采取这样的猎杀之举,显得残忍了一些,但是,这倒也并非是全无益处。 更何况,武士们终究是不敢深入山林太远,更别说进入山林核心区域了。 故此,带给动物们的伤害,终究是有限的。 待得来年春天到来,又到了动物们繁殖交配的季节,恢复它们的种群数量,并不困难。 再说了,此时已是初冬,接下来,就要进入寒冬了。 也是到了动物们一年中最难熬的时光,由于食物的缺乏,哪怕就是不被猎杀吧,这些动物,也是会有着相当的数量,死于寒冬,熬不到来春。 总之一句话说完,刘明此时放纵武士们在这里肆意猎杀,倒也并不算全都是坏事。 也是有着一些好的作用存在的。 “咦,这里是一堵悬崖……” 武士们为了获得更多一些猎物,以便于在接下来都能多分一些猎物,便是尽量地试探着向山林的稍微深入一些的地方前进,很快的,就有十来个武士闯到了一处所在,猛然抬头,便是看到一堵高耸的崖壁矗立在眼前了,皆是失声地叫道。 仰头看向山崖之上,见山崖上长满灌木,以及各种杂草,此时,灌木落叶,杂草枯萎,只留下主茎,竖立在崖壁之上,就像是一只巨大无比的豪猪,张开了满身的毛刺似的。 山崖上方的情景,就隐藏在这些毛刺掩映之间,看不真切了。 “我们要不要爬上山崖去看看?” 一个武士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的确是成了摆在众人面前的一道选择题。 到底要不要爬上山崖呢? “我看还是不要爬了吧!山崖之上,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猎物,就算是费劲爬上去,收获也不会多……” “我同意这个提议。再说了,我们现在已经是打到了够多的猎物,就是现在回去,我们平分这些猎物,也是足够我们拿回家去,给家人改善生活,吃它十天半个月了。所以犯不上再往山崖上爬!” “我倒是有个提议。我们既不爬山崖,也不打猎了,我们就在这里生火,烤野味吃吧!我们身上可都是带着太子爷所赏赐的酒的,我们有酒有肉,还有这难得的放纵机会,可是不能错过这机会,我们何不就在这里吃吃喝喝,饱餐一顿,再回去呢?” 武士们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地,就是做出了一个对他们来说,最好的决定,就是不爬山了,也不打猎了,哪里也不去了,就在这里生火烤野味,吃肉喝酒,围坐在一处,说说笑笑,一边吃吃喝喝。 这绝对是最美好的事情。 “来,兄弟们,行动起来……” 武士们皆是行动起来,就把这山崖之下的一片场地给收拾出来,起码是得要把杂草之类清理干净,这是为了不在生火烤野味的过程中酿成火灾,然后,就是生火的生火,处理猎物的处理猎物,收集干柴的收集干柴,皆是忙碌了起来。 为着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各自努力着。 很快,一堆火焰便是出来了,然后就又是一堆火焰起来了,然后就又是一堆火焰…… 共是燃起了三堆火焰,而每一堆火焰的燃起,皆是有着大股大股的烟雾之气蒸腾而起,便是冲上了山崖之上。 在微风的吹拂下,这大股大股的烟雾之气,便是飘进了一个山洞之内。 由于这样的烟雾之气的侵袭,可就把山洞里躲避着的两个人给害苦了。 这两个人,也并不是别人,恰恰就是刘轨和巫女小蝶。 ##第三百九十七章 宜静不宜动 “咳咳……” 巫女小蝶正在养伤,盘膝打坐在山洞之内,比之于此前,她的状态无疑是恢复了不少,要知道,在最初之时,她可是只能躺着,坐都坐不住的,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她的伤势得到了控制,只要再加一把劲儿,就可以恢复个差不多了,然而,就在此时,她却是咳嗽了起来。 当然是被外面山崖下飘上来的烟雾给熏着了。 “咳咳……” 刘轨盘坐在巫女小蝶的对面儿,他也是受伤很重,被躲在暗中的王德贵给一掌击伤,哪怕他就是七品武修强者,又有蛊术加持,也还是承受不住,当场吐血了,逃到这里之后,虽然说依靠着疗伤和丹药,伤势减轻得很快,但是,他也还是没有完全恢复,他也是一样处于恢复的关键期,而就在这样的时刻,他也是一样遭受了影响,被烟雾熏得咳嗽了起来。 “该死!是什么东西敢如此捣乱?” 巫女小蝶愤恨难忍,当即就是跳起来,就要冲出来痛下杀手。 仍旧是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色上,泛出的则是可怕的杀意。 “师妹莫慌!” 不过,刘轨的一只手却是及时地抓住了巫女小蝶的手,而在同时,刘轨更是附耳低言道:“先看清楚情况再说。我们现在是宜静不宜动,不可以擅自暴露行踪。” 他说的当然是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他俩现在暴露了,很容易就会传到保护刘明的太子卫队耳内。 太子卫队的武士,虽然他俩并不看在眼里,但是,正所谓蚂蚁多了能搬象。 只要是太子卫队的武士一波一波涌来,对他俩来说,这也是麻烦。 就算不至于被那些武士纠缠住,而无法脱身,但是,总是会被盯上,从而暴露出他俩所在的位置。 这就太可怕了。 要是太子卫队的武士,把他俩所在的位置报告给皇宫里的那些老不死…… 那些老不死就有对他俩先行锁定,然后再一击轰杀的可能了。 经过昨夜的事件之后,他俩也是清醒了很多,终于是知道皇宫的底蕴太强大了,完全不是他俩所能挑衅。 尤其是刘轨,更是在这一刻,深刻地明白了父王刘发对他的叮嘱的正确。 他真是后悔没听父王的话了。 昨夜被隐藏在暗中的老不死差点儿就给轰杀了。 这种事情,想想都可怕。 在这严酷的现实面前,刘轨当然是学聪明了。 他是绝对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再者说了,他要想完成自己的借刀杀人之计,借助于西夏国的荧玉公主的到来,瞅准时机,再次地刺杀刘明,首要一个条件,也就是他俩必须躲藏在暗处。 绝对是不能够暴露出行踪的。 只要是暴露了行踪,其结果必然是会被太子卫队的武士盯上。 如此一来,既有被皇宫里的老不死一击轰杀的危险,同时也是丧失了利用西夏国公主到来这个事件,再次刺杀刘明的良机。 对他而言,这样的事情,绝对是要不得的。 “嗯。世子爷,我知道了。我小心点儿。” 巫女小蝶当然是知道刘轨的顾虑所在,所以她就偏过头来,近距离接触刘轨,就把自己的身躯投进了刘轨的怀抱,轻声地呢喃道。 “我们去洞口边看看情况。” 刘轨此时则是没心情享受这种软玉温香,他强迫自己清醒了一下,便是轻轻地推开了巫女小蝶,如此说道。 然后,他就率先走向了洞口那里。 为了尽可能地减弱烟雾之气的伤害,他就把衣襟拿起来,就用这衣襟捂住了口鼻。 巫女小蝶见状,便是如法炮制。 快走两步,她就跟上了刘轨。 “糟糕!是狗太子卫队的武士……” 来到山洞口边,刘轨借助于干枯的草茎的遮掩,向着山崖之下望去,一下子就是看到了十来个武士,分散围坐在三堆火焰旁边,正在热火朝天地烤着猎物,一边还有说有笑的。 “世子爷,肯定是狗太子派武士来搜捕我们……” 巫女小蝶见此景况,当即便是大惊失色,不过好在她倒是并没有失去计较,所以倒是没有失声叫出来,而是就把嘴巴凑到了刘轨耳边,愤然地说道。 “这……” 刘轨不同于巫女小蝶的惊愕过度,他陷入了沉思之中,因为他发现,这些武士并不像是搜山的模样。 有说有笑,正在生火烤野味,完全就是一派悠然的模样,根本就没有半点搜山的紧急之态呀! 怎么看,这都不像是搜山的吧? “师兄,我们杀出去,结果了狗太子的这些爪牙……” 巫女小蝶也是昨夜遭受的伤害太大,她很怕再次地遭受到皇宫里的那些老不死的伤害,在她看来,只要是被武士发现,那么,距离被皇宫里的老不死发现,也就只在须臾之间了,所以她就彻底地怕了,双手快速地扯下一块衣襟,就用这块衣襟包住口鼻,将之系在脑后,既能遮挡烟雾之气,又能起到掩藏自己本来面目的作用,将身一纵,就要冲出去。 “不要鲁莽!” 但她再次被刘轨给抓住,并且将她给狠狠地拽回身边来,他就在她的耳边低声地警告说道。 “你看清楚,这些武士,并不像是发现了我们的。而且似乎……也不像是搜山……” 刘轨依旧是拿衣襟捂住口鼻,以此阻挡烟雾之气的侵袭与伤害,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是仍旧是紧紧地抓着巫女小蝶,而在同时,他就把嘴巴凑到了她的近前,如此地说道。 “哦这……” 巫女小蝶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着刘轨继续向着山崖之下探望,果然她也是发现了这一异常之处,的确是如同刘轨所说,这些武士并不像是发现了她们的,也不像是搜捕她们的。 “世子爷,他们这是做什么的?” 发现了山崖之下这些武士并不像是威胁到了她们的安全的,巫女小蝶尽管依旧是承受着烟雾之气的伤害,然而,她却是冷静下来了,并不再像此前这般慌乱,这让她的心智得到了恢复,她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当然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这些武士诚然都是她们的敌人,然而,在不是针对她们的这种情况下,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干这烤野味的勾当? “我也不明白他们是干什么的。看样子,莫不是……开小差跑出来偷懒儿的?” 刘轨脑筋飞转,所能想到的,的确也就只有这种可能了,心里如此想着,嘴上便是不觉得喃喃出声道。 ##第三百九十八章 装鬼 “开小差……” 巫女小蝶惊异了,她是不敢相信,作为太子护卫队的武士,竟然是敢于开小差,这种事情都敢做,难道就不怕诛族吗? 虽然她是江湖武修,并且还是湘地蛊师传人,对于朝廷的了解并不多,但是,哪怕就是如此,在刘轨这里,她可也是知道了朝廷法度森严,而且更是有着一整套严刑峻法管制着朝廷中的每一个人,其中,诛族无疑就是各种严刑峻法里面最为可怕的一种。 其可怕之处就在于,哪怕就只是你一个人犯罪,被杀的也不只是你一个,你的亲族人等也会受到牵连,一样要被砍头。 所以,太子卫队的这些武士,难道真的会冒着这种诛族的天大风险,跑到这里来烤野味喝酒取乐吗? 按说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咳咳……” 就在巫女小蝶心中狐疑的时候,她就不免出现了一时失神的状态,由于说话的需要,她是需要将包住口鼻的衣襟给掀开一些的,说完了话,赶紧再把衣襟放下来,用以继续阻挡烟雾之气,然而这次,她却是因为一时的失神,忘记了这一点,没有及时地放下衣襟,这就导致了烟雾之气的侵袭入鼻,待她发觉之时,为时已晚,忍不住地就是又一次咳嗽起来。 这次咳嗽,不同于此前的那次咳嗽,此前那次咳嗽,是在山洞之内。 有着山洞的隔挡,她的咳嗽声便是没办法传出来,即便有着细微的声音传出来,也是传不到山崖之下去。 故而,武士们便是听不到她的咳嗽的。 但是此时是在山洞口处,这就让她的咳嗽声再也没有了石壁的阻挡,直接就是传开了。 传到山崖之下,传进了十来个武士的耳内。 哪怕他们分成了三处,并且全部心思都用在烤野味上,却也还是全都听到了这一声轻微之极的咳嗽声。 “有人……” 武士们皆是失声地叫道,不约而同地,他们就把目光向着山崖之上投来。 “哦……” 巫女小蝶听到武士们的失声惊叫,她也是吃了一惊,但是马上,她就变了一种颜色,杀意汹涌地低吼道:“我去杀光他们!” 以她的能力,即便是旧伤未愈,战斗力减弱,也是绝对能在抬手间斩杀这十来个武士的,不费吹灰之力。 “不可以。本世子不是说过了,现在不能暴露行踪?” 刘轨再次阻拦住了巫女小蝶,为了不出现意外情况,他更是一把就把巫女小蝶给拉了回来,抱在了怀里,再次地严厉阻止说道。 巫女小蝶被刘轨抱住,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去了骨头,变得软弱无力起来。 只能是紧紧地贴在刘轨的身体上了。 “这里不会有人吧……” 山崖之下,武士们齐刷刷地向着上面看了又看,见是再也没有声音传来,你看我,我看你,就有武士纳闷说道。 “可是之前明明就是有人咳嗽……” 也有的武士反驳说道。 “对啊!那咳嗽声分明就是人发出的……” 更有武士进一步地判断道。 “会不会是我们之中,谁发出的咳嗽声……” 还有武士怀疑道,便是向着他们自己的队伍里看了一眼。 “不可能的,那咳嗽声听上去有些距离,就是从上面传下来的,绝对不会是我们自己人发出来的。” 另有一个武士很是确定地说道。 “那咳嗽声清细而又柔丽,我觉得像是女人……” 更有一个武士,做出了这种判断道。 “哈哈……你他娘的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 紧接着,就有一个武士直接就是嘲讽这个武士道。 “哈哈……” 其余的武士也都跟着嘲笑起来道。 “要不,我们哥几个冲上山崖去看看?万一真要是有女人,嘿嘿……我们就快活快活……” 还有一个武士一脸猥琐地笑着,开玩笑似的提议说道。 “该死!竟敢戏辱亵渎我……” 由于武士们都是高门大嗓的,声音传进山洞,便是让巫女小蝶听得清清楚楚的,她就气恨交加地咒骂道。 就要冲出去杀人。 “冷静!他们在激你!” 刘轨见自己的女人被人用言语调戏,也是恨得咬牙切齿,按着他的脾气,自己行事风格,若在往常,就凭这么几个不入流的武士,就敢如此羞辱他的女人,他早就杀死他们了,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必须得忍着,不光他忍着,他还得让巫女小蝶也忍着,为了能让巫女小蝶忍着,他急中生智,便是如此说道。 “激我……” 巫女小蝶恍然一惊,的确是有这一层意思在的,外面的武士并不确定这里有没有人,所以就用这些污言秽语刺激她,将她激怒,然后嘛,她就会失去理智,冲出去了。 她认为刘轨提醒得很及时,并不怀疑刘轨这只是在对她用计,目的是为了阻止她冲出去。 “嗯,说干就干。” 武士们并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山洞内发生的事情,他们甚至都不敢确定这山洞里有人,不过,若说是没人的话,又怎么会发出咳嗽声? 这让他们很疑惑,为了打消心头的这种疑惑,武士们很快就决定地说道:“我们先找两个人上去看个究竟……” 很快就有两个武士自告奋勇道:“我们上去看看。” 二人就攀爬着上来,脚蹬岩石,手抓灌木,不过是片刻之间,便是爬到了山洞边儿上。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体力惊人,而且还都有着三品的武修实力在身,虽然不可能像白雄那样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但是,爬坡过坎的,却是可以做到身轻如燕的程度。 所以对他们来说,爬上这距离地面五十米左右高度的山洞,并不怎么费力。 “怎么办?师兄,他们就要冲上来了?” 就在两个武士爬上山崖之时,巫女小蝶吓了一跳,赶紧问道。 “我有办法。” 刘轨为了能够给刘明来个突然打击,就只能是把自己隐藏得很好很好,而在眼下这种情况下,又是不能不做出行动,心念一转之下,他就拉着巫女小蝶退到山洞的一个拐弯处,隐藏身形,跟着就告诉巫女小蝶道:“一会儿你就装鬼冲出去,我用石子击退他们。” “这主意好。” 巫女小蝶马上就明白了刘轨的用意所在,装鬼是为了吓唬武士,而刘轨在这种情况下击退武士,便是可以让武士误以为这是撞鬼了,便是不会怀疑她和师兄躲在这里了。 这主意真好。 “你看着,只要是那俩狗东西踏进山洞,你就冲出去,借助于五彩旗掩护身形,我就出手。” 刘轨暗暗地叮嘱道。 ##第三百九十九章 原来是一只女鬼 “这里有个山洞……” 两个武士小心翼翼地往上爬,毕竟,这里地处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竟然是传出了感觉上来说像是女子的咳嗽声,这事儿透着诡异,尤其这时代的人们还都很迷信,所以,出于对陌生之地的敬畏,这俩武士表现出慎重,是很正常的,二人就这么慢慢地往上爬,突然看到一个黑不隆咚的山洞,差不多就是齐声地叫道。 “山洞?” 山崖下面的武士们,可是都在仰头看着他俩呢,听到他俩发出惊叫,便是一起问道:“多大个山洞?” “并不算很大,也就是两米高下,四米左右宽度的一个洞子……” 两个武士在打量了一下山洞之后,也就是对其进行了一下目测,然后便是齐声地向着下面说道。 “洞子里有什么?” 下面的武士问道。 “看不清楚,里面光线暗淡……” 一个武士就向下面说道。 “我们进去看看。” 另一个武士胆子大些,经过短暂的观察,他发现洞口周围没有异常痕迹,洞口内侧也是一样什么东西都没有,他就如此说道。 而在说话的时候,他就抓着灌木丛,试探着爬上山洞里去了。 “等等我。” 另一个武士,见同伴不怕,他也是不怕了,跟着也是爬上了山洞里,并且小声地说道:“我们一起呀!也好壮个胆儿!” 对于钻这样的山洞,他还是比较胆怯的。 他的同伴虽说比他胆子大些,但是,到了这时候,也是变得谨慎起来。 他没有盲目深入山洞,而是选择了放慢脚步,等着同伴跟上来,二人并肩而行。 缓缓走进山洞。 “师兄,我要不要出去?” 感受到两个武士的逐渐逼近,巫女小蝶按捺不住地问道。 此时的二人,是彼此依偎在一起的,所以巫女小蝶的嘴,可以凑到刘轨的耳边,悄声地说话。 “再等一下。” 刘轨借助于山洞弯道的掩护,还有昏暗光线的隐藏,他就瞪着精芒闪烁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两个武士,看到二人不断地靠近过来,他都是恨不得要杀人了,手中鸡卵大小的石子,也是被他捏得死死的,不过,他倒是并没有因此就心生慌乱,也是悄声地说道。 “这里像是有人……” 随着不断地深入山洞,一个武士忽然看到了一个现象,这就是在那山洞的拐弯处,像是有着木柴燃烧所留下的灰烬,他就把眉头皱起,口中则是喃喃地说道。 只要不是傻子,肯定都会知道,用火是只有人才可以的。 因此,这里既然是出现了火焰燃烧之后才会有的灰烬,那么毫无疑问,这里必然是有人才对。 “有人……” 另一个武士听得同伴说有人,纳闷了一下子,正要问人在哪里,忽然看到同伴的手伸出去,指向了山洞拐弯之处,他也就向那里看去,也是一眼看出了灰烬的痕迹,正要说的确是有人,就只是,就在此时,他的眼帘中却是忽然间一花,再定睛看时,就见一团五彩斑斓的光,就向着他快速地飘移而来。 他的一双眼睛登时就是睁得很大,很大,完全就像是书上所说的四个字——目眦欲裂。 “啊……鬼……鬼啊!” 这个武士刹那间就吓得心胆倶裂,亡魂皆冒,刹那间只感觉血往上涌,脊背发寒,头发直竖,也不知是怎么一来,他就没人腔儿发出了一声宛若是鬼号一般的惨叫道。 在他看来,向他漂移而来的这团五色之光,简直太像是鬼了,身体看不到,就只看到一团五彩斑斓的光,像是不挨地似的,就这么向着他漂移而来。 这就已经是够吓人了。 然而,还有更吓人的场景。 一个女子的头颅,竟是出现在了这团五色之光上面,披头散发,眉目狰狞,脸色惨白,龇牙咧嘴,活脱脱就是一副厉鬼的形象,眼看着就是要扑上来,一口咬住他…… 所以试问,他又怎么能不怕呢? 极端恐惧之下,这个武士简直都要吓尿了,就只是出于下意识般的反应,他转身就要逃跑,跑到山洞口边,就要一跃而下,不管怎样,总得要先行逃离这个山洞才可以。 “他娘的,老子还以为是谁在咳嗽,原来是一只女鬼……” 这个武士拼命地跑向洞口,心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跳出了这么一句话道。 “啊……鬼……鬼啊!” 另一个武士,尽管是胆子稍大一些,进山洞来就是他带的头,然而,到了这时候,他也是一样吓破了胆,因为他也是看到了跟同伴一样的情景,一团五彩之光,正向他漂移而来,这团光芒之上,则是一个女鬼的头颅,在那里呲牙咧嘴,狰狞异常地就要咬他,在这种情况下,他就算是胆子大些也没用,也是彻底吓惨了,也是跟着转身就往洞口边儿跑去。 “鬼……” 山崖下面的武士,听到上面接连地发出这样的两道惨叫之声,也无不是一个个的毛骨悚然,后背生寒,头发直竖,神色皆是为之一变,心头更是都有着一个不祥的预感产生。 皆是以为爬上山崖的两个同伴,只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他们处在这个时代,非常相信一句话——举头三尺有神明! 也就是说,他们皆是相信这个世上,是有神仙鬼怪的。 这就为他们的被吓住打下了基础。 而在此时,又是听到爬上山崖的两个同伴,喊出了那一声——鬼啊! 这就让他们本能地反应出这个鬼是个什么东西。 哪怕就只是脑补了一下子鬼的形态,他们也是会吓得大小便失禁的。 “哼哼……” 看着两个武士没命般地跑向洞口那边,五色之光骤然间便是停住,将身形隐藏在五色光之后的巫女小蝶则是冷然一笑,尽显得意,同时还对两个武士充满了鄙夷之色。 “看我再教训这两个狗东西一下。” 而在此时,刘轨则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巫女小蝶的身边,说话的同时,两手便是同时向前探出,两个中指各自一动,就把两块石子给弹出去。 嗖! 嗖! 两道破风声,差不多就是在同时响彻,就见两块石头,呼啸着就向两个武士击打而去。 噗! 噗! 又是接连的两声响,两块石子,就是狠狠地击中了两个武士的后背,而此时,两个武士又已是跑到了洞口边儿上,只觉得身子一软,就向前趴去。 这一趴,可就直接是翻转着摔出了山洞。 “啊……” 二人就在同时发出了又一声惨叫道。 ##第四百章 小人咒骂 “哦,怎么回事?” 山崖之下的武士,本来就是仰头看向上面的,忽然看到两个同伴皆是惨叫着摔了下来,失声惊叫着,便是大喝一声道:“救人!” 于是,他们就汇聚在一起,每一个人,皆是举起双臂,就用双掌去一推。 正好就是合力推在了摔落下来的两个武士的身上。 这一推的力量很大,不但是阻止住了二人的飞速下落,而且更是让二人逆势而起,直接是向空中反弹而起。 二人就借助于这样的反弹之力,顺势在空中一个翻转,然后,稳稳落地。 “多谢兄弟们相救!” 二人当然是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救的,赶紧对着同伴拱手施礼感谢道。 “自己人,不必客气。” 武士们并不把救人之事放在心上,直接是略过了这个问题,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山洞里有……有鬼啊!” 两个武士想到在山洞里经历的那一幕,神色皆是变了变,失声地说道。 “有鬼……” 武士们也是跟着变了变神色,完全就是没想到的事情,再一看周围这样的环境,深山老林,荒无人烟,要说有鬼,也的确是符合有鬼的条件。 他们一时就变得有些惊疑不定起来,彼此对视,心慌手乱,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人提议道:“要不我们就……离开吧?” 既然这里有鬼,那么,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远离这里。 “好,那就离开。” 武士们就决定离开,不过,当他们回头看,看到那已然是差不多烤熟了,散发出诱人香气的烤肉,又是迟疑了下来,就这么离开了,是来不及吃这些烤肉的。 这就太可惜了。 “凭什么要离开?” 就有一个胆子大些的武士,本色的一面就爆发了,他把已经是拿在手里的猎物给往地上一扔,猛地抬头再看一下山崖之上,他就不服气地道:“老子就不信光天化日的,就有鬼跑下来伤人……” 他就强横地说道:“肉已经快烤熟了!老子就非要坐下来,吃了这烤肉不可了!我就要看看那鬼能奈我何!” 在很多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压舱石的存在。 慌乱是会传染的,你慌乱,他慌乱,结果肯定就是大家都慌乱。 而在这样的特殊时刻,只要是有一个人摆脱了慌乱的情绪的影响,从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那么,这就会对整个团队起到稳定的作用。 稳定人心! 人心稳定了,自然大局也就会为之焕然一新。 “对……对啊!怕什么鬼?我们的烤肉已经是到了嘴边儿,就这么丢弃,实在是可惜!而我们呢,身为太子卫队武士,也不是普通人,我们谁不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怎么能够如此胆怯窝囊?就只是因为碰上了所谓的鬼,就要落荒而逃?” 武士们的血性,就在这一刻被激发出来了,每一个都是变得凛然不惧起来了,纷纷地振臂怒吼道。 而这一种怒,当然就是针对那个“鬼”的! “说的是,我们不走!我们就非要坐下来,吃一吃这烤肉不可了。不是有鬼吗?就让鬼出来啊!娘的,狗屁的鬼,有本事出来……相互伤害啊!” 武士们爆发出了怒吼道,一个个皆是握刀在手,仰头向着山崖之上怒骂道。 这不是挑衅,作为这个时代的人,他们每一个都是有着迷信的思想的,都认为这世上有鬼神的存在。 所以他们怎么敢挑衅鬼呢? 但是,虽然不敢挑衅鬼,他们却还是做出了这样的挑衅之举。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原因当然也是很简单,他们需要向鬼这种东西表达不满和愤怒。 谁让鬼这种东西吓到了他们呢? “师兄,我去杀了他们……” 巫女小蝶在借助于五色旗吓跑了两个武士之后,看着刘轨弹出两个石子,击中两个武士,将二人打出了山洞,她就跑出来,跑到山洞口边,向下看,而在同时,刘轨也是将身形一闪,出现在了她身边,然而,她俩听到的却是武士们的怒骂,这让她忍受不了,就又要冲出去杀人。 “何必搭理这几个狗东西呢?就当是苍蝇乱嚷好了!” 刘轨已经是忍了这么久了,为的就是要隐藏住自己的行踪,然后才好借助于西夏国公主的到来,趁势给刘明来个致命一击,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此前已经是隐忍了很久了,现在要是不忍的话,此前的忍耐,岂不是毫无意义,所以他就理所当然地再次阻拦住了巫女小蝶,解劝说道。 “师兄,这真……不能忍!” 巫女小蝶简直都要哭了,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种气,就是师傅逼她练功,逼得她都哭鼻子了,也没有这么让她忍受不了,所以心头着实委屈的她,看着刘轨的目光中都是有着泪花闪动了,语音哽咽地道。 “再忍忍!再忍忍就过去了,师妹。” 刘轨也是觉得自己挺无能的,堂堂的王世子,又是身怀异术的武修强者,竟是在几个微不足道的低级武士面前被搞得如此灰头土脸,忍气吞声,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这几个武士,还是他的仇敌刘明的手下人,而且还是刘明手下人中最卑微的一种存在,就是这样的存在,竟敢如此这般地欺辱他,还有他师妹,他真是恨不得杀死这些武士,然而他却还只得是选择忍耐。 这让他都是有一种想要吐血的感觉了。 “刘明,你个狗东西!等本世子对你出手之时,一定会让你死得凄惨无比!” 他就在心里恼恨之极地吼叫道。 这当然是把责任全都推到刘明头上了。 他这么做,当然也是没有错。 要知道,此时对着他和师妹大骂的,无一不是刘明手下的人。 既然如此,那么此时,他承受着这些武士的怒骂,又跟承受刘明怒骂有何不同呢? 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他才在心里如此咒骂刘明的。 而在此时的山林之外,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的刘明,忽然地骂道:“他娘的,本宫的耳朵直发热,肯定是有小人咒骂本宫!老天爷,你可得长眼,像这种暗地里咒骂他人的人,你一定要用雷劈了他才好呀!” 一边骂一边拿手去轻轻地揉着耳朵。 显出的更是一种愤恨之色。 看上去,就像是非常认真似的。 ##第四百零一章 一句话,骂就对了 “太子爷,您这耳朵怎么了?” 锦云就在旁边,赶紧靠近过来,轻轻地拿开刘明的手,看着他的耳朵泛红,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烫了一下似的,她就问道。 “应该是被风吹了吧!” 高庆娘也在旁边,她也是看到了刘明这只右耳的与平常不同,不过,她又看了一眼刮着冷风的天气,便是推断说道。 被冷风吹,在应激反应之下,的确是会让耳朵出现这种发热的症状的。 而用眼睛看上去,耳朵则是呈现出潮红色,变得跟平常不同。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刘明当然是认可高庆娘的判断的,不过在这里,他所想要的,可不是一个正确的判断,他是要玩一把神秘,借助于玩神秘的机会,有意地骂一骂刘轨,因为他已经是猜到,这个刘轨必然也是在骂他,他可不能吃这个亏,必须要骂回来。 所以他就笑着对高庆娘道:“本宫受命于天,跟普通人是不同的。要是谁在背地里骂了本宫,老天是会向本宫示警的。这示警的表现就是,本宫的耳朵会发热。” “真的假的?” 高庆娘虽然是江湖侠女,行事作为,不受世俗观念羁绊,但是,就算如此,她也就只是这个时代的人,是不会有现代人的无神论思想的,再加之她师傅坤蒙师太乃是佛家弟子,她也是跟着师傅念佛修禅的,心里自然就更加是相信天意,相信神仙佛魔的了,所以听到刘明说出这话,她就是半信半疑地说道。 “对啊!真的假的……” 锦云她们也是跟着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你们对此不用怀疑。本宫命系于天,任何针对本宫的作为,上天都会以某种方式向本宫示警。就只看本宫能否注意到这种示警了。” 刘明尽管为自己此时的说谎而感到心头发虚,不过面对着身边这几个皆是有着迷信思想的身边儿人时,他还是有着底气认为自己是不会被拆穿的,故而,他就有勇气继续装下去,只见他就展现出一副很认真的模样,正色地说道。 “那……谁会骂您呢?” 锦云她们果然是选择相信了刘明的话,不再纠结于刘明说的是不是真的了,开始纠结另一个问题,这就是到底是谁在此时咒骂刘明的。 咒骂刘明的人,锦云她们当然是知道,这样的人是很不少的。 那些被刘明整得很惨的人,如赵德仁、张昌、老黄板之流,哪一个不是恨不得要把刘明给乱刀砍死的? 哪怕赵德仁他们已经是被砍了头了,但是,他们手下的那些狗腿子,不也还是会替他们的主子,咒骂刘明的吗? 所以,完全可以说,咒骂刘明的人,还是很有一些的。 只不过,在此时此地,到底是谁在咒骂刘明呢? “这还用说?肯定是昨夜的刺客嘛!他们刺杀本宫失败,自己反而是被打伤。你们说,他们不咒骂本宫,还有谁会在此时咒骂本宫呢?” 刘明冷然一笑,便是说道。 而在心里,他则是想到了一种情景。 在深山老林之内,武士们正在生火烤野味,蒸腾而起的烟雾之气,涌进了某一处山洞,将躲藏在那里面的刘轨和他的帮手给熏得很难受…… 试想,刘轨和他的帮手,又怎么会不咒骂自己呢? 虽然点火生烟的不是他,就只是他手下的武士,但是,对于刘轨而言,肯定是要把这一笔账给记在自己头上的。 所以,刘轨又怎么会不咒骂自己呢? “那我们怎么报复?” 锦云她们非常认可刘明的判断,要说昨夜的刺客会在此时咒骂刘明,她们当然是一点儿也不怀疑,因为那俩刺客昨夜并没有完成刺杀刘明的任务,反而是被刘明给打伤了,刺杀失败,身受重伤,侥幸之下,才得以逃脱性命,不咒骂刘明是不可能的。 “怎么报复?这还不简单?” 刘明轻轻地推开了锦云的小手儿,不让他再给自己揉耳朵了,虽说享受着锦云柔嫩的小手的轻柔的揉搓,很舒服,简直都要让他身体酥掉了,心头也是痒痒的,恨不得一把就把这小妮子给拉进怀里,尽情地蹂躏,不过在此时此地,还是只得是选择强忍住这种冲动。 他拍了拍手,就用目光看着锦云她们四人,恨声地道:“狗刺客能咒骂本宫,你们就不能咒骂狗刺客?对,你们就这么做。这就叫以牙还牙,以骂制骂。” 他就下令道:“你们也给本宫咒骂起来!就骂昨夜的刺客,被雷劈死,被乱刀砍死,被自己蠢死,只要是咒骂的,你们尽管自由发挥,一句话,骂就对了!” “骂……” 锦云她们全都犯难了,而且还不是一般地犯难,你看我,我看你,脸上的神色皆是透出一种无奈之意。 “太子爷,您还是让末将我去杀敌吧!这骂街,乃是泼妇娘们儿所为,哪里能是末将这样的厮杀汉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白雄接受不了这种命令,憋得眼珠子都要红了,看得出来,他不愿意违背刘明的命令,但是他真的是胜任不了这骂街的任务,所以没奈何,还是只得如此为自己辩驳道。 “哎,白将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骂街乃是泼妇娘们儿的事情?难道就只有女的骂人?你们男的就不骂人?” 高庆娘不等白雄话说完,她就反驳起白雄来了,她是对白雄的话很不满,说女人骂人已经是有着偏见的意思了,怎么还能说女人是泼妇? 再说了,按照白雄的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女人适合骂街吗? 这不仅是偏见了,简直就像是在告诉刘明,真要骂街的话,别让他这个朝廷的大将军,大男人大丈夫骂街,得让女人骂街才对。 而近在眼前的女人是谁? 当然就是她和锦云两个人了! 这意思是啥? 还不就是要让刘明逼着她和锦云骂街吗? 这就太不可接受了。 “就是。我们女子才不是泼妇!白将军你不能这么说我们女子!” 锦云也是个鬼灵精,当然是不会听不出白雄话里的潜在意思,她跟高庆娘一样,也不愿意在这里骂街,对着空气就这么扯着嗓子咒骂,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她这是精神病呢,她才不要留给人这样一种印象。 “你说你们男子不会骂街,我要说我们女子也不会骂街,非要逼着我们骂街,那就大家一起骂,单让我们女子骂街,这不可行。” 锦云果断地选择支持高庆娘,板着小脸儿,气哼哼地就冲着白雄说道。 ##第四百零二章 的确骂得好,骂得的确好 “我……” 白雄感到很委屈,在日常生活中,所闻所见的,不都是女人骂街吗? 有几个男人骂街的? 他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怎么了,这也有错了吗? 白雄很想反驳高庆娘和锦云,然而,当他看到高庆娘和锦云气恨恨的小模样儿,当即就是感觉头皮发麻。 “怪不得都说女人不讲理!” 白雄这次算是真正体会到了这样一个事实,但他不敢说出来,只能是在心里悻悻地想道。 “好啦!好啦!” 刘明眼看着自己这个队伍,就要内讧,赶紧地出言说道,而他,更是不给白雄他们说话的机会,紧接着就是再次地命令道:“不管男的还是女的,反正只要有嘴,这嘴肯定就是多用途的,既能用来吃饭,也能用来骂街。骂,你们都给我骂,对着山林骂……” “骂!一起骂……” 高庆娘和锦云对于刘明的这个命令还倒是能够接受的,虽然骂街这种市井小民才会有的作为,她们是不屑于学的,但是,在这种被逼无奈的情况下,骂街一次,也倒并不是不可以接受,所以她俩就齐声道。 “骂……” 相比之下,白雄和陈尘可就不好受了,他俩,一个是男子汉大丈夫,朝廷的大将军,一个虽然严格意义上说已经不算是男人了,但是,身上可也是仍旧保留着相当多的男子的特征的,更关键的是,他俩可都是有身份的人,如今却要干这种泼皮无赖才会干的骂街行为,面子上实在是感觉拉不下来。 “这样骂街,对着空气放嘴炮,还不如两军阵前骂阵……” 白雄嘟囔道,在他看来,两军阵前骂阵,好歹是有的放矢,面对着的,可是实实在在的敌人。 而现在骂街,对着什么? 对着的是……空气! 这对着空气骂人,这事儿也能干吗? 怎么想怎么觉得这是只有疯子才会干的事情? 他认为自己干不出来这事儿啊! “你不愿意遵令了是吗?” 刘明看白雄嘟囔,知道他这是不愿意执行命令,刘明就把脸一黑,不悦地问道。 “哦不……末将不敢……” 白雄吓坏了,赶紧躬身施礼道。 身为朝廷大将,又是太子卫队指挥使,就是为太子服务的,太子也就是他的顶头上司,他怎么敢不遵从太子的命令呢? 除非他不想干这个差使了。 更严重一点说,就是他不想活了。 “不敢就好。那就骂街,立即开骂。” 刘明得意一笑,当即就是再次下令道。 他的得意,当然是来源于他知道白雄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骂……” 白雄堂堂的一个大将军,此时都被刘明逼得成了市井中的泼皮无赖了,喃喃地说着骂字,心里的复杂情绪也是积蓄着,最后就来了个猛烈爆发,当即就是对着山林扯着粗壮的嗓子咒骂道:“挨千刀的狗刺客,你们他娘的不得好死!罪该天打雷劈……” “噗嗤……” 高庆娘和锦云顿时就被逗笑了,而在同时,还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身上都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了,不过更多的还是感到可笑,这就让她俩忍不住地笑出来了。 为什么感到可笑,当然是因为她俩知道,逼着一个堂堂的朝廷的大将军干出这种泼妇骂街之举,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而更让她俩发笑的,还有一个原因。 这就是解气。 你白将军此前不还说骂街是泼妇女人所为吗? 怎么你这会儿也骂起人来了? 你不也是干出了这种只有泼妇女子才会干的事情吗? “看你还歧视不歧视我们女子……” 高庆娘和锦云脸上笑着,心里则是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得意之意,解气地想道。 “噗……” 陈尘也是笑了,他会笑是因为今天他可算是开了眼界了,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看到朝廷的大将军骂街,这该是何等的幸运? “噗……你们也要骂,愣着干啥?” 刘明看到白雄这笨拙的骂街表现,也是一样忍不住笑了,但他不能笑下去,那是会把白雄给笑恼的,所以他就强忍住笑,拿手点指着锦云、高庆娘、陈尘,严厉地喝道。 “挨千刀的刺客,我祝你生儿子没屁眼儿……” 陈尘诅咒地骂道,不得不说,这骂得够狠。 “狗刺客,最好别落在我手里,不然的话,本侠女让你生不如死……” 高庆娘也是恶狠狠地咒骂道。 “该死该大卸八块该点天灯的狗刺客,我祝你骑马摔死,走路跌死,吃饭噎死,喝酒呛死,睡觉闷死,干啥都死……” 锦云见白雄、陈尘、高庆娘骂得都狠,她当然也是不甘落后,就一口气骂了这么多个“死”字,骂得可谓是酣畅淋漓。 包括刘明在内,周围的这几个人,皆是没想到锦云的表现,竟是会如此优秀,一时间都愣神儿了,全都怔怔地看着锦云,这是不敢相信锦云会有如此表现。 这是惊呆了。 “哼,看什么?我这是为受伤,尤其是死难的武士们出一口恶气,难道不可以啊?” 锦云被看得心里发毛,有些承受不住了,她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表现的过于突出了,不过骂都骂出来了,也是不可能再收回来了,所以她就只好是硬着头皮硬撑下来,将头一昂,显出倔强之色地说道。 “嗯,这很可以。骂得好!骂得好啊!” 刘明听到锦云说出这话,顿时就是大感钦佩,这话说得好,必须点赞。 倒不是说为受伤以及死难的武士说话,就是好的了。 而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候,咒骂刺客,唱衰刺客,为的是什么? 如果就只是为了他们出一口气,这显然是说不上什么好的,甚至只能说是俗。 但是,如果是在这时候说起那些受伤,以及死难的武士们,咒骂刺客,诅咒刺客不得好死,不为别的,就只为那些受伤以及死难的武士们出一口恶气。 这样的说法儿,无疑就会让人有一种肃然起敬之意了。 因为这表现出的,乃是对于受伤以及死难的武士的缅怀,并且表明的是对于这些人的一种态度。 这就是不会忘记他们。 这样的一种表现,可就是把骂街这种俗不可耐之举,升华成了大义凛然的作为了。 所以这样的表现实在是太棒了。 “的确骂得好!骂得的确好……” 高庆娘、陈尘、白雄也是都对锦云的这般表现很赞佩,皆是对其竖起了大拇指,神色肃穆地赞赏道。 ##第四百零三章 拿性命在冒险 “那我们还继续烤野味?” 山林深处,一堵崖壁之下,十来个武士不同于此前的惊慌失措,此时皆是沉稳住了心神,不光是不选择落荒而逃了,而且更是开始讨论这样一个问题了。 “继续烤野味……” 对于武士们来说,这个选择,的确是很有挑战性。 选择继续烤野味,意味着什么? 当然是意味着直接面对眼前这一堵悬崖,这悬崖之上的山洞,这山洞里的……鬼! 万一这鬼冲出来,那时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威胁? 他们都有些不敢去想。 因为他们每一个人也都知道,万一真要是有鬼在山洞里,并且这鬼还是冲了出来。 这就基本上意味着,他们极有可能会丧命在这里。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选择留下来,继续烤野味,对于这些武士而言,绝对是可算是一个疯狂的决定。 这是拿性命在冒险。 但是,这些武士不愧是年轻人,血性方刚,胆魄雄壮。 绝不是怯懦之辈所能比。 哪怕他们也的确是很害怕,但是,他们却是并没有选择退却。 “对!我们就选择留下来,继续烤野味!” 很快地,十来个武士就是统一了意见,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齐声地说道。 之所以会做出这种决定,除了因为他们是血气方刚,胆魄雄壮的年轻人之外,还因为,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对于他们的聚餐,太合适了。 在他们看来,这里地处山林深处,更有一堵悬崖矗立,为他们遮挡住了呼啸而来的北风。 从而就在这悬崖之下形成了一个背风的所在。 将这里选定为举行烧烤野味的地点,这是再合适不过的。 怎么能轻易离开呢? 不离开也就算了,只要是选择了离开,他们每一个人都很清楚,他们将失去这种聚餐的机会。 道理很简单,他们打到的猎物,已经够多了。 再多的话就拿不完了。 这些猎物,就丢在地上,一个个拾掇着扛起来,这是很不容易的。 很费手脚。 所以,除非是不装起来,只要是装起来,背在了身上,那么,绝对是可以说,他们就是轻易不会再卸下来了。 有这卸下来,再扛起来的功夫,都是够回到刘明身边去了。 如此一来,只要是脑子正常点儿的,肯定是都会选择直接回去见太子刘明。 绝对不是再次地中途停下,再搞一次烤野味。 不愿意再烤野味,那么,很明显,刘明赏赐给他们的这每人一罐的好酒,可就是没办法及时喝了。 打了这么多野味也是没办法吃了。 就这么回去,要是刘明说话算数,真就让他们各自拿走他们所打到的猎物,这倒还好点儿,起码猎物是他们自己的了。 而万一刘明要是说话不算数了。 就这么没收了他们所打到的猎物,那岂不是…… 损失惨重了? 大好的机会,明明是可以有野味吃,有好酒喝的,然而,闹到最后,竟只是因为一个什么玄乎的鬼的存在,就搞得他们没吃上野味,也没喝上好酒,还没得到猎物。 什么也没捞到! 这是不是太惨了? 更关键的是,他们还是会被同事嘲笑的好吧! 当然是嘲笑他们没本事。 真要是弄成这个样子,请问以后还怎么见人? 所以,这些武士顾虑过来,又顾虑过去,最终就选择了留下来。 “什么牛鬼蛇神的?有本事让它出来跟我们见见面?我们没这么容易被吓倒好吧!” 武士们就如此这般地发狠说道,尽管是心里依旧虚虚的,很有些怕怕的,但是,他们却是选择了硬抗这种恐惧,谁也没有选择后退。 他们就在这里,继续添柴加火,继续烧烤野味。 过不多大一会儿,烤肉的香味就是弥漫而开,惹得人食指大动,都要流口水了。 虽然武士们这样的简单的烧烤,跟刘明此前那样的大费周章的烧烤完全就没法比,无论从哪一方面比,都是没法比,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能够吃到这样的野味,却还是算得上是一种难得的体验了。 再加上还有好酒可喝。 这也是让他们明白,今天这样的尽情享受的机会,实在是难得,可遇不可求。 因此,这样的机会,绝对是不能错过的。 “哈哈……弟兄们,看哪,这烤肉就快要可以吃了!” “谁说不是呢?啊……真香……” “所以还等什么呢?兄弟们,准备酒啊,我们必须大快朵颐……” 武士们就在悬崖之下兴奋满满地叫嚷起来,一个个皆是兴奋不已,无一不是有着迫不及待的意思了。 哪怕就是刘轨和巫女小蝶依旧只是待在山洞里,并没有看到野味烤到了什么程度,而就只是嗅到了空气中随着丝丝缕缕的烟雾之气飘来的那种烤肉的香味,二人也是被引逗得食欲大开了起来。 “师兄,要不我去杀了那些狗东西,就把他们烧烤的肉给抢过来吃?” 巫女小蝶的脑海里也不知道是怎么一来,就是蹦出了这种想法儿,而且这种想法一出现,就是如此地强烈,不可遏制,以至于搞得她一个女孩子,竟是不惜身份地说出了这样的话语道。 “师妹,你什么时候为一口吃的,变得这样……积极主动不择手段了?” 刘轨的确是对此大感诧异,不由得扭过头来,看着巫女小蝶,满眼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张口就是如此发问道。 “我……哎呀,师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只觉得这会儿吧特别饥饿,不可抗拒似的。” 巫女小蝶听到刘轨的话,也是觉得自己此时的表现大异往常,不说刘轨了,就是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的变化,实在是有点儿大,不过,她倒也是不觉得怎样,既然是刘轨问出了这个问题,她索性就给自己找个理由,便是如此说道。 “师兄,我想我这应该是受伤所致吧!正是因为受伤,身体处在恢复之中,所以才会对食物如此渴求。这应该就是我身体需要食物来滋补吧!师兄,好师兄,你就允许我去抢些烤肉来吃吧?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巫女小蝶索性直接是不再装淑女了,什么淑女形象自然也是顾不得了,她就彻底放开了,推摇着刘轨的身体,祈求说道。 ##第四百零四章 还是装鬼 “抢夺狗太子手下武士的烤肉,就相当于抢夺狗太子的烤肉,这个可以有。不过呢,此事不宜明抢,只可智取。” 刘轨也是有些饿了,虽然对于他来说,要弄到烤肉来吃,并不算费劲儿,不过是他下山去走一遭,就可以打到野味来烤吃了,但是,这毕竟是需要耗费些功夫的,跟眼前这种捡现成的好事儿比起来,终究是没法儿比的,故而他便是赞同了巫女小蝶的祈求,不过显然他又是有着自己的抢夺之法,这就是智取,他便明说道。 “只可智取?师兄,你快说,怎么个智取法儿?” 巫女小蝶只以为刘轨不会同意她出去抢夺,必然是会阻止她这次行动的,所以尽管是不住地祈求刘轨,她的心里其实却并不抱希望,已经是做好了接受阻止的心理准备了,所以实在是没想到刘轨竟然是会同意她抢夺烤肉,在这种情况下,她当然是喜出望外的,故而,她就掩饰不住惊喜地问道。 既然是让她行动了,这个问题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了。 她所需要考虑的就是接下来的另一个问题了。 这就是怎么智取? “很简单。” 刘轨笑了笑,看着巫女小蝶说道:“还是装鬼。” “还装鬼?” 巫女小蝶惊奇起来,她是没想到刘轨竟然是让她故技重施,不过,当她接着想到此前用装鬼的计策对付那俩爬进山洞的武士,那等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她就也是知道了刘轨让她继续装鬼的原因所在了,她便是得意地笑了。 “不错。还是装鬼。” 刘轨就解释道:“此前你装鬼,吓得那俩武士惊慌失措而逃,就只不过差了那么一点点劲儿,便是可以将那些武士给全都吓退了。这次一定要再加一把劲儿,非把那些狗东西吓得屁滚尿流,狼狈逃窜不可。” “师兄,已经是装鬼吓唬过那些狗东西一次了,都是没把他们吓退,这次只怕也很难把他们吓退吧?” 巫女小蝶忽然对自己这装鬼吓人的作为感到了不自信起来,她就问道。 “之前没把那些个狗东西吓退,最主要的就是没有后续的行动。这才让他们得以反应过来,并且选择了留下,继续烤野味。如果当时我们能够更进一步,再吓那些狗东西一次,他们要是不会没命地奔逃而去,那才是怪了呢。” 刘轨带着几许后悔之意地说道。 然后,他就跟巫女小蝶商议道:“待会儿你只管行动,再次以五彩旗包裹住自己,仍旧是只露出头脸来,吓唬那些狗东西。然后我仍旧是在暗地里下黑手,用石子击打那些狗东西。这次出手,非得吓他们个半死不可。” “嗯。我懂了,师兄。” 巫女小蝶就跟刘轨商议定了。 “来,兄弟们。烤肉已熟,我们可以开吃了。” 武士中就有一个年纪大些的,眼看着烤肉在火焰上烤得金黄流油,散发出醉人的纯香之味,整个人都是激动起来,当即便是大呼一声,拿着匕首,就要上前去切烤肉吃。 “欧耶!吃烤肉……” 其余的武士们也是一哄而起,就是把三处火焰给围了起来,看着架在火焰上的烤肉,皆是兴奋不已,都要流口水了。 嗡。 然而,就在此时,他们却是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颤动发生。 就只是感受到这种颤动的发生而已,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头皮发麻,头发似乎都要支起来了。 就像是看到了某种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唰!” 紧接着,武士们就只感觉眼前人影一花,像是有个什么东西,从眼前唰的一下飞过去了。 “怎么回事……” 武士们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鬼……鬼啊!” 此前爬上山崖的那俩武士,对于这种从眼前一闪而过的东西,不同于其他同伴,可就有着一种熟悉之感,就像是在哪里见过的似的,而他俩也是很快就想到了那是在哪里,不就是在崖壁上的山洞里嘛,故而,他俩皆是不由自主地仰头向着崖壁之上看去,一下子就看到了什么,当即就是失声大叫道。 看到了什么? 当然是看到了在山洞里看到的那一幕。 一团五色之光悬浮在半空中,而在这团光芒之上,则是显露出一颗头颅,乃是女子的头颅。 披头散发,脸色惨白,面目狰狞,七窍流血。 这就是在山洞里看到的那个……女鬼! 只以为那个女鬼就只是待在山洞里,不会出来,只要是他们不再进山洞去打扰她,她就不会再出来针对他们了。 然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这个女鬼竟然是冲出山洞来了。 实在是不能不怕啊! “啊……鬼啊!” 其余的武士被同伴的声音一吓,一个个皆是如遭雷击一般,只感觉就快要顶不住,皆是膝盖发软,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就要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了,然而任是如此,他们也还是学着同伴,看向了半空中,看向了崖壁所在之处。 对于所谓鬼,他们每一个当然都是有印象的。 就在此前,他们的那俩同伴爬上了崖壁,走进了山洞,然后,就是从山洞里摔了下来。 而在摔落之前,皆是喊出一声:“鬼啊!” 差点儿吓得他们没有落荒而逃,烤肉也不要了,猎物也不拿了,就只管拼命地逃跑。 就只不过是在救下那俩同伴之后,看到局面恢复了正常,再没有表现出什么诡异之处,这才总算是让他们安定住了心神,能够待下来,继续烧火烤野味。 只以为这一切都已经过去。 所谓碰到鬼,只不过是同伴误闯山洞,侵犯了什么诡异存在,这才遭到了报复,出现了那种所谓的见鬼的诡异情况。 而在他们的同伴摔出山洞,摔下崖壁之后,距离那所谓的鬼已经是远了,这所谓的鬼,也就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怎么就在他们就要吃烤肉之时,这鬼就又出现了呢? 嗖! 嗖! 嗖! 就在武士们吓得腿肚子发软,只感觉要跪下去之时,就见那漂浮在半空中的鬼影,唰的就又是一晃,一下子像是就到了他们面前似的,这让他们只感觉阴风阵阵,而更可怕的是,他们还听到有着疾速的破风声响彻而起。 噗! 噗! 噗! 不待武士们反应过来,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是重重地挨了一击,有的是击打在他们的后背,还有的是击打在他们胸膛,还有的是击打在肩膀,还有的是击打在腹部。 “啊……” 一时间,痛呼声就是一声接着一声地响彻而起,一下子就把这里变得像是一片行刑场了。 这样的痛呼之声,更是让人不忍卒听。 ##第四百零五章 拼命地逃命 唰! 而在武士们遭受到攻击,纷纷倒地之时,他们只感觉那道鬼影,简直就是压着他们的身躯冲过去了,眼前五色光芒更是一闪而逝,感觉上来说,就像是要把他们给覆压在下面,就让他们窒息似的。 “啊……” 这种感觉无疑就太可怕了,武士们又是都有着迷信思想的,无一不是认为这世上千真万确是有着神仙鬼怪存在,如此一来,他们所遭受到的伤害,可就是身体与心灵的双重伤害了。 在这一刻,武士们无一不是满心绝望,对于活着已经是不抱任何希望。 所有的就只有后悔,而且还是悔不当初那种程度的。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为什么当时就不赶紧离开这里? 非要在这里继续逗留,只以为没事,现在好了吧? 这不但是有事儿,而且这还是致命的大事儿。 只怕是今天谁也跑不掉了。 这小命儿,肯定是要交待在这里了啊! “快跑!快跑啊兄弟们……” 而在一片绝望之中,忽然间就有着这样的一道声音响彻而起,就给了武士们一个有力而又及时的提醒。 的确,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是还能跑,那便是必须要跑的。 因为这相当于是一条生路。 跑不跑得掉不知道,但是,作为求生本能的一种反应,跑还是必须要跑的。 不跑一跑,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就一准儿跑不掉呢? 再说了,就算是证明了真的跑不掉,只能乖乖等死了,那也是好的,起码努力过了,挣扎过了,尽了力了,最后证明还是跑不掉,这只能说是命该如此,逃无可逃。 到了这一步再认命,也还不迟呀! “跑……跑啊!” 当武士们被这一声“跑”的提醒给惊醒过来,他们也就马上就明白应该怎么做了,所以也就在此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子力量,他们也是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皆是发出一种被逼到绝境这才能有的一种疯狂的反应,几乎就是歇斯底里般地嘶吼着,拼了命地从地上爬起来,就跑了出去。 往哪里跑? 当然是往来时的路上跑。 跑得非常拼命。 两只脚丫子恨不得倒腾得能够出现残影,前面恨不得踢着嘴巴子,后边儿恨不得打着腚瓜子。 周围的那些灌木丛之类的划拉身体,带来伤痛,也都是顾及不了了。 甚至完全就可以说是感觉不到了。 烤熟的野味来不及吃了,打到的猎物也是顾不得拿了。 到底是性命重要,还是这些外物重要,即便是在这种千钧一发的关头,哪怕就是出自下意识的反应,压根儿就不用脑子来衡量,他们也是知道应该怎么决断,如何取舍的。 吃不到烤野味,以后还可以再找机会烧烤野味。 拿不到猎物,以后也是还可以再打猎物。 但是,要是没了小命儿,那还能有什么? 当然是什么都没有了。 烤野味也是吃不上了,打猎也是不可能了。 所以,当此危急之时,首要的,绝对是保住性命啊! 只要是保住了性命,这就是保住了根本。 而只要是保住了根本,那么,毫无疑问,也就保住了所有的一切。 故此,跑! 拼命地撒丫子跑,就成了武士们的不二选择。 一口气总得跑出去三四里地,感觉着已经是距离那堵崖壁够远了。 而且最重要的也是感觉到了背后没有那鬼影子追过来。 武士们这才总算是能够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顿时就是为之一软,萎靡在地,便是再也没有半点动弹的力气了。 就只顾着呼哧呼哧喘气了。 哪怕就是在这天气转冷的初冬时期,他们一个个的却是满头满脸的汗水,犹如水洗的一般。 看他们的模样,就像是被人扔进水里,然后又是被按住身体,在水里憋了好大一会儿似的。 “娘嘞,太吓人!差一点点就没命……” 武士们全都是如此这般地发出感叹道。 “什么有命没命的?你们这是咋的了?” 而就在此时,突然之间,却是又出现几个武士,看到他们,便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咋的了兄弟们?你们这副模样,水溜溜的,这是被人……煮了咋的?哈哈……” 这突然出现的武士,有着七八人之多,看到这十来个武士一个个躺倒在地,萎靡不振,当真就像是被人当螃蟹煮了似的,他们全都是忍不住地好笑,就问道。 这七八个武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当然是不用问,这七八个武士,就把这里当作狩猎的地点,这是在这里歇息,烤野味呢! 也是把野味烤得差不多了,就要开吃,忽然间听到急促而又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不过是须臾之间,便是到了近前,他们当然是感觉到奇怪。 出于自然的反应,他们就要跑出来看个究竟。 而这一跑出来,看到发生在眼前的情景,他们当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自己人。 但是,紧接着,他们也就看到了这些自己人,似乎是跟他们此时很不一样了。 看模样,就像是从死神手里逃出来的似的。 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他们当然是感到很好奇。 所以,他们当然是就要询问。 哪怕就是不好奇,看到自己人弄成这副模样,本着同袍之谊,那不也得慰问一番嘛! “我说兄弟们,你们这是咋的了?你们倒是说话呀!” “看你们这模样,不会是让狼给撵了吧?” “再不然就是碰上狼群了!你们这么多人,也还是对付不了,这不,就只能是拼命地逃命了,对不对?” 这七八个人当然还是一副取笑的心态,不过对于这十来个人的遭遇,倒也是实实在在地感到好奇,他们是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是会把他们给搞得如此狼狈不堪? 因而,他们也是在期待着这十来个武士说出真相。 “我们其实也没咋,就是……就是碰到鬼……鬼了!” 十来个武士中的这位年纪稍长的武士,就用呆怔的眼神,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这七八个武士兄弟,喃喃地讲说道。 “碰到鬼……” 这七八个武士皆是不肯相信这会是真的,虽然他们也是一样迷信,同样都是认为这世上有神仙鬼怪存在,对于碰上鬼,他们也是认为这并非不可能,但是,在这样的光天化日之下,尤其是在他们这多达将近两百人的队伍散布在周围的情况下,就算是这里真的有鬼,那也是不敢轻易出来的吧? 怎么可能会碰到鬼呢? 他们很难相信这是真的好吧! 只以为这是这位年长的武士在给他们开玩笑。 ##第四百零六章 异常情况要报告 “我说兄弟们,你们别吓唬人。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怎么可能有……有鬼?” 七八个武士这边儿,皆是如此地质疑道,都是显露出一种不敢相信的神色。 但虽然如此,却又是不免下意识地瞅了一眼周围。 这是要看看周围有没有异常情况发生。 已经说了,他们这些人,无一不是迷信的人,头脑中皆是认为这世上有妖魔鬼怪存在。 既然如此,感受到十来个武士这一边的人,不像是在说谎,再看看他们此时的模样,分明就是吓破胆的模样,他们就不得不暗地里相信几分了。 “真的是有鬼,我们这么多人全都亲眼看见……” 十来个武士这边儿,就把在那堵崖壁之下的遭遇说了一遍。 这就让七八个武士这边儿听得一愣一愣的,神色都是变了又变,终于是变得惊疑不定了起来,纷纷地失声叫道:“真有鬼……”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就好像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变得阴森可怖起来。 “那我们也跑吧?” 胆小的武士,缩了缩脖子,就是提议说道。 “对对对,我们都跑……” “这林子太可怕了,再继续待着,说不定会要命……” “那还等啥?赶紧拿上猎物,我们跑出去……” 一时间就变得有些群情骚动了,不论是十来个武士这一边儿,还是七八个武士这一边儿,大多数的武士都是心生恐惧,就想着赶紧离开这里。 “且慢!” 而就在这种特殊时刻,还是有着两三个武士,显出了他们的心雄胆壮的本色的,这几个武士,皆是七八个武士这一边的,尽管听着十来个武士这一边的兄弟们的讲述,也是都觉得这似乎就是遇到了鬼,但是,这两三个武士却是并不愿意就这么撤离,所以他们就发出了一声大喝道。 这一声大喝,真是所谓当头棒喝,一下子就让陷入恐慌情绪的武士们变得清醒了一下。 不再就只是心心念念着想要撤离了。 “我们不能就这么离开。” 这两三个武士跟着说道:“至于不能就这么离开的原因,当然就是太子爷的叮嘱。我们难道忘记了吗?我们在进入山林之前,太子爷是怎么交待我们的?” “只要是有异常情况,我们就得要报告给太子爷?太子爷这话,才说了没多久,难道我们就忘记了不成?” 这两三个武士就刻意地提醒说道。 “这……” 其余的武士们皆是想到了,太子爷的的确确是有着这样的吩咐的。 如今碰到了见鬼的情形,这当然是属于异常情况了。 这要是视而不见的话,显然就是违背了太子爷的吩咐了。 “那我们就赶紧回去报告太子爷,就把这里的情况说个清楚……” 满心恐惧的武士是大多数,他们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可是,既然是有太子爷的吩咐在,他们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冷静一下,不能再只想着逃离了,不过,这一冷静下来不要紧,他们可就发现了一个非常好的撤离的理由了,便是赶紧说道。 既然太子爷都说了,遇到异常情况,就要报告。 那就赶紧跑回去向太子爷报告呀! 借助于这报告的机会,他们顺势就撤离了这片山林了。 这是多好的事情呀! “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们却是不能全都撤离的。要是我们全都撤离了,回去向太子爷报告这里的情况。万一太子爷要来探查,然而我们却忘记了这发生异常情况的所在了,如何是好?” 胆子大的武士,可就问出了这个问题道:“到时候,太子爷要我们带路来这里,然而我们却找不到路,怎么办?太子爷怪罪下来,谁来承担这个过错?” 这话一出,无论是胆小的武士再怎样想要撤离,也是不敢说话了。 真要是太子爷要来实地探查,就叫他们带路,然而他们却是忘记了路途。 这岂不是要惹怒太子爷? 惹怒太子爷,一个弄不好,这是会没命的好吧! 谁能不怕? “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些胆小的武士,就问出了这个问题道。 “还能怎么办?我们选出一个人跑回去向太子爷报告这里的异常情况。至于我们大多数人,肯定就是要留下来。光只是留下来还不够,还必须原路返回。” 胆子大的武士们尽管就只有极少数的两三个,但在这时候,所起到的却是头领的作用,他们就继续说道:“原路返回,直到那堵崖壁之下,我们必须要把那里监管下来,等着太子爷的到来。” 这当然是非常正确的决定。 唯有如此,方才能够保证,刘明到来,他们能够一路引导着,直到发生异常情况的崖壁之下。 “原路返回……” 胆子小的武士,听到这四个字,皆是吓得有些腿发软,尤其是从崖壁之下跑回来的武士们,真的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返回去了,所以无一不是显出哭脸来了。 “不错,我们必须原路返回,看个究竟。” 少数的胆大武士就是再次地强调说道。 “只是,谁跑回去向太子爷报告呢?” 谁去向刘明报告,这个问题其实不怎么重要,随便指派一个人,两个人的,也就是了。 但是,在眼下这个时候,这个问题却又是成了非常重要的问题。 说它重要,乃是因为所有人都在争夺。 争夺这个回去向太子爷禀报消息的名额。 “我,我去向太子爷禀告!” “我也去向太子爷禀报……” “还有我,我也愿意去向太子爷禀报……” “我……” “我……” “我……” 一时间,群情踊跃,除了两三个胆子最大的武士之外,几乎所有武士都在争夺这个名额。 为什么要如此争夺? 这当然也是明摆着的。 只要是争到了这个名额,那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跑出这片山林了。 不用问,这当然是每一个胆小武士的心愿。 对他们来说,哪怕就是为此争得面红脖子粗,那也是在所不惜的。 必须竭力而为,能够争取到,就是一个胜利。 “争着回去报告的,一律都是孬种!问问你们的心,看看你们所打的主意?就说是逃兵,也不冤枉吧?如此贪生怕死,也能当太子卫队成员吗?” 胆子大的两三个武士,看到同伙中竟然是有着这么多人是胆小鬼,不禁是心生恼怒,当即就是大喝一声,镇唬住这些胆小鬼,便是充满鄙夷地斥责道。 “……” 武士们一个个的全都低下了头,不说话,面上火辣辣的,他们都是在为自己此时的胆小怯弱的表现而感到惭愧,每一个人都觉得头颅上压着千斤重物,抬不起来呀! 其实是没脸见人。 “老弟,这回去禀报太子爷消息之事,你就跑一趟吧!” 而就在此时,三个胆大的武士中,有一个人却是对着身边的同伴郑重地说道。 ##第四百零七章 这绝对是故意的 “不,老兄,还是你回去禀报太子爷消息吧!我留下。” 三个胆子大的武士中的一个,个子虽小,然而,脸上却是透着一抹狠戾之色,一看就不是善茬儿,他见身旁的大个子说让他回去禀告消息,他就说道。 他当然是不愿意回去。 “……” 胆子小的武士们,看到这一幕,脸上更觉得火辣辣的,看看人家,就是让他回去,他都不愿意回去,而自己呢,却是挣着抢着要回去,相比之下,差距可不是一般大。 “唉!要不是面对的是女鬼……” 这些胆小的武士们也是恨自己不成器,保护太子爷,生死都不怕,怎么在这会儿偏偏就怕一个女鬼? 实在是不应该的啊! 所以,想到这里的时候,武士们皆是知耻而后勇,一下子就坚定了自己的心态,必须要留下来不可。 绝对不能再让人看不起。 生死都不怕,怎么还会怕鬼? 这没道理啊! “老弟,你别争了。事不宜迟,你赶紧回去禀报这里的消息,听凭太子爷裁夺。我们就原路返回,去那崖壁之下。沿路会留下人作为标记,以便太子爷到来,好指引太子爷行进。” 这个身躯高大壮硕的武士,就把大手一挥,决定地说道。 “老兄我……” 小个子狠戾武士还想要再说话,但是,大个子武士则是拦住了他,不让他说话。 “我们之中,谁不知道你身轻如燕,活动迅捷,酷似灵猴?所以,由你回去禀报消息,这是再合适不过的。” 高个子武士如此说着,不让小个子武士再说话,他就转而问大家道:“大家说对不对?” “对!” 武士们当然是知道小个子武士的特长所在,对于高个子的这个指派,他们都是不得不服,而此时,又是经过了最初的那种慌乱与恐惧之后,又是被高个子武士给数落了一番,这些武士们就是知耻而后勇,皆是不再以逃命为念了。 而此时,他们也是调整好了心态。 面对刺客的时候,他们都不怕,哪怕明知可能会死,也是一往无前。 怎么这会儿面对着一个女鬼,就怕成这样? 没道理呀! 所以,他们就异口同声地赞成高个子武士的正确指派。 “那好,我就赶紧去向太子爷报告消息去。” 这个小个子武士见状,也是不再多言,就冲着同伴们拱了拱手,便是毅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兄弟们,是个男人的,跟老子我杀个回马枪,我们就去亲眼见证一下女鬼的风姿!走……” 余下来的武士们,就在高个子武士的率领下,果然是循着原路返回,就向着崖壁之下再度地挺进而去。 “太子爷,我要喝点儿酒,我嗓子哑了……” 锦云终于是承受不住骂街所带来的伤害了,跑过来,抱住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的刘明,就开始祈求起来,她的嗓子的确是显得有那么点哑了,当然,也只是有那么点儿而已,并不算严重。 “松开!快松开,你这是要勒死本宫啊!” 刘明被锦云从背后勒住脖子抱着,再加上锦云发泄怨气,有意地加了点劲儿,勒得他顿时就感觉呼吸不畅了,也幸亏是他在得到了高庆娘的玄阴真气之后,身体在其滋养下,已经变得强壮了不少,不然的话,被锦云这么一勒,不得昏厥过去才怪,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是直叫唤道。 感觉是受不了呀! “太子爷,我嗓子也哑了……” 高庆娘也是一样有怨气,看到锦云这么抱刘明,分明就是趁机报复刘明,起码可以出一口怨气,她也是受到了启发似的,也跟着跑过来,眼看着就要从前面抱住刘明了,她在张臂跑过来的时候,也跟锦云一样,撒娇地喊道。 “我的老天,这是真的要我命!” 刘明见这情状,吓了一跳,心里顿时发慌,这不是闹着玩的,锦云从后面抱住他,已经是让他呼吸不畅,感到难受了,现在高庆娘再从前面抱住他,要知道这高庆娘可是比锦云强大太多了,哪怕就是如今元气大伤的情况下,也不是锦云能比,这要是被二女给前后一夹,那还不得夹成肉夹馍啊! 所以,心惊胆战之余,刘明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反应,直接就是飞起一腿,踢向了高庆娘,不是要伤害她,就他如今这点儿能力,也是伤不了她,这么做,就只是为了阻止住她的靠近,好以此自保。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噗!” 然而,设想虽好,现实却是另一番模样。 就见刘明的右腿飞起,踢向高庆娘时,高庆娘来势不减,左手不过是随意地一个格挡,就把刘明的腿给当开了。 就在刘明的腿被挡开的刹那,高庆娘欺身而进,一下子就跟刘明撞了个满怀。 这就让刘明感觉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眼前一阵发黑,感觉上,就快要昏厥过去了。 而在同时,他的胸脯更是像被什么软绵绵的东西给撞了似的。 “好一对大球!” 刘明很清楚那是什么东西撞了他,然而,他却来不及欣喜,更来不及感受一下这种被撞击的快乐,只感觉胸口一闷,就像是被大铁锤给砸了似的,呼吸根本就提不起劲儿了。 “救命……” 出于求生的本能,刘明很想喊出来,就向后边的白雄和陈尘求救,然而,他却是什么也没喊出来,所能做到的,也就只是拿一双满含祈求之意的眸子,看向白雄和陈尘。 他多希望这俩货能够看出他的祈求之意,赶紧过来解救他,然而,这俩货不知道是看不出自己的眼神中的祈求之意,还是看出来了,也装作看不出来,竟然是没有任何的行动。 反而是停下来了。 本来还在向这边儿跑,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然而,在这一刻,这俩货竟然是停住了脚步,不再继续靠近自己了。 就好像很害怕靠自己太近了,不救助自己一把都是说不过去的似的。 “故意的!这绝对是故意的!” 刘明心里这个恨啊,就只是再怎么恨,他也是没办法作出反应,这真是要了命了啊! ##第四百零八章 当了一回盗贼 “报!” 就在刘明被锦云和高庆娘一后一前给夹在一起,夹得他都要喘不过气来,而他又是求救不得,眼看着就要吃了大亏之际,却是有着一声禀报响彻而起,并且这声音还是由远而近,飞一般地跑过来了。 “哦哦。” 锦云也好,高庆娘也罢,都是不能再继续为非作歹了,只得是赶紧地松开了刘明,慌乱地退向了旁边去。 再说了,她俩也是不敢伤害刘明分毫的。 这次之所以敢于如此放肆,竟是不顾尊卑之礼,先后出手,折磨刘明了。 这也不过是要发泄一下怨气而已。 而且这还是知道刘明不会报复,这才敢有这种举动。 而且,就是有了这种举动,这也是很有分寸的。 绝对是不会,也不敢伤害刘明。 更别说敢把刘明给捂得晕过去了。 她俩感受着刘明在她俩怀抱里的状态,知道刘明这是在受苦,便是在得意的同时,暗暗地警惕起来。 “差不多得了。一定要见好就收啊!” 二人抬起头,彼此对视,皆是从对方的眼神中,觉察出了这种意思。 而这当然是非常重要的。 这可以保证刘明不受到伤害,也可以保证她俩不干出傻事。 不过,就在她俩感觉着火候差不多了。 同时她俩也是看到白雄和陈尘已经是在疯狂地向她俩示意,必须要结束这种作为,否则的话,他俩就要展开行动了。 就在这么个当儿,突然间就有一声“报”传来了。 哪怕不用去看,就只是靠耳朵听,就可以知道,这必然是太子卫队的武士跑回来了。 必然是有事报告呀! 就算是没有事情报告,那也不是可以在这时候了,继续夹着刘明的。 所以锦云和高庆娘就退开了去。 呼哧呼哧! 刘明拼命地喘了几口气,恢复了一下缺氧的现状,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咦,怎么你一个跑回来……” 恢复了状态之后,刘明看到跑回来,扑通一声跪倒在自己身边的这个武士,就是纳闷地问道。 而对于这个小个子武士,刘明则是心存感激的。 毕竟,这家伙的适时归来,可是相当于救了他的命了。 虽说就算没有这个武士回来,他敢断定锦云和高庆娘也是不敢伤害他,但是,肯定会让他遭受更多一点痛苦。 所以,就为了自己少受了点儿痛苦,刘明也是要对这个武士心存感激的。 不过他肯定是不能明说的。 他要是明说了,岂不是等同于告诉这个武士,他此前是在受苦? 而且还是受两个手下人给他施加的苦? 这可就太丢面子了呀! 所以,刘明就把对于这个武士的感激放在了心里,并不表露了。 “太子爷,小的回来报告,山林里出现了异常……异常情况。” 这个小个子武士,见到刘明这个太子爷之后,还是显露出了紧张的一面,虽然他的胆子很大,并不惧怕女鬼,但是,面对刘明这个太子爷,他却是不能不紧张了。 “不要慌乱。慢慢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异常情况?” 刘明轻咳了一声,故意拿出一种大将风度,正襟危坐,不急不慢地问道。 “太子爷,山林里闹……闹鬼了!” 这个小个子武士如实禀报道。 “闹鬼……” 刘明吓了一跳,当真就从坐着的石头上跳了起来,失声地惊叫道。 不过,当他稍一冷静下来,便是马上就想到了这所谓闹鬼的真相了。 他就不慌了。 “闹鬼……” 锦云她们也是都吃了一惊,纷纷地看了一眼这个武士,再看向刘明,见刘明并不慌乱,她们这才稳定住了心神,也不慌乱了。 “是的,太子爷。据说是在山林深处的一堵悬崖之上,有着一个女鬼……” 这个小个子武士就把那十来个武士的经历给说了一遍。 “哦,还是女鬼呀!” 刘明当然已经是猜到了这女鬼是谁,绝对就是昨夜出现的那个女刺客无疑,另一个就是刘轨了,而这女鬼,不用想就知道是刘轨的帮手。 “是的,是女鬼。” 小个子武士确认地说道。 “好,头前带路。本宫非要去会一会这个女鬼不可。哼哼……” 刘明干笑一下,就叫小个子武士在前带路,他就叫锦云她们道:“走喽!快随本宫去看女鬼喽!” “呕嘞!去看女鬼喽……” 锦云她们这次倒是并不犹豫什么,也不再担心什么,就这么乖乖顺顺地护卫在刘明身边,答应了一声,就随这个小个子武士往山林里来。 “糟糕!那些该死的狗东西回来了。” 崖壁之下,刘轨和巫女小蝶正在大快朵颐,让巫女小蝶扮鬼,吓跑了十来个武士,他就从山洞里飞身而出,就在空中一个翻转,便是落脚在了巫女小蝶旁边,拍了拍手,这当然是为了拍落手上所沾着的泥土,要知道此前他在暗中飞石攻击武士们,手上是不大干净的,拍落了手上的泥土,他就跑到一个火堆边上,就用匕首割下一块烤肉,就吃起来,然而,还没吃几口,他却是突然地说道。 他会有此反应,当然是因为他探听到了已经是到达了不远处的武士们弄出的动静。 “那些狗东西果然是回来了?” 巫女小蝶也是割了一块烤肉在吃,也一样是没吃几口呢,正打算去拿起旁边地上的酒罐子,打算倒出一些酒水喝,猛然地就听到刘轨说话,而她也是听到了不远处的山林里传来的动静,便是确认了刘轨的判断。 “哼,这些狗东西来得正好。师兄,就让我们大杀一场,送狗太子的这些爪牙上路……” 巫女小蝶杀心很盛地说道,以她的能力,当然是完全可以无视这些武士的。 “师妹,我已经说了多少次了?我们现在不可以暴露行踪。我们必须隐忍。这是为了给狗太子致命一击。只要是我们暴露了,必然是会让狗太子有了防范。这就不好了。” 刘轨再次地强调自己的判断与谋划,再次地阻止巫女小蝶道:“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现在若是对这些武士大开杀戒,固然杀得是痛快了,然而,我们却是会失去刺杀狗太子的机会。懂不懂?” “可是师兄,狗太子的这些爪牙已经是就快要到来了,我们不杀他们,还能怎么办?” 巫女小蝶纳闷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躲避了。” 刘轨冷然一笑,就是提醒说道:“快拿上烤肉和酒水,我们回山洞里去享用。” 说完这话,他就率先一步,施展轻功,嗖的一下,就是飞回了山洞。 这般作为可谓是结结实实当了一回盗贼。 ##第四百零九章 狗东西猜到了真相 “师兄,等等我。” 看到刘轨躲得比兔子还快,巫女小蝶也是心慌了,她忍不住地就是叫了一声,又不敢大声叫,生怕让正在逼来的武士们给听到了,紧接着,她就飞快地拿了烤肉,还有一罐儿清酒,紧跟刘轨之后,便也是飞上了山洞之内,躲藏进去了。 “咦,我怎么感觉到眼前似乎有着红光一闪……” 而就在巫女小蝶前脚飞进山洞之后,武士们后脚便是从山林里冲进来,当然,说冲进来是不合适的,因为他们其实是摸索着进来的,只不过,即便如此,他们的速度也是并不慢,这才说是冲进来了,尤其是高个子武士,更是第一个冲出来的,所以他也就感觉到似乎是有着一道红光在眼前一闪而逝,便是说道。 “我似乎也是感觉到有一抹红光一闪烁,就没有了!” 另一个武士也是接着说道。 “肯定是女鬼……” 此前待在这里的十来个武士,皆是如此地感叹说道。 而在同时,他们还都一脸惊恐地向着周围看。 直到发觉周围其实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算是安心了下来。 再看到身边是一大群人,正所谓自己一方人多势众,人气儿也是因此而堪称强盛。 这才越发地感受到了一种安全之意。 “女鬼在哪里?有本事让那女鬼出来,我们也好看一看她长什么样子?” 高个子武士不屑地说道,而他,也是瞪大了眼睛,向着周围扫视了一圈儿,他见此间比较背风,也是堪称隐蔽,的确是难得的聚会吃烤肉的地点,除此之外,并无异常了,这便是越发地大胆,他也就硬声地说道。 这么喊叫似的说话,为的当然是给自己这一边儿壮胆儿。 他的目的是在于让同伴们看看,这里哪里有什么女鬼? 光天白日的,朗朗乾坤之下,他还就不信会有女鬼现身而出。 若是说夜晚出现了女鬼,这倒还有几分的可信度。 但是现在,距离夜晚还有着这么长时间呢,就说是有女鬼出没,这也太让人不敢相信了吧? “对啊!不是说有女鬼吗?就让女鬼出来,让我们大家伙儿看看嘛!哈哈……” 七八个人这一伙儿,当然是很团结的,相互扶住,高个子武士一说话,他们也就跟着笑哈哈地说话,并且还是在说笑之间显露出了一抹亵渎之意。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伙儿兵痞,正在调戏女子,只不过此时所调戏的不是普通的良家女子,而是一个……女鬼! “师兄,这样的狗东西,我真恨不得把他们斩尽杀绝!” 巫女小蝶当然是听得到武士们的话语,更是听得出武士们话语中的这一种亵渎之意,这就让她感觉,她是受到了侮辱,不可忍受,故而,她就又是要冲出去杀人。 “哎,师妹,你又何必如此轻易动怒呢?” 刘轨此时如果还是对巫女小蝶强硬阻拦的话,就连他自己都感觉自己这实在是太窝囊了,身为堂堂的王府世子,又是有着一身高强的武修之力的,还有蛊术在身,他可也是一个强者级别的存在,怎么能够如此窝囊,任由一帮子身份低微的武士,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自己的女人,而自己却连屁也不放一个,他心里也窝火儿,不过他还是选择了隐忍,而且这次还是换着花样儿地隐忍了。 他就故作不当回事,因此也就是完全不生气地说道:“师妹你看,我们现在可是有烤肉吃,有清酒喝,我们又何必非要去搭理外面那些狗东西不可呢?” 他就把拿在手里的烤肉,还有清酒,刻意地在巫女小蝶的面前抖了抖,显露出笑吟吟的神色,一边儿就在当地坐下来,便是提醒说道:“来,师妹,现在是我们大快朵颐的时候,我们尽情地吃啊!喝啊!” “可是师兄,狗太子的那些爪牙也是太可恶……” 巫女小蝶尽管也很饿,也很想坐下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可是,听着外面地上,武士们的话语,再感受到这些话语中的对她的亵渎之意,她真感觉恼怒,便是气恨恨地说道。 “那些狗东西可恶,尽管可恶他们的,而我们呢,为什么就非要受其影响不可?我们为何不快乐我们的?” 刘轨说着话,竟然是打开手中的这罐清酒,便是一手拿酒罐,一手拿烤肉,啃了一块肉,再喝一口酒,便是示意巫女小蝶道:“痛快!来,师妹,我们一起痛快!” “那好吧!” 巫女小蝶本来就是饿的,就连下山崖去抢吃的喝的,都是她一力鼓动的,那么此时,看着刘轨如此大吃大喝,她自然是有些扛不住,因此,也就只得是忘记了外面的武士对她的亵渎,就坐下来,也是一样一手拿酒,一手拿肉,吃肉喝酒起来道。 “咦,我的烤肉被人动了!” 而在崖壁之下,十来个武士这边儿,忽然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异的喊叫道。 “我的酒不见了!就放在这里的,怎么不见……” 又有一个武士跟着发出惊叫道。 “我的酒也不见……” 还有一个武士也是如此说道。 “怎么回事?难道是女鬼偷喝了酒?偷吃肉……” 一众武士紧接着就是发出了这样的一个疑问道。 “哈哈……女鬼也能喝酒吃肉?你不要笑死我……” 七八个武士这边儿的领头人,也就是高个子武士听到这话,当即就是忍不住地笑了出来道。 “对啊?女鬼怎么可能会是又偷吃又偷喝……” 其余的武士们,也是齐声地质疑说道。 哪怕他们再怎样有着迷信的思想,认为这世上千真万确是有神仙鬼怪的,他们却也是知道,鬼是不会吃喝人间的东西的,别说鬼了,就是神仙不也一样? 给神仙上供大肉,各色水果,哪一种是神仙吃了的? 最后不都是上供人分着吃了吗? “所以,兄弟们,你们不要被人骗了!这里哪有什么女鬼!分明就是有人假扮女鬼,吓跑了你们,这才抢了你们的酒肉……” 高个子武士顺势就是做出了这样一个判断,毫无疑问,这是再正确不过的。 “师兄,那些狗东西不傻,竟是猜到了真相!” 巫女小蝶在山洞里吃肉喝酒,嘴巴没闲着,耳朵也是没闲着,一直都在听外面武士们说话,此时听到高个子武士说出真相,她就不由得心头一惊,便是感叹说道。 ##第四百一十章 山洞内外 “猜到真相又怎样?” 刘轨啃着烤肉,又喝一口清酒,冷哼道:“师妹,我们只管在这里吃喝就是。那些该死的武士,最好是自己知趣儿一点,不要再往山崖上爬,否则的话……” “怎样?” 巫女小蝶分明是从刘轨的话音中听出了一个意思。 这是要下狠手了吗? 这正是她所期盼的事情呀! 她的心情都是为之一阵激动。 “否则的话,那就不要怪本世子下手毒辣了!” 刘轨杀气汹涌地说道。 此前他是一忍再忍,他也是不愿意干这种窝囊事。 只不过,为了能给刘明来个突然打击,猝不及防那种,这才不得不选择了忍耐。 他忍得非常痛苦。 也是因此,这也就到了他忍耐的极限了。 只要是外面的武士敢再逼迫他一下,他是非要大开杀戒不可的。 “好耶!师兄威武。” 巫女小蝶虽然是女子,然而却是跟心慈手软不沾边儿,她反而是受到自己所修习的蛊术影响,整个人变得心狠手辣,要不是刘轨此前一直控制着她,她早就把那些武士给斩尽杀绝了,故而此次听见刘轨话中的意思,知道刘轨这也是不愿意再隐忍了,是要出手了,她就激动地叫道。 这一叫,声音就难免大了些。 “嘘,不要暴露我们的存在。” 刘轨仍旧是保持着冷静,一见巫女小蝶过于激动了,她就赶紧把一根手指堵在嘴上,提醒说道。 “哦哦。” 巫女小蝶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小人们拜见太子爷。” 而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众武士的恭声叩拜,齐刷刷地道。 “太子爷……” 刘轨和巫女小蝶皆是吃了一惊,失声道。 太子爷是谁,他俩比谁都更清楚。 因为整个大宋王朝境内,太子爷也就只有一个。 这就是刘明。 他俩的共同仇敌。 “师兄,是狗太子来了?” 巫女小蝶明显又是一喜,赶紧地问道。 “除了狗太子,还会有谁能被人称太子的!” 刘轨眼神冷冽,恨声地说道。 “那正好,师兄,我们趁此机会,杀了狗太子。” 巫女小蝶之所以喜,就是喜在这里,她分明是认为机会来了。 在这深山老林之内,不正是对刘明痛下杀手的良机吗? “不可。” 刘轨变得很是顾忌起来,神色都是为之变了变,轻轻地放下手上的酒和肉,来到了巫女小蝶身边,压低声音道:“我们必须小心。狗太子身边必然是跟随着老不死。别忘了昨夜我们是怎么受伤的。” 这就是他所怕之处。 若不是刘明到来,他对于应对普通武士是不会感到困难的。 可是在刘明到来之后,可就不一样了。 形势已经是发展到了让他害怕的境地。 他倒不是怕刘明,他是怕隐藏在刘明背后的那些老不死。 昨夜就已经是吃了老不死的大亏,差点儿丢了小命。 今天又是跟刘明面对面了。 这要是一个弄不好,再次地遭受到了老不死的攻击…… 那等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不同于巫女小蝶的盲目乐观,刘轨明显是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 “这……” 巫女小蝶被刘轨一提醒,这才总算是醒悟过来,也是变了颜色,脸上的喜色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惊惧之色的浮现而出。 “我们收敛气息,一定要做到不被察觉到。” 刘轨就把嘴巴凑到了巫女小蝶的耳边,微声地说道。 接着,二人便是屏气凝神,探听外面的动静。 心情则是忐忑着。 “大家都起来吧!在这荒郊野外的,就不要拘礼了。” 刘明站在武士们面前,身后有着锦云、高庆娘、陈尘、白雄保护,看到武士们见他到来,皆是慌忙地跪倒在地,齐声跪拜,他就哈哈一笑,抬手示意大家起来,口中则是说道。 “谢太子爷。” 武士们道谢之后,这才敢起身。 但是,不免都拘谨起来,大气儿都不敢喘似的。 “本宫来这里呢,只是为着一件事情。听说你们见到了女鬼……真的假的?” 刘明就是刻意地问道。 “是有女鬼,太子爷,那女鬼就在那山崖上的洞子里。” 武士们齐声地禀报道,纷纷地拿手指向了崖壁之上。 “糟糕!师妹,我们必须做好逃离的准备……” 刘轨听到外面的话,顿时就变得神色紧绷起来,抱住巫女小蝶的手,更是将她给抱在怀抱里,差不多就是抵着她的耳朵说道,声音更其微小。 “太子爷,那个山洞里有女鬼……” 武士们看到刘明往崖壁上看,赶紧地再次说明道。 “该死的爪牙……” 刘轨恨不得把武士们给剁成肉酱,谁让他们一次再次地暴露他的藏身之处呢? “哦,是嘛!” 刘明拿眼睛扫视着位于崖壁之上的那个山洞,见它在灌木丛以及荒草的掩映下若隐若现,他就在脸上露出了一抹坏笑道。 “刘轨呀刘轨,本宫要是想要杀死你的话,可谓是瓮中捉鳖一般容易。只不过,本宫也是必须要隐忍一下。” 为了不逼得刘发那个老混蛋狗急跳墙,举兵造反,给江南百姓天灾之上更添人祸,刘明是不可以在此时杀死刘轨的,故而他在心里计较已定之后,便是意识到不可以往山洞里去。 去了山洞,就等于把刘轨给逼进了死路。 这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到那时候,杀了刘轨不行,不杀刘轨,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逃走。 这会让自己没面子的。 毕竟,自己这都亲自出马了,竟然还是让敌手逃了。 怎么看都是有损颜面的事情。 “虽然不可以逼得你狗急跳墙,不过本宫却是可以好好摆弄你的。” 刘明转念想到这里,他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太子爷,我们人多势众,又有太子爷您坐镇在此,肯定是会让女鬼害怕的。就请太子爷您下令,让小人们冲击那山洞……” 武士们这时候,就变得有胆子了,一则是想在刘明面前表现自己,二则也是认为太子爷坐镇,必然是会让女鬼害怕的,因为太子爷不是凡人,是有大福德之人,足以镇压住女鬼,这就让他们变得有恃无恐起来,便是主动提议道。 “冲击山洞……” 刘明笑了,心想,你们这还真是够猛的,一下子就把刘轨给逼进了死路。 “师妹,做好准备,我们杀出去。切记,不可恋战,只要是冲出去,就是胜利。” 刘轨意识到形势越发不利了,他就觉得自己必须要做足准备,随时杀出去才可以,甚至在他心里,为了自己逃脱,关键时刻,就是牺牲巫女小蝶,也是毫不犹豫的。 ##第四百一十一章 排空掌再发力 “是啊太子爷,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就去冲击山洞。我们不怕鬼……” 武士们皆是硬声表态道,但是,虽然努力地用硬气说话,说到最后,尤其是说到那个“鬼”字,众人的气势还是不免陡然一弱。 由此可见,众人所谓的不怕,只不过是硬嘴说硬话而已。 并不是实情。 实际上,如果不是刘明亲自到来,这些武士们还真是没有谁敢于冒然地爬山。 更不敢随意地进入山洞里去。 武士们只是以为刘明贵为太子,乃是未来的大宋皇帝,是天生的大福德之人。 这样的人,在众人看来,肯定是能够天然压制那些妖魔鬼怪的吧! 故而,这才让武士们有了胆量自告奋勇。 “哎,算啦!算啦!” 刘明摇了摇手,斜着眼睛向着崖壁之上扫了一眼,心里知道山洞里是怎么回事,他就是不说出来。 “本宫来这里,其实并不是为了看什么女鬼……” 刘明就把话音一转,又是慨然一笑,便是说道:“其实本宫是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的。不过,就算是有鬼吧,那又怎么样?我们不去犯她,她应该也不会主动犯我们吧?” 他就看向现场,见到这里满满都是猎物,眼珠一转之下,他就已经是有了主意。 “本宫来这里,其实是为了吃烤肉的。来吧,就让我们一起烤野味。” 刘明就是号召大家说道。 “烤野味?” 武士们全都瞪大了眼睛,这是太诧异了,完全不敢相信刘明来这里,竟然是为了烤野味,难道不是来看女鬼的吗? “烤野味?” 山洞之内的刘轨和巫女小蝶,也是纳闷起来,猜不透刘明这是耍的什么花招,不由得就是彼此对视着喃喃地道。 而就在下一瞬,二人全都是脑海中灵光一闪,失声叫道:“不好,这个狗太子应该不会是摆弄我们吧?” 二人当然是想到了烤野味所必然会产生的一种现象,这就是烟雾之气。 此前十来个武士烤野味,弄出的烟雾,就把他俩给熏得够呛。 如今,刘明又要烤野味,人数必然是更多了不少。 弄出的烟雾,肯定也就是多而又多。 那时候,他俩又该如何承受? “师兄,狗太子是要坑害我们!” 巫女小蝶面色阴寒如冰,冷冽异常,她就要冲出来,口中则是说道:“师兄,我们跟狗太子拼了。” “不可以。只要我们冲出去,必然是要遭皇宫里的老不死的毒手。狗太子只怕是用这个办法,故意逼我们出去。不可以上当。” 刘轨经过昨夜一战,已经是对皇宫里的老不死产生了阴影,绝对不敢跟老不死再较量,故而,他就一把拉住巫女小蝶,为了不让巫女小蝶说话,他更是一只手捂住了巫女小蝶的嘴,就把她给生生地拉进怀抱里,就将声音压得很低,如此说道。 他这话是带着杀意的。 以他的聪明来说,当然已经是意识到了刘明这般作为的用意所在。 但是,对他来说,此时明白这些,已经是于事无补了。 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是冲出去,正好是在刘明以及众人面前现了形。 这岂不是自投罗网? 而如果是不冲出去,肯定是要受烟雾熏呛之苦了。 虽然说,遭受了烟雾熏呛之苦,也未必就能躲过刘明的毒手。 烟雾过后,刘明要想收拾他,肯定还是会出手的。 可是,刘轨总归是在心里存着一个念想,或者说是奢望的。 这就是,万一刘明并没有猜测到他是躲藏在这里的呢? “若是狗太子就只是为了烤野味,而不是为了伤害我,那这烟雾之气,倒也不是不可以承受……” 刘轨心里仍旧是自以为是地设想道。 “来来来,行动起来。继续烤野味……” 刘明见武士们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如此说道,等于是催促武士们反应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烤野味?太子爷是要跟我们大家一起吃野味呢!” 白雄身为太子卫队指挥使,眼前这些武士,无一不是他的手下人,所以他见刘明已经是下了命令了,要在这里烤野味,而他的这些手下人却还迟迟反应不过来,他都是开始为这些人感到捉急了,他就怒声地训斥道。 “是将军,这就烤野味!这就烤野味……” 武士们平时都是被白熊在校场上训练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早就形成了服从命令的习惯了,此时听到白雄的命令,皆是领命而退,各自忙活了起来,很快就点起了十来堆的火焰,就把稍经处理过的猎物给架起来,放在了火焰上烤。 烟雾之气大股大股地飘起来,飘上了崖壁,直接是向着山洞里灌涌而去。 景象堪称壮观。 “咳咳……” 一时间,崖壁之下的武士们咳嗽起来,因为烟雾之气在蒸腾而起之前,首先是弥漫在了周围,这让他们无法幸免,皆是咳嗽了起来。 “老神仙,助我一臂之力!” 刘明见状,并不含糊,直接是在心里向着老神仙发出了祈求道。 “没问题。” 王德贵当然是在暗中保护刘明的,时刻不敢擅离,既然是被刘明认作了老神仙,而他,更是向刘明祈求了一个建庙塑身的要求,自然是得要有求必应了,所以此时一见刘明说出这话,他也是知道刘明的用意所在,便是赶紧作出反应说道。 “你继续演,随意推出一掌。” 王德贵就提示刘明说道。 “明白。” 刘明心头说道:“不就是装模作样地表演嘛,这个我在行啊!” 然后,他就冲着弥漫而开的大股烟雾之气怒喝道:“大胆烟雾之气,如何敢向本宫袭来?还不速速升天而去!” 怒喝的同时,他就装模作样地挥舞着两臂,带动着双掌,就是猛地向前齐齐地推出。 “排空掌,给我发力。” 刘明就在此时又是一声怒吼发出道。 “太子爷这是干嘛?打烟雾吗?” “这也能把烟雾打散吗?不会这么厉害吧?” “白将军好像都没办法打散烟雾,更别说太子爷……” 众人皆是不认为刘明有打散烟雾的能力,道理很简单,在他们看来,白将军的武修实力是很高强的了,也是做不到这一点,更别说太子爷了。 在他们的印象中,刘明好像都是不会武功的吧? 虽然在这些武士中,有着几个人是经历过昨晚那一场大战的,但是,这几个人此时并不在这里,而是处在别处的山林里。 所以,待在此间的武士,对于刘明的印象,还是停留在以前那个文弱太子的旧观念中。 这就是他们不相信刘明能够一掌打散烟雾的原因所在。 然而,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一幕,却是把他们都给吓得目瞪口呆了。 怎么回事? 只听嗡的一声响处,那大股大股而来的烟雾,竟是一下子飞散而开,更关键的是,紧接着还是飞速地蒸腾而起,就像是有人掘开了河堤,导致大股大股的河水,向着低洼之地汇流而去似的,这浓稠的烟雾,就是飞速地涌灌进山洞里去了。 “啊这……” “太子爷这也太……” “这是什么神功,竟然拥有这么大神威……” 武士们登时就被吓傻在了当地。 ##第四百一十二章 土遁 “咳咳……” 山洞之内,巫女小蝶咳嗽个不住,尽管是在拼力地压低咳嗽的声音了,然而,却还是压制不住。 “咳咳……该死的狗太子果然是有意谋害……” 刘轨也是咳嗽个不住,在他心里,绝对是对于刘明此举的恶意程度,有着百分之百的确认了,绝不会再有任何侥幸。 他百分之百地确认,刘明这么做,就是在故意地伤害他。 就只是,到了此时,即便是无比确认了这样一个事实,刘轨却是越发地不敢轻举妄动了。 为什么呢? 当然是听到了排空掌三个字。 这种掌法的威力,在昨夜他俩就领教过了。 那是非常可怕的一种掌法。 绝对不是他所能应对的。 所以,他还怎么敢轻举妄动呢? “师妹,我们土遁吧!” 被逼无奈之下,刘轨一拉巫女小蝶,就是如此说道。 再继续咳嗽下去,肯定会暴露藏身地点,万一引来刘明的报复,后果可想而知。 那是必死无疑的。 而要想不弄出动静,在承受着如此之大的伤害的情况下,却又是不可能的。 整个山洞里,都像是成了锅灶的内部似的,除了浓烟滚滚,还是浓烟滚滚,已经是到了对面见不到人的程度了。 待在这样的环境里,若是还不采取救急之法进行应对,那是肯定忍受不下去的。 而唯一所可以采用的方法,自然就是这土遁之法了。 “土遁?可是师兄,这土遁之法用不得……我们会消耗太多真气……” 巫女小蝶失声惊叫道,对于这土遁之法,她当然是知道的。 这种秘法,是属于蛊师所掌握的功法里的一种。 简而言之,就是借助于自身强大的真气,直接是封闭住自身的气机。 然后,将自身埋藏在土下。 以此达成躲藏自身,不被人觉察到的目的。 可是,用这土遁之法虽好,却有一个极大的缺点,不可忽视。 这就是对于使用者本身的真气的消耗会非常大。 因为在泥土之下是没办法呼吸的,只能是憋住了口鼻,采取消耗自身真气的方法,来救急。 可以说,这只是迫不得已之下的权宜之计。 除非是无法可想,无计可施,否则的话,肯定是谁也不愿意动用的。 尤其是在如今他俩还都有伤,并未痊愈的情况之下。 采用这种办法救急,这就更是迫不得已之举了。 “没办法了!我们必须保住性命……” 刘轨当然是知道使用土遁之法的弊端,尤其是在眼下这种情况下,消耗真气太过,绝对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总得保住性命吧! 不然的话,自己都活不了,又怎么还能去想报仇雪恨的事情? 所以,他就不容巫女小蝶考虑,直接是拉着她的手,另一手飞速地挥舞着短剑。 他就和巫女小蝶一起,飞跃而起,一头扎进了脚下的碎石泥土之中。 碎石是被短剑给搅开的。 所以,二人这一头扎下去,自然是没受到什么伤害。 不过真气的消耗可就是无法避免的了。 “该死的狗太子,你等着,等到老子抓到机会,反过手来,不把你碎尸万段,老子就不姓刘!” 刘轨憋住气,将自己深埋在碎石泥土之下,不再呼吸,从而确保了自己不受烟雾之气的伤害,而在心里,他则是愤恨无极地咒骂道。 “狗太子,我小蝶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巫女小蝶仍旧是跟刘轨手拉手,并立在碎石泥土之下,心里同样是愤恨无极地咒骂道。 “哎哎,你们怎么搞的?这烟气不够多啊,快快,多弄些烟雾出来,做得好了,本宫重重有赏!” 刘明在崖壁之下,仍旧是害怕烟雾之气不够浓烈,他就不住地下令说道。 “好嘞!生烟!生烟……” 武士们不知道刘明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他们却知道不得不遵令而行,故而,为了能够弄出更多烟雾,他们就不敢使用好柴火了,只得是用上一些潮湿的柴火,很快地,就弄出了很大的烟雾。 “你们烧烤吧!本宫先去林子里看看去。” 烟雾之气越发地大了,刘明待不下去了,又看到锦云和高庆娘也是一样,都是忍不住地咳嗽,转念一想,他就对着武士们如此说道。 然后,他就率领锦云她们离开了。 至于吃野味之说,根本就不会被他放在心上。 他的目的也根本就不是为了吃野味。 烤野味的作为,在刘明离开之后,仍旧是在继续地进行着。 直到野味烤熟了,武士们饱饱地吃了一顿,这才算是离开。 当然了,他们还把烤得最好的那一份,留了下来,离开的时候,带走了。 这是送给刘明吃的。 而这个过程,持续了足足的一个时辰。 “憋死我了!” 山洞里,刘轨仍旧是拉着巫女小蝶的手,一个发力,就从泥土之下,冲出来了,而泥土则是随之炸裂了开来,而他在从泥土里冲出来的刹那,他就是忍不住地大吸一口气,发出了这样的一声呼喊道。 “真的是差点儿就憋死……” 巫女小蝶的情况只会比刘轨更加糟糕,因为她受伤本来就更为严重,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使用土遁之术,对她来说,消耗当然是更大了。 二人出土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就地盘坐住,打坐调息,恢复元气。 又是足足的一个时辰过后,二人这才总算是稍微缓过来了一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师兄,我们的真气,只怕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初了!” 巫女小蝶的眼中,满满都是绝望之色,她是在连遭打击之后,终于是感到了害怕,丧气地说道。 “师妹,这丸丹药你吃下去,能够辅助你恢复元气的。” 刘轨适时地送来一颗紫色丹药,盯住巫女小蝶说道。 他也是显出丧气之色,沉沉地叹出一口气。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出现了刘明的神色,不用说,很是得意,带着的,完全就是奸计得逞的笑容。 尽管这就只是出于刘轨的自我想象,但是,这还是不免让刘轨产生一阵恶寒,不由得都是打了个冷颤。 “师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务必要多加小心才行。狗太子是不好惹的!” 刘轨就算是再怎样心高气傲,到了这时候,却是不得不承认了这样一个事实,感到异常屈辱地说道。 “师兄,狗太子如此奸诈狡猾,我们要不……要不收手回去吧!反正你父王交给你的任务已经是完成得差不多了,就只剩下接下来的朝贡大典了。我们参加了朝贡大典,就可以回去了。这不好吗?” 巫女小蝶适时地劝说道。 “不!师妹,狗太子给我的耻辱,我必须要洗刷掉!就算拼了命,我也要洗刷掉!” 对于巫女小蝶的劝说,刘轨明显是产生了一丝犹豫,坦白说,他也很想就此收手,只是他又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不可能了,所以他这才又一次坚定了自己报仇雪恨的心思,恨声地说道。 ##第四百一十三章 熊虎之士 “那我们就去追杀狗太子!” 巫女小蝶见刘轨报仇雪恨的心如此坚定,再想到自己也是被刘明给一次再次地伤害,心头这一口气也是出不来,故而,她就发了狠心,恨声地说道。 “本世子的确是要追杀狗太子,但不是现在。” 刘轨强忍住气,努力调整了一下心情,他就说道:“师妹,我们继续调息,恢复身体状况。不为别的,只为明天好有精力下手,记住,是要下死手。” 明天对他来说,的确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按理说,今天西夏国公主就是应该到来的。 不知为什么,竟是没有到来。 但是,想必明天就是肯定会到来的无疑了。 因为两国之间的事情,不同于寻常之事,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改的。 既然是互通了消息的,而且还是以国书的方式互通了消息,明确说了那个什么荧玉公主会到来,那么,这就是不会错的事情。 今天没能到来,应该是路途遥远,在路上耽搁了,因此而出现了迟到的情况。 明天肯定是能够到来的。 “只要是那什么荧玉公主到来,我们肯定就有机会了。” 刘轨在地上盘坐住,在进入调息状态之前,他就跟巫女小蝶说了自己的判断,并且在最后,如此阴损地说道。 新的一天到来之后,刘明吸取了昨天的经验教训,这一次并不忙着出关了。 他就坐镇在大散关之内,先是派探马前出三十里,向西进行哨探。 这次,不见到荧玉公主的车驾,他是不会盲目率领大队人马前出迎接了。 昨天由于他盲目率队出迎,导致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迎接了个空。 一无所获。 不只如此,他还面临颜面丢尽的尴尬处境。 幸亏是他临机应变,果断而又不动声色地下令武士们散开去,跑到山林里去打猎。 这才让武士们每一个人都是获得了可观的猎物,并且每一个武士也都得到了他的特殊奖励——一罐清酒。 并且,他还给了武士们几个特权。 这让武士们不仅能够去打猎,获得可观的猎物,而且,还可以借着去打猎的机会,在广阔的山林里聚一聚,烤野味,喝清酒,说说笑笑。 每一个武士都是因此而改变了自己的精神面貌。 从此前经历被刺客杀戮的低落情绪中一跃而走出来了。 重又变得昂扬向上,积极乐观了起来。 这就正是刘明通过昨天的作为想要达到的目的。 他成功了。 通过昨天那场作为,他不仅让自己摆脱了迎接荧玉公主不到的尴尬处境,同时还让手下的武士们的低落的情绪得到了扭转。 可谓是难得。 而更让他感到高兴的,当然还有就是意外收获。 这意外收获无疑就是指发现刘轨和他的帮手藏身在山洞之内的事情。 获得了武士们的禀报之后,他就亲临现场,好好地摆弄了刘轨那个家伙一把。 “哈哈……本宫今天真是高兴,做梦都会高兴得笑出声来的。” 昨晚在大散关之内,刘明就带着掩饰不住的笑容,就跟锦云她们说道。 “太子爷,您高兴是为什么,这事儿我们都知道,但是,您既然非常确定那俩刺客就躲藏在山洞之内,为什么就不让我们杀进去?杀进去,将那刺客碎尸万段,也才好为死难的武士们报仇雪恨!” 锦云她们就是如此发问道。 她们对此的确是非常疑惑的,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出刘明的用意所在。 因此,就只能询问刘明了。 “本宫是要放长线钓大鱼。懂了吗?” 刘明对此倒也并不多做解释,就只是带着神秘之意地扫视了锦云她们一眼,这才神秘兮兮地一笑,便是说道。 “还是不懂!” 锦云想了又想,还是理解不了所谓放长线钓大鱼,她就嘟着小嘴儿,追问道。 “还不懂?那就忍着。早晚会有你懂的那一天。” 刘明就拿手捏了捏锦云那欺霜赛雪的面颊,哈哈一笑说道。 然后,他就说要睡觉。 高庆娘她们也就不便再询问什么了。 只得是各自休息去了。 “报!” 突然响起的一声禀报,伴随而来的,就是一个精壮武士的飞奔而来。 刘明看向这个武士时,这个武士已经是从外面跑来,跪在了刘明面前。 “禀报太子爷,关外三十里,发现了荧玉公主的车驾。” 武士沉声地禀报道。 “哦,这个小妞儿倒是会摆谱儿,姗姗来迟。不过你总算是来了。看本宫怎么摆弄你……” 刘明就从座椅上撅然弹起,心里想着如何占便宜的事情,嘴上一个不留神,就是如此地喃喃说道。 “啊……摆弄……” 锦云她们听到刘明这话,皆是有着想要擦汗的动作了,全都失声地说道。 嘴上不说,她们心里却是无一不是在想,太子爷,人家好歹可是一国公主,你当是我们这样的下人奴才呢? 那是不可以任由你随意摆弄的好吧! 再者说了,皇上派你带人来迎接这西夏国公主,为的是什么? 不正是向西夏国示好,以便于在边境上维持一种相对来说,堪称平静的状态吗? 你可不能随意乱来。 万一惹怒了这位公主,人家赌气而归,回去之后,可就是有了在边境发动攻击的理由了呀! 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您就算是太子爷,在这事儿上也是不可以由着性子乱来的。 “哦,咳咳……不是摆弄,是恭迎,本宫去恭迎她的到来。你们怎么就听成了摆弄了?你们哪,让本宫说你们什么好?” 刘明也是知道兹事体大,马虎不得,故而,他就不承认是要摆弄西夏国公主了,就说是要恭迎西夏国公主,是锦云她们听错了,听成了摆弄西夏国公主了,可以说,这就是把罪过推给了锦云她们了。 这种作为可是不够厚道。 “哎,太子爷你……” 锦云她们当即就是不愿意了,正要跟刘明对质,就只是,刘明狡猾到这种程度,当然是不会给锦云她们这样的机会的。 “传令下去,武士们集合,随本宫出关列队,迎接西夏国公主。” 刘明心里清楚,锦云她们这是要向自己发难,所以他就不给锦云她们这样的机会,当即就是一声令下,他本人就是大踏步走了出去。 大散关之外。 旌旗招展,甲胄分明,刀剑生辉,耀眼夺目。 太子卫队武士人人奋勇,个个矫健,拿出的当然是最好的状态。 显露而出的乃是,大宋武士的精气神。 这是熊虎之士,虎狼之师。 而武士们之所以能够呈现出这种状态,当然全都是刘明昨天那一番作为所起到的功效。 “嗯,好。武士们好样儿的。” 刘明感受到武士们所显露出来的这种气势夺人的精神面貌,也是受到了感染,为之一振地说道。 而在前方,就在地平线的尽头,则是出现了一队人马。 这一队人马,皆是身着异装,腰挎弯刀,头戴胡帽,一看就知道是异族无疑了。 荧玉公主果然是到来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本宫来也 “来者可是西夏国公主车驾?” 白雄见对方车队越来越近,前锋已在五十米远处,便是打马上前,放大声音,确认地问道。 “正是公主车驾。” 对面车队里,有一个头上扎着辫子的男人打马上前,就对着白雄说道:“你等是何人?” “我等是太子卫队成员。我乃是太子卫队指挥使白雄,奉太子爷钧旨,特来迎接公主车驾。” 白雄不卑不亢地说道。 而在两边排开的队伍之中,护卫着的则是一驾撵车。 撵车四周围,分列着八位异族少女。 虽然是异族的穿着打扮,然而,却皆是显露出一种威武之姿。 让人一看就知道必然是有着不错的武修在身的,不同凡响。 而就在这八位少女的簇拥之中的撵车,其造型装饰,也一样是显露着浓郁的异族特色。 不过就在此时,那端坐在撵车之外,驾驭马匹的一个女子,则是将头脸凑近撵车门帘那里,像是在倾听着什么。 面上显露出恭谨之色。 然后,她就坐直了修长的身姿,向着前方的白雄朗声地说道:“那什么白将军,你既然说你是奉太子钧旨前来迎接我们公主,那么请问,你们的太子又在哪里?” 这话音之中,所透出的乃是对于白雄的一种轻视之意。 “哼哼,我们太子就在撵车之内,特命本将前来迎接公主车驾。” 白雄当然是听得出对方对于自己的轻视之意,生气也就在所难免,不过他还是忍住气,如此说道。 如此说,既是表达了对于对方的不礼貌的不满,同时也是将刘明的所在说了一下。 西夏国虽然是一个边陲小国,然而,胜在形势比人强。 国内团结一致,这让他们在边境上爆发出了让人刮目相看的战斗力。 要不然,也是不可能会在跟大宋的较量中占据上风。 宋帝派遣太子爷亲自跑到这里来迎接这个公主,也是为了向西夏国示好。 所以,白雄也是不敢表现得太过火。 只能是选择暂忍一时之气。 “为什么不是你们太子亲自来迎接我们家公主?” 这个女官模样的女子,也是感受得到白雄的生气,故而,她便是跟着冷然一笑,就是不客气地追问道。 而这样的一个追问,则就更可算是无礼了。 因为,如果是刘明以太子之尊,而亲自迎接上来,这显然就是会让刘明抬不起头来的。 而如此一来,抬不起头来的,可就不只是刘明自己了。 还有整个大宋王朝。 毕竟,刘明此刻所代表的,就是大宋王朝。 “呵呵……那么请问,你们公主又在哪里?怎么不亲自出来,面见我们太子?” 白雄见对方蹬鼻子上脸,越发得寸进尺了,他就不能再忍,冷笑一声,便是反唇相讥道:“你等远来是客,我们太子已是亲自迎接到此,已是尽了地主之谊。难道你们公主就不知为客之礼吗?岂不闻入乡随俗客随主便?” “你……” 这个女官还真没想到白雄这样的鲁莽军汉,竟是有着如此不俗的口才,被白熊一番话驳斥得有口难言,她就气得变了颜色,就只是越发无话可说起来了。 “本公主在此。” 而就在此时,只见女官背后的车帘一动,就有一个女子钻了出来,随即,她就站立在座驾位置上,就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就请你们太子来见。” 这女子一袭红裙裹身,将她那妖娆的身段儿衬托得恰到好处,面上带着薄纱,就只露出一对灵动的眸子,只不过眸子中满是上位者的冷傲之意,很难让人与之对视。 这是公主亲自出来了。 白雄一时怔住。 他是没想到西夏国公主会出来,一时有些不知该怎么是好。 “白将军,本宫来也。” 不过还好,刘明恰在此时打马上前,就出现在了他旁边,然后,刘明就故意地将马又向前走了两步,就在这个位置上停住。 白雄不敢大意,他就严密地防范着对方。 他这当然是害怕对方会突然出手伤害太子。 “师妹,你快看,狗太子竟然是不知死活,亲自跑上去跟那什么荧玉公主见面了!” 而就在旁边百米之外,一个土坑之内,刘轨跟巫女小蝶则是就潜藏在这里,只露出一个头,借助于地上的枯草来掩护自己,此时看到刘明的作为,他就抑制不住激动地说道。 “师兄,狗太子会被那荧玉公主伤害吗?” 巫女小蝶就在刘轨旁边,她看荧玉公主这边似乎并没有要下手的意思,便是纳闷地问道。 以她的感觉来说,她并不认为荧玉公主要对刘明下手呀! “这才只是刚碰面而已,慌什么?你只管看着就是了。我有一种感觉,今天肯定会出事。” 刘轨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竟是如此说道。 “嗯。师兄,既然今天肯定会出事,那我们就做好出手的准备。只要是能够杀了狗太子,就算是死了,我也甘心。” 巫女小蝶想到刘明的可恶,竟然是想尽办法地伤害她和刘轨,这仇这恨不报,她感觉自己没办法出一口气,便是发狠地说道。 “嘘。师妹小心,不要弄出动静。” 刘轨也是憋了一肚子气,对于刘明,他的心里已经是起了杀心,而且还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那种杀心,他简直比巫女小蝶还要想杀了刘明,但是他知道,这事儿不可鲁莽行事,必须要抓住时机,然后才好一击必杀。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显然,首先要做的,就是不可以暴露出自己的所在位置。 唯有如此,他才能在暗中寻找出手的机会。 “荧玉公主吗?本宫在此迎候你多时了,就请劳驾一叙,如何?” 刘明立稳马身之后,便是冲着五十米之外的撵车上的荧玉公主拱了拱手,笑吟吟地说道。 “驾!” 荧玉公主面对着刘明的邀请,并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撵车旁边的一个女侍从,对她做了个手势,这个女侍从当即会意,飞快地翻身下马,荧玉公主就是一跃而起,飞身上马,直接是打马而前,一声清喝之下,便是在马臀上狠狠来了一鞭子。 哒哒哒。 马蹄声响彻而起,再看之时,荧玉公主所骑的这一匹枣红马,便是咴儿咴儿地嘶鸣着,就向着刘明冲击而来。 “太子爷小心!” 白雄眼看着枣红马就要撞向了刘明所骑的踏雪狮子骢,便是大惊叫道。 ##第四百一十五章 有人抢夺神鸟 “你不要动。” 白雄可不只是提醒刘明小心,他还付诸了行动,两腿一夹马肚,就要催马而出,横在刘明马前,当然是要代替刘明,承受荧玉公主的冲击,只不过,他也就只是略微一动,就被刘明给喝止住了。 刘明为什么要喝止白雄呢? 道理其实也很简单,荧玉公主压根儿就没有要冲击他的意思。 刘明已经是看出来了,荧玉公主尽管是催马而来,乍一看上去,气势汹汹的,但是,这也就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并不是实际情况。 实际情况恰恰相反,荧玉公主在策马而来的时候,就在距离刘明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已经是勒住了缰绳,并没有打算继续靠近过来。 白雄由于担忧着刘明的安危问题,最害怕的就是刘明的安全有个闪失什么的。 所以一时慌乱,不查之下,就认为荧玉公主这是要冲击过来,伤害刘明。 完全没有看出来荧玉公主压根儿就没这个意思。 所以,白雄就只是紧张过度之下,这才出现了这种判断失误的情况。 “太子爷,我们来了。” 同样是判断失误的,还有锦云和高庆娘,以及陈尘,三人一见荧玉公主策马而来,只以为这是要伤害刘明,便是一同催马而来,护卫在了刘明左右,完全就不给荧玉公主逼近的机会。 “你们这是干什么?” 刘明此时看着锦云她们的反应,都是有些哭笑不得了,便是低声地喝问道。 当然了,他也是不会狠心呵斥锦云她们的。 因为锦云她们这毕竟也是为了保护他。 这种行动本身,实在是属于关心他过度,而出现的一种应激反应。 用心是好的。 所以绝对是不能怪罪。 “怎么,你堂堂太子,莫非还怕我一个小女子的伤害吗?” 荧玉公主就在距离刘明十米远的地方勒住了马缰绳,收住了逼近的势头,看到刘明身边骤然之间汇聚了四个下人,她便是冷然一笑,裹在薄纱里的面容便是骤然一冷,很有些不屑地说道。 “大宋太子,你可别忘了,是你邀请本公主前来搭话的。本公主应邀而来,你不礼遇也就罢了,如何还要作出这种防范之态?这岂不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荧玉公主果然不是善茬儿,不待刘明作出反应,她就用一双冷峻的目光快速地扫了锦云她们一眼,当她再次看向刘明时,便是讥讽之意浓浓地说道。 这就无疑是让刘明的处境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而也正因如此,考验刘明的反应能力的这一刻,也就是到来了。 “哈哈……” 刘明爽然一笑,耸了耸肩,便是解释说道:“公主殿下切莫多心。本宫手下这几人,并不是因为别的而对公主殿下如此防范,实在是看到公主殿下飒爽英姿,英武非凡,这是忌惮本宫顶不住公主殿下的冲击,这才不得不对公主殿下有所防范的。一句话说完,谁让公主殿下如此不凡呢!哈哈……公主殿下莫怪,还望海涵哪!” 这一番话,既是解释,又是恭维,当然是在恭维荧玉公主英武非凡,不是一般人。 这才在没有办法之下,不得不对其防范一二了。 “呵呵……太子殿下倒是会说话得很。那好吧,看在太子殿下这一番话语的漂亮之下,本公主就原谅太子殿下你的这几个手下人吧!” 荧玉公主淡淡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就用目光又是扫了锦云她们一眼,便是带着一抹玩味之意地说道。 “如此,本宫就在这里,代表手下人等,感谢公主殿下的豁达大度了。” 刘明也是好整以暇地笑了下,对于锦云她们的作为,他当然无论如何都是不可以责备的。 毕竟,她们是为了保护自己。 “哦,公主殿下,远道而来,本宫未曾远迎,实在是于心不安。就请公主殿下随本宫入关,本宫也好设宴,款待公主殿下,为公主殿下接风洗尘。不知公主殿下意下如何?” 刘明接着就赶紧说道。 “这个倒也是使得的。不过呢,本公主既然是奉我父皇之命来此参加朝贡大典,自然是要把礼物说上一说了。” 荧玉公主就拿手指向后方,便是接着说道:“太子殿下请看那……” 她手所指之处,正是在她的撵车后方的位置。 在这里,又有一辆车,但却是一辆铁车,而且所用的铁,一看就是很坚韧的一种东西。 而这些铁,就是被制作成了一个牢笼的形状。 在这牢笼之内,赫然是一只鸟儿被关押着。 当然了,此时的刘明是看不到这些的。 “太子殿下,此次本公主前来朝贡,献出一只神鸟。” 荧玉公主就是如此说道。 “神鸟?” 刘明感到很好奇,一只鸟,能够有什么神奇的,竟然是值得堂堂的一国公主亲自护送,并且当作一种再重要不过的礼物进行朝贡? “啊……” 然而,就在此刻,荧玉公主的车队后方却是突然地混乱起来,不少的武士发出了惨叫声。 “……” 其余的武士皆是发出了叽哩哇啦的声音,全都骚乱起来,像是在叫着什么,当然,这就是他们所用的自己的语言,是刘明听不懂的了。 “怎么回事?” 刘明大吃一惊,虽然说听不懂那边武士们说的话,但是,看形态也是不难知道,那边肯定是出事了,至于出了什么事,不得而知,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他就看向荧玉公主问道。 “糟糕!肯定是有人想要抢夺神鸟!” 荧玉公主一声呼喊,整个人便是从马背上飞升而起,直上高空二十米,凌空就向后方疾驰而去。 “有人抢夺神鸟?”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刘明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喃喃地说道。 他就怔在了当地。 “啊……” 又是传来一片声的惨叫,再看荧玉公主的车队,其尾部已经是混乱了起来,武士们正被一个接着一个地斩杀掉,而那斩杀武士的身影,乃是一个身材修长的身影,看上去像是女的,然而这人却是挥动着一把弯刀,在人群中砍来砍去。 刀法凌厉迅疾,简直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银白色的刀光闪烁之下,便是有着数人惨叫着倒地,滚来滚去。 还有的,更是被直接砍成两段。 “卧槽!这么猛!” 刘明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是被吓住了,失声地叫道。 ##第四百一十六章 两个七品武修对碰 “太子爷,那个黑衣人好厉害!” 锦云看着荧玉公主车队尾部出现的那道身影,看得都呆了,见这人影就在那群异族武士之间杀来杀去,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便是失声地感叹道。 “的确是厉害。这人武修实力少说也有七品!” 高庆娘看着这道人影,神色都是变得凝重起来,忍不住地就是说道。 而这,就更是代表着她的一个判断。 “七品武士?” 白雄大吃一惊,要知道,这样的武修强者,已经是超出了他的应对范围了。 “太子爷,我们要不就先撤……” 陈尘一听说是七品武士,当即吓得脸色发白,缩了缩脑袋,就是赶紧献计说道。 “你这是什么狗屁主意?” 刘明即便是出于下意识的反应,也是如此地怒骂了陈尘一句道。 他是奉父皇之命来迎接荧玉公主的。 如今,看到荧玉公主的车队遭受歹人袭击,这么个时候,若是他率兵躲避,他这个太子爷还要不要脸? 再说了,皇命在身,若是就这么为求自保而不顾一切地撤退,回去怎么跟父皇交待? 荧玉公主,不管来这里的本意是什么,既然她打出的旗号是朝贡,那么,这可就不只是私人之间的事情了。 这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事情。 礼尚往来,荧玉公主既是为朝贡大典而来,不说别的,就只说这一点,这便是足以让大宋长面子了。 怎么能置荧玉公主的安危于不顾? 更何况,荧玉公主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不要忘了,这可是在大宋王朝境内出事的。 若是见死不救的话,西夏的那个李继迁,岂不是正好可以以此为由,攻打大宋边境? “所以,无论于私于公,本宫都是不可以撤退的!” 刘明心念电转之间,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应该怎么做了,就只是还没有说出来而已。 “你一个五根不全的人,就不要胡乱说话了!” 白雄身为朝廷大将,当然是知道陈尘献计,所献的这个计策到底是有多愚蠢,真要是按照他的这个献计行事,他知道刘明只怕是这个太子爷也就不要当好了,故而他就也是跟着怒斥陈尘道, “噗嗤……五根不全……” 锦云和高庆娘也是忍不住地笑道,这当然是嘲笑了。 二人即便是女流之辈,也就是男人们所言的头发长见识短,但是,即便如此,在这一刻,二人的见识,却也是要比陈尘强太多了,二人也是跟白雄一样,也是认为陈尘的这个献计,不是救刘明,而是要害死刘明,故而,一听见白雄怒骂陈尘,二人心头就是高兴,跟着便是嘲笑起来道。 “你们……” 陈尘脸色通红,看样子都快要爆发了。 然而,他却也只得是忍耐。 因为在这里,他还真是谁都打不过。 不得不忍气吞声。 不过就是他在心里咒骂道:“你们动不动就咒骂我五根不全,你们这也太毒了!” “谁让你光出这些扒坟掘墓的主意?不骂你骂谁?” 刘明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如此地想道,而在表现上,他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荧玉公主那边儿看。 他这是要看一看形势的发展。 唯有如此,方才能够为接下来到底该如何作为,提供决策依据。 “快看,荧玉公主武修实力竟然是堪称逆天……” 刘明看到荧玉公主自马背上飞身而起之后,便是直接向后退了五六十米,直接就跟那个一身黑衣的修长身姿杀在了一起。 叮叮当当! 荧玉公主也是使刀的,就跟这个使刀的刺客杀在了一起。 双刀对碰,火星四溅,威力十足。 荧玉公主就跟这道身影对拼对杀了起来。 一时间可谓是胜负难分。 “果然……荧玉公主这也是厉害!” 既然高庆娘都说了,那道人影是有着七品武修实力的存在,那么,荧玉公主竟然是能够跟那道人影对拼到这个地步,半斤八两,胜负难分,说明了什么? 当然是说明荧玉公主也是有着七品武修的实力! 这就同样是堪称可怕了。 要知道,就现在的刘明身边,就是没有一个七品武修存在的。 高庆娘原本是一个七品武修,然而,高庆娘为了帮助刘明渡过劫难,不被玉蛊虫给侵害成疯傻之人,牺牲了自己最可宝贵的东西。 高庆娘不仅是失去了守宫砂,还失去了修炼了十好几年的玄阴真气。 这就导致了高庆娘武修实力的大幅度减弱。 如今已经是掉出了七品武修之境。 这就太可怕了。 原本她是能够一举击败白雄的,然而现在,最多也就只能跟白雄打个平手。 而白雄虽然是扎扎实实的六品武修高手,在一般武修面前,是实实在在的高手了。 可是,一旦面对诸如荧玉公主,还有那道身影那样的七品武士,他就瞬间变成了弱者。 说不客气点儿,他就没办法迎接住荧玉公主,或者那道身影的全力一击。 这会导致什么状况发生? 当然是没办法保护刘明的安全了。 “嘶!” 所以面对着眼前的两大七品武士,哪怕就是这两人在拼杀,他也还是忍不住地倒吸冷气,他是感到害怕,是因为深知自己没办法保护刘明而感到害怕。 甚至在他心里,都是不由得升起一股绝望之意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撤退不行,迎击也不行。 这可该如何是好? “太子爷,末将感觉到害怕……” 白雄看向身边的刘明,饱经风霜的面容上,都是涌动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畏惧之色,这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 哪怕就是当年跟随宋帝北征蛮族,深陷蛮兵重重围困之中,也是不曾有过这种恐惧之意。 “害怕?你个软蛋!本宫都不怕,你怕什么?” 刘明是不同于白雄的反应的,他就坐在马背上,完全就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态,观察着前方的战况,耳中听到了白雄的话语,便是瞅了他一眼,嘲笑说道。 他为何能够不怕呢? 当然是因为他身边有着老神仙护佑。 老神仙可是无敌的。 哪怕面对再强大的敌人,只要是强大不过老神仙,他就无所畏惧。 “你们等着,看本宫举手之间,摆平眼前的这一切。” 刘明不只是不害怕,反而是如此地说道,可谓是豪气纵横,让人慨叹。 而就在锦云她们皆是未曾反应过来之时,刘明更是做出了一个极度惊人的举动。 他竟是打马而出,催攒着马匹,向着那拼力搏杀的两人靠近了过去。 ##第四百一十七章 一巴掌拍翻你 “太子爷,您不能去……” 看到刘明这个当主子的,保护对象,竟然是脱离了她们的保护,一个人,一匹马,单人独骑而出,这是要干什么? 玩什么啊! 逞什么孤胆英雄的能啊! 所以锦云她们吓坏了。 皆是忍不住地大叫一声,就是不顾一切地跑上来,这是要保护刘明。 “回去。一个也不许跟来。压住阵脚,你们就只管等着看本宫表现就是了。” 刘明听到锦云她们的话语,扭回头一看,见是她们全都跟上来,他就拉下脸来,怒声地下命令道。 “我们……” 锦云她们看到刘明这副模样,全都意识到刘明这是发怒了,不可以再跟着,不然的话,她们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只得是停住脚步,然而她们还是不能放心,就打算还要说话,必须表明态度,然后,继续劝说刘明。 当然是劝他不要孤身犯险。 “闭嘴!谁也不许再说一个字!谁也不许再走一步路!” 刘明拿手指着锦云她们四人,他的手指就在四人的面前一点点划过,口中则是如此说道。 跟着,刘明就转回身去,挥动马鞭子,狠狠地抽打在马臀上,口中则是喝道:“驾!” 马儿吃痛,咴儿咴儿地叫着,撒开四蹄,向前就是狂奔而去。 “吁!” 不过是须臾之间,刘明便是骑马跑到了荧玉公主和那个黑衣身影的近前,距离她们也就是最多不过是二十米远近了。 这样的一个距离,对于荧玉公主和那道黑衣身影而言,已经是非常近了。 要知道,对于她俩这样的七品武士而言,随便一个身法使出,二十米的距离,眨眼间便是可破。 “二位,给我一个面子,不要打了好吧!” 刘明看着仍旧是在拼杀的二人,云淡风轻地说道。 “关你屁事?” 然而,那道黑衣身影却是扭过头来,看着刘明,怒声骂道。 这人全身都是包裹在一袭黑衣之中,头脸也都是用黑布包裹住了,只露出两只眼睛,还有鼻孔,其余皆是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般打扮,很容易让人认为,这是蝮蛇杀手组织的杀手。 但是,这人不是蝮蛇组织的杀手。 刘明对此很确认。 这倒不只是因为这人所用的是刀,而不是蛇形重剑。 而是出自于刘明的一种感觉。 刘明就感觉这人影不是蝮蛇组织的杀手。 这种感觉非常清晰。 所以,刘明就自然而然不把这人当作蝮蛇组织的杀手看待。 “嘿嘿……” 荧玉公主看到刘明被这道人影骂了,她就乐了,虽然还是依旧薄纱裹面,但是,她却是冲着刘明顽皮地一笑,这一笑到底有着什么含义,好像就连她自己也是弄不清楚吧! 毕竟,就连她自己也是不得不承认,这一笑的含义太过于复杂了。 “狗太子还真不怕死啊!” 躲在一边土坑里的巫女小蝶,看着刘明竟然是单人独骑而出,她就不得不感叹道。 而紧接着,都是不待身边的刘轨作出反应,她就朝刘轨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师兄,你的判断是对的。这里果然出事了!” “就狗太子这种玩法儿,想不出事都没可能!” 刘轨不无诅咒之意地说道。 判断正确带给他的得意之态,尽皆是一览无余地显露在脸上。 “师兄,狗太子距离我们近了,我们出手吧!” 巫女小蝶有些按捺不住了,她觉得此时出手,就可以杀刘明一个猝不及防。 “慌什么?再等等,时机还不成熟。” 刘轨就是冷哼说道,一只手,便是抓住了巫女小蝶的肩膀,不让她轻举妄动。 “喂,我说你这话说的可就太不近人情了。我明明是为了你俩好,不忍心看着你俩血拼,弄个两败俱伤,这才好言相劝的。你怎么不识好人心?” 刘明并不为黑衣身影的恶语相向感到生气,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之态,笑呵呵地说道。 “你滚开!要你管闲事!” 这道人影恼怒更甚,语气也是更加恶毒,暂且收势后退,就对着刘明怒骂道。 荧玉公主这时候也是很乖觉地后退,并不主动进攻了。 为什么呢? 道理也是很简单,她跟这道人影,就只是半斤八两而已。 谁也难以胜谁。 既然如此,在眼下这种情况下,明明是这道人影已经是转而针对刘明了,暂时都是把她当作了次要目标了。 那么,她为什么就不选择看笑话呢? 趁着这个机会,暂时置身事外,静观局势发展,岂不妙哉? “记住了师妹,只要是狗太子被这人影攻击,我们就盯死狗太子。只要看到暗中保护狗太子的老不死出手,攻击那道人影,对我们来说,就是机会来了。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是我们仅有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刘轨就是提醒说道。 而这,当然就是他心头的盘算了。 在他看来,无论是荧玉公主也好,还是这突然杀出来的黑衣人影也好,都是很厉害的存在。 虽然这种厉害,也就是武修上的厉害,并不一定就能超越暗中保护刘明的那些老不死的。 但是,若说是会让那躲藏在暗中的老不死分心,乃至于应对不暇,只怕这还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而只要是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么,对于他来说,这当然就是千载难逢的出手良机了。 绝对是不容错过。 只要是错过了,那必然是要悔之无及的。 “明白。” 巫女小蝶到了这时候,自然也是明白了刘轨所打的鬼主意,而她,当然也是知道这样的机会的难得,故而,便是用力地点头说道。 “你敢骂本宫?你知道本宫是这大宋的皇太子吗?” 刘明的脸色冷了下来,显出了生气的神色,这是必须的,不显露出生气的神色,他怎么能有理由出手呢? “皇太子又怎么了?在本姑娘眼里,狗屁不如。” 黑衣人影果然是更其恼怒地咒骂道。 “你还骂本宫?你再骂一句,你信不信本宫我一巴掌拍翻了你?” 刘明直接是发出威胁道,并且举起了他的那只右手掌。 很显然,他是要用这只右手掌搞事情了。 “滚!” 黑衣人影丝毫也不把刘明的威胁放在眼里,为了显示出她对刘明的威胁的不屑一顾,她想都没想,直接就是张口骂道。 果然是再次咒骂刘明了。 嘭! 然而,她的咒骂的话音,也就只是才落而已,她整个人就是倒飞出去,在这一声闷响发出之际,她就倒飞了出去。 “呃!” 口中更是发出了一声痛呼道。 ##第四百一十八章 这个神仙不正经 “厉害!咱们太子爷这也太逆天了!” 锦云她们亲眼看到刘明如此神勇的表现,竟是一巴掌就把那道黑衣人影给打飞了,全都忍不住地发出了惊呼道。 要知道,这道黑衣人影可是能够跟荧玉公主打成平手的存在。 而荧玉公主可是七品武士。 也就是说,这道黑衣人影至少也得是七品武士。 七品武士啊! 只要是冲杀过来,就是太子卫队里的任何人都是抵挡不住的。 全上的话,最多也只能将这一位七品武士给围困住。 想要击伤都是不可能的。 更别说击杀了。 能不被击杀,就可算是谢天谢地了。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是承受不住刘明的一击。 刘明一巴掌拍下去,就把这人给打飞了。 这得多厉害才能够办到? 所以,锦云她们当然是得要为刘明欢呼了。 虽说也是有人,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比如说白雄,他已然是猜到了这很可能就是皇宫里的老不死在暗中出手的。 要不然,不管怎么说,刘明都是不可能展现出如此神奇的武力的。 但是,白雄可不傻,他是不会拆台的。 皇宫里的老不死,既然是选择了躲在暗处不出现,这就说明了他们是不能现身。 也就是说,那些老不死压根儿就不愿意被人泄露了底细。 所以,如果说他就这么傻不愣登地乱说,那么,这是肯定会坏事的。 他才不会干这种蠢事呢! “这……狗太子怎么可能会拥有如此武力?这也太恐怖了!” 巫女小蝶差点儿惊掉了下巴,失声地叫道,但她又是分明意识到不可以弄出声来,所以她就一把捂住了嘴巴。 “哼哼,这肯定是皇宫里的老不死在暗中出手……” 刘轨是不同于巫女小蝶的,作为对皇宫里的老不死有着一些了解的他,此刻是百分之百确认,这不是刘明在出手。 刘明只不过是在做样子而已。 出手的绝对是皇宫里的那些老不死。 然而,他也是因此,就是纳闷地喃喃道:“只是……那老不死躲藏在哪里呢?” 刘轨的确是对此比较感到恐惧,由于是对刘明背后藏着老不死已经是有了确认,所以这一次,他就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刘明的。 就是要看看,那个老不死,到底是躲在了哪里? 可是,即便如此,他却还是无所觉察。 真的是那种无所觉察。 这就是让他感到恐惧的原因了。 觉察不到老不死的藏身之处,他就没办法判断老不死的到底是处于什么状态。 而如此一来,他也就没办法精准地判断出自己应该怎么做。 到底是应该出手? 还是不应该出手? 这会让他抓狂的呀! “你该死!” 而就在此时,荧玉公主竟然是一声怒喝,就对着刘明攻击了过去。 这样的一种行动,绝对是匪夷所思的。 要知道,刘明打伤那道黑衣人影,这也就等同于是在帮助荧玉公主。 毕竟,这道黑衣人影是来抢夺神鸟的。 真要是被这人影给抢走了,荧玉公主还怎么完成这次的使命? 所以,刘明出手击伤黑衣人影,这等同于是在帮助荧玉公主。 既然如此,荧玉公主不应该是感激自己吗? 怎么反而是咒骂自己,并且攻击自己起来了? 这也太邪门儿了。 “卧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刘明看到荧玉公主竟然是攻击过来,一掌对着自己就拍击而来,他在大为震惊之余,便是脱口而出地惊叫道。 而在此时,老神仙的声音适时响起道:“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攻击。” 刘明在这刹那之间,就已经是意识到这其中必然是有隐情,而且,还是天大的隐情,只不过,现在并不是关注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应对荧玉公主的这一击。 “这……” 锦云她们看到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全都吓傻了,就像是遭受雷击似的。 这一变故来得是如此突然,完全就让她们始料不及。 也是因此,她们也就做不出任何反应。 “完了!” 锦云她们四人的心里,皆是想到了这样一个结果。 不只是刘明完了,她们每一个人也是都跟着完了。 她们是保护刘明的,如果刘明有个什么好歹的,她们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了。 嘭! 就在锦云她们全都傻眼的时候,刘明飞身而起,就是迎着荧玉公主的这一击,又是一掌拍出,就跟荧玉公主的这一掌对碰在了一起。 “呃。” 荧玉公主也是抵不过这一掌的威力,也是发出一声痛呼,倒飞了出去。 “哦。” 看到荧玉公主在空中倒飞,手忙脚乱地一阵抓扯,然而却是什么也抓不住,只能是倒飞出去,刘明便是发出了一声轻“哦”,脑筋飞转之下,便是叫道:“老神仙,带我飞,我要去占那公主的便宜!” “没问题。” 老神仙当即就是回复说道。 “这怎么怪怪的?” 刘明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骤然一轻,整个人已经是向着荧玉公主飞过去,耳边呼呼风向,对于刘明来说,这种体验简直太刺激了,不过他可没心思体验这些,他的心里突然地就跳出了这样一个念头道。 他感觉怪怪的,是因为这老神仙的反应,实在是大大超乎他的预想。 在他看来,老神仙既然是神仙,那自然是不会允许自己胡作非为的吧? 就算老神仙不可以管束自己,但是,肯定是不会帮助自己胡作非为的呀! 所以,老神仙怎么会答应帮助自己,让自己去占荧玉公主的便宜呢? 这老神仙也太有求必应了吧? “我还真不确定你到底是怎样一个神仙了啊!” 刘明在空中飞行的时候,甚至会忍不住地把这老神仙看成是不正经的神仙。 不过,不管这老神仙到底是不是不正经的神仙,刘明都是没有时间顾及这个事情的。 因为此时他已经是飞到了荧玉公主的身边。 “抱她!快抱她……” 都是不待刘明想到这个事情,老神仙就开始提醒说道。 “你不是要占她便宜吗?眼下可就是大好良机,快出手……” 老神仙继续提醒道,其实这已经不是提醒了,而是变成了一种催促,甚至,在这样的催促中,已经是有着恨铁不成钢的些许意味来了。 “卧了个大槽!这能是正儿八经的神仙吗?这肯定是邪门歪道那一类的神仙啊!这也太不正经了!” 刘明心里越发是坚定地相信了这一判断,忍不住地想道。 ##第四百一十九章 女孩子的特质 “不敢抱啊!” 刘明反正是被老神仙助力着在半空中飞,反正不费他的劲儿,所以他才不在乎这么飞行会耗费多少真气,他就只是想到自己的处境,便是马上感叹说道。 “出息呢?” 老神仙只以为刘明所说的不敢抱,就只是在说明胆子小,不敢碰女孩子的身体,尽管作为大内总管,扮演老神仙的王德贵是不会相信刘明这话的,但是,他不能露馅儿,必须要把自己当作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来对待,所以他就如此说道。 这当然是透出了一种嘲笑的意味来了。 “哎呀!老神仙,我说的不敢,不是不敢碰荧玉公主的身体,我是……” 刘明想要解释。 只是,不等刘明解释完毕,王德贵就以老神仙的口吻,激将道:“那你倒是碰一个给我看看啊!” “碰……” 刘明有点儿傻眼了,虽然他说不是害怕碰荧玉公主的身体,但是,我敢碰吗? 他不敢碰! 真的是不敢碰啊! 但是,他之所谓不敢碰,绝对不是害怕触碰到女孩子的身体,而是他怕…… 触碰了荧玉公主这样的女孩子的身体,会被荧玉公主给打成重伤。 要知道,这种事情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因为荧玉公主毕竟是七品武修这样的强横存在。 她要是奋力一击,就以刘明这样的身体状况,是根本承受不住的。 “我不敢……” 所以刘明只得是承认了这个事实。 “咋样?本神仙我没猜错吧,你就是怂!” 王德贵嘲讽的意味更重了。 “我不怂!我说的不敢碰,不是怕别的,只是怕荧玉公主反击!她的武修实力如此之强,你觉得我能承受她的反击吗?” 刘明只得是如实说道。 “哦,原来你怕这个?” 王德贵心里顿时就是大悟了起来,他可是知道太子刘明的,遇刺以前要说是怕女孩子,他相信,可若说是可若说是遇刺醒来之后,还怕女孩子,这就不沾边儿了。 就他看到的情况,刘明跟身边的这个叫锦云的小侍女眉来眼去的,可就绝对是不像没有事儿的样子。 所以,如果刘明真的是怕女孩子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跟锦云之间产生这样的一种反应呢? 不过王德贵通过刘明的实话实说,他也是知道了,原来刘明所谓的怕,并不是害怕触碰女孩子的身体,而是害怕在触碰女孩子身体的时候,被荧玉公主这样的女孩子给反击伤害了。 这样的担心的确是并不多余,毕竟,荧玉公主可是有着七品的武修实力的。 而相比之下,刘明至今都还是武修的门外汉。 这要是挨了荧玉公主一击的话,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不死也得重伤。 不过,王德贵却是笑了,他是笑刘明虽然顾虑周全,但是,到底还是没有算透。 因为刘明没有算到他的存在。 所以他就提醒说道:“那你有什么必要害怕呢?你觉得既然是本神仙在场,是本神仙让你抱荧玉公主的,那么,你觉得本神仙会坐视你受伤而不理会吗?” 听到老神仙说这话,刘明自然是眼前一亮,顿时大悟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 他如此感叹着,也就没有了任何顾虑,直接是伸出双手,一把就把身边的荧玉公主给抱了个满怀。 “该死!” 荧玉公主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竟然是被刘明给紧紧地抱住了,她顿时就是恼羞成怒,当即就是反手一掌,就向着刘明的左侧太阳穴的要害上击去。 这要是被击中的话,刘明肯定是会被打得头颅炸裂,死状惨不忍睹的。 不过,恰如王德贵所言,有他在这里,他就是不会让荧玉公主伤害刘明分毫的。 “呃!” 荧玉公主一掌击出,只以为这一击必然是能够给刘明以重击。 毕竟,在这之前,她已经是有过不止一次的这样出击的经历,每一次都能得手。 可以说是例无虚发。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情况却是出现了意外。 她的手臂才只是刚抬起来而已,就感觉肩井穴之处遭受了攻击,这让她整条玉臂一阵酸麻,登时就是变得绵软无力起来,一下子就是垂落下去。 软绵绵地耷拉在了那里。 就这么被刘明给乖乖地抱在了怀里,而她的那条玉臂就是捶在刘明的背后,压根儿就不听使唤了。 不要说这条玉臂是如此,就是荧玉公主全身,此刻都是变得软绵绵的,提不起劲儿。 这就让她完全没可能选择挣扎,就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刘明的怀抱之内。 她就这么被刘明给抱着,缓缓降落在地。 “哈哈……” 刘明立脚在地上之后,联想到老神仙果然是没有骗他,任凭荧玉公主很强大,就像母老虎一般凶狠,然而在此刻,却是不得不变得像小绵羊一样柔软,这就让刘明顿时很有成就感,也是彻彻底底地感受到了一把男子汉气概大爆发的痛快与豪爽,所以他就忍不住地大笑出声了。 “讨厌你……” 荧玉公主只以为刘明这么笑,是在羞辱她,毕竟,她堂堂一国公主,可是从来没有被任何一个男子如此肆无忌惮地搂抱过,这对向来都是生性好强的她来说,实在不啻是一种大大的耻辱,所以她就想拼力地挣脱刘明的搂抱,然而,她尝试了一下,却还是做不到这一点,所以她也就只能是羞赧地骂道。 然而,虽然是在骂,这一声比之于此前的那种气势夺人,蛮横霸道,却已经是有着截然的不同,变得充满了虚弱与胆怯了。 毕竟是女子,哪怕表面上再强大,那也不过是刻意表现给人看的。 至于心底里的本质,则仍旧是离不开女孩子的特性的。 而此刻,在被刘明彻底制服,起码荧玉公主认为她是被刘明给彻底制服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这原本就属于女孩子的特质,并且还是被她给压抑了很多年的特质,一下子就爆发了。 而这样的一个爆发,就是像火山一般的。 这是猛烈而又汹涌的爆发。 不可阻挡的。 “讨厌我?本宫我救了你的命好吧!” 刘明在这时候,天生在他骨子里的这种强势的一面,就是爆发了出来,他就对着荧玉公主说道:“所以本宫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可以说讨厌我,听明白了吗?” ##第四百二十章 公主殿下,你是我的了 “凭什么要听明白?我就要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荧玉公主虽然是显露出了女孩子的本质,就是柔弱娇怯的一面,但她毕竟是公主之尊,而且从小就娇生惯养,养成了她骄傲蛮横的性格,所以在此时,她的这一特性也是表现得很突出,并且还表现得很自然,不经意间就是表现了出来。 “啵儿!” 然而,荧玉公主叫着叫着,她就叫不出来了,因为刘明已经是用嘴巴堵住了她的小嘴儿,不让她再说话了。 这一幕,就这么实实在在地发生在了众人之前。 太出乎意料了啊! “公主……” 荧玉公主的身边人,不论是赶车的女官,还是护卫撵车的八位侍女,还是护卫车驾的全体武士,皆是傻眼了,怎么想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发生得简直就是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太子爷……” 锦云她们看到刘明这般的作为,也是惊呆了,只不过她们四人的反应却又是很有些不同。 锦云和高庆娘在感到震惊的同时,还更是感到了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呢? 当然是吃醋了。 锦云也好,高庆娘也罢,都是跟刘明腻歪习惯了的,在二人心里,早已经是把自己看作是了刘明的人。 也是因此,二人就很在意出现在刘明身边的女子。 二人其实就是把出现在刘明身边的女子,看作了潜在的竞争者。 所以,面对这样的竞争者的出现,尤其是这样的竞争者还是大有来头,身份地位皆是比她俩高出太多的女子,她俩要说是没有这样的激烈反应,也是不正确的。 有这样的激烈反应才是正确的。 不只是正确的,而且还是很真实的。 因为,这正表现出了二人对于刘明的在意。 要是不在意刘明,她俩是肯定不会有这种反应的。 至于白雄和陈尘,他俩的反应则又是跟锦云和高庆娘很不同。 他俩对于刘明如此生猛的举动,当然也是吃惊的。 但在吃惊之余,他俩可就又是嘿嘿地笑出来。 笑什么呢? 当然是在笑刘明的表现的强势和霸道。 对方可是一国公主,跟你这一国太子爷,是可以平起平坐的存在。 也就是说,你们两个是身份地位平等的,而对方则又是来朝贡的,可谓是给足大宋王朝面子。 在这种情况下,难道不是应该由你这位主人亲自迎接,进行款待吗? 怎么这才只是一见面,你别说款待了,竟然是就……搂着人家,亲起来了? 这真是够生猛,够霸道啊! 怪不得你能当太子爷! 所以白雄和陈尘在短暂的吃惊过后,便是转而佩服起刘明来了。 他俩认为能够跟着这样的主子,实在是太长脸的事情了。 “嘶!” 刘明手下的这两百人的太子卫队成员,也是一样地感到震惊。 并在下意识反应中,倒吸冷气,认为刘明这么干会不会惹出祸事来? “狗太子这……” 就连躲藏在旁边不太远处的巫女小蝶,看到刘明竟然是上演了这么一出强势霸道的好戏,都是吓傻了,喃喃地失声道。 她是想要感叹什么,然而,却又是忘记了感叹。 愣了愣神,她缓缓地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刘轨,忽然间就产生了一种感觉。 刘轨于她而言,一直以来,似乎都是很香的。 然而就在此时,她却忽然间就感觉刘轨不香了! 不只是不香了,反而是生出一种味同嚼蜡的感觉,这让她对刘轨甚至都是无端地生出了一种嫌弃的意味。 为什么会这样? 不用说,当然是因为刘轨的表现,跟刘明此刻的表现,差距也实在是太大了。 刘明是何等强势霸道,而刘轨相比之下,可就相形见绌了。 不说刘轨从来不敢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这般地强势霸道地拥有她,就说是这行事作为的方式与气魄上来说,刘轨也是没法儿比呀! 就看眼下的作为就好了,刘轨是东躲西藏,忍气吞声,不只是要受刘明的气,还要受刘明手下人的气! 这也是一个堂堂的王世子该有的表现吗? 再看看刘明,不只是在干大事,而且就是干大事吧,还干得是如此强势霸道。 竟然是把一国公主给当众给亲吻了啊! 这是生了一颗天胆了吗? “这……” 刘轨一直都在找机会出手,他是要杀了刘明,报仇雪恨,然而,他却是一直都找不到那躲藏在暗处的老不死的行踪,也就是他无法判定老不死到底出手了没有,只有老不死出手攻击别的目标了,他才能有出手刺杀的机会,然而他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刘明欺辱一国公主的这个画面,这就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是惊得目瞪口呆了呀! 啪! 荧玉公主也是吓傻了,她做梦都没想到她千里老远来到这里,竟是会被刘明给搂搂抱抱,而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刘明竟然是还敢得寸进尺,竟是当众夺走了她的初吻,这就太可恨了,所以她拼命地挣脱开来,恼怒之下,一巴掌就扇在了刘明的面颊上。 这一巴掌的力度并不大,因为她的武修之力还是没办法运用,最多不过是力气有所恢复,这才让她能够扇刘明这一巴掌。 而且这一巴掌的力道也是并不大。 “卧槽!你敢打本太子?” 然而即便如此,刘明也还是感觉这个公主太刁蛮了,下手竟敢这么狠,一时怒从心头起,刘明就愣是抱住荧玉公主的螓首,再次地展现出了强势霸道的一面。 啵儿! 他竟然是又给荧玉公主亲了上去。 而且这次更为用力,都是堵得荧玉公主呼吸不畅了起来。 “呃……” 不过刘明还是叫了出来,因为他忽然感觉嘴唇上传来一阵刺痛,然后他就感觉嘴唇上有着咸咸的滋味传了出来,是流血了。 怎么流血的? 当然是被荧玉公主给咬的了。 荧玉公主这阵子特别凌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反正就是觉得这下完了,彻底完了。 她的颜面,她的傲娇,她的一切,都完了。 怎么完的? 当然是被刘明给嚯嚯完了! “狗太子,你真该杀啊!” 荧玉公主都是恨不得把刘明捅个大窟窿了,然而,她却是挣脱不了刘明的搂抱,这让她又羞又气,气恨交加之下,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是一下子咬破了刘明的嘴唇。 刘明的嘴唇出血了,鲜血流进了荧玉公主的嘴里。 “公主殿下,这下好了,你是本宫我的了!因为你的身上有着本宫我的血液存在了!哈哈……” 刘明双手死死地捧着荧玉公主的螓首,恨不得把荧玉公主给按在被窝儿里摩擦,好好出一口气,不过他还是有理智的,他不可以这么干,所以为了报复荧玉公主咬伤自己,他就刻意地强调说道。 ##第四百二十一章 西海神鸟 “狗太子,你真够无耻……” 荧玉公主的确是恼怒了,当着这样的场合,好歹有着几百号人在呢,一次又一次地被刘明调戏羞辱,她的确是恼怒极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竟是再次出手,一下子就把刘明给推出去两米远。 “卧槽……” 刘明连退几步,这才站稳身形,口中发出一声惊呼道。 这是没想到。 “还是见好就收吧!差不多得了。你可得小心,这个荧玉公主的武修之力正在恢复。” 王德贵没想到刘明的表现竟是如此没个忌讳,一次作弄荧玉公主也就算了,竟然是要一次再次地作弄,而且,还特别过火。 这才不过是初次见面而已,竟然是就开始亲吻荧玉公主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你好歹也得为人家女孩子想想呀! 就算不为人家女孩子着想,你也总得为自己的形象着想一下子吧? “再说了,你来的时候,你父皇是怎么警告你的?你父皇都说了,不让你跟这个异国公主亲近。你难道都是给忘记了吗?” 王德贵在暗中想到这么多,他就不愿意再看到刘明只管一个劲儿胡作非为了。 所以他就提醒道:“太子你还是赶紧收手吧!” “收手?” 刘明骤然间打了个冷战,再一看自己,这是位于荧玉公主的车驾队伍之后,也就是说距离自己的队伍最远,他就吓了一跳说道:“好神仙,我现在待在这个位置,怎么收手?你得保护我啊!” 没有老神仙的保护,刘明知道自己肯定就是在劫难逃了。 所以听到老神仙这话,他就吓了一大跳。 当即就是慌乱。 “不要慌,只要你赶紧收手,趁着荧玉公主还没反应过来的机会,本神仙可以保护你回到你的队伍中。” 王德贵当然是不能让刘明陷入慌乱之中,那样的话,刘明就得丢大人了。 而局面则是没办法收拾了。 再说了,王德贵可不是没能力保护刘明。 他就只不过是看刘明表现得太过头,犹如一头跑偏了的野马,他必须要把刘明给拉回正轨而已。 为了能让刘明听自己的,这才用了吓唬的手法。 “这还好!这还好!” 刘明最怕的就是没办法回到自己的队伍,听到老神仙说现在还有机会回去,他就决定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 不过转念一想,他却又顾虑到一个事情。 这就是,即便是需要撤退了,也是得要做一个谋划的。 起码得要光明正大地撤回去才好吧? 这样的话,于颜面之上才能是没有什么损失。 “老神仙,我现在要撤退,我能拿荧玉公主当人质撤退吗?” 刘明必须要跟老神仙进行沟通,对此,他是根本不傻的,所以先行沟通,然后再行动。 “没问题,本神仙可以帮你达到目的。” 王德贵知道刘明这是要撤退了,至于刘明说要拿荧玉公主当人质,他当然也是知道刘明这是要怎么做,故而便是说道。 “这就没问题了。” 刘明心头放轻松了,也就回过神来了,看着眼前的荧玉公主,脸上浮现出坏笑之意时,他就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抓住了荧玉公主的右手腕,口中便是威胁说道:“公主殿下,不要反抗,你的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听我的,跟我走。” “你是要带我去哪里?” 荧玉公主也是很聪明的,她当然是猜出了刘明的用意的,便是很有些畏惧地问道。 她是一国公主,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怕。 不过在这一刻,她确实是感觉到了害怕的意思。 她认为,刘明所展现出来的武修实力是真的。 而如此一来,可就造成了一个场面。 这就是她对于刘明的畏惧。 她会畏惧刘明,自然是因为她认为刘明能够碾压她的武修实力。 作为七品武修高手,她竟是在跟刘明的较量中,完全没有反击的能力,这就太可怕了。 “我要公主你跟我回本宫的卫队去。” 刘明感受到了荧玉公主的言行举止中所透露出来的畏惧之意,正好可以被他利用,他就压低了声音,但却又冷意十足地说道:“公主你最好还是顺从了我,不然的话,可就别怪我不留情面给你了。” “你……” 荧玉公主吓了一跳,她现在很有一种认栽的情绪,她这是被打击得了,在她看来,以她堂堂的七品武修的实力,在这年轻人中,应该是属于顶尖的吧? 然而,这才只是刚到大宋境内没多久,就是碰到了一个实力比她强出不知道多少倍的人。 关键这个人,还是大宋王朝的皇太子,是属于她的对手。 这要是不顺从的话,只怕今天会死得很难看吧! 她就是敢怒而不敢言了。 “你不用怕,只要你肯顺从,跟本宫一起去本宫那里走一遭,本宫很快就会放了你,让你回来。” 刘明保证地说道。 “那你发誓。” 荧玉公主直到此时方才发现,刘明这个太子太不好惹了,所以即便是面对着刘明的承诺,她也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她就说道。 “不需要发誓,本宫给你的承诺,便是最好的誓言了。本宫是肯定会说到做到的。对此,你不需要怀疑。” 刘明冷然一笑,就是催促着荧玉公主往前走。 荧玉公主不得已,只得是被逼着往前走。 有了荧玉公主在手里,西夏国的这些武士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只能是眼睁睁看着刘明胁迫着荧玉公主走过去。 “公主……” 荧玉公主的贴身侍女不放心,冲上来,就要施救。 “站住。” 刘明看到她们妄动,就说道:“本宫只是请你们公主去看看本宫的队伍是否整齐雄壮,并无恶意。对吧,公主殿下?” 捏着荧玉公主右手脉门的手指略微用了点力,这是在警告荧玉公主小心点。 不顺从的话,他可就要发力攻击了。 “你们退后。太子殿下请本公主的确是过去看一看太子殿下护卫队武士的精神风貌。并无恶意。” 荧玉公主也是要面子的,若是暴露出了自己被擒拿的事实,肯定会让她颜面无存。 更会让护卫她的队伍发生混乱。 可以说,这是于她很不利的事情。 她当然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哦,太子殿下,你看那铁笼之内关着的那只鸟——那就是西海神鸟。” 荧玉公主不只是选择了配合刘明演戏,而且,为了能让这戏演得更加形象逼真,更具有可信度,她还刻意地不失时机地加戏了,便是指着那一辆重铁车说道。 “神鸟……” 刘明听到这两个字,这才陡然间醒悟过来,的确是有这么一只神鸟在的,那个黑衣人影之所以出现,也正是为了抢夺这只神鸟,他就顺着荧玉公主所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是看到了这所谓神鸟是个什么模样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火神爷的恩赐 “这……” 刘明看到的神鸟,比鸽子大些,比母鸡小些,有着尖细而长,并且带着弯钩的喙,当然了,这都不足为奇,真正让刘明感到眼前一亮的是这神鸟的羽毛颜色,是火红色,就连头上的冠都是火红色的,就像是一团火焰在燃烧似的。 “这是什么神鸟?” 刘明看向荧玉公主,不解地问道。 “这是火神鸟。” 荧玉公主虽然是对刘明又气又恨,恨不得把刘明给一刀砍了,但是,在眼下这个时候,她却是不得不选择隐忍,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她现在是被刘明给挟持了,随时随地刘明都能让她好看,她很怕此前那羞死人的一幕重演,而在同时,她更是在有意地向手下人展示一个事情,这就是她跟刘明真的就是没什么问题,刘明也是并没有挟持她,而是真的是要带她去参观自己的队伍,故而,她便装出一种随意的神色,就向刘明介绍道。 “这种神鸟被称为火神爷的恩赐。它每隔三十年,才会在西海的鸟岛上现身一次,而且只会有三只神鸟出现,停留的时间,也只有短暂的一个时辰……” 由于是刻意想要在手下人面前展示自己的从容不迫,以此告诉手下人,她真的就只是随同刘明一起活动的,她能被刘明邀请去参观太子卫队,她当然也是可以向刘明介绍自己队伍的情况,所以她就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道。 “原来公主并不是怨恨这个大宋太子……” 荧玉公主手下的八大侍女此时就在旁边很近的地方,此前见刘明对她们公主又是搂搂抱抱,又是一次再次地亲吻,她们就只以为刘明这个狗太子是在欺辱她们公主,一个个恨得当然是咬牙切齿,不过看到此时她们公主竟然是跟刘明手拉手并肩而行,而她们公主看样子还饶有兴趣地介绍神鸟给刘明,她们就只能是认为先前她们的那种认为是错误的了,故而便是在心里头想道。 “公主殿下真是好手段!这才只是刚进入大宋都城外围的关卡,这才不过是跟大宋太子初次见面而已,竟然就勾走了大宋太子的魂儿,果然是够厉害啊!” 不要说八大侍女了,也不要说荧玉公主的贴身侍女了,就是荧玉公主手下的这些武士,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是无一不是认为她们公主这是在施展自己的魅力,勾引迷惑大宋的太子,所以全都在心里窃喜地想道。 由于她们的心里发生了这样的转变,所以她们再看向刘明时,可就不是最初那种愤恨的面容了,全都是转怒为喜起来,这种喜色已然是在不经意间弥漫到了她们的眼角眉梢了。 “咱们太子爷这是……被迷惑了?” 锦云她们不同于荧玉公主的手下人,她们也是发生了转变,但是,她们的这种转变却是正好跟荧玉公主的手下人相反,她们现在是转喜为怒了,一个个皆是有着横眉怒目的意思了,心里更是忧虑不已地想道。 “这神鸟有什么神奇之处吗?” 刘明听着荧玉公主的介绍,对于眼前这只神鸟已经是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了,他在迟疑了一下之后,便是问道。 “这火神鸟的神奇之处,就在一个火字上。” 荧玉公主就是继续介绍说道:“这种鸟之所以叫作火神鸟,并且被我们那里的人称作是火神爷的恩赐,原因就在于一个火字。因为这火神鸟能够消弭化解这世间一切阴寒之毒……” “哦,能够消弭化解这世间一切阴寒之毒?” 刘明听到这话,心头顿时一动,当即就是瞪大了眼睛,那种喜悦之色已经是变得无法掩饰,失声地就是问道。 他会有如此反应,当然是因为这事儿触动了他的心事。 他中了玉蛊虫之毒,虽然说这玉蛊虫之毒有着冰火二气,也就是能把他冻死,又能把他热死,但是,直至今日,玉蛊虫这种毒的发作,却是只有冰寒之气。 并没有发作过热毒! “既然这火神鸟能够消弭化解这世间一切阴寒之毒,那我这已经是发作了不止一次的阴寒之毒,是不是可以靠着这火神鸟化解呢?” 刘明心思活泛,当即就是想到了这个问题,暗中想道。 “太子殿下,你在想什么?” 荧玉公主看到刘明的失神之色,暗中抽了抽手腕儿,她是想趁此机会脱离刘明的控制,只要是成功了,她也就不需要再做这种违心的表演了,不只如此,他还可以向刘明发动攻击,进行报复,只不过,当她抽了抽手腕儿,当即就是绝望了,因为她发现她的手腕儿被刘明钳制在手中,竟然是稳如生根的一般,她挣了挣,可谓是纹丝不动,这让她心头大骇,而在同时,她又怕刘明发觉她想要挣脱的企图,便是赶紧掩饰自己的这一行动,口中便是说道。 “哦,我在想这种神鸟冬天可以放在脚头边儿暖脚,哈哈……” 刘明当然是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心思,但是,面对着荧玉公主的询问,他又不好生硬地回一句没什么,所以他就只能是如此开玩笑说道。 虽然这样做,也是为了隐瞒自己的真实心思,但是,比之于生硬地回一句没什么,用这种开玩笑的方法来做回复,显然是会让人好受不少的。 “呵呵……太子殿下真是想象力丰富!” 荧玉公主说着话,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忍不住地想道:“这神鸟好歹是我一国公主千里老远送给你的好吧!你居然用来暖脚……” 她其实心里有些不满,认为刘明这样说话,这不就是在轻视她吗? 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纠结这些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必须要尽早摆脱掉刘明的钳制。 唯有如此,她才能不再受制于刘明。 “公主殿下,那个黑衣人逃了!” 而就在此时,一个将军忽然间大叫着提醒说道。 当然了,这是用西夏语说的,刘明听不懂。 不过,当刘明顺着这人的手所指之处望去,看到原本那个黑衣人被自己一掌打伤之后,摔落在地上,就在那里,已经是不见那道黑衣人影了。 那里已经是变得空空如也。 “嗯,果然是逃了!” 刘明看到那边的山林之处,有着树枝在晃动,还有一道人影一闪而逝,他就喃喃地说道:“你这家伙倒是很能抓机会!” 若这黑衣人不趁着眼下这个机会逃走,再迟疑一下的话,那么,这人就是没机会逃脱的了。 “逃就逃了吧,不用管这人。你们只需要全力防御那人的再次偷袭便可。记住了,千万要保护好神鸟。神鸟若被抢走,你们就提头来见。” 荧玉公主用西夏语如此训斥手下武士道。 “公主殿下,你在说什么?” 刘明听不懂西夏语,尽管他能看出一个大概,知道荧玉公主这是在训斥手下人等,毕竟,这种事情他也是经常干的,不过他还是要问,问的目的就在于,他想要看看荧玉公主会怎么说。 他想知道这个事情。 ##第四百二十三章 中华上国雄姿 “哦,我在告诉武士们,不需要在意那人的逃脱,只要守护好神鸟即可。” 荧玉公主在这里倒是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如实说道。 “本宫有个猜测。” 刘明想到此前发生的事情,当他一掌将那道黑衣人影拍翻在地之时,荧玉公主像是很心疼,竟然是对着自己发动了进攻,这事儿着实反常,其中必有隐情,所以他就趁机问道:“本宫觉得你跟那黑衣人影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 这是一种试探,他就是要看看荧玉公主对此能有什么反应。 当然了,这样的猜测无疑是很是脑洞大开,荧玉公主的手下人,若是听到了他说的这话,肯定是要吓傻的。 虽然说西夏国的这些普通武士并不懂得华夏语,听不懂他说的话。 但是,毕竟还是有着少数的几个贴身侍女是学会了华夏语的。 她们当然就能听到刘明说的是什么话。 而刘明并不想让她们听到这话。 道理也很简单,只要是让她们听到了自己的话,那么,这话无疑也就跟当众说出没有区别了。 而如此一来,荧玉公主就可能会产生某种顾虑,不敢实话实说了。 这还是要防范的。 所以,刘明在这时,心细如发的一面就又是得到了完美的展现。 他就是将嘴巴凑近了荧玉公主的耳朵,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怎么知……” 荧玉公主下意识地反问,不过,她突然发现不可以这么反问,因为这么反问的话,等同于是承认了刘明的猜测,所以她就不自然地笑了笑,赶紧否认说道:“哈哈……太子殿下你这也实在是太会猜了!但是本公主却是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你猜错了!” “本宫猜错了?” 刘明是何等精明之人,已然是从荧玉公主的反应中确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没有猜错,反而是猜对了,只不过荧玉公主并不承认而已,既然如此,他也不勉强,勉强是勉强不来的,所以他就也是笑了,然后强调说道:“本宫就有这项能力,向来都是猜得很准的,所以本宫应该不会猜错吧?” “你觉得没有猜错,那就没有猜错嘛!反正这就只是太子殿下你自己的事情,并不是事实就是了!” 荧玉公主继续选择掩饰,为了更好地掩饰自己的心思,她还看着刘明,刻意地挑了挑眉稍,故作无所谓地说道。 “好好好,就算本宫猜错了便是了。本宫虽然很善于猜测,但是,猜测毕竟是猜测,偶尔错一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刘明心里有底了,他也就不急着要证明什么了,这种事情是急不得的,急躁行事,只会适得其反,那就是玩砸了,所以他就装作不当回事地哈哈一笑说道。 从始至终,他的手都是捏着荧玉公主的右手腕儿。 这是必须的。 要知道,这个荧玉公主,出生的时候,正好赶上荧惑守心的奇异天象。 而她本人又是有着身怀异热的独特之处。 还有着高达七品的武修实力。 就说是母老虎,也是毫不为过吧? 而且还是异常强悍的那种母老虎。 实在是不能不让人忌惮三分。 所以,刘明是绝对不会给荧玉公主任何可乘之机的。 “公主殿下,就请检阅一下本宫的卫队,如何?” 刘明钳制着荧玉公主最终回到了自己的阵营之内,安然无恙地返回,这也可算是一个胜利,不过刘明并不会沉浸在这个胜利中忘乎所以,所以一到自己这边儿来,他就是指着自己手下的武士们,向着荧玉公主说道。 “见过公主殿下!” 锦云和高庆娘虽然都在吃醋,但是,二人却也是知道身份有别这四个字的含义,荧玉公主再怎么样,好歹是有着公主的身份,不是她俩能比的,故而,当白雄和陈尘向着荧玉公主施礼之时,她俩也是只得强忍怒气,随着白雄和陈尘躬身施礼道。 “免礼!” 荧玉公主本来就很是傲娇的,又是久居上位者,自然是不会把锦云她们这样的下人看在眼里的,因此便是随意地一摆手说道。 随着刘明的手势,看了一眼太子卫队的武士。 见到这些武士皆是生得高大雄壮,魁梧有力,而又列阵在此,队形整齐,整体而言,是透出一种腾腾的杀气。 她的心里也就是不由得感叹道:“果然是有中华上国的雄姿!” 对于大宋的轻视之意,不觉得就是减弱了几分。 “嗯,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熊虎之士!” 荧玉公主不得不恭维说道。 而在紧接着,凑近了刘明,她就正色地问道:“本公主已经是跟你来了这里,可谓是给足你面子了。现在你需要履行诺言,放本公主回去吧?” “这是自然!自然!” 刘明一个转身,就是正色说道:“就请公主殿下回营。” 他的那只捏着荧玉公主手腕儿的手,就是松开了,顺势做了个请的手势。 荧玉公主还真没想到刘明竟会如此爽快,说放行就放行。 她盯着刘明打量了一下,确认了刘明并没有说谎,便是赞赏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朝着刘明拱了下手,冷冷地道:“那就告辞了!” 便是大踏步而去。 刘明上马之后,看到荧玉公主已是回归本营,也是翻身上马。 他就在马上冲着荧玉公主说道:“公主殿下,本宫奉父皇之命,前来迎接你。而今,既已迎到,就请公主殿下随本宫前去皇城下榻。不知公主殿下意下如何?” “嗯,很好。有劳太子殿下亲迎,本公主感激!” 客套过后,她就率领着自己的队伍,跟随在刘明所率领的队伍之后,彼此相距五六十米,两队人马,就这么过了大散关,浩浩荡荡向着皇城进发。 “喂,你来。” 刘明乘坐的撵车,位于太子卫队的前方,距离后面的荧玉公主就更远一些,此刻,他忽然掀开车帘,冲着撵车近处一侧的一个骑马护卫而行的武士招手说道。 “小人……” 这个武士当即就是脖子一缩,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不曾摔下马背。 他是猜到了刘明叫他干什么。 可是,在他觉得,这跟让他送死也是没区别了。 在此之前,也就是那两个刺客刺驾那天夜里,受命睡在撵车里的武士就成了被刺杀的对象。 死得那叫一个惨。 事后,武士们总结经验教训说,太子爷的撵车,不是谁都能乘坐的。 像他们这样的小人物儿,坐一下就得丧命。 所以,无论谁都是害怕乘坐太子的撵车起来了。 并且无一不是把乘坐太子的撵车这件事情,视作是丢命的象征。 故而,此刻看到刘明招手让自己上撵车,这个武士当即就是吓了个半死。 他似乎预感到死亡之神的降临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你也是累赘 “太子爷,小人我不……不敢……” 这个武士当即就是吓得面如土色,脸色苍白,直接就是说不出话了。 “你不要怕。” 刘明见状,先是一怔,随即,便是猜到了答案,他就微微一笑,保证说道:“你只管放心,乖乖坐上撵车便是,本宫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让你有性命之忧。来来来。” 不待这个武士答应,刘明就是连声地催促起来。 不得已,这个武士只得从马背上跳上撵车。 进入撵车内,这个武士战战兢兢的,吓得缩成一团,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脱衣袍!” 刘明看着吓得半死的武士,刘明不禁是一笑便是随即说道。 “啊……” 这个武士更是吓坏了,惊叫一声,不敢乱动一下。 嘭! 然而就在此时,锦云却是突然出手,一拳头下去,就把这个武士给打昏了。 “磨磨唧唧,实在是没有一点儿痛快劲儿!怪不得只能当个武士!” 锦云不屑地冲着这个武士骂道。 接着,她就看向刘明,换了一副神色,笑嘻嘻说道:“太子爷,您请摆弄就是!” “还是你了解本宫。” 刘明就把这武士的衣袍脱下来,就在锦云的服侍下,穿上了这衣袍。 “太子爷,您这是要怎么行动?带上奴婢一起吧?” 锦云不傻,一看刘明这打扮,肯定就是知道这又是要干大事去了,她就赶紧说道。 “你不能去。” 刘明给出的答案很直接:“你去了,只会是累赘。” “哼。” 锦云有些不满地发脾气,但是,她也是看出来了,刘明这是认真的,肯定是不会带她的了。 所以,她就一赌气,掀开车帘,冲着驾车的陈尘怒恨恨道:“你进去坐着。” “你要干啥?” 陈尘很想说赶车是他的活儿,他不让旁人代替,但是,当他看到锦云那生气的神色,心头一凛,不好说话了,直接是乖乖地钻进撵车里去了。 “你记着,没人询问本宫最好,万一有人询问本宫,尤其是那个荧玉公主要见本宫,你就说本宫太累,睡着了,就请到了皇城再见。不可以说出本宫不在撵车内的事实。听明白了吗?” 刘明也是知道,锦云之所以出来,倒并不是赌气的缘故,而是撵车里昏睡着一个武士,而且还是脱了外袍的武士,在这种情况下,锦云一个女孩子再单独待在车内是不合适的了,所以她就选择了赶马车,就让陈尘躲进了撵车里,这无疑就是最好的应变之举,所以刘明对此也是很赞赏,就冲锦云说道。 而此时,刘明已经是跳上了刚才那个武士所骑的那匹马。 他就向着后边看了一眼,见武士们旌旗招展之下,已经是把后边的荧玉公主一行人给遮掩了个干净,他完全看不到荧玉公主她们。 由此不难想到一个事实,那就是荧玉公主必然也是看不到他的。 所以他就很放心起来了。 “你听到没有?” 刘明见锦云就只是在赌气,他就再次地问道。 “知道了啦!” 锦云撅着小嘴,满脸不悦地答道。 她是在生气,至于生气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刘明不肯带她一起行动。 不带她一起行动也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说她是个累赘呢? 简直太过分了。 不过面对着刘明的问话,她也是不能不作出反应。 不然的话,惹恼了刘明,可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她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身份卑微,不过是仗着刘明的宠幸与宽厚,不跟她计较,她才敢对刘明使小性儿,耍脾气。 也就是刘明脾气好,宽纵着她,换作别的严厉的主子,比如说那个一勇之夫的大皇子…… 她敢这么跟主子说话,简直就是活腻了。 所以,当她听到刘明的再次说话,她就不敢不作出反应了。 只不过,她的气还没有消,所以言语间赌气的意味还是很重的。 “太子爷,你这是要干什么?” 高庆娘骑马护卫在撵车的另一侧,此刻看到刘明的打扮,也是看出来刘明这是要干什么去了,她就也是忍不住地问道。 “本宫有事,暂且出去一趟,你们就在这里千万要帮本宫隐藏行踪,一定要装出本宫只在车内的假象。一定要这么演,知道吗?” 刘明就是刻意地嘱咐高庆娘道。 “太子爷,我跟你一起去呗!我肯定不当你的累赘!” 高庆娘之所以敢这么说,当然是自信使然,而她之所以如此自信,毫无疑问,这是她一身实力使然,凭她这一身实力来说,她只会帮助刘明,而绝不会成为刘明的累赘。 “你也是累赘!所以你也不能去!哈哈……” 刘明心直口快地说道,然后,他就打马转向,一下子就窜进了一条林间岔道。 就以这种方式躲开了锦云和高庆娘,也躲开了自己的卫队,同时,更为重要的是,他躲开了荧玉公主。 这是他最想躲开的人。 “那个黑衣人影肯定来历不一般!跟荧玉公主之间的关系,也更是肯定不一般!” 刘明打马而行,就从林间绕行过去,直接是向着大散关之外纵马而去。 他当然是要去寻找那道黑衣人影。 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只要他找到了那道人影,肯定能从那人影身上获得很有价值的东西。 “安全问题,也是不可疏忽的事情!” 一边打马而行,刘明在一边便是顾虑到了自身的安全问题,暗暗地想道。 “老神仙,你还……在吗?” 刘明试探性地问道。 只要是老神仙还在,那么,他的安全肯定就是没有任何问题。 “本神仙不在!” 王德贵假扮的老神仙,就是如此地回复说道。 “哈哈……好好好,不在就不在嘛!” 刘明笑了,只要是听到老神仙的说话声音,那么,不管这老神仙说了什么话,他都是不在乎的,他只需要弄清楚老神仙在还是不在这个问题就好了。 而老神仙尽管是没好气地说不在,但是,这就真的是不在吗? 肯定不是。 这是恰恰在说他在,一直都在。 所以,既然老神仙在,那么刘明还有什么是害怕的呢? 肯定是没有了。 这就是刘明大笑的原因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恨到了骨头里 “真是邪了门儿了!” 刘轨一脸绝望之色地看着天空,喃喃地感叹道。 他是做好了出手的准备的。 因为事情的发展,完全就是在按照他的预判进行的。 这让他在感到得意的同时,也是越发自信地认为,这次必然是能够对刘明施展出那必杀一击。 如此一来,他的仇恨就是得到了宣泄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又是在突然之间就发生了变异。 这是怎么回事? 刘明一出手,先是击败了那道黑衣人影,继而又是打败了荧玉公主,这也太轻松了吧? 完全就让他不敢相信。 本来他想的是,对付荧玉公主,以及那道黑衣人影,必然是需要那躲藏在暗中的老不死出手的。 只要是老不死的出手了。 那么,对他而言,也就是他出手击杀刘明的时机了。 可是这个时机却是并没有出现。 或者说,就算是出现了,然而,却是一闪而逝。 一切都是在瞬息之间。 完全让他来不及作出反应。 “太可怕了!” 所以,亲眼目睹了刘明的这种神勇作为之后,刘轨一颗心就沉到了谷底。 他是太不敢相信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了。 在他看来,狗太子怎么可能会如此厉害呢? 完全就让他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师兄,我们还是回去吧!我觉得狗太子不是我们能够对付……” 不只是刘轨感到绝望,巫女小蝶也是一样感到绝望,因为刘明的作为,她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太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所以她就劝说道。 “不,我不相信没机会对付狗太子……” 刘轨依旧是坚定自己的判断,他认为自己肯定还有机会,所以他就拒绝了巫女小蝶的劝说,恨恨地说道。 “可是师兄,我们再这么……” 巫女小蝶很想深入一步劝说,希望刘轨能够听从自己的劝说,就此收手,应该还是很有希望自保的,只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轨给打断了。 她是要对刘轨说,若是还不收手,再这么下去,说不定真的会搭上小命儿。 只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轨一把捂住了嘴巴。 “不要出声。” 刘轨的话语,接着就在巫女小蝶的耳边响起道。 哒哒哒! 果然,就在此时,马蹄声响起。 一匹马,四蹄飞踏,就从他们所处的山林的前方,也就是那条小路上疾驰而去。 是由东向西而去。 “狗太子……” 借助于林木的遮挡身形,刘轨一下子就看出了这骑马的是谁,他就失声地喃喃道。 “那真是狗太子……” 巫女小蝶很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 “千真万确!” 刘轨冷然一笑,便是神色阴厉地说道:“狗太子就是烧成了灰,本世子也认得他的骨头!” “……” 巫女小蝶没有说话,不过,她却是看了刘轨一眼,神色之间,尽显复杂。 她是想说,你跟狗太子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竟然是让你恨他恨到了骨头里? “师妹,我们的机会又来了!” 刘轨脑筋飞转,忽然间,灵机一动,他就是拉着巫女小蝶的手,就向着刘明所飞驰而去的方向追去。 很显然,他这是要追上刘明。 “小太子,有人盯上你了!” 刘明骑一匹健马,就在山间小路上飞驰而去。 他的目标,当然就是那位黑衣人影。 他完全能够看得出来,那道黑衣人影跟荧玉公主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而且还是很不简单。 这从一件事情上就能看出来。 那道黑衣人影跟荧玉公主对拼,他一掌拍翻了那道黑衣人影。 按正常情况来说,荧玉公主应该是会感到欣喜的。 毕竟,刘明的这种作为,其实是等同于帮助了荧玉公主的。 然而,荧玉公主的反应,却是恰恰相反,她竟然是出手攻击刘明。 这就实在是太反常了。 所以刘明必须要找到那道黑衣人影。 他相信,只要是找到了那道人影,肯定是会大有收获的。 他此次返回,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是被人盯上了。 “谁?” 刘明骑马正行,忽然听到老神仙的话,当即就是问道。 “昨夜的刺客。” 老神仙的回答很是清晰,不待任何迟疑之色。 “哦。” 刘明显出一抹滞色,他当然是知道昨夜的刺客是谁,所以他的心念也是飞动,不过很快地,他就冷笑道:“防着其伤害即可,不必大惊小怪的。” 马不停蹄地飞奔,很快到了大散关之下。 “开关。” 刘明装扮成的这个武士,在马背上,如此对着守关武士大声叫道。 随手就举起一块金牌。 这也就是所谓令箭。 持有这样的令牌,别说是这里的关卡武士,就是皇城四门的武士见了,也只得是开门放行。 所以,刘明在这里,哪怕就是一个普通武士的身份,并没显露出本身的身份,也还是足以让他畅通无阻了。 出了大散关,刘明一路向西飞奔,然后,就向着山林的西北角处钻了进去。 当那黑衣人影逃跑之时,刘明是有印象的,就是从这里逃进了山林。 老神仙也是告诉他了,那人挨了一掌之后,必然是逃不远的。 所以此时他追进这山林里,应该很快就能觉察到这人影的所在。 “就在前方了。” 老神仙忽然地提醒说道。 刘明此刻抬头一看,就见这里是一座山丘,而在山丘之上,则是密林。 “老神仙,你是说那人在山丘之上?” 刘明在山丘之下停住,抬头看了一眼山丘之上,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他知道,此时此地,他也才不过深入山林三四里地远近,他就确认地问道。 “师兄,我们……真要继续追踪吗?” 巫女小蝶此时看着刘明留下的这匹健马,有些迟疑地问道。 她对于跟刘明较量,已经是基本上没有了信心。 所以,她真的是对于继续追踪下去,会发生什么,实在是有些难以把握。 她甚至对于继续追踪刘明感到有些心生畏惧。 她感觉不会有好结果的。 “不追踪下去,如何能够找到下手的机会?” 刘轨冷笑道,然后,一拉巫女小蝶,就是跟踪刘明而来。 “哦,这里……” 刘明上了山丘,继续深入而行,走了又有两三里地,忽然看到眼前又是一座山丘耸立,他就感到颇为意外。 “你看那山洞,那人就在那里!” 王德贵再次地发出提醒说道。 “我看到那山洞了。” 刘明也是看到了这山洞了,便是接着说道。 ##第四百二十六章 艳福不浅 “敢不敢进去探险?” 王德贵戏谑之意浓浓地问道。 “什么意思?” 刘明听出这是话里有话,或者说话里有深意,他就反问道。 “本神仙是在说,你敢不敢进去探险?” 王德贵就问道,这次就正经了不少,从语意上完全就能听出来。 “敢又如何?不敢又如何?” 刘明继续反问道。 “不敢的话,那就赶紧撤离此间,免得为奸人所算。敢的话……” 说到这里,王德贵刻意地停住了,不再往下说,卖关子起来了。 “敢又如何?” 刘明继续问道。 “敢的话,本神仙保证你有艳福可享。” 王德贵嘿嘿地笑了起来,越发显出不正经之色来了。 “享艳福……” 刘明心头一动,这触动了他的心事,所以他就问道:“你是说那人影是个女的……” 对于这一点,其实早在此前他也已经是感觉出来了。 那道人影,身材修长,一举一动间,无不是显露着柔弱之意,这就很像是一个女子了。 只不过他并不能确认这个事实而已。 “岂止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妙龄少女呢!小太子你艳福不浅,只要是你敢闯进洞去,那女子不就是你的嘴边儿食吗?嘿嘿……” 王德贵刻意显露出猥琐之意地提示说道。 “你这也能算是神仙?” 刘明感受到王德贵的这种猥琐之意,都是要头皮发麻了,他越发是确认,这老神仙要么就不是神仙,就算是神仙的话,肯定也是那种邪神,跟正道儿不沾边那种,不过现在并不是他纠结这个事情的时候。 他就不说这话。 “反正有老神仙在,更何况,看这家伙的意思,分明是想要看着我享受那等艳福……应该是不会有危险的!” 刘明不傻的,他是很能够感受到老神仙话语中的那种不正经的意味的,但是,虽然是满满都是不正经的意味,却是没有一丝危险的意味的,所以既然如此,他又何惧之有? “老神仙,你可看好了。本宫我这就去享受艳福去了啊!” 刘明也是猥琐意味浓浓地说道,而在表面上,他就鼓起勇气,就往山丘上走去。 然后,他在山洞边迟疑了一下,转身就走进了山洞。 这个山洞并不大,洞口的话,也就是三米左右,而在内部,虽然是显得宽大一些,然而,却也宽大不多。 最多就是两间房屋的面积差不多了。 至于深度的话,也就只在三十米之内,并且只是拐了一个弯儿而已。 可以说,这个山洞很普通,压根儿就跟崎岖回环不沾边儿。 “哦。” 刘明一步一步地走进来,很小心,虽然他基本上确信不会有危险,既然这老神仙说了,只会让他享受艳福,那么,应该就是不会有错的。 享受不享受艳福先不说,起码应该是不会有危险的。 可是,即便如此,刘明也还是不敢大意。 他可是知道,这道黑衣人影很不简单。 拥有着七品武修的实力,这不是闹着玩的。 就是高庆娘,在武力受损之后,都不是敌手的。 所以怎么可以大意呢! 然而,当他走进山洞,他看到的景象,却是让他大感意外。 怎么回事? 原来是那个黑衣人影盘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这是在疗伤?” 刘明猜到了答案,而就在此时,他却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因为他感受到一种冰寒之气迎面扑来,就像是吹来了一大股冷气似的,顿时就让人有一种如坠冰窟之感。 “嘶!” 刘明下意识地抱住了两臂,身体缩了缩,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此前他不止一次地发作那种玉蛊虫之毒,被那冰寒之气侵袭,哪一次不是被冻得七荤八素的? 要不是高庆娘和锦云拼命救助,他只怕都是熬不过来了。 “怎么回事?老神仙,你快告诉我!” 刘明忍不住地问道,他需要知道答案。 “此女身有寒疾,而且寒疾极重,每次发作,都会将她冰封住。若是寒气侵袭到心脉,只怕就要凶多吉少了。” 王德贵当然是能够探查到这些的,只不过他并不能由此推断出病因而已,不过,对于这女子身上的寒疾,他还是能够探查得很清楚的,毕竟,这女子就在眼前,身上所有的症状,也是显露无疑,对于王德贵这样的武修顶级强者而言,探查出这些来,并不费劲。 “所以老神仙,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认为我艳福不浅的?你莫不是让我趁此机会,抱着这个冰美人,行那苟且之事吧?” 刘明在这一刻,都要恨不得对老神仙破口大骂了,但他还是忍住了,他就尽量用一种清净之态说话道。 这个冰美人盘坐在这里,已经是差不多冻成了冰,不能行动是肯定的。 只能任由刘明欺负也是肯定的。 可问题是,刘明觉得自己,如果对这样一个冰疙瘩美人都能下得去手……那他到底是得有多饥渴? 他这是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了是吗? 老神仙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穿越前到底如何屌丝都不说了,可是,穿越后的现在,自己可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皇太子。 最后更是会继承整个大宋王朝。 从而成为富有天下,威加四海的皇帝。 他这样的人,会缺女人? 怕不是开玩笑哦! 就别说当皇帝以后了,就只说现在当太子爷,只要他愿意,找多少女人不可以? 他会缺女人吗? 开玩笑这也开得太大了吧? 然而,这老神仙好像就是把自己看作是一个八辈子都没见过女人的人了! 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那你看着办喽!本神仙才不管你这些事儿呢!” 王德贵也是难得出来散散心,在皇宫里服侍宋帝,由于每天所涉及的都是大事要事,这让他总是绷紧了神经,长此以往,也是很累的,所以这次难得出来,他就抓住了这次机会,选择了放飞自我,就对刘明说道。 “让我就这么拿下冰美人?唉,算了,我可没这能耐!实力不够硬呀!” 刘明也是很爱开玩笑的,见老神仙也是爱开玩笑,他就跟着开玩笑说道。 不过,刘明在这种时候,肯定是不会只想着开玩笑的。 他慢慢地靠近这个黑衣人,随着距离的拉近,他很快就确认了一个事实。 这就是这人还真是女子。 然而,刘明在这女子身边待了也就两个呼吸,他就待不下去了。 只能是选择退开。 因为这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寒之气实在是太强烈了。 “好冷啊!” 刘明甚至都是恨不得跑出这个山洞,他在退了又退之后,便是感叹出声道。 而就在此时,更让他感觉到惊骇莫名的是,他的身体竟然也是跟着变得寒冷起来。 就是那种冰寒之气发作那种症状。 ##第四百二十七章 火之气爆发 “老神仙救命!” 刘明感受到身上升起一股寒气,刹那间就向全身弥漫而开,吓得他当即就是在心头惊叫出来道。 这事儿由不得他不怕。 在这荒山野岭之内,更何况,还是独自一个人。 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发生。 这会让他没有人照顾的。 怎么办? 刘明慌张之下,还是马上就抓住了问题的本质。 他需要向老神仙求救呀! “慌什么?有本神仙在,保你无事就是了。” 王德贵在暗中,自然是觉察出了刘明的身体状况。 虽然一时之间他没办法救助刘明,但是,确保刘明安然无恙,他却是能够做到的。 “小太子,你只管盘坐住,保持现状不动,其余的交给本神仙处理。” 王德贵自然是对尾随而至的刘轨和巫女小蝶二人的行踪,有着清晰的把控,所以他就告诉刘明这话,目的是让他安心,如此才好行动。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一对狗男女到底要干什么?” 王德贵心里打定主意,就是死死盯住刘轨和巫女小蝶,虽然此时他距离刘明还有一段距离,他还没有进入山洞,但是,即便如此,以他的武修实力而言,保持跟刘明的联系,并且确保刘明的安全,这都是没问题的。 他已经是觉察出来了,洞内盘坐着的那个女子,一身真气都被冰寒之气冻结,无法调动,所以是不可能威胁到刘明的安全的。 在这种情况下,王德贵只需要对付洞外的刘轨和巫女小蝶就好了。 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候了。 刘轨拉着巫女小蝶跑到山丘之下,试探着爬上了山丘。 在山洞之前停住了脚步,刘轨冲着山洞念念有词,巫女小蝶在他旁边也是一样念念有词。 而这,无疑就是他俩在施法了。 这也就是刘明会突然爆发冰寒之气的原因所在了。 不过,刘轨二人的作为,就只是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不过是几个呼吸而已,就没有再持续下去了。 “小太子,你怎么样?” 王德贵尽管是意识到刘明不会有问题,但他始终是不放心刘明,便是询问道。 “我感觉冰寒之气减轻了不少,但是,还是感觉身体冰冷,无法活动身体。” 刘明如实说道。 “那你只管继续恢复就是。” 王德贵放心了,他就只管把注意力集中在山洞以外的刘轨二人身上。 很快进入了黄昏时分。 四周围的天气昏暗了下来。 随着一道五彩之光的闪现,可以看得很清楚,山洞之外的山丘之上,有着一团五色光浮现,很快,这团光芒就黯淡下去。 但是,也就只是黯淡下去。 并没有消失。 “师妹,我们这次给狗太子来个狠的!” 刘轨看向山洞所在之处,眼神中涌动着浓烈的杀意,恨声地说道。 “师兄,你是要启动……火之气?” 巫女小蝶作为刘轨的师妹,二人一同修习蛊术,对于玉蛊虫之毒,也是有着清晰的了解,因此她当然是很清楚刘轨之所谓“来个狠的”是怎么回事,所以她就失声地问道。 她是没想到刘轨会在这里向刘明下杀手。 不过跟着,她也是反应过来了。 在此时此地,对刘明下杀手,其实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不错。在这之前,我们接连催动冰之气,对付狗太子,只是为了让玉蛊虫能够得到活动,进而侵蚀那狗太子的脑子,让他成为疯傻之人。只是没想到,那狗太子竟然是能够安然无事。也真够邪门儿的。” 刘轨越说越是皱起了眉头,他是不能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他就说道:“这一次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既然那狗太子不怕冰寒之气,那么肯定是应该惧怕火之气。所以我们这次就催动火之气来对付狗太子!” “师兄言之有理。只是,我们一旦在这深山老林里施法,会不会让我们暴露在对手的眼皮子底下?” 巫女小蝶很清楚地知道,这事儿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不得不顾虑的。 “没有问题。我们是隐藏在五色旗所营造的幻觉之内,没人能够发觉我们的。就算是有皇宫里的老不死潜伏在这周围,只要我们得手,狗太子浑身燥热难耐。那些老不死除了惊慌失措地救助狗太子,根本不会再想到别的。所以我想我们的安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刘轨就把心头盘算全都说了出来。 “哼哼,你这个狗东西盘算得虽好,只是你也太小看我这个老不死了!” 躲藏在暗中的王德贵,听到刘轨和巫女小蝶二人的对话,尤其是听到刘轨的话语,他就忍不住地讥讽说道。 当然了,他是不会弄出声音来的,他就只是待在暗中,继续地想道:“狗东西,你是不会知道,我这个老不死会借力打力,就用这种办法来促成太子爷的这一场艳遇。我这个老不死可是要多谢你在旁助力呦!” “咦!” 刘明盘坐着,浑身弥漫而开的冷气,让他犹如置身于冰窟之中,冷得这是透心凉,心飞扬,虽然是感觉到这种寒冷有所减弱,但是,减弱幅度有限,仍旧是让他处于这种伤害之中,无法自拔。 尤其是丹田内那个被高庆娘的玄阴真气给封印住的玉蛊虫,更是在此时又有了活泛的迹象,这就让刘明更加地提心吊胆。 要知道这玉蛊虫一旦冲破封印,将会置他于死地,故而他实在是不能不感到害怕,不过就在这中寒冷中,他却是感觉到有一种温热之气,陡然地出现,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温热之气也是从丹田之内,更确切一点说是玉蛊虫身上发出来的。 这一股温热之气,就像是一缕火焰,燃烧而起。 一下子就变大了,加强了,就像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般,顷刻之间就是散发出来,传遍了全身各处。 “呃!” 刘明感觉自己就像是发热了一般,整个人,身体上下,从内到外,无一不是处在一种越来越强烈的热力的笼罩之下,这让他不由得就是发出了轻轻的低吟之声。 他很明确地感觉到,丹田之内,那个玉蛊虫,是在源源不断地喷吐着温热之气,就像是热泉一般,不住地向外冒着热水,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随着这种热水的不断喷涌而出,丹田就像是沸腾了一般。 很快地,身体也像是要沸腾了。 因为身体的里里外外,全都是被这种热水一样的存在,给充斥了起来。 “冰火二气,这是……火之气爆发?” 刘明通过高庆娘的讲解,对于这玉蛊虫所有的冰火二气,已经是有所了解了,而此时,感受到热泉一般蓬勃汹涌的热力不住地喷涌而出,他就感到害怕了,忍不住地失声叫道。 ##第四百二十八章 冰美人 “怎么办?如何应对火之气?” 刘明对于应对冰之气的侵袭,是有着一些经验的,毕竟,在这之前,他浑身冰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最多不过是让他浑身结一层冰霜。 可是,这火之气又会让他怎么样呢? 他对于这个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因为没有应对过。 “老神仙,我热死了!” 刘明盘坐不住了,发出惊恐的呼救声道。 当然了,此时他仍旧是在心里发出声音,这是要向老神仙求救。 在他看来,老神仙肯定是应该能够救助他的。 要不然又怎么敢说自己是老神仙? “你热死了?那我没办法,你自己想办法吧!” 王德贵如此说道,他本来是想告诉刘明的,你旁边不就有着一尊冰山存在吗? 为什么你不求她解决你的热死了的问题? 你是不是傻? 但他转念一想,还是决定不这么说了。 就让刘明自己主动想办法解决。 反正所能想的办法就在眼前,不信刘明不懂得利用。 “我……” 刘明只以为老神仙能够救助自己,在他看来,既然都是神仙了,那应该就是无所不能的吧,然而,让他大失所望的是,老神仙竟然是说出了这样的话语,这让他听到了,一下子就慌了。 他坐不住了,跳起来,开始在山洞里走来走去。 身上的衣袍被他拽开了,恨不得脱个精光。 浑身上下,满头满脸,皆是大汗淋漓的景象。 就像是从蒸笼里跳出来似的。 “就地解决燥热问题吗?” 刘明忽然间一扭头,看到了仍旧是盘坐在地上的冰美人,此前当他浑身寒气直冒的时候,他对于同样寒气直冒的冰美人,可谓是忌惮三分,想要躲避,而如今,当他身体的状况,已经是由冰寒之状,改变成燥热之状,他对于仍旧是散发着冰寒之气的冰美人,可就是感到万分地亲切了,他甚至感觉到这冰美人,就像是一块磁铁,对他散发出了越来越大的吸引之力,所以他就忍不住地喃喃出声。 而此时,对刘明来说,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 这是一种无法克制得住的冲动。 他想要冲过去,抱住这冰美人,然后,就把冰美人给暖化了。 而他也就将借助于这个机会,彻底摆脱掉一身的燥热之气。 “可是这会不会有……有危险?” 刘明正要冲向冰美人,然而,他的仅存的理智却又是让他想到了这种可能,对于这冰美人,他可是没有任何了解,就只是猜到这冰美人跟荧玉公主的关系,应该是很不一般,只是到底是不是如此,他却又是不知道的,他反而是更加知道这冰美人就是他打伤的。 虽然严格说来,打伤冰美人的,就只是老神仙。 而绝对不是他。 他也是没有这样的能力。 可是,这种真相,只怕就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除此之外,还有谁会知道这个真相呢? 在他看来肯定是没有他人知道的了。 哪怕就是这被称作冰美人的女子,也是只会把打伤她的凶手,看作是自己吧? 这就让刘明越发是忌惮起来了。 “不行,我必须要小心防范才好。万一这冰美人被我给暖醒了,看到是我,给我来一下,报仇雪恨……” 刘明不敢想下去了。 “不行,我还是跑出去,找个水潭,跳进去解热得好!” 刘明其实也是很胆小的,他就转而如此想道。 然而,就在他才只是向着洞口走出一步之时,老神仙的声音却是突然地响起道:“你不可以出来。外面就是本神仙的战场,对付的就是你的劲敌。你只要出来,本神仙我也保护不了你……” “卧槽!你这是要眼睁睁看着我被热死是吗?” 刘明无端有些恼怒,直接是质问道。 “本神仙只是在告诉你,你待在山洞内,反而是安全的。你会浑身燥热,这是有蛊师在施法谋害你。本神仙为了救你,必须要应对蛊师。你说吧,本神仙哪里还有精力保护你?” 王德贵为了把刘明堵在山洞内,便是说谎道。 当然了,他这个谎说得很厉害。 七分真,三分假。 如此一来,就让刘明分不清楚这话到底是真是假了。 最终只能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选择了相信王德贵。 他不敢走出山洞了。 因为要知道,刘明是很清楚的,他会身体先发冷,再发热,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个程度,燥热难耐。 绝对是刘轨和他的帮手施法谋害的结果。 在这一点上,他知道老神仙所说的是事实。 所以他才不得不选择相信老神仙的话。 然而,王德贵所扮演的老神仙,却又是在这样的真话中,掺杂了假话。 这就是他说只要刘明走出山洞,他就没办法保护刘明的安全了。 这话绝对是假的。 因为对他来说,要想解决掉刘轨和他的帮手,那可是不费什么力气的。 不过是他催动顶级的武修之力,一顿输出的事情而已。 然而,他却并不把这一实情说出来,反而是说谎话,吓唬刘明说,只要是刘明出了山洞,他就没办法保护刘明的安全了。 说这话的用意,就是要把刘明给堵在山洞里。 “小太子呀小太子,咱家为了让你享受艳福,占个便宜,可也是费尽了心机呀!” 王德贵就在暗中感叹道。 他当然是不敢稍有大意,他就全神贯注地监视着正在施法的刘轨和巫女小蝶。 只要是这二人胆敢靠近山洞一步,他敢保证,一定会让二人付出沉重代价。 “师妹,我们继续施法,不信那躲藏在暗中的老不死会看着狗太子遭受痛苦而不为所动。只要是老不死动了,那么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刘轨仍旧是在五色旗所幻化的五彩之光中施法,所谓施法,不过是他跟巫女小蝶在那里口中念念有词,身体上则是在手舞足蹈,正所谓邪魔乱舞,而在此时,他就是趁便告诉巫女小蝶道。 “我晓得的,师兄。” 巫女小蝶便是趁便说道。 她是理解刘轨的用意的,目的就是要用这种办法来逼迫躲藏在暗中的老不死。 老不死看到刘明痛苦之极,必然是要现身相救,进而便是惊慌失措地进行救助,而如此一来,这些老不死,必然就得要暴露他们的所在位置。 只要是她和刘轨探查清楚了这一点,那么,便是可以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有机会对刘明展开刺杀了。 事实当然也正是如此。 只要是她们确认了老不死的潜藏位置,那么,便是可以寻找到应对老不死的办法。 “娘的,怎么死不是死?与其热死,不如拼一把……” 刘明在山洞内,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选择了去抱旁边的冰美人,心里则是如此地想道。 ##第四百二十九章 冰与火的考验 “呃……舒服……” 刘明浑身燥热,感觉都要冒火了,而他也将在火焰中灰飞烟灭,在这种生死关头,实在是抵挡不住冰美人的诱惑,他就跑过去,就把冰美人给抱在了怀内。 一种冰冰凉凉的气息顿时就从他的身前弥漫而开。 这感觉,就像是一块烧红的铁,被放进了冰水中。 太爽了! “哦……” 而随着火之气的减弱,刘明就像是得救了一般,整个人为之变得焕然一新,而他也就是沉浸在了这种爽感之中,就把冰美人抱得更紧了,而冰美人却是在此时逐渐恢复了意识,不由得轻“哦”出声道。 “嗯。” 刘明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挣脱,然而他却发现冰美人竟是把他给死死地抱住了,怎么也不松开。 刘明很清晰地感觉到,冰美人不但是把她自己完全地融入进了自己的怀抱,而且还在不住地用力依偎着自己。 这种感觉太让刘明没想到了。 “有这么考验人的吗?” 刘明脑海中顿时就是嗡嗡的,就感觉来说的话,冰美人身上这点儿寒气,所带给他的精神的清明,一下子就是要丧失了似的,整个人就被另一种火焰给炙烤得差点儿就没有了理智。 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是一把抱住了冰美人。 两个人是你也用力,我也用力,恨不得都把自己嵌进对方的身体里似的。 冰美人如此作为,为的是追求刘明身上的燥热之气。 这种燥热之气对于刘明尽管是有害无益的,但是,对于冰美人来说,却又是变成了有益无害的了。 所以冰美人就在拼命地追逐这燥热之气。 而冰美人身上的冰寒之气,对于冰美人自己,也是有害无益的,而在刘明身上,却又是变成了有益无害的了。 也就说,就在此时此刻,刘明和冰美人,一个浑身燥热,一个全身冰冷,任何一个单独待着,都是没办法应对各自身上的这种伤害的。 唯有抱团,彼此付出,方才可以彼此拯救,从而应对发生在彼此身上的这种冰与火的考验。 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二人最终合二为一。 而在迷迷糊糊之中,二人更是在半醒半梦的状态下,意识到各自身体的某一处,紧密地贴合了起来…… 嗡! 紧跟着,二人的脑袋嗡的一声,就是炸开了。 伴随着身体的剧烈而又持久的颤抖…… 世界仿佛都不存在了似的。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二人再次地恢复意识的时候。 刘明看到冰美人躺在自己怀抱里,而自己则是躺在地上,而山洞之内,则是隐隐显出一抹光亮来了。 “莫不是……过了一整夜?” 刘明吓了一跳。 “你是……” 而在此时,冰美人也是醒了过来,她那枕在刘明胸口上的面颊,有些软弱无力地撑持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地抬起,这就让他一下子看清楚了地上的刘明,不觉得便是失声地叫道。 然后,她飞快地起身,但是,由于身体虚弱,她还没起来,就是又瘫坐下去。 但是她还是拼力地向后退了退,一脸慌张地看着刘明。 而此时,刘明也已经是从躺着的姿态,慢慢地起身,他就坐在了地上。 他看着冰美人。 冰美人也是看着他。 四目相对,彼此皆是有些傻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 “你……” 过了一小会儿,刘明才总算是回过神来,喃喃地道。 而冰美人也是一样喃喃地说话道,二人皆是拿手指向对方的身体。 然后下一刻,二人皆是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 皆是衣袍凌乱,肌肤都是在凌乱的衣袍间大片大片地露出来了。 刘明还倒没什么,毕竟是男子,不怕露的。 相比之下,冰美人可就不一样了。 她是女孩子呀! 千里迢迢跟踪着荧玉公主的车驾而来,只希望能够抢到神鸟救命。 何曾想过,竟然是在这里,碰到了刘明这个男人,还跟这个男人这样了! 这样又是怎样了呢? 当然她也是心里门儿清的。 残留在脑海里的那些景象,以及那些关于听觉的,触觉的…… “你……占我便宜?” 刘明毕竟是一个现代人,他当然是知道,他跟这冰美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对他来说,这是占了便宜,而且还是天大的便宜,但是,正因为是作为一个现代人,他也是更加地明白,这种便宜可是占不得的,会被冰美人给杀了的,所以情急之下,他反而是恶人先告状地说道。 “什么?我占你便宜……” 冰美人简直反应不过来了,她还能占便宜吗? 明明是她吃了亏好吧? 而且还是吃了大亏! 刘明可倒好,竟然是反咬一口,说自己占了便宜。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杀了你……” 所以冰美人忍不住地发怒,就像一头母老虎似的,扑过来,就把刘明给扑倒在地,就要殴打起来。 虽然说是殴打,然而却是并不见用力,不过就是女孩子过家家似的那种打法儿。 小粉拳锤你胸口! 自然是只能抓痒痒了。 “就这打法儿?” 暗中保护刘明的王德贵,只以为冰美人会用武修之力攻击刘明,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是必须要出手救助刘明的,毕竟,刘明作为武修的门外汉,是不可能承受得住冰美人的攻击的,不过,当他看到冰美人如此这般的打法儿之后,他都忍不住笑了。 就这样的打法儿,就说是挠痒痒都不够解痒吧? “你占我便宜,竟然还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刘明也是不让人,就这么怒吼着,就跟冰美人对拼在一起,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又纠缠在一起,你翻过来,我翻过去,你抓我,我挠你,你“哎呀”一声,我“呃啊”一下,打着打着,最后,竟然是全都笑出来了。 最后,实在是累得筋疲力竭了,二人这才结束了扭打在一起的这种难以名状的状态。 全都是仰面躺在了地上,不住地喘着气。 “其实我应该谢谢你,因为是你救了我一命!” 冰美人喘了一会儿,气息平复了很多,她就偷偷地打量了刘明一眼,然后便是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说道。 话语之中的真诚之意是不言而喻的。 “其实我应该谢谢你,因为是你救了我一命!” 刘明听到冰美人的话语,也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道。 这就把冰美人的话,给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了冰美人。 ##第四百三十章 你也是公主? “别呀,你别闹,我是认真说的!” 冰美人只以为刘明这是在学她说话,当即就是翻过身来,就拿手捏住刘明的腮帮子,解释说道,而对于刘明的这种学她说话的作为,则是感到有些气恼,而又感到可爱。 这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哎呀,你也别闹,我也是认真的!” 刘明也是拿手捏住了冰美人的玉腮,只感觉入手一片滑腻,他就仍旧是学着她说话。 “我说真的。” 冰美人很认真地说道。 “我也是说真的。” 刘明也同样是很认真地说道。 “我是身有寒疾,寒气攻心,要不是你救了我,我肯定是活不了……” 冰美人坐了起来,正色说道。 “我是身中火毒,浑身燥热,要是没有你给我降火,我也会死的……” 刘明也是跟着坐起来,也是很认真地说道。 “什么降火不降火……你讨厌啦!说这话多难听……” 冰美人见刘明说得郑重,同时,又是想到,刘明身体的那种热法儿,也绝对不是正常人所能有的,所以她就相信了刘明的话,但是,她也就意识到了刘明的话的那个了,尤其是把降火给挂在嘴上,这也是能随便说的吗? 好没羞啊! “你真讨厌……” 所以冰美人就又是挥起拳头,对着刘明的胸膛击打了起来,然而,却很本就是不用力气,并且打着打着,她也就把自己投入了刘明的怀抱中去了。 “你不是说我占了你的便宜吗?那好,作为补偿,从今往后,我就跟着你了,是你的人了,给你补偿回来,你说好不好?” 冰美人抱着刘明的腰,娇羞地说道:“好不好嘛!” “不好!” 刘明心头一喜,顿时就想道:“怪不得老神仙说我艳福不浅……这么容易就又收服一位七品武修……” 不过,表面上他却是卖乖起来。 “为什么不好?” 冰美人抬起头,瞪着一对大眼睛,气鼓鼓地问道。 “因为我怕……” 刘明低下头看着她,说到这里,不说下去了。 “怕什么?” 冰美人追问道。 “怕你吃了我……” 刘明说出这话,他就跟着笑了出来道。 “我已经吃了你了,你必须要我跟着你,不然的话,我就真的要吃了你……” 说着话的时候,冰美人就在刘明胸膛上咬了一口,咬得刘明惨叫了一声,不过就在此时,她却又是用自己的小嘴儿,堵住了刘明的嘴巴,不让刘明叫出来。 “呸!不知羞……” 躲在暗中的老神仙骂了一句,只能是把头脸别向一旁去,不看刘明和冰美人了。 “嗯。” 听到老神仙的骂声,刘明陡然清醒过来,想到自己昨夜的作为,必然是被老神仙看了个一清二楚,他就有些感到羞惭了起来,不过很快他也是看开了,反正都已经是被看了个透彻,索性也就不再纠结这事儿了。 他就抱着冰美人的螓首,跟她对啃了起来。 “你不是说不知羞吗?本宫索性就不知羞给你看……” 刘明就用这办法狠狠地报复老神仙起来了。 王德贵只得是躲开了去。 又是不知多久过去了,山洞里的光亮,增强了很多。 刘明跟冰美人,又是面对面地坐着了。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大宋太子?” 冰美人忽然间收敛了娇羞之气,盯住刘明,很是郑重地问道。 “我是。” 刘明对此没有任何迟疑犹豫,直接是点头答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抢夺神鸟?” 刘明回答问题如此诚恳,为的当然是以诚换诚,他接着就是如此问道。 “我抢夺神鸟,是为了救我自己的命!” 冰美人果然是展现出了诚恳的一面,她就直言不讳地说道。 “你是要用火神鸟医治你身上的冰寒之气?” 刘明联想到冰美人身上的冰寒之气,再想到荧玉公主说的那火神鸟的功用,他就越发是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与判断,问道。 “不错。” 冰美人神色又是一变,显出了痛苦的模样,跟着,又是变得怨恨起来,她就冲着刘明低吼着道:“你知道吗?那火神鸟原本就是应该给我治病用的。” “原本就应该是给你治病……” 刘明又是吓了一跳,他敏感地意识到这其中的事情不简单,而这个冰美人的身份来历只怕也更是不简单,要是简单的话,她也是说不出这种话来。 所谓西海,在刘明这个穿越者想来,应该就是青海湖吧! 只不过古人并没有现代人的地理知识,是没办法知道世界的大概地理状况的。 所以这就把这个青海湖给看成了海了。 而这所谓的西海,在此时的大宋时期,自然就是处于西夏国的势力范围之内了。 也就是说,西海是李继迁家的了。 也就是西夏国皇室的。 既然如此,西夏国皇帝在西海的鸟岛上捕获了火神鸟,并将之当作礼物,进贡给大宋王朝,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怎么这个冰美人又说这火神鸟原本就应该是给她治病的? 所以,刘明意识到这其中必有内情之后,他就试探着问道:“你是说……火神鸟是你的?” “也可以这么说。” 冰美人仍旧是恨意浓浓地说道。 “哦,是吗?” 刘明瞪大了眼睛问道。 “当然是了。西海是我西夏国的,而我作为西夏国公主,西海也自然就是有我一份。所以你说,那火神鸟是不是属于我的?” 冰美人气恨之下,直接就是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语,可谓是惊世骇俗。 “什么?你是……西夏国公主?” 刘明当即就是吓了一跳,因为他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说这个冰美人是西夏国公主的话,那个荧玉公主又是什么人? 难道那个是假公主不成? 看样子也不像是假的呀! 这其中看来不只是有隐情,而且肯定还是有着天大的隐情呀! “这是当然。我是如假包换的西夏国公主。” 冰美人就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啊……那……那个什么荧玉公主又是谁?” 刘明就用这种惊愕的神态来做掩饰,以便于为自己更进一步追问详情寻找理由,他就接着问道。 “她……她自然就是荧玉公主了!” 说到荧玉公主,冰美人的恨怨之色明显是又增加了几分,气恨恨地说道。 “我糊涂了。你是说你也是公主,那个荧玉公主也是公主?” 刘明瞪大了眼睛问道。 “你这有什么可糊涂的?我们西夏国皇族虽然不比你们大宋皇族人多势众,可是,我们西夏皇族也不可能就只有她荧玉一个公主吧?” 她把这话一说,其实已经是把情况说得很清楚了,刘明由此也是听得很明白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嫡庶之别(大结局) “我明白了。荧玉公主是荧玉公主,你是你,你们两个都是皇族公主,对吧?” 刘明由此就是解开了心头的那个疑惑,怪不得当他打伤眼前这个冰美人之后,荧玉公主要攻击他呢,原来人家是姐妹俩。 姐妹俩打架是可以的,拼了命打都是可以的。 但是,不可以有外人掺和。 只要是外人掺和进来,那么,对于这姐妹俩来说,肯定是会放弃前嫌,一致对外的。 所以,这也就是荧玉公主为什么会攻击他的原因了。 “这是自然了。只不过她那个公主是嫡长公主,而我是庶长公主,区别也就在这里了。” 冰美人说到这里,明显是神情黯淡,而又在其中显露出某种不甘来了,以至于两只粉拳都是攥得紧紧的了。 “嫡庶之间,虽只是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呀!” 刘明对此自然是有着清晰的认识,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现代人,熟读历史的,就算是在现代人的社会里,已经是没有了嫡庶之别,但是,在熟读的历史上,也是完全可以让他感受到这种嫡庶之别的不同了,这是鸿沟一般的不同呀! “可不是嘛!就比如说你吧,你要不是嫡出,你能坐稳皇太子之位吗?” 冰美人也是心直口快之人,直接就是拿刘明说明情况道。 “嗯,你说得是事实。” 刘明想到自己穿越过来,这前身的出身的确是占了天大的优势了,要不然的话,别说当皇太子了,就是想要活命,只怕都不能够了。 即便他是嫡出,是王皇后的独子,有着王氏家族的保护,还有着礼法的保护,他的太子之位还坐得不稳呢,这要是没了这嫡长子的出身,他绝对会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好吧! “那你就告诉我你的封号呗?” 刘明想要进一步地了解眼前这个冰美人,他就试探着说道。 “我能有什么封号?我又不是嫡出!没人会把我看在眼里的。要不然的话,这火神鸟也不会上供给你们,也不给我治病了!” 冰美人苦笑着说道。 “唉,你这是不肯说呀!” 刘明当然是知道这冰美人在说谎,哪怕就是庶出的公主,到底也是公主,怎么可能会没有封号,她之所谓没有封号,不过是不想说出更多罢了。 “嘿嘿,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 冰美人狡黠一笑,接着就是话锋一转,突然祈求说道:“你是大宋的太子爷,肯定能够弄到那只火神鸟的对不对?这样,你把那只火神鸟送给我治病,好不好?” 祈求着,她就抱住刘明的手臂,就这么撒娇扮可怜起来了。 “算了吧!你可别高看我了!那火神鸟既然是神鸟,肯定功效非凡。我父皇应该是会自己保有火神鸟的,怎么可能会给我呢?你可别害我了!” 刘明就赶紧推却说道。 他心里想的是,他还想着用火神鸟治疗冰寒之气呢,怎么可以把火神鸟随意就送给这个冰美人呢? 虽然他跟她是有了非同一般的关系了,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这个冰美人就连她自己的公主封号都不愿意告诉自己,明显是对自己心存防范,自己又怎么可以随便就答应她的这个要求? “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你就救救我好吗?” 冰美人不顾一切地祈求着刘明,见刘明不吭声,她就更是加码说道:“只要你救我,我就……我就给你为奴作俾,这辈子都不离开你一步,好不好?” “还是算了,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感到害怕了都。” 刘明不敢看冰美人的眼睛了,因为她的眼睛里充满着祈求之意,还有在绝望中挣扎才会有的那种痛苦之意,他看了会忍不住地想要帮助她,而他心头的理智又是告诉他,不可以背上这个包袱,所以狠了狠心之后,他还是挣脱冰美人的抓握,拒绝说道。 他整个人都是起身,向着山洞外走去。 冰美人见状,也不言语,直接是起身跟随着刘明就走。 “喂,你别跟着我呀!” 刘明看到冰美人的作为,无奈地说道。 “为什么不跟着你?我都是你的人了,你也是我的人了,我跟着你不是很正常吗?” 冰美人不退反进,直接是上前一步,又是抱住了刘明的臂膀,撒娇说道。 “还是别,你我还是各走各的吧!” 刘明再次地抽回手臂,大步地走开去,一边说道。 “喂,你算什么男人啊!自己的女人你都不保护?你就不怕你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猥亵,或者就……占为己有?你不怕头顶绿油油啊!” 冰美人都绝望了,所以她也是顾不得什么了,就只管如此地乱叫道。 她只以为刘明不会回头了。 然而,她却错了。 “嗯,你说得很对。本宫的女人,肯定是不能再被其他男人染指的。” 刘明回身说着,就把那条臂膀给架起来,意思很明显了,这是要让冰美人来抱了,与此同时,他就笑说道:“你的机会来了,你可不要错失呦!” “嘻嘻,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冰美人难得的笑了出来,她就跑了过来,再次地抱住了刘明的臂膀。 “告诉本宫你的名字?” 刘明问道。 “你先别逼我说,我发誓,等我想说了,我肯定告诉你。” 冰美人直接是祈求道。 “那好吧!本宫我不逼你。不过你也总得是需要有个称呼吧?这样,看你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我就送你个名字,你就叫——冰美人吧?” 刘明笑呵呵地说道。 “行吧!你愿意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吧!反正我人都是你的了,我还纠结什么呢?随你处置就是了。” 冰美人就又是一笑说道,抱着刘明臂膀的手,越发地用力了。 此时,已经是旭日东升的时辰了。 新的一天,又已开始。 “不管你冰美人是敌是友,我暂且将你留在身边又如何?只要我防范得法,我还就不信你能伤害得了我!” 刘明想着,又是想道:“不管怎么样,本宫此次大散关之行,可谓是收获满满!” 最大的收获,当然就是这个冰美人了。 西夏国再猖狂又如何,还不是被本宫给拿下一位公主,先下一城,拔得头筹? 嘿嘿! 那个荧玉公主也得是囊中之物才可以! 他已经是敏锐地觉察到了,冰美人和荧玉公主之间是有矛盾的,换言之,西夏皇族也不是,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 这就为对付西夏国创造了条件。 “下一步去江南拯救水灾百姓,攘外必先安内,先让自己强大起来,然后,就可以腾出手收拾这些蛮夷之邦了。暂且先让你们猖狂一时,哼哼,然后嘛,你们就等着哭吧!” 刘明对于这天下大势,已经是在心中有着一盘大棋了,而在接下来所需要拔除的一个势力就是刘轨、刘发父子为代表的湘王府势力,这也是他江南之行的一出重头戏。 你刘轨不是很能吗? 一次再次地针对本宫展开刺杀? 本宫对你一忍再忍,可不是怕你,而是为了更狠地还击。 不把你们父子这样的威胁连根拔除,本宫就算没能耐。 本宫接下来就给你们来个狠的,直接杀到你们老窝儿去,就看你们父子二人如何接招了。 还有那蝮蛇杀手组织,最好是别让本宫查出来跟你们父子有关系,否则的话,你们父子死得会更惨。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