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虐待致死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我生你这样的木头真是倒八辈子霉!"尖锐的女子声音穿透耳膜。   忍着头痛勉强睁开眼睛,却发现左边一片血红,软弱的身体支撑不出足够的力量,徒劳无力地仰望因狰狞表情而破坏美好五官的年轻女子。   她扯着一个弱小女孩的紫粉色头发肆意殴打。   "母亲,母亲,娜错了,娜……错了,不要打了,不会再打碎了,不要打了,再也不会了……"   柔弱的小女孩瑟缩着、抽搐着、啜泣着,对这个名为母亲的女鬼求饶。   啊……这是哪里的女主悲苦剧情啊……   我不由得心底冷笑,虽然头皮依然因流血一抽一抽的痛。   靠在墙角,却看到对面桌子阴影下还缩着一个小孩子……男孩……?   他想要爬过来,却每当女子歇斯底里时都吓得又缩回去。   女子的责罚没有停止,小女孩身上的淤青一块接着一块添加,女子还叨念着"我打死你这个干吃饭的废物!""我打死你这个负心汉的种!"   有些科幻的家具风格,华丽的服饰,金银闪烁的头饰。   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也许女孩不会被打死,但残废都有可能了,如果不是女孩和女子相似的发色五官瞳色,我都怀疑女孩不是她亲生的。   "不要死……不想死,妈妈放过我们吧!再也不会了肯定……呜……会做的好好的!"   打开的电视中,正播报新闻:"近日将进行第六次阅兵,国家工业年产值再次提高10%,帝国将于近日对地球联邦进行国事访问,协商经济与农业科技等诸多重要领域问题。"   电视上,帝国国旗与地球联邦国旗交相辉映。   "真是气死我了!又摔坏清朝的瓷器和巴洛克四连式头花,这些东西卖都有不少钱呢!我打死你,打死你们几个兔崽子!"   女子一看便是被花心男人欺骗后产下孩子,而女子也是水性杨花,于是便像所有的故事中,拿孩子撒气。   而应该是被打女孩的弟弟则因为是私生子、庶子,还可以再捞一笔而没有那么多苛待。   等等!刚才看到的国旗!那个红色圆形!   本来穿越过来一个什么也不清楚的世界还想反抗严苛母亲,努力带着便宜弟弟妹妹走一步算一步,但——那是记忆中《aldnoal_zero》的薇瑟帝国国旗!女孩又自称"娜",紫粉发,私生女!   眼前这个被女子苛待的,我名义上的妹妹就可能是蕾穆丽娜-薇瑟-恩薇瑟!   帝国第二公主!aldnoal完全启动权所有者!   什么血统,什么贵族,什么正统不正统!这个世界有aldnoal权限就是正统!   抱好她的大腿,咱就有罗伯特!哦不,是robot!   怎么可以让眼前健健康康的女孩真的被女人打成残废!?   那我的robot还怎么办!?   本以为女人不会下死手,但既然穿越都发生了,记忆也存在,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   阻止她打断蕾穆丽娜双腿,无论是出于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还是未来,都要动手!   强撑起来瞬间,我才知道什么是凌迟,浑身没有不痛的!衣服上都是血迹,连我自己都吓得半死!别说拿起桌子上花瓶砸女人,就是抬起手臂都痛得好像要断了。   ——近乎致命伤——   果然,这样的我即便放着也会因为感染和失血而死,再次裂开的伤口折磨神经。   所以蕾穆丽娜只有一个人啊……她的兄弟姐妹都死了,被母亲活活打死。   显然我们三个孩子是同母异父啊。   "死玩应!你还没死啊!今天我就彻底打死你!省心一了百了!"   女子瞪我一眼,抄起轻质但坚韧的椅子,呼啸着向我挥砸。   女子的体力再弱,也不是孩子可以抵抗的。   我像破麻袋一样飞出,摔在地上滚了两圈。   这女人,战斗力不是盖的啊。   撞翻了家具和华而不实的铠甲,我忍痛藏起了铠甲的匕首。   明知不可能,但我不能放弃,否则,就是死!   "小兔崽子,你妹妹还知道错了认错,知道自己请罚,你倒好,家具收拾不好,报表看不好,文件写不好,你倒敢背着我砸了撕了毁了删了,还想反过来阴我?果然和你那男人一个种,成不了事的玩意!"   "啪!"椅子砸在坚实的地面上弹了一下。我翻滚闪开对方,立刻手脚并用爬起,刺向对方。   但一个受伤的孩子实在迟钝得不得了,女人,这个我身体名义和血缘上的母亲,一脚踢中我心口。   好像心脏停跳的痛苦,这不是亲妈啊!   我即便飞出去,也没有松开匕首。   "母亲!母亲!娜错了,原谅我们吧!放过我们吧!"女子身后的紫粉发小女孩趴在地上,啜泣着求饶。   她明显是想把女人从我这吸引开。   "闭嘴!"女人吼了一声,而我想说"没用"却知道已经痛得无法说话,只能趴在地上,用倔强而平静的眼神仰视女人。   好弱啊,孩子的身体真弱,如果不是受限于现在自己孩子的身体,又如何会受人欺侮?   女人的椅子又砸了下来,我本想翻滚闪开,却意识到,闪不开了……   "砰!"高大的男子身影投下背光,在被强行踢开的门口溢出肃杀的气息。   气息扼制了母亲砸下的动作。   军人,真正的……薇瑟帝国军人。   ps。   世界设定里有两个人类星球,地球-地球联邦和火星的薇瑟帝国。   地球的科技树是常规科技树。   火星的科技树是源自于外星文明的发现。这个黑科技叫“aldnoal".   基于外星文明的科技文明体系,想要使用科技及其黑科技,需要有“皇室”的“血脉者”赋予“权限”才能启动黑科技。   因为在薇瑟帝国,皇室是“aldnoal"的拥有者。   地球的政治体系接近资本主义,统治政体是政党。火星的政治体系接近半资本半封建,还有一定的贵族制。   皇室通过授予贵族权限来形成对贵族的统治,贵族则通过以权限为基点,向下再分发权限,形成对下的制约。   皇室拥有最高的权限,可透过权限树约束任何人。   在人种优化上,地球有“改造人”,火星有“骑士培养”,得到的改造人和骑士,在各方面的军人素养上都要比普通人高很多,但培养也是要钱的。   火星和地球之间,常年处于战争与暂时停战和平的交替,至主角穿越,地火之间已经发生了六次星球间大战。   为了保证星球的军事实力和安全,两星都有自己的军队。 ##第二章 枪杀   "谁啊!强抢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哎哟,啊,是扎兹巴鲁姆伯爵大人啊!您的到来真令寒舍蓬壁生辉!您看您,怎么说来就来了,也不通知一声,我也好准备一下,这不是让您见笑了嘛!"   说着,女人不仅表情从母夜叉变春楼女,声音也打出十八弯,身体更是从泼妇瞬间转化为柔弱无骨水蛇腰的熟女,向这个英俊多金的皇派贵族缠了上去。   "卡"   扎兹巴鲁姆的手枪却直接顶在了女人光洁白皙的额头上。   "基尔泽利亚?"男人对已故帝王名讳毫不忌讳。   女人尴尬地笑了笑:"您说那个薄幸人多伤气氛啊!他那白斩鸡一般的废物身体哪有您龙精虎猛啊!不知道多少春闺女子对您暗含春心啊!便是妾身也是渴望能侍候好您!"   通过语言,我深刻地认识了一个真相:   基尓泽利亚没有带这个女人回宫,明显是必然结果——太没脑子。   ——虽然基尓泽利亚也没脑子。   "砰"   枪声响起,西瓜开瓢,红白血液脑浆飞溅满墙,妹妹吓得尖叫,弟弟闭上眼睛,即便母亲如此虐待,她们还是因母亲死而悲伤得流泪。   而我这个血人则趴在地上滴泪不流,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看着女人尸体倒地。   随行帝国军人早用胶带封死了妹妹弟弟的嘴,并向扎兹巴鲁姆伯爵,这个正值壮年但权势彪炳的男人报道:"报告伯爵,第二公主蕾穆丽娜-薇瑟-恩薇瑟已经控制!"   敢于直呼公主名讳,即便我妹妹还是个没有浮上台面的私生女,也不是普通平民可以干的事情。   记忆中第二公主就是坐轮椅摔倒了,随行的官员都没有资格碰她,更何况将她抱回轮椅放好。   是亲信,而且是铁血般的亲信,相信扎兹巴鲁姆伯爵就是告诉他们向老皇帝雷利加利亚开枪都没有问题。   毕竟扎兹巴鲁姆伯爵本人刚刚枪杀先帝,即老皇帝儿子的情妇。   扎兹巴鲁姆低头看了眼妹妹,吐出两个字:   "饭桶。"   "是!"所有随行战士纷纷单膝低头跪下。   "沃西卡斯,你和手下这些兵要是再连认个小姑娘都能搞错,就通通回老家磨晶石得了。"   "是,属下无能!必定日后倍加操练!"扎兹巴鲁姆身后浑身肌肉如人形兵器般的高大男人低头认错。   陡然间,扎兹巴鲁姆的大手在我眼前放大。   啊……呃……   高大的男人弯腰,像提起小鸡仔一样捏着我的脖子提起,只要对方再使一点劲,我就会因为窒息或者颈椎折断而死。   "看了半天戏了吧?蕾穆丽娜公主殿下。"浑厚磁性,中气十足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我!蕾穆丽娜!?   开什么玩笑!那那边那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别看了,那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真正继承皇家血脉的是你。"   扎兹巴鲁姆面无表情地说道,也是,自己的妻子死在战场上,任谁也笑不出来吧?   但我更笑不出来了,不仅仅是自己变成了aldnoal_zero历史上那个苦命二公主,还有我原本的记忆中自己是男的!   我记得是男的吧!应该是男的吧!?   即便我额头滴下的血迹弄脏了扎兹巴鲁姆华贵的军装袖口,他也不像那些狂傲贵族皱眉,而是低沉着声音像看着蝼蚁般道:   "你是亲生的么?母亲死了连滴泪都没有,我可是你的杀母仇人啊。"   我努力地笑了一下,但满脸是血的笑容一定难看死了吧?   "我也想问呢,她下手可是真的,咳咳,往我死里打。"   呜!啊!咳!   扎兹巴鲁姆握紧了手指,我立刻如脱水的鱼努力挣扎,窒息与要捏碎颈部的疼痛同时袭来。   他是认真的!他是真的认真的!   什么变身,什么男不男女不女,什么前生今世,死了就什么都没有!   我挥起右手没有放下的匕首,意识到自己胳膊根本够不到对方脖子立刻反过来刺向扎兹巴鲁姆掐我脖子的手腕。   但被成年军人提起的孩子有多少力量?我拼尽全力的匕首不过是划开了对方衣袖,在手腕上留下浅浅伤口。   被手下控制的弟弟妹妹看着我痛苦挣扎立刻也不安地反抗,但都像小狗一样被死按在地。   "咳咳咳,呼……哈哈哈……咳咳。"   扎兹巴鲁姆的握法尽显军人的力量,既让我在窒息和呼吸间交替,又不会让我掉下。   "哗啦啦……滴答,滴答……"   !   刺痛,双腿伤口火辣辣的刺痛,温热的尿液滑过双腿时灼烧伤口。   我竟然在对方松手的一瞬间失禁了!   尿液从我还悬空的双腿足尖滴落红色的地毯上,打出一片水迹。   "呜!"   我咬紧牙关,想停止自己的失禁,可下身不一样的感觉告诉我女生失禁是不可能憋回去的!   耻辱,一个成年人灵魂,却在小女孩身体里失禁了!   屋子里无论男女,无论成人孩子,无论贵族平民都看到了!   但提着我的扎兹巴鲁姆依旧淡定,像雪山峰顶狼王的眼睛直刺我眼底。   我很异常!   我才反应过来,扎兹巴鲁姆伯爵在怀疑我这个和同龄孩子完全不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真正的蕾穆丽娜!   这种破事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是不是血统,拿aldnoal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咳嗽,呼……我不过就是个A驱。"   "哼"扎兹巴鲁姆用鼻子哼了一声就松手,任由我摔座在自己的尿液水迹上。   "带走。"   Ps.   在主角穿越之前,曾经看到过发生的这个动画故事,里面的主角有男:伊奈帆、斯雷因,女:娅赛兰(艾瑟依拉姆,官名)、蕾穆丽娜。   扎兹巴鲁姆伯爵是薇瑟帝国中的贵族一员,拥有重兵。   蕾穆丽娜是已经在上次火地战争中战死的皇帝的私生女。 ##第三章 薇瑟帝国   【蕾穆丽娜】指第一人称叙事方式   【无】指第三人称叙事方式。   【无】   薇瑟帝国,建立在aldnoal科技上的新兴国家。   原本是地球科研外星考察队的诸人发现超出常识水平的科技,并且由如今的老皇帝,当年的科考队长雷利加利亚取得了科技的"驱动权限"之后,立刻建立的薇瑟帝国。   aldnoal科技的驱动权限,是通过血液基因识别的,远超地球水平。   皇帝将科技使用权赋予下属贵族,贵族向皇帝效忠,并领导领地属民,构成了国家的金字塔结构。   整个帝国,是建立在以皇家血脉和由皇家血脉赋予的aldnoal科技驱动权限这一主线之下。   以科技在火星立国的薇瑟帝国有着让人瞠目的工业实力和金融科技信息服务实力,但,这个在第二第三产业无比强大的帝国,却在第一产业,即农业和衍生产业上极度匮乏到难以支撑本国基本需要。   最直观的表现便是民众坐着豪车,用着好房,拿着好电脑好手机,却只能吃着最差的复合营养套餐,任何在地球上普普通通的农副产品,到了薇瑟都成了至少普通骑士才能吃得起的奢侈品。   如果不是不是老皇帝在建国初就提出解决水源问题大方针,摆脱地球制肘的十五年大计,五代皇帝基尔泽利亚的工业之梦都只能是空中阁楼,痴人说梦。   即便如此,地球联邦对农副产品的严格限制,依然造成了薇瑟帝国的巨大贸易逆差。   即便是双方展开的经济战争,也因为没有统一货币,而造成一个奇妙的互有胜负的局面。   有地球联邦学者形容薇瑟与地球联邦的关系便如封建社会中国历史上草原与中原的关系——   缺乏农副产品这些基本必需品的薇瑟帝国必定会重复当年已经死去的皇帝历史,在每次第一产业极度不足时甚至激起本国内阶级矛盾时再度掀起战争以转移国内矛盾视线。   但近期薇瑟帝国更主流的学者则认为薇瑟帝国和地球联邦的关系如工业时期欧美列强面对闭关锁国的中国——   薇瑟帝国的工业产品对地球联邦并非必需品,军事科技又不可能出口,而农副产品又必须进口,这便如历史上欧洲列强必须进口清朝的茶叶瓷器生丝,但清朝对列强诸国的纺织品不屑一顾。   即便如今薇瑟依然靠着aldnoal科技保持了远超地球几百年的科技体系,但想要在此基础上继往开来何谈容易?人口,资源,教育,社会上下层流通矛盾重重。   而地球联邦自薇瑟建国百年来就从未放弃过破解aldnoal以打破帝国血脉对尖端科技的垄断。   谁能保证,几百几千年后,地球联邦就不能破解经过了皇家血脉加密,流落到地球的aldnoal技术残骸?   如果地球联邦对薇瑟帝国的限制出口以激发帝国内部人民矛盾是外忧的话,那么帝国内部部分蠢蠢欲动的贵族便是内患。   皇家对aldnoal的垄断,不仅使地球联邦虎视眈眈,帝国内部分贵族更是对血脉决定权利、利益与权限感到不满。   因为单纯的克隆技术,无论如何做都会留下生物技术痕迹,故而aldnoal科技系统直接拒绝皇家克隆人的aldnoal启动权。   因而如何更好地分配aldnoal权限,便成为他们的议题和焦点。   最好的办法,便是将皇家子女作为生产工具与所有贵族通婚——利益均沾。自然,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只能留于心底,并被利益既得者——坚定的皇派们剑拔弩张。   这些贵族暗地自称为"革新派"、"改良派"、"新体系派"、"新派"等等。   而忠诚于皇家的"皇派"则直接称他们为——"逆派"。   毕竟,皇家赋予贵族的aldnoal科技权限,也是依据忠诚程度而划分权限等级的。   五代皇帝基尓泽利亚,就是在这样一个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发动了地月战争。   不过很可惜,战争因为不明原因的月球爆炸"heaven’s_fal"而失败了,其本人更是在爆炸中阵亡。这次战略失败,直接导致了地月战争失败,薇瑟帝国国情雪上加霜。   但即便如此,这位曾经大力发展工业甚至极度忽略农业,曾经用自己充满信心的形象和语言,洗脑鼓舞人民,曾经说着"为了民众过上好生活,吃上好饭" 的皇帝陛下, 也依然在死后直到今天受到人民的缅怀和敬仰。   任何发表基尔泽利亚反对观点的本国学者,都是会受到群体的打压。   狂热,傲慢,甚至对过去战争的失误根本不承认错误,自认为待国力重启后,战争必将重新迎回必然的胜利,便如当年的建国战争——将地球联邦军队打得不敢出家门。   和扎兹巴鲁姆同乘一车,看着路边飘过的帝国国旗、初代皇帝雷利加利亚、五代皇帝基尓泽利亚海报的紫粉发少女,轻启粉唇道:   "基尓泽利亚,我那个死掉的,志大才疏的父亲啊……"   "哦?"扎兹巴鲁姆扯了下嘴角,"伤感了?怀念了?"   蕾穆丽娜看着窗外闪过的景色,摇头:   "不,他……死有余辜,死了……更好。"   "呵呵,呵呵,哈哈哈!" ##第四章 命运伊始   【无】   "呵呵,呵呵,哈哈哈!"   扎兹巴鲁姆雄厚的笑声在贵族专车车厢中回荡。   不管身边的小女孩是出于真心还是迫不得已,这种对基尓泽利亚贬低的言语,都可谓是对其亡妻在天之灵的慰藉。   看着身边掌握军队大权的巨头之一,想着曾经记忆中动画后期种种纷争,这位内芯已经被换掉的蕾穆丽娜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你,要反皇吧?"   车厢中陡然沉静下来。   司机,令卫,扎兹巴鲁姆,蕾穆丽娜,四个人,其中二人是扎兹巴鲁姆的亲信,只有蕾穆丽娜,是外人。   扎兹巴鲁姆的大手轻轻地按在女孩头上,像所有长辈一样揉着女孩的头发:   "你怎么想的?"   军人手上握剑的,握枪的,扣扳机的,握操纵杆的种种厚茧硬茧的感觉,都清楚地传达到女孩头皮上。   身体僵硬的十一岁女孩从实际身体感受上,清楚地感觉到扎兹巴鲁姆这位帝国中流砥柱的魄力是何等存在,与那些流连舞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贵族男子不同,扎兹巴鲁姆放在身边的不是表示身份的宝石手杖,而是削铁如泥的令剑。   而死在其剑下的帝国败类和地球联邦悍勇将军、将领和王牌驾驶员更是不计其数。   少女压着自己蹦蹦直跳的心脏,结合着来到这个奇葩世界之前模糊的记忆,迟疑道:   "你……杀先帝情妇,以侄女的身份收养我到现在,秣马厉兵,再有,令夫人是在上次月地战争中亡故,已经八年了,您仍然独身一人……您对……令夫人的爱越深,越难以忘怀,便越有可能说明,您对皇家轻率发动战争这件事越恨。"   女孩抿了一下粉嫩的嘴唇,继续道:   "与我那个志大才疏,空有幻想的父亲不同,征战几十年的您怎么可能对战争局势没有认识?但帝令一出,便必须勇士当先,无所不从。"   "嗯。"扎兹巴鲁姆应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真的如长辈抚着女孩已经及肩的紫粉发。那张大手,如果想,可以轻易地把少女娇小的头颅像西红柿一样捏碎。   "怎么不留着当初那个公主头短发,改蓄长发了?原本的发型很不错啊。"   想到记忆中蕾穆丽娜的飘零人生与未来,女孩摇头,"不喜欢,所以想换一个,换换心情……换换头脑。"   "有空我让人给你定制个发夹吧。"   "谢谢,您……不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如果想,从找到七岁的你那年就连你母亲一并杀了。"扎兹巴鲁姆看着车窗外首都此起彼伏的雄伟建筑回答道。   蕾穆丽娜想着记忆中那个难握政治大局,借风使力,空有小聪明又对人生分外无奈的二公主,又看看现在早已看穿扎兹巴鲁姆野望的自己:   "但是,我已经知道了你的野心和想法,你,不怕控制不了我么?"   "有你弟弟妹妹在,我凭什么认为控制不了你?"扎兹巴鲁姆用雪白的丝绸擦拭着如十字剑和中国唐剑合体的薇瑟帝国将军令剑剑刃。   "……,她们怎么样,我根本不在乎。"蕾穆丽娜皱了一下眉。   扎兹巴鲁姆笑着摇摇头:"你很在乎她们。你那点小把戏,也就骗骗外人而且。自四年前开始,你冷漠对待她们不过是不想把她们扯进政治漩涡,说是为了不留人口舌,所以你说弟弟妹妹的生活、医疗、教育及其它一个不能少,甚至暗地里你和我提的可都是最高要求。反过来,你对自己除了要求更多更广的学习机会,物质享受方面你根本不在乎。"   扎兹巴鲁姆用手指点点如土拨鼠般的女孩额头:   "要演戏,就演得更细致一点。"   "我应该感谢,捏在我手里的是隐形二公主的你,而不是现在皇宫里那个大公主。"扎兹巴鲁姆收剑入鞘。   蕾穆丽娜皱眉:"怎么了?我……姐姐,她不是更好控制么?"   “呵,说不惯就不用硬称对方为姐姐,直接公主殿下就行,也好免得暴露你的身份。表面上看来,大公主娅赛兰什么也不懂,只不过被灌输着‘皇家为国为民’的洗脑式教育,又天天听着地球的故事,似乎很好控制,但——五代先帝亡故,老皇帝病入膏肓撑不了几年,生母当年随先帝死在月球,她现在什么重要的亲人都没有,我拿什么约束她?”   “而且她对于美好的事物很容易投入感情,而现实中必定是美好与丑陋的事物并存。幸福因为有不幸作背景才显得美好,忠诚因为有背叛作背景才显得珍贵。但反过来,正因为只有正视不幸与背叛,我们才能真正地前行。”身边的高大军人握了一下拳头,向紫粉发的少女展现着其意志与魄力,“我很担心她未来会偏颇地将观念和看法都倾注到美好的事物……比如天上那颗地球,然后对火星本国的国情视而不见。”   扎兹巴鲁姆瞟了一眼远方已经看到尖顶的皇宫,继续道:“所谓的国家,所谓的皇帝,所谓的领导人,越是身居重位,便越禁止感情用事,越不可将个人感情掺杂在决策之中。用句地球古时英国的话:〈国家,没有朋友与感情,只有利益!〉能约束大公主的越少,她越天真,越以喜好来决定事情的走向,便意味着关键时刻——她越可能做出对国家、对人民、对战局、对经济、对政治不可控的率性异常行为。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呵呵,大公主娅赛兰可真是和基尔泽利亚皇帝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性格……”扎兹巴鲁姆摇摇头,“太像,至于你……呵,别怪我当初怀疑你不是正统血统,你根本没一点基尔泽利亚的影子。嗯……你……应该在课程里加门中国围棋。"   女孩沉默了几分,应答道:"是,伯父。"   却在心底感叹:   这个如雪山狼王般的男人,在动画正剧开始十几年前便把大公主看透了,与记忆中六年后火星地球大战在即,大公主却突然战前宣告国内势力洗牌,下嫁贵族,全军于敌人枪口下缴械撤军寻求和平,甚至出卖本国立国之本aldnoal以火地共享来寻求和平,令无数战死沙场的火星骑士死不瞑目这一幼稚可笑行为不谋而合。   故而少女不得不为未来打算,至少现在,她和扎兹巴鲁姆还是在一条船上。什么灵魂是男的,什么变身女,这些都在国内纷繁复杂的政治局势面前微不足道。   个人的存在,相对于国家,又是何等得渺小?   故事里娅赛兰大公主可是任性妄为,但这是现实,真的有她随意置喙的余地?   为了取得自保的力量,有些事情她必须从现在开始……也为了……那两个意外出现的弟弟妹妹。   "我想……等去首都皇宫的仪式之后,去你领地的……嗯……军事基地看看。"   因为今天是娅赛兰大公主继承完整aldnoal权限的日子,所以除了驻守边关的贵族使用谒见室,剩下所有大小贵族都是乘专车或专机前往帝国首都。   "可以,想看什么,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和他们说,有什么安排,都可以让他们去做,便是些异想天开的想法,也可以说出来。"   扎兹巴鲁姆同意得轻描淡写,而且直接给了少女最大权限,超乎少女想象——   军事基地,那是一个军人贵族立足之本!   少女突然惊起,抬头看着身边正座如钟的伟岸男人,嘴唇微颤:   "因为大公主难堪重任,应付不了国家内忧外患,所以你要我取大公主而代之,重新引领国民,走出困境!?"   ——这是谋逆!   即使自己流着皇家血统,但娅赛兰依然是无可辩驳的绝对正统!   女孩嘴里感觉无比苦涩,记忆中这个男人想,正是因为蕾穆丽娜虽然有些聪明和时局观,但同样为儿女情长所困,故而才对斯雷因有所期望——即便被自己的养子斯雷因手刃弑父,也可以从容赴死——一个内心无比强大的男人!   因为当时的斯雷因,确实让他看到了薇瑟崛起的可能,即便这个可能性不大,又弱点重重。   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祖国,究竟是爱是恨!?   扎兹巴鲁姆笑得从容:   "聪明,所以今天我带你来首都参加大公主的受礼仪式,一切——从你取得aldnoal完整权限开始。" ##第五章 输汝便嫁   【蕾穆丽娜】   今天是帝国公主娅赛兰,即艾瑟依拉姆-薇瑟-艾莉欧斯亚十一岁正式继承aldnoal权限的日子,从原则上来讲,也是其正式进入帝国权力圈的日子,虽然实际上离她真正掌权还有非常漫长的日子。   金发的小姑娘穿着白红金三色交织的华贵长裙,身为公主的天真与贵气显露无疑,所有的贵族女子都对她行礼或微笑。   与父母贵族随行的子女继承人则大多众星拱月般围绕在她的周围,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记忆中历史书封建社会上的权利集团。   当然,这里也有许多出身平民的科学家,教授,学者,次级行政或军事人员出席。   权利预备交接、未来几十年帝国国运,其实就维系在远处那个在孩子群中欢快笑容的女孩身上。   便是她身边那些或大或小的孩子,也还没有染上虚伪与利益权利至上的色彩。   跟在大公主艾瑟依拉姆身边的英俊少年或可爱男孩更是不少,我不由得冷笑——   因为谁都知道,基尓泽利亚,我那个便宜皇帝老爹完蛋后,大公主就是明面上唯一血脉,能娶到公主,就是美人权利一把抓、名利双收,更可令家族飞黄腾达。   如公爵,侯爵和如扎兹巴鲁姆这样的实权伯爵还可以保持镇定,那么那些没有实权的伯爵、子爵、男爵家族,背地里早瞪红眼睛,做着一朝鸡犬升天的大梦。   回忆着记忆中的《aldnoal_zero》,我便如画外旁观者,斯雷因和伊奈帆如何努力,背后都有无数本国贵族和地球联邦扯后腿,阻止他们抱得美人归。   所以故事里大公主身边的库鲁特欧伯爵防斯雷因不是防斯雷因,而是防大公主情窦初开啊!   我更是对记忆里大公主为了阻止战争而下嫁的事情嗤之以鼻——且不谈大公主只要动动嘴对那些二线三线贵族赋予更高aldnoal权限, 来个战前易帅,就可以令他们效死,瞬间逆转军事实际指挥权。   毕竟aldnoal的科技可以做到军事全程远程指挥。   就是她下嫁的对象,那个老家伙们口中乳臭未干的青年能不能镇住我眼前这些和扎兹巴鲁姆交谈的帝国老怪物都是问题!   而且其库鲁特欧家的继承人依然只有伯爵,这个爵位实在是太弱了。   "怎么不去和同龄人交流呢?"扎兹巴鲁姆回头看向安静跟在他身后的我。   我扫了一眼那些小孩子,又仰望眼前和扎兹巴鲁姆交谈的帝国重臣,面无表情道:"幼稚。"   "哈哈哈哈,扎兹巴鲁姆!你这头老狼王的小丫头也许将来会是只厉害的母狼啊!"一位老将军的笑声如洪钟。   这些真正的帝国实权,我根本没有在记忆的动画中见过,不由得感觉也许动画的故事可能不过是老人们看孩子小打小闹而已,毕竟出场军人和贵族人物都是青年,非常不正常——帝国还没山穷水尽到不得不让孩子和青年上场。   我弯腰行一个标准的淑女礼,从七岁被扎兹巴鲁姆收养到如今十一岁,帝国的礼仪都快让那个刻板女老师刻到我骨子里了。我差点都忘了我还有个男人的灵魂在少女体内这件事。   "蕾穆丽娜-扎兹巴鲁姆。承蒙将军大人关照了。"   接着我便在扎兹巴鲁姆的引荐下认识了诸位贵族重臣,不由得让我感觉来到了动物园:狼、狮子、老虎、烈马、猎豹、狐狸、猫、野狗、老鼠、棕熊、大象、河马。   但随便挑出一位,都比动画里的薇瑟帝国人物气场十足,原来,许多动画人物都是年青人或者未能来到前台的贵族继承人啊,便如我一般。   真正的实力派贵族,也绝对不只有37家,那不过是驻扎地球前线的伯爵阶层而已。   但单从眼力,我根本看不出来谁是皇派,谁是逆派。   "就这么一个文弱的丫头片子,怎么担得起扎兹巴鲁姆家重任啊!?"削瘦的眼镜少年走过来,对着扎兹巴鲁姆点头后,却对我直皱眉。   "嘛嘛,蕾穆丽娜还小,长大了就不会让人失望了。"另一位女伯爵则出言宽慰。   如果不是之前扎兹巴鲁姆就告诉我眼前鸡窝头眼镜少年是皇派,女伯爵是逆派,我根本分不出来——这就是权利圈常说的口蜜腹剑和忠言逆耳吧?   "塞尔纳其斯……子爵阁下?"我出言道。   站在身边的扎兹巴鲁姆并没有制止,虽然眼前少年已经是子爵,但其实他的父亲在地月战争中阵亡,于是对扎兹巴鲁姆而已,他是后辈。   故而,能不能收服这个原扎兹巴鲁姆一派的忠实成员,便是一种考验,是我向扎兹巴鲁姆,向那些以扎兹巴鲁姆为中心的贵族证明自己价值,并且可以更好引领他们的关键吧?   塞尔纳其斯,不过是他们推出来的试金石而已。   想着这个在故事里开的机甲发射集束激光,被伊奈帆和丢卡里翁战列舰用"超视距舰炮"干掉的年轻人,想着他口中"原始人"的地球人,想着机战双方拿着小枪"biu,biu,biu",我不由得心底冷笑:   超视距?哈?记忆中穿越前的地球战争早全部是超视距、战略远程、信息化三位一体空间战争了!   原始人?究竟谁才是原始人?   活动过后,军事基地,领地改革,刻不容缓!   "想要我承认,就证明你自己有实力,有资格继承扎兹巴鲁姆大人之名!"   我抬头看着塞尔纳其斯,眯起眼睛:   "您称地球人为原始人,那么请问:您读过《出师表》、《国富论》、《孙子兵法》和《论持久战》?"   "哈,原始人的文化有何可与我大薇瑟帝国相提并论?"少年耸耸肩,显得不屑一顾……真是……十足的极端民族主义者。   我摇摇头:"那真是太可惜了。"   "噌!"   难得大公主的成礼仪式竟然不检查兵器,我抽出作为裙装束腰的剑鞘中软剑,于这个公主成礼大典开始前剑指对方:   "听说您的剑又快又准又狠,蕾穆丽娜-扎兹巴鲁姆今日特此讨教!"   "好!刀剑无眼。"   少年人血气方刚,即便我看着娇小软弱,但单单是举剑相对的勇气,就赢得了对方好感。   "既然挑战,那就再添点彩头!"我大声道,力图吸引所有人。   扎兹巴鲁姆战后八年未婚,后继无人,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帝国重臣家族今后不过如此了,没有继承人的家族注定衰落——既然我和扎兹巴鲁姆在一条船,那就得出力!   当包括大公主在内所有人都看过来,更有贵妇看到十一岁女孩的我执剑吓得张大嘴时,我大声道:   "若我胜,则阁下当熟背 《出师表》、《国富论》、《孙子兵法》和《论持久战》,并在日后听我一劝!"   我深吸一口气:   "若我败,则——嫁与塞尔纳其斯为妻!" ##第六章 暗战之池   【蕾穆丽娜】   我深吸一口气:   "若我败,则——嫁与塞尔纳其斯为妻!"   "嘶——!"   "什么!"   "小家伙真敢来!"   "不愧是狼王的种啊……"   众人议论纷纷,如果不是通过记忆中伊奈帆与塞尔纳其斯一战让我深知对方性格弱点,我根本不敢做出这样的豪赌!   再者,输了又如何?至少已经是扭转蕾穆丽娜原身无奈的命运!   就算是从把握程度上,无论我是否成为女皇,塞尔纳其斯也是比斯雷因或其他人当丈夫要好控制。   “这简直胡闹。”   “太可惜了,蕾穆丽娜这样的好女孩,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哈?夫人,更好的选择?不是说的你那个未来逆派的儿子吧?真嫁给你家才是我蕾穆丽娜人生最大的笑话了。   嫁人为妻,便是极大的赌注,一旦我真的输了,那么按我是扎兹巴鲁姆家唯一的继承人而看,任何能娶我为妻的人都可以借着实权军人贵族扎兹巴鲁姆的肩膀一步登天。   也怪不得惊了所有人一地下巴,许多人甚至都正在考虑上扎兹巴鲁姆阻止我的任性妄为。   "伯父。"我回头看向扎兹巴鲁姆。   “有信心?”   我眯了下眼睛,然后重重地点头:“能赢!”   扎兹巴鲁姆大手一挥:"我同意了!畏首畏尾,裹足不前何谈在困难重重中披荆斩棘?我扎兹巴鲁姆家需要的是顶天立地,坚韧不拔而不是瞻前顾后,举棋不定而在未来错失战机!如果我家族继承人没有这样破釜沉舟的气魄,那何谈承担帝国重任?何谈不负皇帝期望?何谈将我薇瑟帝国的大族扬于宇宙星海!?"   扎兹巴鲁姆一副铁骨铮铮忠臣样貌,但我却知道:参与谋害大公主的他是最大奸臣之一!   即便看如今种种帝国大佬纷纷登场,可能暗地里决定要杀娅赛兰不只扎兹巴鲁姆一人。   他对帝国正统的威胁性和逆派不相上下!   塞尔纳其斯,这个少年人却脸一红——我去,我才刚刚成长女孩身体,你羞涩什么!你萝莉控死变态啊!?   少年大声道:"若我败,则,则,则跟随蕾穆丽娜-扎兹巴鲁姆鞍前马后,任由其差遣,万死不辞!"   不不 不,少年,你的“若我胜”呢?你还真是萝莉控啊!意外发现的动画里人物没有的属性。   问题我不可能永恒萝莉啊,萝莉保质期只有十二岁……   说归说,实际情况无论是体力、经验、兵器长度和韧性,对方细剑都超过我的软剑,挡下对方二击还勉强,三击就是胜算渺茫!   "开始!"   aldnoal!   从我摸到扎兹巴鲁姆的仪器,接触aldnoal体系时,我便觉醒了对自己的aldnoal,虽然还不能赋予他人权限。即便大庭广众不能使用明显能力,但加速自己神经反射完全可以。   两道剑花,我冲向对方。   少年人一道刺剑快若闪电,直击关键,穿花而过。   "哗啦",手中软剑被塞尔纳其斯直接挑飞。   已经近了!   左手瞬间抽出裙下左大腿绑好的匕首,刺向对方右肩。   电光火石,塞尔纳其斯逆剑而回,再次打掉我左手匕首。   但,成了!   我直接左手抓住对方剑刃根部,顾不得手中鲜血四溅和剧痛,双腿缠上对方,右靴抽出的匕首抵住对方咽喉。   自七岁被此身母亲殴打,已经好几年没感受过疼痛了。   场间一片寂静,紧接着便是雷鸣掌声,无数人向扎兹巴鲁姆道贺,为其继承人英勇果敢而祝贺。   医疗人员则为我包扎伤口,这样的小伤,薇瑟科技治疗到下午就能回复如初。   塞尔纳其斯走过来,平静道:"你赢了。"   "不,我胜之不武,且不谈此战:您胜了也会被认为欺负弱小,输了更是有损名声。况且我还利用了您心理上不敢真下死手的顾虑,您两次挑飞我兵器就是极大的照顾。"我起身行淑女礼表示感谢。   "不,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这说明我还有不足。"少年可没有未来那么冷漠狂傲。   "……,我敬仰已故令尊是帝国骄傲的利剑,您同样继承了他的风采。而我担心您今天会因为对我的固有印象而在行动上留有漏洞,将来则同样会被人针对同样的弱点。"   将来他就是被伊奈帆针对"地球人难以近身"的固有印象漏洞,而停留一地,被舰炮干掉。   "您的建言我必感铭五内。"少年塞尔纳其斯点点头,微笑道。   我展露笑容:"那也不要忘了背课文哦,对了,都去背原文本,可不是译文本哦。"   之后大公主的成礼典礼正常进行,老皇帝也撑着手杖走出来,他还没像六年后只能卧病在床,但已经显得精神不继。   艾瑟依拉姆在取得自老皇帝开放的aldnoal全部权限时绽放无数光芒。   同样,站于台下的我虽然没有丝毫光芒,但似有所感,体内取得aldnoal全部权限!   自今天起,扎兹巴鲁姆便离野心又近一步,他亦因我而成为脱离权力体系的独立之人。   王座上的老皇帝,若有若无地看了我一眼。   待上午的典礼礼毕,老皇帝缓声道:"xxx,库鲁特欧,xxx,xxx,扎兹巴鲁姆,xxx……你们几个,进来说说。剩下的人,下午我们再谈国事。"   那进去的人,以皇派为多,但也不乏少数逆派和中立派权力重臣。   老皇帝起身时,扶着库鲁特欧肩膀,进门时,又拍了拍扎兹巴鲁姆肩膀。   "郡主,怎么了?"我身后的侍女洛里莎亚在典礼完事后才允许进入。   "不,我们……先去吃午饭,再去……图书馆,下午,看看皇家花园、水池、园林、阁楼。"   老皇帝……他什么都知道。   有着aldnoal最高权限的老皇帝,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权限按血脉分发给了谁?   阅人无数的老皇帝,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在动画里就让扎兹巴鲁姆近身?   为什么动画里听到孙女大公主死讯他根本不怎么反应?   便是因为他什么都知道!   即便他不知道大公主究竟真的死没死,还有我这个二孙女保证他老薇瑟家不会真的绝后!   皇储之间的斗争,原来一开始就在老皇帝的默许下?   扎兹巴鲁姆,他是帝国的奸臣、野心家、也是最早的站队人之一,更可能是托孤重臣之一?   苦涩。   本以为自己正在挣脱动画中既定的命运,却没想到自己已经走在老家伙们规划好的另一条路途上。   Ps:“”表示正常声音说话,()表示小声说话,(())表示心里话。 ##第七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公主成礼的下午,前来的小孩子自然而然地分成了许多小群体,便是同样年龄的蕾穆丽娜也不能免俗地被分配到一群女孩之中。   皇宫的布局非常巨大,且薇瑟帝国本身的人口相对地球联邦便是少数。   听着远处花园方向传来女孩们欢快的笑声与阁楼那边少年们充满活力的呼喊声,听着诸多臣下报告的老皇帝微眯起眼睛,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战火连天但充满希望的岁月,感慨着时光匆匆而过。   便是爱子的战死,也在几经风浪的老人心中再难掀起更多的波澜。   “报告,这是近期特洛耶德博士领导的生命科研小组的先期成果,这是霍卡特恩博士领导的材料科研小组的最终成果……”   作为科学家的老皇帝打了一眼报告,嗯了一声:   “诸位,对新期军备科研作何感想……?”   “吾薇瑟已然极盛,待此成果普及,必如虎添翼!”胖胖的贵族激动道。   “皮特莱卿,言之有理。”   “不过,再如何提高战力,已远超地球水平,此等蝼蚁,不足为惧。”金发中掺杂白发蓝瞳国字脸的沧桑中年军人对胖得有些富态和亲和的皮特莱的观点持疑问态度。   “库鲁特欧卿,你怎么看?”   “啊,臣下相比两位侯爵大人真知灼见可能略显浅陋。”此时还尚显年轻的库鲁特欧有些迟疑。   雷利加利亚敲了敲手杖,也算是给被令侯们压得有些困难的库鲁特欧以底气:“但说无妨,你为娅赛兰老师之一,又为轨道骑士执牛耳者之一,你的意见无人可以轻率而置。”   “我认为战力本身足够,但于麻烦的地球联邦而言,他们还不会认为我薇瑟‘不可力敌’,在此基础上保持足够的威慑力,还另辟蹊径需取得适当资源。”   “嗤,怎么,库鲁特欧,你要搞侵略么?太操之过急了吧?”蓝发红瞳的高挑英俊男人反驳道,“之前停战协议可以签了十五年哦,要打也有点太早了。”   “嘛嘛,蓝尔赛卿,暂且听库鲁特欧卿说完吧,我想他能有点好方法。”扎兹巴鲁姆出言解围。   库鲁特欧向扎兹巴鲁姆这位好友点了点头,继续道:“我们需要给他们一种印象:〈需要资源,而且随时可以从他们手中取得资源,只不过这很麻烦,如果不想引起矛盾争端,就需要他们主动送过过来。〉“   “呵呵,他们是傻子啊,你显露一下他们就主动送上来?”   “可以利用它们内部的矛盾,比如表示对某位将军有好感,对某位有恶感,自然就可以从他们的不同派系中寻找暗地通道,一方面助亲向我们的将军上位,一方面又能从暗地里获得资源。”扎兹巴鲁姆为库鲁特欧补充道。   “嗯,扎兹巴鲁姆卿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库鲁特欧点了点头,又转而看向老皇帝,“陛下,您看法如何?”   “嗯,那就让还在日地轨道的19家轨道骑士都转入地月轨道给地球施压吧。”雷利加利亚咳了两声,平顺了呼吸又道:   “至于此次的湮灭层更新技术,就从火星禁卫军方面开始装备吧,地球方面,没那么多威胁。我们更多该考虑的是宇宙深处……”   “————!!!!“   巨大的撞击声从花园、水池、阁楼的方向传来。   一直平静开会的诸位薇瑟帝国贵族纷纷把视线投向了落地窗外高耸的建筑群。   卫兵敲门而入:“报告!特洛耶德博士的科研小组出了些意外,公主和诸位贵族千金世子安然无恙。”   落地窗外传来aldnoal放射的光芒,引来与会狂热拥护皇家的贵族们对公主殿下才华的赞美:   (果然是公主殿下,才刚激活权限就有如此才华。)   (真是美妙的光芒。)   (我帝国未来百年国运昌隆有望啊……)   (公主殿下的心灵,看来也是如aldnoal的光芒一般美丽啊,否则怎么会有如此得共鸣度。)   老皇帝点了点头,就又把视线投回了会议桌,但在坐的诸位中的民族主义者贵族却有小声不满道:   (特洛耶德不过是个地球的老牛,拉个车还要搞出一堆的麻烦。)   (哈哈,真伤到了贵族少爷或小姐,拿他的人头谢罪不就行了。)   (可谢的不是你家孩子啊!)   (啧,区区地球人杂种,有什么资格和我薇瑟帝国国民甚至是贵族子女在价值上划等号?)   老皇帝敲了敲手杖,平息了会议中的窃窃私语,纵然知道特洛耶德博士在aldnoal研究与开发上才华横溢,但已经风烛残年的他也不过是阻拦一下贵族对其的刁难,令特洛耶德博士可以更好地发挥而已。   而且特洛耶德博士的身体……同样内在固疾重重……   待到会议结束时,诸位贵族老爷和女贵族才看到疯玩了一下午的孩子衣服早就脏乱不堪。   娅赛兰等女孩子的身上都是泥土和花瓣,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自然都喜欢美丽的事物,而男孩子的身上则大多满是线路铁屑弹壳火药灰,大概是去过楼阁和研究所参观。   扎兹巴鲁姆看着身边干净整洁却与来时衣服不同的蕾穆丽娜,道:“你也去玩了?”   女孩点点头:“嗯,被女孩子们拉去玩了一会,他们喜欢玩水,因为衣服被弄湿了,所以就换了一件。”   蕾穆丽娜抬头仔细端详了眼前五官如刀刻的男子:“怎么了?感觉伯父你好像遇到麻烦?”   “呵,也不算是,不过是新军备技术依然去装备火星禁卫军。”   “禁卫军?不是轨道骑士么?”紫粉发女孩歪了下脑袋,这种军队的称呼和记忆中不一样啊。   “火星禁卫军是驻守拱卫薇瑟帝国本星的精锐军团,由四大公爵家控制。火日巡游军团是薇瑟帝国控制整个太阳系的野战军团,由11家侯爵和6家实权伯爵控制,包括我扎兹巴鲁姆家。剩下便是37家地球轨道骑士,他们在日地和地月轨道间变换,对地球联邦形成包围威慑,当然,作为伯爵,我们扎兹巴鲁姆家也能在轨道骑士上插一脚。火星禁卫军、火日巡游军团、地球轨道骑士,这三层结构构成薇瑟帝国的层层国防体系。”   ((所以故事里大公主对于轨道骑士的任性妄为根本不在乎啊……原来还有两个更厉害的军团握在手中……但,真的公开出去aldnoal技术,那些实权家族能轻易同意么?再厉害的军团,没有aldnoal来支持,还能厉害起来么?还是我所处的世界已经和记忆中有出入了?))   蕾穆丽娜想着刚才扎兹巴鲁姆说的装备更新给了禁卫军,便意识到:拱卫本星的军队不管是逆派还是皇派,对于扎兹巴鲁姆的野心都不是好事。他虽然有实权,但还没到可以轻易四处树敌的程度,而禁卫军每一次军备更新,扎兹巴鲁姆都会离目标再远一分。   蕾穆丽娜扯了一下扎兹巴鲁姆的衣角:“晚饭后我们去里尔塞军事基地吧,也许能有些变化。”   扎兹巴鲁姆轻笑了一声,点点头。 ##第八章 秣马厉兵   【蕾穆丽娜】   “啪,啪,啪。”   手中传来机械与火药的撞击,虽然很是柔和,但是我却一点都没有身处星空宇宙,用着航天武器的喜悦感与自豪感。   低劣,胡闹,搞笑。   标准机械式的全自动手枪和步枪,依然没有脱离原始观念的机械式瞄准。   唯一能够说的优点便是薇瑟帝国的金属资源异常丰厚,枪支的材料结构也是不错的。   但,即便到了小队作战和集团作战,也没有脱离动画中那样的普通军装和步枪机枪手枪,机甲跑动和战舰行动体系。   导弹更是……必须在击中目标后才能引爆,连那种自动诱导也是飞得莫名其妙,像记忆中印度的“布朗运动弹”——就是你自己都不知道它会往哪里飞的意思。   种种曾经在记忆中穿越前世界的战术战略武器体系都没有……干瘪。   深深地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再呼出去,平复自己的心情,   如果我多出来的二十多年记忆是真的存在“穿越”,而不是当初自己七岁被生母打到脑袋有问题而自我产生幻想的话,那只能说……编剧的战争观有问题,现在这个世界的战争观也有问题。   夜色微凉,扎兹巴鲁姆领已经在火星的自转下转入了背对太阳的一面,aldnoal在环境建设上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空旷而广大的演习场,各种模拟着宇宙环境的地形,即便是重力、温度、湿度和大气压力等环境参数都可以依照模拟条件随意地修改。   扎兹巴鲁姆在远处品着千叶,一种产自原中国地区,现在被称为地球联邦华汉区的名贵茶叶,便是泡茶的水都是空运而来的江苏龙古县山泉水,贵族的奢侈尽显。   ……,aldnoal。   无数微微的压力自空间中传来,数不清的线条与感知在视野中反复地编织,勾画出奇妙而令人惊叹的画面,这个瞬间我好像脱离了普通人类物种而进化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层次,各种力场、能量、流体、冲击,都好像人本身能够感知到一般——   不再是单纯的五感,而好像变成了九感、十三感、二十八感,如果不是孩子的大脑实在支持不了负荷,我甚至可以预计到自己的头脑在aldnoal的支持下变成量子处理中枢。   ……,   …………,   从记忆中的动画大公主她用aldnoal来发挥出光学迷彩,我就知道aldnoal不仅仅是能源,它定然还有很多可能性。   大公主她……空空浪费了aldnoal的潜力,仅仅是作为一个能源井和伪装迷彩而已。   如果不是aldnoal只能限定在血脉上,以aldnoal场所覆盖的范围之内,整个生命体系都可以被推着飞速进化。   再度瞪大眼睛,我的视野中消去了现在还无法利用、体会和理解信息,仅仅是关注着手中机械步枪。   我的双眼,一定是泛着微光吧,因为视野的边缘有淡淡的白光闪烁。   再次扣动扳机的瞬间,从撞针击中弹壳,火药引爆,弹头被压入枪管,在枪管螺旋线的作用下开始急速自转,擦出大片的火花,被高温气体的压力推向一个极致的巅峰。   时间在这一刻被放慢了无数倍,位于此地的aldnoal中枢一定在我的大脑的共鸣下高速的运转才能有如此精湛的自我感知特效吧?   视野中甚至随时指明了弹头运动的方向、位置、路径、干扰等诸多因素,并做出了着弹点的区域范围,在这样的精度之下,我轻轻松松地把弹头送入了四百米外枪靶的十环中心点。   “郡主殿下果然天资聪慧,枪法令人惊叹啊。”跟在身边的武器技术人员赞美道。   在哪里都有拍马屁。   “啪。”子弹擦着枪靶飞过。   我直接把一下发子弹打在了枪靶边缘,清清楚楚地用行动打了他的脸。   转身摘掉耳包,我问道:“就这些枪支?”   “呃,确实,如果您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我们可以专门为您定制。”   按理说眼前的男人也是薇瑟帝国的名牌大学毕业,还是读过博士,在武器这方面研究也做了十几年,但果然薇瑟帝国人民的视野都被限制了么?   还是整个战争双方互相推着对方走的形式导致了武器都是针对着对方来设计,最后却变成双双陷入科技误区的局面?   且不谈记忆现实世界中那三位一体的现实战争体系,科幻中的多维多能量作战方略,更何况之后的星际战争中参数战、引力战、概念战,我所处的这个世界……战争观还停滞在二维海战层次上,不过是把战争的场地从地球搬上了天空……   大规模军团会战的意识还没有形成,一打起来就是各自为战,也不会考虑队友想干什么并做出战术战略配合,还有许多地方停留在个人英雄主义上。   果然地球联邦和薇瑟帝国的军事体系,就是按中国的古话所言:和下棋烂的人下棋,棋力也会越来越烂么?   果然战争的双方不管手段和谋略再怎么厉害,在战争视野这方面,都被对方拖到了低智商的行列么?   我叹了口气,向身边的向导兼副负责人问道:“如果我方的一队士兵和地球联邦士兵遭遇了,胜负情况如何?装备如何?”   “凭我大薇瑟帝国战士们的士气与手中精良的装备,足可以将土鸡瓦犬的地球军全歼!”眼前四十岁的男人向我行了个军礼,然后非常自豪地回应道。   我气得差点没用手中的突击步枪枪托砸烂他的脑袋——这是谈士气的时候!?   “给我把作战双方的服装材料,装备,作战可能套路都报一下。”我冷着声音道,即便我只有十一岁,但贵族血统与扎兹巴鲁姆领二把手郡主的身份也足够给他压力。   “是!我薇瑟军……………………”   听着对方汇报的情报,如果是还坐在记忆中电视机前看动画我只不过是笑笑而已,但现在我是扎兹巴鲁姆领的郡主!是这个贵族领的所有士兵所拱卫的人之一!   即便火星的食物非常难吃,营养也都是以化学合成的形式补充基本需要,但四年的生活早让我的点点滴滴融入到这个国家,这个贵族领之中,尤其是身后还站着两个柔软的弟弟妹妹。然后有一天你终于准备阅兵了,你看到的是一群靠着少数精英机甲,周围全部都是杂牌军士兵组成的军团……你有什么安全感?   “我问你!单兵装甲呢?”   “您指?”   “类似你在历史学中看到的古代的穿在拿着剑的士兵身上的铠甲,就和我们机甲的反冲击装甲一样的东西,士兵就没有么?”   “如果您指那样低劣而可笑的地球中世纪骑着马的士兵铠甲,我们薇瑟的子弹可以轻易穿透。就是我们的单兵作战服也比那样坚韧许多。”男人自豪道。   我指了一名卫兵:“把军装衣服脱下来,挂到枪靶上拿过来。”   “是!”青壮的男人雷厉风行地照办,尽显扎兹巴鲁姆练兵的质量。   卫兵立刻扛着枪靶跑到我面前,将枪靶插到近前。   “按住了。”   “是!”   “啪,啪,啪,啪,啪。”一枪一枪地点射到军装上,确实只留下了点点的白痕和凹陷,虽然军装没有破损,但我很清楚军装下的枪靶上一定留下的浅坑了。   看着身边单兵武器负责人一脸自豪的样子,我没由得一阵火气,六年后火地大战就烧到你眉毛上了,你还给我这么轻松!?   枪口直抵枪靶——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咔咔咔咔!”   薇瑟军的枪支就是后座柔和,即使我也可以连射而不伤到手腕,但——我们是已经走在宇宙路上的军队!不是拿着棒子的猴子!   我用白皙纤细的手指指着那张被突击步枪连发六十弹打得破破烂烂军装,冷冷地看着负责人。   “郡主殿下,容我解释,我们用己之利矛,攻……”   “别和我提地球联邦的成语,你不是说他们没资格和我们相提并论么?我就问你地球联邦的士兵捡起我军掉下的突击步枪开枪射击时我们那些宝贵的战士该怎么办!?”   男人擦了下汗:“但是郡主殿下,那毕竟是少数,而且也不会中那么多弹。”   “你”我指了另一名卫兵,“把你的军装脱下!包上拉引信的手雷,扔出去!”   “是!”   “轰!”   好好的蓝色军装就在六十米开外四分五裂。   我转头再看负责人:“这个很常见吧?别和我说地球联邦的士兵连手雷都没有。”   “郡主殿下,容我解释,我们科研所确实在武器研发方面竭尽全力,而且aldnoal……”   “闭嘴,拿纸记,我知道你们没闲着,很努力。但是伯爵他是要上前线的人,别和我再谈aldnoal的权限问题——从明天起,所有的科研需要的aldnoal权限我都可以开给你!至于单兵的装备,我要是的相对地球联邦士兵碾压的实力!什么是碾压?就是我们的战士站在那里让他们开枪都打不死!先给我把机甲的装甲微型化,配备动力体系和智能体系,穿到士兵身上,头盔要有自动通信,指挥部中枢引导和局域网功能,枪支要做到有激光瞄准和量子辅助瞄准。即使我们战士被打残了,光电路体系还可以辅助他继续射击!”   我转身走向扎兹巴鲁姆休息的高塔,如果说扎兹巴鲁姆来单兵科研所是带来压力,那我来自然就是实质的苛刻。   “郡主殿下,这些项目绝非……”   一颗红光点闪亮在眼前比我高两头的男人的鼻子上:“鲁贝森博士,我尊敬你是个兢兢业业的人,更是个才华横溢的人,从军装和枪械手感上能让我一个孩子开枪,我就知道你不简单。“   我拿着手中的小小的激光棒指着对方的鼻子继续道:“我一直没有来过里尔塞军事基地,所以我很期望,带着很高的期望,因为以前我一直是仰望伯爵的背影成长,但是来了之后我很失望。别我和说不可能,这些东西其实就我们领现有的实力做到很容易,我手中比地球好几十倍的低功率激光棒就是证明,只是你被限制了境界、思路和视野。”   “经费尽管用,我们又不缺工业物资。如果是个废物在你的位置上尸位素餐,我就不是生气而是直接用枪崩了他!”我把突击步枪甩到他胸口继续道:   “既然大家一直说薇瑟人和地球人是两个物种,那你就从军备上表现出来:不是要〈比他们优秀〉,而是要〈他们在任何地方和我们的军备都没法比〉!对方的士兵能用手中的枪杀我们珍贵的战士,你这是在逗我!?”   我留鲁贝森博士在原地,走向在不远处等我的扎兹巴鲁姆,之后我们会去机甲研究所。   “抱歉,第一次来军事基地就发脾气,有些放肆了,下次我会注意。”我接过洛里莎亚递过来的温水,军事基地的谈话她一个侍女是没有资格进来听的。   “呵,没事,有点身为‘郡主’的气势和气质了。”扎兹巴鲁姆笑道,“接下来转道去机甲研究所?不是我说,机甲上想做到碾压地球联邦那如蟑螂潮水般的机甲,也有些麻烦时间而已。”   “那是思路之前都跑偏了,还有……我将来会嫁给你的真正继承人。”我回忆着动画里的未来,虽然对斯雷因没什么喜欢的感觉,但还是说了出来。   “瞎想什么,小丫头,都说今天在军事基地想怎么做都行,你还拿婚姻这种事来证明你自己的可信度。”扎兹巴鲁姆浅笑着摇头。 ##第九章 蚁多咬死象?呆子。   【蕾穆丽娜】   “瞎想什么,小丫头,都说今天在军事基地想怎么做都行,你还拿婚姻这种事来证明你自己的可信度。”扎兹巴鲁姆浅笑着摇头。   “我毕竟是流着皇家的血,而且aldnoal不可能藏得住一辈子,我们的战略也不允许这么做,关键时候还需要我跳出来限制大公主的权力。所以你还是需要继承人的,再者,一个男继承人总比女的好,女的容易受感情影响。”记忆中大公主那场动画最后的停战宣告就好像对我,对“蕾穆丽娜”未来的噩梦一般,即便如今的我早知道现实中娅赛兰她想轻率地停战并不可能。   并非我真的喜爱战争,而是当历史的车轮走到那里,绝非再是个人肆意妄为就可以。   “你自己不就是丫头,哪里受感情影响了?呵。今天的那些话确实给我开了点眼界,虽然单兵在如今的战场上意义不是很大。”扎兹巴鲁姆耸了耸肩。   “但至少确实提高了我们战士的生存率。”我看着窗外闪过的一条条精密坚实的金属立柱,那是aldnoal能够触及到整个火星各个角落甚至延伸太阳系的证明。   至于单兵能提高多少战略意义……等伊奈帆这种作弊般的人出来你就知道了。   当我们进入机甲格纳库时,机甲研究所的负责人已经等在了那里,同时的还有重武器的负责人。   我想我在单兵武器研究所的大发雷霆的事情已经传遍了这些研究所的人耳朵吧?看着等在那里的两位中年男士一副谨慎又恭敬的样子,我有些无奈。   不过说起来,在他们眼里我也不过是个不好侍候的任性大小姐吧?就连之前在单兵研究所的发言,大概也会被解读成扎兹巴鲁姆改革的意思——不过是借我的口来给我竖立威信基础。   “您好,伯爵大人,郡主大人,恭候多时了。”   由于扎兹巴鲁姆是个干练的军人,因而并不喜欢没用的人凑得太多,故而这次只来了两个所长……嗯,看来他们以为副所长不能让我满意所以换人了啊。   “我就先去模拟训练场看看,蕾穆丽娜你随意,要是有糊弄你的回头告诉我。”扎兹巴鲁姆挥了挥手,笑呵呵地走开。   “伯爵大人,您最爱的老北京烤鸭和河南道口烧鸡我们已经在休息间给您备好了,您看是先品尝还是先训练?”堂堂的机甲研究所所长竟然像个狗腿子一般。   “嗯……先摸摸我的爱马吧。”扎兹巴鲁姆点头道。   听着渐渐远去的声音,我转头看向眼前这个微胖的中年人,洛里莎亚一直跟了我四年,自然没什么异常,不过这个男人倒是一直在擦汉。虽然可能他们认为我是在胡闹,但想来也会知道伯爵这四年很chǒng我,如果我想撤他职,也是一句话的事,毕竟他下面还有两个副所长等着呢。   “布莱杜恩-纽里斯……所长?”   “是!郡主殿下!”微胖的男人抖了一下立正,他身上的肉倒是因为缺乏锻炼而显得松软地抖动了一下。   “别吓成这样,好像我是来抓你进牢房的军警。”我摇摇头,“这个方向是重武器演练场的方向吧?”   “没错!”   “我知道您是有真才实学的,否则伯父早就把你剁了做包子解决领民的口粮问题,让大家吃上点纯天然的肉了。”我接过洛里莎亚递过来的牛肉包子,说真的皇宫的食物真不好吃,虽然比普通火星人吃得好太多——毕竟普通人吃的还是工业合成食物。   真像记忆世界里说的经验潜规则:〈进献给国王和皇帝的,永远都是领主和太守所网罗到的二流物品〉。   洛里莎亚微皱了一下眉头,纽里斯所长则吓得腿都发抖,他可是知道扎兹巴鲁姆是说砍人就真砍人的主——毕竟动画里多年好友库鲁特欧也是说杀就杀。   “……对了,把动力研究所的所长也叫来吧。还有,洛里莎亚你出去等着。”   侍女是没资格听军事机密对话的。   “好的,我这就去叫诺曼。”说着纽里斯掏出了手机急急忙忙地叫人。   另一个灰发削瘦的男人跑了过来,因为身体瘦得好像竹竿一般,他身上的衣服飘来飘去。   “您好,郡主殿下,我是诺曼-乌卡。里尔塞军事基地动力研究所所长。”竹竿般脸形瘦长的男人倒是显得有些从容。   “您倒是不怕我啊。”   “哪里,我心里也打鼓呢,就担心您一不高兴真的崩了我。”干瘪的中年男人笑道,倒是对他的好友一直拉他衣角视而不见。   太过瘦削的人会显得刻薄,但从他的笑容和眼神上看,他倒是个宽厚的人,这一对男人还真是奇葩。   “吃得不好?”   “倒也不是,只是从小吃不惯罢了,所以吃得少,还好父母基因好,长得高。”乌卡顿了一下,道,“不是炊事长的问题,是我个人问题。”   炊事长……那在火星普通人那里不过是个摆设,都是工业合成的食物,怎么炊?   “对对,您看我不是吃得挺胖得嘛。”纽里斯也帮腔道。   “……,等以后,有机会让你们顿顿吃肉。”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但对一般听到的人而言,都是痴人说梦吧?   众所周知天然食品的价格一直高到有如奢侈品。   他们对于我的“异想天开”也不好妄作评论。   “说说导弹的构成体系吧。”   “如果您是指我军的空中格斗弹,那么它由驱动、雷达、引信、爆炸、中枢、导航。”胖子随口道。   “还有运输和成本。”瘦子补充。   “说一下具体参数。”   “BISW-7〈龙牙〉空中格斗弹,由液压动力,最大速度1.3km/s,反压波雷达引导,在发现-锁定目标便穷追不舍,使用8.7GHz运算中心,击中的瞬间便可以引爆,时差不超过万分之一秒,并且对挂载机的负荷不大。”胖子一口气说完。   听到了这样参数,我最大的感想便是动画里那有些搞笑般的二十导弹连发打一架空中非高速人型格斗机甲的画面。   “打一架地球联邦的机甲呢?嗯,高速运动机那种。”   “如果您指那种大概1km/s左右的机甲,我可以向您保证,十五发导弹齐发下去,必定可以做掉对方,并且成本不超过二百五十万。”胖子握了一下拳头,对这款火星产品信心十足。   “因为省下来的钱可以发展农业?”   “对,毕竟本国的农业并不发达,本贵族领的亦有大量的人口,主流食物还是依靠工业化合生产,球藻的产量很少,磷虾其实几乎没有,所以许多食物还要依赖地球进口。”   ……所以动画里薇瑟人会为了食物疯狂啊……   我微笑着眯起眼睛,道:“所以我们便以数量来取得优势,在双方机甲格斗时,希望通过空中格斗弹十五连发来淹死对方?”   “没错,蚁多咬死象。”胖子侃侃而谈兴奋道,全然不顾他身后的瘦子好友反过来拉他的衣角。   “呆子。”   “啊?”   “我说呆子!你这个呆子!大呆子!” ##第十章 十个地球人   【蕾穆丽娜】   “啊?”   “我说呆子!你这个呆子!大呆子!”   瘦子赶忙过来打个了圆场:“我想郡主可能误会了,这个型号的导弹原本就不是直接针对于最前线的高速机甲,因为无论是我们可能的敌人,还是自己人,大多都具有超小转弯半径和极限变速,往往常规的战术导弹已经失去了意义,而是通过动能武器、能量武器和领长机甲才完成针对工作。单纯的数量和堆积一般是用于打击对方的非突袭、奔袭单位。——材料和资源浪费的问题可能存在,只不过领业的工业和体系转型比我们想象的困难一些。”   我气得平复了一下起伏的胸口,又看向胖子道:“你知道我国有多少人,我们贵族领有多少人么?”我冷脸歪了一下头,看着对方答不上来,肯定的嘛,他一个搞武器的,怎么可能会关注民生呢。   “我国5.2亿人,我领4200万人。”瘦子乌卡解围道。   “我领常备军37万,驾驶员4435名,那么我国和地球联邦呢?”我反问道。   “我国总人口5.2亿,常备军286万,其中机甲驾驶员合计8万人。地球联邦人口大概45亿到56亿,常备军5500万到6400万左右,驾驶员估计87万到104万左右。因为这些属于机密,地球联邦已经很久不向公众公布了,我们也只能估算大概。”   真没想到瘦子倒是知道不少,看来他平时没怎么研发发动机倒是有闲心看其它科目啊。   “知道了么?”我瞟了眼胖子纽里斯。   “郡主大人,您指什么?”   “地球人是垃圾,地球人是蟑螂,所以我们大薇瑟帝国在他们身上浪费一点都是极大的浪费……?然后呢,等真的打仗了你打的是蟑螂么?”我轻转了身子,没想到裙子也能展开个圆,说实在我并不喜欢裙子,毕竟记忆中主流部分我是男的……   “那个,不是。”   “是,我国的每年产钢和产能可以甩地球人十条街,反正固态行星冷却内核都是铁和其它金属。然后哪,你那引以为傲的数量取得胜利?你家上战场的驾驶员是铁作的么?不,是肉做的吧?是活生生的人命吧?”   我靠着栏杆仰望天空:   “即便是我领都差不多要在伯爵的领导下穷兵黩武了,也不过是维持着〈民:军:驾驶员〉大概〈10000:100:1〉的水平,我国则是〈10000:75:1.5〉,地球倒好:〈10000:150:2〉。看到了么?就算他们的工业差我们极多,也能保持比我们还疯狂的比例,是,你可以说因为他们的工业差,所以可以支持更多的军队,更多的驾驶员,成本也不高。”   Aldnoal可以支持我肉眼像望远镜一样看着夜空中那个可望不可即的蓝色星球,总有一天我甚至还要和它对上——是以敌人的身份。   “可是我军战士……”   “没什么可是,你所谓的我军精良战士,就算驾驶技术再如何逆天,他现在开的机甲,按格斗机来看,也不过是四管机炮,两次十五共计三十发格斗弹,还是敌我双方都看得到对方的情况打斗,所以你想说我军战士十分英勇,像地球中古时期的无畏骑兵战士一样,即便以一挑十,也可以大胜而归?”   我冷下声音:“点什么头,再抱着这种轻率的想法,你就拿着枪和监狱里的十个拿着长刀的地球军俘虏搏斗!看看你打得动么?”   “可您知道我一个搞科……”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大意狂妄思想再在薇瑟中流传了:   “那我就给你找十个军医、炊事员、女兵俘虏,你去和他们打,死了就别回来!别和我废话,你也是军人!那是驾驶员十比一,普通常备军都是差不多要二十比一了!”   纽里斯如丧考妣,颓废而委曲,似乎还想再辩解,但是被好友乌卡制止,他道:   “郡主殿下的深意我们明白了,地球有句古话:〈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我就再厉害,也一次杀不死十条狗,同样,十个地球军机甲围上来,除了各领神勇的伯爵大人,便是我军王牌也只能饮恨。”   “神勇?胡扯,不过是仗着aldnoal欺负地球人而已,真开着一样的机甲,大多的伯爵子爵还不是被人家王牌打得哭爹喊娘?看看轨道骑士围着地球,好像我们压对方一头,但人类的战争潜力根本不是薇瑟帝国比得起的!人口和支撑人口的资源是帝国最大的短板!地球人四面楚歌?呵,四面楚歌的是我们,十个地球人围过来了!”   火星的白天和夜晚不过是多了个太阳,星星白天和晚上都能看到,一成不变,枯燥无聊,怪不得大公主不喜欢火星,憧憬地球。   怪不得地球能搞得出一次次反攻,反而火星方面总表现得捉襟见肘,人不够,就像二战德国,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被耗死了?   我低头看着眼前这一对胖瘦活宝,哼哈二所长:“我问你们,一个驾驶员培养出来要多少钱?”   “……算上不可计成本和时间投入,大概在二千万到四千万,如果是王牌,可能要八千万到九千万。”瘦子迟疑了一下,翻了翻小本补充道,“我这只是个估计,毕竟我们并非预算与后勤专业人员。”   “可以了”我点点头,转而把目光投向胖子冷声道,“所以纽里斯先生,你为了两组区区不过三百万,一颗只有十万的破烂导弹,就害死了价值四千万的驾驶员。”   看着胖子有口难辩,哑巴吃黄连的样子,我继续道:“哦,是可能,也许你会说,你也是听首都赛亚尔那边的军事研讨会,跟从的结论。你很委曲,因为大家都这么做。”   “但这不一样,如果扎兹巴鲁姆和那些不学无术的贵族一样,我们就不会现在还能开得起工资,吃得上饭,而是可能像无能领主的领民一样被人欺负,被本国人欺负。对,欺负不在明面上,生产、信息、资源、倾销、交通、就业机会、人权,都有可能。别忘了,本国可是有内争的。哦,跑题了,说回来——”   我接过了卫兵递来的温水,看着窗外扎兹巴鲁姆领着他的令卫编队和精锐编队作着演习训练,不得不说,即便他手中的不是帝国最顶级军备,但他练兵的素养绝对是顶级的。而这些令卫编队和精锐编队则会作为领导下面普通驾驶员的骨干。   但以后不一样了,我会让这位照顾我四年的男人用上好装备,不仅为了他,为了我,也为了我很少能见面的,软软的弟弟妹妹——   “所以我们现在改了,让那些十五组才一百万还是一百五十万?无关紧要了的东西见鬼,以后我们所有的东西都是精兵政策。战术导弹要从6马赫开始研究,炸得要狠,瞄得要准,自动追踪要快,视距要远到至少50千米,要在在肉眼之外决胜——就叫〈东风〉系列吧。即便一颗导弹花了五百万,但发出去就是必定炸掉一架地球军机甲——别和我说地球军的机甲不值钱,值钱的是我们自己的驾驶员。”我挥了挥手否决了他的辩解,“你造一堆破导弹和我说的好导弹,未来的成本其实是一样的,甚至比我的还贵。”   是最好的装备,并非指aldnoal,而是指设计理念,用记忆中超出当前搞笑时代的理念……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大变动的话。   但……地球轨道骑士,多出来的火星巡游军团,火星禁卫军……真的没变么?   如果没变,那我又是谁? ##第十一章 东风洗地,红鸟展翅   【蕾穆丽娜】   想着记忆中穿越前的战术战略导弹的种种名字,我莞尔道:“至于战略巡航导弹,就命名〈红鸟〉系列,一颗往贵了造,往狠了造,没必要多,一颗三千万,五千万又如何?扔出去就炸掉地球军一艘二十亿的航空战舰,那就值了,一颗不行就两颗,别和我老提机甲和伯爵,什么事都让伯爵一个人顶着,要你何用?干吃饭?”   敲了敲钢管扶手,我继续道:“想办法把我们的战略巡航导弹搞成那种可以变速巡航,速度不要慢成狗,突袭时没有至少15马赫就别说你是火星人。还要可以实现瞬间变轨的,雷达要能够反锁定、隐身和反辐射。射程……先从绕地球一圈开始练起。Aldnoal的权限不用纠结,明天我就可以搞来你们 需要的aldnoal最高权限。我们要首先保证质量,在此基础上保证数量,务必在将来真正上战场的时候,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东风洗地,红鸟展翅〉——而不是拿我们军人和宝贵驾驶员的尸体洗地。”   我转身看着眼前哼哈二所长的表情,aldnoal甚至可以为我分析出他们可能的心理活动:“别和我说什么折磨人的魔鬼,这活干不了。现在我在这里折磨你们,将来就会少一个我领战士少被地球人折磨。确实我的学历还干不了具体的工作,你们把这看成是我的意思也好,看成是伯爵的意思也好,但我来是把握发展的战略,绝非战术那样的玩笑。对了,此次的谈话和重武器改革的方针都按机密算。”   是该从现在开始重组火星的科技树了,不,至少要重组扎兹巴鲁姆领的科技树。   “还有,把格斗机那上面的四管机炮拆了,留两个就够了,打不准三个四个废钱又没用,以后我们的战略方针主要是在超视距和精确制导上展开。也别搞什么奔速机(飞行)与机甲(人型)两个模式转换,有那显摆的时间早让地球的航空战舰舰炮、AG-3狙击型机甲和防空系统给打下来了。”   “郡主殿下,我们的改革幅度和难度是不是有点大了?这一次改变,就会带动无数个本领和外领的合作产业的改变。”胖子又擦了擦满头的汗水。   “不改革就等着让地球人都给一锅端作掉?你要和单兵研究所的副所长一样逗我?”我眯起眼睛,掏出兜中的低功率激光棒点到胖子的额头上,“下次我军战士的突击步枪就要装上这个瞄准了,紅点在哪里,枪就能打到哪里。”   看那胖子一脸想求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表情,我继续道:“知道我们战力的强大在哪里么?又缺陷在哪里么?——一切围着aldnoal转所以强大,一切围着aldnoal所以缺陷。”   “我们所有的战力都是依赖在aldnoal体系上的,伯爵们的战力输出也是以aldnoal来展现实力,但从战争艺术角度来看,实在是暴力而粗糙。一旦aldnoal展现的实力被克制,就一点作战力都没有——虽然至今还没显现明显硬伤。”   想着aldnoal应该是能量场体系,虽然只有我能用。但至少真正去挖掘,其工业潜力绝对巨大,只是人们被aldnoal的光芒所掩盖,便是了绝对信奉aldnoal主义……说起来,为什么薇瑟人会变成这种绝对依赖aldnoal体系力量呢?   因为在传统工业上还是要被地球工业甩出十条街吧?   呵呵,要不是如此,估计早就靠着出口普通工业产品赚外汇了。   “地基的航空拦截导弹体系就命名为〈红旗〉。东风在地球上希望之风,红鸟在地球上喜庆之鸟,红旗更是年庆时才会插上的旗子,所以我们要把〈东风〉变成凋零之风,把〈红鸟〉变成死亡之鸟,把〈红旗〉变成死神的领空。”   想着这么多军事改革对工业的压力,我缓解道:“扎兹巴鲁姆伯爵又不是不提高福利,未来的五年我们领会展开实在的改革,到时假你们都能涨工资,再吃上好的。”   “您说……我们要改革?”   “对,工业改革。”   “可是二十年前基尔泽利亚先帝不是已经大力推行过工业进程并取得巨大成就了么?”瘦子推了下眼镜。   “这次不一样,是非aldnoal工业体系。”   走出研究所,坐上专车时,扎兹巴鲁姆已经在车中等候:   “你的想法果然很新颖,也许能为我们未来的军事实力产生巨大推力。怎么想到的?”   我眼底浮现着aldnoal的种种运转——现在的aldnoal普及下来,还只是对能源,精密,信息,力场,分子等方面的影响,而且还没能惠及全民,在未来的方向要,必须要把aldnoal推进到巅峰的层次。   “看得书多了,有时想,有时推论了一下,至少我觉得还不过分。”   “但是对那些失业的人就过分了,你有把握处理?”扎兹巴鲁姆静静道。   “你相信我?”我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男人,这个意思……是更多的放权?   “如果你有信心,就把行政和建设那方面也抓一抓,毕竟我从十三岁接替父亲的令剑到现在二十三年,一直在打仗,和地球人打,和产生了摩擦的领打。还要在〈内争〉上和其它伯爵打,整个人生,近乎是在爱马脊背上长大的。”   “那好,我想等整体的领内体系改革,就能解决就业和工业等诸多问题。”我深吸了一口气,即便我再怎么带着成年的灵魂,我也不仅为突然间手里多出的千万人口的权利而心悸,娅赛兰没有走进权力圈,我却已经开始在扎兹巴鲁姆的手把手帮助下开始握住了扎兹巴鲁姆领的权杖。   ——亲生女儿都不过如此,这个男人就是有着这样的气魄和胸襟。   “这些都不够,核弹。”   “嗯?”   “heaven’s_fal。那个能引爆大规模爆炸的过去,我不相信只是单纯的事故。核弹,也许你们可能没听过,它是一种利用原子核反应,通过质能转换来瞬间制造大规模能量冲击的极重战略级武器。”我一直担心的战略顶级威慑力量,便是地球军有没有核弹,虽然动画里没有,但我不能把幻想和可能性寄托上对手身上。   “谍报部门提过这个名词,但是一直没找到实际内容,我们之前的推测是地球军可能还停留在设想。”扎兹巴鲁姆摸了摸下巴。   我瞬间感觉喘 不过气来,甚至看到核爆的血红蘑菇云在扎兹巴鲁姆的首府温尼因,更坚定了需要与之对抗的想法:“组织我们最好的艾贝雷塔大学的物理学、数学和化学教授,准备研发战略威慑武器吧。我有个设想——微型黑洞,靠着aldnoal应该可以做到初期成果。而最终的目标是——没有aldnoal它一样要炸。”   “有名字了?”   “叫〈巨浪〉吧。顶级机密,它应该获得和aldnoal一样的机密层级。……,你,不怕我把整个扎兹巴鲁姆搞乱了?”我看着窗外,想着接下来的领内工业设想。   “怕什么,反正早晚都是你的。”扎兹巴鲁姆真的像一位父亲般就这么把他除了军权外所有的权利都交给了我,这令我从心底都感到惊讶。   “〈巨浪〉要完全隔aldnoal体系,杜绝大公主任何和老皇帝任何介入的可能性,专门科学家体系。而且我们还需要另一套完整的,不依赖aldnoal的工业体系,初期就以aldnoal来反补。”我提出了之后五年的总方针。   “可以,总有一天要你和大公主对上,aldnoal方面如果受制肘确实不好,虽然aldnoal层面上你们是对等的。”扎兹巴鲁姆点了下司机,命令车直接开到领政府,“你先从了解政府运转开始吧。”   未来的工业体系……双核心体系,一套以aldnoal为核心,一套以aldnoal原理为模本,从超越地球的起点开始起步。虽然领内会有阵痛,但是势在必行,军事科技树重组,带动整体工业重组——要是在扎兹巴鲁姆都为我大开方便之门的情况下还搞不成,我不如什么都不玩了,现在就去地球搞美人计做伊总学霸的女奴算了,至少不用劳心劳力。   人家学霸就是学霸,即便是处男,在床技上也肯定是学霸。   呵,娅赛兰不要学霸,也许就便宜我了。 ##第十二章 民以食为天   【蕾穆丽娜】   艾贝雷塔是扎兹巴鲁姆领最好的大学,在薇瑟帝国中也是可以排得进前十水平,不得不说扎兹巴鲁姆虽然对市政和经济不感兴致,但是在打仗,挣资源产钱,以及教育上是一点都不吝啬,应该说知识本身便是可以保持贵族之所以为贵族的根本么?   但和地球那连成片的大学相比,在底蕴上还是要差不少……   在我的牵头下,上个月〈巨浪〉的设计便在艾贝雷塔大学的物理研究所机密展开了,所有参与的教授都是下过生死令的。不过我这个牵头……也不过是提供了一个思路方向和理念,从aldnoal的微型黑洞弹到不依赖aldnoal的微型黑洞弹,只要能在六年后的火地大战展开前成功,便是我的胜利。   但首先,是吃饭问题。   “呜……姐姐,这个好好吃。”坐在怀里的棕发男孩扭着身子,以向我靠了靠,伸手指着盘中熟虾。   没错,熟的,从地球空运过来时就已经被调制好,彻彻底底熟的,你别想在从这些虾的身体上找到一颗还保有活力的虾卵。   “唔……亚修……不要老麻烦姐姐,要自己学会吃饭,姐姐她很忙的!”和我一样紫粉发翠绿瞳的女孩对着我怀里的男孩皱眉道。   与我的凌厉和干练风格相比,女孩的五官更显得柔软可爱……她才更像原作中的“蕾穆丽娜”吧?这是命运的玩笑么?   我把另一只剥好的虾递到女孩嘴边:“你也吃点,难得咱们姐妹弟三个聚一回。”   “唔……正因为难得聚一回才不能给姐姐添麻烦呢,亚修你快出来,都8岁了还蹭在姐姐的怀里干什么,到二姐这!”维安娅娜拍着身边空着椅子。   “不要,二姐严,大姐亲!”弟弟把头直接埋到我怀里。   “郡主大人,您的衣服被少爷蹭上油了。”洛里莎亚伸出毛巾道。   我摆摆手,笑呵呵道:“没事,平时想被弟弟蹭还蹭不到呢。还有小娜,这一盘子沙丁鱼都堵不住你的嘴,要姐姐再喂你?“   “不是的,姐你对他太好太温柔会把他惯坏的!”妹妹气得倒竖柳眉,十岁的小姑娘倒是有几分可爱。   因为女孩比男孩先成长,我自然抱得下七岁的弟弟。是什么时候感觉到的呢?穿越来了之后,才发现怀里的弟弟和身边的妹妹这么可爱,总想着多亲近一下,多照顾一下,有机会蹭蹭弟弟那胖嘟嘟的脸蛋,捏捏妹妹那柔软的脸颊。   不过没有这个时间……为了未来,为了守护眼前这点小小的幸福,不得不拼命。   “姐,你就是太温柔了!”看着我还在chǒng着弟弟,妹妹只能气呼呼地自己拿刀子狠狠地插盘子里的牛肉和沙丁鱼。   温柔啊,我看着和我们姐弟三人同坐在长桌上的三十位男女大学生,他们的背后肯定都是汗,吐槽着我这个冷血的小女人哪里温柔了吧?   一个月前我可是砍了、枪毙又重组了不知道多少的产业,自然有人一夜回到解放前,有人一夜登上权力之位——不过就业率提高了,新岗位出现,开始打破原权力既得者对平民的利益垄断,这就是好的。   毕竟我有aldnoal的控制权,至于想炸刺捣乱的……都成了吃花生米的尸体。   这里是大学的会议室,不过被我临时变成了召集三十位优秀大学生的会议餐厅,明明都比我高两头的男男女女,却一个个如低头认真地吃着盘中空运来的地球原产烹饪食物——但也确实美味,而火星工业产生的材料型食物怎么说都让人没法吃——虽然夹带着空运地球食物和火星本地产食物吃了四年的我意外吃得惯了。   一顿饭:   简单的米饭虾,鱼,猪肉,鸡,芹菜,白菜,葱,大蒜,辣椒等构成的十二道美食。   饭后的水果是闪温杀毒的:桔子、苹果和香蕉。   这些水果本身也是无籽化的。   没错,水果都在送来前在地球就用射线消毒法彻彻底底地消毒了——地球人热情地为你要拿到的食物消毒了。   ——你不可能从普通手段轻轻松松获得哪怕一点点能够在火星上再生产的地球农业产品!   鸡蛋是没受精的,蔬菜是无法再种植的,生物是射线杀死全部细胞但保留美味的。   ——你想拿一个地球的活的农业动植物细胞都无比困难!   “我想大家都知道我召集你们来是为了什么。”我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但抬手示意这些可以做我哥哥姐姐的大学生继续吃。   “对,为了我们扎兹巴鲁姆未来的吃饭问题,为了农业,为了将来可以不用再忍受工厂食物的劣质口感和单调营养所导致的体质微失衡。你们是接下来要去地球的农业与生物科技人才交流生,为了这三十个名额,扎兹巴鲁姆伯爵足足付出了二百五十多个地球的科技交流生名额还有近百的第一中学交流生名额。所以——你们是希望。”   话题有些沉重,一直为国为民着想的贵族子弟丝绸衣青年首先停下了刀叉。   “民以食为天,国以粮为重。我想大家都知道我国,我们贵族领实际上是个什么情况,百年的国家历史并没有让我们在基础农业上变得更加繁荣,相反,还要因为第一产业的限制而雪上加霜。”   一对穿着羊毛衫的青年男女也停下了饮食,把目光转向了我这个可以做他们小妹的女孩。   “我知道你们此次前行的压力很大,虽然看着出国留学,但其实我们都知道此次出国的是个什么情况,你们可能会面临什么样的问题。资金和物质方面,本领会全力支持你们,但是在真正地实际操作上,我很难给你们更多的支持,一方面是伯爵的手没法伸那么远,另一方面是地球联邦也不允许我明着把手伸那么远。”   另外几个普通化纤衣服的青年男女也在饭后停下来。   “我知道此次前行的难度,大家几乎带不了什么东西去地球,即便日后归来,地球联邦也会层层排查让大家很难带回什么。”我一边为怀中的弟弟继续剥着虾皮,一边用带汁水的手指示意性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但是我们能把知识带回来,这次你们能去的都是地球联邦各洲区的顶级大学,学的知识必然不会差,虽然可能最尖端的带不回来,但……我们领现在亦不需要太尖端的农业生物技术,不是我们做不到,而是我们没有原料。”   “郡主殿下,此次前行,我们必不负您重望,如果不是您,我和我妹妹大概现在已经辍学了。”一个看着出身就很贫苦的青年拍着胸口坚决道。   “不要想得太多压力,因为我知道,你们真的去了地球,虽然近十年保持和平,但火地长达近百年的仇恨,都绝非是一日可以化解的,你们在学习的过程中还会遇到各种生活上的刁难,总会有排挤薇瑟人的地球人想办法地给你们制造麻烦。说真的,可能不仅是生活上,更可能是其它方面,而这些,都要靠你们自己去努力。注意安全,别乱吃东西,你们能完完全全安安稳稳地活着回来,带着完整的,可靠的知识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胖子青年拍了拍肚子道:“放心吧,郡主,等回来前一天,我会使劲多吃,吃到想吐。”   胖子的发言引来了大家的欢笑,为这有些沉重的空气扫清了阴霾。   “也许地球联邦会让你消消食再上飞机呢。“我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欢笑道。   “大家此次前去,不仅是为了这个领,也是为了所有人,为了大家,为了各自的父母。我想大家都知道,一直吃着工业产生的模式化营养餐,虽然不会缺少必须的营养,但是还是会伤胃的,就像一直吃蔬菜却不吃肉会得胃结石,可惜我们现在连蔬菜都没法生产,便是我窗外的那一平方公里的草原和正在城市扩展的竹林绿化,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搞到手的。”我伸手示意了落地窗外少量绿色草地和大量竹林。   “而我们都知道,竹林很脆弱,一次病毒冲击就可能毁掉。”   “待大家回来,便是我们扎兹巴鲁姆真正腾飞之时,我有这个承诺,也希望大家相信我的承诺。这个月我把领内搅得人仰马翻,你们也看到了。那些一直压在大家头上不少鱼肉的权力既得者,也大多得到了整治。虽然这个整治并不彻底,但我依然会继续,相信我。”   “所以诸位,为了可以在地球上更好地学习与生活,我现在发你们每人一样物品,而你们需要在去地球前的这个星期内,行贿三名领内执政或经济人员,任何人都行。”   待到送走了大学生们,我继续抱着弟弟,和妹妹聊天吃着剩下的食物,却在脑中清楚地知道:   对普通薇瑟人而言,化纤是普通衣服,而棉线衣和羊毛衣是极贵的东西,至于我现在穿在身上的丝织品,那是除了当时在场的一个青年贵族家子弟外,普通人根本穿不起的存在。   不是aldnoal不行,而是帝国底蕴还是太浅,而是我们的时间已然不够了。   “姐姐,窗外我们种的那片小草场,很美丽呢。”妹妹维安娅娜放下餐具,安静看着那足以夺走薇瑟人视线的生机的绿色。   “是呢。”   “如果有一天,火星也可以像录像中的地球一样遍地绿色,该有多好呢……”妹妹叹息道。   “会有呢。” ##第十三章 将计就计   【蕾穆丽娜】   扎兹巴鲁姆领首府温尼因市立第一中学,原本便是领内最好的初中到高中直升式中学。   当然,在这之前是除了贵族家的孩子,普通人根本上不起的学校。   但是自前年开始不同了,以考试为基准的划线制,自然允许了普通家庭的学生入学。   知识改变命运,我想这是打破上下阶级矛盾固塞,推进流通的重要一点,一旦下面的人没有提高的希望,再好的体制也是面临危机的。   自去年开始,我便这个学校的学籍学生——初中四年制,高中四年制,火星和地球一样。   明明只有十一岁,但却早早地进入了初中时期——小学我是直接跳过的,凭借着那多出来二十多年直到研究生水平的记忆,小学的课程绝对是用脚答题也能轻松。   同样,我的入学也使得许多原本对学习并不感兴致的贵族家族子女兴致大发——接触现任领内二把手,未来一把手的机会 就在眼前。   甚至可以说扎兹巴鲁姆就是领内的土皇帝,我就是小公主。   “郡主,小心着凉了。”洛里莎亚走上前来,为我披上一件外套,比我大两岁的金发翠瞳少女已经抽高身材并展现少女的婀娜美好。   看着还算祥和,内充满着笑声的校园,与一些有身份有地位或有职务的学生点头致意,一边看着变化色彩的天空,一边凝视着远处与学园内服饰各种不同的学生——日本区为主,少量其它区——包括芦原中学的学生——界冢伊奈帆与他的伙伴。   此时的少年还没有展露峥嵘,但其本身沉静的气质已经吸引了部分情窦初开,充满幻想的少女目光。   共进友好互通友谊学生人材交流学习计划……表面上是这么说的。   在付出了许多的代价之后,扎兹巴鲁姆不仅在我的要求下把三十名大学生和研究生送到了地球,接收了一百多名地球的大学生,还在中学方面也展开了交流活动——以日本区为主,包括地球联邦世界各地的优秀学生。   原本我的意图是以华汉区的优秀学生为主进行交流的,但,那已经不是记忆中的家乡,还是忘了吧……   而最为关键的,便是现在就令这些还在象牙塔的扎兹巴鲁姆领少年少女们,知道外挂总裁逆天学霸伊奈帆的厉害——轻敌,永远是致命的。   “郡主,风大,要不要把手套也带上吧?”已经显得比我高的金发少女洛里莎亚站到了上风向挡风,一脸关切道。   “嗯……看来是人工气象做得不好,要调整,和地球上的自然天气还差得很远。”但不得不说,能够像地球一样在白天时满天蔚蓝,这对于生活了百年的扎兹巴鲁姆人而言已经是绝大的惊喜——aldnoal体系有这个能力,虽然花钱。   但改变要从领内的属民心态开始。   “唔啊,真是难吃死了。”普普通通的少年一边把食堂的制式午餐塞入口中,一边皱着眉头。   “确实啊……”韵子也微微挑眉。   金发的地球少年却是狼吞虎咽,努力地把食物都往嘴里送:“下午还有网球比赛呢,吃饱了好再战,可不能让火星人看扁了。”   “你真吃得下啊。”韵子咋舌。   “因为并没有缺少任何的营养,对人体所需要的矿物质也配比得十分合理,虽然缺少自然食物的一些还未探明的微量成分,但是我们只是短期交流留学,并不影响问题。”伊奈帆面无表情地把食物送到口中。   “真的很抱歉呢,在诸位来之前我已经尽力吩咐过学园食堂要改善伙食了。”我端着套餐盘坐到了伊奈帆等人的长桌,而这个位置原本都是地球人。   (郡主……这样不好吧?)洛里莎亚也端着套餐盘坐到了我身边小声道。   (没什么。)   看到我坐到地球人一边,一些贵族的少年少女也想坐过来,但却被洛里莎亚回头瞪眼制止——虽然我每个星期只来学校两天,但对扎兹巴鲁姆手下的那些贵族的子女,也是来接触我的大好时机。   “郡郡郡郡郡主殿下!”起助惊得差点把勺子咬断。   “叫我蕾穆丽娜就好,起助同学。”我向眼前直盯着我的少年微笑。   “好好好……的,我叫起助,箕国起助!蕾蕾蕾穆丽娜……郡主!”起助本来想把郡主去掉,但少年不仅感受到了韵子压迫的视线,背后更是被无数火星少年烈火般的敌意灼烧,故而原本想拉近关系的称呼最后还是变成了敬称,活宝的行为不由得让我心底莞尔。   “伊奈帆同学。”   “是,蕾穆丽娜郡主。”伊奈帆一边吃,一边平静地答道,“学校的课本很好,与地球的大多知识同步,同学们也很友善,并没有劣行或刻意刁难,没有适应困难,睡眠条件也很自由,学习和课活设施也令人满意,图书馆书籍还算丰厚,食物虽然口感不佳,但是营养没有欠缺,我们的行程令郡主费心如此,深表感谢。”   ……伊奈帆答得滴水不漏来堵人话口啊……   “明天晚上会有地球空运来的水果,可以令诸位改善下伙食。”我和伊奈帆一样面不改色地将发涩的食物咽下,但与伊奈帆不同的,我是忍得住不表现出难受的口感……还好吃得下。   伊奈帆听到空运水果时挑眉看了我一眼,又继续低头吃饭。   “最近的两星学力友谊大比拼,我时刻在关注呢,地球联邦的诸位同学果然才华横溢,令我由衷佩服。”我两手十指交叉托住下巴,笑着看向对面。   “啊,这点请郡主放心,虽然第一天时状态不佳,但之后每一天我们都会全力以赴。”韵子握了一下拳头,直直地看向我,翘起下巴,表现自己的气魄。   她……这是在表现女性的敌意呢……各种方面的。   我不由得在心底无奈苦笑,不论是我还是身边的洛里莎亚都因为贵族的教育而在气质远超地球大多数普通人家的女孩,虽然她们学力出色。   而气质的构成一部分便是家世,衣装,饰品,训练,步姿,这些东西虽然没什么实效意义,但是对男孩子的吸引力可是不小。   “哦哦哦哦!!!”起助突然兴奋起来,拍着伊奈帆的肩膀,“伊奈帆,你可一定要拿到最后的单人第一的胜利啊,然后再输给我!”   “怎么啦?不是说主要是看团体分么?”加姆奇怪地皱眉。   (切,男生真讨厌。)韵子暗暗地嘀咕了一句。   起助凑到加姆耳边道:(你不知道么?我们留学一个半月,前半个月比赛,能拿到第一的个人就有资格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和郡主同桌哦!我听说其它区来的我们地球学生可卯足了劲啊,我可是从火星学生那边小道消息打听了,整个扎兹巴鲁姆领未来都是郡主的嫁妆!)   起助兴奋地脸都红了,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吊丝逆袭白富美的大梦,不过是如今我变成了猎物而已。   但,才十一岁你们就这么性奋真的好吗?从萝莉控开始起步?   “啊……”加姆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真能瞎想啊……和火星人谈恋爱,方便么?”   “就是只有一个月那也是青春啊!”起助被加姆反驳后怒起道。   我看着眼前的少年人,不由得想到青春期的那些幻想的美好,对起助微笑道:“如果起助同学真的能拿到个人第一,我也会和你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做同桌呢,为了两星的友谊,到时候我会每天出勤,还请起助同学多多关照。”   起助看着我立刻羞红了脸,但马上又挺起胸膛,拍胸口道:“蕾穆丽娜……郡,蕾穆丽娜同学!我箕国起助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   少年说得好像求婚宣言啊……令我不由得差点捧腹大笑,但为了保持形象还是微笑着向起助、加姆、伊奈帆点头:“请加油哦。”   韵子又是不满地暗咬牙了一下,但食堂周围薇瑟学生,尤其是少年人,都已经对他们三个地球男生怒火中烧了,便是一些地球男生都眼神微闪,想来起助这次的发言真的是坑到队友了。   来,伊奈帆,我已经坑到你了,我想你和其它优秀学生在出国前也一定接受了地球联邦老师方面的要求了吧?全力以赴击溃薇瑟学生的所有挑战。   ——就看你的表现了。   当我们从食堂离开时,洛里莎亚跟在我身边,比我高的少女小心地问道:“郡主,这次的友谊比赛明明有很多设定最高个人奖励的选择,为什么要让自己受委屈啊?”   “怎么了,洛里莎亚?你觉得不能接受?“我回头向身边如影随形的少女微笑。   “一想到纯洁美丽高贵的郡主可能要和低劣野蛮的地球学生在学校共处一个月,我就心意难平。”十三岁的金发及肩美丽少女皱眉而不甘道。   我看着远处那些或帅气或可爱但大多才华出众的少年,以及与之针锋相对的领内少年,微微翘起嘴角:“从上个月我在改革时整办领内不听话和亲外势力的部分贵族时说:〈整个扎兹巴鲁姆领都是我的嫁妆〉,我就已经在将计就计了啊。”   【无】   伊奈帆边走边道:“蕾穆丽娜得不到水果的。”   “啊?”韵子奇怪于伊奈帆突然冒出的一句,“她当时可是说空运啊,那就是用钱从我们地球买,既然用钱买那肯定买得到啊。”   伊奈帆透过四楼的窗子看着操场上正在进行的足球比赛,道:“不是指水果本身,而是指她想通过我们的名头买水果,之后来自己细胞培养水果,解决地球对火星的农业封锁和垄断。“   “啊!那我们这些留学生对伙食的抱怨不就成了历史罪人了么?”韵子担忧道,虽然火地和平,但为了保持地球的经济优势,从来不会出口种子,便是韵子这样学年前茅的学生也清楚。   “官方应该早有准备,即使蕾穆丽娜能拿到成熟的水果,也都是些成熟到细胞核自行水解,只留营养的水果,想细胞克隆是不可能的,一组染色体都拿不到。”   仅仅十一岁,小小的少年便可以冰冷而清醒地分析着火地双方经济农业交锋的形式。 ##第十四章 锱铢必较   【蕾穆丽娜】   “从上个月我在改革时整办领内不听话和亲外势力的部分贵族时说:〈整个扎兹巴鲁姆领都是我的嫁妆〉,我就已经在将计就计了啊。”   我指着在操场和体育馆方向还挥洒着青春与汗水的少年少女,向身后的金发翠瞳长发及肩的少女道:“洛里莎亚,你看那些地球的学生,不觉得有些奇怪么?”   “怎么奇怪了?”看着远处的洛里莎亚眯了下眼睛,还轻蔑地撇了下嘴,作为薇瑟人对地球人蔑视的情怀自然存在。   我笑着摇摇头:“地球人的比例男女基本是对等的,但为什么来到这里的优秀学生,是以男生居多呢?就我所知,在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男生可是比女生更好动呢,优秀的学生本来应该是女孩居多,可是……女孩很多么?”   “他们……垃圾的地球人……竟然敢把肮脏的视线投注到美丽的郡主身上!竟然改打郡主的主意!”洛里莎亚已经清楚到我所要表达的想法——地球人的想法,于是气得有些颤抖,金发的少女把目光转向我,“郡主,恕奴婢斗胆,这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郡主还是不要来学校了吧,反正最高个人奖励只是名义上,郡主有多少时间来学校,还是郡主自己说得算。”   “我们不能退哦~没错,就像你想得那样,是地球官方明目张胆的美男计。女生和普通地球男生有,但是不多。”可惜他们绝对想不到我和一般情窦初开的女孩子绝然不同——根本不吃那一套。   我拉着洛里莎亚走到校园的零售店,“阿姨,我想来两只草莓味的冰淇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可以平静地牵着洛里莎亚的手了呢?   大概是从她照顾我生活起居,看遍我全身开始吧……   “哎哟,是郡主殿下!您看,还付什么钱啊,哎呀,别不好意思,这是您应得的!我说啊,要不是您之前说要工厂改革,我老公可没法凭能力拿到车间主任的职位,上一个霸那位置的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邻居都说自从郡主改革后,大家的生活立刻有了起色,您可是我们的救星啊!”店主女性不由分说地把两只冰淇淋塞到我和洛里莎亚的手里,“两只怎么够啊,得来四只。”   洛里莎亚站到我身前一步,道:“阿姨,郡主的身体并不好,一次不能吃太多凉的。”   “哎呀,你看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这女孩家这时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多吃凉的。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阿姨白送你!”眼前的女子亲切道。   我挥挥手,微笑道:“一定呢,谢谢您。”   “属民们都很爱戴郡主殿下呢,相比之下对伯爵倒是比以前更怕了。”洛里莎亚若有所思后又不由得颤了一下双肩。   我看着手中这个连油脂都是纯工业合成,根本不会被人所吸收的纯工业冰淇淋——再好吃,也不会像地球的冰淇淋,真的是一点营养都不会有,想着之前初步改革时遇到的阻力,道:   “因为伯爵是黑脸,而我是白脸,这次的改革需要伯爵来镇压所有的反抗者。”想着那个改革五天后被鲜血染红的市政府台阶——不再是属民的鲜血,而是人贪腐与顽固官员的鲜血,“在伯爵的高压之下,是我来安抚所有的不安民众,伯爵能杀戮贪欲的官员,属民在心底叫好时也在担心这样狂暴的人会不会有一天把屠刀架到他们脖子上。于是我来告诉属民——不会,因为我就是她的侄女,有着最可靠的保证。”   “哦,原来如此,就是之前郡主叨念的什么,地球,甜枣加大棒?”跟在身边的翠瞳少女点了点头,却不小心胸口撞到了我的肩膀。我已经能感受到开始发育的洛里莎亚的柔软,身边的侍女揉了下胸口,“郡主,怎么停下了?”   “才想起来说跑了呢”我指着下面操场上的少年,无论是地球也好,薇瑟也好,“其实,我现在的处境,和首都赛亚尔的娅赛兰公主差别并不大呢。当初我要惩罚反对和暴动的部分贵族时,他们向我怒吼道:凭什么?我便告诉他们:整个扎兹巴鲁姆领,都是我的嫁妆。因为扎兹巴鲁姆无长男。同样,皇家无长男,整个薇瑟帝国——都是娅赛兰的嫁妆呢。”   现在我是拿自己小赌,将来,可是大赌……   “郡主……”   我轻巧地谈论着自己的婚姻,如果我和娅赛兰还有什么差别的话,那便是我有了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了吧?而娅赛兰还在首都赛亚尔的沃密恩迪皇宫睡着虚假的幻梦吧。   “所以,无论是此次前来的地球优秀少年,还是领内领外的贵族子弟,他们都是嗅 到了我这块带血腥肉块聚集而来的鲨鱼……一种地球海洋里进攻性极强的肉食鱼类生物。”扔掉冰淇淋包装盒,我难得地趁着聚集的目光不多伸了个懒腰。   “郡主,形象,会被人看到啦!……那边那个!你敢拍了上传网上?小心晚上去你家查水表!!”洛里莎亚突然向远处两个拿手机的少年怒吼道。   我伸开双臂,感受着微风:“洛里莎亚,让他们拍去吧,反正肯定还会有在其它地方盯着我的地球少年拍下来。”   就是不知道年纪轻轻就成萝莉控的未来还有希望么……这些所谓地球学霸少年们?   “所以我才会将计就计,我们今天‘偶遇’的地球少年已经不少了——所以如果引起地球少年内部因我而起的矛盾竞争,也是好的。地球少年,他们看火星也是自恃骄傲的。同样,对领内的贵族子弟们,原本他们以为我是逃不出圈子的猎物——不是嫁给领内的优秀少年,就是嫁给领外的豪门子弟,但地球少年们打破了这道牢笼,告诉他们还有第三种可能性——被地球人抢走郡主的芳心。”我看着操场下面因我来到近前而战况更加激烈的篮球比赛,轻笑:   “这是个让他们认识地球人未来精英实力的机会,也是重新凝聚本领内未来人才的机会,同时一致的对外可以消解原本领内贵族子弟间的矛盾。”   我的笑容虽然纯真甜美,刺激着春心萌动少年们的表现欲,但那些挥洒汗水的少年们一定听不到我与洛里莎亚交谈时微微的恶意吧?   看着远处的知识竞赛抢答,因为火星缺少生物知识,题库主要偏向理工类,但伊奈帆还是步步为营又不可阻挡地拿下一分又一分,将他的学弟学长和火星学生都踩在脚下。   “举一领之人才以敌地球一国之精英,这次友谊赛其实对地球学生而言近乎确定到势在必得,对我们领的少年却几乎是绝望到以卵击石。无论是以前吊尔郎当的贵族子弟,还是刻苦的平民子弟——双方的精英数量与质量都差距太多。”   这边的足球比赛,扎兹巴鲁姆的少年们拼命地防御与反攻,但还是被地球少年的足球队又多拿了一分,另一边的篮球比赛,领内少年摔倒了瞬间爬起来,但还是眼睁睁,满怀不甘地看着比分被拉开。   “啊!那这次郡主不是一定要和野蛮的地球学生做一个月的同桌了吗?”洛里莎亚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像其它领求助?或者向首都求助?我们薇瑟也是有不少少年俊彦英才的!”   我按住了洛里莎亚:   “我就是要让这次的比赛以扎兹巴鲁姆领少年们的失败而终,团体总分地球联邦的学生只要不犯致命错误,就是胜券在握,单个总分前五,地球联邦也可能会拿下四个。因为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地球人并非纸老虎,要让领民都知道努力与团结的重要性,不是——只要有aldnoal了——我们就无敌了。这次比赛失败不仅可以麻痹地球人和外领其它贵族,还可以激励领民斗志。”   我带着洛里莎亚从操场那里离开,身后传来地球学生的欢呼和领民学生们懊恼的叹息。   “所以,〈夫哀兵必胜,士知耻而后勇〉。我在乎的是未来的领民的胜利,呼呼呵,看着自己心仪的郡主被外人一点一点抢走,想必这种慢性死亡的感觉一定令情窦初开的少年们绝望不甘到灵魂深处吧……”我继续像yòu惑着无知之人走向深渊,低声道:   “然后,在未来的五年里,十年里,少年少女们为了不再品尝这份不甘,一定会发奋拼命,然后成为我领的栋梁。”不带一丝留恋,不看身后薇瑟学生们的粘在我背上的视线,我走出学园运动区,“到时候也许可以发表个演讲呢,我要眼角含泪地演讲呢~“   “郡主,您这样可是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呢。”洛里莎亚微微皱眉,“这样我们就输定了啊。“   “总比在未来伤口流血都止不住要好,而且我们早就赢了。”我转身,身上的裙子画出一个大圈,开心道:“所谓锱铢必较,就是不放过任何胜利的机会。地球学生来的第一天腹泄,不是偶然,而是我故意的呢~”   “啊?”   “反正早晚你也会知道呢,我就提前透底吧:所有地球学生第一天腹泄的粪便,都收集在艾贝雷塔大学化学研究生分析化验。”我翘起嘴角——地球联邦,你千防万防,还是让我抓到漏洞了。   “郡主,您要注意言行啊,那,那什么什么的……太有失风雅了。”洛里莎亚羞得红脸,不由得令我诧异——这孩子她难道每天不去厕所?   摇摇头,看来她是猜不出来了,我揭出谜底道:   “我们在他们第一天的腹泄粪便里面——找到了相对完好的苹果、橘子和西瓜的种子。” ##第十五章 生死相随   【蕾穆丽娜】   “我们在他们第一天的腹泄粪便里面——找到了相对完好的苹果、橘子和西瓜的种子。”   所以,未来逐步打破地球联邦在植物农业方面的封锁都成为可能。   改变,会从这一天开始呢。   因为是午休时间,我并没有回到教室,而是四处得游荡,洛里莎亚的瞪眼就令许多学生为我们腾出了空余的自由空间,故而身处的走廊没有几个学生。   我看着窗外市街区的景致,我的海报就大大地贴在电子工厂的高墙上——新手机低成本的普及。   其实不过是军队研究所那边的设计试验品拿来改动而已,但是已经开始在脱离aldnoal的束缚。   另一边的方向,则是以我形象代言的营养棒食品,虽说依然还是化工合成,但是首要是改善口感,刺激消费。   ……说起来,除了我要求办的偶像组合,来提高领内活力与,我自己因为代言一些商品,再加上身世地位,也成了小偶像呢……   未来……我可是准备往地球倾销商品呢。   如果要说这些初期改革的钱是哪里来的,我还不得不感谢扎兹巴鲁姆领内不听话的几个带头贵族的反抗呢——抄家就来钱了,顺道给属民涨一点工资。   ——随便杀个贵族的钱都不少啊。   仅仅两三个月的变化…   我感到心情大好,推开窗子,半个上身都从窗口探出去,想看看这些城市的变化。   除了这些,还可以看到一些市民的涂鸦感谢语或者激励语,诸如:   〈今天多努力,明天改伙食。〉   〈翻身自由,歌唱领主郡主美好。〉   〈今天换手机,明天换电脑,后天换车换房,只要努力,一切都有可能。〉   大概,从属制改革是另一个被称赞的吧,随着生产力爆发,必然是所属关系变化,为了弱化届时阶级矛盾,这是必须的。   身属变更为忠属——贵族有资格剥夺从属家仆的各种财产和权利,但必须依照领内法律程序。而私自处死是绝对禁止,必须有足够的罪名并由警察机关通过法律执行。   虽然按贵族的实力想为难甚至迫害平民在任何领都是轻而易举。   但是扎兹巴鲁姆领明确地提出必须走法律程序,虽然对领内的贵族而言都是心照不宣的一个流程而已,但是却给民众以自由的机会和努力过得更好的希望,同样,待到贵族真的要做什么时,也可以"师出有名"。   就是谁也别吃得太难看让大家都不好过。   真让大家不好过,尤其是伯爵和郡主感觉不好过会怎么样?   领政府那高高台阶上的被洗净的血迹就是证明。   希望啊……过去的火星平民,也许没有希望可言呢。   傲慢啊……过去的贵族,看来傲慢异常呢。   "郡主,注意安全,这很高,太危险了。"洛里莎亚双臂缠过我腰际,将我从窗口拉了回来,紧紧地抱住我,甚至怕我真的掉出去。   少女娇软小巧的胸部贴在背部,令我身体僵硬了一下,但我立刻放松下来,舒服地靠在少女怀里。   "温尼因,改变了许多呢。"我的头脑中闪过了许许多多的记忆,穿越前,穿越后。   "是呢,就像阿姨说的,郡主的努力,已经在拯救着大家呢。大家的生活在变好,也开始有了笑容,环境建设和旅游的扩展使得外来的游客增多,收入增加,我每天跟在郡主身边,这些变化都知道呢。"洛里莎亚将我扶正,又为我仔仔细细地理平被风吹乱的衣角。   "拯救吗……洛里莎亚你记得好多呢。"如果说扎兹巴鲁姆的领民正在被拯救,还有多少人没有被拯救呢?   "是呢,郡主的点点滴滴,我都仔仔细细的记得呢。"洛里莎亚为我披上了外套,又把窗户关小,怕我被风吹凉。   脑中突然闪过那个柔软白发,视线迷茫的身影,然后在头脑中又如云烟般消散。   转身看着眼前这个金发翠瞳的美丽少女。   已经四年如一日了啊……   她就像我的影子,沉默,安宁,亲切……却又如影随行   回忆着记忆中前生沉默在研究所的淡漠世界,我注视着眼前这个时刻关怀,照顾我的女孩。   我,明明来到这个世界前是男的呢……   "洛里莎亚你这么好…为什么我就没有对你心动过,没有喜欢上你呢?"   我微微皱起眉毛。   "郡主你在说笑啦,你看我们都很小啊,郡主才十一岁,我也不过十三岁,还不是谈恋爱的时候,郡主是发烧么?"我任由洛里莎亚的手抚在我额头。   两个人的脸很近,少女白皙的脸庞,柔软的鼻子,水润到泛起光泽的双眸,粉嫩的嘴唇。   "洛里莎亚明明是个好女孩啊,为什么我没有喜欢的感觉和想法呢?"   "噗噗呵,郡主,我们是主仆啊,女孩子?我们都是女孩子,怎么可能恋爱啊?我眼中一直杀伐果决,面色冷冰冰到可以吓得贵族老爷们差点尿裤子的郡主怎么突然恋爱感伤了呢?大概是担心地球人真的在个人赛胜出吧?放心啦,有我在郡主不要担心,我会赶走所有的苍蝇的。"洛里莎亚把柔软的手掌从我额头拿开,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郡主没有发烧。"洛里莎亚带着揶揄的笑容,"明天是体质检测呢,顺便还有血液体检,要不要去查一下呢?郡主的恋爱病,也许主治医师有办法呢!"   "不要,我才没那个闲心呢,我要检查也是半年后的独立档案检测,不入领立统一档案。"我带着一点羞怒恨恨地拍开窗户,"要去你去,也许是你恋爱了呢!要是身体觉得不舒服就别逞强,我明天还要去领政府做先期总结会议。"   "我才不去呢,我的身体很好呢,如果我倒下了,谁来给衣服都穿不好的郡主整理衣装呢?"洛里莎亚跟上我的脚步,靠近我的耳边,温润的气息喷到我的耳朵上,"我必须要一直跟在郡主身边,否则放不下心呢。"   "净瞎说,等你恋爱的那天 肯定哭着喊着求我放你恋爱自由。"我快步向前走,又努力拉开距离。   "不会呢,不会呢,有郡主珠玉在前,谁还会在意我这个庸脂俗粉啊!"发育比我早,洛里莎亚自然轻轻松松“啪嗒啪嗒”追上我,少女凑到我身边笑嘻嘻道:   "我可是会一直跟随在郡主身边,生死相随呢,嘻嘻。"   少女清脆如铃的音色在耳边回荡。 ##第十六章 杀机四伏   【蕾穆丽娜】   我带着洛里莎亚一步一步走向眼前这个高大的市北建筑,就像延自地球时的记忆——坐北朝南——一种统括的态度,但不得不说这种布局还真有点映照了扎兹巴鲁姆的野心。   “财政部长亚恩威爷爷,您好,工作辛苦了。”我向走过的老人问好,老人则微笑着点头。   两个豆蔻少女走在几十层的台阶上显得非常渺小,但没有任何经过我和洛里莎亚的大人真的会无视我们的存在,因为今天是市总结会议。   “希斯莱卡大法官,今后领内法制,还是需要您的支持,伯爵经常和我提起您的功绩与学识呢。”我又向另一位经过的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问好。   “这是我的职责,终于能够让法制之光普及在扎兹巴鲁姆,我也感到非常高兴。”五十多岁的人像看侄女般温和地对我微笑。   虽然今天的会议内是拒绝记者进入的,但晚上关于会议的重要决策,还是通过电视向全市公布。   自娅赛兰公主成礼仪式之后半年,首府温尼因,整个扎兹巴鲁姆领的变化都非常巨大,其中的改革的力度空前绝后,所瞬间爆发出来的生产力也令人咋舌,这其中有新aldnoal权限提高带来的开阔,也有顺利改革带来的生产关系解放,更有整个领内精神风气改变所产生的精神文明变化。   远处的大屏幕上还放映着领内的人气偶像少女组合们的舞蹈歌表演,阳光活力的笑容与甜美清亮的歌声,轻飘飘的短裙,自由的舞鞋与小巧的麦克风,因为知晓着地球的娱乐方式,故而在扎兹巴鲁姆也搞了两个组合面向青少年,两个组合面向成人,不得不说在领内的少年少女中还是很有人气的。   不知道是否工作在生产一线的普通人也能像今天明媚的阳光一下在心底哼着小曲?   来到领政府的会议大厅,我坐到专属于我的坐位,洛里莎亚像影子一样忠诚地站到了我侧后位置,明亮导光玻璃与开阔的落地大窗将室外的阳光引入,使整个大厅敞亮而气派。   我身边更高的主位上坐则空着,谁都知道那是给伯爵留的位置,只不过他一般不常来,即使来了也只会拿着茶杯深思,不会发表意见。   记忆中,曾几何时我也在冰冷的实验室独自做着实验,看着数据与实验报表,没有人气,只有霜寒的机械在沉默而忠实地运转。   而今天的我却换了一个身体,换了一个身份,坐在这里,像记忆中电视上的人一样开会。   与我同级而坐的是领内的诸多要员,当然,在改革时也换了将近有四成——都是不听伯爵话的四成。   “先来做一下改革半年的工作报告吧。”我出言道,第一次坐在这里时的紧张与羞涩到如今的平静,经历了不少呢,“我想这半年来,领内什么大的变化,数据是最能说明的,大家也都能看到令人可喜的变化。”   “领外那些和伯爵大人经常作对的家伙,知道我们的变化,一定会咬牙切齿吧,呵呵呵呵呵。”财政老人乐呵呵地捋着山羊白胡子,如果说改革前伯爵因为放任主义而令其不能施展才华,那么改革后这个老人想干什么都能得到我和伯爵的全力支持。   诸多男女在老人感想后都展露了笑容。   一队娇美的旗袍女子抱着a4大小的轻薄电子板整齐地走运了会场,分散开为与会人员发放电子板,其上会实时显示数据。   ——果然各种民族服饰中,女子还是旗袍好看。   面容甜美的司仪的小姐抱着a4电子板,将其一个一个发放到每位的桌前,窈窕的身姿包裹在曲线柔软的旗袍下,玉臂如藕,柔荑变换,高耸胸部每走一步都会轻轻地颤动,挺翘的圆润臀部在走动中左右完美地摆动,雪白的大腿与恰到好处口味的精致高跟鞋在开到胯部衩线中闪现,扯动着在坐的不少中年或青年男人的视线。   许多贵族、有钱人、骑士都有声色犬马的喜好,情妇,小三,外室,自然对女人的喜好同样不例外。   这些不可能瞬间改变,我亦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的火星国情……就这熊样……   司仪小姐纤细的五指将电子板递放到我的桌前,在抬手时突然向我刺来!   透明线条在和煦阳光下闪现着冰冷的锋芒,死亡的锐利感直逼我脆弱的咽喉。   “嘶——当!”   “锵!锵!锵!锵!锵!锵!”   突然刺来的轻薄透明匕首在我眼前如蝴蝶的断翅般无奈地被瞬现的汉剑斩断,掉落,   四把肃杀汉剑钉在我桌前,将电子板敲得粉碎,织出一片锋利的铁栏,   两把汉剑即刻自虚空中闪现,一剑透胸碎心,一剑凿腹穿脾,皆过女子要害,高挑倩影如一只残破的飞鸟坠空,无奈地向后倾倒,   两片血迹洒在地面,   “呲——噗!!!”   寒光一闪,还在倾倒中的女子被少年长剑断喉,鲜血溅出,在阳光下映出一朵红花,   挺拔锐利的少年突然自虚空中浮现,手执汉剑浮现,站在我桌上,   “砰砰砰砰!!!”——枪声。   “当当当当!!”   没有间隙,从会场人群中站起的二男一女举手枪向我射击,但皆在我身前被挡住,六名同样身材纤细但坚韧的少年浮现在身前,每人左臂一面延展出的轻薄金属平板,挡下射击,   看似脆弱,实则坚不可摧,   急促,紧张,刺杀,   许多人还在发呆,甚至未反应过来要尖叫或蹲下卧倒,   二男一女还欲换射击,身后虚影闪烁而过,   仅见匕首一现,二男一女皆被断喉,鲜血喷涌,在落地窗透入的阳光映照下现出三条长虹,   众人还未被刺激到失常,一穿厚衣前排男子官员突然站起,猛冲向我,高喊:   “除暴诛贼,正……”   “噗!噗!噗!噗!”   男人身边突现四把匕首,穿其肩胯四肢关键关节而过,   “嘶——啦!!”   两把唐刀更是瞬间碎衣,衣下简易炸药包被无形之力甩出,   尖叫,混乱,不安,呼喊,众人才反应过来,   而我还安静地坐在位置上,   站在一边离我极近的领政府警卫长反应过来,向我冲来:   “保护郡主!”   “咔!!——噌!”   一道锐光直插而下,穿碎领政府警卫队长头颅,刀锋连带尸体,钉入大理石地板半寸,瞬间——   “——————————轰!!!”   刚被从天而下唐刀钉死的警卫队长尸体立刻爆炸,血迹与碎尸四射,剧烈的气浪吹飞洛里莎亚,掀飞桌椅,击飞众多官员,近处的人员更是被烈焰与冲击波击为碎尸,   “啊!!!——”   火焰,巨响,耳鸣,惨叫,烟尘过后,   清爽的初夏之风自破碎的落地窗进入,吹散一片烟尘,   自动酒水灭火机制撒下一片水雾,扑灭火焰,打湿原本衣冠楚楚的狼狈众人,   持汉剑的挺拔坚韧少年站在断臂倒地的市长面前,汉剑寒冷的剑刃上片水滴血不沾,血水混合,如红白玉珠自冷漠的金属表面滚落在至地,   我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个断臂喷慢如泉涌的,原本意气风发,年富力强的男人痛苦地在地上挣扎,   灰短发浅红眸的少年面无表情,冷漠地俯视着痛得满头大汗的男人,   少年修长五指举起的汉剑,在阳光下的倒映着原本明亮阳光,   夏日的阳光,在此刻亦染上灰发浅红瞳少年手中锋刃的寒冷与肃杀——   如无数肃杀汉剑,在人头顶上,悬锋而静—— ##第十七章 锋芒毕露   【蕾穆丽娜】   “郡主!快救我!这个,啊……”被少年汉剑断臂的中年男人疼得满头大汗,指着紧身衣少年,痛苦叫道,“刺客,刺客要杀我,警卫,快救我。”   许多警卫围了上来,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炸药的爆炸的威力很强,但却又只突显在半径六七米的范围,超出这个范围威力就会极速衰减……从地上的爆炸痕迹就可以看出。   许多人在紧张与不安,心有余悸中看到我还安安稳稳,面色平静地坐在椅子上。   之前突然浮现的六名持薄盾的头盔少年人都消失不见。   于是官员们只好不情不愿地重新坐回坐位,而那些受伤的官员则被急救员沉默地救走。   洛里莎亚在医护人员的简单包扎后,就倔强地又站到了我身侧,这个美丽而坚强的少女,从来都不会言痛,而是坚实地跟紧我的每一次脚步。   我把视线重新投向断臂中年男人:   “很意外么?欧莱-霍布姆市长?”   看着这个男人哑口无言,我静静道:   “因为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我的郡主令卫队长——贝迪亚切-雷森。十六岁就凭实力考封为帝国霜极中境骑士。”   “郡主令卫队长!”   “霜极级!”   “十六岁!那就是十五岁骑士四级!”   “雷森骑士的儿子!“   许多领内的人并不清楚贝迪亚切是谁,但一定清楚他的姓——雷森——伯爵的令卫队长,扎兹巴鲁姆领的王牌之一——沃西卡斯-雷森,薇瑟帝国骑士等级第一级——烈锋级骑士。   伯爵家的铁血忠实鹰犬家族。   如果说贵族是凭血脉传承,并在薇瑟帝国体制中有着先天的地位,那么骑士,这个在扎兹巴鲁姆改革前,或者说是国内对平民而言唯一出路的选择,就是考取骑士等级。   但从九级考到一级,绝非易事,   一级烈锋,   二级渊戮,   三级熔殇,   四级霜极,   五级永黯,   五级之下,更是根本没有等级称号。   如果说贵族是靠着aldnoal得到优势,那么骑士才是薇瑟帝国真正和地球联邦王牌精英抗衡的主力,故而不仅平民眼热于考取骑士等级的出路,一些确实出色或狂傲自恃出色的贵族子弟也会从少年起去考取骑士等级。   而骑士等级考试,是水分最少的考核之一——因为它涉及到帝国的立国之本——军权。   所以说,领内贵族还可能担心在某天因为犯大错或心情不爽被伯爵干掉,那雷森家这个为扎兹巴鲁姆家效忠百年的骑士家族,就是真正的免死金牌家族。   “所以说,贝迪亚切斩的就是你呢,市长阁下。真可惜啊,斩偏了呢~“我露出天真的笑容,眯起的双眼泛着如少女恋爱般的光芒,但其实心里是坏到底的。   “郡主殿下!您不能这样!哦……嘶……啊……我领是法制的!我是受帝国法律保护的!啊……您不能随意杀人!好疼,急救员!”男人大呼小叫,而诸多官员看到我和市长之间暗流涌动,根本不敢插话,但有些意识到什么的官员已经皱眉。   “来,快为市长大人急救。”我轻轻地招手,立刻急救员就为霍布姆包扎并止血,不得不说薇瑟帝国的医疗科技就是好,反正靠着aldnoal,生物上除了能研究人,他们好像也没材料研究其它的。   “贝迪亚切。”   “呲——!”   金属过肉断骨,霍布姆另一只手臂带血飞起!   “啊!我的手!我的手!好痛啊啊啊!!!你个郡主!你疯了!!!!!你个小疯子!!biǎo子!!!!biǎo子养的!!”   霍布姆面色狰狞,怒吼咆哮。   “哎呀,您终于不想装了啊?我可还没和您算帐呢。”我抿了一口洛里莎亚递来的温水,“一般不是说断肢就能装回去么?唉呀,反正您以后肯定要用细胞培养移植新的,就用不着旧的手臂了,又难看,又满是赘肉,里斯芬。”   突然自虚空射出的二十把飞刺把霍布姆地上的两条断臂钉烂。   “郡主!呼!啊!!!您这是动用私刑暴力!哦…………嘶……痛啊……残害贵族,迫害帝国公民!“霍布姆看来是反应过来,平复了下态度,就在侍从的帮助下站起。   “噌!!“   贝迪亚切的汉剑颤出龙吟,直接架在霍布姆脖子上。   “蕾穆丽娜-扎兹巴鲁姆郡主殿下,您没有资格这样对待我——一个忠诚而高贵的帝国子爵!嘶……对于您的暴行和自您进入领政府的种种暴行、错误、言论,以及您的精神失常与异常行为,我都会一一向皇帝陛下禀报!啊……嘶……痛……而您没有资格阻拦一位高贵的帝国子爵向皇帝进谏忠贤之言!我会向皇帝请求撤掉您这个疯子郡主,重新选贤任能!“霍布姆又轻蔑地瞟了眼颈边的长剑和一脸平静冷漠的贝迪亚切,强忍痛咬牙,嗤笑:   “区区一个骑士,更是没资格对我刀剑相向,真是放肆,还不退下!“   满头是汗,因失血过多刚刚止血,两臂皆无面色苍白,四十多岁原本应该事业腾飞的中年男人霍布姆刚要无视贝迪亚切架在他脖子上的长剑,在侍从的搀扶下刚要转身,我便轻声道:   “您也知道我是疯子,这么转身就不怕头没了?”   少女声音虽轻,但却传遍整个会议大厅。   “你在威胁我!?”中年人惊怒地瞪着我这个可以年龄差到作老来得子小女儿的女孩。   “我可是还没和您计较您刚才的出言不逊呢……biǎo子养的?伯爵他男性做性服务的人?呵,要服务也是被领内优美高贵女子争抢着主动服务的。”我纤细五指捏着精致的小茶杯,看杯中温水滑动,挑眉瞥了霍布姆一眼,“你倒是挺像给男人做性服务的工作者,够翘。”   许多与会男女都不知道做何表情,脸色铁青者有,唯恐不乱而忍笑者有,脸色羞红亦有,而我则依然面无表情,捏起桌子上透明晶薄的锋刃——   晶钢呢,透明的坚韧特制金属,不能做大块工具,因为会脆,但却是做暗杀用匕首的优选呢,虽然一样脆,但隐蔽性好。   我挥挥手:“贝迪亚切。”   “啪——!“   少年手中长剑变斩为拍,将霍布姆,这个原首府市长的子爵贵族扇倒在地,打得满嘴是血还吐出了四颗牙齿。   “记得不要对伯爵出言不敬,你骂我biǎo子我都不会介意,反正这半年明着暗着骂我的人不少,但骂伯爵我可不能当作没听见呢。”   我将茶杯中温水一仰而尽,“啪”地一声拍茶杯在桌上,然后站起,扬起下巴,一步一步走近,高傲地俯视这个倒在地上,被贝迪亚切剑指脖颈而不能起的男人。   “去赛亚尔?您还是先想想能不能出温尼因吧。”我吸一口气,贫乏的胸部挺起,朗声道,“米歇亚最高检查官!!”   “是,郡主殿下。”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身笔挺衣装站起。   “念。”   “霍布姆子爵,贪污……,行贿……,谋杀……,迫害……,渎职……,勾结……”   一条条罪名在市政会议大厅回荡, 我像看笼子里的可怜待宰猪一样看着他,如果我有了aldnoal最高权限,连一个小小的扎兹巴鲁姆领还制理不好,我真不如去给伊奈帆做女奴好了,他现在正好在第一中学等着呢。   “你这是诬蔑!这不可能!”   “呵,诬蔑什么,aldnoal记录都在。”我轻笑,挑了下白眼,“还是你要我给你调记录?”   “这不可能,我的aldnoal权限……”   我打断道:“别作梦了伯爵是实权贵族,和你这种为了名声、权力和金钱钻营的人可不一样,伯父是深受皇帝器重呢。所以我的权限轻轻松松比你高,还是你要怀疑皇帝陛下的aldnoal不可靠?”   于是我平静道:   “刑罚,最高法官大人。“   “死刑。”另一个男人冷漠道。   “你不能杀我!你没有资格杀我!你不可以!我还有人保护!我还有人脉!我……”霍布姆像脱水将死的鱼挣扎。   “哪些人脉?都有谁?最大的呢?哪个领?就那个被你勾搭上的逆派的斯蒂恩斯侯爵家?呵。”我轻笑了一声,“我会鸟他?”我斜了一眼。   “我为什么要鸟他?他一个侯爵,哪回在巡游军团的内争上胜过伯爵了?你哪来的底气?”   我俯视着霍布姆,这个平日里比我高的男人现在却要被比他矮太多的女孩俯视:   “我凭什么不能杀你?你今天都和我玩出刺杀了哎~好,反正就算刺杀也行,一般刺杀的我该杀都当场干脆杀了,没像你这样断臂折磨,为什么?你可是都和斯蒂恩斯家都勾结上了,一定要我说出来你才觉得舒服么?”   看着对方脸色逐渐铁青,不知道是被拆穿还是因为失血,我歪着头,露出纯真的笑容:“巡游军团的内争白热啊,你竟然还搞一出刺杀出来?你这是让人抄到伯爵后院,把主意打到她侄女上了哎~你说,你让他怎么安心打仗?所以——你凭什么不能死?”   我转身,裙边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不带一丝犹豫迟疑——   “贝迪亚切。连带同谋,并诛。贵族其家,连抄,留底。”   “噌!!”   霍布姆大好头颅死不瞑目滚落在地,亦有五名坐在人群中官员同党断头飞血。   “继续——开会。”我声道。   少女的声音再纯真清亮,此时也带上了肃冷。 ##第十八章 韬光养晦   【蕾穆丽娜】   (真是的,每个月都不让人省心,这例假也是麻烦死了。)我边向回走,边小声地嘀咕道,明明知道身隐藏十四名令卫少年,也没有阻止我抱怨的决心。   ——啊,卫生巾掂在下面的感觉……怪死了……   (郡主,你之前言行很不淑女啊。)洛里莎亚向我打了个眼色,我则回了眼色——   ——反正都是这么一回事,例假的女人脾气火爆,算他们倒霉。——   贝迪亚切面无表情地隐去身形,就像大活人从来没出现过,而另一个隐身的令卫副队长里斯芬却传来了小声的嘀咕:(呀咧呀咧)。   薇瑟帝国并非单民族国家,相反,在查阅这个国家历史之后,我才知道最初移民团是个多民族复合团体。   “以下人员,在近期:………………,贪污,行贿,以公谋私…………”   我是不会告诉官员们:去地球的留学大学生们临走前的行贿考核——还在官员们的贪污行为上记了一笔。   我拿着财政部长老爷爷递过来的一份名单没有起伏地念道,随着一个一个字眼从唇中吐出,有的男人面若死灰,有的男人面无表情,有的女人心急火燎,有的女人不知所措——但没谁再如霍布姆那样不知死活。   既然郡主的令卫已经出现,那就说明这里的警卫和普通兵员都只能是杂兵一级的存在。   ——令卫便是郡主与伯爵的绝对封锁线——   真要抓他们不要太轻松。   当然有些人依然面色轻松,从容不迫。   随着念的人和罪名越来越多,到最后念到了副市长、法官、检查官和财政部长,甚至念到我自己挪用了资金在艾贝雷塔大学里建了一个小草场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并且在心底偷乐了——   霍布姆子爵死得真冤,之前申诉他的罪名都不过是“师出有名”而已,真正死因还是——他敢背叛扎兹巴鲁姆伯爵去舔斯蒂恩斯侯爵的脚并意图刺杀小郡主。   唔啊,想去动伯爵大人的掌上明珠,这个想法不能作死得更作死啊。   我从aldnoal给出的许多人的表情简析就可以大体猜出大家的想法。   “所以,这份报告是aldnoal监控系统给出的——滴水不漏,但是……”我把它团成纸团,俏皮地伸了下舌头,不屑一顾地扔到身后,“有意义么?”   原本紧张的气氛也因为我第开始缓解表情而放松下来,我重新拿起了a4电子板:“我国的治理是个什么样子,大家都清清楚楚,要说干干净净一点问题都没有那根本不可能。打个比方,你手下有个人才很能干,你准备提拔他,他也很上道,不仅把事业干得更卖力更出色,而且还送了你幅你很心仪的地球中世纪油画,然后aldnoal告诉我:你们之间行贿受贿,该把你们都抓监狱和地球俘虏作伴——什么鬼。”   随着我的吐槽众人都乐了。   “是的,aldnoal很厉害,他的监控无孔不入,但这就真的为薇瑟帝国的市政建设带来活力了么?我想是没有,正因为其本身太过严肃死板,又根本没有一点人性化的地方,还惩戒不了真正出格和过分的贵族,所以我们的国民,嗯,生活水平相比地球而言更不好。”   投影大屏幕和众人手中电子板上都显示了薇瑟帝国内的人均生活水平,不得不说,许多地方都是贫困区。   “我想大家应该注意到一个近期的现象,就是原本属于aldnoal的死板决策权,被下放到了诸位的手中,新的市政体系建立……嗯,有许多地方是仿地球的,原aldnoal的决策变成了相对参考和参照记录,与诸位的决策一并记入行政档案——为什么?”   “是,aldnoal的生产力非常强大,但是这并不能调动领民的积极性,因为aldnoal的管理令平民感觉不到空余、提升、希望和可能性。而人是个很奇妙的生物,不管大小,只要有希望,有可能性他才会有动力。所以我们在这半年里建立了两套并行的体系,以aldnoal为主体的信息管理辅助体系和以行政人员为主体的人治管理决策体系。”   “没有人会介意手中的权力变大,因它也代表着更多的利益。而且要我说句实话:不管是否由原本的aldnoal治理转换为类似本领的人治,贵族富商该富有依然富有,但贫穷的是平民。”   “所以新的管理体系和监查标准很宽也很严,我想大家都知道了:只要能把手上的工作办好,能让领民的生活更好,让本领的生产力更高,别做些天怒人怨到要让领民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不介意诸位拿多拿少,用多用少,可以任用亲戚和你喜欢的人,但要有能力有才华。反正军备那块体系和市政是分开的,完全由伯爵领导的军政体系管理。”   “只要能让我们领的生产力蒸蒸日上,让所有人都一点一点过好日子,我不介意诸位干什么无伤大雅的小事,但是——敢让无能之辈上来糊弄伯爵、我和领民,敢草菅人命弄得领民家破人亡,让大家过不好日子到最后领民来找我算帐的家伙——”   我指着那个还没被搬走的霍布姆的尸体——呲了下虎牙:   “我咬你哦!”   看着众人都因为我的胡闹笑了起来,不管是真笑也好,假笑也好,至少气氛是活跃上来了,我看着身边的副市长杰布里道:“新任温尼因首府市长——杰布里子爵,现在请总结市政会议吧。”   “好的,郡主殿下。”原副市长此刻红光满面,我可记得以皇家权限开启的aldnoal那扎兹巴鲁姆领内的无孔不入监视体系中,光头老杰布里子爵揪着他光头儿子杰布里副市长的耳朵道:   “这次改革,伯爵可是下了大力度,准备干大事业!不管是否可能有什么伤到咱家原本利益的地方,都给我乖乖地听伯爵话!安安稳稳本本分分地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霍布姆那小子是个不安分的主,到时候定有他犯大错的时候!甜头在后面,那就是我们杰布里家跟着伯爵崛起的时机!”   想着着直接肉眼透过aldnoal记忆画面里的老杰布里子爵,我不由得感慨:   虽然记忆中动画里许多人智商堪忧,但真实生活在这里,有太多如老杰布里子爵这样的人——老而不死是为贼,还真让小老头给预言到今天了。   虽然这个大厅里每个人心底的小算盘都打得很响,但只要大家还在一条船上,就必须齐心协力,而伯爵和我要求也不过如此。   至于最近传来地球上的什么“贪污零容忍”改革……啊,这真是……能实行得了嘛?   没aldnoal,地球他怎么搞那种无孔不入的监查体系?   就算有aldnoal,对薇瑟帝国的贵族而言同样也经常监禁不起来啊——皇帝不管,公主不懂,贵族基本不会监查自己。   不过我想,今天晚上等领内〈晚间新闻〉播出时,估计平民得高cháo迭起吧?毕竟这可是扎兹巴鲁姆领,或者说整个薇瑟帝国内第一个向平民公开选拔权力机关人员的机会。   哦,记忆中地球上风风火火的公务员考试……   虽然只是给贵族权力者们打下手,但那也是官不是?有地位有油水不是?   当然,户口仅限领内。   “经济方面,我们的金融体系,银行,还是银行监控,都会在近一年里将aldnoal体系更新。”财政老爷爷向官员们下达着新的金融体系目标,毕竟薇瑟帝国是没有股市之类的,更多的钱还是操纵在领政府、贵族和富人手里。   ——对平民而言,钱财是存在银行才算钱,但对政府、领和国家而言,能够花出去,运转、循环起来的钱才叫钱——   这位曾经在地球留学的亚恩威家族家主,曾经给我上经济课的话语又浮现在头脑中。   “交通方面,我们要把公路、铁路、梭路在领内构成一个四通八达的网络体系。生活方面,旅游、建设、饮食改革、食物改革依然要贯彻下去……天空气象还要再作调整……“   “对,鼓励生育提高福利,在未来我们领的生产力会迎来井喷,同时普及教育,必须要把教育体系普及到领内的每个平民家庭。”   “接下来的五年改革,我们领不仅要在aldnoal的工业体系上突飞猛进,还要从aldnoal上剥离、革新出独立的工业体系,促进成长。”   “我们的工业体系虽然在指定的方向可以靠着aldnoal达到很高的水平,但我们本身的工业水平真的很强大么?……”   “我们的工业水平已经很畸形了,国家需要靠着工业出口来赚取外汇,但我们的工业本身都已经依附在aldnoal上了,而地球却没有,于是——地球人真的需要我们的工业产品么?不需要。所以改革势在必行”   “生产方面要构建aldnoal体系和非aldnoal的传统工业体系,这方面地球有很多值得我们借鉴的地方,先期以aldnoal反补非aldnoal工业体系,在此基础上加快发展,农业产品的工具生产和民用生活用品的工业生产,即非aldnoal产品都要加快,务必为我们创造更多的外汇。”   一个一个要员或上台发言,或展示计划,啊……也许此时将原本属于aldnoal的国家管理权利解放给这些已经成年的官员也有好事吧?   看他们就像拿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兴奋,作着对领内未来五年,十年的规划。   未来扎兹巴鲁姆领对地球的出口目标,自然是只出口成品,不出口技术,虽然先期剥离aldnoal的纯科技产品可能发展很慢,但很快就会急驰。   Aldnoal……这个建立在高能场自由运算体系中心的科技体系,其本身就有如无意的活物一般,任何aldnoal场和核心可覆盖的地方,皆可及其身影……   把aldnoal的权限,在非军用高科技方面以分级的形式大量分发给领内的贵族,推进领内工业革命,进而构造能够两条腿走路的新科技体系……   总有一天,从扎兹巴鲁姆燃起的新科技火种,会不再需要aldnoal也能像地球一样自己奔驰,也许不快,但已经比固步自封千万年的aldnoal体系要好太多。   总有一天,自己的领民,可能不会再需要aldnoal……   ……我,是在做着自掘坟墓,以我皇家血统为始,自毁薇瑟帝国皇家统治基业长城的事情吧?   呵。 ##第十九章 杀意冲动,可叹优势   【蕾穆丽娜】   “科研方面,非aldnoal科技的提高,同时吸引外领的人才入领,以优良的生活条件使其定居,推动领内科技体系和工业体系革新。”   “教育,与面向全民的考试,是必须的,从现在开始激活平民前进的活力。”   “监察方面,aldnoal的监控与人力反腐反贪反违规同时进行,aldnoal将作为底案备录。”   “只有当地球的科技与工业体系对我们的新科技工业体系产生依赖时,我们才能反过来有条件和地球谈农业引进的事情。”   上面各种议题与讨论开了整个一个下午,直到到领内的人工气象显现黄昏,太阳西垂才结束。   啊……我也就只能在大体方略和方向上提出改革吧,不得不说贵族之所以是贵族还是因为很多教育层次要比平民高出太多,听了一下午的市政方面专业知识,脑袋都大了。   当我带着洛里莎亚从会场里走出来时,看到扎兹巴鲁姆在台阶下站着等我。   “抱歉,让伯父久等了。”我走上前去,亲切地牵起高大男人的手,嗯,表现得更像女孩子一点,但不得不说扎兹巴鲁姆的成熟与沉稳确实对贵族女子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当然,我除外。   “没有,刚刚回来。”扎兹巴鲁姆并没有准备和我坐车回去,而是走在平整的街道上,看着远处的夕阳和人工气象,“很美,你很努力呢。”   “嗯,不过比起地球的天然气象还是有许多不足,再者我努力你也能在前线安心许多,我们还需要做出足够的底蕴,为将来的大战作准备。”想象着六年还是五年后的火地战争,那可是一烧就两年,对底蕴浅薄的薇瑟帝国可一点都不轻松——   如果现实真的还是像动画里一样——地球与薇瑟帝国的地月轨道骑士打得难解难分,那只有一种解释——   自上次heaven’s_fal,火地和平条约签定之后,地球的科技、军备、人才都在飞速崛起——而界冢伊奈帆就是其中一个象征与缩影。   如果不是aldnoal对于皇家血脉的特别加持,我根本不可能凭借肉眼看到跟在扎兹巴鲁姆身边同样穿着隐身紧身衣的十四令卫——   记忆动画里斯雷因向扎兹巴鲁姆开枪真是找了个令卫都不在的好时机啊……   不!   我突然瞪大了眼睛——记忆动画里根本没有令卫这东西!不管它是扎兹巴鲁姆搞出来的还是原薇瑟就有,但动画里没有!   ……大概,许多贵族没有令卫一说,但肯定许多有其它类似的护卫存在吧?   心底苦笑了一下,看来,真的有些地方是不一下了。   ……   我再次克制住了想要派郡主令卫杀掉还在学园的界冢伊奈帆的冲动……这是第十几次了?   且不谈可能会引起的火地纠纷,就单说能不能杀,伊奈帆是否有主角运气,历史是否因为伊奈帆的死亡而出现巨大变故——这些都一概不清楚。   如果真的有地球学生在扎兹巴鲁姆领死亡,那我和伯爵就一定会陷入被动。   ——人不能轻率而行。   而对我而言这是致命的,因为不管有没有伊奈帆,娅赛兰都可能搞出大战前要求撤兵、出卖aldnoal科技的荒唐行为。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我身在此处,最大的优势就是记忆——知晓未来的大体动向——   否则我怎么和薇瑟帝国还有地球联邦的老怪物们博弈?   伊奈帆,现在还不杀……   斯雷因……来克制他么?   我又回忆到了那个沃密恩迪皇宫时看到的他的身影——   他在娅赛兰身边啊……   他的父亲还健在,而且是皇家科研组的小组组长啊……   有点酸涩,有点苦涩……   “怎么了?想到什么喜欢的男孩子不说话了?”扎兹巴鲁姆低头看着我微笑道。   我的脸并没有红,相比于喜意,更多表现的是淡淡的无奈……扎兹巴鲁姆一定是瞎猜吧……真没想到动画里在斯雷因面前老装正经的男人到我这里就老不正经……嗯,没过四十的伯爵还不能说老。   “没有……”我嘟囔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将来会有大战?”   “女人的直觉!”我赌气道,平时我是不可能这么表现的。因为我在无意识行为上很拒绝承认自己是女生。所以即便穿裙子里面还要套条热裤,什么给男生看内裤——见鬼去吧。   但嗅了一下鼻子,我突然抓住扎兹巴鲁姆的手臂:“伯父你受伤了?内争时伤的!?”   “嗯。”高大男人从容地点头,又耸肩轻笑道,“把斯蒂恩斯家的巡游军团整个干掉了,伤点也不算什么。”   ……干掉了一只巡游军团啊……还真是狼王般的存在!   内争,这是一个原动画中从来不存在的字眼。   地月轨道骑士可以靠着与地球联邦航天军队摩擦来保持战斗力,那么火星禁卫军、火日巡游军团靠什么保持高出他们一等、压倒性的战斗力?   ——内争。   即每次定期年数展开一场近乎实弹的交锋,以决定未来数年各贵族领之间对除地球外整个太阳系的资源、权利、地位等分配规则。也是因为如此,四公爵共四支禁卫军,十一侯爵六伯爵共十七支巡游军团,这二十一家贵族才能稳稳地站在诸多贵族的头上——亦站在轨道骑士三十七家之上。   从枪杆中出来的政权。   整个帝国贵族可不只动画里那么点——四年的贵族礼仪学习清清楚楚地告诉我。   便是皇帝,也是默许这种只比养蛊稍温和的竞争方式的存在。   皇派、逆派、中立也是在内争时最是分明,但各种出卖、背叛、围攻也是层出不穷。   斯蒂恩斯家这次得元气大伤,甚至可能要掉出实权侯爵家族,爵位降等,因为扎兹巴鲁姆对他们家来了一次近乎除名的大战。   啊,斯蒂恩斯家这次得对扎兹巴鲁姆家——我们这孤苦零丁的父女两恨之入骨了吧?   不由得在心里轻笑,但也觉得心底暖暖的——   为什么扎兹巴鲁姆要以一场大战来近乎除名斯蒂恩斯家,也是因为我——他唯一的继承人,他视为掌上明珠的侄女被刺杀了啊……   这个男人,用沉默的背影和肩膀背负起了家族、领、臣民。   他不近女色,便是令卫正副队长也是贝迪亚切和里斯芬的父亲——沃西卡斯和戴尔恩。   加上伯父的秘书深行-李……   ……差点让我以为他们四个是基呢。   我跳起来夺过秘书深行-李递给伯爵炸鸡排,装作生气道:“都和你说过了,别老吃油炸食品,对身体不好!你老吃,下面的贵族都暗地里称你为鸡排伯爵了!狼王之名都受损了!”   扎兹巴鲁姆耸肩:“之前你交给我的盒饭,上战场没几天就吃完了。”   身在权贵之家,自然食材想要就有,也让我有条件发挥记忆中的做菜能力。   “不对啊,上次可是做得很多给你带走啊……”   薇瑟帝国是多民族融合国家,扎兹巴鲁姆家和大多贵族主要是原欧美血系为主,少量亚洲血系融合,但已经看不出明显特征了。   而扎兹巴鲁姆的文秘倒是出身汉族血统的贵族之家。   文秘深行-李笑道:“郡主有所不知,伯爵大人到皇派的指挥部时便向人炫耀自家郡主如何可爱、贴心、贤惠——给他带了爱心便当——然后就被其它同僚贵族连偷带抢给分了。”   唔啊……这真是自作自受……他平时有这么欢快么?   明明在我明面都装深沉啊……   扎兹巴鲁姆脸有些挂不住:“行了,回家吃饭。深行,少说两句”   这个能对其它贵族甚至多年好友库鲁特欧都面不改色说谎的人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   晚上……吃什么呢?   Ps。蕾穆丽娜配斯雷因,伊奈帆收姐姐、韵子、莱艾,娅赛兰继续和他的库兰卡恩搅去,只是大世界结局不一样。放心,不管路途多折磨人,想来小说结局我总不至于再让大家吃屎,我还不想写完这书因为结局又喂大家吃屎而没法再贴混←_←。 ##第二十章 看着你被抢走   【蕾穆丽娜】   “……此次两星学生友谊交流活动,展开得非常完美,双方在知识、体育、能力、反应、合作等多方面展开了配合,学生在个人表现异常优异,令前来参观的地球联邦与薇瑟帝国人员都交口称赞……”   假的,基本上地球联邦和薇瑟帝国其它领的人都是前来看笑话的。   “……同学们非常得努力,虽然我没有能够参与竞技,但是大家的热情与青春亦深深地感染了我,我为能够身在此刻感到高兴,感到快乐,感到自豪,我为自己能够生在充满阳光、希望与未来的时代,感到喜悦……”   真的有人快乐么?   地球联邦的学生是快乐的,外领参观比赛结果的学生是快乐的,纵然已经下过令严禁私下的学生争执,但每个坐在大会场坐位上的扎兹巴鲁姆领学生的脸色,有太多是铁青而苦涩的。   “我为自己身在薇瑟帝国而感到自豪,更为自己身在扎兹巴鲁姆领而感到自豪,此次地球联邦的交流生们为我们展现了精彩绝伦能力表现,令人惊叹,同样本校的学生坚忍不拔、顽强不屈、迎难而上的拼搏精神也令我感到骄傲而自豪,不管输赢,此次比赛都加深双方了解,增进友谊。我亦希望在未来的一个月里,扎兹巴鲁姆领的学生能够与地球联邦学生更深一步地互相了解、交流……”   哪里有什么胜利可言,扎兹巴鲁姆第一中学的学生们,此次比赛,团体总分比地球联邦的精英学子们差了三千八百三十一分——56783:52952.   扎兹巴鲁姆领第一中学学生们的极限了……   惨败,切切实实的惨败,单人项,前五彻底超出我意料地被地球联邦的精英美少年们包揽,前五十学生扎兹巴鲁姆领只有三人——总计来访地球联邦学子不过一百七十二人,这还是算上少量如起助这样仅仅是作为陪衬的。   当我刚下台发表完感言,便是地球联邦学生的发言感想。   “下面有请地球联邦的学生代表——界冢伊奈帆上场作个人赛感想。”   “我作为一名普普通通的地球联邦学生,在此次学生交流活动中……”   伊奈帆的语言很平静,内容也很简单,无非是双方都很努力,大家都很出色,但正因为其整个语气都太过平淡,那种内里“理所当然”的味道也十足彻底——   ——我们,胜利得理所当然——   ——你们,失败得理所当然——   也许他本人可能并不清楚,但这种语气绝对会令领民学子心底怒火中烧。   界冢伊奈帆不愧“外挂”之名,足足比单人总分第二名多四十分,力压所有学长学姐,而扎兹巴鲁姆领的学生,不过是拿到了第六,第十七,第三十四名……   差距……太大了啊……大到近乎超出我想象,地球联邦派了这么多天才过来,令我心动得差点想出手在此扼杀。   但我自己也清楚,这样做就是一个会令自己腹背受敌、非常不明智的行为。   (郡主……)   元真-赵,这个扎兹巴鲁姆领学霸顶点的平民学生,握紧拳头用余光看着我,同样是扎兹巴鲁姆代表学生的我也坐在此处。   (我愧对您、愧对大家的期望……)   少年表现得很是悔恨。   (元真!别他mā的一个人觉得可怜……老子也恨死自己了!)   坐在另一边的恩卡子爵家长子尼斯奇-恩卡同样一脸铁青,但我却轻拍几个少年的拳头:   (想开点,我依然在这里,这只是一次失败,我相信你们……)   (元真!你要是再失败,看我不宰了你!)   (死尼斯奇!要是你再拖后腿,我才宰了你!)   (别磨唧,谁再令郡主失望——提头来见!)一直沉默的熔殇级骑士帝安柯家的少年莱斯-帝安柯制止二人道。   啊……说实在我根本没期望过什么,你们三个在前五十中占了三个倒是让我意外收获啊。   不过男爵、骑士、平民三家的少年,这三个同班同学倒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打出了友谊啊,按理说三人应该因为身份的差距近乎老死不相往来的——   青春,真是美好啊……   “下面请地球联邦与扎兹巴鲁姆学生代表相互交换祝福,预祝我们在未来的一个月交流学习中能够取得更大的进步。”   我和元真、第一中学学生会长一并起身,走上台。   先是两方团队的队长代表:扎兹巴鲁姆一方自然是学生会长,鲁西斯-乔乔走上台前和地球联邦代表队的队长交换了象征性的书籍、或为对方戴上校徽,然后双方互相拥抱。   地球代表队的队长意外是个女生。   接着是两方个人总分第一的界冢伊奈帆和元真-赵之间的拥抱,两个男生之间的拥抱同样没什么可看的。   但之后便是履行之前个人总分第一的奖励承诺——   我起身向前走去,对面的伊奈帆同样平静地伸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伊奈帆的左手与我的右手相握瞬间,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伊奈帆做了个“怎么了”的眼神,而我则微笑着微摇头表示“无事”。   但我刚才颤抖的那一下,应该整个会场的人都看到了吧……   台下的外领参观学子翘起了嘴角,地球联邦学子暗笑,而本领的学子却只能咬牙默不作声。   不想听外领人的嘲讽和地球联邦学生的暗笑,我关掉了aldnoal的感知。   伊奈帆牵着我的手走到看台的最前,两人相对,互相为对方别上自己学校的校徽——   台下,应该都能看到了吧……   因为身份差距,自然是伊奈帆先为我戴上,少年低头,然后平静自然地在我的胸口处戴上了芦原中学的校徽,而后我抬头,伸手,小心仔细地为对方戴上扎兹巴鲁姆领第一中学的校徽。   ……我,甚至听到了台下有女学生低低哭泣的声音……   是不是有些过了呢?   我眉眼低垂……不,还是继续,如果现在不能吃下暂时的痛,将来我、我身边的人,我所带领的领民,就要吃下永久的痛,总有一天扎兹巴鲁姆会退后,把这份担子交给我,就像他少年十三岁接过亡父上战场的担子。   我重新抬起头,明亮的双眼认真地与伊奈帆相对,而少年则依然平静。   自然地伸出双臂,绕过伊奈帆的脖颈,而少年则搂过我的腰部,双方静静地拥抱。   友谊的拥抱。   地球联邦曾经在赛前就提出,最后的双方感言时要拥抱以作地球礼节的友谊,那时他们就已经对交流赛的胜利势在必得了啊……   而在薇瑟帝国,触碰贵族女子除手之外部分的身体,有时可能是羞辱的意思。   但如今看到,这种安排是对扎兹巴鲁姆学生的赤luǒluǒ的羞辱,而我,则必须平静地接下。   在我和伊奈帆交颈时,我故意让自己的头在面向台下的一侧,余光中清楚地看到有的男同学被女同学和男同学死死地按住肩膀。   ……,   …………,   ………………,   啊……双颊一片湿意,流泪了……   差点都没意识自己已经流泪了啊……   Aldnoal可以直接刺激我流泪,虽然我亦知晓流泪是必须的……   但和伊奈帆的拥抱,与记忆中上一次与人拥抱,感觉不一样啊,虽然人的体温一样温暖,但是感觉不一样啊……   台下一片窃声私语,众人惊讶地看我在和伊奈帆拥抱着瞬间平静流泪。   没有啜泣,没有哭喊,没有低伤,只有双眼像泉水般平静无声地流泪,但来访之人都惊讶了。   我和伊奈帆分开,呆呆地转身面向台下……   “郡主!!”米姆-恩卡怒吼着推开拉住自己的好友元真-赵和莱斯-帝安柯,马上还有许多男学生要跟着暴起,少年们看着伊奈帆的眼神,近乎达到了杀父yín母夺妻屠子之恨一般。   ——这是近乎信仰的仇恨……   伊奈帆眼神依然平静。   是仰慕吧,少年们对我的感情,我是知道的,就像记忆中斯雷因对娅赛兰的感情,相比于爱情,更多的是一种朝夕极处产生仰慕般的信仰,但也正因为是信仰,所以“背叛”的伤害才最大。   从米姆身上我看到了记忆的影子,也从他的身上,我看到了……   “坐下!”   “郡主——!!!”十几个少年们站起来,他们有贵族俊彦,有平民少年,有骑士家子弟,但表情与动作,都是满含着怒火与不甘。   “都给我坐下!!”我大声道,“既然技不如人,就要坦然面对结果!”   啊……真的差点控制不住场面了啊……   我颤声道:“米姆等许多同学,朝夕相处,我相信大家的努力与实力,此次我与伊奈帆同学共同学习,是促进两星友谊,我……我……我这是喜悦的泪水。”   我回头看了一眼伊奈帆,然后擦了下眼角,却依然止不住微红的眼眶平静流泪。   我止不住声音发颤:   “过去都会成为历史,我们存在于……现在,我……依然在这里,依然相信着……大家,不是像今天……在这里胡闹,而是相信着……你们可以在未来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做得更好!”   外领有些男学生甚至已经把亵渎的目光投过来,外领女学生则是满含轻蔑,而地球联邦的学生已经压不住心底的窃喜,笑容浮上脸面。   只有扎兹巴鲁姆领的男女学生,在一片低头暗恨握拳或不甘垂泪低泣。   ——夫哀兵必胜,知耻而后勇—— ##第二十一章 公主生日,礼物暗流   我在铺线,第一卷麻烦就在要把大势,至少是火星的大势铺出来。   当然,第一卷就要小炸一下。   【蕾穆丽娜】   自上次学生友谊交流会议之后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不得不说到现在回想起来还印象深刻,我当时最后的流泪造成的反应出乎我的想象,有些学生在当日的活动后就发生了争执和斗殴,这是我根本没有想到的程度。   ……火地两星的仇恨,远远比我想象得要深刻太多……   如果不是校园的警卫及时出动,想必会造成流血事件吧?   这件事也成了薇瑟帝国官方电视台报道内容,原本我还在公主成礼上取得的正面评价如“果决”、“勇敢”之类,也在此次活动中也转为负面诸如“轻率”、“欠考虑”“软弱”。   哎呀,到最后还是由伯爵出面压下了差点引火到领内贵族、领外贵族以及地球联邦之间的争执,扎兹巴鲁姆当时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一般敲着我的脑袋告诉我:   ——“办事不要只想着你想要得到的结果,还要想想怎么处理可能产生的余波。要不是郡主令卫护着,你那在学校操场说的话早漏出去成了大新闻了。”——   “郡主?”   “嗯?”洛里莎亚的呼唤将我从走神中拉回,我重新看向眼前正在整理的物品……   娅赛兰公主十二岁的生日快到了,这么说起来,我十二岁的生日大概也不远了?   但其实我根本不记得自己的生日究竟是什么日子吧,妹妹维安娅娜那时总是在我抵抗母亲的保护下,亚修还不懂事,这样的事情根本不记不住,于是最后变成我把被扎兹巴鲁姆从家里救出来的时候作为生日。   从心理年龄上,我可是比娅赛兰太大多了,就算是单纯地从明面上的生日上,我也和娅赛兰没有差多少。   但无论是身份地位上,还是未来真的恢复皇家身份——如果真的恢复——以正统排位来看,我依然得叫娅赛兰“姐姐”,这么想来,还是不承认皇家的身份反而更好呢。   “既然娅赛兰公主的生日快到了,那我们领也得准备一下礼物呢,伯爵他有说什么?”我转头看向洛里莎亚,洛里莎亚并没有决定权,她只是从财政那里把许多我没时间记下的事情记住而已。   “那就还是按老样子来算吧,以前扎兹巴鲁姆领送给公主什么礼物,这次还送什么。”我翻了翻政府的记录,不得不说,官方上依然是以老皇帝和娅赛兰公主为中心,自然不管贵族心里怎么想得,明面上还是要讨好公主。   “不过作为同龄人,我们还得以自己的名义上单独地送一份礼物呢。”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女人外交之类吧?   伯爵和那些贵族在明面上打交道,而他们的夫人——贵族家主大多以男人为主,自然配偶是女性——则另有大大小小的聚会,而贵族的女儿们亦有茶会,如果今年我还可以用年龄小为由推拒茶会,那么等过完十二岁的生日就真的想跑都跑不了。   一想到和一群叽叽喳喳胡闹或虚伪轻笑的贵族女孩们在花园里品茶、吃甜点、赏花和聊天,我就觉得一阵头大——都不如让我回领政府代替伯爵继续学习处理领内时政。   “确实呢,郡主有什么好的思路么?”洛里莎亚展露温馨的笑容,“生日礼物如果能让公主开心的话,也许伯爵在和其它贵族斡旋时也会有些优势吧?”   我突然转身凑到洛里莎亚身边:“说起来,洛里莎亚,你到现在还没有怎么回家看过呢,这几年的生日也是和我一起过的,你不回家看看父母或者在家乡过个生日么?”   洛里莎亚轻柔地摇头,一边帮我整理因跑跳而乱掉的衣裙,一边道:“我每次和家乡的父母的通电话,他们过得很好,再者我的责任所在就是照顾好郡主,如果我不在了,郡主又怎么办呢?今天早上还是我叫郡主起床呢。”   ……确实每次都是被洛里莎亚叫起床的啊……   明明心理年龄都比她大呢:“那你想要什么礼物么?首饰?宝石?电子产品?或者衣服?”   “郡主你又想到挪用公款吧?不可以哦,财政爷爷说过的。”   “啊……”我翻了个白眼,无奈道,“同样听课,你记得比我还清楚呢。”   “能够在郡主身边旁听课程,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礼物呢。”洛里莎亚笑颜如花。   真的一辈子,大概我会就这么空耗掉她的青春吧……   贵族的体系,都是这样么……   便是娅赛兰公主和其它贵族家的郡主、县主身边的女仆也不例外吧……?   说起来娅赛兰这种小女生会喜欢什么呢……?   真是费脑筋啊……   啊!   “如果是飞鸟之类的活物她会喜欢吧!“嗯,以扎兹巴鲁姆的财力,想买一只活的飞鸟简直就手到擒来。   “不行哦,郡主,地球联邦不会卖给我们的,就算卖,也是卖处理过的艺术品。”洛里莎亚在旁边摇头。   我马上就消沉下来——地球联邦防薇瑟帝国的农业和生物体系崛起防得近乎无孔不入,如果不是一些基因样本少,生殖率差的动物,根本不会不送活的生物过来,连让我们搞细胞复制都不能成功大批量推广,只能当chǒng物养。   这也是动画里斯雷因只能给娅赛兰公主用图片来讲解飞鸟走兽而不能用活物的原因吧?地球联邦根本不卖,便是薇瑟皇家都不会松一点口。   我在艾贝雷塔大学的小草场上现在也只养着一只母牛一对公母狗,还是那种如果基因不多样化就一定会在几代近亲交配下出问题的生物——这还是花了我半年的零花钱换来的活物。   地球联邦在生物科技整体方面,是领先薇瑟帝国,只在人体研究上要差于薇瑟帝国许多。   “对了,郡主,上次中学生交流活动,地球联邦有送来一些活物礼物,大家都很高兴呢。”洛里莎亚拍手笑道。   ……那次失败,真的被地球不少电视台转播作为“火地友谊交流成功案例”啊……   近乎所有地球联邦的人都对他们的学子能“抱美人郡主而归”喜闻乐见津津乐道吧……   我倒是在地球有些小人气了,毕竟形象是“需要被保护的郡主殿下、弱者、哭泣的美少女”,倒是可以为不久向地球输出新科技产品打了个前哨。   “哦,他们送来了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地球人会安好心?我可不相信啊。   建国这百年来,薇瑟帝国和地球联邦之间地下的交锋还少么?   “是山百合的幼苗和种子,还有桉树苗和种子,三十只坡岭山羊。”洛里莎亚看着这份名单也眨了眨眼睛,“地球人……这次好大方啊……”   我眯起眼睛……   地球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就算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也会在伊奈帆等学生交流团回去之后,详细地询问在火星上都参与了哪些活动,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来的第一天腹泻,也不过是欺负少年人城府不深,地球人肯定会想到的些什么。   再者,年底扎兹巴鲁姆领的苹果、橘子和西瓜就会上市,虽然产量不多,只能作为半奢侈品,但是依然会供应重点中学和大学,剩下的则用来作为推动经济小调料。   然后暴露在地球联邦的视线里。   山百合、桉树、坡岭山羊……   山百合、桉树、坡岭山羊……   ……   !!!!   我心底一阵惊起,马上拿起电话:   “喂,给我转市政建设那一块,对,马上。喂,吉姆叔叔,是我,蕾穆丽娜,对,咱们市的规划、绿化建设,还没有用上那些桉树和山百合吧?很好,没有动用?对,不能用,现在传达下去,以后凡是地球人送过来的我们无法控制生殖数量和会对环境破坏大的物种一律在领内禁止培养!有暗地里养的也马上组织人去彻查,追究责任!再找艾贝雷塔大学的博物学专家整理出不能控制的生物名单!要快,我担心未来五年地球联邦的农业和生物封锁方针会改了。”   “怎么了,郡主?事情很严重么?”洛里莎亚看我急急忙忙地打电话,担忧道。   我放下电话缓了口气,道:“没错,非常严重,地球联邦封锁了我国百年的动植物出口也快到极限了,地球有句话叫:〈堵不如疏〉,于是他们想到了向我们出口一些动植物,送我们礼物就是前哨战。”   “哎?这个也能算战争么?”   “当然啦,山百合对坡地土壤破坏很大,山羊吃草会连根拔起,桉树种植的地方其它植物都难以生长,并且桉树会很快榨干土壤中养分,使得原土壤根本无法再种植其它植物,而且桉树还排挤其它植物。帝国的土壤资源本来就少得可怜,能无土化培养的植物地球联邦又不卖。地球联邦这次是要用软刀子来个雪上加霜这叫生物入侵,而我们没有相应的生物来约束它们,更可能会面临农业崩溃。所以——地球联邦送的这些东西都作为娅赛兰公主的礼物送过去,相信她会高兴。”   我做出了一个阴暗的决定。   “郡主懂得可真多啊,不过aldnoal那么厉害,不能来管管么?”洛里莎亚歪头疑问道,“再者,这么送过去,好么?明明这种东西对我国的土壤破坏力很大啊。”   我轻笑道:“因为〈我们不知道啊〉,所以没关系,至于用aldnoal来管到山羊吃完草叶后不吃草根,山百合和桉树吸多少土壤养分?aldnoal可没那么大能耐。”   将电子板上的这些地球送来的面善心黑的礼品尽数打包再转送给和伯爵不交好和贵族以及娅赛兰公主,我的目光投向了明亮的窗外。   “郡主……既然地球联邦可能会展开您说的生物入侵手段,不阻止么?”洛里莎亚皱眉担忧道。   “阻止不了啊,我一个人,人微言轻,能影响领内的决策现在依然是靠着伯爵的影子。而且……”   而且,未来我还可能和娅赛兰对上,不,看扎兹巴鲁姆的野心,以及记忆中的动画,会和娅赛兰对上要超过九成啊。   “而且未来三年内,不,两年半内,薇瑟的农业就可能会在使用地球送来的农业动植物产品的小井喷之后迎来二次冬天,而且是更严峻的农业冬天……那时就是我们扎兹巴鲁姆领趁其它贵族领农业危时扩张影响力的大好时机。”   因为那也是下次内争的时候啊。 ##第二十二章 A驱共鸣,地上神国   【蕾穆丽娜】   “呕……”   恶心,非常得恶心,头晕,耳鸣,整个身体都因为失血、脱水、疲劳,发麻发颤。   里尔塞军事基地核心中核心的研究所——aldnoal共鸣研究所——一个刚刚成立不足三年的,专门研究aldnoal体系的中心。   伯爵并不在这里。   我,十二岁了。   身体的二次性征已经开始发育,但我更想说的是大脑已经开始发育,而我的时间并不多了啊。   我扶在冰冷的机械外壁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洛里莎亚为我披上毛毯,担心道:“郡主,这已经是今天上午第三次了,就到此为止吧!”   Aldnoal共鸣。   绝非像皇家娅赛兰公主那样的单纯启动,aldnoal作为一个没有意识但近乎如活物的能量循环场体系,由未知亿万年前的星际文明开发,其中有太多的可能性,为了最大限度发掘这种可能性,并将其操控在手中,我自愿地提出了——   将aldnoal共鸣推高至极限,以自我身体与意识为中枢,构建新aldnoal体系。   简单来说,就是把我从身体到意识都作为赌注的实验。   如果说当年老皇帝雷利加利亚是从外围以普通人的身体探索aldnoal的可能性,那么今天我所做的就是将自己嵌入aldnoal体系,从内部推高其可能性的实验。   如果说原本的aldnoal皇家等级权限还只是感知等一系列的基础,要输出能量必须靠aldnoal设备,那么当aldnoal的探索、实验、分析、共鸣等体系完成时,我便真的可以凭借血脉之身,在任何aldnoal场所覆盖的地方呼风唤雨——即便从数据初步模拟上,仅仅只有半径五六米的“神国”。   地上“神国”。   那已经意味着人类之身走出了另一种更高的可能性。   成功了,便有无限的可能性。   失败了,就是万劫不复。   但aldnoal岂是渺小人类可以轻易染指?   初次的aldnoal共鸣实验,即使是之前做出了万全的准备,前后错误共鸣三次,我才真正进入aldnoal场共鸣核心体系,又在进入体系共鸣不到三分钟,整个身体就近乎崩溃死亡——   心律失常,呼吸困难,头晕,呕吐,恶心,血液流动异常,毛细血管大面积渗血,整个身体由白皙变为一片血红,浑身刺痛,这些都是我能感觉到的。   看着窗子对面几十位科学家铁青的脸色,那些我不清楚的身体数据和aldnoal共鸣数据,一定更是扭曲疯狂到天书一般难以理解吧?   拿郡主作实验材料,又只有一个样本,便是对于这些薇瑟帝国的顶级科学家们,也是无比棘手困难重重吧?   “郡主,喝杯热水。”洛里莎亚关怀地递来水杯。   我颤着双手想接过,但洛里莎亚马上用她的手包住我的双手握住水杯:“郡主用不上力气吧?我来喂你。”   说着洛里莎亚帮我拿着水杯,一点一点地把热水送入口中。   恶——   “呕……咳,咳,咳!……呼啊……啊……呕……”   不行……刚刚喝下去的水立刻在身体内激起强烈的反应,我吐到连水带胃酸一并出来,直吐到胃痛,吐到什么都吐不出来为止。   “冷……”我颤抖着身体。   “卫兵!快把暖气调高!!”洛里莎亚喊道,然后抱住了我,把我的双手也塞到她腹部衣下,“来,郡主抱住我,我很暖和的。”   少女甜美温和的气息包裹着我全身,这个时候根本提不起什么精神去计较灵魂是男是女,我只是难受又痛苦地想睡……   我亲昵地蹭了蹭洛里莎亚柔软雪滑的项颈。   “……,郡主,要不,我们下午的共鸣实验取消吧?伯爵临走前说第一次总会问题多,受不了就不要勉强自己。”洛里莎亚在我耳边呵气如兰,痒得我又在少女的怀里蹭了蹭。   我闷着鼻音说:“不行,下午继续。”   “郡主……您的身体……”   “好洛里莎亚,嗯……听我的……下午继续……睡会……吃午饭时叫我……”   我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   …………,   ………………,   奇幻的世界,梦的世界,微微的刺痛。   光怪陆离。   明明已经从实验仪器中离开,但我的头脑依然在梦里还有些微刺痛。   依然在aldnoal场的世界中,依然……   没能摆脱aldnoal的共鸣世界……   即使在梦中,我还可以清楚地记得上午刚刚开始实验时那奇异的世界,aldnoal共鸣第一次人工达到峰值时,整个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从每个细胞层面穿透了一般,全身都烧起来,紧接着就是寒冷,然后剧烈地冷热交替。   Aldnoal设计的种族,一定是和人类不同吧?   所以第一次尝试完全共鸣,才会有如此剧烈的生物反应。   头脑中,更是无数看得懂和看不懂的信号涌入。   如果说初期这些信号还可以用常规抽象的形式来进行表达,并呈现在头脑中的“视野”上,那么到后期便完全是多维、多色彩、多层面、多体系,扭曲混乱的“分解视野世界”了。   人的头脑中是以各种量子场的运动态来形成人的“意识”的,所谓的身体与大脑,不过是“人的意识”的载体,说成是灵魂也好,说成是意识也好,本质的“我”,在已知体系被认为是“场态”,于是我“穿越”到了这里,也许是被aldnoal召唤而来……   Aldnoal与意识共鸣的反应,就像要把人灵魂整个重组一般——扭曲、分解、解析、整合、构建……   然后再来一次……   此时在头脑中显现的色彩影音纷乱,形式光怪陆离到根本不认识的存在,早就超出了人类可以“本能理解”的范畴。   Aldnoal的共鸣……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   …………   刺痛,痛得厉害,痛到自七岁刚穿越过来被母亲殴打后,很少再有这么痛得时候了。   身体在痛,意识也在痛。   刚刚醒来,缓了缓我便在洛里莎亚的帮助坐下吃午饭,简单的午饭,不会引起我排异反应的地球空运来的午饭。   嗯……穿梭机一直快得不得了呢,十二小时火地单程,伯爵大概也早料到我会有异常身体反应,才提前准备好了吧?   如果不是穿梭机等大型运输设备的aldnoal无法小型化,完全以体积次方比于出力,我甚至直接想把高功率发动机绑导弹上。   “郡主……要不下午的共鸣实验,我们还是取消吧?”一直春花般笑容的洛里莎亚难得地皱起了小脸。   我低头看了眼碗里的粥,叹了口气:“不可以呢,洛里莎亚,等科学家们调整完成,我们下午的实验还要继续,也许会晚一些回去。”   “郡主,您太拼命了……”洛里莎亚甚至伤心地低头垂泪。   身上渗出体表的血液早在我昏睡时被洗净,从对面的落地镜中,我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脸色苍白到极点。   我扯过洛里莎亚的左手,捏了捏:“还要继续哦,伯爵他虽然看似强大,但他的上面依然有侯爵和公爵,我们依然弱小。扎兹巴鲁姆领已经变得越来越好,未来的挑战越来越多。不仅为了守护这里,为了拯救那些依然过得不好的人,也是为了自我和身边的人,我都不能逃避。”   我双手握住了洛里莎亚的左手,很暖和,和我冰冷的双手不一样,洛里莎亚也回应地握了握。   “你也知道我有着皇家血脉的身份,我们相处五年了,为了拯救一些人,也是为了守护一些人,曾经伯爵的担子有一天要由我来做。未来五年,每半个月或一个月,就要有一次共鸣实验,保守算还要60天,120次实验,如果是长天数实验,可能在仪器里一呆就是两三天,如果我们第一次就逃避了,以后怎么办呢?”   我轻笑着扯起少女的手用自己的脸颊亲昵地蹭了蹭:“到时候有大坏蛋来抢你回去做压寨夫人,我要是挡不住可怎么办?我们的好洛里莎亚未来可是大美人呢。”   “噗!郡主不要说笑了!他们要抢也是抢郡主。”洛里莎亚破涕为笑。   虽然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是女性的事实已经根本无法改变,甚至可能未来的某一天真的要考虑到伯爵的意见而嫁人,但我的灵魂依然是男性……   也许单纯说男性可能偏颇,但其特有的特质:坚韧、承担、面对……这些必须由我来做的事情,我不能如一般的女子躲在人后逃避。   未来的娅赛兰纵然天真无邪,但也正如人所言,天真有时即为残忍。   未来就像一把悬顶之剑,于我而言近乎绝望,为了守护身边的人,也为了拯救身边的人和自己,为了改变这个未来,我需要比娅赛兰更加强大的aldnoal的力量。   Aldnoal共鸣到灵魂层次,构建地上神国的力量——   即便这个神国单凭身体只有半径五六米。   但再此基础上开启aldnoal权限,我就能够令现有的aldnoal设备发挥出更多的可能性。 ##第二十三章 英雄出少女   【蕾穆丽娜】   “嗒嗒嗒……”   我坐在机械马车中,靠着窗边。   刚刚从aldnoal研究所所属的特殊研究所出来,整个身体都在极度疲乏之中,但是精神却反过来异常得亢奋。   明明知道这种状态并不好,可我还是不想早早地昏睡过去,于是便只有微微地拉开马车的窗子,看着窗外移过的领内景色。   机械马匹与仿中世纪形式极度宽阔的车箱,这在薇瑟帝国很常见的贵族坐驾,如果不是地球联邦的封锁达到了连马匹都拒绝出口的程度,贵族们肯定会欣喜若狂地购买活的马匹以进一步彰显自己的地位和荣耀。   呵,虚伪。   缓缓地进入市周边区,与文献上记录的中世纪马车的简陋不同,薇瑟科技给贵族提供的享受物品都无比得奢华。   全身通黑的机械马匹与马车,这在整个领内只有两人使用这种颜色——我和伯爵。   我的原意是“黑马”。   不过可惜的是领内领外的贵族小姐们都不喜欢这种太过充满肃杀气息的黑色,另一个原因便是扎兹巴鲁姆伯爵本人也格外得钟爱黑色……   有些躲不过去了呢,且不说因为我十二岁,就要先参加领内贵族小姐们的茶会,不久之后还要去偶尔去参加在首都举行的贵族小姐们的茶会,届时娅赛兰公主也会出现。   但想到上次在领内茶会时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围在中心,大家坐在一起吵闹个不停,我就一阵地头大。   扎兹巴鲁姆因为是军人起家,故而对领内这些贵族姑娘们约束也没有多少,再者改革的方针很是亲民,自然小女孩们也分外得放松,在我面前不用像在其它长辈面前被礼仪束缚,于是我从到到脚都成了她们的玩具,连留长的头发她们都没有放过……   不知道赛亚尔到时候的贵族小姐茶会是个什么样子……估计是另外一种让人纠结到胃痛的风格吧?   “郡主,您看起来不舒服,是哪里又疼或者恶心了么?”洛里莎亚将一直捧着热茶杯的手探到我腹部,暖暖的热流传递过来。   我摇摇头:“不是的,只是想起了一些麻烦的事情,有些头疼而已。”   “站住!你这个小偷给我站住!看我不抓住你!”   “就在那边,别让她跑了!”   “快去报警!”   “往那边跑了,堵住她!”   外面传来了男人的吼声,aldnoal感知中传来一个娇小身影向我的方向跑来。   这里是郊区,但已经开始教育改革的温尼因不应该困难到连孩子都要去做小偷吧?   “贝迪亚切,不要拦她。”我轻声道。   十四令卫停下了制止她的行动,但是从我的感知中,每个令卫都把手握到剑柄上,改革科技生产的剑鞘不再局限于必须抽出剑,而是可以瞬间横斩着把刀剑从鞘中打出,而近战中自然刀剑比手枪更迅猛。   (郡主,这很危险,她可能是刺客。)   “呵,她身上干净的可什么都没有哦。”我笑道,“再说了,不是说你们会保护我么?”   “当然,郡主。”   这两年来,我并不是没有见到过刺客,各种各样的刺客都败在了无孔不入的aldnoal领内监控体系和令卫的精英层级的枪支刀剑下。   自然也会有各种人想要从我身边的人入手谋害我,但即便是看似脆弱的洛里莎亚,在面对各种yòu惑时也是严辞拒绝。   但这个孩子从aldnoal共鸣传来的记录……没有任何详细记录。   “唰!”未及洛里莎亚从我和隐身的贝迪亚切对话中反应过来,女孩已经窜入马车。   “啊!”洛里莎亚刚想叫,但马上住嘴,因为女孩已经窜到我身后,反折了我的手臂控制住我。   我微笑:“看吧,不是刺杀吧。”   后腰被顶着一个锥状物体,而女孩则以我为盾牌面对洛里莎亚。   (放开主人!)洛里莎亚低呵道,(挟持主人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这么做逃不出温尼因的,一个女孩子既然被迫做出这种事一定有苦衷,主人她并非冷心之人。如果你能够放过主人,我们不介意结个善缘。)   “她应该就跑这里了!“   “再找找看!”   “应该是这个方向”   “从前面堵住她!她肯定跑不出这片区域!”   洛里莎亚刚刚想按背后马车上的秘密警报按钮,却突然自己皱起眉毛,然后立刻用怨责地目光看向我,眼神充分地在说:   郡主你太胡闹了!   “咳咳……咳!!“身后的少女虽然没有异味,但满是灰尘和泥土,我刚刚从特殊研究所出来,身体还在虚弱中。   (主人的身体不好。你不要这么折磨她,她还有哮喘和心脏病,人质就在活在手里,如果你不小心让主人发病而死,你自己也会万劫不复。)   洛里莎亚冷声道,真没想到平日里乖巧可爱的少女说谎都不打草稿。   身后的少女于是善意地与我拉开了一点距离,但后方那根锥状物倒是顶得更死了。   “啊!是郡主的马车!”   “怎么办?”   “肯定不在郡主的马车里,我们去封锁其它地方!”   “尊敬美丽的郡主殿下,在下牛克男爵家长子欧亚-牛克。”马车前骑着机械马的少年下马行礼。   哎呀,本来我和洛里莎亚还想在背后的少女面前掩盖自己身份呢。   “是牛克男爵家的少爷啊,有什么事么?”我透过窗帘道,声音中带着疲惫。   欧亚迟疑了一下道:“在下正在追捕一褐肤黑发披着灰色斗篷的盗贼女孩,如有冲撞郡主殿下还请见谅。”   “无妨,贼抓到了么?”我轻声道,身后的少女身体紧张了一下。   “暂时没有,但我们一定将她绳之以法。但考虑到毛贼可能会冲撞到郡主殿下,不知在下可否自荐护驾?”青年人殷勤道。   “有劳牛克少爷了。”   我、洛里莎亚和身后的少女便这样保持相对沉静的对峙状态,直到走过了温尼因郊区进入市中心区。原本还在追捕盗贼的青年人此刻倒是红光满面,我不掀窗帘,从aldnoal的感知上就能知道。   对男爵这样的小贵族,能够给郡主护驾就是一种对其身份和行为的肯定。   “有劳牛克少爷了,耽搁您追捕盗贼,我深感歉意。”   “不不不,能够为郡主护驾是我的荣幸,相比之下追捕盗贼反而无关紧要。那么容在下在此告退。”贵族之间的礼仪就是如此,我的话本身就是暗示:护送一道你也够借光了,该回去了。   待到贵族少爷走后,我才面向前方,笑道:“义贼小姐,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么?”   “……,我不是义贼,就是盗贼,还有,我也不会和你们谈,拿完钱财我就走。”   “为什么呢?”洛里莎亚不满道,“你竟然这样低看郡主的善意!整个扎兹巴鲁姆都是在郡主的治理下呢!”   “……,因为贵族本来没个可信的。”   “那好,我想听听你的事情,然后我们就奉上钱财,您自可以走。”我看向洛里莎亚,“洛里莎亚,拿钱。”   “是。”   “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是因为过去曾经抢过别的贵族么?”我好奇道。   “是又如何?反正前两次,我真松手了,男的女的都想折磨我。”女孩咬牙切齿道。   ……女的折磨是真,男的大概是想上你吧……   贵族男人的恶习,我还是有些耳闻的,但我不会说出来。   “你是孤儿吧?为什么不去孤儿院呢?”我又问道。   “好的孤儿院不愿意要我,其它的孤儿院,总有坏老师欺负学生。”   真的是个有太多事情不懂的女孩子啊。   “明明还算可爱,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身上都是泥土呢?脸都花了。”我温和地问道。   “不这样,有许多男人和男生看看的目光像想吃了我……切!我干嘛告诉你这么多啊!拿钱!“女孩又顶了下我后方,令我疼得皱眉。   “喂!郡主哪让人这么折磨过!你轻点!“洛里莎亚说道。   ……这个身体的母亲小时候可没少虐打这具身体啊……   “那你之后去哪里呢?还是像其它那些不务正业的人在社会上混么?不去学校么?不收钱的。“   “不要!学校听不懂,也不好玩。再说了,出去别人想抓我也抓不到。“少女翻了下白眼,“还是和你们在一起?让你们贵族折磨?我可没那么傻。”   “希依……没有姓啊,最后的档案是你的父亲随意玩弄平民女子,玩弄后抛弃,母女相依,但后来母亲病故,于是你就成了孤儿。”我轻声道,每说一句身后的少女都颤一下:   “但是父亲依然经常来你家里虐待你,甚至差点强暴你,如果不是邻居联合抵抗,你就会被父亲抓走了。至于当年帮助过你的邻居,都惨遭你父亲毒手了。自那之后你就离家出走……再之后的民政记录……无。”   啧啧,希依的父亲还是小贵族呢,也只有薇瑟帝国的贵族能搞出买卖地球人口,尤其是美丽的女性和男性……在哪里社会都是黑的啊。   “你都知道!?”女孩惊怒道,甚至狠狠地用手中的东西顶了一下我,“所以你们贵族没一个好东西!”   “嘶……疼。”我皱眉了下眉。   “你放肆!都知道是郡主了你还敢如此行事!不怕你被碎尸万段!?”洛里莎亚气得不得了,要不是我一直给她打眼神,她早就让令卫出手了。   “嘶,呵呵,因为我是郡主嘛,领里的事情自然都知道。”   这是个意外,洛里莎亚已经是个意外,意外出现的希依,更是个意外。   是个我没有想到的意外。   既然来了,我不想放跑她。   “希依,我说的是真心话,要不是跟着我呢?我和那些贵族不一样,你也看到温尼因这两年的变化,所以我需要你。”   “郡主!”洛里莎亚惊道。   “……,不要!!”希依出乎我意料地拒绝道。 ##第二十四章 心安之所   【蕾穆丽娜】   “……,不要!!——绝对不要!”   褐肤黄瞳少女在一次否定之后更坚决地否定道。   哎呀,果然是如此呢,少女对整个贵族看来都是失望到极点,才会以一个野孩子的身份在社会上折腾自己吧。   但从aldnoal中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少女虽然用力,但是长期的居无定所又处在极度的紧张中,自然身体疲乏瘦弱又没有力气。   她就像一只成长中的小兽,我的那些劝诱的话应该没有什么真正说服的意义吧,就算她懂,大概也会往坏的方面想呢。   “洛里莎亚,把钱给她。”我示意了下眼神,少女便心有不甘地嘟囔着从车箱中的抽屉中取出一叠钞票——薇瑟帝国钞票。   身后的少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她的反应惊讶,但马上就嘀咕道:(这能吃很多天啊……)   “呵呵~”   “笑什么。”褐肤少女不满道,“把钱扔过来。”   褐肤少女接过洛里莎亚扔来的钞票,推了我一把,转身就欲翻出车窗外。   “香蕉,好吃么?”被推开的我还在向洛里莎亚扑倒时轻声道。   “噌!噌!噌!噌!”   “……?——!”少女未及惊讶中翻出车窗,便不得不定住身体。   四把汉剑闪现于极度宽敞的车箱中,架死了褐肤少女的脖颈。   四名令卫轻易地控制了褐肤少女,而少女则一反之前的态度,不仅没有表现出愤怒和被耍的表情,反而眯起眼睛沉默地看着我。   啊啊,她的表情大概是“没有想到”“果然如此”“贵族都是黑的呢”。   我不由得感慨,伸手从她的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扫了一眼:“嗯……牛克家的矿产收购……方面的简单谋划啊……唉,牛克男爵家办事倒是挺细,就是爱留这样纸质的记录,他这不是自留小辫子将来让人查他罪嘛。”   轻轻挥手,化工纤维纸无火自燃,我从褐肤少女的眼中看到了厌恶、可惜、果然如此的感情。   “如果你准备去讹诈牛克男爵家,那么按照帝国法律,应该是处以十年到三十年有期徒刑,情节严重者可以处于无期和死刑,当然鉴于你是未成年人,这个量刑会减半。”   我一摊没有那张纸的双手:“不过,讹诈行为的证据没有了啦~”   “哼,不过是官官相……护。”少女的成语说得不顺,果然是基础教育都不好。   “确实,牛克男爵家看上了一处矿产,然后意欲收购,但是却有另一稍富裕的人家也看上了,并且先下手了欲购买。于是牛克男爵家找另一帮人与那个人家竞争,并且那群人还迫害了他们家。就在这个时候,牛克家少爷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阻止了这伙人的恶性竞争矿产行为。而原买主也因为深感水深,又感激牛克男爵家宽厚和恩情,于是将矿产的购买权转赠给了牛克家。两家结好,嗯,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我轻笑着将之前看过的纸上事情说了出来,这种事情在扎兹巴鲁姆领太常见了,在薇瑟帝国实在是太……少见了。   因为领外的贵族根本不需要在平民面前顾忌“吃相”。   “所以你会觉得贵族都是在欺骗大家,你会觉得愤怒,你自然也会出手以讹诈的方式……大概是再伙同一些认识和不认识的不务正业的人一同行动,如果顺利,还可以搭上牛克家对立的贵族。”   我挥手,四名令卫撤去了汉剑,隐去身形,从车箱中离开,而贝迪亚切和里斯芬则浮现在车内,褐肤少女识相地并没有做多余的逃跑,因为她也清楚——   如果我想,随时可以把她抓回来。   “世界中有谎言,或者说,谎言是世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的开场第一句就令少女撇嘴,“但是,这并不是说谎言就是好的,它是一种语言的表达方式,一种带有目的性的表达方式。当然,谎言真正的问题在于——说谎的人。”   “所以牛克少爷的行为是为了矿产这块的利益而行动的,他的行为侵害了平民的家庭。而你也会认同——被侵害的人家有些真相是不知情,所以他们被欺骗了,他们 是受害者,而牛克少爷是说谎的人——他是坏人,他是有罪的。”   我微笑着坐到褐肤的少女近处,尽量显得自己亲切和友善:“但是,如果我告诉你,牛克家收购的这个矿产马上就要转入军工产业,为我们领的武器生产提供原材料,慢上一分,都可能有一个保卫我们领的战士死在敌人的枪口下,你还会觉得牛克少爷力求尽快的做法有错么?他只是想尽快地把材料送上去。”   少女皱起眉头,她并非单纯地胡闹,看来也是有些思考的。   “唔……嗯……”少女苦想之后,还是否决道,“不对!他只是最后结果好,他的手段不好!”   我微微翘起嘴角:“好心办坏事,坏心办好事,这个世界上并非如此单纯着,你是希望过程是甜而结果是苦呢?还是希望过程是苦而结果是甜呢?”   “为什么不能过程结果都好?为什么不能好心办好事?”少女反驳道。   “什么是好心呢?我觉得留下你,保护你是好心。牛克少爷觉得抓住你是好心。你认为惩罚牛克少爷是好心——我们都是冲突的,那么谁才是好心呢?为什么不能过程和结果都甜呢?因为我们面对的困难太多,而我们有时又太过有限。我放你离开,这是甜,出去之后你就会再被牛克少爷抓住,这是苦——我不是说假话哦。”我眨了眨眼睛:   “你留下来,是苦,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未来是甜哦。因为我同样需要你的力量呢。”   显然少女陷入了苦涩和纠结中,对一个看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女,就去思考世界观、价值观的问题,明显就是为难她,她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急切地想要出去。   “你能给我答案?”   “我不能给你答案,因为每个人答案只属于她自己,但是我可以带你在将来看答案哦~”   我转头看向坐如钟的贝迪亚切:“贝迪亚切,你怎么看?”   “——她是难得一见的良材美玉,不过需要雕琢,想来定会成为郡主助力。”   “里斯芬呢?”我又看向另一个在和洛里莎亚抢食物的浅黄头发蓝瞳少年。   “唔……”少年咽下食物,“好生养,孩子会壮。”   啊……真是符合他性格 的轻佻啊。   我伸手张开手心,这代表着诚意与信任:“蕾穆丽娜-扎兹巴鲁姆。来跟着我吧。”   少女犹豫了一下,皱眉道:“我凭什么要跟着你?”   显然她也清楚我不会虐待她,因为真要虐待早就开始了。   “可以吃饱哦,我说的是真话。”前面都是铺垫,这才是绝杀,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心防肯定高,直接喂食她是绝对不会吃的。   人是个很奇妙的生物,无论我是否与她交谈了那么多,从立场上而言,我们依然还是她的陌生人,但有了之前的交谈,“似乎”我就可信了,熟悉了,亲切了。   “希依……没有姓。还有吃多了肯定要做许多活吧?”少女似乎还是下了决心,却令我哭笑不得,好像是和她签工作合同。   “不会不会”我摆手道,“我说过啦,你会先跟着这两位和其它老师学习一些东西,之后再来我身边帮助我。嗯,既然你没有姓,我送你一个好么?”   褐肤少女还在迟疑,洛里莎亚却不满道:“不知道有多少没有姓或者自取姓氏的平民渴望能得到郡主的赐姓,这意味着你在普通人之中的身份地位都绝然不同了!”   “嘛嘛,洛里莎亚,不要为难希依嘛,对现在的希依而言,吃才是天大的事情。”我宽慰道,想来不久之后我的身边就会除侍女长洛里莎亚还多出卫女官希依——虽然是光杆的卫女官长,但对洛里莎亚而言这大概还是在分chǒng?   “就叫〈希依-林〉吧,总有 一天扎兹巴鲁姆领也能满是绿色的美丽的树林。”   毕竟原本亲密的主仆二人之中又插进来一人,而洛里莎亚又无法拒绝。   “我睡哪里?”希依挑眉看了我一眼,自然没有丝毫的礼仪可言,如果是普通的贵族小姐被平民和下人如此目视,一定会感到羞辱而暴怒了吧。   嗯,我是个例外。   ……希依也是个跟在我身边的例外呢……   她没有家啊……   所以她才会问“睡在哪”而不是“家在哪”或者“回家通知”。   “你有家么?”   我知道这话问得很尖锐,但有些事情只有打破了,才能更进一步。   “没有。”希依颤了一下“我也不想再有了。”   “不一样哦,和你的父亲不同,从今以后,便是你的父亲也不可以再打你,我给你一个家——我所在之处,便是你心安之所,便是你的家。”   我欢笑着伸手捏住希依两边的脸颊,不得不说女孩在这个年龄还是很软弹的,洛里莎亚经常反过来管我,妹妹弟弟又不能常见面,所以即便手指上都沾满从希依脸颊蹭过来的灰尘泥土,我也笑呵呵地不停手,而希依只能皱眉忍着。   “相信我,你和洛里莎亚,以后都是我的伙伴,都是一家人。”   “我还想跑……”希依嘟嘴道。   “我们打个赌好不好?等你有能力跑时,你反而不想跑了。” ##第二十五章 以宫笑角   【蕾穆丽娜】   希依刚刚成为我的卫女官,自然不可能立刻就贴身随行,反而正如里斯芬说的需要送去训练。   不过希依临分开时看我的眼神好像我和那些言而无信的贵族一样会把她扔下不管,使我不得不定期抽空去里尔塞军事基础训练场看看她。   洛里莎亚反而还因为担心自己可能不再重要而和我闹过一阵子的别扭。   十二岁,如果说这一年薇瑟帝国最大的事情,那便是火星麦的实验成功,由赛亚尔的研究所在取得地球小麦样本之后,经过无数次实验,才成功得以适应火星的恶劣种植土质。   于此同时,地球联邦也确实如我所预想的那样,开放了一批动植物样本提供给薇瑟帝国,即便明知其中可能有问题,并非一时安全之策,但眼热于其高超的产量,又自信于aldnoal无所不能的信仰,受利益的驱使,仍有超过一半的贵族选择了地球联邦的农业样本,而这其中以逆派居多。   上次内争,以扎兹巴鲁姆的定鼎一战而宣告皇派的胜利。   当有薇瑟帝国的学者提出地球联邦的农作物会过度消耗土壤养分时,遭到了不少贵族的嗤之以鼻:   "帝国的土壤本就几乎无养分可言,何谈消耗?即便此处土壤消耗,另做开垦即可。"   自然这种农业渔业产品并非地球联邦纯粹欺诈,无论是送来的"地球麦"还是"湖沙丁鱼",都得到了使用贵族赞美。   地球麦更是在未收割前便预兆了超出火星麦二倍的产量。   "不得不承认,地球联邦在农业和生物科技超越薇瑟太多。"我放下刀叉,看着桌子对面空空的座椅,扎兹巴鲁姆伯爵又出去了。   我很清楚现在的境况,如果不是扎兹巴鲁姆一直顶在外面,抵抗着所有贵族的地球联邦农产品对扎兹巴鲁姆领的侵染,我不可能如此舒展。   拒绝二倍产量的地球麦而选择火星麦,拒绝肉质鲜美的湖沙丁鱼而选择优化新品种大鳞虾,拒绝扎兹巴鲁姆领养兔子和坡岭山羊,拒绝在领内种植桉树而依然选择种竹子和草场,如果不是扎兹巴鲁姆领今年提出了苹果、桔子和西瓜的低产量种植,大概整个薇瑟帝国的贵族圈子对我都是持彻底的否定态度吧。   伯父的压力可想而知,我叹了口气:   “唉……”   “郡主,不要难过了,您的努力大家都看得到,只是可恶的地球人用了恶劣的手段否定了您的努力。”洛里莎亚安慰道,又瞪了眼希依,“你也说说话,别像个桩子除了偶尔服侍郡主就只会站那里!”   “……我口拙。”希依吐了两个字,大概在军队那边被人折腾得多了吧,回来后的希依话更少了。   裂缝生成器 和引力波雷达初次样品……那个裂缝生成器,初期的产量竟然是自己人和敌人都看不到区域内情况——自然被冷面的伯爵踢了回去。   〈东风〉和〈红旗〉初次列装领内的军队,常规系统与aldnoal系列都有。对外实验性的〈红旗〉和单兵机动铠也出售,当然,只是向皇派和中立少量出售,且不谈他们真的想要仿制也要花个一两年,就单凭〈东风〉与〈红旗〉现有的战争理论相悖的观念,以及上次内争依然是以领长机甲这样超越常规太多的决定性战力,初期样本〈红旗〉就不会太过得到对方的重视。   毕竟,如果不能干掉敌方的领长机甲,杀再多的扈从机甲,也没有意义呢——但未来会告诉大家,这很有意义,贵族和骑士的骄傲,也该低头看看脚下努力挣扎的火星平民和敌对的地球人了。   看看真正大工业大体系批量产生所产生的科技暴力的恐怖。   而且未来战争的烈度绝对会上升,单凭我把自己和伯父的令卫都借着皇家血脉的最高aldnoal权限搞出的极高成本奢侈品的单体隐形层,就足见我和伯爵,都在不同角度重视着未来的火地大战。   届领主登陆地球,各种匪夷所思的地球人发起的刺杀定然会层出不穷。   “洛里莎亚,明天……应该是去赛亚尔的贵族小姐茶会吧?”我仰头看向身边的洛里莎亚。   “是的,郡主,明天大公主娅赛兰殿下也会出席,所以我们不能马虎,毕竟在女性贵族圈中对郡主的言论已经有些不利了。“洛里莎亚担忧道。   而我则是暗地里撇嘴,且不谈我仅仅生活了五六年,还根本搞不懂女人的思维回路,就算和她们真的搅和到一起,还能弄出大事来?   ……   “库兰卡恩也在?”我回忆起了动画中这个出场不多的男人。   “您是指库鲁特欧家的少爷库兰卡恩殿下么?他和其它一些公爵侯爵伯爵家的子女一并陪大公主殿下学习,您也知道库鲁特欧伯爵是娅赛兰公主的主导导师之一,是否需要我现在去和库兰卡恩世子殿下预约一下?”   ……同学啊……也许是同窗呢……娅赛兰的同窗……   呵……所以,监守自盗?   大概库鲁特欧有想到这一层么?   大概就算想到了,他也必须告诉他自己,他没想到吧。   “不用,会有哪些贵族家的子女出现,长什么样,我还是有预习过的。”我转头看向洛里莎亚,“对了,你很久都没有回家看看了,正好这次去茶会,你看这不是有希依能让你腾开手了么,要不要回家看看?”   拘束着一个女孩子一直跟着我跑东跑西确实不太好,洛里莎亚又不像希依一样是孤儿。   洛里莎亚表现得一脸委屈,泫然若泣:“郡主,您这样是……有了希依就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你要是不在了,我那屋子没几天就得乱成猪窝了。”我摆手解释道,“只是觉得太拘束你不太好。”   “没有关系的,我家里还有哥哥,而且正因为明天要和各个重要贵族的子女见面,郡主才更需要我陪伴,希依太毛手毛脚了。”洛里莎亚皱了下眉毛。   希依则反看了洛里莎亚一眼:“我的剑切得很准。”   “我们说不是那个啦。”我和洛里莎亚纠正希依道,真没办法,这女孩野了这么久,都没我这个假货细致。   我本以为首都赛亚尔的贵族子女之间的小聚会会像扎兹巴鲁姆领一样热闹,但没想到真地走进沃密恩迪皇宫,其中宁静和气氛与扎兹巴鲁姆领完全不同。   这是自上次大公主成礼之后,有一年多没来了吧?   许多贵族的子女此时还在陪着娅赛兰上课,但在花厅那边已经有不少的女孩子聚在一起。   我将腰间悬挂的水晶坠交给洛里莎亚,这是保证她在皇宫里单独行动不会被侍卫为难的凭证:(去打听一下,今天都有哪些的贵族子女来了。)   洛里莎亚点点头,转身离开,而希依则跟着我继续走向宽阔华丽的花厅。   和我那朴素干净到有些简陋的郡主府不同,这里的花厅摆放着不少的花朵——都是从地球联邦空运过来的。   很出色的科技手段,地球人截断了花中的一部分必须的基因,使得这种花只能生一代,根本不能二次繁殖——这也是地球联邦从薇瑟帝国这里掏外汇的手段。   从艾贝雷塔大学的教授那里听说,从地球运来的花朵都是这样,并非没考虑过克隆,但都因为细胞核中的基因缺失而失败——必须成分的缺失。   “你们不知道啊,那个扎兹巴鲁姆领的郡主,就是狼王伯爵的侄女,干了一件大蠢事呢,她竟然拒绝了地球联邦送来的所有动植物样本的推广,且不谈其中带来的丰厚利润,她是真得怕得一点都不敢碰呢,一点没有上次公主殿下成礼时的气魄。”   轻笑的声音从花厅那里传来……呵,大概是知道我要向这边走过来,故意说这些来为难我吧?   花厅中已经有不少的贵族女孩,大多还都是非实权伯爵家的孩子,自然是以侯爵之女柳米莎-斯蒂恩斯为中心欢笑。   哦呀……我看到柳米莎虽然一直在尽力掌控着气氛,但她的态度和眼神还是偏向着她身边的另一个沉静的金色长发翠瞳精致少女——薇薇安-地维那——地维那家长女,地维那公爵的掌上明珠——逆派贵族的领导者之女。   作为皇派中坚的扎兹巴鲁姆和逆派可是势同水火啊,今天来的真不是日子。   “所以说原本还是国内高产区的扎兹巴鲁姆领,这次一下子变成了国内倒数的贫困领~以前还有人说她是〈勇敢的郡主〉现在大家都在背后称她为〈贫穷的郡主〉、〈愚蠢的郡主〉。” ##第二十六章 以白诋青   【蕾穆丽娜】   不得不说,少女一头耀眼的金发,天蓝的水眸,精致的容颜非常可爱,可惜……背后说人坏话难以让人产生好感,尤其是这样得为难人。   但我还是带着希依,微笑着走进花厅,扎兹巴鲁姆因为是巡游军团的实权贵族,故而这些非实权、轨道骑士、皇派、中立、逆派普通伯爵家的女孩都先向我问好,我扫了一眼,意外地没有看到什么其它实权伯爵侯爵公爵之女,便亦点头问好:“日安,薇薇安-地维那郡主殿下。”   我故意无视掉和我平起平坐,甚至在贵族排列地位上还高柳米莎。   薇薇安只是“嗯”地回应了一声,我则不管对方,直接就在希依的服侍下找了个靠栏的位置坐下。   柳米莎对我无视她的行为感到愤怒而脸色不快,她是个自尊心很高傲的人吧:   “蕾穆丽娜郡主,您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但要我一个心理上的成年人照顾熊孩子,尤其还是虽然漂亮但不可爱的熊孩子,实在是没这个心情:   “嗯?柳米莎郡主殿下,您让我怎么和您搭话呢?难道我开场就说:〈自上次伯父灭掉您家整个巡游军团后,这是我们二人第一次见面吧?〉柳米莎郡主殿下?”   扎兹巴鲁姆率队灭掉整个斯蒂恩斯家巡游军团,这是上次内争时皇派最大的胜利,因此扎兹巴鲁姆和他的军队声威日隆,但只有我和伯爵心底知道,打这种灭团的大战,己方的损耗同样严重。   逆派贵族的子女大多脸色不好看,而中立、皇派贵族的女孩则低头暗笑,心底愉悦, 我倒是心底叹了口气:   ——又不是你们这群小姑娘打得仗,得意什么啊,真见了血一个一个不得吓成鸡?——   还是男孩子好,如果是男孩子,连这种定期必须“见娅赛兰”的“出勤”都可以免掉,当然,那些盯着娅赛兰“嫁妆”的贵族少年和家族又怎么可能会缺席呢?   而作为贵族家的女孩,尤其是像扎兹巴鲁姆这样深得老皇帝信任的实权伯爵,我就算不来首都陪娅赛兰学习听课,也得定期来一次赛亚尔见面。   当然,既然是形式,那么即便来了,我也不会去听课,且不谈娅赛兰课的方面我早就都在扎兹巴鲁姆听过,我也没有心情和一群侯爵公爵家的少年少女坐在一起——我的地位最小啊。   坐到时候就走吧。   “哼!扎兹巴鲁姆伯爵一人身兼数任重职,却孤身独行,身边连个暖心贴身的人都没有,蕾穆丽娜郡主你可真是失职。正好我表姐贤惠淑德,美丽大方,二人恰好是天合之作。”柳米莎挑眉看过来,我则不由得心底轻笑:   这是拉起皮条了?   “希依啊,我真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贵族子女的历练……柳米莎郡主竟然是去青楼兼职老鸨。”我接过希依递来的温水,轻笑着搭话。   希依面无表情,柳米莎怒道:“蕾穆丽娜!你竟然羞辱我?”   我歪头,眯眼,冷声道:“我怎么羞辱你了?伯父喜欢谁,愿意和谁在一起,是否有心动人,那是我一个小辈可以指手画脚的么?何况是你一个外人!”   “我也是好心!”精致美丽的少女柳眉倒竖,但不得不说,一个人心要是不好,长得再漂亮也难让人产生亲近之感。   “啧啧,想恶心人可以直说,想阴人我蕾穆丽娜也不介意陪你玩。但是你表姐?拉克妮莎-米克莱卡?男爵之女,一个才十九岁就三次结婚又离婚,同时还和数个男人保持暧昧关系的女人,纵然是美女——拿去给地球联邦的人反复上来创造外汇还好,想染指我伯父,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狼王之名,你不怕被撕碎么?”   还好鸡排之名扎兹巴鲁姆只控制在领内。   “你怎么知道?”柳米莎应该很意外我能够清楚道出一个陌生人的信息,但她又怎么可能知道aldnoal早已经向我开放了调查的全部权限。   “我为什么不知道?你以为谁都像你?想来阴人,也得拿点好饵,至少是个面善心黑,这才有的玩。”我说着瞟了一眼薇薇安-地维那一眼。   从之前的情报看,薇薇安可是个极其自傲的女子,一直都在课堂里学习,力求把娅赛兰的光芒盖下,这个和娅赛兰同样有着金发翠瞳的美丽少女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比天真的娅赛兰差,她的这种态度甚至公然地表现出来,更对那亚恩亚公爵家的长子希斯伯先-那亚恩亚倾慕已久。   而希斯伯先,这个皇派公爵家长子的少年,则被众多人认为是未来娅赛兰的夫君,将来的亲王殿下……   真是……奇妙的人生啊,且不谈薇薇安和希斯伯先之间类似罗密欧和朱丽叶的立场——虽然看情况希斯伯先并不喜欢薇薇安,只是薇薇安单恋希斯伯先——但库兰卡恩,这个父亲库鲁特欧比实权巡游军团贵族还差半层的皇派轨道骑士领队伯爵,就抢了希斯伯先未来的未婚妻。   牛头人,睡别人的女人或男人这种事真是无处不在啊。   我很清楚刚才最后一句讽刺的是谁,从aldnoal传来薇薇安握紧小手,就知道她心底对我的话不满。   不过 一个平日里一直出席娅赛兰课堂的女孩,今天却不在娅赛兰那边的课堂而早早地出现在花厅,不是冲我来是冲谁的?   其它的小鱼小虾够分量?大点的贵族妹子今天会来?   当初我就感叹我和伯父这对父女会让逆派恨死了,而薇薇安和柳米莎的为难不过是边角料而已。   “呵,大概像你这样寒酸的女人根本什么也不懂吧?穿得也真简单,穷到连首饰都戴不起了么?长发就用两根发簪束起?”说着,柳米莎还自恋的摇摇头,品评一下自己头上那些华贵珠宝的首饰,而她身边的许多女孩也谈论起来。   “所以说塞尔纳其斯子爵才弃她而去战场了吧。”   “塞尔纳其斯子爵上次打赌接受她输的之后的条件,也是可怜她吧?”   “一个连化妆打扮都不懂的女人,怎么可能讨男人喜欢呢,都没恋爱过的可怜女人。”   皇派的普通伯爵女孩想出言制止,也被薇薇安的眼神镇下,中立派的子女沉默或自成小圈子,自然剩下的逆派子女都以柳米莎为中心,对我品头论足,或是互相恭维。   女子的容貌差评,这对女孩而言是非常致命的伤害啊,尤其是美丽的女子,任谁也不喜欢看到比自己漂亮的人或者是自己被否定。   而恋爱和令少年喜欢则是女孩足以自傲的关键——不讨男生喜欢,这在常识中几乎是否定了一个贵族女孩的价值。   普通的贵族女孩这时大概得绝望了吧?   可惜,咱是另类,我到现在连结婚都没想过。   洛里莎亚悄悄地回到我身边,向我报告着娅赛兰课堂那边的情况。   四大公爵家的子女,中立的达尔克家次孙女没来,皇派卡普顿家的小世子也没来,最高地位的只有那亚恩亚家的长子希斯伯先-那亚恩亚、娅赛兰和薇薇安-地维那,自然没人能从身份上镇压薇薇安,那亚恩亚作为一个大我3岁,大薇薇安2岁的少年,亦不可能插手这事。   洛里莎亚看着对面的贵族女孩对我指指点点,愤怒异常,然后狠狠地踩了希依一脚,只换来希依一个“奇怪”的眼神,反而令洛里莎亚小脚疼得泛起泪花。   我微笑,伸手道:“洛里莎亚,电子板。”   “好的,郡主。”   接过电子板,打开奢侈品的界面,边翻边道:“洛里莎亚啊,你看我平日里也不怎么懂得这些首饰珠宝之类的,既然大家都说咱没品味,又穷酸,这丢的是伯父的脸,就得亡羊补牢吧?所以呢,买个贵点的,好点的,就从2亿的价格开算吧。”   “郡主……上亿的首饰,没有几个……就是地球联邦那边也没有。”   “什么嘛,这欧莎尔品牌的卖家也穷死了,这是卖奢侈品嘛?上亿的珠宝都没有,最贵的才不过1亿2千万,还没一架十几亿的领长机甲贵呢。”我撇嘴道,嘲讽卖家穷,自然暗讽这些逆派买欧莎尔珠宝的女孩穷——谁让他们刚才一直在鼓吹欧莎尔名牌。   不过倒也得罪了些皇派和中立,但谁都知道我现在在和柳米莎开火,怎么补救地图炮得罪其它女孩是之后的事。   “郡主,您只要拿零花钱买个六千万的珠宝就行。”洛里莎亚差点没忍住笑。   我拍了下花桌:“这怎么可以,这是胡闹嘛,平日里在领政府过手的都是几亿几十亿上百亿的项目,千万资金那都是娱乐节目,就这么一个没品味才千万百万的小东西,戴身上然后坐到办公室里给下面的贵族看——那不是又沉又丢人嘛,丢的还是我伯父的脸。”   “谁没事笨得要死找罪受,讨男人喜欢?每天都有各种男女跑我办公室都烦死了。”我摊了下手,笑看着对面的柳米莎,就这点道行,想和我玩也等你成年了再说啊。   “你……”   “柳米莎,我们关注并非这些小事。”薇薇安出言镇定柳米莎。   “啊,薇薇安郡主,是我失态了。”固然同样是郡主,柳米莎依然微点头向薇薇安认错,而后转向我,“蕾穆丽娜郡主,我们今天要说的其实是关于贵领农业事情。”   “我们领的政策自然是我说的算,还轮不到你一个没在办公室坐过的小女孩指手画脚。”我翻了下白眼,总算说正文了啊,你觉得我能给你好看?   我难道不知道你也是冲着领产的那三个水果来的?   想来分羹?   这种招数扎兹巴鲁姆那打不通就想从我这下手?   作梦。 ##第二十七章 狼狈为奸   【蕾穆丽娜】   “自然并非单纯的农业,而是希望能够展开诸多方面的合作。”薇薇安出言道,少女端坐于对面的栏边,映着人工气象的微风,吹起的微风抚过少女的金色长发,如海边泛动的金沙。   呵,真的要合作也不是和你们逆派合作啊。   “感谢薇薇安郡主的殿下的好意,只是我们领确实在农业方面还不到需要地球联邦产品的程度。领内的农业有着自己的规划,突然之间的剧烈变动反而会产生不良的影响。”我同样安静地回应。   “那么蕾穆丽娜郡主对于苹果、桔子和西瓜的普及种植一事是如何看待的呢?这种利国利民的水果,如果能够普及开来,自然是造福于全民。难道切身从事于市政建设的蕾穆丽娜郡主不这么认为么?”薇薇安伸开双臂,作出一个展望的动作,许多她身边的贵族少女自然都点头认同,并且出言肯定这三种水果对国民体质的好处。   我翘了下嘴角,这才是她们真正的目的啊,苹果、桔子和西瓜,自我上次阴了地球联邦来访的学生,并且在诸多生物实验一年之后向市场推广,所有人都意识到我阴了地球联邦的一把。   人体消化,这真的是个谁也没有意料到的意外,也不能说不是意外,只是平日里地球联邦关注的到都是间谍人员的出行和消化,对于这些地球联邦学生精英,他们是带着出征取胜的目的来的扎兹巴鲁姆领,却没想到他们出征时就被我摆了一道。   也要感谢无论是哪个时代,总有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学习好的学生有些自然是吃过自家种的水果。   想当初为了截流几万人的中学一天的排水系统,通过aldnoal监控收集排污并找到那个小小的种子,真是丧心病狂的事情。   毕竟当初第一中学规划时可没有什么管道中程截流的设计。   这一年来,从扎兹巴鲁姆领市政改革推动生产力,到扎兹巴鲁姆学生惨败,到扎兹巴鲁姆领水果上市,再到扎兹巴鲁姆领拒绝地球联邦的动植物样本推广,社会对我的评价可谓是双起双落,人生真是精彩。   “现在扎兹巴鲁姆领所生产的水果,已经足够供应贵族和学校学生的教育需要,郡主的意思是要再扩大生产?”我歪着脑袋故作纯真道。   薇薇安眯起眼睛:“确实如此呢,蕾穆丽娜郡主能够深明大义,也是令我等感到欣慰。”   水果产出来之后有多贵,上市之后为扎兹巴鲁姆创造了多少收益,在坐的许多贵族小姐都清清楚楚,想到了扩大生产,她们都用暗含着差点要把我生吞活剥的目光盯过来。   “我确实深明大义,不过不知道郡主是否清楚——我国的农耕土地有多少呢?”我轻笑着翘起嘴角,有些事情不能明着拒绝,而是需要理由,在此基础上,还需要〈疏而不堵〉。   看着薇薇安皱起缴眉头,我在心底肯定着对方在听国政课时一定在溜号或者关注希斯伯先了:   “所以我就谈谈大义——地球联邦人口50亿左右,最近的情报估计是46亿到51亿,而地球可耕种土地大概是17.5-18.8亿公顷,那么我国呢?人口5.2亿,但实际上可耕种的土地只有1.02亿公顷,人口比地球联邦的十分之一还要多,但土地只不过地球的二十分之一——明明地球联邦都存在吃不饱的情况,更何况我们薇瑟呢?”   我摊开双手,身前的电子板自动浮现出巨大的数据图像,如果不是如此,薇瑟又怎么会在吃食上贫穷到不得不和地球联邦打仗?   真应该让娅赛兰公主来听听课——她肯定是溜号或者看地球投影了。   “但我们也有合成工厂……”柳米莎刚想插嘴,我就打断道——   “但地球有大海!有比我们更成熟的无土栽培技术,有丰富而高产的农作物苗种,更有比我们丰富的环境资源,有延长百年的细胞培养技术积累和转基因合成技术积累,即使是同样的土壤,地球的土壤也比我们要好几倍、十几倍,几十倍。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全部种上地球麦,也不能养活整个国民,难道还要再削减种植火星麦或者地球麦的土壤来种植产量更低的水果?”   我眯起眼睛看着柳米莎,压下她的反驳:“如果你想说为什么扎兹巴鲁姆领没有也种地球麦而是选择火星麦,那是因为扎兹巴鲁姆比不上斯蒂恩斯领的农业,我们需要长久的发展,新土地的开垦速度和成形时间没我们想得那么快,所以妄图通过快速开垦土地来扩大火星的农业生产一样是妄想——至少对我们的水果种植是妄想——所有的水果幼苗在新地上全部都会枯死!”   斯蒂恩斯家之所以对扎兹巴鲁姆领的水果这么急切,还不是因为上次被扎兹巴鲁姆直接团灭整个巡游军团。想要重新打造巡游军团,所产生的财政黑洞深不见底,这也是为什么斯蒂恩斯家成为了高产作物地球麦的忠实拥护者并把目标打到了我的水果上。   屁股决定脑袋,利益决定思考。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逆派想靠着一次赌博般的农作物生产来提高这几年经济产值,进而在下次内争时夺取其它贵族的耕种土地。   呵,算盘倒是挺好,扎兹巴鲁姆领都会首当其冲,不过——上次内争时〈东风〉和〈红旗〉只是初试,下次就是真的〈东风〉洗地,〈红旗〉招展,〈红鸟〉展翅了——伯父会再团灭你斯蒂恩斯家一次。   我看向薇薇安,对方的父亲是公爵之位,自然要在礼仪上足够:“不知道我的解释您是否满意?如果您一定需要合作,也不是不可以。”   “怎讲?”   “我们扎兹巴鲁姆扩大生产,并且以九成价格的形式出售,同时也请您把地球麦的按照新投产的火星麦价格转让给我们——当然,是公开招标的。”我微笑道。   “如果能够有更多的种植和合作,相信双方都能取得更大的利益。”薇薇安抿了一口红茶,以居高临下带着压迫的眼神看向我。   呵,不过说实在的,一个小女孩你摆什么气势?和狼王伯父还有那些真正的豺狼虎豹的实权贵族气势相比差太多了啦,顶多算呲牙的花猫~   “我减少利益已经是让出诚意了,原本领内种植火星麦的土壤要改种水果,自然要有办法补回来。”我抬起下巴,挑衅地看回去:   “而且我们谈的水果扩大生产是——利——国——利——民!”我咬重了这几个字眼,“也希望郡主殿下您能够清楚,我们谈的是——利——国——利——民,而不是利益!”   我站起身,向身后的洛里莎亚道:“大概也快到娅赛兰公主下课时间了,我们去见公主殿下一面就回去。”   我回头道:“任何家族都可以在下次招标时过来哦~因为——整个扎兹巴鲁姆领都是我的嫁妆!如果薇薇安郡主殿下真的有所不满,您可以想办法让您的弟弟来追我呀~”   “哼,作梦。”薇薇安冷哼了一声,“没有教养的女人。”   “呵。”我轻笑着无视——自从我把水果都划到我的嫁妆里时,早就有不少贵族对我恨之入骨或是无比眼热了,谁让这其中的利润如此丰厚?   至于到时候招标,那基本就是皇派的井家和余家内定啦,以前就是扎兹巴鲁姆的合作伙伴,现在不过是从以前的水下合作浮出水面而已,想要扎兹巴鲁姆一个领来供应全国水果市场需要,这显然不可能嘛。   如果到时候地维那家想搞手段来恶心我,我也不介意把皇派的疯狗蓝尔赛家请出来,蓝尔赛疯狗之名咬逆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必井家和余家也会乐意帮这个忙。   说起来,井、余两侯爵家的长子井心白和长女余天渺也没有来呢。   历史确实和动画已经产生了分歧,我感受着微风吹过自己的长发,走出花厅。   “娅赛兰公主今日有加课,主讲人是特洛耶德博士之子——斯雷因-特洛耶德,主课内容是地球生物博物学。还请诸位小姐和少爷静候稍许,有意者也可以前去听讲。”   皇宫的侍者传来了娅赛兰的加课内容,她会听斯雷因讲关于地球的课程,我从坐在领政府办公室的第一天,就从情报人员那里听到了。   与这里稍远一些的贵族少爷们聚会的花厅不知道情况如何,但是小姐聚会的花厅这边倒是充斥着不满。   “什么呀,都等了一个上午了。”   “再等等吧。”   “觉得无聊你也可以去听啊。”   “唔啊,我才不去听低劣的地球人说话呢。”   “听什么啊,到时候进去了还出不来了。”   老皇帝有规定,一旦进去听课,就不得中途离席,这是直接用来压住年幼好动的娅赛兰的方法,自然也压住了坐不住的贵族少爷和小姐,最后自然只有坚持得住为往上爬和真心为娅赛兰的皇派少年少女才会坐在娅赛兰身边。   我同样只好无奈地以回到了花厅,坐回了原本的位置。   但自从刚才和薇薇安无形地交锋了一回之后,再没有贵族少女把我当成和她们一个等级或稍高的伯爵之女,而是隐隐成为了和薇薇安平起平坐的存在。   而花厅的少女们也有了新的谈资,嘲讽一直呆在娅赛兰周边,作为侍从之一的斯雷因-特洛耶德。 ##第二十八章 不离不弃   【蕾穆丽娜】   “明明不过是个低贱的地球人,竟然好意思一直赖在娅赛兰公主身边碍眼。”   “可不是嘛,不过仗着自己有点知识,就卖弄起来,真的要找出色的教授和学者,我们薇瑟帝国的各大名校难道没有么?”   “呵呵,可惜人家娅赛兰公主也是看他可怜,就和他父亲被皇帝坠下宽容对待一样,也不过是物尽其用罢了。”   各种对斯雷因出言的嘲讽在这些之前还表现得知书达礼的贵族少女间传递,真的很难想到她们对待斯雷因是这样一个态度。   但也确实如此吧,她们连拉近与娅赛兰之间的关系都没有,而斯雷因却可以靠着为娅赛兰讲课而与娅赛兰保持友谊,即便他的父亲仅仅是个科研人员而没有任何的实权,但这也是“碍眼”。   亲近皇家意味着可能取得更高的aldnoal权限,意味着更大的利益和军事权力,意味着更多的发展可能性和更高的产能,这其中有着无数的利益可言。   人们常说阻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斯雷因能够安安稳稳地活着,大概也是靠着娅赛兰的光芒才得以安稳吧。   想到那个曾经坠落在沃密恩迪皇宫的白发男孩,我在心底暗叹。   “你们可不知道,谁知道这小子究竟安得什么好心?你可别随便和人说,我听说他当年可是直接实验坠机在皇宫,听说坠落点还在通往皇帝陛下书房的水路,要不是大公主殿下善心原谅了她,他早就以违规被处刑了。”   “他大概就是想借此故意接近大公主殿下吧?哼,居心叵测。”   “哎呀,想想看当年能够和大公主殿下一起在花园游观一下午,那时的时光真是令人怀念啊,有好多的花种我都没有见过呢。”   一些恭维娅赛兰的少女自然地发出赞美,当然大多是皇派和中立派系的子女,这也令隐隐以居中气势的薇薇安有些不满:“当初娅赛兰带大家在花园观赏游乐了一下午,下个星期三我也会去皇宫的万花苑园游观,不知诸位姐妹可有兴致?”   万花苑园,是老皇帝专门集合的全名种花卉园林,并且以aldnoal系统延续着那些原本多是一年生的草本植物,与此时所处的花园完全不在同一层次。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芍药和牡丹,我可想再看一次呢。”   “我也要去,山茶花要是还能再开放就好了。”   “感谢薇薇安郡主!我想看樱花!”   柳米莎看向我:“蕾穆丽娜郡主,你不一起来么?薇薇安郡主可是很大度的,多一个你也无所谓。”   那意思便是我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感谢好意,心领了,不过我在书籍和录像中看过了。”我看向花厅外种植的花木,这种可能单棵存活,同样不能繁殖的细胞核存在缺陷的植物,便是地球收入之一。   “呵,别这么穷酸,这不要钱的,钻钱眼里的郡主。书籍和录像能如实物那样有质感,有气息,有色彩么?”柳米莎轻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接过侍女递来的红茶,抿了一口。   而薇薇安则依然作出标准大家闺秀的样子,柳米莎就是给薇薇安当枪当鹰犬的存在,柳米莎倒也愿意……   不过我可没心情陪他们。   柳米莎看到我根本把她当猴子看待,也脸色有些扭曲地不满,但良好地教育令她立刻重整了容颜,重新回到精致美丽的贵族少女姿态——   我倒是违反贵族小姐修养的要求当众地翻了白眼——她们年纪轻轻就这样,想要虚伪还虚伪得不彻底,想高贵还高贵得不够位,啧啧,我这是遇上哪里的三流剧本的对手了?   “呵,我倒是没有想到啊,蕾穆丽娜郡主您倒是和低劣的地球人很投缘啊。”柳米莎像发现了新大陆般用手挡嘴,轻笑,“我本以为对帝国贵族而言,有一对特洛耶德父子作为耻辱就已经够了,却没有想到——”   “你的卫女不仅是个地球人,还是个地球人中的奴隶血统啊!”   柳米莎的发言惊起了花厅中众多贵族少女的惊恐,甚至有许多少女发出尖叫,大喊着“卫兵”“侍卫”“有刺客”“救命”“暴徒”“野蛮人”。   而贵族小姐们的卫女立刻或拔出十字剑、刺剑、大剑、汉剑、步枪等诸多兵器,兵锋直指站在我身后 左侧的褐肤黑发黄瞳的少女。   如果不是带来的侍从不准带枪,直接以走火名义想要击杀希依的贵族护卫都可能出现。   “郡主!”洛里莎亚同样吓得一时瞪向身边的希依,一手伸向我要拉我起来。   我却反手拍过来将洛里莎亚伸来的手按在花桌上,依然平静地看向前方,轻笑。   看这一个一个吓得。   所以之前我就说,这群小姑娘还谈论什么内争胜利呢,没见血就一个一个吓得要死了。   诸多少女吓得从坐位上跳起,或者跑到了身边的卫女身后。   侍卫立刻赶来,将整个花厅包围,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我身边的希依。   啊……依然是老样子的机械式步枪,没有步兵机动铠,不知道老皇帝这是藏起来还是没有——虽然扎兹巴鲁姆说上次的内争时没有见到己方和敌方贵族领给步兵装备过。   大概钱主流还是花到了空舰、领长机甲、扈从机甲和战机编队,火炮体系、防御系统等上面了吧。   只有我和对面柳米莎、薇薇安依然安稳地坐在椅子上品茶。   也是啊,二十一家实权贵族子女,来花厅的就我们几个,能坐得住的自然只有我和对面两个女孩啊。   她们是早知道有备而来啊。   看跟在薇薇安和柳米莎身边的卫女,就清楚地知道对方那二十几岁的强悍女子现在可以轻易压制身边的希依。   “郡主……希依她……”洛里莎亚有些颤抖地不安,她一直见到的都是伯爵用来训练死士的垂死斗兽地球俘虏军人,那一个个死战到底的血红眼神,洛里莎亚只看过两次,就不再陪我看了,她自然对地球人充满了惊恐的印象。   “郡主……我,我……”希依不知所措,这种好像要再次失去容身之所,被所有人所排斥的不安,通过身边少女身体的轻颤传来了过来。   我看了下杯中清澈温水,心底轻笑着这个薇瑟帝国的贵族教育……虽然我现在也是帝国的一员,还是受益者的一员:   “洛里莎亚,希依。记住,洛里莎亚是你希依的伙伴和家人,而希依同样是洛里莎亚你的家人和伙伴,我们三人是一起的。”   “可是,郡主,希依,她……地球人”洛里莎亚依然有些不安。   “对,当初我没告诉你们希依的母亲是地球人,是被她父亲买来的走私人口,还是有着地球古时期的奴隶血统,虽然这在地球已经不算什么了。至于希依你那个败类的贵族父亲,早出车祸死了。”是否意外车祸,只有我知道。   “郡主殿下!您身边的暴徒危险,请配合我们!”皇宫的侍卫长带着手下,围住花厅,向我喊道。   “暴徒?你说什么?”我挑眉抬头俯视军装的青年,同时已经有两架扈从机甲赶来,形成威慑。   皇宫之中出现队特洛耶德父子外的地球人,这怎么看都是危险情况,有这么多贵族家子女,对面的不远的花厅中还有少爷们,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卫队长显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又喊道:“请与暴徒离开!她很危险!”   “这是我的人,轮到你指手画脚了么!”怒道,真没想到在哪里都有人找你麻烦,还没事挖起我墙角了。   “职责所在!恕难从命!”卫队长挺直腰杆,拔出十字剑。   “那就连我一块开枪打死啊!脑子进水了么什么事你都要管!连侍候我换内衣的女官你也要管,你是我什么人!?”我连带着aldnoal的精神共鸣一并释放出去,直冲卫队长的神经,“鲁森森索-卡西克托尔,你今天要是敢开枪,明天早上就给你母亲、妻子、孩子收尸!谁敢开枪一样不例外!”   Aldnoal无形之中所产生的精神压迫力,使我端坐此处如女王一般。   便是柳米莎和薇薇安也被气势所迫不敢插嘴。   卫队长只能脸色铁青带着被驳面子的不满,却地迟迟不下手开枪,至于得罪人?哈,将来我要和娅赛兰对上,肯定相当于把卫队长得罪死啦!   没有人敢无视我的说的话,从公主成礼那次我当众挑战塞尔纳其斯开始,这两年我就没闲着,风风火火地把扎兹巴鲁姆掀个底朝天,砍了一堆不听话的贵族,从下砍到上,直到把市长都砍了换新的,然后用第一季生产总值翻了七成狠狠地打了所有人的脸,送艾贝雷塔大学学生而不是间谍去地球,和地球学生展开比赛,靠“卖身”来坑地球人的水果种子,之后为了水果,暗地里结合皇派井余两家和诸多想分羮的贵族展开商战,接着即便被人耻笑也拒绝地球联邦的动植物推广。   我就没按正常的路子走过,再加上背后的狼王,我想闹起来,还真不是现在在场这些小鱼虾抗得住的,怎么也得来个二十一家实权贵族本人。   我轻蔑地看向对面的柳米莎的薇薇安,道:“希依-林,架剑!“   “啊!是!“希依先是愣了一下,但立刻砍出汉剑,剑锋从鞘侧斩出,架于我颈边。   “郡主!”“蕾穆丽娜郡主!“洛里莎亚和皇宫卫队长惊道。   我却平静道:“记得我当初说的么?希依,我说:〈跟着我,我带你看答案。〉怎么样,看着这个世界觉得不怎么喜欢,想改变这个现状吧?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么?”   “……,……,愿意!”   我微笑:“他们都不看好你,但我不一样,所以无论你是火星人,还是地球人,还是火星人与地球人的混血,我都不会介意。现在你就有机会动手,轻轻动一下剑,就能在死前拉一颗实权贵族的唯一继承人掂背哦~按地球人那边的说法,就是死得光荣烈士。但,你会动手么?”   “希依……不会!”   “我当初便承诺过:〈我身所在之处,即为你心安之所〉,如今,你相信么?”   “我相信!”   “所以我和你打过一个赌,我说:〈你没有能力时,总是想跑,跑来跑去,等你有能力时,你反而不会想跑,不会想从我身边离开〉。现在,愿赌服输么?”   “服输!”   “那好,卫女官长希依!收剑!“   “是——”   “锵!” ##第二十九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蕾穆丽娜】   “那好,卫女官长希依!收剑!“   “是——”   “锵!”   我翘起嘴角,头也不回对洛里莎亚道:“就像洛里莎亚你也说的,我能拯救领民,亦能像今天这样拯救希依不安的心。但我相信,真正拯救希依她的,是她自己逐渐坚定起来的心。我们是伙伴,是一家人,所以,即便所有人都不相信,你也要相信她,因为你和她、我们三个人一直做得很好,而且未来会做得更好。”   “是,郡主。”洛里莎亚回应道。   而我则再看向卫队长:“看到了么?还愣着干什么,不把其它郡主县主送下去,等着误伤?卫队长阁下?也把枪放下,误伤了什么办?”   卫队长迟疑了一下,道:“一二小队,护送郡主县主去第三花厅!其它人,放下枪,原地守护三位郡主!”   既然卫队长要旁观,我也无所谓,转而看向对面二人:   “柳米莎和薇薇安郡主,想看我们三人内讧吧?可惜,咱调教人的水准可甩你十条街,不像你们还要靠着父辈的人格魅力来降服你们身边的卫女。”   “呵,她多弱”柳米莎轻笑道:“几级的骑士,有称号么?”   “柳米莎,别为难蕾穆丽娜郡主,一个地球人混血的低等女人,能考骑士资格么?”薇薇安抿了下红茶,乘着微风看向花厅栏外。   我翻了下白眼:“哈?希依可是去考了哦,才学一年多点就已经永黯级了,十四岁的永黯级天才哦,你们身边的卫女,有这天资么?”   “这不可能!地球人没有资格考取骑士!”柳米莎惊怒道。   薇薇安亦是皱眉眯起眼睛,我知道以后希依要再考取骑士等级,肯定有他们逆派找麻烦。   毕竟薇瑟帝国的最重要的职业能力等级考试之一,怎么可能轻易允许混入地球人血统。   至少从我的情报看,斯雷因连九级无称号骑士资格都不被允许考取,这在皇宫侍从中都属于另类。   我摊手:“人家希依就是考了嘛。”说完还轻笑着耸肩,“等希依到你们身边的卫女那么大时,早甩你们十条街了,啧啧,这看人的眼光啊,真是不一样。希依可是比我的贝迪亚切-雷森还有资质呢。”   我的话令柳米莎脸色铁青,沃西卡斯-雷森可是当初灭斯蒂恩斯家巡游军团的核心骑士,贝迪亚切-雷森更是在今年的骑士等级考核中继续耀眼,虎父无犬子地以十七岁考取了骑士四级霜极级骑士。   薇薇安轻叹:“行了,柳米莎,雷森骑士家如此出色,也是我们薇瑟帝国之幸。帝国血统高贵,英才俊杰群出,也是正常。至于对面的小姑娘,不过是沾了点薇瑟帝国高贵之血的余荫而已。”   “是,薇薇安郡主,是我失态了。不该为小小的贵族血统流落、混杂在低贱的地球奴隶血脉上而羞恼,毕竟帝国依然昌隆,可怜一下地球人也未尝不可。”柳米莎像唱双簧般捧了一下薇薇安,好像薇薇安才是未来统领薇瑟帝国的皇女,有资格对薇瑟帝国的所有骑士品头论足。   薇薇安再看向我,带着看可怜人的目光:“一家人,蕾穆丽娜什么时候和一个低等贵族侍女,一个混血地球人称为一家人了。哦,差点忘了,蕾穆丽娜郡主也并非扎兹巴鲁姆伯爵亲血所出,而是过继而来的呢。”   “郡主。”希依握紧 了剑柄,在我与她的承诺之后,少女对我的心更加得忠诚,因而对于出言嘲讽的人自然想要以武力“教训”。   哎呀,希依还真被军队那帮基佬给教育成肌肉发达头脑简单了……这怎么可以啊,我可爱的希依:   “冷静点哦,希依,对方可是帝国四大公爵家的嫡长女,薇薇安-地维那郡主,伤了她可不好,再说,你真动手现在可就坐实了〈暴徒〉的罪名。还有,你的黄瞳我很喜欢呢,很漂亮。”   我哂笑了一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地球的历史上,无论是华汉区秦朝时陈胜吴广的起义,还是古希腊时斯巴达的三百勇士,哪一个不是从奴隶起步,却可以打出一番天地?如果单纯的血统就能决定一切,那么为何我们高贵的薇瑟帝国到现在还无法征服低劣的地球联邦?薇薇安郡主,您能解释么?”   “呵,征服?地球联邦那样低劣的存在,连征服他们都是浪费资源。至于陈胜吴广还是斯巴达勇士,哪一个不是以失败而告终,蕾穆丽娜郡主,您这样的比喻,难道不是在暗指你身后的卫女那将来注定失败的结局么?”   我耸耸肩:“失败?真正到战场的时候,谁还会和你谈论血统是否高贵的问题么?薇薇安郡主。当刀锋与枪口真正地指来时,只有真正敢于面对生死的勇士才能在困难中披荆斩棘,死亡面前人人平等。”我眯起眼睛盯向对面的薇薇安,令对面的少女一阵冷寒。   “至于失败,那只是因为陈胜吴广缺少一个出色的领导者,但是我的卫女并不缺少。而我国建国之初,又是从何等惨烈的星空场上杀出一条血路,难道郡主你忘了么?那个时候,雷利加利亚皇帝陛下有计较过出身与血统问题么?其伟大的包容力与号召力又岂是你可以轻易否定?还是你要否定我等最初的先贤之民是从地球起飞这个不争的事实?”   “但我们正是因为不再与地球联邦的低劣等同流,才会来到火星开创新世界。”   “先贤之民的后人,有的至今还是平民。”我冷声道,“一个人如此得看重如血统这样的外物,不得不依靠着诸如名誉、地位、权力这样的形式来武装自己,以显得自己高人一等而没有真才实学,只能说明她——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薇薇安摇摇头:“蕾穆丽娜郡主你在说笑,正是因为我等之人应承神之命运,才会坐在这里,沐浴着aldnoal的光辉,而没有华贵命运可言的低劣地球联邦之人,又可能享受到aldnoal之光的余荫?血统,正因为血统的重要性,所以娅赛兰公主殿下才会应承神之名,呼唤神之迹降生于薇瑟帝国。我倒是要反问一句——蕾穆丽娜郡主,您在反抗伟大的皇家血脉对薇瑟帝国领导的正统性么?”   薇薇安眯起眼睛,带着尖锐的话语,但一向高傲的她却要在此处搬出娅赛兰来压我,她自己的手心也是攥紧而不满的。   到此时,原本只是针对希依血统的问题却变成了争论血统出身与意志能力的关键性问题,而到这个层面上,柳米莎郡主亦只能沦为薇薇安郡主的陪衬。   “空有aldnoal就能取得胜利与未来么?没有先贤之民的诸般奋力,我等今日都是尘土。”   “若无aldnoal我们又何谈取得胜利?aldnoal才是先贤之民能够取得胜利的关键。”   “希斯伯先世子殿下!”卫队长突然向我身后的方向高声问好。   “希斯伯先!”薇薇安惊喜地一敛之前的气势与杀气,又变回一个沉静贤惠的少女。   而我却依然我行我素,看了卫队长一眼:“你还觉得希依很危险?”   “下枪!”   所有的皇宫侍卫立刻收枪剑,又回到了各自的岗位。   “蕾穆丽娜郡主的观点确实少见,但也着实有理,人之所以能成就大事,其中的意志品格与学识功底定然不能少,今日一见郡主风采,令在下佩服。薇薇安郡主同样气质自华,天然华贵,令人折服。二位的辩论实在精彩。”   金发蓝瞳的十五岁少年带着众人走来,我却并没有从这群人中看到娅赛兰和库兰卡恩。   “哎,哪里,郡女学识浅薄,倒是令希斯伯先世子见笑了。”薇薇安羞涩了几分,然后尽量表现得大大方方地感谢。   所以我讨厌贵族礼仪,郡主打招唤不能直接用“我”而是用“郡女”自称。   “见过希斯伯先世子。”我行了个淑女礼,“不过是和薇薇安郡主交换了一点见识与看法,算不得辩论。”   尽管只有十五岁,但高挑的少年已显得儒雅,同样回了绅士礼:“薇薇安郡主的才华与气质,我们同窗多年,自然深知,不必自谦,而蕾穆丽娜之名,我也经常耳闻,郡主是与薇薇安郡主,余家长女余天渺,叶家次女叶冰宁,霍卡恩家长女英英梨娅-霍卡恩,欧莱嘉家次女伊耶芙卡-欧莱嘉齐名的贵族当今六大才女,早有无数青年俊彦倾慕不已。“   “令尊人称〈狮首〉,世子殿下同样不没幼狮之名,与世子相比,郡女过是星斗之比于皓月。”我心底微皱眉,这希斯伯先对我的态度也太好了吧?   纵然我知道希斯伯先最大的希望是娅赛兰,但……也不能拿我这个同样是皇派出身的贵族女子作备胎吧?   “库兰卡恩,可是约好了哦!今天斯雷因讲的课真有趣!好想现在就去地球看看!”娅赛兰边跑边向希斯伯先招手,“希斯伯先哥哥,你可是要答应我将来和库兰卡恩带我去地球看天空大海!库兰卡恩同意了呢!所以你也要同意!”   再不是一年多年还有些幼稚的少女,裙裾飞扬的十二岁金发翠瞳少女已显婀娜。 ##第三十章 青梅竹马   【蕾穆丽娜】   “艾瑟依拉姆公主殿下。”我和薇薇安等诸多郡主县主起身问好。   “叫我娅赛兰就好啦~”娅赛兰有些无奈地嘟起小嘴,少女的天真尽显,然后向对面的薇薇安道:“薇薇安姐姐,不用老行礼啦!否定我还得老回礼,呜!”   “啊!你是当年比剑的紫粉发女孩!”娅赛兰一声惊呼。   我低头示意问好:“当年年幼不知事冲动,让大公主殿下见笑了。“   “不要啦!你死死板板的多没有趣啊!库兰卡恩和妮爱!陪我去看花!“娅赛兰一手牵起库兰卡恩-库鲁特欧,一手牵起妮爱-皮特莱,那个红发灰瞳的可爱少女。   真没想到那样的山猪般的父亲会有这样粉嫩可人的女儿。   “说好了哦!希斯伯先哥哥,一定要带我去地球玩哦!“少女天真地凑到儒雅少年身前,又转身跑开,“啊,你,你,你,你还有紫粉发的你,你们太死板无趣了,又不像薇薇安姐姐知道的多会讲故事,就不要跟来了!”   希斯伯先对于娅赛兰的要求只有苦笑,却没有点头:“娅赛兰公主殿下,这个约定难度有点大呢。”   少年是个清醒人,一国的公主能登上他国领土随意游玩,只有一种可能——征服。   “不行不行!库兰卡恩可是都同意了呢!当初约好了的!库兰卡恩都说会带我去地球玩的!哥哥你也要同意!”娅赛兰一甩头,柔顺的长发飞舞。   而对面花厅的许多贵族少爷也汇聚过来,此时娅赛兰公主还年幼,自然通过与她游玩能够加深感情,但其中又有多少暗流呢,呵。   “公主殿下,还是带上她们吧,毕竟人多一点才好玩。”库兰卡恩善意地为被娅赛兰“抛弃”的贵族少女们解围。   “不要啦,库兰卡恩,你就是为人太好了,才会被人欺负,希斯伯先哥哥都说你为人谦和,但是人多了如果乐起不来不是更沉闷啦!不要!”   被抛弃的少女们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被娅赛兰不喜,意味着在贵族中被排斥,意味着整个家族都会被其它贵族看扁,尤其是没有实权的贵族。   意味着接下来家族可能会受到敌对家族的肆意地下打击。   更有一些贵族少女看我的眼神带着幸灾乐祸,因为我也是被排斥的存在。   当娅赛兰呼啦啦地带着一群人离开时,我才坐在只剩下不多人的花厅中听着洛里莎亚的报告。   基本上娅赛兰的学堂,实权贵族也只能派一个孩子来与娅赛兰同窗。   皇派是希斯伯先-那亚恩亚、卡娜依爱-亚米蒂欧、妮爱-皮特莱、修维里斯-蓝尔赛。井心白和余天渺不经常出现,但一出现必是成对。而库兰卡恩之所以 能够以非实权贵族之子侪身学堂,还是靠了他父亲库鲁特欧这名娅赛兰总负责老师的地位。   毕竟,统领地月轨道骑士三十七家的领导者,皇派、中立、逆派各有一名,而库鲁特欧就是皇派的地月轨道骑士的领导者。   职位不高,但也见老皇帝对他库鲁特欧家的重视。   逆派则是薇薇安-地维那、薛克-乌里克欧兹、柳米莎-斯蒂恩斯,而叶家的长子叶无首和次女叶冰宁则是交替出现。   而中立派系则是只有鲁特亚-欧文出勤,而英英梨娅-霍卡恩和伊耶芙卡-欧莱嘉则偶尔才会出现。   甚至二十一家实权贵族中,有些少爷是根本没来过的。   这么说,希斯伯先在这之前,除了我,剩下的女子都见过了啊。   呵,六大才女,除了逆派的那两个,算上我剩下的四个,都可以做希斯伯先的备胎呢。   余光中我看到像冰雪仙子般的少女花厅前走过,少女不为外物所动,一头如瀑布的黑发垂至腰间,容颜雪傲青华,令许多留在花厅中的少年倾慕,令少女艳羡。   叶冰宁,和余家的余天渺,可是在文学和音乐等学术方面暗斗的才女呢,虽然和余天渺一样未曾去领政府之类的地方正式历练过,但没有人会否认这二人的才华,大家也是经常将两女相比,这甚至到了一种皇派逆派两方在暗争的程度。   想想也是让人觉得心累,相比于眼前不远处冰清玉洁的黑发少女,我曾经见过的余天渺倒是为人天真聪慧,带着与人为善的亲和却并非如娅赛兰般的幼稚。   但真要把二人的形象放到一起,大概单看脸,大家也会投叶冰宁一票吧?这也是宅女余天渺不怎么出门的原因,即便她帮助父亲打理产业也是一直远程操作——明明是个很漂亮却不打扮的女孩。   薇薇安-地维那则是靠着父亲的光辉一样整顿着公爵领内的产业,另一个中立派系的伊耶芙卡-欧莱嘉,按情报来说,却是在看到扎兹巴鲁姆领改革手段和方针之后,立刻改组效仿,由这名少女亲手操刀,故而同样欧莱嘉贵族领也爆发了巨大的生产力。   但这种改革并不简单呢,因为欧莱嘉领同样要见血的——要杀人的,而且是杀手下不听话,亲外部势力的本领贵族。但正因为她和她父亲的决断和魄力,反而让我对这个中立家族产生了些好感。   薇薇安、我、伊耶芙卡三人则是因为同样在领政府方面的工作而被人放在一起谈论。   至于英英梨娅-霍卡恩,那个看着美丽漂亮的少女却十足地继承了她父亲的基因,早早地就驾驶着领长机甲上战场。也真亏她那个军人父亲能放心,但少女自幼展现了惊人的天赋,亦是考取了骑士资格,和同样出色的贝迪亚切不相上下,她比贝迪亚切还年幼的女孩。   我回头看了一眼希依,不知道她和希依比起来,其能力又如何?   像这样的王牌驾驶员,都得用〈势〉来围吧?   动画里斯雷因准备用大军围死伊奈帆却胎死腹中的计划,真是明智,可惜了,没能实行。 ##第三十一章 静候守望   【蕾穆丽娜】   “薛克!别以为这次你比表现得出色就了不起了!啧,竟然跟小爷一样是蓝发,真是令人不爽!”蓝发红瞳的俊美少年对蓝发黑瞳的俊美少年不满道。   “我告诉你!你也别没事老打余天渺的主意,我看人家姑娘和井心白那是天生的一对,心心相印的两人!你以为凭你的手段就能横插一脚?作梦去吧!”红瞳少年又嘲讽道。   疯狗蓝尔赛家的修维里斯-蓝尔赛在找逆派家族的薛克-乌里克欧兹麻烦啊。   疯狗之名真是无愧于身,小小年纪就能出言不忌,只要是能打击到对方的话语,修维里斯都不忌于出口。   如果没有这种疯狂的气势,没有这种疯狗咬人的气魄,蓝尔赛家也不可能获得皇帝和皇派的认可,成为皇派中的实权伯爵之家。   啊,狼狗狼狗,狼王疯狗,伯父和蓝尔赛家还真是被皇派这边给相提并论了呢。   我本是看热闹的心态,却意外与大我两岁的少年薛克对视,但对方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一只没长大巨蟒在盯着我一般,令我的心脏瞬间停跳了一下。   但紧接着aldnoal的势便在意识中将这种本能的不安反应压回去。   而俊美带点邪气的少年甚至舔了下嘴唇,虽然他的性感之色令身边的不少贵族少女春情,但希依却皱眉地走到我身前,挡住对方的视线。   哎呀,难得希依不为美色所惑,就是洛里莎亚都有些抗不住美少年的yòu惑呢。   但这也令我有些担心,少女抗拒不了美男子的yòu惑,如果不能自持,往往于女子而言的未来却是悲伤。   “呵,修维里斯,你要是再啰嗦下去,你心心念念的叶冰宁可是就走远了哦~或者~被其它俊彦拐跑?我可知叶冰宁小姐除了对她哥哥叶无首之外的所有人都冷言漠视,哎呀,不对,好像昨天叶冰宁小姐就和另一个贵族少年说话了——你说她会不会对别人有意啊?”蓝发黑瞳高挑少年轻笑。   “啧,瞎说什么?你以为叶冰宁小姐是那样的人?”修维里斯怒道。   “我是不知道啊。”薛克摊手,“不过你也不知道吧?不去看看么?盯紧了啊,要不然你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最后让别人抱得美人归,那不是功亏一篑了?”   “啧!这次放过你,你等着!”说完蓝发红瞳少年奔跑着向叶冰宁离开的方向进去。   明明薛克只有十四岁,但看向我的眼神却带着淡淡的如蛇般的阴冷和湿滑的不快,我皱起眉头,示意希依让开。   既然对方找上门来,那就不能示弱,但我并没有站起来,更没有像那些花痴贵族少女邀请对方入座。   “今日一见蕾穆丽娜郡主,确实令人惊艳,难怪希斯伯先会提起郡主。”薛克轻笑着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即便长高了,带着身高的威势,我也不在乎。   “我们见过么?”我抿了一下杯中温水,头也不抬。   “没有,但我与郡主神交已久,常听闻希斯伯先将您与余天渺、英英梨娅、伊耶芙卡相提并论,故而也会在意。如今得见真人,确实名不虚传。不知可否容在下入座?”   之前和薇薇安的争执,我早就让洛里莎亚和希依把身边的椅子全甩走了,这张花桌,自然成了只有我一人一椅的专座。   “既然是不怀好意的客,又没有椅子,那还是不要坐好了。”   “郡主怎知我不怀好意呢?〈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郡主怎堪令我一腔真情换笑柄?”薛克说得情深,令周围不少涉世感情不深的少女春心意动。   我嗤笑了一声:“你那点小把戏就别拿来丢人现眼了,你怎么想的,我知道就行,又何必和你解释?”   少年低头俯身欲接近我,却被希依的剑鞘挡下,而希依的剑鞘则被薛克身后的高大护卫手中的长枪挡下。   “希斯伯先对郡主评价如此之高,我也想试试呢,郡主如此风采,越是拒绝,我越是心动。“薛克说得像温柔的情人。   “呵,不过是希斯伯看上一个女的,你就想抢过来证明一下自己而已。”我翻了下白眼,以示轻蔑。   反正乌里克欧兹家也是逆派伯爵,我们扎兹巴鲁姆早就得罪了,也不差今天再添一笔。   “郡主又怎知我的好?不如你我相交再做评论如何?”薛克伸手作情深状,“我希望郡主能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我从来没有令人失望过。”   我“啪”的一声把杯子拍到花桌上,惊起的声音令许多少年少女回头,冷沉道:   “薛克-乌里克欧兹世子殿下,您认为宠幸哪个女子是您的自由,但别管因为不住自己下半身就是个女孩都想糟蹋,我蕾穆丽娜-扎兹巴鲁姆还没差到是个男人凭几句花言巧语、凭一点家世和地位就能骗上床。轻率地与人发生关系,对自己和对方都不重视的人我从心底看不起,请您自重!这里是娅赛兰公主殿下的学堂,不是您找女人的勾栏!”   我坐在椅子上抬头高傲地扫了扫乌里克欧兹身体上下:“年纪轻轻就喜好游乐女色,纵意花丛?您就不怕掏空了身体毁了根骨败了您这副好皮囊?”   我指向远处的花园:“薛克世子殿下,娅赛兰公主在那个方向,您自有大计,用不着在我这里浪费您的宝贵时间!希依!送客!”   即便这里是花厅根本不是扎兹巴鲁姆领,我还是气势十足地顺口喊了出来,而希依则举鞘横握。   “难得郡主如此关怀在下,那么容在下告退。郡主的深深情意,我薛克一定铭记于心。无论您嗔也好,笑也罢,我都甘之如饴。”蓝发黑瞳少年深情无比,令花厅中诸多少女同情,而我之前的言讽则被她们无视。   (恶心)   真是看脸看背景看家世的世界,我嘀咕了一句,却在转头不看薛克间看到了花厅远处那个花树间静静站着远望娅赛兰方向,身着灰黑衣手握剑鞘腰别手枪的白发少年——   我的瞳孔,不可抑止地缩了一下——   斯雷因。   “斯雷因……”   我嘴唇轻颤道。 ##第三十二章 举世皆敌,满世恶意   【蕾穆丽娜】   “斯雷因……”   我嘴唇轻颤道。   声音很轻,除了在我身边的洛里莎亚和希依,根本没有第四个人能听到。   那个灰黑色军装的少年手握十字剑,缓步向着娅赛兰的方向,于花树林间的缝隙穿过。   我缓缓起身。   “郡主。”洛里莎亚对于我的起身有些意外。   “安静。”   我的起身自然引起了周边贵族少女和少年的注意,但是却没有人敢前来阻拦,而我则同样走向了树影重重的花林树木交织的园中。   洛里莎亚和希依作为侍女和卫女只会安静地跟随并随时警戒周围,而我则可以从稍远的地方,看到那个白发的少年站在花林草木之中。   这里的树木很密,故而身影都会被遮挡住。   斯雷因……   这个我不知道该如何再面对的人。   记忆中的 他有着太多苦痛的未来,成长之时便遭到所有同龄人的排斥,火星与地球之人皆不容其身,地球成长之时为人排挤,漂泊火星之时无人问津,幼年丧父之后沦为下人,少年初成便亲见倾慕之人身陨,好不容易得知大公主未亡却不得不忍辱负重,受尽折磨,终于醒悟后化身铁血为娅赛兰征战星空,却终头来得到倾慕之人的全盘否定,不得不在秘密的监狱中心死若灰孤老终生……   如果说整个世界对界冢伊奈帆是善意,那么整个世界对斯雷因-特洛耶德就是满满的恶意……   仅仅因为记忆中原动画,界冢伊奈帆是第一男主角,而斯雷因,则只是个陪衬的男二……   相比于初见之时便显峥嵘心志坚定如铁的伊奈帆,此时的斯雷因就像还没有出巢的幼鸟,脆弱得令人心叹,令人心折。   他的整个世界观和价值观,还都没有形成。   而未来却有无数个令人苦痛的抉择要把他逼上一个举世皆敌,无一人可安心信任的绝路。   面对地球士兵的攻击时,他不知道是否要开火——因为他是作为火星士兵的地球人,他要为生命和职责而抉择。   面对巴鲁姆的理想时,他要在扎兹巴鲁姆伯爵作为谋杀公主的发起人之一的仇恨和火星的真正崛起、火星平民幸福的未来之间抉择。   面对扎兹巴鲁姆进入伊奈帆的必死绝杀时,他要忍受复仇与宽容之间的抉择。   当他继承扎兹巴鲁姆伯爵之位时,是火星的未来,扎兹巴鲁姆的理想,还是公主的纯真,和平的幻想?   而建国,是逆公主之心以求倾慕之人身安之所,还是停战以顺公主之心以求倾慕之人心安之所?   ——而倾慕之人身安之所 的代价,是对方恨自己一辈子。   ——而倾慕之人心安之所的代价,是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精神折磨。   ——直到他在娅赛兰面前,与其,不得不,分道扬镳……   ——明明他的心曾经是想要靠近对方的人,是真心的人……   ——所有的无形的逼迫,最后注定要把他的心从凡人的纯真,逼成异质。   如果只是印象中平面的动画世界,我还可以冷心冷情的面对,但当真的深处此时,触摸着一个一个活生生的人时,我才真正地感觉到那份活着的苦涩、挣扎和无奈。   公主成礼那年……我错了么?   (郡主……?)洛里莎亚有些迟疑,却立刻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郡主,你哭了?是哪里被树技划伤了么?)   洛里莎亚靠近我,小心地为我擦去了泪水,又上下摸动检查,担心我是哪里出血了,毕竟自aldnoal共鸣实验之后,我的身体就更脆弱了,很可能不知何处留下了暗伤。   (啊,不是,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流泪了,不要紧的。)我接过手帕自己擦干了眼泪。   呵,我不由得自嘲了一番,想来穿越成少女之后,自己的心理都有些受影响了。   何时变得这么伤感了?   我不正是因为要决定改变这份未来,才从那个被虐待的家出来,从那个原身原定命运是作为金丝雀圈养的领主府走出来,走进扎兹巴鲁姆领政府,一步一步站立着走到今天么?   和记忆动画中蕾穆丽娜双腿残疾的命运不同,已经十二 岁的我到现在还可以站立在大地上而不是坐于轮椅,就是最好的证明。   呵,何时像那些软弱的女子只能颓废于原地,祈求和哀叹,固步自封了?   我之所以为我,不就是因为不局限于自身,而能够以自己的意志决定,自己的脚步行动,自己的双手执行么?   是男是女又如何?废柴般的男子同样如一些坐享其成的女人一样只能原地踏步而把过失和责任用虚伪的语言推给别人,埋怨别人,而强大的女子同样可以如刚毅的男人般大步向前披荆斩棘。   我看了一眼斯雷因——   如果说整个世界是对斯雷因的恶意,那么这些恶意的逼迫与抉择,也是一种极致的洗礼。   天地注定要令斯雷因与伊奈帆一样不凡,只是在这条充满死亡与失败的路上,斯雷因是否还会如记忆的动画中一样失败?   我闭上眼睛,沉默了几秒,后张开双眸,看着已显天蓝的人工气象——   斯雷因的抉择,依然不是我可以插手,我只能在旁观静候,看着这个少年——   或一步一步越陷越深,最后作茧自缚,万劫不复,   或一步一步披荆斩棘,最后浴火重生,走出自己的困境。   此生的斯雷因,又会如何呢?   欺压、歧视、排斥、侮辱、排挤,如今特洛耶德博士还健在,这些排斥还只是多以无形中表现。   待到特洛耶德博士也不健在了呢?   这些排斥的方式和手段,是否都会化为有形?   于是唯一真实善意的娅赛兰,成为了他的光,在他幼小的心灵中扎根……   远望着斯雷因看向娅赛兰方向的目光,斯雷因对娅赛兰的感情……那不是爱情,而是一种倾慕与寄托心灵归所的安宁……   安宁啊……   呵,什么是爱情?这简直是一个古往今来无人可定的答案……   人,之所以为人……   真的能为其它人所拯救么?   呵,我轻笑。   为记忆中的斯雷因而笑,为记忆中的蕾穆丽娜而笑。 ##第三十三章 无巧不成书   【蕾穆丽娜】   我一直坚信——   人可以拯救别人的身体,但能真正够拯救自我心灵与灵魂,永远只有自我。   “大公主殿下!娅赛兰公主殿下!等等我啊!”幼小的声音从对面的花湖畔传来,我和斯雷因都被视线吸引过去,在湖边陪娅赛兰游赏的贵族少年男女也被黑裙女孩的稚嫩声音吸引过去。   “是埃德尔利佐啊!”娅赛兰欢喜着跑过去,却被身后高挑的侍女长制止。   啊……这个时候的埃德尔利佐还不是娅赛兰的首席侍女啊,也是,一个比娅赛兰还年幼的孩子,此时还在学习中,难堪大任。   “郡主殿下!请注意您的礼仪举止。”侍女长容颜精致,身材凹凸高挑,服饰简约而美丽,只是其眉眼间稍许的严厉神色令娅赛兰不得不放慢了脚步,拘禁了几分。   “朵拉莎侍女长,娅赛兰公主也只是开心而已,没必要什么时候都如此拘禁,少女时能天真的时光并不多,故而更应该珍惜。”希斯伯先解围道。   “确实,我想相比于真的变成了死板守礼,而不会欢笑快乐的大公主殿下,侍女长您也喜欢着现在纯真美丽的公主殿下吧?”库兰卡恩不愧与人为善,侍女长也不得不叹了口气。   “我只是为她的将来担心,还是有劳您和希斯伯先世子殿下了。”侍女长看了眼淑女礼仪尽显,风采婉约的薇薇安道,“如果公主殿下在礼仪上能有薇薇安郡主和卡娜依爱郡主半分,我也可以退养了。”   “您说笑了,朵拉莎姐姐您如今还不到二十五岁,正是青春年华,又何谈什么退养,我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向您学习。”薇薇安用小手捂嘴轻笑。   娅赛兰接住了埃德尔利佐,关怀地问道 :“怎么了埃德尔利佐?”   小女孩上气不接下气道:“公主……殿下,您之前,呼……听斯雷因的地球生物博物课时,就已经超时了,再加上现在的游赏时间,其实已经到了该把上次错过的〈火星地质课〉补上了的时候了,杜亚斯里卡特子爵已经在教室等候您了……”   “不要!”   埃德尔利佐的守职只换来了娅赛兰一句胡闹般的拒绝,但只有十二岁的少女自然正值任性的年纪。   “邀请子爵阁下他这样的纽立克亚大学教授首席并不容易……而且子爵阁下他还是在火星地质上浸yín数十载的学者,其知识底蕴和经验一定可以令公主殿下受益非……”   “那就你替我去听课吧!”娅赛兰亲切道,又抱了一下埃德尔利佐。   “哎?”幼女惊讶道。   “娅赛兰公主殿下,这课确实应该去。”朵拉莎侍女长也劝言道。   少女娅赛兰却反复地摇头:“不要不要不要,火星地质什么的,反正我用aldnoal的仪器就能看到,再说了,上次听课就干巴巴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和斯雷因的地球生物博物课相比无聊到想睡觉!天天讲的都是建筑和山石,然后是黑暗的天空和星星,都没有地球景色好看!“   少女手指天空:“我在录像里看到的地球的湛蓝天空可是比皇宫这里的人工气象好看多了,再说希斯伯先、库兰卡恩、妮爱他们都听过了,就我一个人去听多难受啊!“   薇薇安向前一步,微笑道:“公主殿下,我们会陪您一起再听一次的。杜亚斯里卡特子爵学识渊博,错过了便是损失呢。”   “不行不行,再听一次就是浪费大家时间了!听我的!埃德尔利佐,你去代我听课吧!反正我不想再看到大伯伯他那棕白相间的地中海光头了!你不是我的贴身侍女嘛,不是说什么都会嘛,那就再增加下技能和知识吧!”   “可是……”埃德尔利佐感到左右为难……   库兰卡恩解围道:“既然大公主殿下并不想听课,真的强迫她去听也不一定能记得住,反而还会起到反效果。我想公主殿下只是不适应子爵他的说话风格。埃德尔利佐你听过之后记下来,再转述给娅赛兰公主不也是可以么?再者娅赛兰公主之所以喜欢斯雷因的课,也是因为大家同龄而说话风格相近,而斯雷因讲课风格讨娅赛兰公主喜欢而已,所以我相信你也可以胜任的。”   “那,我就去了。”埃德尔利佐迟疑着点头道。   “去吧去吧!回来告诉我哦~”娅赛兰开心地招手,然后转身就要扑向库兰卡恩,“嘻嘻,还是库兰卡恩你对我好!知道我最不喜欢去听地中海光头大伯伯的课了!”   “公主殿下,礼仪!”朵拉莎皱眉道。   “哦~”娅赛兰只能收住动作,停下撞向库兰卡恩的行为,而是牵起对方的手摇了摇,“以后还要帮我解围哦~”   少女又看向希斯伯先和薇薇安:“希斯伯先哥哥也是,不要总是笑着摇头!我就是不喜欢〈火星地质课〉啦!薇薇安姐姐,面对那样的伯伯,你真的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开心地看一堂课么?”   少女一直盯着薇薇安,直到与娅赛兰一样的金发翠瞳少女绷不住脸,娅赛兰才开心道:“我说的嘛!薇薇安怎么可能喜欢杜亚斯里卡特子爵的课呢!跟我一样,装得嘛。”   那就是真实的娅赛兰啊……   和记忆中的性格很像……   比十七岁时的娅赛兰还要显得天真而任性一些。   “谁!什么人!”卫队长突然向这边喊过来,令我一惊。   且不谈我的aldnoal压低到自己和洛里莎亚、希依的存在感极弱,就是之前面对面,娅赛兰也没能从我身上感知到aldnoal的共鸣,卫队长又是怎么发现我们三人在花树林中的?   “还有谁?还有谁藏在花树林里?”娅赛兰好奇道。   “公主殿下请小心。”希斯伯先和库兰卡恩将少女挡到身后,才是少年的二人便有了承担的样子。   我顺着卫队长的目光反推回去……   啊,我、斯雷因、娅赛兰他们其实是在一条线上啊,暴露的不是我,而是斯雷因。   十二岁的白发少年不知所措,且不谈他随便地跟踪大公主等人,就是他一个地球人的身份都是极大的不敬……   这之后会有什么刑罚,都是未可知。   因为斯雷因是地球人,所以他不受到薇瑟帝国的法律保护。   如果不是因为其父特洛耶德继承斯雷因祖父之业,还在为老皇帝效力……   任何一个火星流氓或暴徒,当街杀害斯雷因这个此时还显柔弱的少年——   都不会受到法律和道德追究任何责任。   无关紧要的身份存在,满世界的恶意,完全被排挤的存在。   特洛耶德博士,特洛耶德这个家姓,早就因为其祖孙三代都在沃密恩迪皇宫为薇瑟家效力,而被地球联邦的官方渲染成纯粹的叛徒和地球奸。   白发少年握紧剑鞘,直到手背浮现青筋,但还是最后叹了口气,在对面卫队长第三次高声询问时,开口。   “对不起!是我!”我高声道。   带着洛里莎亚和希依,轻描淡写地从斯雷因并行不远处走过,余光中与白发少年惊讶而内敛的视线交错而过。   即便斯雷因身着薇瑟帝国灰黑军服执制式十字剑配手枪,但他地球人的身份,怀满恶意贵族就可以治他个莫须有的“其心可诛”的罪名,即便最后还是会因为特洛耶德博士和娅赛兰公主而保命,但在娅赛兰看不到的地方,少年会受到多少惩罚,无人可知。   因为贵族们对斯雷因的恶意,无论是明面地嘲讽也好,还是隐讳地贬低也好……嗤,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呢。   说起来刚才的瞬间,斯雷因的眼神有感谢之意么?   如果没有,那他大概是把我也看成同流合污的贵族吧,对我的解围不过是看成了施舍和借机亲近公主。   哎呀,人心真是复杂……   在斯雷因的世界中,斯雷因的眼中,只有娅赛兰是光,剩下的都是暗……   余光中,落寞的白发少年转身于花树林中隐去了身影。   斯雷因他是离开了吧? ##第三十四章 身无定所   【蕾穆丽娜】   “是你啊……”娅赛兰皱眉不满道,“我不是说过你很无聊嘛,不要跟过来啦。”   我行淑女礼道:“之前有所惊扰还望公主殿下见谅,我也只是赏花树林意外来到此处,并无他意。”   “哦~~”薇薇安看着我拉长了声音,转而向娅赛兰道:“公主殿下,说起来扎兹巴鲁姆领在向其它领出售军火呢,而军火呢,可是会伤人的。明知道公主殿下热爱和平,却还在卖得火热呢。”   薇薇安平静的眉眼深处,写满了坏坏的笑容。   “真的有此事么?”娅赛兰皱眉道,“能伤人东西并不好呢,明明已经有aldnoal科技了,大家都能过得幸福了,为什么还要互相伤害呢?呐,答应我,蕾穆丽娜郡主,不卖好不好?”   薇薇安真是……借力打力啊……   明明现在扎兹巴鲁姆领还是皇家的有力支持者,而娅赛兰公主却要自减军备,自断脊梁……   我不由得心底无奈苦笑。   “并非如此呢,所谓的军火武器,其本质是用于防守和保护呢,当危险来临时,我们需要武器来相对困难,渡过难关,这才是真意呢。”   玩弄概念,我也会呢。   但薇薇安依然笑容不减,即便希斯伯先和库兰卡恩作为现在的盟友也为我解围,但娅赛兰还是皱紧了眉头。   相比于希斯伯先和库兰卡恩,还是薇薇安作为女生更了解娅赛兰的心理啊,希斯伯先和库兰卡恩越是解围,反而可能会引起娅赛兰的反弹。   娅赛兰的眉头终于舒展,少女笑颜如花:   “卖可以,但是不能拿去伤人,不要用哦~”   如果卖出去的军火不能用,禁止用,那不是废铁么?   “公主……”“娅赛兰公主”希斯伯先和库兰卡恩无奈道,而还很纯真的妮爱-皮特莱则不知所措,逆派的孩子们根本不会出手帮忙。   “没事。”我微笑着,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再做其它回应,只是看着薇薇安那个嘴角浮起的微微胜利的笑容,我却并没有做任何的表情变化。   希斯伯先和库兰卡恩则有些暗暗叹气。   呵呵,我有答应过么?就是为了防将来拿此事说事,我可是用aldnoal全程录像了。   从头到尾我只是微笑,都没有回应过“是”或者“否”。   一切都只是对方臆想而已。   小孩子们,你们真的要坑人,就要学会在不借父辈余荫和威势,真正面对那些层出不穷的贵族手段时才知道怎么做啊。   只有侍女长和卫队长看了我一眼而保持沉默,做为皇派支持者,这二人自然不会揭我的底。   “扎兹巴鲁姆领的内政安排是蕾穆丽娜郡主您的嫁妆,水果生产体系也是蕾穆丽娜郡主您的嫁妆,那么这次的军火售卖,也是您的嫁妆?”柳米莎捂嘴轻笑,“哎呀,真是,扎兹巴鲁姆伯爵大人这是担心他的掌上明珠嫁不出去了么才给安排了这么多东西么?”   我哂笑了一下,然后耸耸肩,笑着回应:“咱可不是单纯的嫁人,将来要嫁,也是让男人入赘,至于说起嫁妆,柳米莎郡主,你有我嫁妆多么?”   我看了下花园不远处的平静澈蓝的湖水,柔声道:“我知道柳米莎郡主的难处,下面不仅有个二妹,还有一个继承家业的三弟,斯蒂恩斯家再大,也经不住这么多人左右分。”   我挑了下眉,继续温言道:“嗯,斯蒂恩斯侯爵肯定心疼柳米莎郡主,但再怎么心疼也不能把整个斯蒂恩斯领打包算上嫁妆,不过我伯父可以把整个扎兹巴鲁姆领打包算成我嫁妆哦~”   “蕾穆丽娜郡主,身为贵族之女,应以礼仪为重,还请您注意。”朵拉莎侍女长警言道。   作为皇派之女与逆派之女的争执,既然以我为上风,那朵拉莎也不介意来个见好就收以退为进,于是我也借坡下驴,低头行淑女礼:“柳米莎郡主,之前多有失言,出讽您出嫁之事还望见谅。”   意思就是你的嫁妆确实比我少得可怜,我不该在这事为难你。   “哼……!无妨,郡女不跟一般人计较!”柳米莎被朵拉莎砍掉了反驳的机会,也只能在形式上占占便宜。   “对了,说起嫁人,那么娅赛兰公主殿下,您心仪的又是什么样的人呢?又有什么理想中的配偶么?”薇薇安微笑道。   “郡主殿下,请注意言行。”朵拉莎脸色微阴,因为薇薇安这样的问话非常得微妙,很容易激起皇派内部的隐藏矛盾。   “嘻嘻”薇薇安像真正的纯真女孩一样欢笑,“恋爱这样的话题,不是每个女孩子都有考虑过么?酸酸甜甜的,朵拉莎侍女长您看,就是蕾穆丽娜刚才都说嫁妆的事呢。呐~娅赛兰公主,您呢?喜欢什么样的人呢?白马王子?”   如果说皇派的少年少女对朵拉莎还有点忌讳,那么薇薇安这样的逆派大佬之女就毫无忌讳可言,否则她也不会可以在课堂上光彩照人,甚至掩盖娅赛兰的光芒——   她的身后站着逆派的火星禁卫军四支中的一支。   “嗯……”娅赛兰真的开始若有所思,粉嫩纤细的食指点着自己光洁圆巧的下巴,红润娇嫩的朱唇轻启,“地球人吧?也许能是个美丽的邂逅呢~毕竟我还没有去过真正的地球,但是录像影音中的世界已经很令我向往了~!”   说着少女牵起了身边红发少女的手:“妮爱,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地球玩玩吧!一定会是非常美丽的世界!”   “好啊,好啊,说好了到时候一起去。”和娅赛兰作为玩伴的少女同样开心道。   而希斯伯先则眼神闪了一下若有所思,库兰卡恩却在瞬间的神伤苦笑后又重拾了那谦和的笑容。   地球人……他们不清楚未来娅赛兰会喜欢上的是伊奈帆,而只会现在把茅头更加指向斯雷因……   “娅赛兰,女孩子的恋爱的话题,可是秘密哦,以后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希斯伯先温和笑道。   “哎?真的是这样么?我还以为要大家一起人分享才有意思呢。”娅赛兰有些失落。   “恋爱的甜蜜这种事情,只有保密才可能会灵验,才会增加将来成功的可能性,娅赛兰也希望梦想成真吧?”希斯伯先看着娅赛兰高兴地点头,转而眯起眼睛看着周围诸人,“我想诸位也都愿意为娅赛兰公主殿下的幸福而保密吧?你说是么,薇薇安郡主殿下?”   薇薇安看着希斯伯先那平淡中只有淡淡友善,却强势而不容置疑的眼神,神情微伤,但少女还是尽力展露如雨中哀花的笑容:“当然会呢,希斯伯先。”   “谢谢你,薇薇安……”希斯伯先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加上后面的“郡主”二字,而是转头扫了眼我和薛克,“蕾穆丽娜郡主和薛克世子也会吧?”   “你们刚才说什么了?我之前一直看修维里斯追叶冰宁了。”薛克表现得漫不经心。   希斯伯先眯了下眼睛:“嗯,薛克世子,希望如此,您呢?蕾穆丽娜郡主殿下?”   我歪了下头,表现得莫明其妙:“娅赛兰公主和希斯伯先世子,你们刚才有说过什么么?”   希斯伯先微笑道:“没有,只是一点花草类无关紧要的事情。”   “嗯,意外地与公主和世子殿下相遇,多有打扰,还望容我告退。”我再行淑女礼——所以我讨厌来赛亚尔,都是比我等级高的,都得我先行礼,还是这种时时刻刻在向我强调着“自己是女人”的淑女礼。   哪里像在扎兹巴鲁姆领,都是别人先对我行礼,我只需要做小辈在语言上对长辈表示敬意即可。   我转身带着洛里莎亚和希依再穿花树林,却在行走间突然停下来闭上了眼睛,回忆着之前的记忆……   地球人啊……   美丽的邂逅么……?   如果说斯雷因对娅赛兰是卑微的信仰之情,那伊奈帆对娅赛兰就是对等着的承诺之情。   哪一种爱情更感伤呢?哪一种更像人类理想中爱情呢?   可惜最后娅赛兰选择了库兰卡恩……   如今的命运依然会如此么?   “郡主?”洛里莎亚看我一直没移动,轻声疑惑道。   “啊,没什么,该来出席的事情都完了,我们回扎兹巴鲁姆领吧。”我点头,大步向前。   “呵呵,身为公主的侍从之一,你怎么可以一点能力都没有呢?哎呀,还拿着宫廷十字剑和手枪,这不是辱没娅赛兰公主的名声么?”贵族少女轻笑道,指挥着自己的高大卫女手持重剑将斯雷因一次一次拍倒。   斯雷因……   看着远处那个少年人,每次在剑面将至眼前时,少年身体都顿了一下,然后挨了一下,灰头土脸地翻滚了出去。   “真的,真的,真的好弱啊……你这样的人,真的能担当公主殿下身边的重任么?连我的卫女都打不过?”贵族少女轻笑。   “所以我就说过了嘛,不过就是个小白脸,和他父亲一样是皇家可怜才给他的名面。”另一名衣着丝绸华贵长裙的少女轻笑的讽刺。   “艾塔娜尔,别打他脸哦,到时候还要给娅赛兰公主讲课呢。你看,他滚来滚去就像皮球呢~”又一名围观的少女欢笑道。   而围观斯雷因被当皮球用剑面打来打去的贵族少年和少女则越来越多,少年男女用这种方式,发泄着等待一上午,又比一个地球人还不能受到公主关注的不满。   ……真是……人类恶劣的劣根性。   洛里莎亚也看到了人群中那个白发少年人,皱眉不满道:“郡主,刚才为什么要帮他呢?”   我摇摇头,继续旁观道。   花树林这里环境广阔,倒也不会令娅赛兰发现。   真是挑了个好地方呢。   不,斯雷因之前转身离开时,就应该碰到了尾随他的贵族小姐少爷吧……   反抗,会给娅赛兰带来麻烦,还会更受排挤,激起他们更强烈的伤害。   不反抗,反而少年在反复践踏着自己作为人,作为地球人的尊严。   真是……世界的恶意呢…… ##第三十五章 一战成名   【蕾穆丽娜】   真是……世界的恶意呢……   “唔啊,好弱。”希依皱眉不满道,“不管怎么说,打回去啊。”   我轻笑:“希依,回去加训哦。”   “哎?不会吧!!”少女纵然抱怨,也没有反对。   “眼力不够,要再练哦。”   希依“嗯”了一声点点头,就专注地看着斯雷因被打,她知道我的小规则,能看出门道,加训就能少点。   斯雷因……他好像闪得开呢,却还是默默地承受了殴打,只是尽量减小伤害。   明明闪得开,却要逼着自己接受别人的殴打,压下本能反应的闪避……   “哈哈,艾塔娜尔,你的卫女对斯雷因而言太强大了,他怎么可能抗得住呢。”一名少年贵族带着同样年轻的护卫走了过来,那个跟在贵族少年身后的护卫一样只有十三四岁,贵族少年带着不怀好意地笑容道:   “斯雷因,你可是跟在娅赛兰公主身边的人,虽然是地球人,但是没点体力怎么可以呢?所以让我的护卫和你切磋切磋,放心,都是同龄人,‘放开了切磋’也没关系的!”   贵族少年摆了下头示意:“胡克亚,上吧!”   皮肤黝黑满身紧实纤细肌肉的少年如黑色闪电窜出,勾拳!   斯雷因瞬间瞪大了双眼,看着扑杀而来的同龄人。   身体顿了一下,才从地上爬起的少年竭力侧身,   闷响传来,   右肋……   少年闷哼……   白发少年如坠鸟飞出,滚落五六米开外。   黝黑少年若无其事的站直,握了下拳头。   “咳咳咳……嘶……哈……”斯雷因跪在地上,捂着左肋,倒吸冷气,满头大汗,整个身体都因为疼痛而颤抖,连我远远地看着都有些感同身受。   “哈哈哈,好弱,真的好弱,胡克亚!别太使劲了啊!喂,斯雷因,胡克亚可只是‘普通’的少年,你别连他都打不过,怎么尽职于公主身边啊!”   贵族少年的肆意嘲笑引起了旁观诸多人的低劣扭曲的笑容,便是路过的侍卫,大多也不过是瞟了一眼就冷面走开,无人问津斯雷因。   一脚,斯雷因又从原地飞滚出去。   “哎呀,白毛空有反应,没招式啊……”希依感叹。   “加训。”   “哎!!!”希依低声惨叫,“我又哪里说错了啊?郡主。他本来就是反应特别特别好,你看他每次闪躲前都会顿一下,明显就是看得到嘛。可惜没学过基本格斗,连防御都做不好。”   “你打那个,如何?”我眯起眼睛。   “哦……”希依有些心不在焉,“和贝迪亚切、里斯芬比起来差太多了,一手打十个。”   “嗯。一会不用顾忌,他们的护卫,敢对你出手的,……,……,……,直接杀。”我轻声道,丝毫不顾忌轻淡的言语却是在夺人性命。   “嗯……,……,可有几个大人打不过啊……”希依苦眉。   “放心,这次我在,你出手就能打得过。”我缓步走向斯雷因。   胡克亚又一拳击中斯雷因胸口,将少年打得吐出血丝。   习武之人不习德则必有戾气,胡克亚也不例外,打斯雷因六拳,少年都毫无反抗,黝黑少年躁怒间组合双拳左右齐出,一拳指其腮,一拳直钻向斯雷因太阳穴——   致死攻击!   来不及了!斯雷因会被打死!   我要呼喊希依,但一直被虐打的白发少年却突然间精巧地偏头闪过对方左拳,又急促地俯身撞入黝黑少年怀中,对头要打太阳穴的右拳从背上擦过,而斯雷因踉踉跄跄地将对方推远。   “哎呀,刚才那一组拳白毛要是没闪开就死定了。”希依点评道,洛里莎亚则因为不清楚而沉默。   斯雷因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苦笑。   但黝黑少年却是被斯雷因的意外反扑给激怒,这对他而言是赤luǒluǒ的羞辱,故左脚风驰电掣扫向斯雷因——   打实了,就是断一条腿的重伤!   斯雷因想要后退闪避,却踉跄了一下,多次受伤的少年人身体早淤伤到极限,难再做出完整的动作。   “呼!……啪!”   黝黑少年像麻袋一样被甩出,褐肤少女轻松立于斯雷因身前。   “咳,蕾穆丽娜郡主殿下。”斯雷因说话有些困难。   我点点头:“先带你去治伤,然后我想听听关于地球日常生活、交通、电影、文化之类的事情。”   “蕾穆丽娜郡主,我的护卫还没和斯雷因切磋完,您这样插入有些不美。”贵族少年不满。   这人谁啊?我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不得不说薇瑟帝国的贵族真不少,让我把那些非重要的都记住,实在有些不现实。   “蕾穆丽娜郡主,此地球人实在不知礼数,故而我们出手教训一下也是应该的。”另一名贵族少女帮腔。   我叹了口气:“和一个蝼蚁般的地球人你们也要斤斤计较,哪来那么闲的心情?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哪有我询问知识重要?”   “蕾穆丽娜郡主,您刚才卫女打伤我护卫之事,难道就没有什么表示么?”贵族少年瞪了一眼自己黝黑护卫少年,冷面看向我。   本来我想直接拿狼王之名压的,不过看他们一点也没有敬意,这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家伙估计对扎兹巴鲁姆伯爵也没有实质的概念……   算了。   “表示什么?真让胡克亚下手,这人就死定了,我不过是帮你的护卫不犯大错而已。”我示意洛里莎亚去搀扶斯雷因,洛里莎亚则只好不情愿地扶起斯雷因,还在少年身边小声嘀咕道:   (便宜你了,我可是专门服侍郡主的侍女长!)   (麻烦您了,感谢您的好意,我会铭记在心的。)   (那就记一辈子吧!你以为郡主是那种闲人,会没事帮到你?)   斯雷因只好苦笑。   “既然蕾穆丽娜出手帮我的护卫教导了一下,那也容我教育一下郡主的卫女!正好……您的卫女也是——地球人呢。”少年狞笑,“不知道贵族六大才女的蕾穆丽娜郡主殿下,待到梨花带雨时,是何等惊艳姿容。”   ……是逆派的啊,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   也是,皇派的人要排挤斯雷因也是无形地排挤,毕竟斯雷因再怎么说还是娅赛兰的人。   我眯起眼睛,微翘嘴角,看着这个脸色有些微白,明显年纪轻轻就沾染女色的贵族少年,暗撇嘴,而后笑道:   “我记得,敢对贵族护卫出手,尤其是贵族女子的卫女出手,可视为暴徒攻击,当场击毙无妨。”   抬首轻扬,向希依递了个眼神:“希依,拔剑。除了贵族,敢攻击你的侍卫和卫女,杀无赦。”   薇瑟帝国的规则就是这么冷血,尤其是在已经开始自上而下贯彻法制而非在徒有其表的扎兹巴鲁姆领之外,实力与强权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   希依一半地球人血脉的真相暴露,日后势必有人找麻烦,那不如就一次震慑。   “哈哈,那蕾穆丽娜郡主,您可不要反悔哦,也不要胡乱反抗,伤到美人就好不了,到时候等您哭得梨花带雨时,我是会负责的~!”几个少年人yín邪狞笑了一声,话语暧昧。   扎兹巴鲁姆领是蕾穆丽娜郡主的嫁妆,举国贵族皆知……   我眯起眼睛……这是玩真的啊,那就让你们都知道什么是真的。   而同站的贵族少女,有些不满地皱眉而与少年人微微拉开距离,有些少女则兴奋地幸灾乐祸看着我可能会在之后的花园里被群体强暴侮辱的未来,亦派出了自己的卫女。   这是皇宫的花树林啊……真发生了强暴这种辱没贵族门面的事件,你以为老皇帝放得过你们么?   就算薇瑟帝国新闻管制,也管不住小道消息的口啊……   少年人面容衣着礼仪上文质彬彬,衣冠楚楚,但眼神却是急不可耐,色中恶鬼。   ——十足十的现实例子衣冠禽兽。   人渣在哪里都有……   贵族那一夫多妻制,或者一妻多夫制的恶习啊……从许多少年人时就开始侵染。   毕竟还有贵族少女把侵略的目光投向斯雷因,令我从心底感到恶心……   果然说是饱暖思yín欲,你们吃不上饭,被虐打时还会想这些么?   每名贵族少年少女进宫可带三名侍从,且不可带枪,只可冷兵器。   而我只带了希依和洛里莎亚,贝迪亚切和里斯芬则恰好在今日跟随他们父亲训练,呵,本以为不会发生,还真出事了。   “上!!!”   二十几名护卫锵锵声中抽出冷兵器,扑杀希依而来。   希依以一对二十八人,还都手执兵器,根本不可能胜利。   但褐肤少女依然沉着地将后背面向我,直面危机。   单纯十四岁的希依自然不可能赢,但我可以——   Aldnoal——地上神国!   沃密恩迪皇宫,绝对是整个火星中,aldnoal场最密集,能量覆盖最高的地方。   我不需要表现出什么超人的实力,只要在每个向希依出手的人瞬间施放无形的静电冲击,麻痹迟滞对方瞬间,就决定了希依的绝对胜利。   褐肤黑发少女迈步前刺,汉剑锋尖后发先至,穿喉而过。   冰沉剑锋横斩带碎肉而出,移步反斩,于死角间再入另一人胸膛。   数把兵器刺穿而来,少女带尸体转身作盾抵挡,数把兵器入肉钝声响起,血沫飞溅。   希依松剑反抓对方长枪,飞脚——踢人——夺枪——横扫——挑刺——飞跃——一气呵成。   褐肤黑发少女如纵海游龙,黄瞳闪烁慑人,与之对视贵族男女尽皆为少女血容乱衣寒冷面容而僵。   穿插而过,刺血而出,少女一枪一剑再现古战场时将领七进七出,高壮战士、迅猛猎手、气势逼人剑士皆在与少女碰锋间或退或伤。   尸体渐多,血迹渐散,原本温和的花树林渐渐染满了血腥与惨烈,刺鼻寒骨。   “呵哈!!”   希依一声惊呵,左手十字剑挑开对方兵器,于空隙瞬间长枪如奔龙势破而出,   一枪穿二,双尸受枪势而退步数米才颓然倒地。   少女如纵雁回首,双手展翅,一剑一刀旋风回转,似有无穷力气再战百回合,绞飞对手兵器,剿首而回,   再错身与对方擦兵器而过,将手中匕首送入对方胸心要害,   轻推,最后一名护卫亦如墙面倒地。   满地腥血,早不见之前红白黄紫蓝各色鲜艳花林。   地上以希依为中心,面对贵族少年少女一方,呈放射状,铺满插立血锈兵器的残破尸体。   对面贵族少年少女或惊抖如鹌鹑,或僵硬不知所措,或看着希依如见鬼神,或低泣垂泪,在与希依对视间颤抖惊恐后退至友人身后。   残余几名未参战护卫也面色凝重,浑身紧绷。   那几个yín笑的少年早没之前的气势,或惊恐不安,或面色挣扎已欲低头认错,或色厉内荏却不知如何开口。   我这边,依旧鲜艳如春,五彩缤纷。   身后洛里莎亚和斯雷因目瞪口呆。   Aldnoal……我轻缓口气,还好希依跑得不远,五六米是满载状态,延伸十五六米的静电麻痹干扰也勉强有效。   “嘶啦——”   我自己撕开衣裙,衣衫残破,雪白修长大腿与半露的幼嫩胸口暴露在空气中——   打开通信器——   “伯父!!有人……呜……咳,呜……有人想欺负蕾穆丽娜!!我怕!我好怕!!”   我指着对面的贵族少年少女,哭得梨花带雨,满面泪痕。 ##第三十六章 恶人先告状   【蕾穆丽娜】   “嘶啦——”   我自己撕开衣裙,衣衫残破,雪白修长大腿与半露的幼嫩胸口暴露在空气中——   打开通信器——   “伯父!!有人……呜……咳,呜……有人想欺负蕾穆丽娜!!我怕!我好怕!!”   我指着对面的贵族少年少女,哭得梨花带雨,满面泪痕。   “要不是……要不是希依……呜咳,呜……哈啊……我担心自己就见不到伯父了……”有aldnoal的身体调节,我瞬间就可以哭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十二个小时,十二个小时后扎兹巴鲁姆伯爵就会乘穿梭机从地月轨道的半月球前线基地赶回来。   ……哎呀……然后给我擦屁股……   有aldnoal的调节身体能力,我也能当影帝呢,啧,只能当影后了……   “你,你,你……血口喷人!!”   “她在胡说!!”   “这不可能!明明是……”   希依前后战斗不超过四十秒,待到卫队长在侍卫的报告下带着侍卫们赶来时,一切已成定局。   ……侍卫他们……之前是在故意拖延,守在外围,原本打算看重伤的斯雷因呢……   而既然已成定局,在贵族的游戏中,过程就显得不是很重要了。   反而是如何处理这次的结果变得麻烦。   希依一名稍高挑的十四岁少女,还是个“低贱的地球人混血儿”,单人诛杀二十四名护卫,重伤四名护卫的战绩太过惊人。   这几乎带着否定火星人高贵血统的意味……   虽然有我这个主人在上面“压”的希依。   鲁森森索卫队长本想直接抓捕希依就此和稀泥了事的,但我却衣衫不整地抱紧满身是血迹的希依,即使血腥味让我已经因为aldnoal多次共鸣实验而脆弱的身体感到恶心和呕吐,但我还是没有松手。   看似是希依在保护我,但从现在开始,却是我在保护希依了——一步都不能松手。   洛里莎亚则柳眉倒竖,为我披上外套,上前挡住我褴褛的衣装,向卫队长吼道:“鲁森森索卫队长!你在看什么!没看到郡主衣装不整,而你竟然还带这么多陌生外男来围观,这对蕾穆丽娜郡主贞洁而言是大不敬!!”   金发翠瞳,长发披肩的少女掐腰直指花树林外:“还不快把这些贵族败类、无关人士和你的手下都带走,再给郡主准备一个更衣间!?”   鲁森森索不满地挥挥手,手下侍卫自然引导着贵族少年少女离开,而他还想抓走斯雷因,却被满身气势洛里莎亚亮出了电子板——   其上浮现扎兹巴鲁姆伯爵的三维身影。   面无表情。   对,一直带着淡淡不可察微笑,眼神平静的狼王伯爵,这次真的是面无表情了。   狼王发怒了。   “鲁森森索侍卫长,小女之事还有劳您费心了。”虚影的扎兹巴鲁姆又瞟了眼斯雷因,“至于这个白发侍从,我也有些问题想问。”   雪原狼王般的平淡眼神看向卫队长:“晚上的时候我会到达,希望届时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明明不是本人在场,但扎兹巴鲁姆的气势却直接压得卫队长大气不出,浑身冷汗,正值事业起势的卫队长恭敬地行礼:   “请扎兹巴鲁姆伯爵放心,此段时间,定再不会有无礼之人惊扰郡主殿下!!”   鲁森森索可不再像之前那样对我不情愿和不满,而是表现得诚意十足,也再没提什么要抓斯雷因顶罪的事情。   扎兹巴鲁姆伯爵是个什么人,真正帝国贵族圈子的人没有不知道,既然能在皇派中和蓝尔赛家齐名狼王疯狗,自然就有其气魄——   青年人二十一岁在皇宫大殿外向辱及亡父的逆派贵族继承人当场提出生死决斗,然后不顾对方求饶,斩于剑下。   因对方醉酒后只为报复和找茬就呕吐皇家陵园其父的墓碑,屠其全家。那个二世祖原本还以为自己家的侯爵的背景够大。   ——可惜在后来的十多年内争中扎兹巴鲁姆就联合逆派将那个侯爵家除名。   帝国百年历史以来,少有的真正性质的贵族家族除名大战。   在其未婚妻沃蕾因于战时亡故后带队全歼地球舰队并惨烈而归。   这些都是我私自翻aldnoal记录才知晓的……   看不出来,平日里拿着书本文质彬彬的伯父也有着血腥惨烈的一面。   还是个自尊心极重的男人……   从小到大……他一直是一个人,一个人作为标杆旗帜,不能有丝毫的示弱呢……   亡父已然不在,他便是扎兹巴鲁姆的顶梁柱……   温尼因、沃蕾因……领首府之名,也是悼念亡妻吧?   蓝尔赛伯爵和扎兹巴鲁姆伯爵是两个贵族圈中另类和炸弹,除了皇帝眼皮底下的皇宫大殿,出了那道门,只要他二人想杀的,就没有不敢动手的。   在这种狂狼疯狗般的逼迫下,想保命的唯一办法就有足够的实力不被杀……   逆派无数次想要挑拨狼王疯狗之间的关系,但皇派内自然有其维护,不会令逆派称心如意。   我和洛里莎亚、希依以及斯雷因坐在湖中小岛的凉亭,身上都换上了新衣。   而所有的侍卫都远在二十米开外的小船上守卫。   显然他们对于我身边这个十四岁还不算很高的少女也从心底忌惮——   一人连斩二十八,这已经是精英霜极级或者初入熔殇级骑士才有的实力了。   当然,其中的水分有多么大,只有我和希依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一战后,希依声名雀起,就像当年贝迪亚切在领政府当众剑斩原市长霍布姆子爵。   “什么!!你他mā的告诉我监控系统坏了,没有记录!!?”远处湖岸边鲁森森索抓着侍卫小队长的领口低声惊怒道,而我通过aldnoal听得清清楚楚。   “是,没错,从上午起就意外地出现了故障,所有花林那一块的监控记录都不存在了!”   “mā的。”   “卫队长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小队长担忧道。   鲁森森索咬咬牙:“什么也不做!守着!”   鲁森森索大概本以为拿到了监控记录就能水落石出,他也好向上面有个交待吧?   但我会便宜他?且不谈之前在花厅时他为难过希依,就是现在这事,加上之前斯雷因擅自跟踪过娅赛兰,这些事我就都得通过aldnoal无孔不入的系统销毁掉。   鲁森森索大概也会意识到,这事从现在起他不能插手了吧?   我动过aldnoal的记录,现在只有一个人能看出来——老皇帝雷利加利亚,而娅赛兰的aldnoal水平根本不行。   但老皇帝会揭穿我有皇家血脉的身份么?   我想不会,因为我是他放在另一个篮子里的鸡蛋啊。   虽然是娅赛兰的备胎……   呵,又是备胎,贵族在哪里都是有把别人当备胎的好习惯啊……   记忆中前生世道常说高富帅喜欢拿人当备胎,此生种种贵族亦不例外,呵。   要在皇宫的湖中凉亭再等十二个小时扎兹巴鲁姆伯爵才到达。   因而午饭也是在凉亭展开,当然,四个人中,我是直接空运的地球食品——华汉区的粥和蔬菜包子、英格兰区的炸鱼、法国区的面包甜点、南美区特产的咖啡、扎兹巴鲁姆领的水果。   每天这一顿饭就奢侈到了极点……   但希依和洛里莎亚则是标准的火星食物,而斯雷因——   抱歉,这个名义上的“嫌疑人”,根本不会有人给他提供午饭,想吃也得他自己去食堂。   但斯雷因出凉亭?他立刻就会被抓住关起来啊。   不管他有没有错,按这些火星人的想法,只要出了事,就先狠狠打一顿再关起来审问就对了。   我分别递给三人蔬菜包子和水果,因为经常aldnoal共鸣实验,我的身体都有些对米饭消化不良只能喝粥了。   希依和洛里莎亚感谢地接下,斯雷因却有些迟疑。   “哼,你就心存感激地收下吧!”洛里莎亚撇嘴,“这可都是地球的食物,贵得能把你整个人买下来,郡主好意你还要矫情。”   我则微笑道:“不过是收买你而已,好对一下口供而已,安心接下吧。”   “谢谢。”斯雷因咬了一口,却突然无声流泪。   我惊讶到:“是不好吃么?还是之前洛里莎亚没帮你把伤处理好?又哪里疼了?”   “不,只是回忆起了家乡地球时的味道,有些怀念,让蕾穆丽娜郡主见笑了。”和上次双方对视的眼神不同,擦过泪后的他眼神带着感激。   啊……你总算是能对我有点信任感了……   “哼,你的窘样还少了,我们早笑到没笑点了。”洛里莎亚不满地翻了下白眼,看情况洛里莎亚是对斯雷因怎么看怎么不满啊……   也是,这两个贴身女孩知道我皇家血统的身份,自然对属于娅赛兰的“狗”——斯雷因,没有好感。   洛里莎亚冷言嘲讽,希依故意无视,二女没有出手殴打病号小骑士已经是看在我的好意和礼仪上的节制了。   “斯雷因!斯雷因!你怎么样了?”娅赛兰被卫队长的手下拦在湖外,只能远远地呼喊并大力招手,她的身边还跟着希斯伯先和库兰卡恩等人。   希斯伯先和库兰卡恩等人或温和笑容,或谦和善意……但他们心里真的这么想么?   心仪,或者说至少是作为心底暗暗目标的大公主现在在关注另一个男人……任哪个男人都不会爽吧?   自希依连斩二十八人之后,卫队长算是彻底把地球人当成暴徒了,连斯雷因都不例外,就算娅赛兰公主在此,在鲁森森索未能证明斯雷因的安全性前亦不可能让她靠近我们。   远远地看着娅赛兰和卫队长胡闹争执,无论娅赛兰怎么闹,卫队长都丝毫不松口,而娅赛兰身边的伙伴也都上前劝阻安慰娅赛兰。   “斯雷因!斯雷因!你要好好地啊!放心,有我在,他们伤害不了你的!!要回来啊!地球的故事我还没听完呢!花鸟虫鱼我还没听完呢!你要回来啊!!”   少女用呼喊、笑容和期望表达着对斯雷因真切地关心……   我却有些无奈地叹气……   斯雷因笑得温馨,那是在面对任何人时都没有的笑容。   少年向娅赛兰缓缓招手,示意自己无恙。他本想呼喊回去,却突然自己闭口,只能继续笑至眼底,向娅赛兰招手。   直到娅赛兰依依不舍地在希斯伯先、卡娜依爱等人的陪同下离开,他才将手放下。   待娅赛兰隐没于林中,白发少年就转身捂嘴痛苦咳嗽起来。 ##第三十七章 天地之下,人人平等   【蕾穆丽娜】   待娅赛兰隐没于林中,白发少年就转身捂嘴痛苦咳嗽起来。   “伤得很重啊……”我叹了口气,“记得回去要吃药,待之后我会让洛里莎亚送来。”   洛里莎亚只嘀咕了一句“浪费”,就默认了这个任务。   “哪里,其实是常有的事情,打打也就习惯了。”斯雷因表现得从容。   ……少年人……经常在暗地里被殴打啊……   “等一会有人来问你口供,你就说是看到我可能要被那些贵族少年少女欺辱,就出言制止,却被对方的护卫击倒,但是你趁乱解开了他们对希依的限制,然后才有希依一战二十八人。”   斯雷因皱眉:“这个说法……是不是有些漏洞百出了?而且,皇宫有监控吧?”   我轻笑:“都知道有监控你还追着娅赛兰公主去偷看,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斯雷因有些尴尬,无奈笑道:“因为知道,而且这个处罚也受过几次,所以习惯了。”   我暗叹一口气……他这是,飞蛾扑火啊……   “你不用担心监控,因为那个时候,它正好‘坏掉了’。于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是人的嘴说得算。至于具体的经过,呵,你也看到了吧?对于真正的贵族而言,那并不重要,贵族想做什么事,只是需要一个理由和足够执行的暴力。”   “真正的真相是什么,贵族们不会在乎,或者说这个游戏的规则,就是这么定的。”   斯雷因微皱一下眉,又舒展开表示理解。   但想来一直和娅赛兰在一起的他,还没有成长到那种可以从容面对各种黑暗行为的淡然态度吧,能听得下我刚才的解释而不是拒绝,也是看在我之前出手相帮的情况下。   我反问一句:“为什么不还手呢?即使不还手,你应该可以闪开吧?而不是强迫自己承受挨打。”   斯雷因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且不谈我还不还手,就算闪得开,他们也会变本加厉,而且一个人我能闪得开,如果他们围殴呢?我是闪不开的。”   我点了点头:“是我没能从你的立场出发考虑,有些轻率了,但人如果能证明自己的能力,比如说你闪避反击的能力,大概也会被重视而少受到些殴打吧?”   斯雷因点点头,露出一个回忆美好般的笑容:“这确实有理,只是……娅赛兰公主她很善良,她不喜欢打架。所以为了不让她伤心,我也不能打架。他们的为难,也不过是几拳几脚,忍忍后,他们不感兴趣就会放过我。如果因为闪避和反抗拖长了时间,只会令娅赛兰公主知晓而更伤心。”   斯雷因对娅赛兰的期望有多卑微呢……那不过是希望永远能守在娅赛兰身边,向着娅赛兰目光所及之处挥剑披荆斩棘吧?   但真正做到那个身份的人,不是斯雷因,而是伊奈帆,不是火星人为公主而战,而是一个地球少年,在为公主而战。   那个时候,斯雷因就像被母亲抛弃的离巢之鸟,身无定所,不知所措。   “倒是为难你了。”我想着他每次闪避前的停顿,道,“说起来,当时那个胡克亚的攻击很迅猛,绝非一般人能闪开,你倒是反应非常出色呢。”   斯雷因微眯了下眼睛,看着湖外围着我们的侍卫:“只是反应好了一点而已,相比于郡主身边的希依女士,则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说谎……   按aldnoal录像的记录,斯雷因停顿瞬间的反应……快得异常,比希依还快。   所以扎兹巴鲁姆伯爵和特洛耶德博士的友谊,可能也并不简单?   就像眼前看着简单却并不简单的斯雷因?   记忆的动画里没有提到的斯雷因的身上,藏了什么?   既然扎兹巴鲁姆应该如动画记忆中和特洛耶德博士是好友,那为什么现在二人却好像陌生人般老死不相往来呢?   我转而看向斯雷因:“说起来,本来还想向您请教下关于地球方面的知识呢,这都浪费了好多时间呢。“   “哎?”斯雷因苦笑了一下,然后歉意笑道:“我本以为郡主之前的理由只是出口制止他们的借口呢。”   “什么借口?不是你当时出手制止他们,把希依放出来的么?”我歪着头故作天真疑惑道。   斯雷因翘了下嘴角,俯身行礼:“是,在下记错了,还望郡主见谅。那么请问郡主想知晓哪方面的知识?”   我睁大了双眼,好奇道:“哪方面都行?”   “呃,一些太过专业和秘密的,我可能没有涉猎,但大体方面还是都有了解的。”   我点点头,回应道:“放心,不是奇葩的东西。”   与斯雷因之间的交谈过得很快,年仅十二岁的少年却可以像小大人一般侃侃而谈,难怪来到这个世界前,记忆的动画中他继承扎兹巴鲁姆之位就能统合众多贵族,不得不说特洛耶德家也是英才教育呢。   如果不是当年同行科考队的特洛耶德老博士比之雷利加利亚棋差一筹,也许现在的火星帝国是姓特洛耶德而非薇瑟?   也许现在是斯雷因-特洛耶德王子在可怜我这个平民地球少女,被排挤存在的私生女?   我不由得心底无奈冷笑,真是成王败寇呢。   既然我不喜欢被人怜悯,又何况斯雷因呢?   娅赛兰的善意没有被斯雷因拒绝,是因为其纯真而无意。   但正因为其无意,便随时都可能消失,而斯雷因现在,已经可能要深陷其中了……   我会在与斯雷因之间形成无形的壁垒,则是因为我以一个过来人看着斯雷因那未来终局他终生孤岛一人监禁的孤独,因而而带着双方都察觉不到的怜悯吧……   我低眉看了下自己瓷杯中的温水……   我之前并没有把斯雷因看成一个对等的存在呢。   其它人也是。   我心底带着多出二十多年记忆,自我定位无形高人一等,知晓更多信息、观念、理论、简略战争观的知识。   所以……傲慢的火星人,傲慢的火星贵族,傲慢的蕾穆丽娜郡主……   傲慢的是不属于蕾穆丽娜原身的,穿梭时空受aldnoal召唤而来的灵魂。   先犯下大错的人是我呢……   带着这样轻率的心态,在未来的波折中,我会可能会在斯雷因之前摔倒呢……   战略上蔑视,战术上重视。   我却在任何一处都已经在蔑视这个已经化为现实世界的火地之争了……   大错呢……   我之所以足以自傲,真的是应该以那些多出来的记忆为主么?   且不谈这多出来的动画中的记忆所暗示的模糊的未来,更不谈地球对面那个有如作弊开挂的伊奈帆,如果再有一个名为“穿越者”的东西出现在地球方,那我又有何优势可言?   更不谈记忆中根本没有火地大战前的信息,我也只能暗暗为着火地大战作准备。   但决定我灵魂的特质,真的是那些记忆么?   还是那些无谓地坚持什么大男子主义,小女子主义之类的无谓虚弱的东西?   好像不坚持那些东西,就不是我了,不坚持多出来的那二十年记忆,不循规蹈矩地按着动画记忆中小心翼翼地走,就不是我了?   还是纠结于什么身体啊,记忆啊,乱七八糟看似有意义实则没什么意义可言的东西?   不,应该是记忆中在实验室那份平等对待一切,理性对待一切,甚至连自己也算进去平等对待的心灵吧。   智商与逻辑并不一定超越人类,但心态足以平等对待自我与世界。   冷心冷情呢……   “……所以说地球的河流因为地转偏向的作用,河道会不断地向着两极方向偏移,而火星因为没有地表河流,故而这种上万年演化的地质景观是看不到的……郡主?是我刚才讲得太快没有跟上么?”斯雷因善意道。   我摇摇头,温和地笑道:“不,讲是很好,地转偏向力这种事自然是火星不常表现的。”   我低了一下头,微涩歉意道:“刚才是我溜号了,还请你见谅。”   斯雷因面色微动了一下,然后笑到:“哪里,蕾穆丽娜郡主才学深厚,我讲只不过有点查缺补漏的意思而已,倒是让郡主见笑了。”   之前斯雷因的笑容是礼貌的,现在的笑容倒是善意的。   他应该感觉到了吧,我那种变化,再没有之前看别人那种谁都说不出来形容的,高一人等的,无形中拒绝人的善意和笑容,而是真正的亲和。   这个纤细敏感到可能他自己都 不清楚的少年人……   我微翘起嘴角笑了笑——所以每次见余天渺,散衣乱发宅女的她总是皱眉用手指戳我的额头说:“你再保持这样的姿态,很难在亲民号召民众的路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啊~”   ……她看得清清楚楚呢。   Ps。关于穿越者总是在心底抱持着“高故事角色一等”的心态,这种心态也就不严谨的卖萌文闹闹而已,真到严谨的世界,看到对面和我们差不多的人总是带着高人一等或装逼或怜悯的目光看过来,一定会不爽——即使对面的人尽量压低了这种感觉甚至我们自己也没意识到对方在怜悯我们,但还是会产生排斥感。而且轻敌,尤其是穿越者轻敌原故事人物这种事情……说真的,真的是种作死的行为,谁也不比谁智商低。——穿越者狗眼看人低四处炫耀开水晶宫还没死都是因为主角王霸之气、脑残光环和作者是亲妈!!(滑稽表情) ##第三十八章 饮鸠止渴,甘之如饴   【蕾穆丽娜】   “你看得书很多呢,连我都吓到了,作为同龄人有这样的阅读量实在令人惊叹,令我羞愧。”   但还是陷入了记忆中死局。   在他需要的时候,帮他一把吧,不是以看可怜人的姿态,而是以朋友和善意的心态。   “其实并不能算是很多,相比于我父亲而言还是少的,因为要给娅赛兰公主讲课和以前家庭教育要求,所以每种书我都涉猎了一点。毕竟我的父亲就很博学。”斯雷因谈到他父亲时,少年人脸色自然而然地浮现出自豪的感情。   对任何一个成长中的少年人而言,看着自己父亲高大背影无惧于贵族冷言冷语,沉默而坚实地用一个一个实验成果打脸,想必在少年人眼中就是真正的强大吧?   故而斯雷因也是一个沉默中的独行者?他希望模仿着父亲的背影,以自己的身份来实践着未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与站在娅赛兰公主身边的资格。   弱者会下意识地模仿强者的言行,斯雷因的行为就像我亦在下意识地模仿着记忆中“前世”那些心志强大之人的冷静和身边扎兹巴鲁姆伯爵的气势。   斯雷因又皱了下眉头,苦笑道:“不过我的父亲有老寒腿,当年在特殊环境里做过实验,留下的病根。”   “不能去掉么?”   斯雷因摇摇头:“不行呢,现有的医学技术,医生说除非细胞培养新的双腿,再截肢换肢,否定这个病根是去不了,可惜父亲拒绝了医生的提议。”   也是,没有谁会随随便便地去换身体,再如何细胞培养的身体,基因不可能丝毫不差地记录差别,新身体的细微差别会令人产生“肢体的不真实感”,尤其是对一个兢兢业业醉心于科学事业的杰出人士而言。   “不再去其它的贵族领名牌医院看看么?也许会有希望呢。”顺口地说出来之后我虽然面色不变,但心底又有点后悔和尴尬。   我真正想说的是“请你的父亲来扎兹巴鲁姆的医院看看吧。”   且不谈这其中拉拢的意味,皇家亦不允许如特洛耶德博士这样的专属科学家随随便便地去其它领,况且对特洛耶德博士等重要人才的专家会诊也不是没有开过。   唯一可能有希望的就是更高层次的aldnoal,但怎么对特洛耶德博士解释?   他本人就是aldnnoah的专家,一眼就可能会看出来扎兹巴鲁姆领在搞aldnnoah的开发研究,而且还是那种最高级权限的研究。   不能暴露啊……   “谢谢你的关心,”斯雷因叹了口气,“曾经有过各领医学专家给如我父亲这样的科学家会诊,不过没什么成效,父亲也说不是大病,就不要治了。”   我静默不语,薇瑟皇家……除了aldnnoah的血脉权限外,本身在政、经、军、交并没有绝对的把持权啊,有的是只有以老皇帝雷利加利亚为首的aldnnoah授予权和远程停止权,即——极大干涉权。   皇家把持着aldnoal的科技。   远程停止权,那是只有aldnoal授予人对自己所授予的aldnoal系统有效的能力。而娅赛兰公主则因为战前根本没授权过任何一家贵族aldnoal权限,待到想停止战争时,也不得不亲身前行而不是远程停止。   Aldnnoah就是皇家的核心,自然知晓着aldnnoah科技核心的特洛耶德博士,老皇帝又怎么可能放心他随随便便去某个贵族领呢?   先贤之民,呵,不过是当年移民时最初的那群人,既然有科学家、学者和军人,自然就有投机者、商人、流难者和逃犯。   只不过数百载的贵族通婚、苟且使得血脉变得混杂,但逆派……果然还是不可靠……他们的根就在那里。   斯雷因抬头看着凉亭的透明穹顶中那颗蓝星——aldnnoah的科技用在建筑上一样令人惊叹,明明人工气象还显示着蔚蓝的白天,但透过凉亭顶却可以看到满星的夜空。   “也许地球联邦的一些老中医、巫医、魔医这些子虚乌有的说法可能会找到偏方,不过我们去不了地球呢。”斯雷因苦笑了一下,“再加上父亲本人没有时间看医学的书籍,这些杂七杂八的就都由我来看了。”   接着斯雷因笑得温和:“没想到后来能在娅赛兰公主这里用上呢,能够帮助到娅赛兰公主成长,也是一件好事。”   ……,是呢。   也因此娅赛兰对地球的爱更深刻了,她的爱甚至超过了她作为一名火星薇瑟帝国公主爱自己的本星,自己的国民本身……   老皇帝当年迫不得已以应战地球而下放了许多人aldnnoah权限是饮鸠止渴,今天的斯雷因看着娅赛兰纯真的笑容而心悦微笑……是不是也在饮鸠止渴?   可惜他甘之如饴。   斯雷因是个纤细而坚强的人呢……就算是和我交谈,也是他坐在了上风向,挡住了微风——风吹来清澈的水的味道。   不知是湖水的味道,还是这个如今心底还清澈见底的少年的味道。   不停地aldnnoah共鸣实验,早就让我的身体经常处于虚弱状态,有时过度的失血,甚至到了不能用普通的医疗设备刺激细胞增殖以加快恢复,而只能静养的程度。   之前斯雷因微垂眉瞟了一眼我意外露出袖口手腕上的纱布,也什么都没有说。   “郡主殿下,我有什么不妥么?”斯雷因的发言才把我的再次愣神召唤,我才注意到自己看着斯雷因的手腕发呆了。   “不,没有,真抱歉呢,”我歉意地笑了笑,“身体确实不好,所以有时会愣神,还望你见谅。”   “没关系,郡主的身体不好,理应多休息,听说地球上有些作物对身体滋补有好处,比如枸杞、山楂、腰果……”   所以说这样细腻而关怀的人在身边,任谁都会感到亲切和不舍吧?   如果不是我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记忆,又明澈本心,想必也会有些迷失在其中?   反差萌?或者说,是反差的亲切感吧。   是娅赛兰最后还是平平静静地抛弃了他呢……   “为什么斯雷因会给大公主殿下介绍自然景观和人文民族风俗,以及野生动植物呢?如果将来娅赛兰真的出使地球,想必政治方针、洲区形式、经济联系反而更重要吧?”我突然想问了一句。   “那些必备的知识,想必她届时就会由专业的教授指导,而我介绍自然景观和生物博物,是因为她喜欢啊。”斯雷因一脸chǒng溺的笑容。   就是眼前这样温柔、坚强、执着的人,为了娅赛兰那个〈火地友好忘记仇恨共享未来的“理想”〉——搭上了他自己全部的人生。   我该对他说什么呢?   难道像动画里的蕾穆丽娜,像动画故事的结果,因为看穿了他的未来,所以说“真可怜”么?   不,因为是平静地对待吧,因为蕾穆丽娜原身的命运亦没有资格去怜悯别人。   无关穿越或重生与否,无关记忆与先知与否,我们都是站在大地上,实则赤luǒ而身无一物的人。   是平等的。   我的命运亦非玩笑……活到如今十二岁,已经闪开了无数个意外或蓄意的伤害,有的是致命的,有的则是重伤的,而我则一直小心翼翼地——因为我还没有双腿残疾,我不知道未来是否如此。   但如果熬到火地大战时,我依然能靠着自己的双腿,快乐而坚强地站在大地上,这是否意味着改写既定命运未来的第一步胜利?   我是充满希望,执着而坚强地活着。   那么,眼前的斯雷因,即便还未能看穿未来,未能看穿人与人之间的本质,心与心的本质。   但此刻的他不也依然是充满希望,执着而坚强地活着么? ##第三十九章 逆转世界,正你倒影   【无】   傍晚时分,扎兹巴鲁姆伯爵来了,带着一身宇宙中的肃冷之意,风尘仆仆地走进了皇宫的大殿。   在大殿中,除了部分的皇派,逆派,中立实权贵族,自然就是今天白天时令手下护卫与希依争执的贵族少年男女的家长。   大多为逆派小贵族,当然其中也有少部分的皇派和中立派系的贵族。   按照之前贵族少年少女们的说法,自然是他们先出手“教训”斯雷因,之后蕾穆丽娜插手,希依剑斩二十八人。   但按照蕾穆丽娜和斯雷因口供的说法,则是蕾穆丽娜遇到他们的骚扰,少女不堪欺辱,才发生了械斗。   因为没有监控录像,所以所有的证据都变成了单纯的口供,而现场的实地探查也仅仅得到了一个“战斗过痕迹”的论证。   因为是皇宫,能够出入此处的除了侍卫便是贵族,而恰好侍卫当时又远远地躲开,根本不看斯雷因的受虐,自然连第三方人证都找不到。   为了掩盖斯雷因被殴打的事实,也让娅赛兰能够宽心,斯雷因同意了蕾穆丽娜的说法。   在扎兹巴鲁姆进大殿之前倒是用余光看蕾穆丽娜一眼,并嘴角挑了一下。   ……他也知道他的侄女根本不是会被人欺负的主,但既然能站在大义的名头上,没谁会拱手让给别人。   想必老而不死是为贼,至少还没病到头脑不清醒的雷利加利亚能够推断出真实的情况如何,自然能够巧妙地弱化这个事件中斯雷因——这个特洛耶德博士之子的存在。   老皇帝想必也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顺便打打逆派的气焰。   当然是逆派小贵族们即使上次内争失败后依然趾高气扬的气焰。   蕾穆丽娜从aldnnoah的感知上清清楚楚地知晓着闭门的大殿内的争论,无非是些小贵族们指责她的行为如何粗野,不懂得贵族淑女应有的礼数,如何地肆意妄为又纵容有着地球人混血的希依行凶,甚至可能伤害到他们的子女,如不是卫队长那时赶到就可能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反正一开始本应该是正常的事件争论,到后来就变成了逆派小贵族跳脚指责扎兹巴鲁姆领的独角戏,而之前同样有参与的中立和皇派小贵族,或弱化自己的存在感,或打眼色向扎兹巴鲁姆表示歉意,以示自己教子无方。   而皇派大佬和逆派的地维那家,斯蒂恩斯家,乌里克欧兹家大佬则端坐品茶或咖啡,因为不是严肃会议,自然也没有谁会自主地站着。   当然,作为蕾穆丽娜的伯父,扎兹巴鲁姆依然杵令剑站立,两眼直视老皇帝御座而又似乎一物不入其眼。   扎兹巴鲁姆暗地里皱了下眉头,暗自诧异什么时候,逆派下棋这么烂了?   用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他们就不怕不成功得罪人,而且即便成功了以如何?   扎兹巴鲁姆既然能狠得下手,自然能狠得下直接灭那些小贵族全家。   薇瑟帝国的贵族体系并非如外界所想象的那么稳定,除了实权二十一家,每次内争总有无数的贵族之家起起沉沉,有无数的小贵族之家借势而起又失势而亡。   薇瑟帝国的国体,与其说是正常运转的国家体系,不如说是一座以内争为起的丛林。   因为总有一些资源有限而aldnnoah的消耗量又总是近乎无限大——虽然它的产能同样近乎无限大到早已溢出。   便是轨道骑士三十七家,一旦在与地球联邦的航空舰队摩擦中多次表现不力,都可能被会踢出轨道骑士的队列——虽然很难发生一次。   所以贵族之家不是成为大贵族之家的附庸,就是自己在拼命地向上爬。   壮年人扎兹巴鲁姆瞟了一眼那些跳脚小贵族所属的叶家派系——连叶家家主都没有来,这些小贵族要不是看到逆派的大佬肖本纳-地维那还安安稳稳地坐在机械霸王龙身上,也不会如此气焰嚣张。   ((哦,这棋根本不是逆派那几个家伙动的手,不过是下面人妄动的意外。))   扎兹巴鲁姆暗笑 了一下,所以逆派这几个人,自然是本着有则得之,无则非损的心态过来看看热闹。   “上次我的宝贝侄女,可是在领政府被人刺杀了呢。”   一直沉默的扎兹巴鲁姆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瞬间镇住了殿中跳梁小丑般的小贵族。   “哼。”查代森-斯蒂恩斯不满地哼了一声,就再没做表示,毕竟上次斯蒂恩斯家巡游军团被团灭是事实,收买的暗桩原市长被宰也是事实。   原本就是登陆火星的先批商人起家的斯蒂恩斯家自然和世代军人世家的扎兹巴鲁姆家不同——即便他们家族更加富裕,但战场上决定火星贵族胜负的,除了aldnnoah之间的权限级差,就是真正的综合军事实力和素养。   扎兹巴鲁姆眼神微移,恰好与身上缠着活物巨蟒的乌里克欧兹侯爵对视。   伯父与殿外的侄女二人都清楚地意识到,也许这些小贵族不过是乌里克欧兹家的无心一笔,借力打力,只不过当时可能薛克被娅赛兰她们缠上而没能出现在蕾穆丽娜那里。   而乌里克欧兹侯爵也确实对面色沉静如水的扎兹巴鲁姆伯爵点头微笑:   “蕾穆丽娜郡主与其说是任性妄为,不如说是早慧呢,而且是早慧得有些……过分了。”   扎兹巴鲁姆哼了一声,耸耸肩,磁性的男声在胸腔中共鸣而出:“你羡慕了可以直说,我的侄女可不像你儿子那么不务正业。”   “所以说既然两个孩子都有些小毛病,或许可以相互约束一下,互相促进,进而结个亲家可好?”蓝发黑瞳的男人点了点身边的巨蟒头,笑得邪魅帅气,令许多在场的女性小贵族芳心暗颤,其本人的气质也显得非常年轻,身材高挑干练,他和扎兹巴鲁姆那一身饱经风霜沧桑如沉稳鞘中利剑的气质完全不同,更吸引女性。   ((比伯父还小三岁的男人,他的儿子却比我还大,果然呢,轻浮的人。))   守在殿外花桌的蕾穆丽娜心底评价,不过薛克的父亲倒没有少年人薛克那样因为纵欲有些多的面色微苍白。   ((大概他们家这样的男人,玩得女人多了就会开始挑剔了吧?))蕾穆丽娜冷笑了一下——((然后我就成了被挑剔的目标?笑话。))   至于乌里克欧兹侯爵说的结亲,无非是个可有可无的一箭三雕之计——一,收扎兹巴鲁姆领于囊中,二,想要蕾穆丽娜因为嫁人后不得不约束薛克于正道,三,打击皇派。   ((想得倒美,他就不怕我离婚……不,真的成事之时,乌里克欧兹家就可能把扎兹巴鲁姆领吞得什么都不剩了。))蕾穆丽娜从来都不敢小瞧这些贵族的手段和速度,尤其和利益扯上关系时,他们都像嗅到血腥的鲨鱼一般。   “我不同意,蕾穆丽娜可是我庶妹的亲生女儿,自然还是和我们家亲上加亲的的好。”一直毫无存在感,甚至连中立派系公爵都没有出面的欧莱嘉侯爵却开口道,而其发言更是差点惊掉了蕾穆丽娜手中的瓷杯。   ((沃蕾因……是欧莱嘉老侯爵的私生女?我是沃蕾因的女儿?))就蕾穆丽娜从aldnnoah所能查到的贵族关系,可并没有任何一条指向说沃蕾因这个中立派系的女性子爵是欧莱嘉家族的成员。   但反观扎兹巴鲁姆伯爵,这样一个从少年起继承父位,一路咬牙挺过来打出狼王称号的实权伯爵,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地找个普通贵族家系的女儿?   自然是门当户对的好,但薇瑟帝国百年来各大小派系之间的斗争又怎么可能让其随随便便地跨派系联姻?   所以就折中出沃蕾因子爵这么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存在出来。   但扎兹巴鲁姆子爵能为一个女子守身一生,甚至不惜为此在将来参与了谋杀大公主的暗杀,想来也是用过真心了。   ((“我颠倒整个世界,只为摆正你的倒影。”伯父……这是真的这么为已故的伯母要逆天了啊……))   想到记忆动画中和那个姿容清淡并不艳丽的女子从来没有出场过,而如今数年的aldnnoah使用监查记录也没再有沃蕾因子爵或其血脉记录的出现……   沃蕾因应该是真的逝世了。   否则蕾穆丽娜自己都不清楚,究竟该如何面对她。   ((都成了沃蕾因的女儿了呢。未来斯雷因还会如既定轨迹成为扎兹巴鲁姆的养子么?——扎兹巴鲁姆,有些事他真的是看得开啊。))   不过蕾穆丽娜立刻皱眉,惊悟得差点没喊出来——   ((欧莱嘉领之所以能继扎兹巴鲁姆领之后马上也实行改革,根本不是对方有意学习并且情报深厚——虽然蕾穆丽娜的市政改革方面没挡着任何人看。但毕竟那时领内改革还没显现大规模的成效,具体数字方针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透露出去?可欧莱嘉领却同样在侯爵和其次女伊耶芙卡的带领下大刀阔斧改革——因为改革的方针、材料、计划大纲都是扎兹巴鲁姆共享过去的!))   紫粉发少女抿了下嘴唇,不得不承认她自己在领内再大,也大不过扎兹巴鲁姆,而她是沃蕾因女儿的身份,也应该是扎兹巴鲁姆透露过去的。   一方面对扎兹巴鲁姆不经她同意共享出去她的成果而有些不满,另一方面却又为其守护她的心意而温暖——   且不谈沃蕾因是否原本在欧莱嘉家族内长大,但这种贵族血缘身份,就是蕾穆丽娜又一层保护。   更何况……沃蕾因的女儿,那自然是扎兹巴鲁姆的女儿,名为“侄女”实为“亲血”——一直出处不明的郡主如今名符其实,今日之后再没有谁有资格质疑少女正统性。   “真是巧遇啊,蕾穆丽娜郡主。” ##第四十章 因放得下,故拿得起   【无】   “真是巧遇啊,蕾穆丽娜郡主。”   蓝发黑瞳的少年人再次微笑着出现在蕾穆丽娜面前,不过依然被希依的剑鞘挡下,与上次他身后的护卫对希依的轻蔑不同,这次对方看希依的眼神一样凝重。   没有谁会小看一个连斩二十八人对手,即使她只是个十四岁的女孩。   “可惜我不欢迎你,薛克世子。”蕾穆丽娜指着大殿前另一个方向的花桌道,“那里有空座,请便。”   “您真是冷漠啊,如果娅赛兰的侍从斯雷因出了什么意外,想必大公主是很伤心吧。”薛克从容应答,声音和煦如春风。   蕾穆丽娜头也不抬,继续抿着瓷杯中洛里莎亚给续的温水,道:“确实,大公主会很伤心,然后我会告诉她你就是嫌犯,顺便把斯雷因所有受到伤害的罪证都让人查出来,一并归到你头上,也好给娅赛兰公主一个交待。”   “您忍心如此对待我么?”   “你要是真的因为犯错被关了禁闭,我可是喜闻乐见,甚至会拍手称快呢。”蕾穆丽娜呵呵一笑,“这样我也能清静一下。”   “洛里莎亚,去找皇宫卫队长要屏风,就说我因为这里的空气不好觉得不舒服,想清静清静。”蕾穆丽娜终于抬头轻翘了下嘴角,伸出右手,“薛克世子,请便吧。”   蓝发少年则无奈地摇摇头,末了还若有所感地看了蕾穆丽娜一眼,转身离开。   (烦人。)   紫粉长发的少女低声吐了一句,而大殿中的争论依然在继续,只是话题从原本的蕾穆丽娜和贵族少年少女的争执变成了蕾穆丽娜的结亲问题。   偷听着的蕾穆丽娜倒是暗叹:老皇帝也不担心他放在扎兹巴鲁姆篮子里的鸡蛋被人偷走,这可是在明目张胆地讨论着少女的未来。   如果不是扎兹巴鲁姆和雷利加利亚都还气定神闲,蕾穆丽娜都以为自己有皇家血脉的事情暴露了。   “咣!”   蕾穆丽娜自己却在薛克还没有走远时就站了起来,蓝发少年人回头轻佻笑道:“怎么了?蕾穆丽娜郡主,是舍不得我么?”   蕾穆丽娜脸色有些难看,瞥了薛克一眼,冷声道:   “和薛克世子您没有任何关系。”虽然蕾穆丽娜强装着镇定,但是她的声音还是微微有些颤抖。   ((扎兹巴鲁姆伯爵……他究竟想干什么?))   ((如果说现在我是以沃蕾因和扎兹巴鲁姆的未婚先孕的女儿身份存在,那么等到我皇家血脉的真正身份浮出水面时?又该对领内领外的贵族们做何解释?又该对那些跟随着伯父他出生入死的骑士们做何解释?))   蕾穆丽娜把目光投向大殿之中,透过层层的阻拦,少女看到了那个依然端坐在御座之上的老人,而老人也若有所觉地看过来,祖孙两辈人似乎透过了阻拦的大门与御柱相视。   但老皇帝亦不过是瞄了一眼后就继续闭目养神,听着下面的贵族之间的争执。   而少女也从老人的之前若有若无的视线中感觉不到丝毫的亲情。   少女心中感觉到了满满的苦涩,扎兹巴鲁姆,他这是在未来给他自己扣上绿帽子啊……   原本此身的那个不知名的,无关紧要目光短浅的亲生母亲已经被伯爵死死地埋没在历史之中,再找不到丝毫的记录,而蕾穆丽娜的身份则变成了基尔泽利亚和沃蕾因的私生女……   ((扎兹巴鲁姆很爱他的未婚妻吧?))   蕾穆丽娜到现在都有些迟疑不定了,如果说正是因为扎兹巴鲁姆有着这样利用一切作赌注的底魄,才可以十足十地取得老皇帝的信任,那么……   ((扎兹巴鲁姆他,伯父他究竟要的是什么?……也许,真的是这个错误的国家?))   一个敢于把所有拥有的东西都拿来赌注,甚至连爵位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只为未来可能性的男人,也无愧于可以在养子的屠刀下从容赴死……   不是如人们常说:因为你拿得起,就必须要放得下。   而是因为这个男人清楚地知道:他总能放得下,所以才拿得起。   但越是这样一个孑然一身,身无旁物的男人,蕾穆丽娜都越是放不下……   ——太过辛苦了。   ——太过孤单了。   ——太过苦涩了。   蕾穆丽娜一直以为自己的预见的,必须拼命去改变的命运已经足够苦涩,如今才知道伯父比她还苦涩——他在自己走向苦涩。   明明扎兹巴鲁姆只比乌里克欧兹大三岁,给人的感觉却好像大了七八岁一般……   “我们谈论的应该是蕾穆丽娜郡主的仪行问题,而非在这里讨论小辈的婚事。”沉默的亚米蒂欧侯爵开口了。   他的身边跟着一只猎豹,而蕾穆丽娜也可以借此机会认识一下大殿中不少实权贵族的外号,因为这些是在平民中难得一见的地球动物,只在这些大贵族家里养着一只——食肉动物,单只。   并非不能克隆食肉动物,但从一开始地球联邦封锁就是作为基础的食草动物和作为生物链中生产者的植物,自然贵族大家要养这些动物,也只能是大批量的空运肉类产品。   少女看着乌里克欧兹侯爵身上的数米巨蟒,眯起了眼睛:((这些野兽,也许为了训练野性,可能会吃人呢……))   而逆派的小贵族则依然不依不饶,强调蕾穆丽娜必须先对之前教导希依不善道歉。   所谓法不责重,大概他们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嗤,砍得过就给你道歉啊~小姑娘倒是挺有意思的,敢把凶刃放在枕边,有气魄,我喜欢。”蓝发红瞳高挑英俊的蓝尔赛伯爵嗤笑道,顺便还瞪了一眼逆派的小贵族。   蕾穆丽娜和走入广场,正走向大殿关闭大门的中年人点头微笑问好,而余天渺的父亲余晓原则微笑着回应。   是用全息谒见室来的呢……余晓原侯爵。   棕发黑瞳的中年人推开大殿大门:“哦,抱歉来晚了呢。”   “无妨。”   “嗯,蕾穆丽娜郡主,不过就是个小姑娘早慧了点,我也看过她做的那些事情,小打小闹而已,哪个刚刚摸到新玩具的孩子不会喜欢多闹腾一下?我们年轻时没有过?不过是这次她的玩具是整个贵族领而已。”余天渺的父亲笑得儒雅。   如果说库鲁特欧伯爵的气质是以礼仪而显得谦和,那么余晓原则是因满身书卷气质而显得温润。   “而且她做得还不错,就像我们家的天渺,这两个小家伙这几天可是在商量着怎么往地球那边倾销工业产品呢,我看了报告和计划,感觉……呵,还不错。”儒雅的男人轻笑着耸耸肩。   “不好,aldnnoah的余泽,地球人一分也没有资格享受。”亚米蒂欧,这个皇派最忠实的成员皱眉反驳道,“即便是aldnnoah的衍生产品,也不是低劣的地球人有资格享用的。”   “嘛嘛,不要那么死板嘛,你以为谁家都和你亚米蒂欧家一样坐拥数百座矿山啊,我手下的人也要是吃饭的。”刚刚被亚米蒂欧家主扳回的主题,又被余晓原给带歪。   蕾穆丽娜微笑着抿瓷杯中的温水——余晓原伯伯这是在帮她……   文人常用的手段——和稀泥。   “咳。”老皇帝咳嗽了一声,原本还在温言争论的众贵族立刻沉静了下来,“巾帼不让须眉——想不到除了英英梨娅这个小丫头,我们薇瑟帝国的女小将也是不少的。”   “令陛下见笑了,小女不过是一点天真和冲动,和霍卡恩家的英英梨娅郡主相差天壤。”扎兹巴鲁姆沉声道。   “无妨,既然有此才华,那也让她去战场历练一下吧。嗯……就十五岁的时候吧,正好作为十六岁的生日礼物。”老皇帝又咳嗽了两声,显然坐得时间久了,身体也有些难受。   扎兹巴鲁姆微皱眉,虽然皇家对于贵族的干涉并非如地球历史中汉族国家那样一言出而天下从的极端中央集权,但这个决定也绝非可以当着众人的面轻易推回。   “蕾穆丽娜的身体并不好,恐难堪重任,且她根本没有骑士资格。”余晓原亦劝言道,“并不是哪个女孩都有英英梨娅郡主那样绝世的天资。”   “哦~~记得两年前公主成礼时,蕾穆丽娜郡主还是健康得活蹦乱跳和塞尔纳其斯家那小鬼打架,怎么快两年过去了,郡主的身体就败下去了?她还能承担得住狼王的重任一?不会狼骑就到你这一辈吧?要我说,不如和乌里克欧兹家结个好,也好让你的狼骑和巨蟒一并发扬光大。”斯蒂恩斯家主笑道,“小姑娘家家的,既然身体不好,正需要有人来滋补,我们家薛克倒是不介意。而且你一个大男人老在外面跑,身边又没有个女人,她一个小姑娘,自然不会照顾自己。”   蕾穆丽娜低下了眉眼,只能暗叹自己为了激发aldnnoah的更高层共鸣,这身体,至少五六年是不可能长得健健壮壮的,只能继续装作着病美人了……   “呵呵呵呵,别作梦啦,蕾穆丽娜要出嫁,怎么也得是嫁我们欧莱嘉家,不,还是让我三子谢尔文入赘好了,你看怎么样啊?妹夫?”欧莱嘉侯爵拍了拍扎兹巴鲁姆的肩膀,不过扎兹巴鲁姆依然杵剑站立,不作回应。   “……呼……嗯……”老皇帝喘了口气,“既然蕾穆丽娜郡主身体不好,那就只考骑士等级考试中的机甲一科吧,统军领率自然不需要时刻冲锋陷阵,我国和地球联邦历史也不缺少病将军。”   “嗯,这也不过是未来多了病女将军。”斯蒂恩斯家主轻笑。   关于蕾穆丽娜的决定就在老皇帝的言语中定下,而逆派的贵族们却在心底窃喜——   只要蕾穆丽娜上了战场,成为了俘虏,生米做成熟饭,有了孩子,那么整个扎兹巴鲁姆领便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第四十一章 上下求通,壁垒森严   【蕾穆丽娜】   听着里面关于我骑士考试的安排,坐在殿外的我已经用电子板翻阅起了骑士等级考试的内容。   之前希依的骑士等级考试是马沃莱特家,即里斯芬的父亲一手操办,而蕾穆丽娜并没有过问,如今一看其考核标准,我不得不咋舌——   平民可以在实权伯爵和侯爵领内自主考核九级、八级、七级,而六级考核必须去公爵领,五级及以上则每年在二十一家实权贵族领中随机抽取五家作为考点。   骑士等级考试分单兵和机甲两大科:   其中单兵一科,七科必考科目:基础知识,基本兵器,临时急救,体能,生存考核,小队协同,单兵作战。到五级之后每加一级除在前七科基础上再加试:五级加考统率,四级加考潜入,三级加考反间谍反审讯,二级加考人质保护,也就是说,真的考到了渊戮级,仅单兵一大科就要考十一项目。   同样地,机甲一科,七科必考科目:基础知识,基本机甲,临时维护,精神抗压抗疲劳,多机甲适应性,小队协同,单兵作战。到五级之后亦是每加一级再加试:五级考统率,四级考突袭,三级考防守反击,二级考单兵游击。   且不谈真的要考这些东西,除了传统骑士世家、有贵族培养或是军人家庭,普通人家单单是想要通过基本的参军来学习这些知识都并非易事,更何谈这其中每次考试的费用?   九,八,七,六,五级考试是一,三,五,十,十五万元,而从四级考试开始因为涉及到大量实际机甲操作、人员陪同和作战模拟,费用对普通人家就是天文数字——   四级考试三十五万。   三级考试八十万。   二级考试一九十万。   一级考试四百万。   所以我一顿饭钱就可能吃掉了平民人家一次七级或六级骑士等级考试的钱……   薇瑟帝国的平民是个什么生活水平?在领政府呆了快两年我可是清清楚楚——   三口到四口普通家庭,贫困领普通家庭月收入才一千二百元,中层领普通帝国平民家庭月收入一千六百元左右,而富裕的领平民月收入在一千九百元左右。   扎兹巴鲁姆领因为两年来连续的改革才把家庭平均月收入撑到了二千一百一十四元,而最富有的亚米蒂欧领平民家庭,月收入也不过二千三百七十二元。   ——财富依然巨大量极中在贵族、富豪和实权骑士家族中。   整个薇瑟帝国的矿产、工厂、资源、天空,连生产力的根本之一——aldnnoah都集中在贵族手中,贵族凭什么不富有?凭什么不奢侈到极点?   凭什么不对平民随意宰割?   几千万,几亿,几十亿的过手挥霍,那也只是大贵族的游戏……   所以,能够基本监禁到火星所有角落的aldnnoah地面记录体系,再如何无孔不入,还是制裁不了帝国贵族中的败类。   刚兴起没有存在感,连觐见老皇帝接受aldnnoah授权资格都没有的小贵族家庭才刚刚穿得起地球空运的优质毛衣,而蕾穆丽娜和身边的侍女卫女都是套套标准的丝绸裙装……   普通人家拼死拼活为孩子撑过骑士等级的前五级考试,一旦考过之后,现实便逼迫着他们不得不为某个贵族效忠——   所以骑士阶层才是薇瑟帝国真正拿来和地球联邦的精英驾驶员抗衡的中流砥柱……   大多数是无数平民家庭头破血流挤独木桥挤出来的人材。   没钱就是这么得惨烈,更何谈一旦没有考过,对整个平民家庭都是雪上加霜呢……   所以那次的政府公务员考试,平民们才会积极得疯狂啊……   我又信手翻阅了其它薇瑟帝国的等级考试——   骑士等级考试,空舰领航等级考试,进攻防御体系操作等级考试,副手(辅佐官)等级考试,军备工程师等级考试……   再加上能够查阅到的作为报名点的各种国防类大学,我不由得感慨一句:   薇瑟帝国,这是要穷兵黩武么?   虽然表面上薇瑟帝国对地球联邦极其傲慢,但是这些放在首位的职业资格考试和能力鉴定,尤其是最昂贵的骑士等级考试,它们就像是国家这头野兽的爪牙生产线般存在。   难道这不是说明真正的帝国高层,对地球联邦的这些年一直没展现出来的战争潜力,同样忌惮?   如何不过度破坏地球资源的情势下,拿下地球联邦?   但再看了一看这些前茅的资格考试,其后期昂贵的价格直接逼迫着平民家庭前期在拼命努力,后期一旦考过又必须为贵族效死。   这些国家决策,都不是我所能够更改的。   资格考试的目的是为了上下阶层能够流通,给想要努力而生活得更好的平民一个努力的希望……但如此昂贵的价格和条件,简直就像是另一道枷锁一般——壁垒森严。   看来,回去之后,领内的许多等级考试,可以给那些应试家庭提供补助呢。   我突然惊得心底有些不安——   能够通过层层考核的帝国骑士,真的还会像动画里那样把战争当作儿戏,一点该有的战争常识都没有么?   还是说,战争的烈度从一开始就令人畏惧?   我仰望头顶那颗蓝色的星星,五年之后的火地大战,又会是什么样子?   “郡主,欧莎尔饰品店送来的饰品,您怎么看?要退回去么?”之前离开的洛里莎亚除了领回了放置屏风的侍从,又带着一个精巧的水晶小盒走了过来。   我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摆放着一套三件精致的饰品,一封致歉信,并且其上还附了价格标签——2亿7千万,两星球只此一套。   明明是我在和薇薇安、柳米莎争执时把火不巧烧到了无辜的饰品店。   但不得不说对方很会做生意,不仅没有恶言相向,还主动送来了一套饰品表示歉意。   “唔啊……郡主,我们这是要把钱付过去么?”希依咋舌,“轻轻松松就从郡主这掏了二亿七千万。”   “哼,想得美,郡主收下是看得上他们,郡主退回去他们才会痛苦,至于就凭这东西就想让郡主付钱?这叫强买强卖,也不看看他们是向谁卖。”洛里莎亚跳脚戳了一下希依的额头。   “别戳我啦!”希依嘀咕道。   “谁让你笨啊!”   “战场上我不笨的!”   “这里笨得要死。”洛里莎亚还故作同情地叹了口气。   我轻笑:“确实如洛里莎亚所言,我不用再付他们2亿7千万,但实际上,他们从我这里以后得至少掏二三十亿过去。”   “?”希依歪头疑问。   “唉……因为郡主今天就会戴上欧莎尔的饰品回扎兹巴鲁姆领,然后呢?领内的大大小小贵妇和郡主县主乡主看到了呢?原本花在领内其它事情上的钱,她们都会花在欧莎尔饰品上,你不要小瞧女人的购买力啊。”还是洛里莎亚因为跟着我在领政府办的事情多了,自然清楚这种上行下效。   我叹了口气:“所以说二三十亿出去,那就是一个大项目啊……可惜我不想戴啊……”   “郡主,既然都不得不收下了,为什么不戴呢?纯净黑水晶,应该是火星地球两星独一份。”   我明明已经与记忆中动画的蕾穆丽娜不同,不再剪短发,而是留的及腰的长发,可命运还是要绕回到这里么?   还是说仅仅是我自己多心了?   看着盒中三件黑水晶饰品——两件黑水晶发簪,一件黑水晶发箍——因为和记忆中蕾穆丽娜的发箍一模一样的精致,我才不想戴啊…… ##第四十二章 父爱如山(上)   【蕾穆丽娜】   戴了十六年的黑水晶发箍依然光洁如新,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那一年,老皇帝雷利加利亚,在未及出面扭转局势,就过世了。   说不清是天意,还是人为……   但一直以来支持着雷利加利亚的薇瑟帝国,亦成了他的催命符。   我静默在门外。   他已经在里面站一个小时了,静静地仰望着玻璃舱中依然十七岁的少女身影。   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只有她还没有变。   不,如果要和记忆中对比说起,她也变了。   娅赛兰没有醒来。   原本应该在火地战争中醒来的少女,最后也还在玻璃舱中安静地沉睡,像几个世纪中被封闭的睡美人一般。   白发的男子像一把沉静在生锈剑鞘中的利剑,仰望着娅赛兰,那个永远还是十七岁的金发少女。   与最初时还满是线路的空间不同,现在的房间之内,除了斯雷因和漂浮在玻璃舱中的娅赛兰,整个空间中都是全息虚拟的星空,璀璨、耀眼,却又虚幻。   从懵懂的男孩,到挣扎拼搏的少年人,再到历经世事的青年,到如今门内的那个才二十八岁却像当年扎兹巴鲁姆伯父一样饱经风霜般沧桑忧郁却在薇瑟帝国中大权在握的男子——   从那时起,斯雷因就在沉默。   他沉默着训练军队,沉默着征伐地球的领土,沉默着组织士兵,沉默着整合机甲、战机、导弹、火炮与空舰,沉默着帮助我统合国内的贵族。   然后每天沉默着来到娅赛兰的玻璃舱这里,沉默地仰望,一静,就是几个小时。   娅赛兰没有醒来,所以,我依然是娅赛兰……   但我不是真正的娅赛兰,我是蕾穆丽娜伪装的娅赛兰,所以斯雷因不会看我。   再没有往日的友情,我们之间,仅仅是单纯的职属上下级的关系。   我为女王,他为伯爵。   我靠在墙边,回忆中过往十数载时光。   “母后。”青稚的男孩声音将我从沉静中打断,我抬头看着这个跟我有着一样紫粉短发、翠绿瞳孔的6岁男孩。   这样精致的容貌长在男孩身上并不好,作为皇子,这会使得他失去原本应有的气势和威严。   但他自小便懂事早慧,一板一眼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地独自一人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如是不是他自小真心表现出对我的亲昵、依赖和天真,我甚至都要怀疑他也是穿越而来。   我微笑着俯身摸摸他的头,为他整理了下衣襟:“侍从呢?他们没跟来?”   小男孩只有在我面前才会绽放阳光和天真 的笑容:“不,远远地看到希依阿姨也没有在母后身边,我就让他们也没跟来。”   我抱了抱在我怀里蹭的小男孩:“今天也是来找斯雷因的么?”   “嗯!”麦彻塞维夫-扎兹巴鲁姆,我的儿子点头,“之前的课业都完成了,所以就来找哥哥教我今天的剑术和骑士基本,贝迪亚切叔叔和里斯芬叔叔都出去执行军务了,每天只有斯雷因哥哥这个时候闲着。”   “我的麦维尔真聪明。”我微笑道,“再等一等,估计一会斯雷因就出来了。”   时间可以打磨一切,许多原本不能接受的事情,即使到现在意识也可能不能接受,但却可以从身体上适应。   我到今天依然不能完全接受自己女性的身份,但不会不接受自己生下的孩子。   紫粉短发的男孩好奇地把脑袋贴到我挺起的大肚子上,用耳朵听,却皱起眉头:“听不到里面啊,母后,里面真的是妹妹吗?生出来就会和母后一样漂亮么?”   我捏了捏男孩的脸蛋:“怎么说呢,小孩子刚生出来都是小小的一团,你刚出来时也一样,又不是没看过照片。等妹妹出来了,你要当好哥哥哦,要照顾和保护妹妹,就像斯雷因对你一样。”   ……因为麦维尔这个亲血之子的存在……斯雷因是没有继承权的……   “嗯,会的,我对妹妹会比斯雷因哥哥对我更好!”男孩点了点头,又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没人注意到他的感情流露。   “呵,不用担心,有我在,你想怎么玩都好,没必要天天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男孩皱起眉头:“父亲……身体很差了……所以我不得不坚强起来。”   男孩又往紧闭的门里看一了看,好像可以透过合金的大门看到内里的男人。   “哥哥他,也是在疯狂地透支自己的身体拼命,我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和哥哥都经常紧绷着脸,为什么都要这么努力……好像,有什么怪物在后面追着一样,只有母亲会对我微笑,会对我亲切,这是为什么呢?”   我叹了口气……苦涩。   这种事情又该怎么和孩子说呢?   麦维尔的出生是个错误,但……   于国家形势他却又不得不出生。   错的不是孩子,而是我们这代人。   我低头歉意道:“我的麦维尔,如果你想知道,就努力学习,努力实践,变得更聪明更可靠,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了哦。”   “到那个时候,母后会告诉我父亲大人和哥哥在困苦什么吗?我能够为他们分忧么?”男孩仰头好奇问道。   “到那个时候,你自己就知道了呢。”   “嗯!我会努力的!”   恰好此时那道门开了,我和儿子便知道斯雷因独自一人静默的时间结束了。   “去吧,别让你哥哥等久了,能向他讨教剑术的时间可不多。”我拍拍男孩的后背,“我去看看你父亲。”   “嗯!”男孩子转身向门走去,却突然停住脚步,   “母亲……哥哥他……非常非常喜欢身体不好只能在玻璃舱中沉睡的姨母吧?”   我背对着儿子,差点落泪,苦笑了一下:   “是呢。”   一个人静静地走在沃密恩迪的通道中,希依则远远地坠在后面,让我可以一个人静静。   沃密恩迪皇宫中aldnoal场的密度极大,这里我就是最大 的存在,这里就是我的神国……   呵,没用的神国。   儿子对我们的关系很好奇,但他很理智而清醒,所以他从来不问具体的事情。   所以他从来不知道,他上面还有一个已经过世的二哥。   没错,我和斯雷因的关系,再不是那年的朋友,而是继母与养子的关系。   一步错,便如崩溃的链条般制造了无数的错误。   个人的感情,许多时候于国家而言,实在是……微不足道。   现实并非如记忆中动画那样轻率而幻想,太多的因素制约着其发展与方向,而我的出现,又怎么可能令历史的轨迹真的如记忆动画中的发展丝毫不差?   如果说火地战争初期斯雷因和我还是以假冒娅赛兰公主的身份来“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么在后来我令希依于斯雷因和伊奈帆交手所构造的大陷阱中救下重伤的扎兹巴鲁姆时,就是错误的开始。   扎兹巴鲁姆很强,但却错在当时错信了斯雷因,而我亦迟疑着没有在伯父出行前示警。   于是扎兹巴鲁姆在混战中先是陷进了伊奈帆为斯雷因准备的陷阱,又是吃了斯雷因的轨道绝杀射击。   扎兹巴鲁姆伯爵之前连杀地球联邦二十名精英驾驶员的行动就像一个笑话,一个让人苦涩的笑话。   任一个人再如何勇猛,也挡不住从身后射来的冷箭。   何况是伊奈帆和斯雷因这两个惊才绝艳少年?   原本互相算计的两人最后却巧合地变成了联合对扎兹巴鲁姆的杀局。   好巧不巧,就像命运的玩笑,恰好那时扎兹巴鲁姆的令卫都被分配到了其它的前线。   ——被托大的伯爵主动派出去的。   伯父重伤,然后被我瞒着斯雷因藏了起来。   本来斯雷因还以为接下来的实行亦只是更进一步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而我亦只不过是把斯雷因的行为当成是他对娅赛兰更深层的憧憬。   我们之间没有更深层次的感情,我亦只是单纯的赌气。   我和斯雷因联手在通信中向所有贵族宣布了娅赛兰会下嫁斯雷因的决定。   本该像记忆中一样循规蹈矩不是?   一样“挟天子以令诸侯”,统合全局不是?   不,现实的血腥就此展开。 ##第四十三章 父爱如山(中)   所以说……这是父爱如山线啊!!!丧心病狂的父爱如山线啊!!!   父爱如山线的上半部分!上中下三部分的中部分啊!   因为明天上午可能有事,所以今晚提前更了吧,反正快过十二点了。   期待着1100线哦,父爱如山的最后一章。   【蕾穆丽娜】   没有哪个贵族是傻子,斯雷因过于急切统一地球联邦的心情,我把目光投向地球联邦的军事布局而对斯雷因的旁观不作为造成了整个贵族圈子的躁动——   地球人——什么时候可以宵想皇家血统了?   连想和普通的贵族通婚,无形中对斯雷因的壁垒都重重阻拦,更何谈一步登天?   皇派何在?逆派何在?   那些实权大佬又何在?   即便斯雷因成为了扎兹巴鲁姆的养子,亦在征讨地球联邦之中贡献颇大,但现实的潜规则,还没到斯雷因来随意制定贵族圈游戏规则的地位。   顶多也就半个贵族的血统,和一个普通伯爵之女通婚还勉强。   连宵想实权伯爵之女的我,在贵族们背地里都认为是痴心妄想。   更何论还是娅赛兰亲口所言下嫁?   所以贵族们认为斯雷因在挟持娅赛兰公主。   届时来挑战斯雷因的,真的只有一个青年人马利尔尚?   只有那么一个带个二十多个小浮游炮的领长机甲?   只有那么一个小小的轨道骑士伯爵?   那是玩笑。   三十七家轨道骑士,二十一家实权贵族,来到月球第四基地的贵族接近半数,近乎一半的人斯雷因见到都得低头问好。   但来者可不是客,而是强盗。   但同样地,在他们眼中,斯雷因亦是窃国大盗。   娅赛兰是属于薇瑟帝国的,娅赛兰在贵族圈的默认中,更是属于帝国贵族的。   如果说当年两星学力交流友谊比赛,地球少年胜还只是个贵族大佬都忽视的小玩笑,那么公主下嫁就是大事。   “挟天子以令诸侯”,只是娅赛兰的一种租借形式。   而“下嫁”,则是所有权——即便以娅赛兰公主的皇家身份,随时可以主动离婚。   自然亦有人对我所扮演的娅赛兰公主的真实性表示怀疑,因为我和希斯伯先、薛克、薇薇安、库兰卡恩等人熟识的娅赛兰完全不同。   但我亦不打算解释什么——只要能够启动aldnnoah,娅赛兰,其实只是符号。   于是原本的宣布下嫁变成了闹剧般的比武招亲——   但又惨烈异常——   火地大战在前,对巡游军团和禁卫军贵族而言根本不入眼,公主下嫁才是大事——   斯雷因要面对的,是整个贵族才俊挑战,即便以公平塔式分配比赛的形式来决定我的所属权,他亦要面对各种匪夷所思能力的领长机甲——   散形,粒子流瞬移,多相变防御,强大机动性,无坚不摧的利炮或大剑,场共振冲击。   单单的塔尔西斯何谈连胜?   没有这些动辄几十亿、上百亿的奢侈领长机甲,薇瑟帝国何谈在巡游军团这一块的兵力做到碾压地球联邦?   ……斯雷因惨胜……   斯雷因……他还是赢了。   命运就像一场风暴,绕了一个大圈,回到了原点。   但没有完。   薇瑟帝国是皇家的,但薇瑟帝国……更是贵族的。   既然儿子不行,那么,老子上。   当实权贵族的当权人亦上场进行第二轮比赛时,斯雷因不可能挡得住。   贵族,就是可以这么无耻……   四五十岁,甚至六十岁的男人,娶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女为正妻,是很简单的事情——无非是让原配退位让“贤”。   本来,贵族就是一个伦理混乱,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的怪圈,一个道德体系都混乱的怪圈。   一个被aldnnoah统合起来的,怪圈。   在天一般大的利益面前,谁都不考虑什么道德和谴责。   ——整个帝国的声音,原本就是他们贵族说得算。   亲王之位,在向这些大佬们招手。   斯雷因败了……   于是,刚刚醒来的伯父,拖着受伤的身体,参战了……   到此时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于是,aldnnoah,地上神国的配合对象,便从落败的斯雷因,转移到了伯父身上。   故,有了今天身为“娅赛兰”之名的女王的我,亦有了躺在病床上名为“亲王”的伯父。   十六年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   但那时,随着我与伯父的婚礼,薇瑟帝国还是迎来了一个新的“统一”。   但……不是我所期望的国家统一,亦不是扎兹巴鲁姆伯父所期望的国家统一。   我转头看向窗外星星点点的夜空,那颗蓝色的美丽的星球,如今依然在燃烧着战火?   但那里的海与天依然湛蓝。   伊奈帆……界冢伊奈帆……   这个名字,想到他最多的人,不是我,而是斯雷因。   ——队友使你强大,对手使你坚韧。——   ——前者构建你的物质存在,后者打磨你的灵魂质量。——   但伊奈帆……已经不在了。   展露峥嵘的伊奈帆,在未及成长前,便被二十一家实权贵族中的不少才俊,靠着昂贵的领长机甲与大军,活活地围死在火地轨道之间……   那个时候的伊奈帆,他是从容赴死的……   他为了拖住火星大军,为地球联邦夺回环地球第三轨道,打开地球通往太空的缺口,带队主动出击——一个把自己都当成筹码的少年人。   ……斯雷因的想法像扎兹巴鲁姆,而伊奈帆的行动,才真的像扎兹巴鲁姆……   他们二人就像一对双生子……   但斯雷因失去了伊奈帆,亦无法独力阻止薇瑟帝国贵族的肆意地扩张。   没有了那个一个理由,来阻止实权贵族介入火地大战。   虽然地球联邦亦并非只有伊奈帆一名天才。   但斯雷因打破了火地战争的隐性平衡,把二十一家实权贵族的主力,火日巡游军团和火星禁卫军,阴差阳错地因为“宣布下嫁”引入了火地战争。   新的天才与坚韧不拔的地球联邦战士继续面对着火星狰狞的进攻。   无数地球联邦的天才和精英涌现又如流星般消失。   ……   那个一直跟在伊奈帆身边,像副官般的莱艾,当时就随伊奈帆战死了呢……   原本听到噩耗的韵子,如果不是界冢雪拉住自己的弟媳,怕是韵子她也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殉情吧?   但还是没有阻挡得住……   韵子在产下一名男孩后,就殉情了……作为当时的机甲王牌队长之一,殉在火地战争中一次舰队战中。   只有伊奈帆的姐姐雪抚来养那个孩子长大……   她养大了自己的弟弟,如今又要带着忧伤,再养大自己的侄子……   但这之后的信息,谍报部门就查不到了,连他父亲伊奈帆母亲韵子给他留下的名字也查不到了……   被地球联邦秘密培养了吧?   作为顶级战争英雄烈士之一伊奈帆的儿子,终有一天,会像无数地球烈士的孩子,带无数地球人的鲜血与仇恨,带着父辈死不瞑目的期望,举起父亲的利刃,驾起父辈的战马,刺向届时已经腐朽不堪的薇瑟帝国。   ……在那个孩子成长起来前,地球联邦……还能在战火和节节败退中撑个十年吧?   看似辉煌的薇瑟帝国,也许那个时候就撑不下去了呢…… ##第四十四章 父爱如山(下)   【蕾穆丽娜】   我和伯父在那件事情上的结合与合作,并没有丝毫的男女感情可言,这本身就是对二人一直努力至今的嘲讽、侮辱和背叛。   但这是一种透支,透支他原本几十年在战场受伤积累下的暗伤和身体本已匮乏的精气神。   扎兹巴鲁姆在事后总是看着天花板,低声叨念着“沃蕾因-欧莱嘉”——他还是爱着养母的。   ——他是在赎罪,赎着那个不可能赎的罪。   ——我亦陷入了自我的厌恶。   说不清楚走到今天究竟 是谁的错。   “薇瑟帝国……看着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咳,但实则……内外交困”我坐在床边,照顾着病床上的扎兹巴鲁姆,而他则向我缓缓地陈述着这个国家的形势。   薇瑟帝国……就像如色中恶鬼的病人沉醉在aldnnoah的光辉这名娇媚妖女所产生的一次一次中不能自拔,越陷越深。   总有一天,原本创造了薇瑟帝国辉煌的aldnnoah,会像蚀骨妲己一般将这个薇瑟帝国巨人的整个身体整个掏空……   但在这之前,以aldnnoah那无所不能的光辉……   薇瑟帝国的统一于两星不可阻挡。   但那之后——   薇瑟帝国的分裂与灭亡不可阻挡。   就像记忆中那个辉煌亦没有几年的中国古代秦朝。   病床前的扎兹巴鲁姆姆,向我再一遍陈述着薇瑟帝国的贵族关系。并指点着我这个原本对政治一窍不通的女子如何面对贵族的尔虞我诈。   “我对不起你。   扎兹巴鲁姆说到一半,却突然停口道歉,接着就是剧烈地咳嗽起来。   而我则沉默地帮他扶起身体,温柔地轻拍后背,像每一个家庭的妻子般做得行云流水,自然无比。   但只有我自己清楚,我依然不可能完全接受女子的身份……   或者说,正因为我心中的“期望”“失败”了,所以我才从心底拒绝着一切。   “……是啊,但我也对不起你。”   我轻叹了一句,双方又陷入了沉默。   扎兹巴鲁姆的理想,扎兹巴鲁姆的希望,扎兹巴鲁姆所有的努力,都让他的侄女和养子毁掉了。   甚至毁掉了扎兹巴鲁姆伯父坚守百年的扎兹巴鲁姆傲骨家风……   眼前已显枯槁的男人,伸出不再张扬有力而骨瘦嶙峋的手掌,轻抚我的肚子——   “这个孩子,是希望。”   他的笑容带上了一点点的光彩。   “是……呢。”   又看向门外的不知何处:   “麦维尔,麦彻塞维夫-扎兹巴鲁姆和她……是希望。”   “依然一统……的薇瑟帝国,咳咳……需要这两个孩子……来努力,共同地重组……唔……咳,呼……这个国家的未来。”   “依然,需要……新的政变。”   扎兹巴鲁姆说得痛苦,但还是一字一词地吐出来。   “她们之间……会成为政治上的敌人吧?手足相残。”我低声道,我自己都不清楚将来能不能忍心看得下自己生下两个孩子互相敌对。   “如不由他们俩来……改变这,咳,咳,个国家……那就是毁灭……的未来……”扎兹巴鲁姆突然用骨瘦的手掌,用尽全力地抓住我依旧柔嫩白皙的纤细手掌——   “所以我,咳,呜唔……咳咳咳!!……需要,需要你……咳,在我之后,继续……看着,看着,看着,咳,咳这个国家。”   ——在你之后,需要我继续注视着这个国家——   ——注视着它在两个孩子的努力下,走向毁灭,或者浴火重生——   “嗯……”我点点头回应着老人。   我心底自嘲地冷笑……   Aldnnoah共鸣五极,我已经可以算是不会老死,随意更换身体的非人存在了。   所以我亦失去了身为薇瑟帝国一员的身份……   我成了aldnoal的一部分……   只是一个象征的符号,一个可以有自我意志与想法,但不可以干涉帝国运转的……符号……   “不考虑……换内脏和四肢……再活下去么?”   aldnnoah的人体医疗科技,如果想这么做的话,即便成本很大,又对扎兹巴鲁姆这样的重病死亡率极高,但成功性并非没有。   扎兹巴鲁姆却眯了下眼睛:“我……,我……,我必须,死,死……——死!”   伯父,是把这个字咬出来的……   一个铁骨铮铮的人却要对自己判死刑,令我忍不住捂嘴垂泪。   ——他为了打开薇瑟帝国看不见的僵局,决定连命都搭上……   “孩子们……麦维尔和他没出生的妹妹……也依然要继续开发aldnnoah么?”我忍咽问道。   “不,暂时不了,咳……咳……如果再……有损失,再有孩子……离去……呜……没时间了……你……能约束他们的,我相信……你。”扎兹巴鲁姆像记忆中的雷利加利亚临终一样向上伸出了枯槁的手臂,仰望着天花板:   “错误地,咳,咳,使用aldnnoah……只会带来灾难……唔……它是……万神之光辉,……呼……亦是……恶魔之契约……”   老男人自嘲地叹了一下:   “雷利加利亚是,……我也是,……特洛耶德,也是……我们……都是……”   我十八岁时生的第一个孩子,我和扎兹巴鲁姆的亲血长子,即顺位上的二子,死在了aldnnoah共鸣实验里。   ……我为此伤心了一个月,待恢复时,只知道自己更加得冷心冷情了……   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对自己儿子的笑容,是不是真心的……   也许……精神分裂了呢……   并非哪个皇家血脉都如我一般特例,能够在aldnnoah的共鸣实验中数次大难不死——只有我自己知道的,我自己的特例。   扎兹巴鲁姆突然将手挥下,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臂,瞪大了眼眵,拼尽全力地把话说完整——   “我需要……你看着这个……国家,走向灭亡或者……浴火重生!”   他又重申了一遍。   所以,他的心底是爱着亡妻,更爱着这个看似强大实则渺小而脆弱的国家……   扎兹巴鲁姆的手,无力地垂下,我眼前的这个站在我身前,为我遮风挡雨了二十一年的男人,在今日也如腐朽的城墙倒下了。   我静静地看着床上已经成为尸体,还带着体温的男人……   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亲王驾崩,女王健在,执政大臣斯雷因守位,薇瑟帝国……依然继续存在……   仰望天花板,透过其存在,aldnnoah共鸣之下,我看看到了那浩渺的夜空。   人的努力与愿望,真的,太过渺小……   ……   “郡主,郡主,郡主,醒醒,醒醒,早晨了……”温柔的少女声传入耳中,轻柔地推动将我从床上唤醒,我看到阳光自窗外射入。   “早晨……了?”我迷糊道。   “郡主,怎么了?是做噩梦了么?还是哪里不舒服,早上就看到郡主哭得整个枕头都湿了……”洛里莎亚担忧道。   我起身,深吸一口气……   Aldnnoah——   是现实……   整个体内运转起来,人清醒数倍,顶着乱发,向洛里莎亚微笑道:   “不,没事,只是……做了个好梦,一个……错误的好梦。” ##第四十五章 常在海边走   【蕾穆丽娜】   浮光掠影,视野中色彩依然混乱交织,好像天空的颜料都被混乱地倾倒,再不是原本纯净整洁的原色。   ——我在aldnnoah共鸣的仪器中。   每次在特殊研究所的aldnnoah共鸣研究所进行实验,我都会感觉到不舒服,这并非单纯的实验不足所致, 而应该是aldnnoah本身就并非是专门为人类设计所致。   ……并没有失血呢。   与之前许多次的实验相比,这次实验虽然一样光怪陆离,但还没有出现大出血之类内伤,仪器中维持着身体运转的各种设备也在稳定地进行。   几个仪器对外的观察小窗中,我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实验在稳定而顺利地进行。   便是仪器外的洛里莎亚和希依都是一片地喜色。   与最初时见到那些洪水般各种色彩,各种维度交织到近乎要把头脑分解般的信息流不同,即便如今依然描述不出这些色彩和维度的具体内容,但似乎从本能上,我已经在“开始”理解它们。   研究所负责人也向我打了个“没有问题”的手势,我而只是微微地点头微笑着回应。   ……有三个小时了呢。   从aldnnoah共鸣能量场信息交互上,我能够“本能”地理解到现在所运转的“时间”。   随着身体越来越适应着aldnnoah场的运转,我的身体与意识也在逐渐脱离着身为人类本身的范畴,变得有些“非人类”一般。   但既然自己的意识形态与思想观念依然是保持着一类的一面,那么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究其本质,我依然是人类。   洛里莎亚在仪器外举起电子板,上面大大手写着“马上结束了~”的字眼。   能够平平安安地进入仪器,再平平安安地出来,想必一直跟随我左右的侍女会相当开心吧,毕竟我以前每次都是带着满身的毛细渗血吃力地从仪器中爬出来。   从闭眼的aldnnoah视觉中退了出来,眼前的电子板上清楚地显示着此次实验的倒计时。   五,   四,   三,   二,   一,   零……   ………………   负一,   负二,   负三,   负四,   ……   直到数字并没有在零处停止,反而在到达零之后转入了负数时,显示到负十时,我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   意外,出现了……   我镇定下心情,但心底依然紧张地透过仪器外看向外面的洛里莎亚、希依和诸多实验人员。   洛里莎亚还强自镇定着向我微笑,用无声的肢体动作向我表达着没有问题,而科学家那边则已经乱成了团,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是应该出现了意外。   原本计划中三个小时的实验并没有在规定的时间结束,反而自行继续运转下去。   Aldnnoah——   我以自己的意识,顺着aldnnoah场中传递的信息逆流过去。   Aldnnoah场,一种近乎有着生命却没有意识的能量与信息体系的结合体,它无法被肉眼感知,但就如所有的物理学上的“场”一样,它是有其切实的物质与能量的存在。   Aldnnoah可以将其它的物质与能量转化为自身,亦可以将自身输出为其它形式着能量,它像是另一种并不存在个体而是如水一般作为整体计算着的系统生命存在。   一直以来,在初期的aldnnoah实验中,我都是作为aldnnoah场能量与信息的接收一方。   薇瑟帝国虽然在aldnnoah的研究上取得了种种成功,但相比于aldnnoah神秘的本身,所不知道的还是太多了。   当我首次地逆着aldnnoah场逆向寻找着自己都并不清楚的原因时,我才意识到aldnnoah向我所处的仪器正依然稳定地输出着信息与能量。   原本还向上游探寻的意识,在五彩缤纷的世界中被冲刷了下来。   洛里莎亚她紧张地拍打着仪器的侧壁,但不得不说aldnnoah设备的质量就是好到我连侍女紧张的呼喊都听不到。   希依已经脸色铁青地离开,她大概是去找伯父了吧?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扭曲而悲伤的梦境,亦不知道该如何自处,用何种表情来面对扎兹巴鲁姆。   呵,自嘲了一下,才发现现在根本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我还被困在aldnnoah的共鸣实验仪器中。   眼前的浮空成像中再度显示着各种数字的变动,外部的科学家应该在尝试着停止仪器以将我救出来。   但每次力求将许多数据归零都以失败而告终——   取于aldnnoah的力量,终有一天会如梦境般,因aldnnoah而反客为主么?   我想到了梦境中那个死在aldnnoah共鸣实验中的长子……   如果说梦中我在aldnnoah的共鸣实验中活到了最后,那也仅仅是因为我是作梦的“主体”。   但我并没有从中得到丝毫关于aldnoal的实质信息益处,人作梦本身就非常得混乱而模糊。   但现实,皆有可能。   我会死么?   心底有些不甘,可是却又没有太多的办法,我现在除了尝试着一遍一遍地令自己的意识通过aldnnoah向上游寻找问题,就只能动动自己的头、手和视线来安慰着仪器外的洛里莎亚。   薇瑟帝国的aldnoal设备就是好,连内部应急的脱出设备都被不明原因自行运转的aldnoal封死。   意识又一次被aldnnoah冲下来了呢。   相比于我向上输出的意识,aldnnoah向下传输的有形和无形的信息流实在是太过庞大,而且全部都是我无法理解的“垃圾”。   ——黑——   突然之间,整个仪器中都转入了黑暗,便是原本还透明的小窗,现在也无法看到外部的情况。   ——原本这些材质可是正常透明的。   不是仪器本身停止,而是aldnnoah场切断了仪器中的我与外部的交流。   整个仪器中的aldnnoah场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密度。   黑暗与未知,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恐惧,便是我也不例外。   如果说身在这个世界,考虑着自己的死亡还仅仅只是“不安”。   那么当被封绝之时,就是彻底地恐惧。   我挣扎着想要起来,才意识到自己是被“限制”在仪器之中——   能动弹的地方太少……   赤luǒ肌肤接触到的浸润不知名培养液,身体摩擦到的还带着体温的仪器,口中含着的输液管,下身处私密位置安插的器具,都保证着我可以在仪器中完成身体的循环的进食和排泄。   一切都设定地细致到位,但正因为从手到脚到口到鼻到下身的三个出口都被安置了仪器,浸润在体液中的我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赤luǒ着,是如一个普通女孩般,无力的现实。   Aldnnoah……地上神国?   没有反应?   明明身处于比皇宫还要密集的aldnnoah能场,但所有的aldnnoah却根本不对我作出任何的回应。   被封死了啊……   苦涩的现实。   外面,怎么样了?   虽然心底依然不安,我也只能苦笑了一下,然后……   Aldnnoah!   用自己的意识冲击着aldnnoah与仪器连接的“能量与信息的上游”。   【无】   “情况怎么样了?”扎兹巴鲁姆沉着脸凝视着眼前黑沉的仪器,男人并不会经常来看自己侄女的aldnnoah共鸣实验,而总是会远远地看着研究所的方向,坐在专车中处理着手中的事情。   自上次欧莱嘉公布蕾穆丽娜是沃蕾因的女儿时,侄女就对自己的表现有些微妙的迟疑。   凭蕾穆丽娜的聪慧,扎兹巴鲁姆清楚地知道蕾穆丽娜所能推断出来的种种事实和未来的可能性。   而扎兹巴鲁姆亦带有歉意——未经蕾穆丽娜的同意便透出了情报材料以争取伙伴。   即使曾经有着联姻的余情,贵族亦是更看重利益。   而且看似保密严谨的蕾穆丽娜身边还是可能会出现漏洞,尤其在改革初期时她身边的令卫还没有完整就位时更是如此。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直乖巧听话的侄女会出现被“困”在仪器中的意外。   “能不能把仪器拆开?”狼王低眼向下一瞥仪器的负责人,就令其大气都不敢喘。   “呃,报告伯爵,虽然实际操作上是可行的,但是暴力破解并非最佳的选择,甚至可能会对郡主造成致命的伤害……”戴眼镜的灰发男人一脸的迟疑,他一方面受慑于扎兹巴鲁姆的压力不好明面的否定,但又不想因为轻率地行动而导致蕾穆丽娜真的受到伤害。   ——扎兹巴鲁姆领的未来,全系于仪器中少女一人。   他再是为科学与aldnnoah的光辉而痴狂,也得先能把命、未来的薪水和家人保下再说。   “说重点。”   “是,是!蕾穆丽娜郡主虽然身体状态依然健康完好,但是她的精神却完全被仪器中的aldnnoah场给锁死了,现在仪器内的aldnnoah场自成体系,轻易地打破仪器,就像打破水瓶一般,aldnnoah场会溢出,但同样可能郡主的精神与意识也会跟着溢出而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科学家斟酌着字眼,尽量不使用专业的词汇。   而作为与aldnnoah打交道的军人,则关心最糟糕的可能事态,因而面色果决地问道:“打破仪器的最严重情况呢?”   科学家瞟了一眼已经与外部隔绝的仪器,心疼于伯爵大人说要砸几十亿的仪器就砸的果决,又佩服于伯爵为了救女敢于抛弃一切的果决,但还是坚决道:   “伯爵大人,最好不要这么做,因为最糟糕的情况……可能郡主会成为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