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卷 ##第一章 救与被救 夜,沉。 北风裹着絮絮的小雪,卷落在军营的大帐外,没入泥中,消融不见。 “听说了没,王爷今天从敌军手里抢回来一个女子。” “听说了,我还听说那名女子长的十分好看,跟天仙似得。” “你们说,她跟王爷什么关系?王爷为了她居然都受伤了。” “嘘,不要瞎说,要是让杨副将听见,不打烂你们的屁股。想那么多做什么?!那女子能跟王爷有什么关系?只要是我们大兴的子民,我们王爷都会相救的!” 在营帐外叽叽喳喳的几个士兵,一听到杨副将的名字,立马禁了声,不敢在说话了。 昏暗的营帐里,秦晚皱着眉头听着外面隐约的谈话声,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些许的血迹,想动一动手指头,却浑浑噩噩,没有点半力气。 她不过是去蓉城探亲,没想到在路上居然遇到了潜进大兴的敌军,跟随着她的家丁全部被杀,而她也被俘虏。 幸好那个男子及时出现,要不然自己真的就被敌军给带走了。 想到那个男子,秦晚苍白的小脸有一丝的担忧,她记得那个男子为了救她,中了一箭,不知道现在伤势如何了? “姑娘醒了。”军医背着药箱撩开军帐的布帘,走了进来,见到秦晚,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她醒的这么快。 军医走到秦晚身边,将药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微微施礼,对秦晚说道:“姑娘,我是这里的军医,来为姑娘看伤。” 秦晚半点力气都没有,只感觉到他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开始诊脉。 军医仔细为秦晚诊了脉又给她包扎了头上的伤,写了药方,让下面的士兵去煎药了。 “姑娘的身体并无大碍,头上的伤看着有些可怕,其实并未伤及根本,养几天也就痊愈了……”军医仔细的交代了秦晚一些注意事项,才起身背起药箱准备离开。 “多谢您了。”秦晚礼数被教养的很好,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表现的非常十分冷静,礼仪都十分得体。 只是声音依旧虚弱,连眼皮都已经开始沉重起来…… “军医,不好了,不好了,您快去看看王爷……他……”,杨副将撩开帘子,只是匆匆的看了秦晚一眼,拉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军医就急匆匆的走了。 ………… 军营的主帐里,鲜于墨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靠坐在榻上,白色的锦衣被血染红,如谪仙般的俊颜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军医是被杨副将拖过来的,进了营帐脸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扔到了鲜于墨的跟前。 “王……王爷”他跪在地上,声音有些哆嗦。 不是他害怕,实在是他们家王爷气场太强大,即便只是这么跪着,那压迫感也自上而下袭来,让人几乎连喘气都困难…… 鲜于墨睁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起来吧,帮我包扎伤口。” 他说话时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受伤的不是他一样,可是仔细一听,却是能听出来他语气里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是,”军医上前,很快的帮鲜于墨包扎好伤口,又给他把脉,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如何?”鲜于墨始终淡淡的问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回王爷,您的伤并无大碍,只是您中了毒,而且还是两种毒,其中一种卑职能解,可是那媚骨生香却是无药可解,除了……”军医看到鲜于墨漆黑无比脸,没有在敢说下去。 但是后面的话,不说,王爷也是懂的。 媚骨生香是一种极其霸道的催情药,中药之人除了跟处子结合,根本就无药可解。 传闻王爷不近女色,从刚才王爷听到媚骨生香四个字后,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意就知道了,可是如果不跟处子结合,就只能全身血管爆裂而亡…… 敌军分明知道这大漠孤烟之处没有女人,这是要让王爷用最难堪的方式死去吗?! 军医浑身一震,看向自家主子的目光里,带了许多震荡。 “你们都出去。”鲜于墨目光清冷的看像众人,冷声的吩咐道。 “王爷……”几位将军虽然都不想鲜于墨出事,可是他的命令却是不敢违抗的,而且军营这种地方根本就没有女人,更别说处子了。 杨淮担忧的看了鲜于墨一眼,跟着众人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营帐里,就传来了鲜于墨压抑的痛苦的闷哼声。 杨淮听着营帐里王爷痛苦的声音,双手紧紧握成拳,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他转身快速的来到秦晚的营帐外。 秦晚此时刚挣扎坐起,勉强喝完士兵送来的药,想要休息,就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身穿铠甲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你是谁?想要做什么?”她防备的看像向她一步步走来的杨淮,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姑娘得罪了。”杨淮二话不说,就点了秦晚的穴道,扛着她就出了营帐。 “嘭”的一声响起,守在鲜于墨帐外的几位将军才反应过来,杨淮刚才扔了女人进了王爷的营帐。 被解开穴道扔到地上的秦晚,只觉得浑身都痛的要命,她不知道自己被刚才那个可怕的男人扔到了什么地方,只是四周都漆黑,她根本就看到任何东西。 她摸索着爬起来,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啊”的一声,就挥舞着双手往前趴去,秦晚绝望的闭上眼睛,不知道自己会摔成什么样子。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她却发现自己趴在了一个非常热东西之上,而且有些软。 她伸手好奇地戳了一下,见身下的东西没有反应,她才紧张的半爬了起来。 天旋地转,头还是很晕。 她想要出去,可是她什么都看不见,走路都是问题……根本就出不去。 营帐里一时间静的可怕,秦晚有些害怕的抱紧了双臂,但是身体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这一天,她从被敌军俘虏,在出现在这里,都是从惊吓中度过的,到现在想想,她都心有余悸,本以为被救回来就安全了,可是却没有想到被那个大胡子的男人丢在在了这里。 从早上都现在都没有进过一粒米的秦晚,肚子都在不时的抗议,让她感觉又冷又饿,不由得往身边的热源方向靠去…… ##第二章 再也不见 秦晚蹲下身子,伸出手哆哆嗦嗦的在黑暗中摸索着,“啊……”手上传来有些微烫的温度让她忍不住惊呼,她身边居然是个人…… “你……你是谁?”连想到刚才扔她进来的男人,她吓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等了片刻,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让秦晚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一步,尽量离那个热源远一些,但是还没等她站稳,就被猛的扑倒在地。 黑暗中,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看到一对似乎燃烧着火焰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燃烧成灰烬。 “救……”她来不及惊呼,就炙热的唇瓣赌住了嘴,让她所有的惊叫和呼救都堵在了嘴里。 她害怕的瞪大了眼睛,拼命的挣扎,奈何身上男人像野兽一样凶猛,任凭她怎么挣扎拍打,都撼动不了对方分毫。 此时的鲜于墨早已被药性折磨的失去了理智,在刚才秦晚碰到他的时候,才让他在痛苦中找了一个释放可,此时他更是想要释放的更多,来缓解他如烈火一样在燃烧的身体。 鲜于墨的吻一点都不温柔,带着想要释放的急促和霸道,让秦晚痛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此时的她只感觉嘴唇被咬的疼痛不已,甚至嘴里都充斥着一股腥甜的味道…… 呼吸被对方夺走,就在秦晚快要被吻的窒息的时候,对方突然松开了她…… 得到新鲜的空气,秦晚拼命的大口喘着气,她惊慌又惊恐的看着对面那双喷火的眼睛,此时正像狼一样的盯着她,吓的慌忙的往后退去…… “嘶……”慌乱中,手臂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秦晚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随着手臂流了下来,她顾不得手臂传来的真真刺痛,挣扎着就要起身逃跑…… 似乎血液的气息刺激了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的鲜于墨,他飞身直接将想要逃跑的人儿扑倒在地,“呲啦……”紧接着衣裙被撕裂的声音响起…… “求求你,求求你放开我……”她哭着无助的祈求,像极了一只被凌虐的小白兔,但是鲜于墨此时根本就听不到她的祈求,他只觉得身下的女人是如此的美味,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更多…… “啊……”身下撕裂般的疼痛传来,另秦晚痛的不顾一切的拍打着在她身上施暴的男人,她疯了一样咬像鲜于墨的肩膀,直到血液随着嘴角缓缓流出,她都用力的咬着他,没有松口。 她不知道自己被身上的男人折腾了多久,只记得最后她是昏过去的,在次醒来,天已经大亮。 她坐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一身的酸痛,青紫交加的痕迹,一室的狼藉都提醒着她,昨天晚上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 她双眼空洞无神的就那样坐着,一直到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妇人提着一桶热水走进来,她才回过神来。 妇人将手里的热水桶倒进一旁的浴桶里,才笑着朝秦晚走过来。 “姑娘你醒了,那位大人走的时候交代了,说姑娘醒了,就让我烧好水,给姑娘沐浴。”妇人说话夹杂着漠北一带的方言跟官话,秦晚倒是听的懂。 她此时脸色有些苍白,听妇人说到那位大人,她就知道肯定是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她没有勇气去问那个男人的事情,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我自己洗就可以,您先出去吧!” “好。”妇人退了出去,秦晚才起身,洗了澡,吃了些早饭,她才感觉自己又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她一开始想过去死,在古代,女子的贞洁重过性命,可是一想到家里还有等着自己回去的相依为命的爹爹,她咬牙将这个想法抛到了脑后。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军营里的人都已经走了,那个今天照顾她的妇人,也是这漠北的一个农家妇人,是被那个男人临时找来照顾她的。 床上放着一大包银子,那个妇人说是那个男人临走时留给她的…… 秦晚无声的叹了口气,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在妇人的帮助下,找了辆马车,打算回家。 她家是在漠北的边陲重镇,离她现在所在的地方赶路要两天一夜的时间,才能到。 赶车的车夫是个看上去五十来岁大爷,国字脸,看上去就是刚正不阿的人。 这点到是跟她父亲有点像。 冬天,寒风刺骨,还夹杂着几片雪花,秦晚坐在马车里,尽管手里拿着汤婆子,也是感觉非常的冷。 “姑娘,天快黑了,我们在前面的客栈休息一夜吧?”车夫掀开车帘,灰白的胡子上此时挂着几片雪花,脸上冻的有些发红,但是看上去丝毫却不把这点严寒放在眼里。 秦晚也觉得冷,想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到家,也挺好。 “好,就依大叔所言吧,我们在前面的客栈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在出发。” ……………… 岳西客栈。 在漠北一代,岳西客栈也算是比较有名望的一家客栈了。 秦晚披着一件白色的狐裘大衣,一进店,就听到了热情的小二笑吟吟的上来招呼。 “客官……” “秦晚……” 秦晚回头,就见她的未婚夫闵子期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袍,站在门口,如墨般的头上,插着一支墨玉的发簪,整个人看上去儒雅的紧。 闵子期此时脸上有些微寒,看着秦晚的目光明显带着不悦。 还没等秦晚说话,闵子期就走到了秦晚面前,不悦的训斥道:“你一个姑娘家,不在家里好好学习女红,竟然出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秦晚双手紧握,觉得有些愤怒,她的未婚夫,不关心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居然上来就责骂她…… 这让秦晚有些接受不了,不过随即她就释然了,因为很快,这个男人就不在是她的未婚夫了。 忽然,她笑了,柔美的小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悲伤,她看着闵子期,红唇轻起,“既如此,不如我们解除婚约吧!” 闵子期愣了,他没有想到秦晚会说解除婚约,一直以来秦晚给他的感觉,虽然长的很美,可是性格却非常的懦弱,在他面前大声说话都不敢。 ##第三章 解除婚约 秦晚觉得说出这句话,觉得自己用了全身的力气,此时她有些无力,但是却背脊笔直的站着哪里,仿佛寒冬中的一朵红梅,孤傲而决绝。 闵子期眉头微皱,看着这样的秦晚,眼神了多了一道让人一目了然的鄙夷。 “你这是在欲擒故纵吗?”闵子期满脸鄙夷的看像秦晚,就像在看脏东西一样。 “没想到你才出去几天,就学会了这么多不入流的手段,知道的你是去探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他越说越气氛,指着秦晚的手都在颤抖,剩下的话他觉得说出来有辱斯文,最后只能气的冷“哼”一声,“我闵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你放心,就算你不退亲,你这样的女人,我闵子期也是断不能要的。” 他一脸高傲的清高的模样,让秦晚看了觉得十分恶心。 “如此,再好不过了,我还真怕你会赖着我不放呢。”秦晚虽然长的柔弱,但是本人却一点都不是那种柔弱的女人,她的父亲是只知道看病的呆大夫,唯一的好处的就是很疼她。 而她自小就帮着父亲开始打理药铺,她没有多大的野心,只希望这一生父女两个平平安安简简单单的就好,在边陲小镇,经营着一家药铺,日子不愁吃不愁穿,这样的日子,就是秦晚想要的。 跟闵子期的婚事还是当年她娘亲在世的时候,给她订下的,那时候她还小,长大以后只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夫,长的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是凤镇出了名的才子,更是不少少女眼中的如意郎君。 她曾经也为有这么个未婚夫而感到骄傲,但是自从她前些日子看到闵子期跟她堂姐厮混到一起之后,她就看透了这个外表儒雅,内心肮脏龌龊的男人。 她正是如此,伤心之际才提出去探亲,没想到就遇到了在军营的那件事…… 想到这里,秦晚看像闵子期的目光十分坚定,她现在巴不得他赶紧退亲呢。 即使她秦晚现在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但是这样的男人,她还真的就看不上。 闵子期看着秦晚眼中的坚定,不像是在说假话,也不像是在跟他闹脾气,反而觉得她是铁了心的要跟自己退婚。 他有些不确定了,秦晚之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对他那是非常温柔的,而且说话也是软声细语的,除了不让他碰,对于秦晚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可是如今,她却对自己的态度和之前反差是如此的巨大,莫非是她在探亲的途中遇到了比自己条件更好的男人?攀上了高枝? 所以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自己退亲? 闵子期越想越觉得十分有可能,他看着秦晚,眼里闪过一抹阴狠……紧接着甩袖,转身就上了楼。 秦晚被闵子期最后那一眼盯的有些脊背发凉,订了一间中等的房间,吩咐小二帮她备好洗澡水和饭菜,才慢步上楼。 她没有动那个男人给她的银子,她觉得要是真的拿了那个男人的银子,跟出卖自己没有什么两样,尽管是那个男人想补偿她的,但是她却有自己的傲骨。 秦晚洗好澡,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将衣服穿好,才躺在了床上。 尽管满身疲惫,她却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现在孤身在外,随时都会有危险。 赶了一天冷风刺骨的路,此刻躺在暖暖的床上,尽管一而在的告诉自己要保持警惕,可是秦晚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她是被一阵嘈杂的打斗声给惊醒的,她猛的睁开眼,变闻到了房间里有股浓郁的血腥味。 昏暗的房间里,她只能借着窗边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到床边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的黑色影子,而血腥味就是从对方身上传来的。 她躺在床上不敢乱动,保持着没有醒时的模样,被子下的手紧紧的握着从军营出来时,偶然发现的一把匕首,浑身被冷汗浸湿都没有发现。 她眯着眼睛,紧张的看着那个黑影,不知道对方是来杀她的,还是来她房间躲避的……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近,秦晚看到那个黑影明显身影晃动了一下,下一刻就感觉自己身上一沉,压的她差点断气。 秦晚欲哭无泪,她感觉自己肯定是抛了人家祖坟,被人家诅咒才会这么点背,才会一而再而三的被男人欺负。 不过几个呼吸间的功夫,秦晚迅速的拿出手下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就刺像身上的男人。 她就是死,今晚也断不能在受辱,而且她也要拉着对方垫背才行。 鲜于墨没想到床上的人没有睡着,看着匕首朝自己刺来,他墨色的眸子一眯,瞬间就禽住了对方的手。 “是你……”黑暗中,他看着那倔强的小脸,莫名心里一松,身下传来的淡淡的清香之气,让他有种说不清的情绪涌上心头。 在看她手中的匕首,正是那天救她时,在胡人手里得来的那把蓝宝石匕首,不过后来被他仍在营帐了,没想到倒是被这丫头给拿来防身了。 他墨色的眸子里一丝笑意一闪而过,快如闪电,让人根本来不及捕捉。 “你……你……”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后,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恨意所取代,愤怒的想要杀了身上的男人。 是他,就是那天晚上那个对她行禽兽之事的男人…… 她知道外面的那些人就是来找这个男人的,她想要大声呼叫,让人发现,“来……”她睁大了眼睛,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种情况下还敢占她便宜。 鲜于墨也发现了秦晚的意图,他想都没想就直接用唇赌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柔软的滋味让他有些迷恋,但是此时他还在危险中,外面来刺杀他的人还没有走,他该有的理智还是有的。 秦晚杏目狠狠的怒瞪着身上的男人,贝齿狠狠的咬住了男人的唇,不啃松口。 鲜于墨吃痛,但是却没有松口,任由秦晚那样咬着他…… 他伸手,不知道在床边撒了什么,房间里的血腥之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清香之气…… ##第四章 深夜遇袭 门外,打斗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鲜于墨才直起身子,坐了起来。 口腔里充满了铁锈味,不用想也知道唇被咬破了。 秦晚被他点住穴道,只能愤愤的瞪着他,却丝毫发不出任何声音。 房间里,蜡烛被点燃,瞬间亮了起来。 秦晚看着鲜于墨恍如天人的俊颜,顿时目瞪口呆。 他……居然是那天救她的那个男人。 见她傻傻的样子,鲜于墨有些好笑,他修长的手指温柔的在她唇边划过,替她擦去嘴角的血迹。 “真是不乖,你是属狗的不成,这是第二次咬我了。” 他玩味带着危险的声音,让秦晚脸色瞬间爆红,但是想起那夜的场景,她就恨不得杀了眼前的男人,管他长的什么模样,反正玷污了她,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怨我?”他看出秦晚眼里毫不掩饰的愤怒,心里莫名的有些微赌,脸色也跟着沉了几分。 秦晚不能说话,只感觉自己气的肺都疼了,扭头,眼不见心不烦,既然不能奈何对方,她把他当空气总可以吧! 见秦晚不看自己,鲜于墨脸色又冷了几分,修长的手指在秦晚身上用力的戳了几下。 “哦……”秦晚吃痛,眉头都皱在了一起,随即发现自己能动了,她又拿起身旁被男人扔掉的匕首,快速的刺像鲜于墨。 鲜于墨将匕首夹在手指间,眼神微冷,“你就这么想让我死?”冰冷的声音,让秦晚整个人都如坠冰窟,从心里冷到四肢。 他一点点逼近秦晚,将她逼到床头,俯身压下,大手在她身上游走,如果不是时间、地点、处境都不对,他还真想在这里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 “你如果在不乖,我不介意让那天晚上的事情,在这里重演一次。”他语气轻柔,但是却让秦晚浑身一紧,吓的小脸煞白,连喘气都微弱了几分。 见她乖了,鲜于墨才放开她,为了防止这个小丫头在惹怒他,他将匕首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开始安心的处理起了身上的伤口。 见鲜于墨开始宽衣解带,秦晚惨白着一张小脸,满脸警惕的问道:“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敢在那样……那样对我,我就死在这里。” 她把小脸一横,做出要撞墙自尽的样子。 鲜于墨看了她一眼,顿时觉得有些头痛,他看起来就那么像想采花贼?对她就那么感兴趣? 虽然,他是对她有那么点的兴趣。 “你这副样子确定是想自尽,不是在邀请我?”他慢条斯理的处理着胸前的伤口,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但是说出的话,却差点气的秦晚想咬死他。 秦晚狠狠的瞪了那个浑身是伤的男人一眼,低头才发现自己胸前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开了,粉色的肚兜露出一半,胸前更是一片春光。 她这下真的想死了,她感觉这辈子丢人的事情都让面前这个看到了,她肯定是上辈子挖了他家祖坟了。 所以老天爷,才会找这么个男人来坑她。 她红着脸,匆忙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起身就想出去。 “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我秦晚从来不喜欢欠人什么,你我之间算是扯平了,从此江湖路远,再不相见。” 她现在不想多看这个男人一眼,只要一看到他,她就会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 江湖路远,从此再不相见,呵呵…… 他鲜于墨居然也有遭女人嫌弃的时候。 见她要走,鲜于墨先一步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还想怎样?”她生气了,脸色在烛光下,都是红的。 “帮我上药。”鲜于墨不去看她愤怒的小脸,那张脸怎么看都有种想让人去尝一下的冲动。 他不是沉迷情色之人,但是遇到她,总是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忍不住要失控。 脱下上衣,鲜于墨转过身,后背一条十公分的长的狰狞伤口暴露在烛光下。 秦晚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男人是铁打的吗?这么厉害的伤口,居然也不见他吭一声,刚才居然还像没事人一样调戏她。 她自小跟着爹爹在药铺学习,虽然她对医术并不热衷,但是处理伤口还是会的。 尽管不愿意,秦晚还是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了,“记住,现在你欠我一条命。”她语气不善的朝鲜于墨说道。 “好”他嘴角含笑,似乎心情不错。 秦晚撇撇嘴,心里暗骂变态,她还是第一次见欠别人命,还能笑的出来的人。 房间里有一壶小二之前送来的烈酒,秦晚没有喝酒的习惯,所以没有要酒,但是小二送酒来的时候,这是店里送的,每位住店的客人都有,秦晚也就没有推辞,只是放在那里没有喝而已。 不过这酒确实够烈,光闻味道,她就觉得眼睛辣的难受。 将帕子叠好,递给鲜于墨。 “我现在要帮你清理伤口,你要是忍不住疼,就咬住它。” 鲜于墨接过帕子,没有说话,示意她开始。 烈酒触碰伤口,鲜于墨全身一紧,嫡仙般的俊颜白了几分,但是却始终面不改色,甚至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清洗好伤口,秦晚将鲜于墨事先递给她的金疮药洒在他的伤口上,她动作有些粗鲁,鲜于墨终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你确定不是在报复我?” 她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但是听到男人的调笑声,她只觉得他是活该。 快速的给他包扎好伤口,秦晚才松了一口气,被烈酒呛的小脸,此时像是喝醉了一样,绯红一片。 看着胸前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鲜于墨俊脸一片漆黑,他敢肯定这个女人绝对就是故意的。 “本,我不要这么难看的东西。”他皱眉,不悦的说道。 呵,不要?秦晚在心里冷笑,她看着鲜于墨被咬破的唇,勾唇一笑,挑衅的说道:“本姑娘就只会这么难看的包扎,有本事你咬我啊?” 她之所以敢这么说话,是因为她在给鲜于墨清洗伤口的发现,酒里有迷药,而且量还不低,此时药效已经开始发作,眼前的男人有伤在身,肯定抵挡不住的。 鲜于墨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冰冷的眼神扫过一脸心虚的秦晚,“你敢给本……” ##第五章 回来就好 看着已经被药迷倒的男人,秦晚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刚才男人浑身释放出来的杀气,真的是吓的腿都软了。 秦晚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连夜跑了。 她感觉这辈子最好在也不要见到这个男人了,不然自己肯定会被他给报复的。 秦晚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不久,闵子期就鬼鬼祟祟的进了她的房间。 房间里的蜡烛,在秦晚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吹灭了,闵子期进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 他买通小二给秦晚下药,本来是下到饭菜里的,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弄的,居然把那份饭菜给弄错了,没办法,他紧急只下,又将下过药的酒给了小二。 他进了房间,转身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不管秦晚有没有喝过那酒,他今晚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等她成了自己的女人,看她还有什么资本跟自己退婚,“哼”到时候,她就是给自己做妾,那也要看他的心情。 闵子期原本儒雅的脸上,此时一片猥琐与狠毒,他望向床上的位置,隐约的可以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喉结不自觉的滚动,闵子期脸上此刻满是兴奋的摸索着往床边而去。 鲜于墨内功深厚,那些迷药也紧紧的是能迷倒他一时而已。 此时,他已经发现了往床边而来的男人。 他墨色的眸子里闪着危险的光芒,没想到那些人居然还有漏网之鱼,鲜于墨暗兵不动的躺在床上。 闵子期走到床边,兴奋的大手慢慢的掀开被子,“秦晚,我来了。” 鲜于墨在听到秦晚的名字的时候,就知道对方不是冲他来的,而是冲那个女人来的,要是今天晚上躺在这里的不是他,而是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鲜于墨全身迸发出强烈的杀意,闵子期都没有来得及看清床上的人是怎么动的,他的脖子就已经被人掐在了手里,只要对方一用力他的小命肯定就交代在这里了。 “你认识那个女人?”尽管跟秦晚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是鲜于墨却没有派人打听过秦晚,先前他只是把她当做了解毒的工具,事后给了她一笔补偿。 但是今天晚上,他却被那个看似像纯良跟只小白兔一样,实则狡诈如狐的小女人给摆了一道,这让鲜于墨非常的生气,他发誓一定要亲自教训那个女人才行。 “认识,认识,她是我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闵子期不知道为什么秦晚房间里会有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但是他可以肯定,这个男人一定是认识秦晚的。 他故意说秦晚是自己的未婚妻,目的就是让对方以为秦晚是个不知羞耻,水性杨花的女人。 鲜于墨在听到对方说出指腹为婚几个字后,五指微微收紧,声音冰冷的道:“把婚约退了,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啊?”闵子期不敢置信的看像掐着他脖子的男人,儒雅的脸上此时因为呼吸不畅而变的通红。 “嗯?”鲜于墨见他不答应,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些。 “是,一……一定……一定退。” 见闵子期答应,鲜于墨才松了手上的力道。 “她的身份,背景,哪里人氏?都一一给我交代清楚。”他的声音犹如地狱来的魔鬼,阴森的可怕,闵子期吓的浑身颤抖,自然不敢说谎。 “她叫秦晚,是凤镇,回春堂大夫,秦璐的女儿。” “哼”鲜于墨将闵子期扔到地上,见他晕了过去,懒的在看他一眼,直接飞身离开了客栈。 秦晚坐着马车,怕那个男人找她报复,特意从旁边的镇子换了一辆马车,绕路晚了一天回家。 来到医馆门前,秦晚本以为可以见到十分想念的父亲,却没有想到医馆的大门紧闭。 父亲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关闭医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感觉到了小镇的气氛非常紧张,像是随时要发生战事一样。 秦家在医院后面的一条巷子里,秦晚提起裙摆就往家的方向快步跑去。 来到家门口,正好遇到挎着包袱一副要出远门样子的父亲。 “爹”秦晚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是哆嗦的,幸亏,幸亏没事。 “晚儿。”秦路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活生生的女儿,满眼的泪水。 “我的晚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他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感觉到疼,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昨天跟晚儿一同出城的人回来,说他们在路上遇到了埋伏的敌军,他的晚儿被敌人给虏了去,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就吓的昏了过去。 他的晚儿长的漂亮,要是真被敌人给虏了去,那还能有好吗? 今天他匆忙收拾了东西,打算去救自己的女儿,即便是救不出来,他想哪怕是死,他也要陪着他的宝贝女儿,不让她一个人在路上孤单。 如今女儿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秦路怎么能不激动。 “晚儿,你真的回来了?”秦路问的小心翼翼,秦晚却听的满心的心酸,泪水在也止不住的决堤,哭了起来。 “爹,我是晚儿,我回来了。” “好,好,回来就好。” 跟着爹爹回家,秦晚将自己怎么遭遇敌军,怎么被救的事情跟秦路仔细的说的一遍,但是怕他担心,将自己跟那个男人以及在军营那晚的事情瞒了下来。 秦路听后,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在也不放心秦晚一个人出门,直言以后一定要让她在家里,那也不许去。 秦晚不敢顶嘴,毕竟自己有错在先,害的爹爹担心,只能点头满口的答应。 看着女儿乖巧的样子,秦路才满意,脸上也渐渐有了些许的笑意。 “你赶紧去休息一下,爹去厨房给你做几个好菜,都做你爱吃的。” “嗯,谢谢爹爹。”秦晚眯着眼睛傻傻一笑,她还真有点想念爹爹做的饭菜了。 秦路没有告诉秦晚,就在她回来的前一天,闵家来人退亲的事情。 怕她刚回来,受了惊吓,在承受不住打击。 他可是知道,他闺女对闵家那小子是爱慕的紧,如今闵家突然退亲,她怎么能受的了呢。 吃过饭,秦璐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心想女儿才回来,让她缓缓,过几天在告诉她吧。 ##第六章 堂姐挑衅 翌日一早。 秦瑶穿着一件粉色衣裙,出现在了秦晚家门口。“秦晚你给我开门。” 正在给院子里的海棠浇水的秦晚,听见叫门声,眉头微皱,不知道她这位大堂姐此刻来做什么。 放下手里的水瓢,秦晚叹了口气,即使在不愿意,但是出于礼数,她还是要给秦瑶开门的。 门打开,秦瑶不屑的看了秦晚一眼,一把推开她,就进了院子。 如果闵子期没有跟秦晚退婚,她可能为了接近闵少爷,还会特意的讨好眼前这个妹妹,可是如今秦晚不仅被闵家退了婚,而且还曾经被胡人掳掠了去,这名声早就没了,一个没了名声的女人,即使长的在好看,也是没有人愿意娶的。 也就是她那个傻子二叔,还愿意当宝贝似得疼着秦晚。 “秦晚听说你前些天被胡人掳掠了去,我要是你,我肯定就死在外面了,省的回来丢人现眼。” 秦晚冷笑,这就是她的大堂姐,勾搭的她的未婚夫,如今又盼着她早点死在外面。 “堂姐这话我就听不懂了,谁说我被胡人掳掠了去?堂姐亲眼看到了?”秦晚声音冷了几分,但是表情却一副淡漠的模样,仿佛秦瑶说的事情与她无关一样。 秦瑶恨死了秦晚这副处事不惊的模样,在秦晚面前她永远感觉自己像是跳梁小丑一样。 “我是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此时镇里已经传开了,”接着她语气一变,一脸愤怒的指着秦晚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能有脸活着回来呢?你自己名声臭了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活着回来连累我秦家,你知不知就是因为你,我的名声都被你连累了。” 本来闵少爷都跟她说好了,只要跟秦晚退亲后,肯定会来她家提亲的,可是如今,秦晚的名声没有了,闵家人觉得秦家名声不好,连带对她都冷了,提亲的事情更是不用在谈了。 她现在恨死了秦晚。 “姐姐现在想到名声了?那不知道姐姐当初跟自己未来妹夫无媒苟合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声呢?”秦晚说的漫不经心,但是却将秦瑶吓的脸色苍白。 她惊慌失措的指着仍旧站在门口的秦晚,手指都在不听使唤的颤抖,“你……你怎么知道?” “姐姐听过这么一句话吗?”她凑近秦瑶,在她耳边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姐姐,我祝福你跟闵子期早日成婚,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秦晚忽的笑了,一笑倾城在笑倾国,美的让人窒息。 “你,你胡说,”打死她现在都不承认自己跟闵少爷已经有了苟且,不然父亲肯定会打死她。 “我有没有胡说,姐姐自己心里明白,我这还有事要做,就不送姐姐了,姐姐慢走。” 秦晚打开门,毫不犹豫的将秦瑶给赶了出去。 她没有打算将秦瑶跟闵子期的事情说出去,刚才她不过是吓吓秦瑶,让她老实一点而已。秦晚知道只要将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说出去之后,秦瑶肯定就活不成了。 秦晚自为人自己不是多好的人,但是害人这种事情,她做不出来。 秦瑶走后,秦晚将院子里打扫干净,做好了午饭,给秦璐送了过去。 一路上,有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她始终一脸淡漠的走着,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到了回春堂门口,秦晚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梨涡,走了进去。 “爹,我来了。”秦晚一进回春堂,就看到了正在给人把脉的秦璐,笑着提着篮子走了过去。 见到女儿来,秦璐也很开心,“晚儿来了,你先到后堂等会儿爹爹,爹爹这一会儿就好。” “好。” 后堂是药铺制药和晒药的地方,还有间非常大的屋子作为仓库,有三间朝南的房间,一间是秦璐临时的住所,另两间是药铺学徒和活计住的地方。 西边还有一个简单的厨房,秦晚怕饭菜凉了,就将饭菜放到了厨房的大锅里,烧了把火,热着。 过了,不到一刻钟,秦璐就来到了后堂。 秦晚将饭菜摆好,在一旁看着书,陪着秦璐用饭。 “晚儿,这些天没事就不用来给我送饭了,”秦路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秦晚放下手里的书,疑惑的道:“爹爹是因为街上那些流言蜚语?爹爹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在意的。” 确实,秦晚从小都表现的对很多事情都一副淡漠的样子,而且还听话,乖巧,从来都不惹他生气,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心疼。 秦璐想了想,还是将事情告诉了秦晚,他女儿不似那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整天就知道在家里绣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小这丫头就跟着他打理药铺,学问见识一点都不给男儿。 放下手里的碗筷,秦璐说道:“也不全是因为这些,最重要的是桐城听说要起战事了,我们这里离桐城比较近,我怕会有敌军混进来,你这样每天跑来跑去,爹爹实在不放心。” 居然要起战事了,怪不得她刚才来的时候,看到许多人都拿着包袱要出镇呢。 “爹爹,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好多镇民都在搬走,我们也要搬走吗?”秦晚问道。 这正是就秦璐纠结的地方,凤镇离桐城最进,但也是边塞的重镇,贸易往来的集结地,非常的富裕。 如果桐城失手,凤镇第一个就是胡人烧杀掠夺的地方。 回春堂是他经营了半辈子的地方,让他就这样离开,他还真有些舍不得。 “我打算在等几天看看,要是桐城真的起了战事,我们就立即搬走。” 两相权衡之下,秦璐做了这样一个决定。 “好,我听爹爹的。”秦晚不反对秦璐的想法。 她理解这家药铺对自家爹爹有多重要,不过接下来的这些天,秦晚却忙碌了起来。 不管战事何时起来,最近小镇的气氛却越发的紧张,就连往日来往的商人也少了很多,小镇的居民更是已经搬走了将近一半的人。 到处都充斥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危机感。 ##第七章 准备离开 秦晚买了两匹马,她跟父亲走的晚,靠脚力显然是不可行的。 但是她也没有全部借助马儿来逃跑,而是制作了很多防虫蛇的药物,和解药。 凤镇连着凤凰山,凤凰山连绵数千里,如果到时候桐城失手,她跟爹爹来不及逃跑,秦晚决定先藏到凤凰山去。 一连两日,她已经悄悄的找人往凤凰山运送了不少的粮食,足够她跟父亲吃的了。 做好一切,秦晚听话的没有在给秦璐去送饭,而是照常的每天在家里打扫院落,养养花,处理一下药材。 小镇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街上几乎已经没有了走动的行人。 往日繁华的小镇,此时看起来格外的萧条。 第三天…… 听说胡人大军已经兵临桐城城下。 大伯秦宪和三叔秦明一家都连夜搬离了凤镇,而秦璐和秦晚商量,打算第二天也般走。 一夜无话,父女俩各有心事,收拾好东西,第二天,天一亮,就听到外面鞭炮齐鸣的声音。 秦晚来不及穿鞋,就跟着秦老爹跑到了院子里。 “爹”她一脸紧张与担忧,这么大的动静,莫不是胡人已经打过来了? “你快去屋里收拾东西,爹出去看看。” 秦晚一听,立即拉着秦璐,“爹,我去。”她怎么能让爹一个人去冒险呢。 “听话,回屋去。”秦璐呵斥,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女儿的想法,可是外面真要是打起来,他这一出去就可能回不来了。 “嘭嘭嘭……”三声有力的敲门声,让秦晚跟秦璐结是一惊,彼此对望一眼,秦璐紧紧的握着秦晚的手,“晚儿,去爹爹去年挖的那个暗道里躲好,不管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来。” 还没等秦晚说什么,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大婶跟她大伯的声音,“老二,你在家不,快开门啊。” 秦晚听到这个声音,瞬间松了一口气。 “爹,是大伯他们。”不过同时,秦晚也有些疑惑,她大伯一家不是在两天前就已经迁走了吗? 怎么这会儿子又回来了? 打开门,就见她整日里嚣张跋扈的大伯母,此时一脸菜色的站在门口,还有平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大堂姐,此时也是灰头土脸的模样。 “二弟,你快让我们进去。” 秦璐赶紧让开,让秦宪一家进来。 “大哥,你们不是迁走了吗?怎么……”秦璐问出心里的疑惑。 秦宪喝了口水,此时也顾不得读书人的斯文,用袖子摸了摸嘴,才道:“我们得到消息,昨天夜里,墨王殿下带着铁鹰卫,突袭胡人,将胡人杀的片甲不留,今天早上胡人就投降,对我们大曜俯首称臣了。” 秦晚没想到战事结束的这么快,居然一夜之间就给解决了。 那个墨王可真是神人啊。 秦璐听到这个消息也愣了一下,才不敢置信的道:“大哥是说是那传言战无不胜的墨王?” “对,就是墨王殿下。”秦宪说出墨王两个字的时候,秦晚见他眼睛都是发光的。 墨王,秦晚也听说过,传言墨王五岁参军,跟着他外祖父年老将军南征北战,十岁时,年老将军不幸中了敌人的埋伏,身亡。 是墨王带着自己的两个随从不顾自身安危,将年老将军的尸体从敌营里带了回来。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从那之后,所有的铁鹰卫只听墨王一人号令。 墨王十岁封王,一直在军营里,他打过的战事早已经数不清,但是却从来没有输过一场。 墨王早已经成了大曜国神话一般的存在。 不管外面怎么样流传着墨王的传说,在秦晚看来,这个墨王肯定是个傻子,难道他就没有听过功高盖主这句话吗? 即使,当今圣上是他的父亲,可是自古为了那个位置,父子,兄弟相残的比比皆是。 由于之前大伯一家搬走,家里此时早已经被人抢的不成样子,所以暂时一家人都住在了秦晚家。 秦晚对此没有任何意义,虽然秦瑶看她不顺眼,处处针对她,但是她大伯秦宪却是个非常刚正不阿的人。 收拾好一切,已经到了该用午饭的时间。 因为有大伯在,即使秦瑶和大伯母梅氏不想动手,也没有那个胆子就真的不动手。 有了人帮忙,秦晚的动作倒是快了不少。 中午,她简单的做了几道小菜,顿了一个八鲜汤,打算晚上等三叔一家回来,再好好的弄一顿,算是给大家接风。 刚把所有的饭菜端上桌,药铺里的学徒就匆匆的来找秦璐,说是有许多的病人,找他看病。 秦璐来不及吃午饭,就匆忙的跟着学徒走了。 一直到了傍晚,药铺早就过了关门的时间,秦晚都不见爹爹回来,难免有些担心。 想着去药铺看看,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她特意换了一身麻布的男装,还给自己贴了一把胡子,往脸上抹了一把灰,才出门。 来到药铺。 秦晚眉头狠狠的拧在了一起。 此时药铺里已经是灯火通明,药铺的地上,临时给病人安置的床位上,到处都躺满了受伤的士兵。 大厅里,到处倒是浓郁的烈酒味和血腥味,饶是从小在药铺长大的秦晚,闻了都忍不住想要干呕。 她抬脚来到秦璐身边,开口,用粗哑的嗓音叫了一声“爹” 正忙着给一个伤了胳膊的士兵包扎的秦璐一愣,抬头见面前的男人,他并不认识,还以为是叫躺在地上士兵爹呢。 见爹爹不理自己,秦晚假装“咳咳”咳了几声,“爹,你吃饭了没有。”她有些心疼的问道。 伤兵这么多,他爹爹要是不吃饭,肯定会累死的。 秦璐又仔细的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才认出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一时间有些哭笑不的。 亏的这丫头把自己打扮成这样,真是难为她了。 “爹爹忙完就吃,你先回去吧。” 进管秦晚此时女扮男装,可是仍旧是个女孩,这里到处是光着膀子等着抱包扎的士兵,她在这里终究是不好。 秦晚知道自家爹爹肯定是要赶她走的,所以没等他说话,就拎着篮子去了后堂。 ##第八章 墨王驾临 秦璐看着已经消失在转角的女儿,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继续低头仔细的处理起士兵的伤口来了。 后堂,药铺的活计小五正在一排药炉旁忙着煎药,秦晚将手里的篮子放在厨房,拿了两个自己今天包的大包子走了过来。 小五是孤儿,从五岁被秦璐带回来,一直生活在医馆里,秦晚一直那他当亲弟弟一样疼爱。 小五从小就很安静懂事,对于学医更是非常的用功刻苦,从小五到医管这么多年,秦晚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喊过一声累呢。 小五今年已经十七岁,比秦晚还要大上好几个月,已经到了该说亲的年纪,秦璐本来还打算这几天找媒婆将小五的亲事订下来,谁曾想会突然起了战事。 这件事情也就搁浅了。 秦晚拿着包子走进,小五正在忙着将熬好的药倒进碗里,端给外面受伤的士兵。 “小五,我带了包子,你赶紧趁热吃点,别累坏了。”尽管小五比她打,但是秦晚还是喜欢叫他小五,谁让她做梦都想有个乖巧的弟弟呢。 秦晚嘻嘻一笑,带着锅灰的黑色小脸上,瞬间露出一排齐齐的小白牙。 小五见到一个黑的跟熊似得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吓了一跳,倒药的手一抖,差点将手里的药给撒了。 小五匆忙将手里煮药的砂锅放好,才对着面前黑的像熊一样的男人,问道:“你是谁?是来看病的吗?” 秦晚翻了个白眼,她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了些, 不过看这小五此时一脸警惕的模样吗,她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咳咳……”秦晚清了清嗓子,用略粗的嗓音说道:“老子是来打劫的,快点将你身上和这药铺里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小五一听对方是来打劫的,吓的手都开始发抖了,本来就单薄的身子此时更是瑟瑟发抖,好像只要风一吹,随时都能飘走一样,突然秦晚觉得自己有点罪恶感,她这样吓小五,小五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而此时后堂里就他自己在熬药,其余的活计都在前厅忙着帮师傅照顾受伤的士兵,小五纵使害怕,但是理智还是在的。 “我没有钱,这里都是官兵,你还是快走吧!”他的钱可都是师傅存着来给他娶媳妇的。 哈,秦晚乐了,这小子什么时候胆子居然变大了。 她故意搬起脸,本就黑的脸上,此时更加显的有些阴森可怕。 小五都害怕的咽了口口水,拿着手中端药的木盘,紧张的抱在胸前,怒瞪着面前的男人。 “哼,既然不给爷钱,那就拿命来吧,看暗器……”秦晚将手中的包子朝小五怀里一抛,紧接着“哈哈”大笑。 小五吓的闭着眼,“师傅,小五以后不能在照顾您老人家了。”说完,就晕倒在了地上。 秦晚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就这样,小五就被她给吓晕了。 “小五,你没事吧?”秦晚慌忙的跑到小五身边,在他的人中穴一掐,小五才悠悠的醒来。 “啊……土匪……”刚刚醒过来的小五,一看到黑脸的秦晚,瞬间又晕了过去。 秦晚:“……”她发誓,这次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秦璐不放心秦晚,来到后院,就看到这么一幕,一脸无奈的自家女儿,跟躺在地上人事不醒的宝贝徒弟。 “怎么回事?”秦璐慌忙的跑过来,一脸担忧的问道。 小五身子本就单薄,这些年吃了多少药,都没有见好转,这次肯定是又累晕了。 “爹……”秦晚心虚,吐了吐舌头,将事情的大概给秦璐说了一遍,气的秦璐差点打她。 秦璐虎着脸,将小五给扶到屋里的床上,细细的给他把过脉,确定他没事之后,才黑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门外,秦晚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去触自家爹爹的虎须。 爹爹平日里都是一副非常好说话的样子,可是真要生起气来,秦晚那是也害怕的。 “哼”看到罪魁祸首的女儿,秦璐黑着脸冷哼一声,“罚你将今晚要熬的全部熬完,不准吃晚饭。” 这个丫头,真是让他给宠的无法无天了。 这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哪里有个女儿家的样子。 闵家已经退婚,在这样子下去,将来可怎么嫁的出去哦。 秦璐痛心疾首的走了。 留下秦晚只能饿着肚子在药炉旁,认真的熬药。 在院子上方的屋顶上,一身黑色锦衣的鲜于墨看着下面的一切,嘴角微勾,脸上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小东西果然在这里,而且还是一样的不老实。” …… 夜,漆黑如墨。 鲜于墨身形一转,消失在了黑暗中,于漆黑的夜融为一体。 秦晚端着熬好的药,来到前厅,就听到里面沸腾一片,刚才还虚弱不堪的士兵,此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异常。 秦晚站在门口,心里疑惑,爹爹的医术都高到可以让这些人瞬间活蹦乱跳了? 她正准备进去,就听里面传来一个异常激动的声音“王爷,我们都是败兵,愧对王爷对我们的信任,却没有想到王爷居然还能屈尊降贵的来看我们,我等没脸见王爷啊!” “我们没脸就见王爷,是我们没用,没能完成王爷给我们的任务。” “……” 秦晚端着药,站在门口,此时也不敢进去。 不过听里面的叫王爷,莫非那个传说中战无不胜的墨王殿下来了? 她有些好奇,这个传说中的墨王殿下,到底是不是如传说中长的那样,偏偏若仙,倾国倾城…… 她猫着腰,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口,偷偷的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一个背影。 大厅中央,一个男子一身白衣,负手而立,一头墨发如墨般披在脑后,翩然若仙,好像随时都要羽化飞升而去。 秦晚从来没有见过,世上竟有如此男子,仅是一个背影,就让人永世难忘。 “你们不必如此自责,胜败乃兵家常是,能看到你们活着,本王比看到你们打了胜仗,却战死沙场更加欣喜欣慰。”男人的声音略带沙哑,不难听出当中的疲惫,可饶是这样,也让人听的十分沉醉。 ##第九章 按律当斩 秦晚听着里面的对话,秀丽的眉头微微皱起,她怎么听着这个声音这么的耳熟呢? 好像是在哪里听过?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谁在外面?”一声爆喝,吓的秦晚差点将手里的药给泼出去。 心想,这下完了,被发现了。 杨淮快速的来到窗边,一把提起秦晚的脑后的衣襟,直接将她拎到了大厅。 “说,你是什么人?为何在外面鬼鬼祟祟的?”杨淮本就声音粗狂,这一吼,在场的人,除了墨王殿下外,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秦晚此时虽是女扮男装,但是身子却比一般男子要瘦弱几分,她此时低着头,看上去更像是被吓的瑟瑟发抖。 秦璐看着女儿模样,赶紧上前解释:“大人,这是我店里的活计,刚从在后堂熬药的,不懂规矩,还望大人见谅。” 杨淮仔细的的打量了一遍秦晚,瘦瘦小小的样子,跟个猴子似得,此时端着个托盘,瑟瑟发抖的模样,让他颇为不屑。 “既然送个药,干嘛鬼鬼祟祟的?”杨淮也不是傻子,不会就因为秦璐的两句话,就不去怀疑秦晚。 秦晚低着头,没有人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愤怒,刚才在杨淮出声的时候,她就已经判断出,杨淮就是那天将她丢到那个营帐里的人。 那晚的事情,虽然秦晚没有刻意去想,但是却也总是不断的出现在她的梦魇里,不断的提醒着她。 她不敢抬头,怕看到那个害她的男人,忍不住连累爹爹。 秦晚低着头,声音有些因为生气有些颤抖,但是在众人看来,她是因为害怕而说话哆嗦。 “回将军,小……小的是听……是听里面说王爷,心……心想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墨王殿下,小……小的爱慕墨王殿下已久,但墨王殿下气场太大,小的不敢靠近,只能在窗外偷偷的……偷偷的……” 她觉得自己都快说不下去了,狗屁的仰慕,那么个傻帽王爷,即使长的在好看,也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白痴而已。 明哲保身那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不对,她刚才说的是仰慕吗? 听着周围不停的抽气声,秦晚突然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军中谁不知道,王爷最讨厌的就是被男人说爱慕,还是当面被人说出来。 不用想大家都知道,接下眼前这个瘦的跟猴一样的男人肯定会死的很惨。 秦璐见势不妙,赶紧道:“王爷,他是乡下来的,没有……” 他还没说完,就见一直看着秦晚的鲜于墨,抬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你说你爱慕本王?那你可知道那些爱慕本王的男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场吗?”清冷淡雅的嗓音,听出任何情绪。 但是秦晚却莫名的感到背脊一阵发凉,身子都忍不住抖了抖。 鲜于墨转身,看着低着站在不远处的秦晚,“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你这个爱慕本王的男人长什么样子?”他故意将男人二字咬的极重。 “是”秦晚虽然很不想抬头,但是王爷发话,不抬那就是死罪。 秦晚缓缓的抬头,当看到鲜于墨的脸的时候,整个人都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呆愣在当场。 他……他居然就是那晚在客栈的男人…… 秦晚此时都忘记该如何反应了,漆黑的脸上,此时只是一双明目瞪的大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本王的容颜让你很惊讶?”他声音虽然依旧冰冷无比,但是心情却是不错。 秦晚此时哪里是惊讶,根本就是惊吓好吗。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晚的男人会是墨王,从刚才杨淮出现,她就应该想到的,她真是太笨了。 想到那天在客栈,她戏弄他,给他下药的事情,秦晚越发抖的厉害了,看这个男人那晚的表现就知道,肯定是小肚鸡肠的人。 那接下来,他会怎么报复自己? 秦晚越想就害怕,杀了自己泄愤?还是…… 她不敢在往下想,要是墨王只杀自己倒也罢了,只希望到时候不要连累了父亲。 对了,她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个男人,而且非常丑的一个男人,墨王应该没有认出她来吧? 秦晚抬头后,一旁的杨淮和墨王带来的属下都不淡定了。 他们英明神武,长的跟仙人一般的王爷,居然被一个黑的跟碳一样的男人给爱慕了,不要说王爷愤怒了,就连他们都看不下去了。 这要是一个好看点的男人也就算了,可是偏偏长成这副鬼样子。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鲜于墨要杀眼前的丑八怪的时候,鲜于墨却面不改色的道:“既然你说你爱慕本王,那接下来本王在凤镇的这段时间,就由你照顾本王的饮食起居吧!” 所有人:“……” 王爷,您莫不是被眼前男人这副鬼样子给吓傻了吧?这副尊荣,每天看着会吃不下饭的吧? 秦晚也傻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鲜于墨居然会将她放在身边,墨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喜好男风?还是已经认出了她,要把她放在身边慢慢折磨的她? 见秦晚不说话,就那样傻站着,杨淮大声喝道:“傻站着做什么?王爷不杀你,还把你放在身边,你还不赶紧跪下谢恩?” 秦晚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说道:“王爷,小人出身乡野,不懂规矩,实在……实在难堪大任,还请王爷收回成命!” 她傻了才会送上门去,任由他折磨呢。 “这么说你是在拒绝本王喽?”鲜于墨声音冰冷,危险的气息将秦晚环绕,好像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一样。 尽管墨王释放的威压,让秦晚额头冷汗都滴到了地上,呼吸也开始变的不畅,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道:“小人真的不会照顾人!” “既然如此……”鲜于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头对一旁的杨淮道:“杨副将,此人暗中窥探本王,该当何罪?” 杨淮一时间没有明白他们家王爷的用意,但还是老实的回答:“回王爷,当斩。” 当斩你大爷! 饶是秦晚在好脾气,此时也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 ##第十章 我叫秦早 看一眼就要杀头,这王爷脸是金子么?在说了,那晚上在客栈,她也看到他的脸了啊,他怎么不直接杀了她呢? 秦晚生气但是知道鲜于墨并不是真的想要杀自己,如果他想要杀自己,就不会多此一举的问杨淮这一句了,无非是想吓唬自己罢了。 可是秦璐不知道啊,一听到当斩两个字,他立即就慌了,“嘭”的一声跪倒秦晚身边,急忙道:“王爷,小儿不懂事,还请王爷饶了他吧!” 看着爹爹不停的磕头,额头都磕破了,自己拦都拦不住,秦晚心里那个气啊。 但是她是一个小小的平民,面对王爷这样的权贵,即使明知道对方现在是拿自己开心,她也不敢反驳,甚至不敢露出不满的神色。 当然,她现在这张脸,即使露出个什么表情,估计也是看不出来的。 秦晚低下头,忍着心中的愤怒,不敢在说半句话,怕连累到爹爹和医院的学徒。 眼前的男人心思不定,要是真的惹恼了他,把医馆的人全杀了也是有可能的。 鲜于墨见眼前的小人自从见了自己,除了最开始的惊讶以外,根本就么有一点喜悦的表情,甚至恨不能不见到自己才好。 就好自己是瘟疫一样。 这让走到哪里都被女人围堵的墨王殿下心里很不舒服。 第一次,他竟然被人给嫌弃了。 “名字?”鲜于墨也看出秦晚不想他认出自己,索性他就随了她的意,看他怎么教训她。 秦晚赶紧用略粗的嗓音回到:“小的,秦早。” 这么急,秦晚来不及想名字,只能用平时小五跟她开玩笑的名字来回答了。 “秦早”鲜于墨玩味的念了一遍,“明天一早,来驿馆伺候吧,如果不来,后果你承担不起。” 说完,转身就走了。 秦晚好不容松口气,却见到门口的他停住了脚步,心一下子就有提到了嗓子眼。 仅是一瞬间,鲜于墨直接走了出去。 秦晚看着鲜于墨这次是真的走了,她才惊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身子一软,直接摊倒在了地上。 “晚儿。”爹爹秦璐赶紧搀扶住她,既生气又心疼。 “爹爹,我没事。” 秦晚虽然嘴上说没事,但是心里却不知为何,慌的十分厉害。 “爹爹送你回去。” 秦璐不放在她在这里,扶着她离开了医馆。 路上,父女两个都没有说话,到了家里,秦璐让秦晚去梳洗一下,自己去了大哥的屋里。 过了半个时辰,秦璐从大哥房里出来,才又来到秦晚门前,敲了敲门。 秦晚打开门,让爹爹进去。 “爹爹,我知道今天是自己莽撞了,让您跟着担心了,是晚儿的不是,对不起。”秦晚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看的秦璐心疼不已。 见此,秦璐想责备的话直接咽了回去,“哎……”无奈的叹了口气,无奈的道:“晚儿,明天你打算如何?” 明天?秦晚一听到明天就顿时觉得头疼无比。 那个男人精的像支狐狸一样,肯定今天已经将她认不出来了,之所不点破,无非是就是想着明天开始折磨她罢了。 “爹爹,我还能怎么办?既然墨王殿下说了,我当然只能去了。” 看着女儿没有不情愿的样子,秦璐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晚儿,有些爹爹本不该说,但是爹爹还是要提醒你,你已经过了及笄的年纪,到了试婚的年龄,可是晚儿啊,皇家不是那么好嫁的,我们不过是平头的小老百姓,纵使你有几分美貌,可是你要知道,容颜易老啊,爹爹只是一个小药铺的大夫,更加不能给你带来多大的容曜,墨王殿下虽然长的好看,但是他终究不是你的良人啊!” 秦璐的话,让秦晚当场就傻了眼,她真的没有嫁给墨王的意思啊! 怕爹爹误会,秦晚赶紧回道:“爹爹,你不要担心,女儿绝对没有嫁给墨王殿下的心思,他即使再好,女儿也不会嫁给他的,女儿明白,女儿只是想跟爹爹在这小镇平安喜乐的过一生,并没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爹爹放心吧!” 看着秦晚一脸认真的模样,不像是作假,秦璐才微微的放下了心。 “你像来是个有主意的,爹爹放心,只是明日你打算以何等身份去驿馆?”秦璐担忧的道。 “当然是跟今天一样喽。”她傻了才会以女儿家的身份去呢。 她明天去驿馆的事情只有驿馆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要是她以女儿的身份去了,以后她还要不要活了。 墨王在小镇还好,要是墨王走了,她的名声也就彻底的毁了。 不说嫁人,就是爹爹也会受到影响的。 她只想平安顺遂的过完一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只希望墨王殿下能早点离开小镇。 父女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秦璐就走了。 秦晚要去驿馆伺候墨王的事情,秦璐没有跟任何人提起,事关自己女儿的名声,秦璐还是明白的,即使最敬重的大哥,秦璐昨天晚上去的时候,都是只字未提。 翌日清晨。 秦晚给爹爹做了早饭,自己吃了点,就换好衣服,依旧将自己摸的跟个煤球一样,才放心出了门。 她倒是要看看,鲜于墨对着她这张脸,能不能吃的下饭。 很快到了驿馆,可能事先鲜于墨已经交代过,所以驿馆的人见到她来,什么都没有问,直接就放她进去了。 进去之后,就有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带她去了墨王的房间外候着。 秦晚还是第一次见太监,有些好奇,还特意多看了几眼。 “小早子,你就在这里等着吧,王爷还没有起,我们不能进去。” 秦晚:“……”小枣子?怎么听着都那么像太监呢。 “公公,我叫秦早,嘿嘿……”她有些窘迫的回道。 谁知那公公摆摆手,笑着道:“知道,知道,但是这个叫法可是王爷吩咐的,不光我这样叫,全驿馆上下都要这么叫。” 秦晚:“……” 秦晚气的肝都疼了,那个男人怎么看都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第十一章 挨饿受冻 “知道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忍~ 只希望那个早点滚蛋。 那位公公倒是没有在说什么,直接将她放在门口,就走了。 今天天气有些阴沉,天空着还偶尔的夹渣这几片雪花,北风呼呼的刮着,秦晚只觉得风像刀子一样,刮的脸生疼。 她冷的抱着手直哈气,不时的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给自己增加点温度。 漠北的天气冬季是最严寒的,她今天虽然穿的挺厚,可是却站在一个风口的地方,根本就抵挡不住这寒冷的北风。 但是没有鲜于墨的吩咐,她是不敢走的。 这要是走了,他就更有理由找自己麻烦了。 直到午时,鲜于墨才起身。 看着一连串的侍女端着铜盆和各类的起床用的东西鱼贯而入,秦晚只能站在门外,等着鲜于墨的召唤。 可是直到侍女们都伺候好他起床,鱼贯而出以后,秦晚都没有等到鲜于墨叫她,也没有等到鲜于墨出来,秦晚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 鲜于墨还真不是故意的,他旧伤未愈,来这里原本就是为了养伤的,昨天晚上忙完所有事物都已经三更天,因为第二天无事,所以吃过药,就一直睡到午时。 他醒来才发现有人站在门外,不过他并没有去看,没有想到是秦晚。 直到一个时辰后,他处理完几封加急信件,出门才发现,院子里站着的人儿。 此时秦晚已经冻的抱着双臂哆哆嗦嗦的,嘴唇也有些泛紫了。 她本来还想热身取暖的,可是那会儿子伺候鲜于墨起床梳洗的侍女说,墨王殿下喜静,不准她在这里蹦跶,她只能安安静静的站着原地等着。 鲜于墨见到秦晚这样,脸色随即沉了下来。 “进来。”本想出门的他,又瞬间折了回来。 秦晚得到命令,立即进了屋。 屋子里有着地龙,还升着火炉,秦晚进来后,很快就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意。 鲜于墨依靠在软塌上,背后的伤还有一丝的隐隐作痛,不过这点痛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没有鲜于墨的话,秦晚是不敢随便乱做的,只能站在哪里,看着鲜于墨靠躺在软塌上,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她恨的牙根痒痒,却也没有办法。 过了不到一刻钟,鲜于墨就睁开了眼睛。 他像是刚睡醒一样,有些朦胧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秦晚:“……”真的睡着了啊? “午时三刻了。”她平静的答道。 了解秦晚的人都知道,她的声音越是平静,就代表她越是生气。 可是显然鲜于墨现在还是不知道的,他还有些纳闷,这丫头怎么站了一上午,都不见她生气,那晚在客栈她的脾气就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着的。 而此时秦晚清楚,有求于人必然要受制于人。 “是”她低头,看似恭敬应了一声,却满脸的愤恨。 偏厅,是鲜于墨用善的地方。 二十六道菜,摆了满满的一桌子,饥寒交迫的秦晚看着桌子上的美味,忍不住没出息的吞了口水。 早上怕来迟了鲜于墨会找她麻烦,所以她只是匆匆的吃了点东西,现在早就饿的不行了。 偏偏鲜于墨吃的非常的慢,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她不想在看下去,怕自己肚子忍不住会抗议,那可就丢脸丢到家了。 秦晚默默的开始往后退,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退出去,反正鲜于墨身边有丫鬟,不缺她一个。 鲜于墨怎么会没有注意到秦晚的小动作,他邪魅的勾了勾嘴角。 就在秦晚还差一步就退出门口的时候,鲜于墨终于开口了。 “小枣子你这是去哪?” 秦晚:“……”她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有种忍不住想打人的冲动。 “呵呵……”她抬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怕殿下看着我这张脸会吃不下饭,觉得自己还是出去比较好。” “是吗?” “是,是……呵呵……”秦晚又虚心的笑了两声。 “可是本王没有在看你啊!” 秦晚:“……” 还让不让人活了,她此时真的好想将主位上那个男人拖下来好好暴打一顿。 袖子底下的手紧紧的握着,直到传来指甲刺痛的感觉,秦晚才冷静下来。 “咕噜咕……” 怪异的声音响起,偏厅里瞬间一片安静,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秦晚。 秦晚“……”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她从小有个毛病,就是饿的时候,肚子的叫声就会特别的大,以致于这么多年来,她从来都不敢饿着自己。 此时的秦晚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低着头,漆黑脸上,此时更加的黑了。 尴尬的站在那里,肚子还一直叫个不停。 半天,鲜于墨才反应过来。 “你……饿了?” “嗯”秦晚老实的点头,但是却恨的牙痒痒,不要以为她没有听出鲜于墨话里极力忍耐的笑声。 “那……” 秦晚以为鲜于墨会让她下去吃点东西,却听鲜于墨说:“过来,跟本王一起用膳吧!” 这下秦晚傻了,她怎么也没有想道鲜于墨居然让自己跟他一起用膳。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 尽管桌子上都是美味佳肴,她也饿前胸贴后背,可是此时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让她跟鲜于墨一起吃饭,她怕自己会消化不良,而且鲜于墨的气场太过强大,跟他在一起,她头皮始终都是麻的。 鲜于墨说完,自始至终眼神都紧紧的锁定在秦晚身上,想要看看那个低着的小脸,此时是个什么反应。 本以为那个女人会惊喜,不过现在看来惊吓还差不多。 鲜于墨觉得自己很挫败,多少女人对他前仆后继,偏偏,他居然对这么处处防着他,怕着他,甚至避他如避瘟疫般的小女人起有了兴趣。 在旁伺候的侍女以为秦晚会激动的跪下谢恩,却没有想到她居然吓傻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的王爷脸都黑了。 这个小枣子,不仅人长的丑,没想到居然连脑子都是个不好使的。 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王爷居然让他近身伺候。 秦晚看像鲜于墨,看到他眼里的戏虐之色,知道他是有心为难自己,即使自己拒绝估计他也会有别的借口为难,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吃一顿呢。 ##第十二章 故意找茬 她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谢王爷。”说完,她大大方方的走到离鲜于墨最远的位置,正准备坐下,就听鲜于墨道:“做本王旁边。” 秦晚:“……” 乖乖的坐到鲜于墨身边,秦晚低着头,鲜于墨没有吃,她哪里敢吃。 “本王叫你吃,你就尽管放开了吃,不要拘谨。” 秦晚欲哭无泪,没有侍女给她布菜,她只能拿着筷子自己夹了一只离自己最近的菜,听着鲜于墨轻飘飘的话,她拿着筷子的手都在颤抖, 不拘谨才怪呢,您老人家说这句话的时候,能把身上的煞气给收回去吗? 她夹着一只鸡腿的手不停的抖动,真怕一个不小心,这鸡腿就掉到了鲜于墨的碗里。 终于将那只鸡腿夹进自己碗里,秦晚一颗揪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手心里紧张的都是汗,简直比打仗还辛苦。 如果让她天天这样跟鲜于墨吃饭,她真的宁愿饿死。 低着头小口的吃着鸡腿,秦晚只觉得如同嚼蜡,希望鲜于墨赶紧吃完,她也好解脱。 可是鲜于墨却直接放下了筷子,一脸认真的看起她来。 这下秦晚饶是心里在强大也吃不下去了。 她放心筷子,抬起头,漆黑脸上,一双如星辰满是幽怨的看着鲜于墨,倒是弄的鲜于墨一愣。 “王爷,可是看着小人吃不下饭了?” “没有,本王只是好奇,为什么你一个男人吃饭怎么跟个女人一样?” 秦晚怒,她本来就是个女人好吗。 “王爷,食不言,寝不语。”她说完,低头,将碗里的那只鸡腿,当鲜于墨一样狠狠的咬着。 “王爷,随风回来了。”门外,杨淮恭敬的禀报。 鲜于看了一眼仍然在啃鸡腿的秦晚,起身走了出去。 鲜于墨一走出去,秦晚只觉得整个人都瞬间轻松了,嘴里的饭菜也变的香了。 吃过饭,下人就告诉她,王爷今天有事出去了,让她明日一早在来伺候。 秦晚自然是非常乐意离开的。 天色尚早,回到家,换了一身衣服,秦晚打算去看看小五医馆。 听他爹说,小五昨天被她吓的不轻,秦晚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所以特意去了镇上的福禄斋,给小五买了些他最爱吃的点心。 小五喜爱甜食,有时候秦晚也会特意给他做些,不过小五还是最喜欢福禄斋的桂花糖。 来到福禄斋,秦晚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闵子期跟他的妹妹闵玉在里面挑糕点。 秦晚没打算跟他们打招呼,毕竟闵子期兄妹两个的德行,她是非常清楚的,这种人你越是搭理他,他们就越发的蹬鼻子上脸。 秦晚不想惹事,可是不代表闵子期跟闵玉会放过她。 从秦晚一进门口,闵子期就看到她了,本来闵子期碍于那天晚上黑衣人的威胁不想为难秦晚的,可是他没有想到几日不见,秦晚居然越发的漂亮了。 看的他都移不开眼了。 虽说秦晚被胡人掳掠了去,名声不好了,而且那天晚上她的客房里还出现了一个男人,闵子期,她的清白可能早就已经不在了。 他最近一直派人偷偷的在秦家盯梢,并没有发现那个男人在来找秦晚,他估摸着那个男人可能就是在客栈里见秦晚长的好看,才起了色心,不过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个男人可能以后都不会来找秦晚了。 这么个美人,虽说清白早已不在了,可是让她给自己当玩物也是极好的。 毕竟秦晚这样的美貌,恐怕在大曜国也难找出几个吧! 这么想着闵子期看秦晚的目光就越发的大胆了,都是没有了清白的女人了,他肯要,秦家人还不上赶着谢他么。 闵子期心里想的什么秦晚不知道,她让伙计给包好了桂花糖,又了几样别的点心,正打算离开,就被闵子期挡住了去路。 秦晚目光清冷的看着手里拿着折扇,文质儒雅的闵子期,只觉得他毁了读书人在她心中的形象。 “晚儿,这些天没有见你,过的还好吗?”闵子期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那样对待秦晚,相反他对秦晚倒是非常的有礼貌,而且看像秦晚的目光更是有说不出的相思。 看的秦晚眉头一跳。 她没打算和闵子期说话,本想越过他就走,可是却被闵玉拦住了去路,闵玉生来就长的高大,远看就跟个男人似得,性子更是泼辣蛮横,在闵镇闵玉跟秦晚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很多人都爱拿她跟闵玉比较。 这也导致了闵玉从小就十分的讨厌秦晚。 从秦晚传出被掳掠的消息,闵玉就一直想去当面去看她的笑话,可是却去了几次都没有见到秦晚,这让她非常生气。 没有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碰到了秦晚,在加上她又刚刚被自己哥哥退了亲,福禄斋客人人来人往,今天她必定要秦晚好看。 让凤镇的人都知道她是被胡人掳走的女人,让人都知道她已经不是清白的女人。 看以后谁还能拿她跟秦晚比。 这样想着,闵玉脸上流露出得意又狠毒的笑容,看着秦晚就像在看脏东西一样,不屑的道:“我当时是谁呢?原来是凤镇的第一美女啊!只是不知道这第一美女是不是如今也成了第一荡妇了呢?秦晚我要是我就早找个地方吊死了,才不会在这了丢人现眼呢。真不知道被胡人掳走的女人怎么就还有脸在活下来呢?” 闵玉的身材高大,但是嗓门更大,她这一吆喝,加上又是在门口,街上很多人都听到了。 大家顿时看秦晚的眼光就都变了。 有的带有同情的,有的带有鄙夷的,甚至还有人指责她怎么不去死的。 对于这些,秦晚早就有准备,但是当面对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愤怒。 她袖子底下的手紧紧的握着,越是生气脸上却越是一片平静,只是看像闵玉的眼神却是冰冷一片。 “你说我被胡人掳走了,那我请问闵家大小姐,你是亲眼看到了?”秦晚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她不为自己辩解,那么明天她就成了整个凤镇的笑话了,甚至有可能还会被浸猪笼。 ##第十三章 王爷有请 在古代,女子的贞洁是尤为重要的。 她不想死,但是闵玉却想让她死。 闵玉看着秦晚不屑的“噗嗤……”一笑,“我虽没有看到,可是我却是听跟你当时一起去的人回来说了的,他可是亲眼看到你被胡人掳走的,听他说当时你的衣服都被胡人给剥……” “啪……”闵玉还没有说完,就被秦晚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瞬间,她脸上多了五个清晰的指印。 “贱人你敢打我!”闵玉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晚,那眼神能将秦晚吃了。 秦晚真的是气狠了,才会想都没想的就给了闵玉一巴掌。 不过她也不后悔,闵玉居然这样诋毁她,那就要知道诋毁她的后果。 秦晚虽然看上去很恬静,很好说话,可是却也是嫉恶如仇,睚眦必报的性子。 “我怎么不敢打你,你敢这样诋毁我,难道就没有做好被我打的准备吗?”她语气依旧非常轻柔,但是却有着说不出的寒意。 见闵玉想动手,秦晚快速的后退了一步,闵玉长的高大,力气也是非常大的,秦晚自知不是对手,但是也不会傻傻的站在那里任她打。 “怎么,闵家大小姐不仅想诋毁我,还想动手打我?你当时这世上没有王法了不成?还是你以为这凤镇是你闵家说了算?”秦晚目光清冷,丝毫不怕闵玉会动手。 “哼,秦晚饶是你口舌再厉害又怎样,你刚才打了我,我今天就是打你,你又能耐我和,怎么你觉得就凭你秦家那点势力,还想跟我闵家斗吗?真是自不量力。”闵玉口气极为嚣张的说。 在凤镇,闵家是首富,而且闵玉的小姑更是凤镇县令的夫人,所以在凤镇闵家可以说是横着走的。 闵玉说着,就要在次对秦晚动手,闵子期怎么可能看着妹妹真的打秦晚,他还要让秦晚给他当妾呢,之所以刚刚一直不说话,不过是想在秦晚最无助的时候,在出手,这样秦晚还能念着他的好。 “玉儿,不的胡闹。”闵子期上前拦着闵玉,歉意的看着秦晚:“对不起晚儿,玉儿不懂事,你不要跟她计较,虽然你曾经被胡人掳走,但是我知道你当时被人救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心依然在你那里,只要你愿意,我立刻去你家提亲,虽然你如今的名声不好了,但是我还是愿意让你做我的妾氏的。” 闵子期的口气像是给了秦晚多大的恩赐一样,听的秦晚只想吐。 “闵子期你也不用如此假惺惺的,我秦晚即使这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给人做妾的,尤其是你闵子期。”她说话掷地有声,透着决绝。 “晚儿,你又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呢,我知道你依然爱着我,可是你的名声毕竟已经……,你也知道我们闵家是不可能要名声尽毁的女子的,你又何苦为难我呢?” 秦晚听着闵子期无耻的话,真是无语了。 “闵少爷,听说你已经是秀才了,莫不是你那秀才是买来的,我刚才说的话即使三岁的孩子都能听懂,为何你却听不懂呢?” 秦晚不知道,她还真是说对了,闵子期的秀才还真就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不过这句话确实也戳中了闵子期的痛处,他脸上当即就沉了下来,暗中给妹妹使了个眼色,既然秦晚如此的给脸不要脸,那就怪不得她了。 闵玉明白大哥的意思,当下就直接将秦晚拦住了。 “秦晚,你必须向我大哥道歉,我大哥看如今还能看上你,是你的荣耀,不要忘了你们家药铺的药材可时我闵家商行在提供呢!” 这是好说不行,又改威胁咯。 见过不要脸的,但是闵家兄妹不要脸的的程度又再次刷新了她的底线。 秦晚眼神凛冽的看着闵玉道:“呵呵……,既然你们闵家商行不讲信用,我也不会勉强。” 对于闵玉的威胁,她才不怕呢,如果是别的货物,她可能会受到很多的损失,但是药材,凤镇三面环山,还真就不缺。 当地的药农有很多,想要收购药材根本就不是难事。 以前,她是闵子期的未婚妻,为了讨好闵子期才会去闵家商行进药材的。 不在跟这兄妹二人废话,秦晚转身就要走,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她才没有兴趣在陪这两个兄妹在这里发疯呢。 尽管她的名声现在不好,但是她却不想将自己当猴给你耍着看。 “让开。”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闵玉,秦晚终于冷了脸,这两个人当真是没完没了了。 “哼,秦晚,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闵玉见威胁对秦晚没有用,直接就要动手,反正在凤镇,她即使打死个人,她的姑父曹知县也是不会让她坐牢的。 “住手。” 一声爆喝,闵玉抬起的手瞬间被人抓住,狠狠的摔像了一边,直接将闵玉摔倒在地。 随风冷眼看了地上痛苦不已的闵玉一眼,才恭敬的对秦晚说:“秦小姐,我家主子在对面楼上,想请秦小姐上去一绪,以表达当日您对他的救命之恩。” 秦晚看着眼前的男人,确认自己不认识此人。 “你家主子是谁?我认识吗?” 随风没有告诉秦晚主子的身份,只是说道:“您去了,就知道了。” “既然你不说,那就算了,我家开药铺的,每日都救很多人,让你家主子不必放在心上。”说完,她就走了。 她心里已经大约猜到对方是谁了,可是却不想去见他。 每次见到鲜于墨,她都会很倒霉,所以她躲他还来不及呢。 看着秦晚就这样走了,随风瞬间想哭,主子让他来请人,人家却不去,他这要是回去,少不得要被扒层皮。 随风纠结着一张脸,迈着步子心情忐忑的上了福禄斋对面酒楼的二楼。 鲜于墨坐在雅间的窗边,刚才外面的一切都尽收他的眼底,看到秦晚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裙,拎着糕点走远,不由的勾了勾嘴角,深深的叹了口气。 随风走到门口,正在犹豫着要如何进去。 ##第十四章 媒婆上门 “不进来,你就去军营从新训练三个月吧。” 鲜于墨冰冷的声音,让随风猛的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速度快的让人咂舌。 “王爷。”随风跪在地方,语气带着祈求与讨好,他刚刚被王爷训练回来,可不想在去了,那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去,查清楚,那些关于她的谣言是哪里传出来的。”鲜于墨冷冷的吩咐。 “是” 随风不知道鲜于墨跟秦晚之前事情,他还很好奇,王爷怎么会突然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感兴趣了。 莫非当了二十多年的和尚,想要吃肉了? “还不去,是想回军营?” “属下马上就去。”随风听着鲜于墨的声音心头一跳,顺速的滚了。 秦晚拎着糕点,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影响心情,相反刚才的事情却给她提了个醒。 关于她被胡人掳走这件事情,她必须要澄清了才行,不然影响她的名声不说,还有可能会被抓去侵猪笼。 名声她现在已经不在乎了,但是她却不想死。 到了药铺,昨天那些伤兵已经不在了。 药铺了有几个病人,小五正在给病人抓药,看到秦晚来,惊喜的一笑。 “小晚,你来了。” “小五。”秦晚看到小五的脸,有一瞬间的心虚,小五学医很有天赋,可是却是个呆子,昨天晚上竟然到晕都没有认出她来。 亏她当时还给他露出那么多的破绽。 秦晚走到药柜前,将手里的糕点和糖献宝一样放到药柜上,“小五,叫声姐姐,这些都是你的。” 小五白了她一眼,“我比你大。”每次都让他叫姐姐,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就那么执着。 “我知道,可是谁让你长着一张娃娃脸,快叫声姐姐来听听。” 小五:“……”怪我喽。 小五没有搭理秦晚,给病人抓好药,叮嘱他熬夜的事项,送走了病人,才回来一把抢过了秦晚面前包好的糖果和糕点。 打开,直接将一块桂花糖塞进了嘴里,含糊不清的对秦晚道:“还想让我叫你姐姐,你也不看看,你哪里有个当姐姐的样子。” “没有当姐姐的样子,我还给你买桂花糖,不许吃了,拿来。”秦晚假装生气的道。 小五倒也不怕她,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依旧跟秦晚开心的说笑着。 不一会儿,药铺里来了一个身材肥胖的老女人,头上戴着两朵大红色的花,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嘴唇抹的跟喝了鸡血一样,看到秦晚就亮眼发光,像是捡到金子一样。 她一进门就让秦晚皱起了眉头,这个肥婆秦晚认识,凤镇的居民几乎都认识,出了名的媒婆,因为她很胖,所以大家都叫她肥婆。 她就拿出了粉色的帕子,在空中一甩,笑着就奔着秦晚来了。 “哎吆,晚丫头真是长的越发标志了,看这模样,我看了都忍不住流口水了,要说你也是个有福的,虽然被胡人掳掠了去,名声不好,但是这模样长的好啊,这不让我跟你提亲的人的啊,都快踏破我家门卡了。” 肥婆甩着她那条帕子,不停在秦晚身边打量,就像在打量一件货物一样。 她什么样的姑娘没有见过,可是秦晚这样小模样,长的真的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了。 不过她眼睛也毒,一眼就看出秦晚早已经不是姑娘的身子了。 不过这不重要,这样她更加好说媒不是。 “肥婆,你是来抓药的?还是来看病的?”小五将秦晚护在身后,脸色不善的看着笑眯眯的肥婆。 不愿他对肥婆没有好脸色,实在是肥婆在镇上的名声太差,经常做哪些坑骗良家女孩的事情。她拿着帕子往小五脸前一扫,让小五忍不住打了喷嚏。 这老女人擦了多少劣质的香粉啊。 “哎吆,小五,你这是做什么,我老婆子又没有病,看什么病啊,我今天是来给晚丫头说媒的。” 一听说媒,小五怒了。 “小晚现在不嫁人,你走吧!” 肥婆一听不干了,当即就沉了脸,“我说小五,你是你师傅捡来的徒弟,你既不是晚丫头的大哥,又不是她爹,你又什么资格说这话,在说晚丫头都在这里呢,她还没有表态,你着什么急呢?不知道还以为你喜欢晚丫头呢?” 说完,她又笑眯眯的看着秦晚道:“晚丫头,你说对不对?” 秦晚从小五身后走出,见他担忧的看着自己,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才对肥婆说道:“虽然小五哥哥不是我爹亲生的儿子,可是却也是我爹的义子,我们更像是兄妹一样,这话还请肥婆慎言。” 没人的时候,她喜欢让小五叫自己姐姐,可是在人前,她还是很给小五面子的。 而且秦晚从小就非常的护短,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亲人,那就会护到底。 “在者,小五哥哥说的也没有错,我是暂时不打算嫁人的,所以,肥婆既然不是来抓药的,那还是请回吧!” “晚丫头,你知道让我来提亲的是谁吗?你就不问问,就这样回绝了?”肥婆试探性的问道。 “不管是谁,我都不打算嫁人的,” 见秦晚态度强硬,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肥婆又道:“我说的可是闵家的大公子,虽然你们退了亲,可是当个妾还是可以的,有些话我不说,晚丫头相信你自己也明白,何苦弄的大家都不好呢。” “肥婆这是什么意思?”秦晚冷了脸,一天被人威胁了两次,真当她秦晚好欺负吗。 “晚丫头,一般人看不出来,可是我老婆子可是清楚的看出来了,你这……”她眼神在秦晚身上扫了一遍,意思不言而喻,“难道真的让我说出来?” 秦晚当即都明白了肥婆的意思,但是她也不怕,如果肥婆真的敢到处宣扬,那也看她给不给她这个机会。 一旁的小五没有明白肥婆的意思,但是他非常不喜欢她打量秦晚的眼神,而且一听是闵子期要让秦晚去做妾,转身就拿起了一旁凳子,朝着肥婆就打了过去。 ##第十五章 要浸猪笼 “我告诉你,回去告诉闵子期,就是我小碗一辈子不嫁,也不会给人做妾的,尤其是他闵子期,哪怕是正妻之位我们也不稀罕,呸……也不看看他是个什么德行,哪里配的上小碗。” 小五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胸口剧烈的起伏,拿着凳子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秦晚眼眶一热,她知道小五那不是气的是害怕的,但是饶是这样,他也没有退缩,依然对着肥婆打个不停。 秦晚上前,将小五的凳子给拦了下来。 “哥,对付这种人,脏了你的手,我们回去。” 然后她又转头对着肥婆说道:“你回去告诉闵子期,就算是他跪在这里求我,我也绝对不会进他闵家门的,还有你,如果我听到任何关于我不好的传言从你嘴里传出来,我会让你知道代价。” 她靠近肥婆,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低语:“如果你敢说出我的事情,那我不介意将你包养了五个小白脸还有和他们一起时的画像贴满整个凤镇,我想到时候,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那杀猪的相公,会不会气的把你当猪给杀了。” 肥婆惊恐的瞪着眼睛,看着秦晚像是看怪物一样,眼神了充满了恐惧。 “你……你你……你……”她你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吓的连滚带爬的就跑了。 小五看着肥婆那惊慌狼狈的样子,心里瞬间痛快了不少,但同时也好奇秦晚到底跟肥婆说了什么,肥婆会吓成那样。 “你跟她说了什么?”小五是个藏不住事的,心里想什么就都问了出来。 秦晚没有打算告诉小五,敷衍的说了一句,“你猜?” 小五:“……”他哪里猜的到。 肥婆的丈夫是个杀猪的,出了名的暴脾气,但是却是不能人道,以致于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孩子。 这些都是秦晚无意间救了一个小乞丐,他告诉秦晚的。 那小子在镇子里有些年了,因为秦晚给他妹妹看过病,救过他妹妹一命,作为回报,他就把自己在小镇这些年知道的秘密都告诉了秦晚。 包括闵子期跟她堂姐的事情,也是那个小乞丐告诉她的。 从那以后,秦晚就将这两个孩子安置在了要给小院子里,还让那小子上了学,不过那小子却也时常给秦晚传递消息。 肥婆走后,小五还是一脸担心,他知道这些日子镇子上都在议论秦晚被胡人掳走的事情,知道秦晚听了那些话肯定心里不好受。 “小五,你站在门口挡着人家进来看病了。”秦晚看着站在门口发呆的小五,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居然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小五被秦晚一喊,才回神,“净瞎说,哪有病人。” 将小五进来,秦晚才认真的对他说,“药铺从今天开始先暂时收购药农送来的药材。” 她说的随意,但是小五一下子就想到其中的原因。 “可是闵家难为你了?” 闵子期来找媒婆说亲,秦晚不答应,他肯定会为难秦晚的,药铺一直用的是闵家商行来运输药材。 要是闵家不在为药铺运输药材,那么他们还真是一时间找不到别的商行,毕竟小镇就闵家一家运输的商行。 “嗯,我担心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秦晚这样说,小五不免开始担忧起来,心里还有一点点的害怕,闵家几乎是凤镇的土皇帝,他们根本就惹不起。 “小晚,要是闵家在来怎么办?”小五担忧的问道。 “放心吧,我有办法。”她可以借墨王殿下的虎皮来用用,反正不用白不用,呵呵…… 想到这里,秦晚瞬间觉得鲜于墨这次来的真是时候。 要是没有他在这里,估计对付闵家,她怕是要有的头疼了。 即使她在厉害,终究也是个女子,权势面前,她的能力还是有限的。 这次的事情,让秦晚意识到,自己只有现在非常的脆弱,在权势面前她根本就没有还手的力量。 看着柜台上散落的药渣,秦晚眼神闪烁着一片深邃的精光。 …… 翌日。 天刚蒙蒙亮,秦晚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砰砰”的敲门声响起。 秦家大伯一家和秦三一家此时都住在秦璐家,听见如此大的敲门声,都匆忙的从屋里跑了出来。 “出了什么事?”秦璐大哥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去看看,可能是药铺那边有病人。”秦璐也是一头雾水,匆忙的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就冲进来几个壮汉,将秦璐挤到了门的一边。 领头的就是凤镇的镇长,凤祥。 “秦璐,你女儿呢,叫她出来。” 一听是找秦晚的,秦璐看着这阵势,心里咯噔一声。 “镇长,不知道这么早,你找我家晚儿何事啊?” “何事?哼……,你女儿被胡人掳走失了清白,居然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不惜杀害了肥婆,今天我们就要抓她去侵猪笼。” 侵猪笼! 秦璐听着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黑,幸亏秦三手疾眼快的扶助了他,才没有让他跌倒。 “镇长,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女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秦璐是怎么也不相信秦晚会杀人的,但是被胡人掳走确实事实,可是为什么经过了这么多天,这件事情已经渐渐的平息下去了,现在怎么又被人提起来了呢? 饶是秦璐在笨,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搞错,怎么会呢,你看这是不是你女儿的东西。”说着,镇长从扔到地上一支蝴蝶银簪子,上面还刻着一个晚字。 是秦晚生日时,秦璐送给她的。 看到那支发簪,秦晚目光瞬间一寒,她的东西怎么会在镇长手上,清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在秦瑶的脸上停留下来。 本来还洋洋得意的秦瑶,感觉到秦晚的目光,心中一慌,难道是秦晚发现了,不可能,她拿发簪的时候可是非常小心的,秦晚不会发现的。 尽管这样想着,但是秦瑶手心里还是紧张的都是冷汗,她不敢去看秦晚,但是秦晚看到她心虚的模样,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第十六章 出手相救 “凤镇人秦晚,被胡人掳劫,已失贞洁,今又害死媒婆王氏,经过本镇长和知县大人的商量,判秦晚浸猪笼,以儆效尤。”镇长摆手示意百姓安静一下,然后直接宣布了对秦晚的处决结果。 秦晚听了之后不禁嗤之以鼻,所谓官商勾结就是这个样子吧。 众所周知知县大人是闵子期的姑父,秦晚自然知道这都是闵子期和秦瑶的陷害,她冷冷的看着秦瑶,眼神中迸射出的愤恨让秦瑶不自觉的往后推了一步。 秦晚再心中盘算着怎么自救,秦璐和小五听到消息急忙的赶来了小溪边,两个人跪在地上不住的给镇长和知县大人磕头,求情。 秦晚看着爹爹和小五跪在那里不但磕头为我求命的样子,秦晚心中酸涩着,她恨恨的瞪了一眼秦瑶,秦晚想要过去扶起秦璐和小五,但是奈何被人架住,挣扎半天也动不了。 看着秦璐和小五那磕的红肿的额头,秦晚的心里刀割一般的疼痛着。 “秦大夫,事情已经查的很清楚了,再肥婆被害的现场,官差们找到了这个,这个是你们家秦晚的吧,证据确凿,我们也无能为力,本来她被胡人掳劫,因为不是她的本意,本镇长求和知县大人很久才抱住你们家秦晚的命,但是没有想到,她却将肥婆给杀了,我是无能为力了。”镇长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看着秦璐。 秦晚听了镇长的话,才不信他的鬼话,他和知县大人简直就是一丘之貉,说的话好听,但是心却比锅底还黑。 秦晚看着爹爹和小五绝望的样子,心中痛苦着,她告诉自己要镇定,现在她只能自己救自己了,这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秦晚不在挣扎开始冷静的分析这件事情,很明显,是有人借着昨日她与媒婆争执的事情为引子,直接就杀了肥婆栽赃给自己。 而她心中也清楚,这个人是谁,除了闵子期还会有什么人呢,而且秦瑶和闵子期早就苟且再一起了,再案发现场发现自己的发簪一点儿也不稀奇。 “秦晚,你还有何话说?”镇长看着我一脸惋惜的样子,但是在秦晚看来却是恨不得将她置于死地的狠绝。 “民女……”就在秦晚刚刚要为自己辩解的时候。 “等一下。”一个冷傲的声音传来,秦璐和小五顿时兴奋的站了起来,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秦晚看着自己爹爹和小五的样子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儿,心中腹诽着,就算他不来,她自己也是可以自救的好吗。 人群齐刷刷的让出了一条路,鲜于墨带着侍卫缓缓走来,那浑然天成的高贵,让人望而敬畏,周身散发的冷漠气质更是让在场所有闺阁女子都看直了眼睛。 就连秦瑶也是双目含春,粉颊俏丽,带着份娇羞和痴缠的看着鲜于墨。 秦晚看着这样的鲜于墨翻了个白眼儿,这么招摇过市的来救自己,就是让自己记住他的大恩大德吧,可是她有说需要他出手相助吗,多此一举。 鲜于墨看到了秦晚那翻白眼儿的动作,紧抿的薄唇扬起一个几不可见的笑容。 所有人都跪下行礼,唯独秦晚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鲜于墨。 秦璐看着女儿那呆傻的样子,急忙的挪过去,将她一把拉着跪了下去。 “都起来吧。”鲜于墨淡淡的说着,今日的他一身玄色长袍加深,腰间玉带盘恒,与白衣比起,多了一个沉着和神秘,更是无形中画出了一段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墨王爷,下官有失远迎还请王爷见谅,不知道您来这里所谓何事?”知县和镇长急忙的跪下行礼,小心谨慎的伺候着。 “本王过来是有一事说明,秦晚姑娘当时虽然被胡人掳走,但是却被本王所救,并未失了贞节,而媒婆被人害死之事,也和秦晚姑娘无关。”鲜于墨看着知县大人和镇长,泰然自若的说着,语气中的笃定不容置疑,而且在座的人也没有人敢质疑。 “王爷,媒婆之死,却是和秦晚有关,再媒婆死去的地方,发现了秦晚的发簪。”镇长被知县大人暗暗杵了一下,不敢得罪知县大人,急忙跳出来说道。 “发现秦晚姑娘的发簪就证明此事是她所为?”鲜于墨冷冷的讽刺着镇长,语气中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镇长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王爷,此事兹事体大,凤镇许多年来不曾出现过这样恶劣的事情,未免人心惶惶,还是尽快揪住主犯要紧,而昨日秦晚与媒婆发生争执时很多人都看到的事情,现场又遗留有她的发簪,很有可能是秦晚再气愤难平之下杀死了媒婆。”镇长感觉今天是非要交代在这里了。 知县大人他惹不起,墨王爷他更惹不起,如今他是进退两难啊。 “镇长大人也说可能是秦晚杀死的媒婆,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就将无辜的人定罪,让真正的犯人逍遥法外,镇长好清明,知县大人也好英明啊。”鲜于墨冷冷的讽刺着两人,语气中好似带着三九天的风道,凌迟着知县大人和镇长那颗已经吓得乱颤的小心肝。 秦晚一直看着秦瑶,她可以肯定这件事情和她脱不了关系,就在鲜于墨出现并且为自己说话的时候,她明显的看到秦瑶眼眸中压抑不住的愤恨。 他们说表姐妹啊,就算她当初和自己的未婚夫做出苟且之事她都不曾这样的恨过她,但是现在她却丝毫不顾念她们的姐妹情谊,想要自己置她于死地,秦瑶好狠的心思啊。 秦晚看着鲜于墨,她倒要看看他要怎么给自己翻案,难道是以权压人?虽然他是人人敬仰的战神,但是在秦晚的眼中却是下流无耻的卑鄙男人。 夺了她的清白不说,还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就让人觉得讨厌。 鲜于墨看着秦晚冷眼旁观的样子,顿时觉得好笑,该担心丢了性命的该是她吧,怎么现在变成她看自己怎么解决这件事情了呢。 ##第十七章 孤男寡女 鲜于墨站在那里,不怒连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知县大人也不敢轻易去招惹他,听到鲜于墨站出来为秦晚说话,知府大人和镇长也不好说什么。 “请王爷赎罪,是下官失察,冤枉了秦晚姑娘。” 急忙的跪下来给鲜于墨请着罪,不住的磕头求饶着。 鲜于墨没有搭理他们,秦瑶听到鲜于墨给秦晚说话,顿时心中怒火中烧,秦晚比她长得好看,这件事情已经是她心中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砍了,如今好不容易要弄死她了,但是却没有想到鲜于墨跳出来给她说话。 想到秦瑶就觉得控制不住心中的火气。 “王爷,您是身份尊贵,这里您说一没有人敢说二,事事都需要证据,未免有失公允,王爷起码要拿出证据来证明秦晚的清白。”秦瑶走了出来,看着鲜于墨说着,鲜于墨冷冷的扫了秦瑶一眼,只一眼,就让秦瑶吓得浑身瑟缩,说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最后都细弱蚊蝇,让人听不清她说什么了。 鲜于墨冷冷的扫了一眼秦瑶,秦瑶顿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急忙的求饶着说道。 “王爷,民女说的不过是实话,证据确凿,不可能那么巧合的就发现了秦晚的簪子,王爷,民女,民女……”秦瑶壮着胆子说着,但是被鲜于墨冷冷的扫了一眼,顿时再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秦晚看着秦瑶,她还真是不死心啊,她真是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让她这样的恨自己。 竟然想要这般处心积虑的要自己性命,难道就因为一个闵子期?秦晚真是不能够理解秦瑶为什么会疯狂到这样地步。 毕竟他们是叔伯的血亲啊,但是在这一刻,亲情变得那样的脆弱,为了一己之利,便可以做出诬陷亲人的事情,秦晚今日算是看清楚秦瑶这个表姐了。 秦晚看着鲜于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想要看看鲜于墨是要怎么给自己解围。 鲜于墨看着不经意间看到了秦晚那看好戏的表情,眼眸中闪过一丝暖色,小丫头今日本王就让你见识见识本王的能耐。 “既然你说要证据,好啊,本王这就给你拿出证据让你心服口服。”鲜于墨说完对着身边的杨维挥了挥手,就在这个时候,杨维压着一个长得獐头鼠目的男子走了过来。 秦瑶和闵子期看到杨维带上来的人,两个人紧张的看着男子,秦瑶转头看向了闵子期,闵子期眸底闪过一丝惊慌,但是随即朝着秦瑶投去一个安抚的神情。 “你是自己招还是我来说。”鲜于墨看着男子冷冷的说着。 男子紧张的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他心中清楚的很,自己要是招了,闵家不会放过他的家人,虽然他不学无术,但是心中还是惦记家中的老娘和儿子的。 男子心中更是清楚的很,鲜于墨让自己说,必然是知道所有的事情了。 男子心中权衡着,他清楚,他不管说还是不说,终究逃不过一死,如今闵家握着他一家人的性命,人之将死,其心也善。 男子一辈子让爹妈操心,如今到了这个时候,想想他年幼的儿子和老母,他做了太多的事情,他不能连累他们也跟着他受罪。 男子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将所有的罪过都拦在了自己的身上。 鲜于墨最大的目的就是给秦晚脱罪,如今目的达到了,他冷冷的看着秦瑶。 “这样的证据可充足?” 秦瑶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就在这个时候,秦晚的大伯父秦宪就快步走了过去,抬手就给了秦瑶一巴掌。 “孽女,我真是没有想到你会有这样歹毒的心思,晚儿可是你的妹妹啊,你竟然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你说你还是人吗?”秦宪气愤的看着秦瑶说着。 秦晚自然知道秦宪的心思,秦宪一生饱读诗书,为人有些迂腐,看到秦瑶做出这样的事情自然很气愤。 秦宪跪在地上,不住的跟鲜于墨求情希望他能够放过秦瑶,鲜于墨倒是不甚在意,挥了挥手就让百姓们散了。 秦晚哼了一声就要离开,却被秦璐和小五拉着来到了鲜于墨的身边,秦璐拉着秦晚跪下跟鲜于墨道着谢。 鲜于墨看着秦晚那不情不愿的样子,眸底闪过一丝笑容。 “此时事关秦晚姑娘的性命和名节,本王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鲜于墨说完俯身在秦晚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说着。 “你还真是忘恩负于。”说完鲜于墨站直了身子就要离开。 秦晚猛地站直了身子,秦璐和小五没有想到她动作那么快,想要拉住她,但是却为时已晚。 秦晚走到鲜于墨的跟前,冷冷的说道。 “小女子感谢王爷的救命之恩。”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她眼中哪里有半分感激的样子。 鲜于墨倒是好奇,她好好的怎么就特意过来感激自己。 就在他疑惑的空档,秦晚挑唇微微一笑,那笑容好似夏日的灿花,美艳不可方物,让鲜于墨一时间看的移不开眼睛。 秦晚看着鲜于墨一瞬间失神的样子,心中暗啐,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下流胚子。 “多此一举。”秦晚垫着脚,再鲜于墨的耳边小声地说着,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鲜于墨听了秦晚的话,顿时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秦璐和小五为秦晚捏了一把的冷汗,但是看到鲜于墨脸上那一抹纵容的笑容,算是放了心。 杨维对于秦晚的不领情而有些生气,但是看到自己家主子脸上的笑容的时候,忽然发现最近他主子竟然会笑了。 杨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主子除了总是摆着一张冷脸,终于有了别的表情。 夜幕降临,秦晚吃过了饭,就回到了房间。 刚刚进到房间中,就看到自己床前坐着一尊大神。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吧?王爷难道不知道避嫌,还是王爷本身就是就是个采花贼。” 秦晚冷冷的讽刺着鲜于墨,鲜于墨倒是不生气,脸上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孤男寡女?姑娘难道忘了我们的曾经……?” ##第十八章 你放开我 秦晚听到鲜于墨说道两人之前的事情,顿时脸色大变,她恶狠狠的从靴子中拔出了匕首,栖身上前就架在了鲜于墨的脖子上。 “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在和我提以前的事情,今天虽然你救了我,但是我有要你多事吗?”秦晚一副嫌恶的样子看着鲜于墨,鲜于墨看着秦晚那一副你要是再多事我就做了你的样子。 鲜于墨险些失笑出声,冷静的坐在那里,脖子网上伸了伸。 “那你就干脆杀了我灭口。”鲜于墨一脸无赖相的看着秦晚,秦晚不过是想吓唬吓唬鲜于墨,但是没有想到他还真是个硬骨头,不怕死。 秦晚想想他能够成为战神,也不是空穴来风,今天是她失策,用错了发自。 秦晚将匕首收了回去,鲜于墨看着秦晚,眼眸中闪过一抹流光溢彩。 “怎么,不杀我了?”鲜于墨哪壶不开提哪壶,问着秦晚。 秦晚冷冷的哼了一声,看着鲜于墨说着。 “时间不早了,王爷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秦晚下着逐客令,但是鲜于墨好似没有听到一般,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走到床边,就躺了下来。 秦晚看着无赖样子的鲜于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她要沉稳。 鲜于墨看着秦晚那气的要死,但是又不能拿自己怎么样的样子,心情无比的好,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泄露他的心情。 自从认识秦晚这段日子,鲜于墨感觉生活都变的有趣了起来,看着她那气呼呼的样子,就觉得心情很好。 “王爷大老爷,您这是要宿在小女子的房中?”秦晚看着鲜于墨脸上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问着。 鲜于墨没有搭理秦晚,翻了个身,就转向了床榻里侧,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却是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秦晚看着鲜于墨眼眸中闪过一丝愤怒,这可是她的的闺房,为了捍卫自己的主权完整,秦晚转身出了房间。 鲜于墨听到秦晚离开的脚步,猛然做起了身,看着敞开的房门。 心道难道那小丫头是恼羞成怒去了别的房间了,但是没有多久之后,就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那声音清浅脚步轻盈,一听就是秦晚的脚步声。 鲜于墨再次躺会了床上,等着看着小丫头到底是刷什么花招。 秦晚蹑手蹑脚的回到了房间中,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看着呼吸均匀,已经睡着的鲜于墨。 她的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让你鸠占鹊巢还这样的理所应单,今晚就让你知道知道本小姐的厉害。 秦晚速手一抬,淡淡的粉末就飘扬在了空气中,鲜于墨闻到了一股淡香,这丫头竟然给自己。 鲜于墨忽然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袍袖一抚,暗运内力,秦晚感觉一阵香气扑鼻,顿时花容失色。 她想要转身离开,却感觉手腕上一阵禁锢传来,一低头就看到鲜于墨正笑的灿烂的看着自己。 “你没睡?”秦晚紧张的看着鲜于墨,手上用力地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钳制,但是鲜于墨怎么会让她离开呢。 “该死的,你放开,快点儿。”秦晚挣扎着,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热还是怎么的,浑身开始发热。 秦晚忽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难道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中了药,想到就冷冷的瞪了一样鲜于墨,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明白她的自以为聪明的行为,完全被鲜于墨了然于心。 秦晚恶狠狠的瞪着鲜于墨,她的赶紧离开,找小五五吃点药缓解一下体内的药效。 但是鲜于墨却紧紧地拉着她不放手,故意拖延时间,让她的药效发作。 “秦晚姑娘脸色怎么这么红啊,难道是看到本王英俊潇洒,起歹心了?”鲜于墨明知顾问的说着。 秦晚听了鲜于墨的话,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儿,能不能来个人,看看鲜于墨着不要脸的样子,她要让他臭名远扬。 但是这大晚上的,怎么可能有人经过呢。 秦晚看着鲜于墨冷冷的说着让他松手,鲜于墨却是拉着不松手。 鲜于墨看着秦晚那恼羞成怒,气得不成样子的可爱样子,眸底的笑意更加的扩大。 “你快点儿放开我,不然我今日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秦晚冷冷的威胁着鲜于墨,说着就上靴子中拿匕首,但是却没有想到鲜于墨动作更快的拿出了匕首,一手把玩着,另一只手紧紧的拉着秦晚的手不放。 秦晚看着鲜于墨那轻佻的样子,算是知道什么叫披着羊皮的狼了,他就是披着正经外衣的伪君子。 鲜于墨看着秦晚脸色越来越红,心中清楚她的药效渐渐的发作了。 “姑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难道是发烧了。”说完鲜于墨栖身上前,冰凉如玉的手轻轻的摸上了秦晚的额头,那微凉的感觉让秦晚舒服叹息了一声。 秦晚感觉鲜于墨的手摸上额头好舒服,她好想拉着那只手抱进怀中,但是看着鲜于墨眸底的星辉,咬了下舌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秦晚感觉身体越来越热,鲜于墨看着秦晚那这线一般的容颜,用力地挣扎着,鲜于墨看着药效差不多了,用力一扯就将秦晚给拉近了自己的怀中。 “秦晚姑娘这是怎么了?“鲜于墨故意说话的时候,气息喷在了秦晚的脖颈间。 秦晚想要恢复理智,但是却控制不住身体中的燥热,不断的往鲜于墨的怀中靠去。 秦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藕臂环上了鲜于墨的脖颈,鲜于墨唇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小丫头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可是嘴上却说着。 “秦晚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秦晚看着鲜于墨那假装的样子,早就失去了理智,她可是知道为什么男人会喜欢较弱的女人了。 窗外虫鸣娃叫,鲜于墨素手一挥,门窗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遮住了一室的旖旎。 鲜于墨本来还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但是就在关上门的一刹那,翻身做主,哪里还是刚刚那怕怕的被动样子? ##第十九章 忍无可忍 清晨,秦晚疲惫的睁开了眼睛,感觉浑身上下都好像要三家一般,她努力的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顿时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你醒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秦晚转头看着床榻里侧裹着被子坐在那里的鲜于墨,顿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她再次躺下闭上眼睛盖着被子,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梦,这是一个梦。 “你这是要始乱终弃?”鲜于墨努力的控制着想要笑出来冷着脸说着。 秦晚再次睁开了眼睛,翻身坐起看着眼前的鲜于墨,被子瞬间滑落,露出那不瞒痕迹的上身,秦晚急忙的拉上被子,恶狠狠的看着鲜于墨。 “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秦晚恶狠狠的警告着鲜于墨,鲜于墨生下来从来不曾被人这样的警告过,他好整以暇的看着秦晚,她要将自己怎么样。 “昨夜,你疯了一样朝我扑过来,我无力反抗。”鲜于墨说着松开了手中的被子,露出了他那青紫密布的胸口。 秦晚感觉想死的心都有了,听他那话的意思,是自己把他给什么了,真是好笑,他一个大男人,堂堂的战神,竟然会被她这样一个女人给放倒了,他当自己是傻子不成。 秦晚起身揪着鲜于墨裹着的被子,恶狠狠的说着。 “我告诉你,忘了昨晚,忘了所有的一切。”秦晚说完起身裹着被子就去了幕帘之后,去换衣服。 鲜于墨看着秦晚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忘了昨晚,他们的命运早就联系到一起了,岂是她一句话就能够断了的。 “你是用完了就要始乱终弃吗?”鲜于墨冷冷的朝着幕帘后面说道。 忽然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秦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险些摔倒在地上,幸好扶住了一边的椅子才没有摔倒。 秦晚换好了衣服,从幕帘后面走了出来,看到鲜于墨还坐在床上顿时火冒三丈。 “你能不能从我的视线中离开。”秦晚看着鲜于墨就想到昨晚的事情,以前她们两个人发生关系,是鲜于墨主动的,但是看到鲜于墨早上那样子,昨晚好像是自己将他给什么了。 想到秦晚就恨不得抽自己个耳光,忽然想到鲜于墨昨晚那不经意的一挥袍袖的动作,某种顿时闪过一丝愤怒。 秦晚冷冷的看了一眼鲜于墨,起身出了房间。 鲜于墨看着秦晚离开的背影,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这小丫头有意思。 鲜于墨回到了驿馆,杨维就来到了他的房间,担心的问着。 “王爷,您彻夜未归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杨维担心的看着鲜于墨问道。 “无妨,本王还没到那么无用的地步。”鲜于墨说着眼眸中满是笑意,杨维看着鲜于墨那喜形于色的样子,眸底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是和秦晚姑娘在一起。 想到杨维不禁偷偷的看了一眼鲜于墨,看到他脸上那抹淡淡的笑容之后,不禁偷偷的笑着离开了。 自从主子和秦晚姑娘认识之后,就越来越像个人了,起码有了冷脸之外的表情了。 杨维一直跟在鲜于墨的身边,这么多年来,虽然是个副将,但是他清楚鲜于墨冷面之下对将士们的关心。 杨维也很担心鲜于墨像外界传言一样的有断袖之癖,如今琴晚出现了,证明了鲜于墨是正常的,杨维再高兴不过了。 秦瑶没有想到她算计了半天非但没有算计了秦晚,还让鲜于墨替她出了头,她秦瑶除了姿色不如她秦晚,她哪里不如她,凭什么她就可以得到鲜于墨的关注。 秦瑶看着身边的闵子期,忽然感觉他和鲜于墨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鲜于墨王爷,而闵子期不过是凤镇首富家的公子,身份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秦瑶知道这次的事情是鲜于墨故意没有追究下去,不然她和闵子期肯定会被揪出来。 没错媒婆的死就是她和闵子期算计好了,要栽赃秦晚的,但是万万没有想到鲜于墨会出手。 秦瑶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越看越觉得自己美艳不可方物,就连闵子期都被自己给勾了魂,不要说鲜于墨了,她要是和鲜于墨生米煮成了熟饭,那么她日后不是王妃也会是个王府中的妾侍,那身份,可是比作闵子期夫人还要高贵呢。 秦瑶想着,不禁动了心思,越看闵子期越发的不顺眼。 闵子期来到秦瑶的闺房,看到她独坐镜前孤芳自赏,不禁搓着手朝她走了过去。 “瑶瑶,你可想本少爷了。”闵子期说着手就顺着秦瑶敞开的胸口摸了进去。 秦瑶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厌烦,但是她清楚,在没有成功的勾引到鲜于墨之前那,她不能得罪了闵子期这个靠山,以免自己两个都失去。 “这光天白日的,你这是要作甚。”秦瑶一把抓出了闵子期的手,扔到了一边。 闵子期看着秦瑶那美目流转的样子,心驰荡漾着,他那里管得了事白天还是晚上,一把抱起秦瑶就朝着内屋走去。 秦瑶欲拒还迎更是让闵子期心驰荡漾,两个人再房间中折腾着,秦晚本来是找秦瑶来理论的,但是没有想到却听到她的房中传来隐隐的呻吟声。 秦晚顿时眸色凝重起来,没有想到这秦瑶胆子越来越大了,大白天的竟然做出与人苟合的事情。 她不用猜也知道秦瑶是和什么人,秦晚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随即离开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秦瑶想要自己的命,自己要是不回报她点儿什么都对不起自己险些被浸猪笼的事情。 秦晚转身离开了,房顶上,鲜于墨看到琴晚眼眸中的算计,顿时扬起一个纵容的笑容。 他要离开了,本来想着找秦晚说说带着她一起离开的事情,毕竟他的清白被自己给占了,他要负责任。 但是没有想到秦晚竟然出了家门,他一路尾随,就来到了秦瑶的宅子,想到秦瑶对琴晚做的事情。 他脸上挑起一个算计的笑容,他都舍不得招惹的女人,她秦瑶竟然想害死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二十章 丢人到家 秦宪和夫人正在大厅中说着秦瑶的婚事,如今秦瑶早就过了二八年华,眼看着过了年就十九岁了,还没有定下人家,可是愁坏了两人。 “瑶瑶这次做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以后想要找个好人家算是不可能了。”秦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着,毕竟一般的人家姐妹和睦,而秦瑶昨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想要置秦晚于死地的样子,可以全镇子的人都看到的。 虽然表面上大家说秦瑶大义灭亲,但是在鲜于墨出现指证之后,人们虽然面子上没有说什么,但是秦宪心中清楚的很。 一般的人家算是不敢取秦瑶了,如今人们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是长眼睛的,但是秦瑶恨不得秦晚立刻被浸猪笼的样子大家都看到了。 这般狠毒的人,谁还敢娶啊,秦宪无奈的叹了口气。 “老爷,你叹什么气啊,我看我们家瑶瑶就好着呢,正的虽不是什么天姿国色,但是就凭那身段,日后也是个好生养的,我看等着娶我们瑶瑶的人多着呢。”秦晚远远的听到大伯母的话,顿时有些失笑。 她没有着急出来,反而是观察着前厅的情况。 秦宪看着大伯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们妇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经过了晚儿的事情之后,你以为我们家瑶瑶还好嫁出去吗?” 秦宪虽然是书生,但是却不迂腐,他看的出来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相信很多人都看出来了。 秦瑶就是被他们给惯坏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呢。 秦璐和秦晚再凤城因为行医济药,名声一直很好,鲜于墨出面为秦晚证明她的清白,人们自然会相信王爷的话,而秦瑶之前恨不得秦晚死掉的样子,更是会引起人们的反感。 “老爷,谁说我们瑶瑶嫁不出去了,老爷,你就将心放在肚子中好了,我已经看好了,那墨王爷为秦晚那丫头出面,可见两人关系非比寻常,不然他堂堂王爷怎么会给她一个乡野土丫头出面,老爷,这男人和女人之事,你我是过来人,若是王爷真的看上了晚儿,到时候我们就效仿那娥皇女英,我们瑶瑶非但嫁的好,还嫁的高呢,到时候,老爷满腹诗书也许还会某上个一官半职呢。” 秦晚听了大伯母的话,心中冷笑着,真是好算计啊,但是,她的算计终究是要落空了。 秦晚急忙的跑了出来,远远的就喊着。 “大伯父,大伯母,你们快去看看姐姐吧,她再房间中叫的好痛苦啊,莫不是身子不适,晚儿推门要进去,但是却怎么都推不开门。”秦晚心中冷笑着。 刚刚大伯父和大伯母还仇秦瑶嫁不出去,等一下,就不用愁了。 秦宪和大伯母听了秦晚的话,顿时心中焦急,急忙的朝着后院跑去,他们就秦瑶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她再出点儿什么事情,他们老两口以后要怎么办啊。 “大伯母,我去叫我爹过来给姐姐看病啊。”说完秦晚就跑出了宅子,这里距离医馆很近,她早就算计好了时间的,保证能来个捉奸在床。 秦璐听到秦晚说秦瑶不舒服,让小五在医馆照顾着,就急忙的跟着秦晚离开了,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女,即使他也因为昨天的事情而生气,但是还是不忍心看着她受到病痛的折磨。 父女两人火急火燎的朝着秦宪的家里而去,很多百姓看到两人焦急的样子,猜到莫非秦宪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有好事儿的就跟这过去看热闹了。 秦晚看着跟着而来的百姓,心底偷笑着,本来她就想着让秦宪他们知道的,没有想到人们的好奇心会这么大,她秦瑶不是喜欢闵子期吗,从今以后就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 等秦晚带着人赶到的时候,秦宪还没有推开门,但是相信房间中的秦瑶已经毛了鸭子。 “杨维过去帮忙。” 就在秦宪努力撞门想要进去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所有人都转头看去,就看到鲜于墨那傲然挺立的身影出现在了人群的后面。 秦晚没有想到鲜于墨会出现,她抬眸看向鲜于墨,莫名的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浓浓的宠溺。 秦晚摇了摇头,甩掉就连她都觉得可笑的想法。 鲜于墨看着秦晚那可爱的样子,唇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杨维听从自己主子的命令,两手在门板上一拍,两扇门就应声掉在了地上。 “抱歉,用力过大了。”杨维尴尬的挠了挠头,他也没有想到这门这么不结实。 秦宪和大伯母急忙的冲了进去,所有人也跟着进到了屋子中。 “瑶瑶,你哪里不舒服啊?”大伯母担心的朝着内物而去,秦宪更是跟着要进去,就在要进去的时候,大伯母忽然又去而复返,将秦宪给挡在了门外。 “老爷,瑶瑶身子不舒服,就算您是她爹爹,毕竟女儿家大了,还是要有所芥蒂的。”大伯母神色异常的说着。 秦晚自然知道大伯母是为了房间中的丑事不被人知道,她走过去看着大伯母微笑着说道。 “大伯母,既然如此,晚儿跟您进去,给姐姐穿戴整齐,再让我爹进去给姐姐检查一番。”秦晚脸上扬起一个无害的笑容,那笑容在大伯母看来却是异常的寒冷。 “不用了,我来就好了。”大伯母说着就要进去。 “大伯母,我和姐姐是姐妹,她不舒服我很担心,若说男女有别不假,但是我和姐姐是姐妹,进去有何不可呢?”秦晚一把将手伸进了大伯母要关上的门里。 大伯母看着秦晚,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为什么她感觉这丫头是故意的呢。 鲜于墨看着秦晚,顿时某种闪过一丝愤怒,难道这小丫头是想进去看活人春宫,该打。 鲜于墨看着透过门缝看着里面,透过轻薄的窗帘,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到里面的人影。 他暗运内力手指微弹间,房间中就传来了一声男子呼痛的声音。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秦瑶不是不舒服吗?房间中怎么会有男子的声音。 跟来的百姓忽然意识到,大伯母之所以不让秦晚进去,是有内情啊,所有人不禁伸直了脖子想要往里看,一探究竟。 ##第二十一章 当众出丑 秦晚正愁着自己要不要闯进去揭发秦瑶的时候,忽然听到闵子期的呼痛声,就在她发应过来的时候,秦宪已经快人一步的推门走了进去。 大伯母想要阻拦的,但是却被秦宪一把给推开了,平日中秦宪虽然只是读读书,养养花,但是毕竟是男人,那力气怎么是大伯母一介女流能够低档的。 大伯母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秦晚急忙的扶住她,如今她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必要在进去看热闹,她害怕看了不该看的会长针眼呢。 随着秦宪进入到房间中,跟来的一些个女流百姓,也跟着进到了房间中,门口只留一些男人伸着个脖子使劲儿的往里看。 “孽障啊,我秦宪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呀。”秦宪看着床上赤身的男女,顿时恼羞成怒,但是他又不敢将闵子期怎么样,一时间恨不得死的心都有。 跟着进来看热闹的女流们顿时惊得合不拢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急忙的都出了秦瑶的房间。 待女流们出去之后,外面的男人们好奇的问着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女人们不好意思当着鲜于墨的面说长道短的,就;拉着男子们都离开了。 秦璐自然猜到了房间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秦晚就离开了。 “你个孽女,穿好衣服给我滚出来。”秦宪冷冷的说了句就出了秦瑶的房间。 大伯母担心坏了,她之前进来就看到了,本来想着拖延一阵子,让两人穿上衣服,但是没有想到两人竟然还赤裸着。 在这凤镇男女未婚做出苟且之事,是要被浸猪笼的,昨日秦晚险些被浸猪笼,有王爷出手相助,她瑶瑶要是被浸猪笼谁来救啊。 大伯母想清楚之后,急忙的跑了出去,噗通跪在了鲜于墨的脚边。 “王爷啊,求求您救救我家瑶瑶吧,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呀,要是她被浸了猪笼,我们夫妻两人两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啊。”大伯母声泪聚下,哀求着鲜于墨。 “此事,还是稍后在议,本王去前厅等候。” 鲜于墨说完就拉着秦晚离开了,秦晚努力的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钳制。 “王爷,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松手,这样子被人看到成何体统。” 鲜于墨听了琴晚的话,顿时有种失笑出生的感觉,在她的眼中还有这种概念了,再说了,他们两个人都同床共枕过了,还怕拉拉手这种级别的肌肤相亲吗。 “难道你想进去看些什么?”鲜于墨气吐如兰,那带着淡淡墨香的气体萦绕在秦晚的鼻子间,秦晚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鲜于墨淡淡的一笑问着。 “莫非此事王爷也参了一脚。”秦晚看着鲜于墨眼眸中满是肯定,她之所以再通知了秦宪和大伯母之后又去了一趟医馆叫秦璐,就是为了给秦瑶和闵子期一个穿衣服的时间。 但是没有想到她们两个人被秦宪看到的时候还是赤身露体的,根本不可能是两人情绪来了忘乎所以了,毕竟门口来的可是秦宪。 秦瑶就算在忘情,还是要顾及些的。 秦晚想来想去,相信一定是眼前的这深不可测的鲜于墨做了什么。 鲜于墨早就想到秦晚会想到这一点,但是却没有想到她这么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 “女子无才便是德,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只会死的越快。”鲜于墨威胁的说着,但是那语气中却充满了宠溺。 杨维看着平日中不近女色的鲜于墨和秦晚的互动,顿时感觉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了。 只要他主子不是短袖就好,而且他看着秦晚姑娘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却不是胸大无脑之人。 他杨维半生纵横沙场,但是从一个人的眼神就能够看透一个人的人心,虽然秦晚眸中带着狡黠,但是这正是证明了她聪明伶俐的表现,而她更多时候,眸色清澈,一看就是个简单的女孩子,没有那么多的坏心眼。 杨维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忽然扬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鲜于墨拉着秦晚刚刚来到了前厅,大伯母就拽着秦瑶来到了大厅,身后跟着闵子期。 一进到大厅中,大伯母就拉着秦瑶跪在了地上,秦瑶虽然知道自己的事情曝光了,但是却没有想到鲜于墨也在这里,她之前还想着爬上鲜于墨的床,做个小妾也好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个计划算是失败了。 秦瑶跪在地上,闵子期看到鲜于墨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王爷饶命啊。”闵子期没有想到自己做的那么小心还是被发现了,以前她们光天白日的私会都没有被人发现,今天怎么就被发现了呢,还被这么多人撞见。 “这本是你们的家事,本王不方便插手的,但是如今赶上了,你们二人若是情投意合,本王就为你们做主,定下这门亲事,也免得你们被规矩惩罚浸了猪笼。“鲜于墨看着跪在下面的闵子期和秦瑶说着。 秦瑶和闵子期听到浸猪笼三个字顿时吓得不住的颤抖,昨日他们还要害死秦晚的,但是没有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今日他们就要承受差不多一样的惩罚,听了鲜于墨的话,急忙的磕头谢恩,承认他们是情投意合。 男女作出苟且的事情,被视为伤风败俗,都是要浸猪笼的。 鲜于墨见两人承认情投意合,就让闵子期回去和家人商量迎娶秦瑶的事情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而且还有人亲眼看到秦瑶和闵子期被捉奸在床的样子,一时间疯言疯语传开来了。 秦瑶整日的再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闵子期不过是想玩玩秦瑶,但是却没有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又有鲜于墨出面为两人定下婚事,才抱住了他的性命,即使他不是真的喜欢秦瑶也是要将她娶进门的。 再说了不过是娶个女人进门,他们闵家家大业大,只不过是多一张嘴吃饭而已。 经过闵家和秦家的商议,决定尽快为两人举行婚事,而秦瑶是小门人家的女儿,就算要紧闵府,也是要从小门而入。 秦宪听到闵家的话,虽然气愤,但是女儿做出了那种事情,要是不嫁入闵家,就要被浸猪笼,他们也只能忍下这口气,点头同意。 ##第二十二章 移不开眼 秦晚回到了家中,看到秦璐正坐在正堂之上一脸严肃的样子,秦晚看着自己爹爹那严肃的样子,顿时小心谨慎起来。 “爹爹这般生气所谓何事?”秦晚名师顾问的看着秦璐说着。 “晚儿,你告诉爹爹,你表姐的事情是否和你有关?”秦璐看着秦晚一脸认真的问着。 秦晚听到秦璐的话,微微一笑,她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秦璐的眼睛,但是她自由办法说服他。 “爹爹,这事情怎么就和晚儿有关系了,姐姐和闵子期两个人那么大的人,怎么会听女儿的摆布,再说了,腿长在闵子期的身上,我怎么将他弄进姐姐的房间,再说了,姐姐若是贞洁烈女,便是宁死也不会屈服的。”秦晚走到秦璐的身边,一边给他捶着背,一边说着。 秦璐听了之后,想想也对,他就是担心着事情是她弄出来的,毕竟秦瑶是她的姐姐啊,他秦璐万万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做出那种狠毒的事情。 “好了,去做饭吧。”秦璐拍了拍秦晚的手说着。 晚饭过后,秦宪和秦明就来到了秦璐家里,不为别的,就为闵家让秦瑶从小门进府的事情。 “二弟,你说我瑶瑶怎么要是个黄花大姑娘,这要是从小门进府,不就是将我瑶瑶当个小妾同房对待吗?”大伯母看着秦璐说着,大伯母可是心高气傲的主,她自认为秦瑶长得标致,日后是要嫁个高门大户的,结果这个愿望实现了,但是让秦瑶嫁过去,做个妾却是她不能够忍受的。 “大嫂,如今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有心追究那个,若是闵家不娶瑶瑶,是不是你们就要看着她被浸猪笼。”秦璐也没有好话,毕竟这事儿秦瑶也有过错,若是她矜持自爱,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如今闵家是要娶她的,若是闵家不娶,有谁还敢娶秦瑶,这个时代,女子的贞洁可是比性命都重要的。 秦明听了秦璐的话,感觉也对,如今秦瑶嫁给了闵子期就算是个小妾,但是也比一辈子在家里做老姑娘的好,再说了,若是婚事不成,就是要被浸猪笼的。 “大哥,大嫂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了,只能怪我们瑶瑶不争气不自爱。”秦明帮着秦璐说着话。 大伯母听了之后,顿时不乐意了。 “凭什么你们晚儿被胡人抓去回来就是清白的,我瑶瑶就要做人小妾,凭什么?” 秦宪看着妻子疯狂的样子,顿时火气也上来了,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凭什么,都是你这个做娘的管教不严,还在这里撒泼耍横,赶紧给我滚回去。”秦宪一向温和,这火气上来,也让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大伯母傻眼了,大伯母捂着脸就跑开了。 “二弟,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才过来的,如今看来这事儿怪不得别人,都是我没有教育好女儿,哎。”秦宪说完叹了口气,就跟着离开了。 秦璐看着秦宪的样子,也很无奈,他也没有办法啊,若非是鲜于墨给他们两人指婚,只怕这个时候,秦瑶和闵子期都成为那小溪中的水鬼了呢。 秦明怎么会不明白自己二哥的为难,他么也心疼秦瑶,但是她自己不争气,他们就算心疼,也没有办法啊。 不久之后秦明也离开了,秦晚再他们到来的时候,就知道了,她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接过了,不想死就得嫁。 秦晚看着秦璐那忧愁的样子,叹了口气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秦晚一进到房间就看到某尊大神依旧端坐在她床前,好似等待郎君归来的小妻子一般,耐心而稳重。 秦晚看着鲜于墨,顿时气愤的走了过去,揪着他的耳朵冷声的质问着。 “你是不是把这里当成你是你的地盘了。”秦晚本来还是摄于他的身份的,但是在鲜于墨多次不请自来之后,彻底的怒了,他将这里当成是什么了,将自己当成是什么人了。 鲜于墨没有想到小丫头突然胆子大了,平时看着唯唯诺诺的,现在胆子倒是不小。 “你的手要是不想要了,就用力地揪本王的耳朵。“鲜于墨危坐正襟,看着秦晚淡淡说道,语气中非但不怒,反而透着死纵容的宠溺。 秦晚看着鲜于墨,心中气愤,但是想到他是王爷,自己不过是个平民,俗话说的话,民不与官斗,好,她松手,但是今晚他要是还留下自己这里,她就让他付出代价。 “没有想到堂堂的战神王爷,竟然也有夜探闺阁的爱好。“秦晚挑唇讽刺的说到。 鲜于墨看着秦晚叉腰讽刺自己的样子,微微一笑,猛然站起身将秦晚揽入怀中,故意喷气在她的脸上,灿笑着说道。 “不要将本王说的跟采花贼一样,本王不过就探过你的闺阁。”鲜于墨说完,暧昧的再秦晚的耳垂上吹了一口气,秦晚顿时感觉浑身一震酥麻,随即恢复了神志,一把将鲜于墨推开。 鲜于墨看着秦晚脸颊上浮上的红云,灿然一笑,这小丫头还不承认,两个人都已经有夫妻之实了,她还娇羞的让他恨不得想犯罪。 秦晚看着鲜于墨那无赖的样子,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儿,怎么这战神鲜于墨和传说中的有很大的不同呢。 传闻他喜好男风,不近女色,常年征战沙场让敌军闻风丧胆,但是眼前的人怎么和传言有那么大的不同呢。 秦晚走进鲜于墨仔细的看着他,上下的打量着。 “你真的是墨王爷?”鲜于墨看着秦晚围着自己上下左右,生怕将自己看的不够仔细一般的打量着。 “如假包换。”鲜于墨粲然一笑,那笑好似春日的暖阳直逼人心底的温暖,好似夏日的灿花,美艳绚烂。 “传言不可尽信啊。”秦晚看了半天总结的说着,鲜于墨听了秦晚的话险些喷笑出声,他以为她再干什么,没有想到她看了自己半天,竟然就留下这样一句总结。 “怎么被本王的美色迷得移不开眼睛了。” “王爷,您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好吗?”秦晚说完看着鲜于墨依旧稳如泰山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他不走,还是自己走吧。 ##第二十三章 心情颇好 秦晚刚刚走到门口就感觉身子一滞就动不了了,紧接着鲜于墨就走了过来,满脸笑容的看着秦晚。 “秦姑娘这是怎么了,舍不得离开本王了,难道刚刚不过是你做出的样子,本王知道你是心系本王的,既然不愿意走,就回来吧。”鲜于墨说完拦腰抱起秦晚就往回走。 秦晚简直快气吐血了,谁说她不想离开了,她有办法吗,身子就是动不了,秦晚算是看出来了,什么战神啊,就是卑鄙小人,只会用下作手段逼迫弱女子的。 “鲜于墨,你放开我,你个卑鄙小人。”秦晚气愤的看着鲜于墨说着。 “嘘,小点儿声,我不介意闹的人尽皆知,只是你上一次没有浸猪笼,本王救了你一次,若是你执意寻死,我也是没有办法。”鲜于墨看着秦晚说着,说话间已经将秦晚抱到了床边,秦晚看着鲜于墨,眼眸中满是防备,大有要是他敢有什么不好的行为,她就和他拼了的样子。 鲜于墨看着秦晚,眼眸中满是宠溺,他没有在动她,而是就这样搂着他,夜风吹拂,透过窗子,传来院子中的淡淡花香。 鲜于墨过去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这样平静过,他曾经自傲的认为自己不会为任何女人而动容,可是如今却和秦晚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看着她灵动的样子,他就会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他一直以为自己再战场上磨砺出来的冷漠和肃杀只会让自己冷着一张脸,而现在就连他都发现了,再秦晚的身边,他总是会不经意间就露出了笑容。 他不是不会笑,而是没有遇到那个可以让他展颜的女人。 如今他遇到了她,便不想放手,秦晚一直躺在鲜于墨的身边,鲜于墨细心的为她扯过被子盖在身上,秦晚真希望自己的眼神可以透出火来将鲜于墨烧得粉身碎骨。 鲜于墨看着秦晚那想要弄死自己却无可奈何的气愤样子,心情不自觉的好着。 “早点睡。”鲜于墨说完闭上了眼睛,秦晚死死的盯着鲜于墨,不知道过了多久,困意袭来,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伸手抓了抓被子,就睡着了。 秦晚气愤的都忘了自己竟然可以动了,而鲜于墨感觉身边小女人承受不住困倦安心躺在自己怀中的样子,微微一笑。 再凤镇着几日的停留让鲜于墨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人生,他那颗坚毅的心因为怀中女人而微微的动容了。 开始他接近她不过是抱着好奇的心情,却没有想到他越来越喜欢逗弄她。 夜色浓华,鲜于墨带着淡淡的的笑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杨维半夜的时候,悄悄的来到了鲜于墨的房间,果然人不在。 …… 早上秦晚醒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不经意间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猛然想起昨夜,难道? 秦晚冷然睁开眼睛,就对上了鲜于墨那张惊天地泣鬼神的俊颜。 “怎么,是不是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本王这样俊美的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鲜于墨一手撑着头看着秦晚。 秦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沉住气,他是王爷,不能惹他。 “怎么,是不是有本王再的地方空气都变得那么清新。”鲜于墨看着秦晚隐忍怒气的样子,就想气她,看她炸毛的样子,竟然让他也觉得那样的享受。 “王爷。”秦晚看着鲜于墨妩媚一笑,那媚眼如丝的样子让鲜于墨心驰荡漾,大早上的就有种想要将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姑娘唤本王所谓何事?”秦晚眼眸中那抹算计没有逃过鲜于墨的眼睛,他依旧挑逗的看着秦晚问着。 “王爷,你滚吧。”秦晚妩媚一笑之后瞬间变脸,脚下用力快很准的朝着鲜于墨踹去。 鲜于墨早就预料到秦晚的动作,轻盈起身就跳下来床榻,长身立于床前。 鲜于墨站住了,但是秦晚却没有那么好运了,她哪知道鲜于墨侧身躺着是因为他就在床边,根本无法平躺,秦晚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去踹鲜于墨了,但是没有踹到,整个人因为那收不住的力气而往床下滑去。 秦晚慌乱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捂着眼睛不忍心看到自己再鲜于墨眼前摔得凄惨的样子。 但是等了许久都不见疼痛的传来,鲜于墨看着怀中女人捂着眼睛的样子,不禁失笑。 “捂着眼睛就摔得不疼了?”鲜于墨好笑的问着。 秦晚松开手睁开眼睛就看到鲜于墨正弯腰接住了自己,而他敞开的衣襟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而在他胸口的位子,则是留下一个快颜色较深的疤痕,她跟在爹爹秦璐的跟前,看过很多的伤害,她可以断定那是箭伤,而那个位子靠近心口。 秦晚无法想象他被人射中心口的样子,想到关于鲜于墨的传闻,他六岁就跟着祖父上战场了。 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却经历了连成人都比之唯恐不及的战争,秦晚看着那疤痕,抬手摸上了那清浅的疤痕。 “那时候是不是很痛?”秦晚看着鲜于墨问着。 鲜于墨看着秦晚眼眸中的关怀,心中一暖,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够坚硬了,但是却没有想到,它依旧是活的,依旧能够感受到来自秦晚的关怀。 “很痛。“鲜于墨看着秦晚,装可怜的说着。 “那怎么没有痛死你呢,省的祸害我了。”秦晚说着站直了身子就从鲜于墨的怀中站直了身子。 鲜于墨看着秦晚那变脸比翻还快的样子,顿时有些失笑,是自己老了吗?怎么跟不上这小丫头的节奏。 秦晚去换衣服了,等她出来的时候,鲜于墨已经离开了。 杨维再驿馆等着鲜于墨,看到自己主子远远走来的身影,杨维不禁疑惑,自家主子怎么跟秦晚姑娘在一起的时候,脸色就能够稍微好些,但是面对他们的时候,就冷着一张脸呢。 杨维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随风听了杨维的话,不禁拍了拍杨维的肩膀。 “可怜你不是女儿身,不过你要是女儿身,就这孔武有力的样子,估计也之后被主子扔出去。”随风说完笑着离开了。 说话间鲜于墨已经近在眼前了,杨维只能警告已经跑远的随风,回来再算账。 ##第二十四章 姐姐求你 秦晚就没有见过像鲜于墨这样无赖的人,明明有舒适大气的驿馆可以住,却非要来自己这里挤着,世人皆知鲜于墨从小在战场上磨砺,年纪轻轻就成为一代战神,却没有人知道他这无赖又狡猾的样子。 秦晚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守住自己的闺阁,毕竟她虽然已经不是黄花大姑娘了,但是名节还是要的。 而且他住在自己的房间中,万一哪天被人看到,自己不用做人不用说,就真的要浸猪笼了。 秦晚坐在房间中绞尽脑汁的想着,但是想着鲜于墨那狡诈的样子,她就感觉浑身无力,谁能够想到堂堂的王爷,会是一个喜欢夜探闺阁的采花贼呢。 这几日鲜于墨来她闺房,就好似男主人回到自己家一样,夜夜到访,让秦晚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在秦晚想着怎么将鲜于墨拒之门外的时候,秦瑶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秦晚的房间中。 秦瑶看到秦晚想事情想的入神的样子,直接就将她当成是,自己要和闵子期成婚,她失落的样子,毕竟闵子期曾经是秦晚的未婚夫婿。 秦瑶其实心中是对于秦晚是羡慕妒忌恨的,她再失去闵子期之后,竟然就和墨王爷勾搭在了一起,她就看她天生的狐媚子,见到男人就没有不勾搭的。 如今这般的失落,必然是她看清了自己的身份,就算墨王爷看上她,也不过是贪图她的美色,墨王爷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贵,又怎么会娶她一个乡野村妇。 “晚儿,真是世事无常,过节日姐姐就要和子期少爷成亲了,你这心里不舒服,姐姐是能够理解的,若是妹妹有心,不放姐姐跟子期说一句,将妹妹收了做妾侍?”秦瑶看着秦晚挑唇高傲的说着。 秦晚一听,她这是上自己这炫耀来了,她将闵子期当作是宝贝,可是自己看他却是厌烦的很。 “不劳姐姐了,姐姐过去也不过是妾侍的身份,日后在闵府要甚是小心谨慎,出嫁了就和家里不一样,姐姐要万事小心,切莫为妹妹操心了。“秦晚看处处为亲要着想,但是却是冷冷的讽刺她,自己不过是个妾侍,还要给自己说和,若是闵子期真的在乎她,又怎么不明媒正娶她,反而让她从侧门入府。 秦瑶怎么会没有听出秦晚的话中的意思,她本来是想着炫耀一下给秦晚添堵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反而被秦晚给弄了一肚子气。 “妹妹,姐姐今日有事情来求你,毕竟再过几日就是我大婚的日子了,可是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这嫁衣却还未赶制出来,姐姐就是过来求妹妹帮衬着帮姐姐把嫁衣赶出来。”秦瑶看着秦晚说着,语气中尽是哀求。 若是她一来就说明来意,也许秦晚还会帮助她,但是她一来就挖苦折损自己,她怎么还会帮助她呢。 “姐姐,你也知道,近日征战练练,很多伤病再医馆中治疗,我每日帮着爹爹熬药,恐怕抽不出时间帮姐姐做嫁衣,再说妹妹从小没有娘亲教导女红之事,怎么敢担待给姐姐做嫁衣之事。”秦晚推辞着,秦瑶听了之后,咬牙切齿。 而秦晚心中却腹诽着,不过是个妾侍,只要做一套红色的嫁衣就好了,她还真当自己是闵子期心爱的夫人了。 秦晚再心中不禁讽刺着秦瑶,若是闵子期真的爱她,又怎么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委屈,连个明媒正娶都不给。 秦晚真是不知道秦瑶有什么好炫耀的,她从一开始就不是很看好闵子期,再发现闵子期和秦瑶苟且到一起之后,就更加的不能够接受。 又经过那么多的事情,闵子期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也就秦瑶将他当成是宝贝,她秦晚就算终身不嫁,也不会看上闵子期。 气愤好似凝滞了一般,就在这个时候,小斯打扮的人走了进来,看着秦晚和秦瑶,一时间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秦瑶看到男子,正是闵子期身边的小厮长安,秦瑶看到长安,不禁喜出望外。 因为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男女成婚之前不能见面,这可是让秦瑶寝食难安起来,再得知自己不可能和鲜于墨扯上关系之后,她就已经认命了,进到闵府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闵家是这凤镇的首富,只要自己嫁进去便吃喝无虞了。 如今看到长安,以为是闵子期让她过来找自己的,急忙的出去迎接,急切的问着。 “长安,可是闵少爷让你前来寻我?“秦瑶说着脸颊浮上一丝娇羞,那样子让秦晚看着不禁感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长安听到秦瑶的话,眼神闪烁着,秦晚见此,想着离开去医馆给小五帮忙。 但是没走两步,就被长安给叫住了。 “秦晚小姐,我们少爷要见的人是你。” 秦瑶听了长安的话,顿时脸色冰冷的看着秦晚,这个时候闵子期想见的人不是她,反而是秦晚,这让秦瑶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秦晚顿住脚步,还真是很意外,这个时候闵子期竟然想见自己,她本来就不待见他,才不会过去的。 “抱歉,回去告诉你们少爷,医馆很忙,我没时间过去。”秦晚说着转身离开了。 “秦晚小姐,我们少爷说了,您若是不去,他就不娶秦瑶小姐了,反正闵家有的是钱,我们少爷不会浸猪笼,但是秦瑶小姐就说不好了。”长安将闵子期的话转达给秦晚。 说完长安已是满头的大汗,他那里想到秦瑶会在这里,但是闵子期在他来之前放下狠话了,若是他不能够将秦晚劝说过去,那么闵子期就要将他调去郊区的别院了,那别院说白了,就是养马饲牛的地方。 再闵子期身边多么风光,有吃有喝耀武扬威的,若是去了别院,那就等同于是去自生自灭了。 秦瑶听了长安的话,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她顿时怀疑,是秦晚再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去勾搭了闵子期,秦瑶狠狠的看着秦晚,想到闵子期的话,她更恨。 但是为了活命,她只能劝着秦晚过去赴约。 “妹妹,姐姐求你了,以前是姐姐不好,但求妹妹大人不记小人过,姐姐不想被浸猪笼啊。“秦瑶哽咽着看着秦晚说着。 ##第二十五章 雀跃等待 秦晚看着秦瑶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跟着长安离开了。 虽然秦瑶做了那么坏的事情,她的事情她也懒得管,但是想到若是闵子期真的不娶秦瑶了,那么她就要被抓去浸猪笼,大伯父和大伯母就这样一个女儿,日后可怎么生活啊。 长安见秦晚答应,率先走在前面,带着秦晚离开了,秦瑶看着秦晚的背影,眼眸中伤过一丝狠厉,指甲刺进手心的柔中,却让她感觉不出任何的疼痛。 许久之后,秦瑶将眼眸中的狠厉收敛,举步出了院子,悄悄的跟着秦晚的身影而去。 秋风萧瑟,落叶摇曳落在地上,虽已时日秋日,但是夏的炎热依旧没有消减半分,秦晚乘着马车跟着长安来到了东郊,此时闵子期正等候在小溪边。 看到马车远远而来,心中不禁雀跃着,长安停稳了马车,跳下了马车,秦晚见马车停下,掀开帘子从马车中走出,只一刹那,却让闵子期看的一不开眼睛。 微风轻抚,吹动秦晚的裙摆,衣袂翻飞,仙气凛然,秦晚抬手将额前的发丝别于耳后。 让闵子期看的如痴如醉,远处,秦瑶看着闵子期的样子,眼眸中顿时寒光闪现,手指用力地抓着树干。 闵子期走上前去,想要将秦晚从马车上扶下来,但是却被秦晚给拒绝了。 秦晚躲开了闵子期伸出来的手,闵子期也不尴尬,索性将手收回背于身后。 “闵公子找我所谓何事?”秦晚看着闵子期不耐烦的说着。 闵子期跟在秦晚的身后,微风拂动,将秦晚身上淡淡的香气吹到闵子期的鼻息间。 闵子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贪恋着秦晚身上的香气,若不是身边还跟着长安,他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直接冲上去。 秦晚虽然没有回头,但是依旧能够感觉到闵子期的动作,她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若是他敢有什么不轨的动作,自己就和她拼了,就算不是她的对手,她宁死也不会屈服。 “晚儿,你我从小就定了亲事,如今我虽要娶你姐姐秦瑶,但是毕竟我们有多年的婚约在身,晚儿你可知道,为何秦瑶会从小门入府吗?”闵子期一脸深情的看着秦晚说着。 秦晚看着闵子期那恶心人的眼神,不用他说也知道他要说什么,秦晚一转身,不经意间看到了不远处的一颗树后随风摇曳的一角裙摆。 她脸上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看着闵子期问着。 “依着闵公子的意思,那大门可是为我而留?”秦晚看着闵子期不屑的说着。 闵子期看着秦晚脸上那抹笑容,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那样的美好,他真是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就和秦瑶勾搭到了一起,若是早知道秦晚是这样的佳人,他怎么会做出退婚的事情呢。 闵子期真是后悔,今日他的目的就是要让秦晚同意嫁给自己,若是不同意,他今天也要将秦晚变成自己的人,到时候,她不嫁给自己要做贞洁烈女就只有浸猪笼的下场。 蝼蚁尚且偷生,他就不相信秦晚她有那样的刚烈。 闵子期朝着长安使了个颜色,长安就转身离开了。 “晚儿,烈日炎炎,不如我们到马车中闲聊。”闵子期说着就要拉着秦晚的手朝着马车走去,但是却被秦晚给躲开了,秦晚怎么会不知道闵子期是打着什么算盘的,她再一上车之后就发现短你了。 马车中焚烧的香炉青烟袅袅,她一上车就闻到了马车中异常的香气,若是寻让之人,会将那当作是寻常的熏香,但是她秦晚是从小在药材堆里长大的,对于草药的味道相当的敏感。 那熏香就是青楼小馆中常用的催情香,秦晚跟着闵子期上了马车,端起小桌上的茶壶,给闵子期到了一杯茶,闵子期看着秦晚那温婉的样子,心中更是欢喜,一口就将茶水一饮而尽。 秦晚再次给他倒了一杯,闵子期欣然喝下,两只眼睛恨不得都飞到秦晚的身上去。 秦晚见差不多了,忽然说肚子不舒服,要去方便,就下了马车。 她远远的走了一圈,兜到了秦瑶的身后,拿着手中的木棍用力地将他敲晕,将她费力的拖到了马车上。 秦晚做好这一起之后,点燃了马车中的熏香,就离开了东郊。 而远处一颗枝叶依旧茂密的树上,一双眼睛将秦晚所有的动作都看在了眼中。 秦晚超小路就回到了医馆,想着她用的药量,估计秦瑶和闵子期要好好的享受一下了。 夕阳西下,波光粼粼的小溪边,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中肆无忌惮的某种声音…… 偶尔有人经过东郊,都被这动静吸引过来,有人小心地掀开车帘看着里面。 马车中被药物控制的两人根本就停不下来,更是忘情的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人在偷看。 有人直接就跑回了镇上,此事一传十十传百,有人更是趁着热闹直接就来到了东郊。 要说此时长安去哪里了,因为之前闵子期和秦瑶的动静实在是太呆了,长安一时控制不住,就离开去找他相好的妹子去了,毕竟这里还算偏僻,平日中也没有人经过。 长安抱着侥幸的心里离开了,但是却不想,等长安回来的时候,马车周围已经被左三层右三层的包围参观了。 长安顿时大叫一声不好,急忙的跑到马车边将人们驱赶离开。 马车中声音依旧,长安看看日头,他这一去一回少说也少半个时辰了,这少爷还真是个能折腾的,这么长时间都停不下来。 长安哪里知道,闵子期是想停也停不下来,长安小心地掀开一角车帘,看着马车中血脉喷张的画面,顿时感觉热血沸腾朝一处集中而去。 秦晚回到了家里,自己抓了把药,煎了就喝了,她也是闻了那熏香的。 不过因为她一闻到就便认出来了,再这一路上,都是将头伸到窗外呼吸的,没有吸多少,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喝了碗要。 而闵子期之所以会那么的亢奋,是因为他喝了被秦晚加了料的水,和熏香配合,想想秦晚就感觉这样都便宜她们两人了。 ##第二十六章 秦瑶被打 夜幕降临,秦晚正在医院帮着秦璐收拾着准备关门,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饿疯婆子朝着秦晚扑了过来。 秦晚正忙着干活根本就没有看到,秦璐再内堂整理着今日开出的处方。 小五从后院走进来,就看到一个人手中拿着闪着森寒光芒的刀子,就在距离秦晚几步的距离。 小五想要喊秦晚让她小心,但是却担心他的叫喊会惊扰了后面的那个人,秦晚毫无防备,就这样被伤害了。 鲜于墨回到秦晚闺房,去没有看到她回来,闲来无事,就来到医院这边来看看。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女人举着刀子想要刺伤秦晚。 秦晚弯腰收拾着手中的药材,昏暗的烛火下,她忽然看到一个影子在自己的影子之后。 顿时心中警铃大作,就在小五还没有来的急冲过来救秦晚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举着刀子朝着秦晚刺了下去。 秦晚急忙的蹲下身子,让来人扑了个空,就结实的压在了秦晚的身上。 秦晚看着眼前的大花脸,真是无法辨认是谁?不过看到那身衣服的时候,就猜到她是谁了? “秦瑶?你这是疯了吗?“秦晚大声的呼喊,说话间,小五和鲜于墨已经来到了秦晚的身边。小五一脚踩在那只拿着刀子的手上,秦瑶顿时大叫一声松开了手,手上没有刀子之后,小五才放了心。 秦瑶见刀子失手,抬手就要抓秦晚的脸,但是却怎么抓都没有抓到。 秦晚感觉身上一轻,秦瑶就被杨维给抓在了手中,她胡乱的挣扎着,杨维抬手在秦晚的身上点了几下,她就再也动不了了。 秦瑶疯狂的叫喊着,想要抓秦晚,鲜于墨看了一眼杨维,秦瑶就彻底的失声了。 鲜于墨走去伸手要将秦晚拉起,但是却没有想到,率先蹲下身子扶起了秦晚。 “你没事吧?”小五担心的问着。 秦晚看着鲜于墨落空的手,讽刺的笑了笑,她又没有让他多事。 杨维看着秦晚那好像跟鲜于墨杠上的样子,心中疑惑,每天看到鲜于墨心情那么好,以为是遇到了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但是没有想到却是过来被虐的。 世道沧桑啊,没有想到墨王爷居然会好这一口。 就在这个时候,秦璐从后堂走出,就看到一下子医馆来了好多人,鲜于墨也在,急忙的行礼,想着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却没有想到看到这样林乱的一幕,之前让秦晚收拾的药材,此时凌乱的散了一地,一个长发遮脸的女人僵硬的站在那里。 秦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秦宪和大伯母也跑来了医馆。 大伯母抱着秦瑶,不住的哭着。 “瑶瑶呀,好好的你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如今秦瑶和闵子期再东郊苟且的事情被穿的人尽皆知,整个凤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秦瑶的事情有那么多人看着,自然是闹得人尽皆知。 流言四起,秦瑶更是在清醒之后,变得疯癫,秦晚也不想这样子的,毕竟是堂姐妹,什么事情都是要看情面的,但是想到秦晚一而再再而三想要害她的想法,她秦晚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要过给她点教训的。 只是秦晚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样的地步。 东郊那里甚少有人经过,就因为人烟罕至,闵子期才会将自己带去哪里想要得逞,但是没有想到闵子期没有害到自己,反而成了整个凤镇的笑话。 “瑶瑶,你怎么了?“大伯母看到秦瑶那僵硬懂不了的样子,焦急的问着,若不是秦瑶的眼珠是可以动的,还真是跟诈尸的死人一般。 大伯母看着秦瑶的样子,心中焦急着,莫不是受了刺激,变傻了不成。 秦宪不住的唉声叹着气,经过今日的事情,他们抬不起头来做人是小事儿,这以后秦瑶还怎么做人啊。 大伯母痛哭哀嚎着,秦宪听着大伯母哭嚎的声音更加的气愤。 “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家里去说,王爷还在这里呢?”秦璐看着秦宪和大伯母说着。 “王爷,时间不早了,你回去早生写着吧,草民还有家事要处理。”秦璐看着鲜于墨攻击的说着。 鲜于墨看了一眼秦晚,点了点头,转头示意杨维解了秦瑶的穴道,两人就离开了。 秦瑶刚刚恢复能动,就呲牙咧嘴凶恶的朝着秦晚扑过来。 “还嫌不够丢人,回家去。”秦宪一把就抓住秦瑶的胳膊,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秦瑶顿时被打倒在地上,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秦宪,秦宪饱读诗书,性格儒弱,这还是秦瑶长着么大,第一次被打呢。 秦瑶双眸含泪,冷冷的瞪视着秦晚,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不要闹了,都回家去说。”秦璐看着所有人说着,一大家子人就回了秦璐的家。 “到底发生了何事,大哥二哥这般的着急?”秦明因为有事情出了凤镇,不再家中,刚刚回来就听说小五去他府中找他,就急忙的来到了秦璐家里。 “丢人呢。”秦宪听到秦明问起,不禁羞愤的说着。 大伯母这个时候也只会哭泣了,反倒是秦瑶,一直冷冷的凝视着秦晚。 “秦晚,我告诉你个小贱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秦瑶冷冷的说着,说话间就要冲上去撕扯秦晚,但是却被小五给拦住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二叔养在家里的一条狗吗?你还敢挡着我路。”秦瑶说着就要推开小五,冲过去打秦瑶。 啪啪,又是两记响亮的耳光,顿时打的秦瑶头晕耳鸣,她捂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秦宪。 这已经是秦宪一天之内第二次打她了,从小被宠惯了的她怎么能够接受呢。 “爹,你打我?“秦晚看着秦宪,委屈的说着。 “我打你,我打死你算了,丢人现眼的东西。“秦宪说着就要再次去打秦瑶,但是却被秦璐和秦明给拦住了。 “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打孩子做什么?“秦璐和秦明看着秦宪不解的问着,两个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十七章 无能的人 秦宪听了两个弟弟的话,顿时颓废的走到一边,愤恨的说着。 “都是这个孽女,这都要到成婚的日子了,还不安分,这下子好了,闵府派人过来说取消婚约,我看她这辈子还能嫁给谁?” 大伯母平日里嚣张惯了,但是这一刻也沉默了。 两个人只知道忧愁了,因为秦瑶的事情,两个人被整个凤镇的人戳着脊梁骨,都没有脸面出门了。 “大哥为何这般说,难道他闵家欺人太甚,这个时候退婚。”秦明看着秦宪问着。 秦宪听了秦明的话,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怎么有脸面说出秦瑶做的事情呢。 但是事情已经这样子了,他现在只求着秦瑶能够嫁到闵府去,不然秦瑶这辈子就真的要在家里做老姑娘了。 秦宪虽然难以启齿,但是还是将事情说了一遍,秦璐和秦明听了之后,不禁骂着亲要荒唐。 如今她做出这样的事情,闵子期的爹娘对秦瑶意见大了,傍晚的时候,直接就差人过来说了退婚的事情。 秦璐和秦明听了之后,也不住的叹着气。 “二弟,你是个有主见的,不像大哥,是个文弱的书生,什么主意都没有,这次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你给大哥出个主意。”秦宪看着秦璐求助的说着,语气中满是无奈。 “爹,你不要求二叔,就是秦晚那个小贱人害的女儿。”秦瑶走过去拉秦宪,讽刺的说着。 “你给我闭嘴,还嫌丢人没够吗?”秦宪说着就要抬手打她,秦瑶看着秦宪的愤怒,害怕的瑟缩了一下脖子。 “瑶瑶你说这事儿和晚儿有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秦璐看着秦瑶问着。 “这事儿怎么有扯上了晚儿?” 秦璐听到这事情牵扯到了秦瑶,不禁看着秦瑶问着。 “二叔,爹娘,你们不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秦晚那个贱人害的,她故意在我大婚钱勾引闵少爷,跟着闵少爷去东郊游回,本来我想去找秦晚给我缝制嫁衣,结果就看到她坐着长安赶着的马车就离开了家,我一路尾随,却不想被她给打晕了,醒来就发生了变成那样子,爹,我这样子都是秦晚害的。” 秦瑶哽咽着说着,更是添油加醋将秦晚说成是和闵子期通奸。 “晚儿,瑶瑶说的可是真的?”秦璐看着秦晚问着。 秦晚没有想到秦瑶真的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心中冷笑着,她能设计她,不过是借着闵子期的计划,成全两个人罢了。 两个狼狈为奸的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不过是坏了闵子期的计划,将秦瑶给搭进去而已。 “爹,你切莫听姐姐瞎说,我若是对闵公子有心,当初有何必和他退婚,今天的事情却是是长安将女儿叫出去的……” “秦晚你这是后承认了?”秦瑶打断了秦晚下面的话说着。 “爹,大伯三叔,你们听我说,是闵公子叫我出去不假,但是大姐却是知道的,闵子期用和大姐的婚约威胁晚儿,晚儿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遍随着长安去了,但是到了东郊,女儿发现闵子期欲对晚儿不轨,气愤之下就回来了,小五可以作证,但是姐姐是怎么过去的,晚儿就不知道了。”秦晚说着将问题丢给了小五。 “是的师父,晚儿申时就到了医馆,帮着熬药,很多人都是可以证明的。“小五听到秦瑶诬陷秦晚急忙的站出来说着。 秦璐下午也是看到秦晚的,不然他怎么要秦瑶说清楚。 “孽女,你还诬陷晚儿?“秦宪看着秦瑶,恨不得杀了她的心都有。 秦宪算是知道什么叫恨铁不成钢了,他们是过来找秦璐帮忙出主义的,但是却没有想到秦瑶还在这搬弄是非。 秦瑶是有嘴也说不清了,秦宪听到秦瑶的话,恨不得将她打死的心都有,他是个没有用的书生,如今遇到了事情就不知道如何是好,想着找秦璐和秦明给出个主意。 但是却没有想到秦瑶会再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收敛。 “大哥,此事你想如何解决?“秦璐倒是没有介意秦瑶的无理,问着秦宪,毕竟是亲哥哥家里出事,他不管谁管。 “我也已经没有主意了。“秦宪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着。 “为今之计为了瑶瑶好,还是让闵家不要退婚的好,不然瑶瑶日后便没法嫁人了。”秦明看着秦璐说着。 “是啊,但是闵家的人已经过来了,说坚持要退婚呢,不能要这样伤风败俗的女子入府。“秦宪看着秦璐和秦明说着,他都没有脸说,要不是为了解决此事,他怎么张得开嘴。 “明日我去闵府一趟说和说和。”秦璐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着。 “二弟,大哥就靠你了。”秦先生说着就拉着秦瑶和只会不住哭泣的大伯母离开了。 秦明也起身回府了,所有人回去之后,秦璐看着秦晚冷冷的呵斥着。 “晚儿,你给我跪下。“秦晚听着秦璐带着火气的话,急忙的走到大厅中间跪了下来。 “你告诉我,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吗?“秦璐看着秦晚问着。 “爹爹,女儿说的句句属实,爹爹若是不信女儿,可以将长安叫过来对峙,女儿没有做伤害姐姐的事情,女儿问心无愧。”秦晚看着秦璐认真的说着。 她本来就问心无愧,再说了,这事情就算闹到上公堂,他就不相信闵子期会承认他想要站自己便宜的事情。 “哎,你起来吧,你说瑶瑶着孩子啊,真是愁人啊。“秦璐看着秦晚认真的样子,自然是相信了她的话,他自己的女儿他会不了解吗? 只是这件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让他拿什么脸去闵家啊,但是他就这么一个哥哥,他不管谁管呢。 “爹,明日你真的要去闵府吗?闵府的人要是羞辱爹爹怎么办?”秦晚想着就觉的难堪。 就秦瑶那个样子的,给她出面,简直就是出去丢人现眼了,秦晚不想秦璐被人说三道四的。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是求着闵家娶了秦瑶了。 秦晚看着秦璐的发愁的样子,心中有些后悔,倒不是可怜秦瑶,而是心疼秦璐,要去低声下四的去求闵家人。 ##第二十八章 一起死吧 早上秦宪早早的就过来找秦璐来了,秦晚刚刚起来,就看着秦璐和秦宪两个人离开了家。 秦晚悄悄的跟着他们,秦璐和秦宪来到闵府,但是却被拒之门外。 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在俩个人的身上指指点点的,秦宪感觉面子上挂不住,就想转身离开,但是看到秦璐淡定为了秦瑶都不在乎人们的眼神了,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站在门口,期盼着闵府的人能够尽快的让他们进府。 秦晚看着被人指指点点的秦璐,心中心疼着,心中骂着秦瑶,就在这个时候,鲜于墨大摇大摆的从街对面走了过来。 秦晚看着鲜于墨那招摇的样子,脸上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走到了他的跟前。 “小女给王爷请安?”秦晚看着鲜于墨恭敬地说着。 鲜于墨看着秦晚忽然恭敬地样子,不禁心中好笑,这是那阵风将秦大小姐的思想给吹正常了,今天知道给他请安了,可不是那个恨不得将他踢下床的她了。 “免礼。”鲜于墨故意让秦晚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半天才说。 秦晚再心中腹诽着,给你脸了,说你胖你还喘了。 “王爷,小女有事情要与您商谈,不知王爷可否有空?”秦晚看着鲜于墨粲然一笑,问着。 “没空。”鲜于墨直接就拒绝了秦晚,跟在鲜于墨身后的随风扑哧一声之后就忍住了笑声。 秦晚和鲜于墨冷冷的翻了一眼随风,随风顿时收敛起笑容站在那里。 这俩人的眼神刚刚实在是太像了,随风感觉自己好多余,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秦晚将鲜于墨拉近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脸上带着一个巴结的笑容说着。 “王爷,小女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不可以。”鲜于墨冷冷的直接就拒绝了。 秦晚听了鲜于墨的话,顿时心中生气一股无名火,但是她告诉自己要忍住,忍住。 “王爷如此大的人物,难道帮小女一个忙都不可以吗?”秦晚看着鲜于墨问着。 “不行,你也知道本王很忙,怎么会有空去管你的事情。”说完鲜于墨就要转身离开,但是却比秦晚一把给拉住了手腕。 秦晚心中腹诽着,就你还忙,忙着夜探姑娘闺阁,不知道对多少个女孩子耍了流氓了,想到这里,秦晚就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本王和你很熟吗?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鲜于墨故意挑逗着秦晚,他就喜欢看她生气炸毛的样子。 他知道秦晚再忍着,他倒要看看她能够忍到什么时候。 秦晚听了鲜于墨的话,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儿,跟她玩儿耍无赖的是不是,现在用到他了,他在这装不熟,然后晚上上人家房里过夜。 秦晚见过不要脸的,但是却没有见过比鲜于墨更不要脸的。 “鲜于墨,算你狠,晚上你要是在敢来老娘的房间,看老娘不废了你。”秦晚说着就气呼呼的离开了。 鲜于墨看着秦晚那生气的样子,脸上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随风坐在高处的房檐上看着自己主子脸上那笑容,不禁惊讶,平日中不苟言笑的某人竟然也有了小模样。 想到刚刚秦晚威胁鲜于墨的样子,随风不禁摇了摇头。 “真是没有想到王爷还喜欢这口。“随风淡淡的说着。 “随风,驿馆茅厕该打扫了。”鲜于墨淡淡的说着,起身离开,随风听了之后,不禁哭丧着脸。 “说的这样小声都听得到。“说完起身回了驿馆,去执行王爷给的新任务……打扫茅厕。 秦晚走开之后,就直接朝着闵府走去,秦璐和秦宪还在门口站着。 街上的百姓围着两人指指点点的说着,很多百姓都劝着秦璐赶紧回医馆治病救人。 而百姓讽刺的话,让秦宪脸上火辣辣的,要不是为了秦瑶,他怎么会再这里。 听着人们的话,他好几次都想着转身离开,但是看到秦璐坚定的样子,每一次都顿住了脚步。 那可是他的女儿,而秦璐为了秦瑶不顾别人的眼神,等和闵家的人出来。 他这个做亲爹的,又怎么好走开呢。 秦晚走到了闵家门前,拍了拍门,很快就有小厮走了出来,一看到是秦晚,直接打开了门,让她走了进去。 秦璐和秦宪没有想到小厮会给秦晚开门,两人抬腿跟了进去。 秦晚再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了闵家的大厅,闵子期父母正坐于正厅之上,而闵子期就在他们身边说着什么,再看到秦晚进来的时候,不禁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进到了大厅中,秦宪看着闵家老爷就说了起来。 “闵老爷您不能这样子对我们家瑶瑶啊,她要是被退婚了,以后要她怎么做人啊。”秦宪看着闵家老爷说着。 “做人?要是我们子期娶了她,我们子期怎么做人啊?”闵老爷看着秦宪说着。 昨日秦瑶和闵子期的事情,多少人看到了,闵子期想到秦瑶被那么多人看了身子,就觉的心里别扭。 “闵老爷,您看瑶瑶也不是和别人在一起,你家闵少爷站了我们瑶瑶的便宜,就这样子做事,有些不妥吧。”秦璐看着闵老爷不承认的样子,急忙的出来说合着。 “有什么不妥,要是觉得不妥,你们就去县衙告我去吧。”闵老爷气愤的一拍桌子,完全没有要谈下去的架势。 “哎呀,这要我们家瑶瑶怎么做人啊。”秦宪站在大厅大声的哭喊着,秦晚看着秦宪那无力的样子,心中无奈着。 “闵老爷,既然你们不娶我姐姐也好,王爷刚好在凤镇,我就去情王爷做主,那日王爷可是说了,闵少爷和我堂姐成婚才免于被浸猪笼,既然你们闵家想要悔婚,那样也好,反正我堂姐做了那样丢人的事情,大伯父本就已经不想要这样的女儿了,不若我去找王爷评理,将闵少爷和我堂姐一起浸猪笼好了。”秦晚说着转头朝着秦宪眨眼暗示着。 秦宪自然明白秦晚的意思,附和的说着。 “就依晚儿的意思吧,这样的女儿不要也罢。”说完秦宪就转身出了闵家大厅。 “闵老爷打扰了。“说完秦晚就和秦璐也往大厅外走。 ##第二十九章 故意撒泼 “且慢。“秦晚和秦璐还没有走出去两步,就被闵老爷给叫住了。 秦晚和秦璐顿住了脚步,转头看着闵老爷,闵老爷急忙的从上位走了下啦,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闵老爷还有何事?“秦璐看着闵老爷说着,秦宪也顿住了脚步,看着大厅这边。 “刚刚是老夫不对,不如我们回去慢慢商量此事。”闵老爷说着就和闵子期将秦璐和秦晚秦宪拉回了大厅。 闵老爷让下人给三人端来了茶点,秦宪坐下之后,不住的看着秦晚和秦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秦晚心中清楚,闵老爷叫住他们,不过是因为自己搬出了鲜于墨来吓唬住了他,毕竟她就算是将秦瑶取回来放家里养着,也比让自己儿子丢了性命来的好啊。 “闵老爷可是要如期完婚?“秦璐看着闵老爷问着。 “让我去秦瑶可以,但是秦晚要一同嫁进我闵府中来。“闵子期忽然站出来说着。 秦晚没有想到闵子期会这样说,顿时冷冷的看着他。 “就依我儿的,若是想让我们闵府娶秦瑶,就让秦晚一起嫁过来,不然就算闹到王爷哪里去,我们闵家家大业大的也不惧你们。”闽夫人附和着闵子期的话说着。 “既然如此,请容我们回去商议一下再谈。”秦宪忽然站起来说着。 秦晚和秦璐看着秦宪,他这样痛快地就答应了,顿时心中又急又气。 但是既然他说了,他们只能给他面子,此事暂时到此为止,他们回去商量之后再回来和他们谈。 秦晚真是没有想到秦宪会这样痛快地就说出这样的话,回到了秦宪的家中。 大伯母和秦瑶看到几个人回来了,急忙的出来迎接问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秦宪无奈的叹了口气,就回到了大厅之中,秦晚和秦璐跟着来到了大厅。 秦瑶看着秦晚冷冷的哼了一声,讽刺的说道。 “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事儿,你是不是看着我不好,你就很高兴啊,你就是过来看我热闹的对不对。” 秦宪听了秦瑶的话,顿时冷冷的呵斥着秦瑶,转头看着秦晚。 “晚儿,你要帮帮瑶瑶啊,就算她对你无力,大伯父给你道歉了,你不要看着你大姐不管啊,你要是不管,她就真的要被浸猪笼了。”秦宪看着秦晚哀求的说着。 “爹,你求她干什么?”秦瑶看着秦宪不敢相信的问着。 “你这个孽女,快给你妹妹道歉,闵家说了,只有晚儿愿意嫁过去,才会娶你,不然你就只有被浸猪笼了。”秦宪看着秦瑶,说着。 秦瑶听了之后,顿时有种天都塌了的感觉。 秦瑶听了秦宪的话,急忙的走到秦晚的身边,普通就跪了下来。 “晚儿,以前是姐姐不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姐姐,我不想死啊。“秦瑶看着秦晚不住的哀求着。 秦晚看着跪在脚边的秦瑶,顿时心中冷笑着,如今事关生死了,她秦瑶倒是放下是身段了,要是她不想着算计自己,她会有今天的下场吗? “大哥,此事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你容我回去想想,你放心,我不会看着瑶瑶有事的,晚儿跟爹回去。“秦璐看着秦宪的样子,顿时感觉很伤心,为了他们家的秦瑶,就要牺牲他晚儿的幸福吗。 而且事情还没有到那个非将他晚儿嫁过去的地步,他们就将全部的希望都压住再秦晚的身上,秦璐也是很生气的。 秦晚跟着秦璐离开了,秦瑶和大伯母想要阻拦的,但是却被秦宪给拦住了。 再秦璐的心中,最宝贵的就是秦晚了,今日他算是看清楚闵子期和闵家人的嘴脸了。 这样的人家,他怎么会让秦晚过去呢。 秦璐刚刚回到医馆,大伯母就跑了过来,站在门口大声的喊着。 “秦璐,你好狠毒的心思啊,枉费你是个大夫了,你竟然看到我瑶瑶见死不救。” 大伯母站在街上不住的咒骂叫喊着,引来很多人的围观,秦晚听了大伯母的咒骂,真是无语了。 这是什么理由,难道为了她家秦瑶,就要牺牲掉她的幸福吗? “你不要来闹了,难道还不嫌丢人现眼吗?”秦宪;拉着大伯母就要离开,但是整个时候的大伯母竟然有了无穷的力量,大伯父根本就拉不住他。 “秦晚,那个小贱人,一定是你迷惑了闵少爷,他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的。”大伯母简直就像疯了一样,站在那里不住的咒骂着。 秦宪看着这样的大伯母,也是无能为力,他又怕得罪了秦璐父女,到时候,他们不管了,他们家秦瑶就真的被浸猪笼了。 大伯母站在门口泼妇一般的,骂着街,那样子嚣张跋扈的,让人看了就讨厌。 秦璐看着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让前来医馆看病的人先回去,改日再过来。 秦璐关上了医馆,刚刚走出来,大伯母就指着秦璐不依不饶的数落了起来。 “二弟,平生嫂子没有求过你,这一次,只有晚儿能救我们瑶瑶了,我和你大哥就瑶瑶一个女儿,要是你不管我们,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秦璐听了大伯母的话,心中气愤着。 “难道我不是晚儿一个女儿吗?”秦璐说着就带着秦晚要回家。 大伯母急忙的拦住两人,指着秦晚的鼻子又开始骂着。 “秦晚,你个没有良心的,你忘了你小时候,你那个短命的娘死了之后没有人照顾你,是谁给你做衣服,做鞋子了。”大伯母指着秦晚的鼻子,不住的骂着,秦晚就直接成了一个没有良心的白眼儿狼。 百姓们听着,议论着,加上早上的传言,心中清楚着,他们指着大伯母不住的指指点点着。 大伯母看着所有人都指责她,没有人给她说话,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哭喊者。 “我苦命的瑶瑶啊,你怎么有这样狠心的二叔和妹妹啊,我的儿呀,娘要是没有了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大伯母哭的浑天黑底。 秦璐着大伯母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有什么事情回家说去,再大街上吵吵闹闹的,还做人吗?“说完就朝着家里走去。 大伯母听了秦璐的话,顿时停住了哭泣,起身拍拍灰尘跟着回家了,秦晚看着这样的大伯母,不禁眉头直跳,这眼泪真的是收放自如啊。 ##第三十章 跪地相求 秦晚看出来了,大伯母的意思就是让自己嫁到闵府里去,这样子秦瑶就不用被浸猪笼了。 秦晚不禁感觉到悲哀,这个时候就看出来谁是亲的,谁是近的了。 为了秦瑶,大伯母的意思就是要牺牲自己了。 “晚儿,闵家可是我们凤镇的首富,曾经有和你定过亲事,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的。”大伯母努力的劝说着秦晚。 秦晚听了之后,不禁在心中翻了一个大白眼儿。 当初他们家秦瑶爬上闵子期的床的时候,他们一定想着赶紧让闵子期和自己退了婚吧。 现在如了他们的意了,他们有求着自己嫁到闵府去。 秦璐坐在椅子上,忧愁的思考着,他一方面不想秦晚嫁到那样的人家,一方面又不能见死不救。 秦璐真的是为难了,秦晚看着秦璐的样子,心中焦急着,要是鲜于墨出来帮忙该有多好,哪怕是为自己说句话也好啊。 想到这,秦晚就感觉很生气,每天占着自己一般的床,到了现在,自己有难了,他竟然不管了。 秦晚想到就觉得生气,大伯母不放弃的继续劝解着秦晚。 “晚儿呀,我和你的大伯父就你姐姐这样一个女儿,要是你姐姐被沉湖,那么以后我和你大伯父老了,可就是要指着你一个人的,到时候,你一个人嫁到婆家,还要供养你爹,我和你大伯父三个老人,人家是不会将你当一回事儿的。“大伯母语重心长的说着,直接就打起累怀柔牌。 秦晚听着心中白眼翻得快涂抹子了,她什么都没有说。 大伯母看着秦晚站在那里无动于衷的样子,心中恼火着,但是这个时候,她也只能求秦晚了。 秦宪坐在一边看着秦晚,心中不住的期待着希望秦晚能够答应,看着秦晚无动于衷的样子他也心急着,但是却不好开口说什么,但是他任由大伯母劝说秦晚的样子何尝不是对大伯母行为的一种默认呢。 “晚儿呀,大伯母跪下来求你了,求求你救救你姐姐吧,大伯母之前说了那么多重话,是大伯母不对,大伯母自己扇自己的嘴,只要你解气,就是要大伯母的命也可以啊,晚儿呀,求求你救救瑶瑶吧。“大伯母说着就跪了下来,不住的删着自己的耳光。 秦晚没有想到大伯母真的会说到做到,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好了,嫂子,晚儿会嫁过去的。“秦璐看着大伯母的样子,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答应了下来。 秦晚听到秦璐的话之后,顿时转头看向了秦璐,她再他的眼中看到了无奈和痛苦,她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是她爹。 大伯母从地上站了起来,不住的道着谢,就拉着秦宪离开了。 秦璐看着秦晚,眼眸中满是不舍,他颤抖着嗓音问着秦晚。 “晚儿,你可会怪爹爹?“他怎么忍心让秦晚嫁到那样的人家呢,但是为今之计想要就秦瑶,就只能够牺牲掉她的女儿了。 纵使他万般不舍,但是看到大伯母那跪求的样子,还有大伯母欲言又止的无奈,他终于还是做了决定。 “女儿明白爹爹的无奈,女儿不怪爹爹?”秦晚说完就离开了大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小五看着秦晚那失落的样子,心中难受着,他一直将她当作是妹妹一样看待,如今看到妹妹要嫁入那样的人家,他心中不舍着,更何况闵子期是个那样的人。 “师父,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小五看着秦璐问着。 “要是有办法,你想她大伯母汇过来闹吗?闵家再凤镇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像他们家说的一眼,他们有的是钱,知县大人有事闵子期的姑父,要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只会让瑶瑶断送了性命,而闵子期则无事。”秦璐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小五,要是可以他,怎么会选择将秦晚嫁入那样的人家。 小五看着秦璐痛苦的样子,心中清楚着他心中的无奈。 小五忽然想到了鲜于墨,他总是感觉鲜于墨对于秦晚是不一样的,既然他当初将秦晚从胡人的手中救了出来,那么他就过去在求他一次。 小五想清楚之后,就离开了家。 鲜于墨正在驿馆中吃着晚餐,忽然杨维进来说小五有事求见。 鲜于墨脸上不禁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他早就知道有人回来求他,只是没有想到来的人不是他想的那个人,不过就算是小五也是可以的,他刚好有事情要问小五。 杨维带着小五来到了鲜于墨的房间,小五看到鲜于墨就噗通跪了下来。 “王爷,求您救救晚儿吧。” 鲜于墨冷着脸看着小五,不屑的说着。 “本王为什么要救她?”鲜于墨的话顿时让小五无言以对,他只是感觉就只有他能够来救秦晚了。 “王爷,只要你就我家晚儿,就算是要小人的命,小人都认了。”小五跪在地上看着鲜于墨说着。 “本王要你的命有何用。”鲜于墨的脸色再听到小五那句我家晚儿,顿时更加的森冷,小五一心求着鲜于墨,没有感觉出什么来,但是站在一边的杨维和随风却感觉出来了。 “你和秦晚从小一起长大,莫非你对她除了兄妹之情,还有其他?所以才这般着急的求本王去救她?”鲜于墨看着小五冷冷的问着。 小五听了鲜于墨的话,顿时明白了,急忙的说着。 “王爷,小人自幼被师父捡回家中抚养,看着晚儿出声,小人一直将晚儿当成是妹妹一般,小人不曾对晚儿有过任何的非分之想,小人感念师父的抚养之恩,从小发誓即便是舍命也要护晚儿一世周全。”小五看着鲜于墨深沉的眼眸认真的说着。 鲜于墨看着小五认真的样子,点了点。 “你回去吧。”鲜于墨淡淡的说着。 “王爷,求求您救救晚儿,不然小人即便是跪死在这里也不离开。”小五坚决的说着。 “好了,你回去吧。”随风走到小五的身边将他拉了起来,在他耳边小声的说着“王爷会救秦小姐的。” 小五疑惑的看着随风,他怎么没听出来啊,但是看着随风不像是再骗自己的,而且他也没有必要骗自己,谢过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第三十一章 你得亲我 秦晚回到了房间,想到这几天的事情,就觉得心烦,如今爹爹都发话让她嫁进闵府了,她也只有这样的选择了,但是她真的很不甘心,现到闵子期的为人,她就感觉要是自己真的嫁过去,就真的完了。 秦晚晚上都没有吃饭,秦璐知道她是因为堵心,让小五给她去买了最爱吃的桂花糕,但是秦晚却还是没有吃。 小五看着秦晚,心中担忧着,不知道鲜于墨是不是真的会帮助自己。 秦宪已经告诉闵家说晚儿答应他们的嫁娶要求了。 婚礼定在三天之后,小五想到秦晚三天之后,就要嫁入那狼窟一般的人家,心里就着急。 小五安慰着秦晚,但是最后却被秦晚给推出了房间。 秦晚关上门,坐在房间中发呆,想着自己即将的命运,不禁想着办法,怎么让自己不用嫁过去。 但是想到了半天都没有任何的结果,鲜于墨站在窗外,看着秦晚那忧愁的样子,脸上扬起一个算计的笑容。 小五看到了窗根下的鲜于墨,刚想要给他行礼,但是就被随风一下子给拉走了。 “你不知道自己很碍事儿吗?我说王爷会救秦小姐,那不是骗你的,你傻是吗?看不出来?”随风看着小五不禁戳着他的脑门说着。 小五被随风一戳脑门之后,算是开了窍,放了心,就回到了房间中去休息了。 秦晚坐在房间中唉声叹气的,最后烦躁的躺在了床上,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感觉一阵风传来,鲜于墨就站在她的床边了。 “你怎么过来了,你赶紧离开我的房间,看到你我就心烦。”秦晚看着鲜于墨根本就没有好脸色。 早上自己让她帮自己他走的人影都找到不,如今自己要嫁进闵子期的家里了,他是过来看自己笑话的吗? 秦晚躺在床上一翻身就躺到了里面,背对着鲜于墨,不去看他,心中暗自生着气。 鲜于墨看着秦晚气呼呼的样子,微微的笑着,他侧身躺在了床上。 秦晚感觉鲜于墨竟然躺下来了,顿时气愤的坐起身,冷冷的看着鲜于墨说着。 “王爷,您要点儿脸行吗?这样子经常出入小女子的房间,难到就不怕被人发现了浸猪笼去。”秦晚看着鲜于墨说着。 鲜于墨看着秦晚不禁笑出了声音来,挑眉看着秦晚,淡然的说着。 “这里有谁可以让本王被浸猪笼?“鲜于墨不禁好笑的看着秦晚。 秦晚听了鲜于墨的话,顿时气愤的坐起身来,想要揍鲜于墨,却又想起自己的身份,到时候没有嫁给闵子期,就因为要打王爷而被赐死了。 鲜于墨看着秦晚气的牙痒痒,但是却不能够将他怎么样的样子,心里高兴着,他今晚要好好的逗逗着小丫头,不然她总是那么厉害,自己万一一时不查,就会被她踢下床。 秦晚听了鲜于墨的话,自己真的是被他气糊涂了,竟然都忘了整个凤镇都找不到一个比他身份高贵的人了。 “你是王爷你就了不起了。“秦晚看着鲜于墨,说着气话,她清楚的很,他就是故意过来看自己笑话的。 秦晚看着鲜于墨那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心中气愤着,但是想到自己就要嫁给闵子期的事情,她就感觉浑身无力,难道人生就要这样子过去吗? 她秦晚有些不甘,但是爹爹都同意了,她还有不从的道理吗? 秦晚看着鲜于墨也懒得搭理她了,直接就忘讨厌鲜于墨的事情,烦躁的躺在床上不让自己想那些个烦恼的事情。 鲜于墨看着秦晚那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挑唇笑了笑,他一翻身侧身躺在床上一手撑着头看着秦晚,秦晚懒得搭理他,反正两个人同床共枕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都懒得搭理他了。 鲜于墨就想逗逗秦晚,轻轻的朝着她的脸颊吹着气。 “我有办法让你免于嫁给闵子期。“鲜于墨淡淡的说着。 秦晚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儿,她怎么自然之道,但是就是懒得去求他。 省得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再自己的面前耀武扬威的。 “你求求我救你,兴许我就考虑帮你解除婚约。“鲜于墨看着秦晚说着。 秦晚懒得搭理他,翻了个身就头朝床里侧,想着事情。 鲜于墨看着秦晚的背影,轻轻的撩动着他的头发。 “你烦不烦?“秦晚看着鲜于墨,她都已经烦的要死了,他还在这里找事儿,真当她不敢揍他是不是,她秦晚嫁入闵子期的府中,还不如死了算了呢,她连死不都怕,会怕揍了他被砍头? “要不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救你?“鲜于墨无赖的看着秦晚说着。 秦晚已经无奈了,翻了个身转向了鲜于墨这边,冷冷的看着他。 “我是不会屈服在你的强权之下的。“秦晚说着,气呼呼的看着他。 秦晚清浅的呼吸打在鲜于墨的脸上,就好像一个羽毛轻轻的撩拨着他的心,让他有种冲动的感觉。 “那你就嫁给闵子期好了,到时候她发现你已经不是不是处子之身,到时候你就和你的姐姐一起被浸猪笼好了。” 鲜于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秦晚终于听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是万万不能嫁进闵府的,鲜于墨说的很多,闵子期发现她不是处子之身,到时候闹出去,她就被浸猪笼了。 鲜于墨看着秦晚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担忧。 “你想想你爹,你要是死了。哎……”鲜于墨悠哉的说着。 很多事情是不能细想的,秦晚想到自己要是真的被浸猪笼之后,秦璐痛苦的样子,顿时感觉很不舍。 “我能救你,但是却要你点头。”鲜于墨看已经差不多了,不禁挑唇笑着看着秦晚说着。 “你有什么条件?”秦晚才不相信,他是什么路见不平的好人呢,好人会每天像个采花贼一样宿再未婚女子的闺房中吗? “我的条件很简单,你亲我?”鲜于墨说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等着秦晚亲吻他。 ##第三十二章 不准乱亲 秦晚看着鲜于墨那无赖的样子,顿时心中有气,她更清楚,鲜于墨在一开始就是要救她的,但是却是在这里趁机揩油。 忽然秦晚转念一想她和他更亲密的关系都发生了,害怕亲一下吗?语气让他在这里气着自己,不如让他得逞,省的再烦自己。 秦晚看着鲜于墨闭眼等着自己亲他的样子,她真想一脚将他踢下去,但是她告诉自己,要控制,要控制。 秦晚看着鲜于墨努力的控制着想要将他踢下去的冲动,轻轻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这就完了?”鲜于墨睁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秦晚问着。 虽然只是一个清浅的吻,却让鲜于墨心情的大好,但是嘴上却说着违心的话。 “你还要什么样子的,难道还要让我将你的脸上咬下一块肉来?”秦晚讽刺的莪看着鲜于墨说着。 “那到不用,看你就是没有经验的,来,本王教你。”说完鲜于墨起身将秦晚压在身下,身体力行教她什么叫亲吻。 许久之后,秦晚看着身边的鲜于墨,恨不得杀了他的心都有。 真是碰到不要脸的了,卑鄙无耻,秦晚再心中不停的骂着鲜于墨。 “记住,不可以随便亲男人。”鲜于墨总结的说着。 秦晚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儿,她早就知道,但是有办法吗?完事了他还这样说自己,秦晚也是无语了。 …… 早上的时候,秦晚正再吃着早饭,闵府的人就抬着聘礼来了,看着大厅中放着的四台聘礼。 秦晚不屑的继续吃着饭,一个身材圆滚,人中处长着一颗大黑痣,大黑痣上还长着一根漆黑油量的毛发的媒婆走了进来,看着秦晚笑呵呵的道着喜。 “恭喜秦大夫了,闵家让我送聘礼来了。”媒婆看着秦璐笑的一脸花枝乱颤的说着。 秦璐和小五急忙的站起身,既然已经答应了,他就已经认命了,刚要让小五将聘礼送进后堂的时候。 鲜于墨带着随风走了进来,小五在看到鲜于墨的时候,感觉松了一口气。 秦晚则是早就料到一般的继续吃着饭。 “晚儿不得无力,起来给王爷行礼?”秦璐斥责着秦晚说着,最近的琴晚越发的没有礼数了,以前看到鲜于墨还是行礼的,现在竟然目中无人到脸王爷都不放在眼中了。 “无妨,本王就是过来看看,听说闵家的人要求取秦晚姑娘?这是怎么回事?“鲜于墨看着媒婆问着。 媒婆看着鲜于墨那冰冷的眼神,顿时感觉心头一颤,急忙的说着。 “王爷老妇人我只是个媒婆,具体的事情真的不知道,是闵老爷让草民过来送聘礼的。“媒婆不住的说着,看着鲜于墨那冰冷的眼神,就就得很害怕。 “随风,将闵家人带来。“鲜于墨冷冷的吩咐着。随风就离开了。 很快的闵老爷夫妻两人还有闵子期就来到了秦晚的家中,鲜于墨坐在上位,三人急忙的给鲜于墨行李,鲜于墨看着闵老爷冷声的质问着。 “可是你们主张求娶秦晚姑娘的?“鲜于墨冰冷的眼神扫过三人。 闵子期一家三口顿时吓得不住的颤抖起来。 “王爷,是老夫的请求,秦家秦瑶再大婚之前,私通我儿子,着便是坏了祖宗规矩的事情,还被很多人看到,老夫怎能让这样伤风败俗之人来我府中。但是他们秦家却过来苦苦的哀求与我,草民才提出这样的要求的。“闵老爷看着鲜于墨说着。 “哦。“鲜于墨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让底下跪着的三个人猜不到他的喜怒,紧张的跪在地上,看着鲜于墨。 “王爷,此时可有不妥之处?“闵子期撞着胆子问着鲜于墨。 闵子期的话顿时吓得面老爷面如土色,不住的磕头求鲜于墨不要降罪于闵子期。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呀,要是因为得罪王爷而丢了性命,那么他们闵家的香火就断了。 秦晚站在一边看着闵家三口小心谨慎的样子,心中冷笑着,果然是恶人还有恶人磨。 “本王问你,秦瑶和你在东郊私通和秦晚有何关系?”鲜于墨看着闵家三口冷冷的问着。 三人顿时哑口无言,看着鲜于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不知道鲜于墨要干什么。 “秦瑶失贞,该如何嫁入我闵家,若是想让秦瑶嫁入闵府,她们秦家就要嫁过来一个贞洁的女子。“闵子期看着鲜于墨理所应当的说着。 “哦,原来如此。”鲜于墨看着闵子期冷冷一笑说着。 闵子期看到鲜于墨这样说,以为他是认同自己的,毕竟没有一个男人是能够忍受女子婚前失贞的。 顿时感觉来了底气,跪在下面的样子,也好像鲜于墨是站在他这边了一样。 闵子期转头看了秦晚一眼,眼眸中担着浓浓的占有欲,好像再说,你迟早是我的人。 秦晚看着闵子期,真是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勇气。 “本王问你,秦瑶失贞是和何人所为?”鲜于墨看着闵子期冷冷的问着。 闵子期没有想到鲜于墨会由此一问,顿时无言以对,闵老爷和闵夫人更是心中一颤,猜到了鲜于墨叫他们过来是要干什么了。 闵老爷急忙的推了一把闵子期,让他不要说话了,闵子期不傻,自然也明白了,跪在那里沉默不言着。 “你与秦瑶在婚前做出有为规矩的事情,你们两人本事要浸猪笼的,本王救你们一命,但是却没有想到你却这般的贪婪,还要强娶秦晚姑娘。”鲜于墨看着闵子期说着。 “王爷,是秦晚答应嫁给草民的,草民不曾强迫于她?”闵子期急忙的站出来说着,用颜色和你威胁着秦晚。 秦晚看着闵子期,冷冷的一笑,走到大厅中间跪下给鲜于墨说了闵子期一家强迫自己的经过。 还有她为了姐姐,心甘情愿放弃自己幸福的事情,将自己说的好像即使英雄一般。 鲜于墨看着卖力鼓吹自己的秦晚,眼眸中渐渐浮上一次温暖。 闵家人看着,心中更是清楚得很,怪不得王爷会帮着秦晚出头,原来他们挑中了王爷看上的人。 ##第三十三章 再次使诈 闵家三口算是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鲜于墨,急忙的解释着。 “既然秦姑娘无心我家子期,那么是草民无力了。”闵老爷急忙的成人者错误。 鲜于墨听了闵老爷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 “王爷,晚儿有一事想问闵家公子?”秦晚看着鲜于墨说着。 鲜于墨点了点头,秦晚转头看向了闵子期。 “闵少爷,我姐姐于你情投意合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如今你说要退婚便威胁我们秦家,今日王爷再次,小女想为姐姐问你一句,你是要娶她不娶。闵家可以因为我姐姐不贞而提出让晚儿同嫁的要求,更实用祖宗规矩为要挟,可见闵家是十分注重规矩的人,若是闵公子不娶我姐姐,那么就请王爷赐他们二人浸猪笼,以证祖宗的规矩。“ 秦晚看着闵子期问着,闵家人没有想到秦晚会在这个时候有这样一问。 他们若是说不娶秦瑶,那么闵子期就会被浸猪笼,就算他们有知县大人这样的亲戚的,但是却也没有王爷的位分大啊。 “秦瑶姑娘自然是要娶得。”闵老爷急忙的出来说着。 秦瑶看着闵老爷,她要的就是这样一句话,就是用鲜于墨威胁他,是要儿子的命还是娶秦瑶。 秦宪大伯母还有秦瑶听到鲜于墨要见闵家人的事情,急忙的赶来了,刚好听到了秦晚文闵家人,是要娶她还是浸猪笼的事情。 秦瑶的眼眸中就闪过一丝愤恨,心中更是将秦晚恨得彻底,猜测着秦晚就是希望闵家说不娶他的事情,到时候自己就要被浸猪笼,她秦晚就算报了当初的仇了。 秦瑶完全没有明白秦晚的好意,反而在心中恨着秦晚。 因为鲜于墨的出现,闵家人抬着聘礼就回了闵府。鲜于墨更是定好了日子,后日就让两人成亲。 闵家的人回到府中简直气的要死,但是又不能够将鲜于墨怎么样,只能忍气吞声娶了秦瑶。 “你说你,若是当初乖乖的娶了那秦瑶,怎么会闹出这么多的事情,还险些得罪了王爷,我们一家人的性命就差点葬送在你这个败家子的手中。”闵老爷看着闵子期气愤的说着。 “爹,我哪里知道闵王爷会看上那个丫头啊。”闵子期也很无奈的说着,如今他对秦晚更加的想要的得到了,他就不相信,鲜于墨会看上一个失了身的女人。 秦晚迟早是他的女人,他闵子期看上的女人,就算是天上的仙女,他也有办法弄到手。 闵老爷看着儿子的眼神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刚想要说闵子期,他就已经离开了。 “都是你,惯坏了他。”闵老爷看着闵夫人气愤的说着,“我们一家人迟早会被他给害死。”闵老爷说完就离开了。 当晚,秦晚和闵子期成亲的日子就到了,秦宪提前自家里摆了酒席请了秦璐和秦明两家人吃饭。 秦瑶看着秦晚一颦一笑之间的风采,顿时气得牙直痒痒。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起身就出去了。 闵子期看到秦瑶看到自己了,顿时挑唇一笑,今晚他就要让秦晚成为自己的人。 闵子期跟秦瑶说着什么,秦瑶虽然惊讶,但是只能点头答应,闵子期就转身离开了,秦瑶眼眸中闪着愤恨的光芒,没有想到闵子期会让自己给秦晚下药,然后他好破了秦晚的身子。 秦瑶想着,秦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闵子期都没有放过秦晚的意思,她不明白她秦晚有什么魅力,让王爷和闵子期这样的念念不忘。 秦瑶坐在院子中想着,想到秦晚要是和鲜于墨在一起了,那他们之间的身分可就差着十万八千里了。 就算秦晚只是做了鲜于墨的一个妾侍,那么拿身份也是高贵的很了。 秦瑶的心中不平衡着,凭什么她只能成为乡野村妇,但是他秦晚的命却可以得到王爷的卿昧。 她不服气,秦瑶想了想,最后决定,按照闵子期的计划来。 她要拖着秦晚一起下地狱,她越是不愿意嫁给闵子期,她就越不能如她得意。 就算他们一起嫁入闵家又怎么样?她有的是办法弄死秦晚,这样子总比她跟着鲜于墨无限风光的好。 亲要下定了决定就回了大厅,她走到厨房去端了汤,将药下在了一个碗中,为了分清楚,她故意在下药的碗边上放了一片青菜,这样子很好分。 秦瑶端着汤回了大厅,她将拿碗下药的的汤放在了秦晚的面前,就走到一边观察她,看着秦晚将汤全部都喝了下去之后,顿时脸上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 过了今晚,我看看墨王爷还会喜欢你吗。 “叔叔婶婶,你们慢慢吃,我和晚儿妹妹回房间说些体几的话。” 秦瑶就拉着同样吃饱的秦晚到了房间中去了。 秦晚本来想拒绝的,看着秦瑶那一脸真诚的样子,不禁想起了俩个人的小时候。 那时候两个人还是很好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瑶就变了一个人一样。 来到了秦瑶的房间中,秦瑶拉着秦晚做到了床边。 “晚儿,以前是姐姐不好,希望你不要怪姐姐,我是真的喜欢子期公子。”秦瑶看着秦晚拖延着时间,想着等她药效发作。 秦晚哪里知道秦瑶的算计,以为秦瑶是真的想清楚了,不禁说着。 “既然真心喜欢,以后就好好生活就好了。”秦晚看着秦瑶真心的说着。 秦瑶走到桌子边,为秦晚倒了杯水,和秦晚闲聊着家常。 秦晚虽然感觉秦瑶今天有些异常,但是想到有人说成亲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的,也就没有多想。 渐渐的秦晚忽然感觉身上有些热,就起身走到窗子前,想让自己凉快凉快。 渐渐的秦晚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再看房间中哪里还有秦瑶的身影。 她起身想要出去,但是房门却别人从外面锁上了。 秦晚这才清楚秦瑶为什么会突然变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阴谋,她就不该相信她。 就在秦晚焦急的时候,远处的房屋上,鲜于墨看着秦晚露出一个算计的笑容。 ##第三十四章 要不要脸 秦晚很清楚,她是被秦瑶算计了,她从小熟识药理,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鲜于墨看着秦晚难受的样子,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在等着时机,不久之后,秦瑶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闵子期,虽然秦瑶根本就不想促成闵子期的好事儿,但是她更不想秦晚和鲜于墨走到一起,到时候高出她一头。 她不停的摇晃着门,想着出去,但是却无济于事,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敞开的窗户,走到了窗子前,抬着一张椅子,准备从这里这里跳出去,她听到了闵子期的声音,怎么会不清楚秦瑶要干什么呢。 鲜于墨看着秦晚那焦急的要跳窗逃出的样子,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示意随风去处理了秦晚也闵子期,他就飞身下了屋檐,秦晚看到了鲜于墨,此时的鲜于墨衣袂翻飞,好似谪仙落尘,秦晚看着鲜于墨,急忙的朝着招手,示意自己再这边。 鲜于墨的出现简直就是太及时了,不然等一下闵子期进来了,她就真的完了。 她秦晚,就是死,也不会委身在那样的渣男身下。 幸好鲜于墨来了,她现在浑身无力,就连爬出窗户的力气都没有。 鲜于墨飞身落到了秦晚的身边,看着秦晚面色潮红的样子,心中荡漾着,他早就知道闵子期和秦瑶的计划了,但是却没有阻止,就是为了让某个人心甘情愿的来求自己。 “救我。”秦晚看着鲜于墨眼眸中满是哀求的说着。 鲜于墨没有说话,用行动答应了她,鲜于墨大横抱起秦晚,就离开了秦瑶的房间。 房间外,随风蒙着面点住了秦瑶和闵子期的穴道,再两人的口中放了一个药丸,就解开了两人的穴道。 一刀将门锁劈开,随风就将两个人给丢进了房间中。 随风将门关好,就起身离开了。 鲜于墨抱着秦晚就回到了秦晚的家中,一路上她不住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控制着自己,但是她的手还是不由自主的会顺着鲜于墨的一紧向里探去,再触摸到他温热的体温时,恨不得将他的衣服给扒下来。 鲜于墨看着这样的秦晚,脸上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看着小丫头明早还说什么。 鲜于墨看着如狼似虎的秦晚,急忙的扯着衣襟,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 “鲜于墨你给老娘过来。”秦晚看着鲜于墨说着,她已经不是少女了,自然知道要怎么处理身上的药物。 “不行,我不能毁了姑娘的清誉。“鲜于墨假装为难的说着,秦晚看着鲜于墨那假装的样子,顿时心中有气。 他都占了她多少便宜了,现在才上说、说怕毁了自己的清誉,他早干什么去了。 秦晚看着鲜于墨,顿时眼眸中闪过一丝愤怒,该死的,她都快难受死了,鲜于墨还黑自己玩这一套。 鲜于墨躲到了床上,秦晚跌跌撞撞的朝着他走去,一下子将他摁在了床上。 秦晚怎么会不知道鲜于墨是故意的,但是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体内的药物已经快将她热死了。 鲜于墨看着秦晚的样子,爪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 早上秦晚醒了过来,再看到鲜于墨一脸委屈的样子,不禁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儿,明明是他占便宜了好不好。 “你怎么那个死样子?“秦晚看着鲜于墨问着,在他经常出入自己闺房之后,她就没有办法将他当成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了。 他这样的行为和宵小之徒有什么区别,如今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秦晚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本王的清白……?”鲜于墨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秦晚看着鲜于墨走到抓起自己的衣服就开书穿了起来,等她都穿好了之后,鲜于墨还在床上躺着,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样子。 “你怎么还不起来,难道还要等着被人捉奸再床?”秦晚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鲜于墨,顿时感觉心口郁结着一口气,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的。 “本王腰酸腿软,实在是站不起来了。”鲜于墨一副软绵无力的样子说着。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妹妹,晚儿,你在房间中吗?”竟然是秦瑶,秦晚暗叫一声不好,再看鲜于墨依旧老神在在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秦晚这回是彻底的着急了,她抓起鲜于墨的衣服就走到了他的身边,猛地掀开被子,拿着衣服就往他身上胡乱的套着。 “我告诉你,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你赶紧穿上衣服离开,不然我就要被浸猪笼了。”秦晚一边给鲜于墨穿衣服,一边说着。 鲜于墨倒是乐意让她伺候,虽然动作有些粗鲁,但是他还是能够接受。 “二叔,看来玩儿是不在房间中,这大早上的起的这么早,还是晚儿她根本就不再房间中。”门外传来了秦瑶的声音,鲜于墨这才起身,不慌不忙的开始整理衣服。 “你快点儿行不行?“秦晚看着鲜于墨不禁催促的说道。 为了不让外面的人听到,她故意压低了声音说着。 鲜于墨看着秦晚那样子,心底偷偷的笑着,这小丫头,让她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你不要催吗,本王也得穿好的衣服出去啊,不然你还不是被人说三道四的。”鲜于墨不慌不忙的说着。 秦晚快急死了,怎么有这样的人啊。 “晚儿,给爹开门。”秦璐的拍着门喊着秦晚,他怎么都不相信,秦晚会是那样的女孩子。 他自己的女儿他清楚的很,鲜于墨听到秦瑶的声音,收敛起脸上的玩笑,起身快速的在秦晚的脸上留下一个吻,便快速的从秦晚房间的窗户飞了出去。 秦晚看着鲜于墨离开,才松了一口气,懒得理他无赖的样子。 秦晚走到门边,打开了门,秦璐看到女儿在房间中,就放了心,毕竟是女儿家,若是被传出去彻夜未归,人们以讹传讹之后,秦晚日后还要怎么做人。 秦璐看到秦晚再房间中,就放了心,准备去医馆看诊。 ##第三十五章 自取其辱 “二叔,妹妹这么久才出来开门,莫不是刚刚从外面回来,不然怎么我们叫了这么许久的门,她才出来开门的。”秦瑶看着秦璐说着,眼眸中带着算计的光芒。 秦瑶清楚的很,秦晚中了媚药,必然是要与男子发生关系的,不然便会爆体而亡,如今她好好的走出来,可见她必然是失了身子的,秦瑶怎么能够这样简单的放过她。 秦晚自然知道秦瑶不会那样简单的放过她,如今鲜于墨根本就不再她的房间,一个秦瑶,她还不放在眼中,她有的是办法让她哑口无言。 “姐姐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姐姐行事奔放,但是妹妹却还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大姑娘,姐姐这话要是传出去,若是让人误会我是不安于室之人,要妹妹日后可怎么见人。“ 秦晚的话看似没有任何的杀伤力,但是却字字珠玑讽刺着秦瑶,秦瑶怎么会听不出来,顿时眼眸中闪过一丝愤怒。 “你怎么证明你是清白的?“秦瑶看着秦晚,冷冷的问着。 “我从自己的房间中走出来,还要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姐姐你莫不是屋中藏人藏惯了,见谁都怀疑人家房间中有人。“秦晚的冷冷的讽刺着秦瑶。 秦瑶听了秦晚的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秦璐看出来了,秦瑶这是故意和秦晚找茬。 “好了,大早上的,闹什么闹,瑶瑶你的嫁妆修好了,有时间再这里找事儿,还不如赶紧回去绣嫁妆。“秦璐看着秦瑶说着,秦瑶知道自己今天算是弄不了秦晚了,她恨恨的跺了跺脚,就离开了。 秦晚看着秦瑶气愤离开的样子,冷冷的一笑,就回房间去梳洗了,等她出来的时候,小五已经准备好早饭了,一家人吃了饭,就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去了。 秦瑶回到了房间中,心中一直气愤难平,她就不相信了,她对付不了一个秦晚,她可以肯定她昨晚一定是失了身子的。 她秦瑶如今是众矢之的,她秦晚想要明哲保身,简直就是做梦。 秦瑶恶狠狠的将手中的绣框扔在了地上,就再这个时候,大夫人走了进来。 “瑶瑶啊,你还在房间中干什么啊,闵府的人过来送聘礼了。”秦晚听了大夫人的话,顿时欢喜的从房间中走了出去。 当她到大厅的时候,看到宽敞的地上放着一台嫁妆的时候,顿时脸色就黑了下来。 之前她可是清楚的看到闵家给秦晚送去的嫁妆可是四台,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只剩下一台了。 秦瑶心中不服气着,更是不能够平衡。 而且上一次给秦瑶送嫁妆的时候,闵子期亲自过去的,到了她这里就被人呢给无视了。 亲要看着过来送嫁妆的长安,气愤的质问着他。 “长安,为什么就只有一台嫁妆?“秦瑶不敢相信的看着长安。 “小姐,我们老爷和夫人说了,小姐大婚前失了清白,虽然是跟我家少爷,但是却有失女子矜持,而且您嫁到府中也是小妾,这些嫁妆已经不少了。“长安将敏夫人和闵老爷的话转达给了秦瑶,秦瑶听了之后,顿时心中有火无处发。 长安经秦瑶生气的样子,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他只是个下人,也只是一个传话的。 “秦小姐,既然没事,小的就先回去了。“长安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秦瑶看到长安离开之后,顿时气愤的将桌子上的茶壶和杯子给扫到了地上。 “娘,凭什么她秦晚就有四台嫁妆,比我多那么多。我难道就比她秦晚差。”秦瑶看着大伯母气愤的说着。 “这你能怪谁,若不是你自己不矜持,怎么会有今日的结果,你是女孩子,如今已经失了身子,自然是他闵家的人说了算,说来说去,你谁都不要怪,怪就只怪你不检点。”大伯母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这还是大伯母第一次这样理智的说话,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清楚的很,秦璐为了救秦瑶,连唯一的女儿都准备送到闵家,她实在是说不出任何秦璐和秦晚的坏话。 秦瑶看着大伯母气愤离开的样子,就走到秦宪的身边撒骄,想着秦宪能给他说说话。 毕竟女孩子的嫁妆可是面子的事情,若是她一台嫁妆就进了闵府,那以后要怎么再凤镇呆下去啊。 人们自然会拿她和秦晚作比较,她可以输给任何人,但是唯独不能够输给秦晚。 “你,活该。“秦宪说了一句之后,也离开了、 秦瑶看着父母都不帮着自己,心中对秦晚的恨更加的浓烈。 秦瑶打开嫁妆的箱子,里面只放着几个盒子,打开一看,只是写市面上比较廉价的首饰。 秦瑶气愤的将东西摔在了地上,他闵家真的是欺人太甚,对待秦晚像宝贝一样,自己却不如那路边的草芥。 秦瑶想着顿时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闵子期,秦晚,你们都不是好人,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秦瑶恶狠狠的说着,这个时候,秦晚正在医馆熬着药,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小五看着她一脸倦容的样子,又打喷嚏,以为她是着了夜风,急忙的让他回去休息。 “好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了。“小五说着就将秦晚推出了后堂。 秦晚也确实累了,看到前厅没有什么看病的就放心的回了家。 回到了家里,秦晚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想着鲜于墨无赖的样子,不禁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儿。她这是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简直无耻到了家。 明明是他沾了他的便宜,但是他还一副吃大亏的样子,秦晚躺着床上想着想着,顿时脸上一红,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知羞耻了,忽然她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鲜于墨和她每次之后,她都没有喝药预防,若是她肚子大了,可如何是好。 秦晚腾地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秦晚想着就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后知后觉了,她坐在那里顿时睡意全无,就在这个时候,秦瑶来到了她的房间。 ##第三十六章 执迷不悟 秦晚看着秦瑶,不知道她又过来干什么来了。 秦瑶一进到屋子中,秦晚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当作没看到一般的躺在床上。 “呦,妹妹今日怎么身子这么乏累,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秦瑶走到秦晚的身边,看着躺在床上的秦晚说着。 “我倒是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倒是你做的多了,就将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样了。”秦晚的一句话让秦瑶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地打死她,她这辈子最恨得事情就是被人说是不检点了。 她虽然做了那样的事情,但是还是希望人们能顾不要总是提起。 “秦晚,你昨夜明明中了药,你怎么可能没有失了身子呢?”秦瑶恶狠狠的看着秦晚说着。 秦晚看着秦瑶,翻了个白眼儿。 “秦瑶,你不会是再承认你给我下药的事情吧?”秦晚的一句话就堵住了秦瑶的嘴。 秦瑶冷冷的瞪了一眼秦晚,她四下的看了看,没有人,朝着秦晚的得意的一笑,反而是很大方的承认了。 “是我,又怎么样?就是因为我给你下的药,我才确定你却是中了药呢。”秦瑶得意的看着秦晚。 “就算墨王爷在喜欢你,一个失了身子的女人,我看你怎么还和王爷在一起。”秦瑶说着就要离开,在她的心中,这个时候秦晚该哭爹喊娘的要阻拦他的啊。 她正等着她这样子呢,到时候她好要挟她啊,但是秦瑶都走到门口了,也不见秦晚拦住了,顿时心中也急了。 “秦晚,你不怕我去告诉墨王爷吗?”秦瑶还是没有沉住气,转头问着秦晚,秦晚听了秦瑶的话,悠哉的起身下了床,穿上鞋子走到秦瑶的身边,在她耳边小声地说着。 “我失了身子又怎么样?你可知那人是谁?”秦晚看着秦瑶脸上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说着。 秦瑶看着秦晚的样子,心中猛地一沉,难道那个男人就是鲜于墨。 想到这个,她根本就不相信,鲜于墨可是堂堂的王爷,怎么会和她一个乡野村村妇在一起。 “不可能的,你可能的。”秦瑶不敢相信的说着。 “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去等着明天嫁进闵府去吧,要是再折腾事儿,到时候可是没有人能保得住你。“ 秦晚冷冷的讽刺着秦瑶,她知道秦瑶一直都妒忌着他,她故意告诉秦瑶昨夜的男子就是鲜于墨,就是为了刺激她,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对于昨晚的事情。 只是秦晚故意告诉秦瑶的,她就是想气死她,想到秦瑶做的事情,她就觉得很生气。 秦瑶听了秦晚的话,顿时感觉惊讶,没有想到昨晚人就是鲜于墨,看来她想要秦晚出丑的事情是不可行了,她一定要想个办法毁了秦晚,她万万不能让秦晚和鲜于墨走到一起。 秦瑶冷冷的看了一眼秦晚,就转身离开了,秦晚看着秦瑶那生气却又不能够将他怎么样的样子,过了明天秦瑶就嫁进闵府了,她就算想着折腾,也折腾不起来了。 秦晚真恨不得亲要赶紧就嫁进闵府去,到时候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省的总是着急的麻烦了。 秦晚看着秦瑶的背影,不禁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鲜于墨坐在医馆中,如今他来到凤镇几日,经过修正,受伤的将士再秦璐的诊治下渐渐的好了。 “主子,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回京复命?“杨维看着鲜于墨问着。 鲜于墨正想着秦晚的事情,听到他这样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随风急忙的将杨维给拉了出去。 “你是傻了不成,难道看不出主子的心思,这个时候说回京的事情。“随风看着杨维说着。 “现在不说何时说,我们都已经在这凤镇耽搁很久了,我看主子是不想离开这里了。“杨维无奈的说着。 随分听了杨维的话,不禁夸奖的说着。 “你还看出来主子不想离开这里了,还问主子什么时候离开,你傻了不成?“随风真是服了杨维。 “我自然是担心主子回去晚了,皇上会怪罪啊。“杨维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着。 他怎么会看不出主子最近的变化,看到这样的鲜于墨,他感觉很欣慰,但是想到君心难测,若是回去完了皇上怪罪,免不了一顿责罚。 毕竟打胜仗的消息早就传回竟成了,可是他们却一直没有回去,只怕皇上会怪罪鲜于墨。 “好了,你就不要操那个心了,我问你,你是喜欢一个被人传是断袖的王爷的,还是要现在的王爷?“随风看着杨维问着。 “当然是现在的王爷。”现在的鲜于墨,和以前比起来好很多了,就算对他们依旧冷着脸,但是现在却有了不一样的表情,这让杨维感觉安慰许多。 “你就放心吧,王爷不会有事的。“随风拍了拍杨维的肩膀说着。 而房间中的鲜于墨满脑子都是秦晚昨晚热情的样子,就在这个时候,刚刚走出去的杨维和随风再次回来了。 “王爷,边境有一股马匪流窜。”杨维和随风看着鲜于墨说着。 这波马匪很是嚣张,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杨维和随分感觉这波马匪来的很不简单,很有可能就是胡人假扮的,毕竟再这个战乱的年代,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走,随本王去平匪患。”鲜于墨说着就站起了身,这里是秦晚的家乡,他万万不能让流匪再这里猖獗而起。 鲜于墨带着兵将离开了凤镇,秦瑶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将士们浩浩荡荡离开的样子。 急忙的跑回家中询问大伯母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听了大伯母的话之后,顿时眼眸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真是天助我也,如今鲜于墨不在凤镇,那么秦晚,呵呵…… 大伯母看着秦瑶脸上那莫算计笑容,顿时明白她是又要算计什么了。 “瑶瑶,你可不要再惹出什么乱子了,不然我和你爹要怎么活啊。”大伯母如今看出来了,一直以来都是秦瑶自己找事儿。 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的,大伯母看呵秦瑶要出去,急忙的拉住了她,但是还是晚了,被她给挣开了。 ##第三十七章 丢了命根 秦晚下午的时候就去医馆给秦璐帮忙了,最近因为伤兵很多,秦璐一直忙的很完,秦晚只要有时间就过来给秦璐帮忙熬药。 下午的时候,秦璐因为接到一个小伙子的请求,去他家中,为他年迈的母亲去治病,就离开了医馆,小五在前面给人抓药。 晚上的时候,秦璐回来了,秦晚看着天色不早了,就说回家去做饭,就先离开了医馆。 就在秦晚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时候,忽然感觉后面有人跟随,她故作者镇定的朝着家里走去。 可是脚上的步子却越来越快,后面人也跟着越走越快,就在秦晚焦急的时候,忽然脖子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秦晚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再一个间柴房中,房间中脏乱不堪,不时的有老鼠窜过,秦晚被五花大绑的捆在那里。 她想要挣开绳子,但是却怎么都挣不开,就在这个时候,柴房的门被打开了,闵子期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他走到秦晚的身边蹲下身子,抬手挑着她的下巴,看着秦晚说着。 “昨晚你就不是处子了吧,我听秦瑶说,她确实在你的碗中下了药的,而且昨晚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墨王爷,秦晚,你万万没有想到会落到我的手上吧。”闵子期看着秦晚冷冷的说着。 秦晚就是个不识好歹的,他追着她,她却总是无视他,如今好了,她落到自己手中了,今天他就要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闵子期说着就开始撕扯秦晚的衣服,秦晚大声的叫着救命。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我闵家的柴房,你叫吧,你叫的越大声越好,我就喜欢听你叫。”闵子期说着俯身凑近秦晚,在他的脖颈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你真香,你是墨王爷的女人,今日我就要尝尝王爷的女人是什么味儿。“闵子期说着,就朝着秦晚撅嘴过来,想要亲她,到那时却被秦晚给躲开了,闵子期看着秦晚那嫌恶的样子,抬手就在她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秦晚紧张死了,看着近在眼前的闵子期,她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但是闵子期却不以为然,秦晚越是挣扎,他就越觉得刺激。 闵子期见秦晚挣扎的厉害,抬手就又给她一个耳光。 秦晚被打的头晕耳鸣,整个人都懵了,就在这个时候,闵子期开始疯狂的撕扯着秦晚的衣服, 秦晚大声的喊着救,平时鲜于墨总是会出现,今日怎么就不在了呢。 秦晚顿时感觉绝望了,他的衣服已经被闵子期给撕破了,她想要抓住衣服,遮住自己裸漏的肌肤,但是却奈何被困住手脚,根本就动不了。 闵子期看着秦晚那惊慌失措的样子,顿时心情大好,情绪也无比的亢奋。 秦晚看着闵子期,眼眸中满是恨意,闵子期你若是不放开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秦晚说着,就要咬舌自尽,但是却被闵子期看出了她的意图,一把就捏住了她的下巴。 阻止了她咬舌自尽的动作,秦晚看看到自己计划失败了,顿时眼眸中升腾起一丝绝望,但是折磨绝望中更带着一丝决绝,她就是死也不会被他碰触。 闵子期看着秦晚的样子,脸上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不禁劝说着。 “晚儿妹妹,虽然我没有王爷那样尊贵的身份,但是我家好歹是这凤镇的首富,我也不嫌弃你被王爷碰了身子,你加过来我府中,我许你夫人的位子,你看怎么样,想你这样一个失了身的女人,想要做夫人简直难如登天,”闵子期说着,好凶昂嫁给他就时间多么荣耀的事情。 秦晚被堵住了嘴,根本就没有办法说话,她只能愤恨的看着闵子期,想着寻找机会逃出去。 闵子期看着秦晚眼眸中不屑的眼神,顿时被激怒了。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跟你商量是给你面子,我今天就非要了你,到时候我看墨王爷是否还会要一个被破了身的女人。”闵子期说着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知道脱得就只剩下一条亵裤而已。 紧接着他就去扯秦晚身上的衣服,秦晚大声的呜咽着,但是因为被堵住了最,无法发出声音,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她好绝望,她好希望,找个时候,鲜于墨能够出现,将她救出去。 但是让她绝望了,闵子期俯身朝着秦晚来来,秦晚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用力地踹开了,秦晚转头看向了门口,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秦瑶,秦晚看着秦瑶,眼眸中燃起的希望,再次覆灭了,她是过来看自己笑话的。 秦瑶看着闵子期压着秦晚,非但没有要就秦晚,反而坐在一边看着。 “你过来干什么,滚。“闵子期转头看着秦瑶说着,秦瑶听了闵子期的话,眼神闪烁着,但是随即就离开了,明日她就要嫁过来闵府了,她还是不要再惹事的好。 秦瑶没有想到自己半个了闵子期,找个时候他竟然这样对自己,亲哟气愤的瞪了一眼秦晚,就转身出去了。 秦晚多了希望秦瑶能够看在多年姐妹的情份上救自己,但是她却没有,秦晚看出来了,她就是过来看自己笑话的。 从今以后她们的姐妹情谊算是到此为止了。 秦瑶走到门口,转身还不忘给闵子期和秦晚关上门,长安见秦瑶出来了,就带着她将她送回家去了。 柴房中,闵子期见秦瑶出去了,顿时脸上扬起一个狰狞的笑容,朝着秦晚扑了过来。 秦晚惊恐的看着闵子期,眼眸中满是惊慌,就在这个时候,柴房的门再次被踢开了,鲜于墨一身风尘出现再门口。 秦晚看到鲜于墨出现,顿时松了一口气。 鲜于墨眨眼之间就到了闵子期的跟前,一脚就将闵子期踢飞出去,他快速的脱下外袍裹在秦晚的身上,抱着秦晚就出去了。 “他看了不该看的,让他一辈子也不能再祸害女孩子,你们知道怎么做吗?“鲜于墨看着随风说着。 随风点了点头,就进到了柴房中。 没走出多远,就传来了闵子期痛苦的惊叫声。 ##第三十八章 与他为敌 鲜于墨抱着秦晚就回到了家中,秦晚看着鲜于墨,感觉才松了一口气,鲜于墨将秦晚放在了床上,转身想要给她倒杯水喝,秦晚看着他要离开,急忙的拉住了他。 “没事,我不走。”鲜于墨看着秦晚说着,秦晚才松开了手,夜深人静,秦晚紧紧地抓着鲜于墨的手,第一次她不想将他从房间中赶走。 鲜于默凝望着此时静躺在床榻上的女人,脸色带着些许惨白,想必是今日之事她还未缓过来。 “你放心,有我在,旁人还动不到你。”鲜于默紧锁剑眉,他就不信了,他想保护的人,还有谁能敢与之为敌。 秦晚不禁内心有些澎湃,没曾想到鲜于默还能说出这些话,她眸光流连在鲜于默的身上,秀手被男人强有力地握着,她竟然觉得好生安心。 就在他们刚刚回来没多会,房外就传来急吼吼的叫唤,鲜于默邹着眉头,转身靠在门外,细细听着是什么动静,秦晚打趣他一声:“莫不是见识过你的英勇,我可要以为你是贪生怕死的小辈了。” 她家事医馆,从小就见识过这样的场面,这会定定是有人上门寻医,但是奇怪的是,听着这叫唤之声怎么如此耳熟。 “秦大夫,秦大夫!救命啊!”长安背上背着一鲜血淋漓之人,一路奔跑而来,气都要断了。 秦晚房里听出了,正是闵子期那禽兽的小厮,她欲打算推门出去,鲜于默却伸手一拦,语气淡然问着:“你确定要出去?” “我为何不出去,我还能怕了他不成,我要叫爹爹好好教训那家伙!”秦晚面色铁青,执意要出去。 鲜于默挑了下眉头,也不挡她了,只是跟在她身后:“只是,你见了后,别要害怕了。” 秦璐正从偏殿进来,瞧见女儿和一气度不凡的男人缓慢走来,而堂内,一鲜血淋漓的男子横躺在地上,而送来的正是闵家小厮长安。 “长安,这……这地上之人是……”秦璐饶是行医世家,这般残忍的摸样还是少见。 男人的双目被活生生挖去,全身是血,下半身更是,还在那兹兹冒着,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会遭受到如此凶残的手法。 “快快扶到馆内,不及时清理伤口,怕是会要了命。”长安听闻赶忙将闵子期搀扶进馆内。 秦晚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一幕,她转身质问鲜于默:“怎么把人伤成这个样子了?他还能活得了吗?” 鲜于默不屑地看着闵子期那个方向,这个程度,哼,若是他亲自出手,闵子期还能有半条命吊着吗? 秦璐扯开闵子期的衣袍,衣袍全是血,躺着的闵子期半身不遂了,哼哼着不时的嘴里还吐着血泡。 闻讯而来的闵夫人和闵老爷焦急地守在门外,拉着长安质问道:“长安!少爷怎么了,伤的是多严重?” 长安颤抖地被闵夫人瞪着,他被吓人两腿一软,跪在地上不停滴磕头:“夫人老爷,少爷完了,少爷完了!” 闵夫人趔趄着后退,一把拉着地上的长安,高声吼叫道:“你说什么!我儿怎么了,你敢说我儿完了,看我怎么打死你!” 闵夫人哪是能受得了别人这般说她宝贝儿子,一脚踹过去,长安囫囵地上滚了一周。 闵老爷瞥见前方的不正是墨王,此时墨王怎会在这秦医馆?闵老爷拉着闵夫人:“夫人莫要再动气,前方是鲜于默?莫非咱们儿子的伤,和他有关?” 闵夫人看向那个方向,男人一身墨色羽纱衣袍,面无表情看着他们这个方向。 秦璐撕开浸透了鲜血的衣袍,不禁诧异眼前这一幕,看来这个闵少爷的下半辈子,就是救回来了,也是半身不遂的了。 他点了止血的穴位,将两眼清理干净,裹上秘制药膏,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仇恨,居然将一个男人最重要的部位,这般切除了。 秦璐问诊至今,还未见有挖眼切根的手法,这简直是不让人活了,好在秦家流传下来的方子,能保住一丝性命。 秦璐一番费力救助,才将这个气若游丝,命悬一线的闵子期救回来。 他方才推门出去,看着守在门外的闵夫人和闵老爷,他们一见门开了,焦急地询上去,闵夫人哭得梨花带雨:“秦大夫,我儿可有生还之际,是否伤得很重?” 秦璐点了点头,语重心长说着:“闵夫人,公子伤的确是很重,你们瞧见莫要激动,好歹是救回了命,不过……以后怕是难有后代了。” 能存活,都是闵子期的命大,莫不是送来的时辰及时,否则躺着的就是一具尸体,这些话秦璐自是不会说的。 “啊!我儿……我儿是怎么了!”闵夫人听闻,推开秦璐,冲了进去,待看见蒙着双眼躺在床上的闵子期,闵夫人都要昏厥过去,长安冲过去,搀扶着夫人。 闵老爷气急攻心,一把抓过了长安:“说,谁人胆敢这般欺负我儿!”长安哪敢隐瞒,只得将事情来来往往的都说清楚。 闵老爷长叹一口气,闵夫人却瞪大哭红的双眼:“我儿啊,你要什么女人没有,偏偏去惹这个秦晚,可怜我儿啊。老爷,那个鲜于默?不会就是……” “夫人,是他,就是墨王,为夫在门外之时,已经看见了,没有想到,我儿惹到的居然是鲜于默!诶。” 闵夫人觉得天都要塌了,从未吃过亏的闵家,这次居然载了个大跟头,她扑在闵子期身上,小心的摸着他残破的身躯。 “儿你一定很痛吧?”闵夫人心疼地抚着闵子期,长安颤颤巍巍守在闵子期旁边,看着以往威风凛凛的少爷,如今半身不遂的,眼泪簌簌地流着。 闵老爷似乎一朝就苍老了些许,本就老来得子,对闵子期更是疼爱得不行,如今怕是连媳妇都娶不到,更别说为闵家添丁加瓦了。 如今,就是被整成这个样子,也是他自作自受,闵家再横再有权势,又怎能去和鲜于默为敌呢! ##第三十九章 苦苦哀求 闵子期捡回了一条命,无奈伤到男人的尊严,又瞎了一双眼睛,好事不出门这坏事却是传遍了整个凤镇了。 谁家闲来无事,都拿着闵家那少爷话题溜上两嘴,闵子期更是一改以往作风,再不出去沾花惹草,整日的窝在这宅邸了。 闵夫人也是成日以泪洗面,这挨家挨户的嘴杂人多,饶是用真金白银去封口,可是闲茶饭后,总有人说不尽的难听话,他们现在最怕的是,与他定亲了的秦瑶,怕她是不肯过门了。 “哼,本来,我闵家哪是她们那个姓氏攀爬得起的,现在还得我们求着她不成!”原来是秦家打算拒婚,谁人不知他闵子期,没了那玩意,秦瑶怎么肯嫁给这么个残疾货,原先个,闵夫人看都看不上她。 秦瑶不经冷哼:“现在,怕是求着我都来不及了吧。”看着登门拜访的媒婆,秦瑶好是傲气,平日里,让她受尽了委屈,现在可不是要好好风光一把,这闵家,她断断是不可能嫁去了。 媒婆奉了闵夫人前来说亲,见秦瑶这般态度,媒婆也好生着急,如果这单大婚成不了,那她那赏钱也是拿不到的呀。 “秦姑娘,你看你如花似貌的,闵家可是这凤镇头号财主,家大业大,您嫁过去,不就是大夫人!那荣华富贵取之不尽,何尝不是好事呢!”媒婆说尽好话,无非那断子绝孙之话,遮掩着不说。 秦瑶心里不住嘲讽,兰花指端着茶水轻轻抿着,眸子抬起看着媒婆:“诶呀,怕是您不知道了吧,这闵子期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您怎么不提,我嫁给他,还能有安稳的下半辈子过吗?” 她秦瑶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打死都不肯嫁给闵子期,媒婆见识说不下来了,只得姗姗离去,将意思转告给了闵夫人。 闵夫人拍桌而起,保养得当的脸此刻也是狰狞得很:“那个臭丫头居然敢嫌弃我儿!真是狗眼见人低!” 闵老爷正好瞧见夫人这般动怒,赶忙前来劝住,他有个计策,现在的闵子期不是从前了,让别人嫁进来,确实是委屈了,闵老爷将他心中的对策说出: “咱们现在只能是将所有的好条件列出来,这天下人爱财是改变不了的,咱们的所有不就是咱们子期了,而谁嫁给咱们子期,不就是得到了咱们闵家的天下!” “老爷!万万不可,咱们闵家财大业大,闵家上下也有几百号人,秦瑶那丫头嫁过来,本就是高攀咱们,你这还将这么多好条件许出,他日,那女人抛弃咱们儿子,可怎么办!”闵夫人一口否定了闵老爷的决定。 闵老爷何尝想这样,他气得背手而站,指着房间里的闵子期,恨铁不成钢的说:“要不是那个不孝子,去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至于落得这般田地!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他,能够娶个妻,好歹说出去还能听。” 闵夫人又是一顿落泪,现在,闵子期就是他的死穴,只要一说到闵子期受伤的事情,闵夫人就控制不住的落泪。 闵老爷似是下定决心,他喊过长安,“立刻出发去秦家,我和夫人一同前去求亲,你去准备彩礼,一同送到秦家去!” 闵夫人见老爷已下定决心,只得一同前往秦家。 秦瑶没料到,居然闵夫人和闵老爷会放心身段来登门拜访,看见一同而来的五大箱彩礼,她也明白了这前来的意义,无非就是说服她,让她嫁给那个残废的闵子期。 不禁脸色黑下来:“闵老爷,闵夫人您二位大驾光临寒舍,怕是要招待不周,小女这没有上好的茶水供奉,这白开您两只能将就将就了。”说完,她斟出两杯白开水,放在他们面前。 闵夫人饶是再大的气,也不敢发作,还得赔着笑脸:“瑶瑶啊,咱们娘两的关系,不必见外,你就是我闵家的未过门媳妇,不拘束不拘束!”闵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闵老爷示意长安将这五大箱彩礼全部打开,原本小小的偏堂,顿时变得金灿灿,一箱箱都是满满的金银珠宝,秦瑶原先打定主意,就算是有锦锣万匹她也不会心动的,但是万万没想到,这闵家财大气粗到这个地步,居然都是整箱子的真金白银啊,还是满满的五大箱。 闵老爷看着秦瑶似是有些动心,又是将一个重磅消息抛下:“秦姑娘,你若是嫁给我们闵家,我答应你,一定是让你风风光光嫁给咱到咱们闵家,别说是这小小的五箱子,你只会有取之不尽的财富。” 这话说出,秦瑶明显是动摇了,她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那一箱子都够她花一辈子了,闵老爷居然说只是小小的五箱。 秦瑶心里忍不住的想,她若是能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到时候全凤镇都知道她有钱有势,谁管她嫁给的是谁啊,她心里还真的是开始犯难了。 闵老爷给闵夫人使了个眼色,让她趁机再说说,闵夫人假惺惺站起来也附和道:“是啊是啊,瑶瑶啊,你可是一点也不受委屈的,到时候你有用不完的荣华富贵,别的事都是小事了,你说,还有比咱们这更好的亲事了吗?” 秦瑶拧着眉头听着,原本是她打定主意,说什么都不会嫁过去的,可是……现在没有人会嫁给他了,而闵家也是真正的豪宅,她想如果她要是真的嫁过去……没想就在她犯难的时候,突然觉得一阵的反胃。 “呕……呕……”秦瑶一下抑制不住的作呕着,捂着嘴巴,用罗裙袖子挡住了嘴角,跑到后院的角落里,在那作呕着。 闵夫人喜出望外地看着这个变故,秦瑶之前和她儿子来往过,原先就是要嫁过来了,只不过是正好出现这个变故,没曾想,柳暗花明又一村啊,看来闵家后续还是能开花结果。 “老爷!老爷!怕是这丫头怀了咱们儿的孩子!”闵夫人高兴地拉着闵老爷,两人顿时心中难掩喜悦之情。 ##第四十章 她怀孕了 闵夫人趁热打铁,拉住了秦瑶的手,满面笑容和蔼可亲地说:“瑶瑶啊,咱们事不宜迟,就今日把这亲事儿办了吧!” 秦瑶还在那作呕着,此刻她也是犯难了,都怪她自己大意了,这女儿事一直不见来,她居然没有放在心上,这下看来是不嫁也得嫁了! 秦瑶不做痕迹的将手从闵夫人那抽回来,掩着嘴角,她只是苦笑了下说:“我,我就是前日偶感风寒了,现在凉气着了胃口,今儿又吃错了东西,夫人老爷莫要见怪了!” 秦瑶的意思就是说他们想多了,闵夫人现在可是拿定主意要说服秦瑶过门,眉头高挑一下,明明就是怀有身孕,这哪能瞒得过她的火眼金睛。 闵夫人轻佛了她背,不在意的说:“这都不碍事,你只要嫁过来,这一切都好办。”说完眼睛盯着她的肚子,闵夫人心想,这下有了身孕了,把她的孙儿生下那事才大! 闵老爷叫来长安,让长安赶紧再去把媒婆给叫来。 媒婆一听长安这小厮带来的话,感情这个秦瑶又是动摇了之前的想法,这下还怀有身孕,别人家事嫁不得了,不就是只能嫁给闵少爷了,闵少还是有上天保佑啊,让闵家以后还能有一个继承家业。 媒婆再次摇晃着手绢上门,瞧见闵老爷和闵夫人坐在这拥挤的庭院,她状似惊讶着捂着嘴:“诶呀,闵老爷闵夫人,您二位亲自上门拜访,着实是看中这个媳妇吧。”说完,又粘到秦瑶身边,吹着耳根子风。 “秦瑶姑娘,你看闵老爷和闵夫人这般看重你这个儿媳妇,嫁过去还不是享福的命了,你就应了不是给你们秦家祖上也蓬荜生辉吗!” 秦瑶内心已经很激动,她手捂上肚子,如果真的是怀了,那么她在闵家地位又会不同了,闵子期断然是不可能会有孩子,而她……秦瑶摸着肚子,虽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她自己的肚子,她再清楚不过了,看来这次真的要放手一搏了。 “事不宜迟,媒婆我已经准备好了花轿,来来来,新娘子进房间去好生装扮吧!”媒婆朝着门外一喊,顿时间端着各式各样的大红喜的就进来了,将秦瑶家挂得红灿灿。 闵夫人乐的合不拢嘴,她儿子也算是了了一桩大事了! 秦瑶看着镜子中穿金戴银的自己,也算是功成名立了,秦瑶风风光光的嫁入了闵家,闵老爷为了这个闵子期也算是赤金万两,整个凤镇虽是看大戏的多,但是谁能不羡慕这闵家的财力。 秦瑶坐在花轿上,从缝隙处看着外边,长长的街道,两边都是路人围观,闵家走一路扔一路的铜板金银,她满意地坐好,放下头帘,这么大张旗鼓的迎娶她,也让全镇子的人都知道了,她倒是觉得,还真的是没有嫁了没错,好歹这钱啊是花不掉的。 这礼节倒是因为闵子期的不便,便是有多省时间就多省时间,洞房也是直接省掉了,她看着气若游丝的闵子期,不禁厌恶十分,正眼都不带瞧他。 闵夫人倒是猴急,秦瑶还刚刚入门,她就喊过了大夫,要给秦瑶诊脉,看看是否是有喜了。 本来秦瑶是不乐意闵夫人这么快就让大夫来查她,不过,为了证实下,也是让她自个儿好安心,就答应下来。 大家都十分紧张着,就怕一个眨眼,这原本板上钉钉的事情,就会眨眼消失。 大夫手轻轻把在秦瑶脉搏,申请庄重不时的还点点头又摇摇头,闵夫人可是急了,担心地问着:“诶呀,这把脉这么久,是有还是没有啊!” 大夫最后点点头,两手作揖:“恭喜闵老爷闵夫人,闵少夫人!这是喜脉,确认无疑了!”话刚刚说出,闵夫人就激动得老泪纵横了,不住的拉着秦瑶的手:“辛苦了瑶瑶,你有了闵家的后了。” 闵老爷也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不过大夫随即又开口了一句:“不过……” 秦瑶心中也很是窃喜,看着大夫一副欲言又止,蹙着眉头问着:“大夫,你这不过是什么意思?” 闵夫人也是,焦急地说:“大夫,别停顿的怪吓人的。” 大夫手写着一个方子,吩咐道:“不过孩子胎盘很是不稳定,必须要好好保胎着,这药方子虽不是灵丹妙药,但是常喝,对胎儿和闵少夫人还是有好处的!” 闵夫人很是小心地收着这个方子,秦瑶却不在意了,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知道,大夫太过于疑神疑鬼了,她身体一点不适也没有,无非就是他们太大惊小怪了。 这之后的秦瑶,在闵府里过得实在是安逸,闵夫人变着法子让后厨做着各式各样的糕点,她一直害喜反胃,闵老爷更是搜集了各地的奇珍美食。 两人好生伺候着秦瑶,其实秦瑶知道,他们伺候的无非就是她肚子里的种。 当晚,秦瑶回到房内,闵子期一副半生不死的躺在床榻上,虽是这般样子了,居然还对她一副看不上眼的模样,她站在闵子期的床榻旁边,想着,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出来了,她作为唯一的娘亲,而和她有血缘的孩子姓闵…… “未来的闵家,变成秦家指日可待了。”秦瑶在心里想着,眼神更是阴狠地看着床上已经要死不活的闵子期。 只要他死,她就可以不受任何的拘束了,而他闵子期就是半条命在这吊着,她秦瑶就永无翻身之日了,她从荷包里取出先前带来的砒霜。 搅了下放在桌上,原本喂闵子期喝药的碗,她毫不犹豫将手中的砒霜倒下去,既要保证死透,还得他们查不出死因,这下药的标准很重要,可是这点,丝毫拦不到她秦瑶。 只要喝下去,她秦瑶的身份,在这闵家就有着天翻地覆的区别了。 “什么?秦瑶嫁给了闵子期!”秦晚断然没想到,秦瑶会这么突然嫁给闵子期了,她分明是知道闵子期的情况了,居然没有悔婚。 ##第四十一章 秦瑶归宁 秦瑶每日都会悄悄的在闵子期的药碗里,下好药,她已经算过了,等到她的孩子出世之时,还能让闵子期听听他孩子的声音,那时候差不多就到时候了。 而闵家……秦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手指捏紧,看着泛白的指纹,她咬牙切齿轻声的说:“让我嫁给一个残废之人的恩怨,我要慢慢的还给你们闵家!” 好不容易,秦瑶到了归宁日,她迫不及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大清早儿的,她就打扮的光鲜亮丽,往日奢望都奢望不到的锦绣罗裙,如今她看都看不上眼,穿着手工金丝定制的鹊袍,看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容颜,她现在可是为秦家光耀门楣了,秦晚那丫头,哼,她恨不得立刻到她面前好生数落她一番。 闵夫人饶是不希望她回去,担心出什么叉子,现在就这么一个孙子的,哪能不精贵,秦瑶却执意要回去:“我怎么现在就不方便回去了,谁家到了归宁的日子,不回去串门的!” 闵夫人只是嘴上说说,现在哪敢真的要求秦瑶了,她赶忙说:“别激动啊瑶瑶,该回去了就要回去,娘不就是操心你回去没有人照顾嘛,要不你带几个佣人一起走?” 秦瑶撇嘴,心下暗想:“不就是派人盯着她嘛,说得这么好听,还带着佣人。”但是她转身一想,带着也不是什么坏事,更加风光了不是。 “娘,那就谢谢你的关心了,瑶瑶是想的不周全,肚子毕竟也大了,我一人确实是要吃力,带了点人倒是方便了些许。” 闵夫人又让丫头去拿了好些个贵重的礼品药材,还从自己个的首饰里,挑了些价值连城的全部打包好放在秦瑶的面前,谄媚的对秦瑶说:“这些,你回去的时候就一同带去,哦对,还有咱们闵家家藏贵重的那些好酒,一同带回去给秦老爷秦太太。” 秦瑶看着眼前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手指轻轻摸着,不愧是闵家,财大气粗,她不禁更是得意,一时激动得恨不得立刻回到家中。 大张旗鼓的回到了秦家,秦宪他们也早就恭候多时,大伯母看着她的女儿,从硕大的花轿下来,雍容华贵的样子,激动得老泪纵横着,秦宪却是愁眉苦脸着,拍了一下身边的人:“你别丢人,女儿嫁给的是什么人,要这些荣华富贵有何用,女儿也不幸福!” 她看着身边愤愤恨恨的秦宪,不以为然的说:“我女儿要容貌有,要身段有,嫁给闵子期那个太监怎么了,有了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就可以了,咱们孩子现在也有了身孕,以后,只会是越来越好。” 秦宪听不得妇人之仁的话,他觉得他女儿嫁了一个太监,更何况之前就怀孕,说明!他背了手,叹了一声气:“诶,真不知道我们秦家积了什么怨。” 看着秦瑶回门都四五个佣人护着,又是大包小包的彩礼,秦瑶拉着她娘的手,很是兴奋的将各种金银玉器摆开,两娘两也是激动得抱在一起。 “我的好女儿,这真的是发达了啊,娘真是太欣慰了。”大伯母擦着泪水,秦瑶看着父亲倒是没有娘亲那般高兴,反之还愁眉苦脸的,她娇滴滴地攀到秦宪身边,撒娇说着:“爹爹,女儿回门,爹爹莫非是不高兴了?” 秦宪不想扫了她兴致,更何况,女儿怀有三甲,他只能苦笑一声,算是安慰安慰。 这时候,秦璐带着秦晚过来,秦瑶站直了身板,现在可是十分有底气了,秦晚看着这一屋子贵重的金银首饰,蹙着眉头又看见了秦瑶微微鼓起来的肚子。 “妹妹,你来得正好,姐姐我今日,带了不少你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你过来挑点带走吧。”秦瑶大摇大摆的回来,不就是要好好损他们一回,正好看着秦晚他们撞上来,怎么能不把握时机,搓搓她的面子呢。 秦晚倒是不以为然,她只是想不通,秦瑶这么做有什么意思,嫁给了那个畜生,但是眼看,她乐在其中的样子,说怕是说不得了,而且,秦瑶居然怀有身孕,秦晚觉得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秦瑶扭着画的精致的眉毛,故意让一个随身的丫头,去给秦瑶倒水,炫耀着说:“诶呀,你看我之前啊叫习惯了,这下回来了,还让那丫头去给你倒水。” 秦瑶其实是故意的,在秦晚面前炫耀着她那几个贴身佣人。 秦璐本还想问问闵子期最近怎么样了,见着秦瑶这个丫头这般目中无人的样子,只得作罢。 秦晚丝毫不在意她有这些荣华富贵,也就是简单的祝福了下,看都不看这些东西一眼,因为,她本来就是看不上这些,转身就走了。 秦瑶洋洋得意,认为秦晚是见不得她享受荣华富贵,她回来的目的达到了,不禁有些飘飘然,晚上吃饭的时候,也忘了先前在闵府的规定。 看着一些以前爱吃的东西,吃得很是忘我,秦宪提点了一句话:“瑶瑶你如今怀有身孕,这些小食,你看着点身子骨再吃!” 秦瑶却满不在乎地说:“在闵家,我要吃什么都得那个闵夫人过目,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家,这些东西爹爹你还要管着女儿不成。” 秦宪看着女儿,也就没有再劝说什么,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万万没有想到,还未到申时,秦瑶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痛,她方才紧张到,他大喊大叫着:“来人啊来人啊!” 秦宪和大伯母奔到秦瑶那,不禁吓得一身冷汗,秦瑶站着的地方,流了一地的血,秦瑶浑身颤抖着,她方才意识到,一定是她之前没有管住那张嘴,误食了什么! 她尖叫着就昏了过去。 待到她幽幽清醒,看着身边抹泪的娘亲,她一把抓住大伯母的手:”娘,娘我有没有事,我的孩子!” 开口的是秦宪,他无奈叹着气:“瑶瑶你……流血了!” ##第四十二章 隐瞒秘密 秦宪急慌慌的跑到秦璐家,碰碰的敲门,急促的敲门声吵得秦晚睡不着,她踌蹴着下床来,推开门,正好小五也打开了门走下去,秦晚站在后院看着门打开,是秦宪大伯,她奇怪这么晚了,大伯来做什么呢? “小五,你师傅在吗?”秦宪看着开门的小五,他慌忙的问着。小五走到旁边请进来秦宪。 “大伯你这么晚还找师傅,是有什么事吗?”小五好奇的问着,作势感觉不对,也赶紧去敲门。 秦晚悄悄的跟在后边,小五敲门后,就退了下来,正好看见躲在后边的秦晚,他蹑手蹑脚的过去,想吓一下她,没想到秦晚不知什么时候,练就一双好耳朵,居然在他还未接近,就被秦晚吓得差点两腿瘫倒。 “还想吓我,嘿,大伯来找爹爹做什么?感觉不会是什么小事。”秦晚拉过小五,偷偷走进房间,想偷听下他们说什么。 秦璐穿着袍子,大哥这般急促来找他,必然是要出了什么事了,他示意秦宪别急,先喝一口水再道来。 秦宪喘着一口气,挥着手赶紧拉着秦璐就要走:“弟弟,你赶紧去看看瑶儿,她不知道吃错了什么,流了是一地的血,怕是……怕是有小产的迹象啊!” 秦晚在外听见说是秦瑶有了小产的迹象,不禁也愁上心头,她不就是想靠着这肚子母凭子贵吗,那这下,她可怎么是好呢。 小五迟疑看着秦晚,推了她一把:“你就是心软,不会还心疼起秦瑶了吧,那丫头心眼子够坏,这个后果也是迟早的事。” 门推开而来,小五赶紧先过去开着门,秦璐临走前,告诉小五带上药箱一会儿送到秦宪家,他们得先赶过去了。 秦晚看着她爹和大伯急匆匆走开的身影,看来真的是很紧张了。 小五拿着秦璐的药箱子,整打算就去秦宪那了,看着秦晚站在那,他凑上去说:”这下看来秦瑶是要栽了,大伯他何时这么着急过。” 秦晚望着他们焦急走的背影,愁上心头,女人的世界,真的就是母凭子贵吗?她日后也会是这样吗? 秦璐还未走进秦瑶那,就听见了她喊得声音。 “啊,痛!”秦瑶小腹一直剧烈的疼痛的,看着秦璐终于是来了,她哭着喊着让秦璐赶紧看看她的肚子: “二叔,二叔你赶紧帮我看看啊,我的肚子是怎么了,二叔我现在好痛!”秦瑶撑着,可怜兮兮的哭着。 秦璐看着怪不得那些之前带的佣人全部遣走,原来真的是肚子出问题了,秦瑶的娘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她二叔啊,你可是要保全了我瑶儿的肚子啊,切莫出事啊,这要是出事了,我瑶儿就……就毁了!” 秦璐紧紧皱着眉头,把着脉诊断着,这脉搏浮的,喜脉也是极为不稳定,边诊断边摇头着。 秦瑶瞪大着眼睛看着一直摇头的秦璐,她一下激动过头,拽着他摇晃着:“你说话啊,我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她急红白脸对秦璐喊道。 秦璐知道秦瑶是失子心痛,他让小五把药箱子收好,既然孩子都没了,只能说出来:“这就是小产了啊,孩子……也是保不住了,我没这个能耐,瑶儿你莫要太激动,你现在的身子也是得好好养,大哥,小产也是要做个小月子的,好好给瑶儿保养保养。” 秦璐吩咐完,摇着头看着这一切。 秦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她之前还引以为傲的资本,转眼就消失殆尽,更别说这是她自个身上的一块肉啊。 秦瑶几次哭得要昏过去,打翻了她爹爹端来的清胎儿的药水,打死都不愿意相信,她止不住颤抖地躺在床上,双眼失神瞪着天花板。 如果,闵家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她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将是过眼云烟,秦瑶怒目铮铮,不,她绝对不要这样的事情发生。 秦璐正打算回去,秦瑶一把拉住他,跪在床上,头嗑得响响的,嘴里不住的说着:“二叔,求你千万别把我肚子没了的事情说出去,求你帮瑶儿保住这个秘密!” 他看着身后,苍白脸色的秦瑶,想着她之前回来,那副嚣张的劲儿,早就不知道哪去了,这会哭成这样,不禁觉得太好笑了,可是行医之人,岂是能说假话。 他面露难色,从未刻意隐瞒过什么事情,转了转手,步态瞒珊地说:“这,我不会刻意去说什么,但是若是有人问到,我也不会刻意去隐瞒。” 秦瑶披头散发,哭得梨花带雨,不断地乞求着:“求你了二叔,瑶儿以前错了,瑶儿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恃宠而骄了,一定会小心做人积德行善,请二叔您千万帮瑶儿守住这个秘密!” 秦宪背手叹着气,看着女儿这幅样子,气得也是直接推门而出。 她抽泣着眼神看着沉思的秦璐,眼神闪过一丝决绝,如果他今天不答应!秦瑶心里下定决心,绝对不会让二叔走出这个房门半步。 秦璐丝毫没有擦觉出原来就在刚刚,秦瑶居然想着除掉他。 “诶,我不会说的,瑶儿你就好好保护身子,二叔答应你,替你……守着这个秘密了。”秦璐心好,原本是要保证原则,医药世家,他自小便是光明磊落,可是,秦瑶是自家大哥的女儿,就像秦晚一样,如果是秦晚,他恐怕也是会破了这个例的。 秦瑶眉眼瞬间就柔缓了下来,她擦着泪痕,叩谢了几下。 秦晚站在后院里,远远看着他们回来了,但是表情都是很低落,看来秦瑶的孩子是真的没了。 想到闵子期最后的一个希望也没了,倒是有些伤感,突然想到鲜于默手法确实阴狠,得罪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但是这样的男人,她每每怎么都会想起,她手贴在胸口,每次想到鲜于默那个男人,心跳怎么就加速呢。 其实……他的面前浮起那张英俊又冷漠的面孔,那个男人其实有时候也是挺好的,没有那么讨人厌…… ##第四十三章 跟我走吧 秦晚付了鲜于默的约,看着各式各样的花灯。 “鲜于墨,你看,这个花灯好漂亮啊……”鲜于墨听见秦晚在叫自己的名字,于是回头看向了秦晚。 鲜于墨看见秦晚在哪里捧着花灯爱不释手,眼角里面流露出了真情的喜爱,这让鲜于墨更加控制不住去张望那张想了很久的一张脸。 鲜于墨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露出了难得的微笑走到秦晚的身边。 “老板,这个花灯我要了。” “一看公子就是富贵之人,这个花灯买来想必是要送给身边这位漂亮的姑娘吧。” 老板说完笑呵呵的把花灯递到了鲜于墨的手里。 鲜于墨在面对卖花灯的老板调侃并没有建议,漠视着,然后把钱递给了买花灯的老板。 “送给你,刚才看你爱不释手捧着花灯的样子,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喜欢些个都是女孩子喜欢的” 秦晚知道,鲜于墨所说的这个孩子就是他自己,但是让秦晚没有想到的是,鲜于墨出生于沙场之王,也会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不过面对鲜于墨送给自己的花灯,秦晚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谢谢你,于墨,这个花灯我收下了,我很喜欢。” 看的秦晚接过花灯,然后开心的笑了起来,鲜于墨心里也很高兴。 “没关系的,一个花灯而已,你喜欢就好,今晚逛花灯开心么,小晚。” 鲜于墨说完往前走去,秦晚也跟在他的身边,手里捧着花灯回复道,“开心,好久没有像今晚这么开心了。” 其实在秦晚的心里只要有鲜于墨的地方,她就很开心。 鲜于墨没有做声,微笑的继续往前走。 “怎么了,于墨,你有心事么。”秦晚看鲜于墨没有做声,于是关心的问候了一句。 “小晚,时间也很晚了,在不回去,家里面也该着急了。” 鲜于墨示意自己该回去了,家里面还有一些事情在等待自己,况且今晚也和秦晚逛花灯用了很长时间,鲜于墨也怕秦晚的家人着急,于是主动的说了出来。 当秦晚听到鲜于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顿时失落起来,毕竟和他在一起,时间过的还是很快的。 鲜于墨看出秦晚的不舍,于是提出来,直接去他那入寝,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他也断然不会做什么事情…… 当秦晚听到鲜于墨说完后,嘴里并没有回复,虽然他是出于好心,但是毕竟他是王爷,身边三妻四妾那是必然的,如果我跟他回到了他的家里面,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现在的自己真的还接受不了他。 对于秦晚来说,爱上一个人是要携一人手到白头,如果对方像鲜于墨这样,本事王爷身,身边还有三妻四妾少不了女人,自己无论如何是接受不了。 秦晚知道鲜于墨对自己有好感,自己也对他有好感,但是自己就是跨越不了这道线。 “于墨,在我眼里如果自己喜欢上对方,是要携一人手走到白头,你明白我么。” 秦晚说完,像一个受委屈的小女孩一样,低下了头。 鲜于墨心里已经知道了她是怎么想的,可能他是误会了,毕竟自己并没有非分之想。 “小晚,我以前对你做的实属过分,天已经很晚了,家里面也有单独的房间,你大可睡那里就是,完全没必要拘束,等到天亮的时候,你方可回去就罢。” 鲜于墨沙场长大,哪有这些规规矩矩,倒是今天愿意跟秦晚解释着,现在这样挺好的,就好比她自己说过,她是绝对接受不了有妻妾的男子,这个男人说的就是他,毕竟他是王爷,身边三妻四妾这个在常理之中。 如果一个王爷没有妻妾,那就不正常了,自己和秦晚的相识,就是相见恨晚的那种。 “嗯,没有误会你,只不过是自己刚刚想多了。” 秦晚听完鲜于墨所说,于是抬起了头,对鲜于墨回复了一句,随后苦涩的微笑了一下。 “那就是说,如果一个男人有了三妻四妾,你是绝对不会考虑的么。”鲜于墨示意的问候了一句秦晚,因为鲜于墨想确信的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可能。 但是接下里从秦晚口中说出来的话语,让鲜于墨彻底知道了自己在秦晚心目的地位。 秦晚明确的告诉了他,她宁可出家,也不会当妾。 当鲜于墨听完秦晚所说后,于是淡淡的微笑了起来。 看来今晚和秦晚说的话有些过多,现在弄得不知道该怎么收手,既然这样,他也尊重她的意愿,秦晚既然不和他回去就算了吧,现在家里还有事情等待他,就先回去,让这个丫头冷静冷静,毕竟谈话也过多。 “小晚,别想太多,我尊重你的意愿,你的想法是好的,你是个好姑娘,但是现在自己真的有事情,就先告别了,你自己小心,有事情来找我,今晚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秦晚看着鲜于墨说完,然后转身离开了自己,他的身影在人海中慢慢消失。 秦晚眼角含住了泪花,于墨是个好人,只怪老天召唤弄人,如果自己早点和他认识,没准就是另一个结果了。 看着鲜于墨已经消失在人海,秦晚也往自己的家中走去,手里面依然捧着鲜于墨送给自己的花灯。 秦瑶这边在家休养了几天后,就又回到了闵家。 “遥遥,你现在正有身孕,这几天也没少折腾,这样吧,我去给你叫一个大夫来看看,我实在不放心呀。” 闵夫人很是担心秦瑶肚子里面的孩子,总是不放心,于是要找大夫来看。 当秦瑶听到要找大夫来的时候,脸上大惊失色,如果大夫要来了,那么就全完了,不可以,不能让她去找大夫。 “瑶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说要找大夫,你这脸色一下子变白了,怎么了瑶瑶,哪里不舒服么。” 秦瑶确实吓坏了,一听到闵夫人要找大夫,确实脸都吓白了。 “啊……不,不用了,这样吧,毕竟我是女人,有些大夫来给我看,我放不开,让我二叔秦璐来吧。” 秦瑶极力推荐秦璐,最后闵夫人拗不过秦瑶,于是闵夫人就去找秦璐来准备给她看。 看着闵夫人离开,去找秦璐来,秦瑶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四十四章 子期之死 半个月没有见到秦晚,不知道这个丫头现在怎么样了,过的好不好。 鲜于墨在离开的这半个月,每天心里都被一个姑娘霸占,那就是秦晚,鲜于墨明显的还记得上次和秦晚逛花灯的那个夜晚,秦晚和他说过,爱一个人是要和对方携手一人到白头,这个傻丫头居然还说她宁可出家也不愿当妾。 当鲜于墨想到这里后,自己一个人傻笑了起来。 是呀,爱情是神圣的,如果彼此爱着对方那就要携一人手,这一点当初鲜于墨并没有考虑那么多,没想到这个秦晚先想到了,秦晚是一个好姑娘。 鲜于墨离开半个月后,已经回到了家中,现在他迫不及待想现在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秦晚。 在鲜于墨离开的这段时间,秦晚心里也会想到鲜思明,秦晚知道鲜于墨已经回来了,因为昨晚秦晚已经收到了鲜于墨写给她的信。 信中写道,“小晚,半个月不见,你还好么,明天我俩石桥见面吧,我有话想对你说,于墨。” 在秦晚看完信后,笑撵如花。 此时的秦晚也有点悔恨当初自己对鲜于墨说的那句话,宁可出家,也不愿当妾。 其实在和鲜于墨分开的这半个月时间里面,秦晚也想通了不少,毕竟鲜于墨是王爷,就算他不想娶三妻四妾,他的家里也会反对,毕竟他是王爷,这一点可以理解,但是鲜于墨绝对是个有担当的男人,经过这段时间,秦晚可以确定鲜于墨是一个可以托付的男人。 但是现在秦晚还是有点顾虑他的三妻四妾。 想到这里秦晚感觉心痛,于是不想了,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等待明天与鲜于墨的相见。 第二天一早,秦晚洗漱完后,就出了家门来到了鲜于墨信中写到相见的地方,石桥。 当秦晚来到了石桥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鲜于墨。 没想到他来的这么早,看来他一定是等候多时了。 “于墨。” 鲜于墨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秦晚。 “于墨,你怎么来的这么早,等着急了吧。” 秦晚先是关心的问候了一下鲜于墨,随后看向了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鲜于墨,半个多月时间不见他,感觉他还是那么光鲜亮丽,一如记忆中熟悉的脸庞。 “没事的,小晚,等你就算一直等也是值得等下去的。” 秦晚娇斥他,这嘴巴什么时候学会这样哄女人了。 “小晚,在信中有件事情没有提到,这件事情还是要见到你本人亲自和你说比较妥当。” 秦晚被他这么一说,于是好奇了起来,这次他是有什么事情呢。 “嗯,你说吧,没关系,我听着。” 鲜于墨毫无保留的把他对秦晚的爱意表达了出来,他答应秦晚,这一生只爱秦晚一人,随后抱住了秦晚,请求她跟自己离开这里,然后去京城。 秦晚被鲜于墨表达的爱意,和突如其来的拥抱毫无准备,但是在鲜于墨抱住秦晚那一刻,秦晚就已经在心里面妥协了。 但是秦晚也有自己的顾虑,那就是自己的父亲,自己不可能仍在父亲一人,跟鲜于墨离开这里去京城,虽然眼前这个男人也值得依靠,但是父亲不能让他孤苦伶仃留在这里。 秦晚对鲜于墨说明了自己的顾虑,于是低下了头。 当鲜于墨听到秦晚的顾虑后,虽然有些失落,但是惊喜还是有的,毕竟秦晚没有拒绝自己。 “小晚,你不用有那么多顾虑,当想接你走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秦叔叔,现在就去找秦叔叔,然后带他一起回京城。” “于墨,父亲他是不会同意的,他对这里有很深的情感,他是不会走的。” 鲜于墨听秦晚这么说,并没有放弃,在鲜于墨心里,有些事情不去试试永远不会知道结果。 就这样鲜于墨拉住秦晚的手,来到了秦璐的住处。 “是小墨来了,快进来坐下来聊。” 秦璐对鲜于墨印象还算可以,于是很热情的让他坐了下来。 接下来鲜于墨把自己想的都对秦璐说了出来。 秦璐听完后,坐在那里邹起了眉头,秦璐并不是不同意鲜于墨和秦晚的交完,是因为秦璐对这个凤镇有的太多的情感,他不舍得离开这里。 秦晚看着父亲邹起了眉头,就知道了他不是不想走,是舍不得离开这个凤镇。 于是秦璐把自己的苦衷对鲜于墨说了出来。 鲜于墨一时间也说不出来话,毕竟这个凤镇对秦璐有的很多的情感,说走就走一时间他也接受不了,是不是自己太操之过急了,如果是这样何必不在等等呢。 就在鲜于墨思考的时候,这时一个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秦大夫,你快去看看吧,闵子期快不行了。” 急匆匆跑进来这个人是长安,这个人是闵子期的家仆。 当秦璐,秦晚,鲜于墨听到长安跑进来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都不敢相信,秦璐让小五待会带着秦晚待会再来,起身先来到了闵家。 秦璐来到闵家后,先是看到闵家的家人在一片哭喊声中。 这时秦璐上前看了一眼闵子期,人已经不行了,自己还是来晚了。 秦瑶看到秦璐到来,于是跑了过来抱住了秦璐。 “遥遥,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看到秦璐的到来,闵夫人强忍着心痛站起身来,走到了秦璐的身边。 “秦大夫,你来了。” 秦璐看着闵夫人哭红的双眼,心里也有些感伤,毕竟死的是他的儿子。 “闵夫人,别太伤心难过了,身体重要,人死不能复生,一定要坚强一点。” 秦璐安慰完闵夫人,然后看向了秦瑶。 此时闵夫人虽然很是伤痛,但一心还是想着秦瑶。 “遥遥,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现在你肚子里面还有孩子,在一个还有你的身体,都很重要,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和孩子。” 秦瑶听到这面露难看,她此刻想着,究竟要怎么才能将这个谎圆下去,但是还是装做感动的回报着闵夫人。 就这样俩人相依相偎痛哭了起来。 秦璐看到这场面心里也很难过,此刻在秦璐心里这个闵夫人真的是挺可怜的。 ##第四十五章 嫁祸于人 小五给秦晚带去消息,说是闵子期死了,秦晚眉头邹紧,难以置信前段时日还要欺负她的那个闵子期,居然就没了。 “真的吗?”秦晚再次问小五,小五笃定地点着头,千真万确!马上就要让他们去闵家吊唁去。 秦晚瞧着偌大的闵家,全是挂着白,不禁也心里一阵难受,虽说闵子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却也罪不至死,如今年纪轻轻的,就撒手人寰了。 她瞧见了爹爹在那,走过去站到秦璐的身边,秦璐示意秦晚跟着他,莫要乱走,今天闵子期走了,闵夫人和闵老爷肯定很悲伤,他们虽说是亲属关系,但是闵家现在真正的断子绝孙了,难以想象到闵老爷他们知道这件事情的话,那就不得了了。 “晚儿,爹爹待会得去正殿,你自己好生呆着,小五,照顾好晚儿。” 秦晚低声说了句:“爹你放心去做你的事情,我比小五要靠谱,你就放放心心的去。”小五也点了点头,对着秦璐说:“师傅你放心去,我看好晚儿了。” 秦璐看着两孩子,放心的去处理事情去了。 不过,看着这个忙碌的场景,倒是让秦晚很是好奇,虽说闵子期这个人是个废人,但是爹也没说会死的,奇怪归奇怪,秦晚也没想到什么深处去。 秦瑶站在房间里,穿着白色的丧服,一眼就看见杵在亭子外的秦晚,一想到闵子期是因为她,变成这样,她害死了闵子期的绝大部分原因,无非也是和秦晚这贱货有关,就气得牙牙痒,今后,她肚子的孩子也没了,让她怎么在这闵家存活! 突然,秦瑶心生一计,她故作伤心欲绝走过去,虽和秦晚关系不至于这么好,但是她知道秦晚心地纯良,她伤心的哭着: “晚儿,你说大家是不是都看我笑话来了。”她拿着手绢,边哭边作秀擦着。 “瑶瑶,别伤心了,人已经没了,你更是要好好保护身子,别哭过头了。”秦晚是真心实意担心着秦瑶。 “不过,闵子期之前那样都被救回来了,为什么突然就又没了呢。”小五站一边问着。 此时闵夫人被丫鬟搀扶着出来,许是见不得这闵子期的遗体,哭得跟个泪人似得,也直悠悠走到他们这边的方向来了。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说死就死了。”秦瑶抽泣的回复小五的问话。眼睛鄙夷地看着旁边的小五,这个小子在边可不好使,她拉着秦晚往前边走了点,转身对小五说:“我们女人要说点女人的事情,小五你就别跟来了。” 小五眼睛都不眨她,照样跟着秦晚,秦晚只当是秦瑶确实是想谈谈心,就让小五别跟来了,秦瑶见是她上当了,嘴角邪勾着偷笑了下,拉着秦晚就走到前边去了。 眼看着此时的闵宅就像天塌下来一样。闵子期居然死了,凤镇的人都传得风风雨雨。 鲜于墨也是得知这个消息,虽说是一个将死不死之人,但是这会毫无征兆的死了,鲜于默只当是那个人该死,并没有放在心上了。 秦晚被秦瑶拉着一直往前边走,秦瑶一直哭着,擦得这手帕都要被泪水浸透了,她看着也是有些伤感,不禁想起总是奋勇杀敌的鲜于默,他是曜国公认的战神,这名头很是响亮,但是他每次的出征塞外,秦晚就害怕,害怕鲜于默受伤,看着身边哭泣的秦瑶,她觉得她能理解。 “你别伤心了,人已经走了,就回不来了,哭坏了你自己的身体,那不是更加得不偿失了吗?”秦晚抚着秦瑶,她确实很是伤心,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于是秦晚也毫无戒备,想着能是安慰一点就一点。 秦瑶透过手绢看着身边还在一个劲安慰她的秦晚,心里冷哼着,她算好了,闵子期的娘肯定不放心她现在一个人走到外边去,再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走过来了,秦瑶看着前边的莲花池,现在的季节,如果掉下去了,那么她之前小产的事情,不就可以推给…… 秦晚不露痕迹的看了下秦晚,心里已经密谋着这件事情。 而秦晚却丝毫没有擦觉出,她慢慢的拍着秦瑶,其实她还在想着,不知道秦瑶知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不知道她爹有没有将这个件事情告诉她,但是现在看她这样,如果再知道这件事情的话,秦瑶怕是不能接受得了了。 闵夫人在后头跟着,她看见秦瑶和秦晚两人,走到那个莲花池去了,那儿路滑不好走的,怕秦瑶肚子会有什么闪失,现在闵子期没了,最重要的就是秦瑶那肚子里的孩子。 闵夫人加快了脚步走过去,就是怕她那金贵的肚子出什么事。 秦瑶拭去了眼泪,瞅见身后的闵夫人已经走上前来了,到了时候了,秦晚还搀扶着秦瑶,还抓着她手呢,突然一下,秦瑶身子一晃,居然就在她面前,坠入了旁边的莲花池。 秦晚震惊地看着秦瑶自己跳进去,还未来得及反应呢,身后闵夫人尖叫着跑过来,直接一把推开了秦晚,秦晚还无防备的被推倒在地上,她的手都刮破了皮,血流不止。 闵夫人大叫着:“快快快!赶紧把人捞上来!” 秦晚又不是什么傻子,还担心秦瑶知道没了孩子会不会伤心,没想到秦瑶居然从头到尾,就是在算计她! 秦瑶被人捞上来,虚弱地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状似可怜的指着秦晚的鼻子:“秦晚,你不听我的劝说,硬要在这个时候说我丈夫的不是,我反驳你,你就推我进这个池水,你就这么狠毒啊!” 秦晚听着秦瑶满口胡言的,看来她真是小看秦瑶了,闵夫人听完后,气得不成了,冲上来,就是一巴掌,甩在了秦晚的脸上,白嫩的脸蛋,瞬间就出现了五指印。 “我告诉你秦晚,秦瑶肚子里的孩子有了半点闪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秦家,我定会要你们去给他陪葬!” ##第四十六章 找鲜于墨 秦晚看着秦瑶,没有想到她会诬陷自己,秦晚看着秦瑶躺在那里,衣服湿答答的黏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裙子下面,更是氤氲出了大片的红色。 秦晚惊恐的看着秦瑶,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她的孩子小产了,她不能够理解,秦瑶为什么要这样子对自己,竟然不惜牺牲掉自己的孩子。 秦晚简直不能够理解了,秦瑶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再闵府的保障啊,如今就这样子没有了,如今闵子期也死了,她日后要在这闵府中如何立足了。 秦晚看着痛苦坐在地上的秦瑶,一时间,真的是无法理解她了。 秦晚看着她,眼眸中满是不解。 “来人,将这个狠毒的女人给我送去官府,秦晚,若是我孙儿有何损伤,我要你的命。”闵夫人说着,两个家丁听到闵夫人的话,急忙的上前,将秦晚给拉了出去。 秦晚看着秦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的算计自己,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最毒妇人心这句话再现实中的体现。 就在得知闵子期死了的时候,她还是很担心秦瑶的,刚刚嫁进来闵家,就遇到这样的事情,以后她要一辈子守寡,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将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秦晚本来还是挺可怜他的,但是让秦晚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用肚子中的孩子来嫁祸自己。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秦晚今日算是见识到秦瑶的狠心了,秦晚被家丁驾着离开了,就在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冷冷的叫住了家丁,家丁们松开了秦晚。 事情不是她做的,就算他们去查,也不会是自己做的,她秦晚走到哪里都行的正,做的端。 不是什么人想要往他身上泼脏水,就能诬陷到他的。 秦晚被送到了县衙,另一边,秦瑶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着,她之所以再小月子还没有做完,就回来闵府,就是想趁着身体虚弱的时候,将这个孩子没有了的事情给解决。 而她提前就送闵子期去死,就是为了再这个所有人都痛苦的时候,浑水摸鱼。 闵夫人和闵老爷急的团团转,让家丁赶紧去找大夫,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秦瑶的丫鬟小莲已经带着大夫回来了。 闵夫人急忙的带着大夫进到了秦瑶的房间,大夫给秦瑶把这脉,闵夫人紧张的看着大夫,祈祷着秦瑶肚子里的孩子能够没事。 很快的大夫就站了起来,闵夫人急忙的走过去,问他怎么样,大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着。 “少夫人因为惊吓过度,有掉入水中,孩子已经小产了,老夫稍后给少夫人开一个方子,好生调养一番,日后……“大夫还想说日后还会有孩子的,但是想到闵子期都死了,她日后还和谁有孩子啊。 闵夫人听了大夫的话,顿时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下人们急忙的扶住闵夫人,送她回房间去休息了。 秦瑶听了大夫的话,顿时痛苦失声,眼泪不住的掉了下来。 大夫开完了药,就转身离开了。 闵老爷知道秦瑶的孩子没有了,顿时心中愤怒,问过小莲当时的情况之后,就起身离开了闵府,朝着县衙而去。 他刚刚丧子,本以为秦瑶怀了孩子,对这个孩子满心的期待,结果却不想,如今这个孩子也没有了。 闵老爷想到就无比的悲伤,现在更让他愤怒的是,他一定要让这个伤害他孙子的人用命偿还。 秦晚被逮到了县衙,知县大人还没有审理,闵老爷就随后到了县衙。 两个人再县衙后堂商量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秦晚。 “用刑恐怕不行,这秦晚和墨王爷私交甚密,若是弄不好,我们也难逃一死。”知县大人虽然很气愤秦晚的行为,但是他还是有理智的,在鲜于墨两次救了秦晚之后,就是瞎子能够感觉到鲜于墨对于秦晚的重视。 “那要如何,秦瑶怀着的可是子期唯一的孩子啊,这孩子是我府中唯一的血脉,如今没有了,叫我们可如何是好啊。”闵老爷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着。 如秦瑶肚子里的孩子对于他们闵家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如今没有了,不久等于是他们闵家断子绝孙了吗。 想动啊闵老爷就很的不气愤的将秦晚给掐死。 “若是不行,我们就直接……”闵老爷看着知县大人,做了一个杀的动作,那意思就是想着将秦晚弄死之后,直接给她来个畏罪自杀的样子。 知县大人思考着,这样的事情他做的多了,只是如今换成是和墨王爷有关的人,他就不得不小心了。 “姐夫,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牵连你的,就算是被墨王爷发现了,我也会一立承担的,如今我闵家就要断了香火了,我是死是活都已经不重要了。 闵老爷看着知县大人直接打起了感情牌,就在这个时候,知县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知县大人普通就跪了下来。 “老爷,我于你生活二十余载了,如今我娘家出现这样的事情,你要为我们家做主啊。“知县夫人哭泣着说着。 知县大人看着自家夫人和闵老爷眼眸中的哀伤,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另一边,秦璐在听说秦晚被抓取知府衙门了之后,就急忙的跑去知府衙门了,那里可不是好地方,进去的人,多半会被屈打成招,到时候,就算救出了秦晚,也被打的满身是伤。 一个女孩子进到那里,不死也脱层皮,秦璐焦急的赶到了衙门,想着打听秦晚的消息。 小五听到秦晚不好,急忙的关上了医馆,就朝着驿馆赶去,如今能够就秦晚的就是鲜于墨了。 不然进到县衙,那就等于是闵家的衙门,秦晚估计就站着进去,躺着出来了。 小五刚刚到了驿馆,就看到随风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人,不知道王爷可在驿馆?”小五焦急的问着。 “可以出了什么事情,这般焦急?”随风看着小五问着,若是没事他是不回来这里的。 ##第四十七章 救人一命 “大人,情王爷救救我家晚儿吧,她被抓到县衙去了。”小五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不断的求着随风。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秦小姐怎么就被抓取县衙了呢?”随风一边扶起小五,一边带着她朝着里面走去问着。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秦瑶的孩子小产了,诬陷是我妹妹做的……”小五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想着赶紧见到鲜于墨,让她去救秦晚呢,他才不会相信秦晚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说话间两人就走到了鲜于墨住的房间,随风先去敲门,听到一声进来之后,随风带着小五就进到了房间中。 小五见到鲜于墨,再次跪在了地上不断的磕着头。 “王爷,你救救晚儿吧,她被抓去县衙了。“小五焦急的说着。 “好好的,怎么会被抓进县衙呢?” 鲜于墨听到秦晚被抓紧了县衙大牢,不禁看着小五问着。 “墨王爷,至于详细的还是要见到晚儿才清楚,求您救救晚儿吧。”小五说着就咣当咣当的磕起了头。 “好了,你且起来,本王这就过去看看到底发色发生了什么事情。”鲜于墨说完就起身朝着县衙而去。 小五听到之后,急忙的起身跟再后面。 县衙门口,秦璐想要进去,但是却被官差们挡在门口。 县衙里面,知县大人和闵老爷已经准备好了,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弄死秦晚,但是秦璐这么快到来让他们两个人感觉很意外。 秦璐的到来让知县大人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妹夫,妹夫,先莫要着急弄死那秦晚,我担心墨王爷很快就会过来。”知县大人看着闵老爷说着。 闵老爷听后,顿时想起来,要是他们真的急着弄死秦晚,到时候鲜于墨过来不好交代。 “那怎么办?”闵老也看着知县大人问着。 “不防我们先不要动她,等墨王爷过几日离开了,我们在动手。”知县大人看着闵老爷说着。 闵老爷想着也对,毕竟墨王爷挺看中秦晚的,要是他们这个时候动了秦晚,无疑是老虎头上拔毛,自己找死啊。 想到鲜于墨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的,就决定忍一忍,等鲜于墨一走,他就找个理由弄死秦晚。 秦晚再监狱中,感觉事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亲要竟然自己往湖里跳,为了嫁祸自己,不惜用肚子里的孩子做筹码。 秦晚想到就觉得很不可思议,最毒妇人心,但是秦瑶做的事情也太让人发指了。 秦晚坐在那里,怎么都想不清楚,秦瑶这样做的目的,忽然他想起那天晚上秦宪慌张来到他家敲门,随后秦璐跟着秦宪离开的样子。 “莫非,秦瑶的孩子那个时候就没有了?“秦晚淡淡的说着,她不傻,事情如进这么一想就想的通了,看来不是秦瑶不想留住这个孩子,而是他根本就留不住,孩子早就没有了。 秦晚坐在那里,默默地等着,她不会这样就死了的,她相信自己,更相信鲜于墨不会坐视不管。 很快的鲜于墨出现在了先要门口,秦璐看着鲜于墨,急忙的跪了下来。 “王爷,求求你救救我家晚儿吧,那秦瑶的孩子可不是我家晚儿给弄掉的,其实她……“秦璐看着鲜于墨想要将秦瑶的孩子早就没有了的事情说出来。 但是想到自己答应秦瑶的,无奈的叹了口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说我怎么给帮助你们呢。“鲜于墨看着秦璐说着。 秦璐想到秦瑶想要害秦晚的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着。 “其实,秦瑶的孩子早在她归宁的时候就没有了。”秦璐说着,将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鲜于墨,鲜于墨听了之后,顿时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没有想到秦瑶会是一个这样心机深沉的女人。 鲜于墨听了之后,顿时心中有数,带你这秦璐小五还有随风就进了县衙之中,衙役根本就不敢阻拦鲜于墨。 鲜于墨到了里面,刚好知府大人从后堂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闵老爷。 “本王听说知府大人是闵老爷姐夫,这个时候你们二人见面,不会是在商议怎么出汉字秦晚呢吧?”鲜于墨看着两人讽刺的说着。 知府大人听了他的话,急忙的跪了下来说着。 “王爷,下官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呢,先前闵老爷承受不住接连的打击,险些晕倒,下官命人带着闵老爷去后堂休息一下。”知府大人急忙的解释着。 “原来如此。”鲜于墨冷眼看着知府大人若有深意的说着。 知县大人感觉压里很大,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脖颈滴落。 幸好他们没有冲动的之前就弄死了秦晚,不然事情这就闹大了。 “王爷,确实如此。”闵老爷跪在地上看着鲜于墨说着。 许久之后,鲜于墨才再次开口,让跪在地上的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秦晚呢,本王刚好有空,倒是想看看知府大人是怎么审理案情的,本王希望上次浸猪笼的事情不要再发生。“鲜于墨冷冷的讽刺着,算是间接地提醒知府大人要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事。 “是,下官清楚。”知县大人急忙的答应着,不敢有任何的懈怠,生怕鲜于墨会怪罪于他。 鲜于墨听到知县大人的,冷冷的应了一声,就让衙役将秦晚带上来。 因为有鲜于墨坐在边上,知县大人一时间很紧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很快的衙役就将秦晚带了上来,秦晚看到坐在上面的鲜于墨,顿时心中更加的自信从容。 知县大人看着秦晚,因为鲜于墨坐在旁边,心中一直掂量着该怎么审问秦晚,要是像平时一样审问犯人一样,估计一定会惹到鲜于墨。 “堂下之人可是秦晚?”知县大人拍了一下惊堂木,问着台下的秦晚。 “正是。”秦晚不卑不亢的回答着。 “闵家儿媳闵秦氏要状告你伤她腹中胎儿,你可承认此事。”知县大人看着秦晚眼眸中闪烁着警告,但是害怕被鲜于墨看到,随即收敛起来。 ##第四十八章 识破真相 “大人,此事和小女无关啊。”秦璐走到大堂上,噗通跪在地上为秦晚解释着。 “未经传召就就擅闯公堂,你该当何罪?“知县大人看着秦璐大声的说着。 就在这个时候,鲜于墨突然咳嗽一声,顿时吓得知县大人,急忙的转头看向了鲜于墨,此时鲜于墨脸上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知县大人仔细看了半天,才确定鲜于墨并没有生气。 “大人,小人知道擅闯公堂不对,但是小人也是救女心切,那秦瑶的孩子,其实早就在归宁之时,就小产了。“秦璐看着知县大人说道。 秦璐的话让秦晚证实了心中的想法,但是他的话却让闵老爷和知县大人都吃了一惊。 “到底是怎么回事?“知县大人冷冷的问着秦璐。 秦璐将那晚发上的事情说了一遍,闵老爷顿时不敢相信的看着秦璐。 “不可能,秦璐你个老匹夫,竟然为了救自己的女儿,说出这样的谎言。”闵老爷听不下去了。 “王爷,请为草民和女儿做主,只要叫来镇上的其他大夫为秦瑶把脉,就可知道孩子是什么时候小产的了。”秦璐跪在地上,给鲜于墨磕了一个头说着。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分。“知县大人冷冷的呵斥着秦璐。 “秦大夫的话倒不失为一个公正的计策。”鲜于墨冷冷的开了口,那语气好像三九天的风道,带着飕飕的寒意,再知县大人的心头刮过,生怕惹怒了鲜于墨,给自己找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下官这就命人将镇上的大夫叫来。”知县大人一个眼神,闵老爷也也示意跟来的家丁去家里将秦瑶给带来了。 很快的之前再闵府给秦瑶诊脉的大夫就来了。 秦瑶被抬着坐在担架上,大夫当着鲜于墨和知县大人的面给秦瑶扒着脉,随即跪在了地上,看着鲜于墨和知县大人,颤抖着声音说。 “回王爷,回大人,闵少夫人确实是刚刚小产。”大夫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说着,他不敢看鲜于墨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带着穿透人心的威慑感。 他担心他的谎言会被鲜于墨看穿,到时候再王爷面前说谎,可是会被砍头的。 他不过是为了钱,只是没有想到却是刀口上添血。 “王爷,他说谎,那晚秦瑶的孩子就已经没有了。”秦璐看着鲜于墨磕了一个头说着。 “秦大夫,你莫急,你们的话此时说都没有公信力,随风去请随军的军医过来,到时候就一清二白了。”鲜于墨一直镇定的做于堂前,虽然只是淡淡的的开口,但是却让秦瑶和后来的那个大夫心头一颤。 “是,王爷。”随风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大堂,很快的就带着军医赶回来了,军医给鲜于墨请了安,就过去给秦瑶把脉了。 秦瑶坐在担架上,整个人抖如筛糠,闵老爷就是看也明白了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王爷,闵少夫人确实已经小产有十日八日那么久了。” 军医很快的就诊好了脉,站在唐中回到着鲜于墨。 “我没有,你们都是秦晚一伙的,你们诬陷我。“秦瑶坐在担架上。 “王爷,大人,幸好没有错怪了秦晚姑娘,如今秦瑶还没有出小月子,不放由草民带回去修养,带她康复之后,再由王爷和大人处置。“闵老爷跪在堂前,给秦晚求着情,但是他的眼眸中闪烁着的却是让秦瑶恐惧的寒光。 知县大人看了看鲜于墨,示意请求鲜于墨要如何做。 “既然闵少夫人身子虚弱就回去修养好了。”鲜于墨看出了闵老爷眼眸中的愤怒,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被一个小女人给耍弄呢。 “谢王爷。”闵老爷说完就示意家丁带着秦瑶回去了,秦瑶看着闵老爷眼眸中的愤怒,心中害怕着,但是想到他这个时候还想着带自己回去,应该不会责罚自己。 带两人走后,秦璐跪在地上,给鲜于墨和知县大夫叩头表示感谢。 秦晚跪在地上,忽然看到眼前出现一双绣着金丝祥云的白色靴子,一抬头,就看到鲜于墨正微笑着伸出手站在那里。 眼前的手盈白如玉,只是因为常年拉弓射箭而带着微微的剥茧,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想到鲜于墨这样的冷脸王爷,也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知县大人顿时感觉之前自己没有直接弄死秦晚的决定真的是太对了,不然估计不要说闵老爷一家了,他这个知县估计也不用做了不说,能不能活着都两说了。 秦晚看着鲜于墨,慢慢的伸出了手。 鲜于墨用力地一拽,秦晚就站了起来。 秦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秦晚急忙的弯腰扶起了秦璐,一家人离开了。 “王爷,不放中午就到草民府上吧,您救了小女,草民没有可以招待您的,粗擦淡饭聊表心意。”秦璐看着鲜于墨说着。 “那就到饶了。“鲜于墨淡淡一笑说着。 秦璐急忙的带着小五回去准备了,随风看着鲜于墨对秦璐的那个笑容,心中不禁也笑着。 自家王爷会对秦璐露出那样的糟老头露出笑容,估计是因为秦晚的原因吧。 “这一次我又救了你,你要怎么感谢我?”鲜于墨看着秦晚讨要着奖励。 “我又没让你救我,是你自己多事。”秦晚说着就起身朝着家里走去,知县大人看着秦晚那任性的样子,心中不禁感叹,幸好自己没有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啊。 鲜于墨看着秦晚微微一笑,随着她的脚步走了上去。 随风看着秦晚和鲜于墨,心中感叹着,爱情的力量果然巨大。 中午的时候,秦府准备了丰盛的午餐,鲜于墨看着秦晚忙碌的身影,脸上扬着一个淡然的笑容看着,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秦璐看着鲜于墨,心中了然,但是却多了一分忧愁。 毕竟鲜于墨出身皇家,三妻四妾是必不可免的,而他的秦晚从小生活在单纯的环境,可以适应那样的勾心斗角吗? 秦璐看着秦晚不禁为她担忧着。 ##第四十九章 脚底生寒 当天中午,鲜于墨再秦府吃过了饭,就带着秦晚出去了,秦晚看着鲜于墨,总感觉他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说。 “我们要离开了,你会跟我一起走吗?”鲜于墨看着秦晚期待的问着,虽然之前秦晚答应和他一起离开。 但是如今这样突然的让她跟着自己背井离乡,他怕她会舍不得离开秦璐和生活很久的家乡。 “这么突然呢?”秦晚看着鲜于墨问着,她虽然答应和他一起离开,但是着未免太突然了。 “战争已经平息很久了,将士们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是该开拔回京了。”鲜于墨看着秦晚说着,其实他早就该回去了,只是故意拖延的,但是即使多么的舍不得,但是还是要离开的。 “可是我舍不得我爹,还有小五。”自从她被胡人掳走之后,她的人生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即使她很不喜欢这样的变化,但是却让她看到了很多东西。 秦瑶的狠毒无情,大伯母的自私,这里除了秦璐和下午值得她留恋,再就是那份从小生活到大的归属感了。 “我们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回去,毕竟王府大的很,若是你爹喜欢,我可以在京城给他开一家医馆。” 鲜于墨真的是爱屋及乌了,再说了不过是多两个人吃饭,他鲜于墨还是养的起的。 “我爹他,不会去的。”秦晚看着鲜于墨说着,秦璐再在凤镇土生土长一辈子了,这里的虽然很多大夫,但是百姓们还是喜欢来找他来看病。 就冲着这些需要他的百姓,他也不会离开吧。 秦晚有些担忧的看着鲜于墨说着,鲜于墨在乎秦晚,更尊重秦璐。 “若是你爹,不跟随我们一起走你会怎么选择?”鲜于墨看着秦晚说着。 秦晚听了鲜于墨的问题,确实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她舍不得离开秦璐,但是如今她的情况也只能和嫁给鲜于墨。 秦晚感觉有些为难,一时间没有办法回答鲜于墨的问题。 “而且我的担心我爹他根本就不会让我跟着你离开。”秦晚看着鲜于墨说着。 毕竟她爹救她这样一个女儿,若是她离开了,那么秦璐日后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这个你放心,我可以说服秦大夫.”鲜于墨自信的说着,秦晚看着鲜于墨微微一笑。 其实秦晚的心中还是有答案的,鲜于墨已经一点一点的走进他的心里了。 若是秦璐执意不走,她也是会跟着他离开的,只是心里挂念着秦璐,走的有些犹豫。 这边两个人因为离开的事情而烦恼,另一边,秦瑶被抬回了闵府,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闵老爷冷冷的命令将她送回了房间。 秦宪和大伯母在听到消息之后,赶去衙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他们连秦瑶的面都没有看到。 秦宪焦急的来到了秦露的家中,想着打听一下秦瑶的事情,毕竟只有她看到了秦瑶。 “闵老爷将秦瑶带回去了,应该是没有怪她。“ 秦璐看着秦宪和大伯母的担心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着。 秦宪和大伯母听了秦璐的话,算是松了一口气,大伯母不禁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瑶瑶不过是想着让晚儿承担一下孩子没了的事情,你看看秦晚的样子,哪里有姐妹情深的样子,就算他承担了,有墨王爷护着,闵家能够将他怎么样啊。”秦晚刚刚回来就听到大伯母的话,顿时感觉怒火冲天。 “事情是我做的,我就承担,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承认,秦瑶将所有的脏水都往我身上倒的时候,她有顾念过我们的姐妹情深吗?”秦晚的话让大伯母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这样子说话好让人寒心啊。”大伯母冷冷说着秦晚,那样子好像秦晚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寒心,秦瑶再这样子作下去,你门迟早连命都没有了。”秦晚冷冷的讽刺着大伯母说着。 “你这孩子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样子和长辈说话的吗?”大伯母双手叉腰指着秦晚的脑门说着。 “有教育我的空档,还是赶紧回去看看你家秦瑶吧,她将闵家的人这样的耍弄,闵家会这样容易的放过她。”秦晚讽刺的说着,大伯母听了之后,顿时也慌了神。 拉着秦宪就离开了,两个人离开了秦璐的家,就直奔闵府而去,但是却被人给挡在了门外。 大夫人和秦宪急坏了,但是进不去,也没有办法,刚刚把秦璐和秦晚给得罪了,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回去找他们帮忙。 “你啊,就是不能管管你的嘴。”秦宪看着大伯母埋怨的说着。 “对,都怪我,说我不好,现在好了,瑶瑶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你还在这里埋怨我。”大伯母说着就扑簌簌的掉下了眼泪。 秦宪看着大伯母的眼泪,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决定回家。 “你不管我们瑶瑶了吗?“大伯母看着秦宪问着。 “管,我怎么管?事到如今都是你这个当娘的没有教育好她的,让她如此的肆意妄为,现在好了,让我一个穷书生怎么管?”秦宪看着大伯母无能为力有又气愤的说着。 大伯母没有想到秦宪会这样说,顿时站在闵府大门口哀嚎着。 秦宪懒得理他,直接就回家去了,难道他不想救秦瑶吗。但是他也无能为力啊。 大伯母看着秦宪无动于衷的样子,虽然焦急但是也知道无济于事,跺了跺脚就离开了闵府大门口。 秦瑶回到了闵府,一整天闵夫人和闵老爷都没有找过她,她以为他们顾念着她再闵子期都成了废人的份上还愿意嫁给他。 就在亲要以为没事的吃过了晚饭,她已经准备休息了,既然事情也已经拆穿了,她就没有必要在装了。 就在她优哉游哉的时候,她房间的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了。 秦瑶以为是下人进来了,没有当作一回事儿。 “小莲,还有什么事吗?”秦瑶翻了身,来人已经走到了床边,那人哪里是小莲,看着他脸上那猥琐的笑容,秦瑶感觉脚底生寒。 ##第五十章 缝缝补补 秦瑶看着眼前出现的人,他脸上那抹猥琐的笑容,让秦瑶看的心惊胆战。 “爹,这么晚了,您过来干什么?“秦瑶看着出现的闵老爷害怕的问着,说话间她已经做起了身子,用被子裹着自己。 秦瑶惊恐的看着已经走到床边的闵老爷,闵老爷看着秦瑶微微一笑。 “还能干什么,你娘她年纪大了,肚子已经不争气了,我也不能让我们闵家香火断了啊。”闵老爷看着秦瑶说着,就已经顺势做到了床边。 “爹,我不懂你什么意思?”秦瑶怎么会不懂呢,她只是在装傻,别看秦瑶和闵子期做过那么放浪形骸的事情,但是她的心中还是有贞洁观念的,起码她从开始到现在,也只有闵子期一个男人。 “你不用懂,只要听话就好了。”闵老爷说完就一把抓住了秦瑶的脚踝,秦瑶挣扎着,别看闵老爷是个五十出头的男人了,但是力气终究是比女人大的,他用力一扯,就将秦瑶给拽了过来。 秦瑶看着闵老爷,眼眸中满是惊恐的神色。 “爹,不要……”所有的惊恐都被闵老爷扬手打来的一巴掌给真费。 秦瑶感觉自己头晕目眩,就在这个空档,闵老爷抬腿就跨坐在了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秦瑶努力的挣扎着,换来的却是更多的耳光。 “当初若不是你肚子里有我儿子的骨肉,你以为我们会容你再闵家放肆吗?识相的就乖乖听话,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有我们闵家的就有你的,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女人有的是,我姓闵的只要挥挥手就有大把的女人过来,看上你是给你脸了。”闵老爷气愤的说着。 秦瑶听了他的话,心中清楚,闵老爷虽然是在威胁她,但是他有那个能力做到。 秦瑶感觉心都死了,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闵老爷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她的心彻底的死了,看着眼前的老男人,她恨,她要让他们都死,这闵家的一切,都只能是她秦瑶的。 闵老爷看着秦瑶那任命的样子,顿时脸上扬起一个的得意的笑容。 …… 夜色微凉,秦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今后的事情。 鲜于墨要离开这里了,她忽然犹豫不定了,一反面舍得的秦璐,一方面又不想和鲜于墨分开。 一时间秦晚陷入到了纠结之中,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鲜于墨坐于屋檐之上,看着秦晚那因为忧愁而紧皱的小脸,脸上不禁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秦晚正忧愁着,就看到鲜于墨一身风华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何事让夫人这般的烦恼?”鲜于墨看着秦晚笑问道。 “走开,谁是你夫人,我今日没有心情和你废话,趁着本小姐心情好,你赶紧离开。”秦晚看着鲜于墨就没有好心情。 鲜于墨看着秦晚虽然说着让自己离开的话,但是却没有什么实质的动作。 他走到秦晚的身边坐下,不禁朝着秦晚吹了一口气。 “夫人,漫漫长夜,春宵一刻,不如我们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不要为一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而烦恼。”鲜于墨暗示的对着秦晚说着。 秦晚听了他的话,顿时耳边嫣红一片,脸颊上两抹红云,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娇俏可人。 鲜于墨看着这样的秦晚,不禁想着逗弄她。 “夫人,这是想到了何事?为何露出这般娇羞的模样?” 秦晚听到鲜于墨的话,恨不得将他一拳头打晕,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找呢吗。 “时辰不早了,我要休息了,王爷赶紧回去吧。”秦晚说着就起身吓着逐客令。 鲜于墨却是坐在那里稳如泰山,任凭叶锦绣怎么推搡,他就是不动一下。 “正事还没办,夫人就让为夫离开,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鲜于墨看着秦晚那娇羞的样子,不禁好心情的逗着她。 “不要脸的登徒子,你给我走。“秦晚气愤的看着鲜于墨说着。 “我做了什么?“鲜于墨一脸无辜的看着秦晚,那无辜的样子,让秦晚看着咬牙切齿,却不能够将他怎么样。 秦晚看着鲜于墨那无赖的样子,真是不明白,他手下的将士那么尊重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这样无赖的一面。 秦晚气愤的就躺到了床上,懒得搭理他。 不要脸,还一口一个夫人叫的欢快,他就不知道估计一下自己的颜面吗? 鲜于墨挨着秦晚就躺了下去,抬手挥动袍袖之间,窗户就被关上了。 秦晚没有想到鲜于墨竟然还跟着自己躺下了,他这人还真是将自己这里当成是他的行宫了呢,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王爷,您放着舒适华贵的驿馆不住,来小女子这里挤着,不感觉天气燥热吗?“秦晚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她说的是什么话啊。果然…… “莫非晚儿你浑身燥热,若是身体不适,不弱我服侍你宽衣解带?”鲜于墨眼眸中满是宠溺的笑容。 秦晚看着鲜于墨那调笑的样子,顿时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就躺到了床里面。 “夫人,晚儿夫人,你夫君的衣服都破了,你还不起来为为夫缝补。”鲜于墨示意秦晚看他袍袖的袖口,果然,那里破了一条口子。 “王爷身份尊贵,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扔了便是。”秦晚无所谓的说着,在自己这里蹭吃蹭住不说,还想要奴役自己,简直做梦。 鲜于墨什么都没有说,就躺在那里,将袍子脱了下来,放在了秦晚的床上。 而他则是顺势躺在了她的身边,秦晚懒得搭理鲜于墨,感觉鲜于墨都将她当下人使唤了。 鲜于墨真的是累了,渐渐的就睡了,秦晚看着鲜于墨呼吸均匀的样子,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做起了身。 秦晚拿过鲜于墨的长袍,看着袖口破口是一条不规则的口子,秦晚左右的看着,走到一边拿出了莹白色的丝线,就在那个破口的地方绣上了一朵祥云。 寓意祥瑞吉祥,秦晚看着补好了衣袍,就躺回去休息了。 ##第五十一章 有圣旨到 早上鲜于墨醒来,看着身边还在睡着的秦晚,起身开始穿衣服。 看到袖口上绣着的祥云的时候,鲜于墨冰冷的脸上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自从认识秦晚之后,他好像真的会笑了。 鲜于墨起身;从后窗离开了秦晚的房间,回到了驿馆,一整天都看着袖口上的祥云,眼眸中透着似水的温柔。 “咱们主子莫不是思春了?”随风小声地杵了杵杨维说着。 杨维听了随风的话,仔细的看着,自从鲜于墨认识秦晚之后,变化还真是挺大的,杨维看着鲜于墨,不禁摇了摇头,这样的变化还是好的,只是,爱情真的有这样大的力量?杨维不禁怀疑着。 随风看这杨维那沉思的样子,不禁笑了笑,这人们真是都脑子有问题,自己一个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多好,何必身边多一个人那样麻烦。 秦瑶一整天都没有起来,因为之前小产,还没有恢复好,昨夜又被闵老爷折腾,如今只感觉身体虚弱的动不了。 秦瑶想着闵老爷的要挟,心中恨着,她用力地抓着身下的褥子,冷冷的想着。 她会让他们一个个都付出代价的,作为活守寡的代价,整个闵家以后都是她的。 秦璐让秦晚过来给秦瑶送些药,让她调养身子用。 秦璐还是顾念着自家亲人的,想着秦瑶毕竟是个孩子,虽然无限秦晚,但是好在秦晚没事,他这个做二叔的,也不能太计较。 秦晚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还是被秦璐给逼着过去了。 秦晚来到闵家,一进到大厅就看到秦瑶给闵夫人和闵老爷敬茶呢,闵夫人看着秦瑶的眼神带着中森寒的冷芒。 秦晚直接就当成是整个闵府因为秦瑶小产的事情而怪罪她。 秦晚走到大厅,给闵老爷和闵夫人行了礼,秦瑶一直跪在地上。 秦瑶本来是在房中休息的,但是却被闵夫人给叫来说是要教她规矩。 秦瑶进过只玩之后,就懂得了什么极爱做隐忍,想要将所有的人都踩在脚下,她就要学会隐忍,解除掉对手的戒心。 等机会到了,再一举将对手给直接弄死。 “夫人,我爹爹让我给表姐送些药材,想着给表姐调养身子。表姐,你这身子还为好,就过来给闵老爷闵夫人行礼,相信你的孝心闵老爷和闵夫人已经看到了,快起来,莫要凉了身子,坐下病根儿。”秦晚说明了来意,并且走到秦瑶的身边,将跪在地上的秦瑶给服了起来。 闵老爷和闵夫人急忙的说让秦瑶起来,他们不怕秦晚,而是怕秦晚身后的鲜于墨。 秦瑶看着秦晚,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她万万没有想到秦晚会在这个时候帮助自己。 她曾经恨不得她死掉,更是抢了她的未婚夫,她才不相信她会这样好心的帮助自己呢。 但是她都已经对了一盏茶的功夫了,腿上传来飕飕的凉意,她也怕自己会再月子里落下毛病,就趁着秦晚扶她的时候跟着站了起来。 “爹娘,我带妹妹回去了。”秦瑶给闵夫人和闵老爷行了个礼,就带着秦晚离开了。 刚刚回到秦瑶的院子,秦瑶顿时冷着一张脸将秦晚推到了一边。 “你过来干什么?过来看我有多狼狈?还是过来假好心?”秦瑶看着秦晚冷冷的说着,完全不领她刚刚帮她的情谊。 “我是过来给你送药的,这是我爹给你开的方子,喝了对身体好。”秦晚将药塞到了秦瑶的怀中,也懒的和她呆着,就转身要走。 “谁稀罕你们家的破药,我们闵府加大业大什么没有,会喜欢你送来的这些破玩意儿。”秦瑶说着就将几包药朝着秦晚丢了过去。 幸好秦晚躲闪的及时,不然就被她给打到了,秦晚看着散落一地的药材,冷冷的一笑。 “秦瑶你如今富贵了,你爱要不要,我爹让我给你送过来,我已经送到了,再见,最好永别。”我完秦晚就气愤的离开了。 他就说不管她,她爹非要拿热脸来贴人家的冷屁股,害的自己过来受秦瑶的气。 秦晚气呼呼的回了医馆,小五看着秦晚那样子,知道她一定是受气了,秦瑶什么样的人,他从小就知道。 一匹高头大马再凤镇的街道上疾驰,再快到驿馆的时候,缓缓的慢下了速度。 “墨王爷可是在此下榻?”骑马之人问着守再驿馆门口的将士。 骑马之人表明了身份,被将士带到了驿馆之中。 随风正在院子中练剑,看着来人一身风尘仆仆的倦容,急忙的走上前去询问。 “杨副将,皇上让我来传召王爷回京,如今战事已然结束,王爷却迟迟未归,皇上命小的前来传旨。” 杨维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带着他就去找鲜于墨。 鲜于墨坐在房间中,依旧看着袖口上的祥云,面带笑容。 “王爷,皇上差人来传旨了。”杨维看着鲜于墨说着,鲜于墨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杨维再次说了一遍,鲜于墨才回过神来。 鲜于墨看着来人,接了旨,心中有写沉重。 他迟迟未回京复命,开始是因为军队在这里休整,让伤兵们可以得到恢复。 但是这么长时间下来,他却发现,他的心中悄悄的住进一个俏皮的女子。 想到秦晚那炸毛的样子,他就有些失笑,不知道她会不会下定决心和自己走。 杨维看着鲜于墨急忙的拉着传信的人去休息了。 如今皇上都下旨了,他要是再不回去复命,恐怕会被人褫夺,但是想到秦晚,他还真是有了栓腿的人。 他一定要带着秦晚走,鲜于墨下定决心,就叫来随风,在他耳边一阵耳语,随风就贼笑着离开了。 秦晚在医馆中帮着熬着药,见天色暗了下来,就跟秦璐说了一声,先回家去做饭了。 就在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感觉脖颈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闵府中,秦瑶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一颤。 想到闵老爷的暴行,秦瑶不免心中颤抖,就在吃晚膳的时候,闵老爷突然来到了秦瑶的房间。 ##第五十二章 如何脱身 秦瑶看到闵老爷过来,紧张的瑟缩了一下,闵老爷让小莲下去了,房间中就只剩下秦瑶和闵老爷两个人。 “瑶瑶,你不要怕,爹爹就是过来疼疼你的。”闵老爷说着,一个饿虎扑羊,就将秦瑶给摁住,抓着就进到了内屋之中。 …… 另一边…… 秦晚慢慢的醒过来的时候,一抬眸就看到鲜于墨被人也捆在山洞中,秦晚真是万万也没有想到鲜于墨竟然也被人给绑了过来。 “你不是战神吗?怎么也被人给绑了?“秦晚看着身边的鲜于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讽刺的说着。 “人有失足。”鲜于墨一脸淡然的看着秦晚说着,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挖苦他,这个丫头脑子就不能正常一点儿,这个时候,还想着和自己斗嘴,也不看看现在的情况。 秦晚听了鲜于墨的话,又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儿。 她就不明白了,堂堂的战神,被人家给绑了,真的不觉得很丢脸吗? 秦晚看着山洞,山洞因为场面找不到日光,而显得阴暗潮湿,她有些不明白什么人将自己抓来这里的,还将鲜于墨也给抓来了。 秦晚挣扎着想要将身上的绳子挣断,但是却是无济于事。 鲜于墨看着秦晚那执拗的样子,不禁好笑,捆住他们的是沾了水的牛筋绳,这种绳子就算是一般身体强壮的男子都挣不开。 “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这身子,不挣不开的。”鲜于墨看着秦晚淡淡的说道。 秦晚身上绳子勒过的地方,皮肤上火辣辣的疼着。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要被困在这里。”秦晚看着鲜于墨没好气的说着,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能心平气和的再这边说疯狂话。 鲜于墨看着山洞,不禁在心中赞扬着随风办事效率高,不过半天的功夫就找到了这样好的地方。 鲜于墨看着秦瑶那紧张的样子,心中偷笑着。 就在这个时候,山洞外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鲜于墨不经意的挑了挑唇。 好戏就要开始了。 秦晚紧张的看着洞口,因为山洞中插着很多的火把,所以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来人。 很快的就有两个神采魁梧的大汉走了进来。 鲜于墨看着两个大汉,心中对随风的办事能力更加的赞赏了,这两个大块头,够有威慑力的。 两个大汉走到鲜于墨的跟前,冷冷的一笑。 “墨王爷,你也有今天的下场啊。”两个大汉,看着鲜于墨不怀好意的一笑。 秦晚看着两个人朝着鲜于墨走去,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想到鲜于墨要有危险,她就不由自主的很担心,那两个大汉,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如今鲜于墨被束缚住手脚,岂不成了任凭他们宰割的鱼肉。 鲜于墨看着两个人,心中叫着好,不错,气势也很够,弄的还跟真的似的。 “呦,大哥,你看这墨王爷还真是个硬骨头,看来今日我们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了.”说完两人摩拳擦掌的朝着鲜于墨走去。 秦晚看着两人,心中为鲜于墨担忧着,就看那两人的样子,要是被他们打下去,一定也不好受。 “你们是何人?“鲜于墨从容镇定的看着两人问着。 “我们是什么人?王爷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说完那个小弟就朝着鲜于墨的肚子用力的打了一拳。 额……鲜于墨吃痛的闷哼一声,他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真下手,鲜于墨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随风放在牙齿间用力地咬碎,明明是演戏,怎么弄的跟真的一样。 “王爷可是想起我们是谁?”老大看着鲜于墨冷冷的问着。 鲜于墨感觉事情有恙,不禁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两人,看他们的身形魁梧有力,彪悍的样子倒是和胡人很像,难道什么细节出了问题。 鲜于墨认真的思考着,看着两人的脸。 顿时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原来他们两人竟然是之前他追杀的胡人将领身边的副将,真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和他们遇到。 “你们怎么会在我大曜国境内?”鲜于墨冷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两人,眼眸中透出的寒光,恨不得将两人冰冻。 两人见鲜于墨说话,知道他一定是猜到两人的身份了,顿时冷冷的一笑,随即用力地揪住了鲜于墨的领子。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墨王爷还问我们,当日我们将军就死在你的手中,我们过来当然是为将军报仇的。”两人恶狠狠的看着鲜于墨,秦晚听到顿时觉得自己很无辜。 “那个,我是无辜的,你们放了我,他杀了你们将军,我什么都没有做啊。”秦晚突然大声的喊着。 她心中也是有打算的,如今他们两人被困在这里,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她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去求救。 鲜于墨听了秦晚的话,顿时有些失笑,这个女人竟然这样的狠心,枉费他为了和她在一起处心积虑安排的这一切,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还出现了这样大的错漏之处,被眼前的两个人给钻了空子。 三人都转头看向了秦晚,那个小弟一样的人,突然邪邪的一笑,看着秦晚说着。 是墨王爷的心上人,放了你,简直做梦。” “你们不要听人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你们放了我吧。”秦晚刻意的和鲜于墨撇清关系。 但是很显然两个人根本就不相信。 “女人你最好安静一点儿,不然对你没有好处。”小弟走了过来,捏着秦晚的脸恶狠狠的说着。 秦晚看着男子那凶神恶煞一般的样子,顿时住了嘴。 她还是清楚的很的,为了保命,还是少说话的好。 忽然她想到了身上的防身的东西,顿时有了主意。 自从那次她被闵子期的人给抓取险些祸害了之后,她自己就配了药粉再身上,若是遇到坏人,可以防身,没有想到竟然还真的被她给遇到了这样的事儿。 想要脱身,如今只有让眼前的人给自己松了绑才能够有逃出去的机会。 ##第五十三章 心中一暖 秦晚看着眼前的男子妩媚的一笑,想着来个美人计,让他将自己给放了。 鲜于墨看着秦晚那抛媚眼的样子,而小弟直直的看着秦晚的样子,让鲜于墨浑身散发的寒气,刚加的让人畏惧。 “你眼睛有病吧?”小弟愣愣的看着秦晚说着,秦晚真的是被他打败了,她是想勾引他的好吗,怎么就成自己眼睛有问题了。 鲜于墨听到小弟的话,顿时有种喷笑出声的冲动,刚刚还恨不得冻死人不偿命的冷冽气息,顿时烟消云淡。 秦晚真的是被打击到了,虽然她从小都不觉得什么凤镇第一大美女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但是面对眼前这个丝毫不懂的欣赏的人,她还是被打击了。 “兄弟,我可是第一美女?“秦晚强调着自己。 大哥转头看着秦晚,“安静点,不然弄死你。” 秦晚顿时安静了,小弟看着秦晚的眼神,也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就你还是美女?你可见过我们国家的美女,就你这小身板,风一吹就飞了,这脸白的跟死人一样,还有着嘴也那么小,怎么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小弟讽刺的看着秦晚。 秦晚看着两人彻底的打击到了,现在她明白为啥自己的美人计再眼前的男子面前不管用了,审美观不同啊。 “墨王爷,你可知道因为你杀了我们将军,我们将军那年轻的夫人每日以泪洗面有多痛苦?今日我就让你也品尝一下这样的痛苦,听说这个女人和你关系匪浅,不如我今日就杀了他,我倒要看看战神王爷会不会心痛。”老大说着,朝着小弟使了个眼色。 小弟一把就抓起了秦晚,像拎小鸡一样提在手中,秦晚感觉一阵晕眩,就到了老大的手中。 老大一手抓着秦晚,一手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刀子,抵在秦晚的脖颈间。 “墨王爷,你看着刀子锋利吗?当初你一剑斩下我们将军首级,可想过你也会有今日。“老大说着,秦晚就感觉锋利的刀刃再脖子边来回的动着,她紧张的瞄着刀刃,生怕锋利的刀刃滑划破她的脖子,她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鲜于墨看着老大手中的匕首,暗自运着内力,想要挣开绳子,救出秦晚,但是老大的刀刃距离秦晚的脖颈实在是太近了,他怕自己动作稍微一大,就伤到了她。 秦晚看着鲜于墨眼眸中的冷意,心中也思量着怎么逃出老大的手掌心,她不能认人宰割。 “老大,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墨王爷,我不过是凤镇上一个普通郎中的女儿,怎么回事墨王爷的心上人呢,您们抓错人了。”秦晚和老大说着。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想活着就不要乱动。”老大冷冷的看着秦晚警告着。 秦晚的手被困在背后,她的药就在腰间,忽然她计上心头,脸上浮现痛苦的神情,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但是为了老大手中的刀子不伤到自己,她小心地瞄着刀子。 “大人,我我~我旧疾犯了,能否求您将药给我拿出来。”秦晚痛苦的说着。 老大看着秦晚,看了半天,发现她不是装的,就将手中的刀子丢在了地上。 伸手就在他的手身上摸索,随即在她的腰间摸索,果然再摸到一个药瓶。 “墨王爷,我想你也不忍心让自己的女人死吧,今日你若是咬舌自尽与此,我就放了你的女人,若是不然,那么她就只有死路一条。“老大看着鲜于墨威胁的说着。 鲜于墨看着秦晚痛苦的样子,顿时心中焦急,难道她真的有什么旧疾,怎么不曾听说过呢。 看着秦晚被憋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他心中更加的焦急。 鲜于墨第一次感觉到了受制于人的痛苦,看着秦晚那痛苦的样子,他恨不得将两个人给直接劈死。 鲜于墨看着眼前的局势,分析着怎么再不伤到秦晚的情况下救出她来。 现在秦晚旧疾发作,老大手中控制着秦晚和药物,而那个小弟则是手中拿着匕首,抵在秦晚的腰间,他要是不能够一下子伤到两个人,那么秦晚必然会受伤。 鲜于墨焦急着,暗运内力想要挣脱绳子,绳子因为沾了水,更加的有韧性,就算他内功深厚,也不敢保证一下子就能够震开绳子。 秦晚看着鲜于墨那焦急的样子,顿时朝他使了个眼神,鲜于墨看到秦晚的暗示,才松了一口气。 这小丫头,还真是会演戏。 “老大,您就行行好,给我一个药丸吧,我真的不行了。”秦晚脸红脖子粗的看着老大哀求着。 老大则是转头看向了鲜于墨。 “墨王爷,您难道真的忍心看到她就这样子死去吗?”男子是说着就打开了药瓶,将里面的药倒在了地上。 秦晚看着洒出来的粉末,眼眸中闪过一丝得意,我要的就是这个。 药瓶中的粉末,因为洞口吹进来的风,再山洞中飞扬。 两个胡人只感觉一阵淡淡的香气传来,就浑身无力的倒在了地上,鲜于墨刚刚用内力真开了绳子,就也是感觉浑身酸软无力倒在了地上。 秦晚站在那里,狠狠地朝着两个倒地不起的人踹去。 “让你们拿到吓唬本小姐。”说完还在两人的身上踹了两脚。 就在这个时候,杨维和随风从外面跑了进来。 …… 回到了驿馆,秦晚给鲜于墨熬了解药,喂鲜于墨喝下之后,鲜于墨刚刚感觉身体好受了一下,就猛地坐起身将秦晚紧紧的搂在了怀中。 就在老大将刀子夹在她脖子上的时候,他那颗从未有过波动的心,却猛地停跳了一拍。 秦晚任凭鲜于墨紧紧地抱着,她那时候也以为自己要死了,如今被鲜于墨这样抱着,感觉真的是太幸福了。 刚刚军医过来给鲜于墨看伤,她清楚的看到他因为运用内力震开绳子的时候,绳子在他身上勒出的一道道淤血印子。 秦晚发现她真的离不开鲜于墨了,虽然两个人总是吵吵嚷嚷的,但是感情不知不觉的再两人之间产生了。 “为何,你旧疾发作是演的那般像?“鲜于墨看着秦晚问着。 “你要是背后自己用力地掐自己,憋着疼保准也脸红脖子粗。”秦晚笑笑着说道。 “日后,不准你这样伤害自己了。”鲜于墨霸道的命令着,却让秦晚心中一暖。 ##第五十四章 夫人之死 鲜于墨的话让秦晚心中一暖,今日被绑架,她才发现,她对鲜于墨的感情,那时候她一心想着只要用药迷倒了两个人,他们就得救了。 看到两个人威胁鲜于墨,她真的很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啥事。 秦晚看着鲜于墨,忽然发现,他竟然也不那么让她讨厌了,而且她好像不舍得和他分开了。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鲜于墨看着秦晚认真的问着。 秦晚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鲜于墨看着秦晚点头,顿时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 …… 秦瑶小心的将闵夫人伺候躺下,安抚轻声唤道:“娘。” 以此试探一下闵夫人是否已经熟睡,连日来照料闵夫人,她也有些疲累。 若是闵夫人已经睡下,她便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休息片刻。 闵夫人并未应答,秦瑶便小心的起身,生怕制造出声响将她吵醒,却在走到门口时。 耳边忽的传来闵夫人震怒的声音,怒斥道;“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叼娘们,我还没睡好,就想着逃跑。” 就算闵府再大,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闵夫人自然听说了闵老爷和秦瑶的事情,而秦瑶为了安抚闵夫人,才会如此低声下气的照顾她。 秦瑶下意识的回过头想要为自己辩解,闵夫人猛然间睁开眼,怒目圆瞪的看着她,带着浓烈的怨气。 秦瑶低下头,赶忙走上前说道:“娘,我没有那个想法,我一直都想要将您照顾好。” 闵夫人暴怒的模样,叫秦瑶只得唯唯诺诺的表现出恭顺的模样。 “娘,既然您还未睡下,我去叫厨房把你的药膳再热热好吗?”秦瑶的声音细弱,在闵夫人面前不敢有半点的强势。 闵夫人白了她一眼,冷声道:“你明明看着我要休息,故意要扰我清梦是吗?” 平白被教训了一顿,秦瑶心头也很是不快,只能隐忍愤怒的说着:“娘,是我错了。” 闵夫人白了秦瑶一眼,鼻子里轻哼一声,挥一挥手道:“去把那扇子给我拿来,在边上给我摇扇。” 闻言,秦瑶的脸色一白,不成想自己竟然被招呼做这般的下人工作。 闵子期又早逝,如今她更是遭人冷眼,她秦瑶何时这般的隐忍,可现在闵夫人的话秦瑶又不敢有半点的违背。 只得将摇扇拿来,站在一边乖顺的开始为她摇扇,闵夫人这才舒服的闭上眼就寝。 秦瑶目光狠狠地瞪着床上的闵夫人,心中恨得不行,却不能够说半句不好的话,心头自然是不快。 闵夫人这一睡就是一下午,秦瑶摇扇的工作一直都未敢停下,生怕会招来闵夫人的一顿斥骂。 等到闵夫人醒来,秦瑶又开始忙前忙后的为她更衣,闵夫人穿戴整齐后,便要秦瑶去厨房将药膳给端过来。 秦瑶赶忙将手中的摇扇放下,对着闵夫人微微鞠躬退下,却厨房将一直都煨着的药膳给倒了出来。 端着药膳小心的往闵夫人这边走来,到了房间秦瑶将药膳给放在闵夫人面前圆桌上,轻声的叫道:“娘,可以用药膳了。” 闵夫人瞟了一眼桌上的药膳,轻轻地点头。 缓步走上前坐下,伸手将桌上的药膳给端了起来,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 秦瑶就立在一边看着闵夫人一口一口的将药膳全部喝下,待闵夫人全部喝完后,赶忙伸出手道:“娘,交给我吧。” 秦瑶动作迅速的将药膳拿到手中,又递给了闵夫人一张手帕,方便擦嘴。 怎知,闵夫人的手才触到手帕,人忽然就倒地不起,身体止不住的抽搐起来,眼珠上翻,口吐白沫。 秦瑶见状大惊失色,尖叫着唤来了所有人。 众人一进门便看到缩在一角的秦瑶,还有倒地不起的闵夫人,一个个也都是大惊失色。 只有管家缓过来了,赶忙叫道:“快去叫大夫。” 小丫头们本就害怕,一个个听到叫大夫后,匆匆的四散开去找大夫过来。 秦瑶被管家给扶起,拉到一边坐下,管家问道:“少夫人,夫人这是?” 管家从未见过如此情景,人也很慌乱,可如今家里没有一个掌权的人,闵夫人又成了这样,只能够暂时充当这个家里的主心骨。 秦瑶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人缩在角落好久才算是缓过来,才缓缓地开口道:“我方才在服侍娘用药膳,怎知母亲用完药膳后,突然间就倒地不起。” 直到现在,秦瑶形容刚才那惊魂一刻,仍旧是有些心惊胆战。 不一会儿,就有脚步快的丫鬟将大夫给请来了。 “大夫,您快替我们夫人看看。”管家一看大夫过来,立即将他请到了闵夫人的边上。 大夫见闵夫人此状,冲上前蹲下身子将手放在鼻尖轻轻地试了一下。 神色一滞,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向管家摇了摇头,叹息道:“只怕是已经回天乏术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片愕然,从来都是身体强健的老夫人怎么突然间会倒地不起。 “大夫您再给我们夫人看看。”管家看了一眼大夫,便求他再检查一次。 大夫看见管家紧蹙着眉,一副痛苦压抑的模样,又仔细的为闵夫人查了一遍,最终还是摇头叹息。 众人更是一愣,这不就是说平日里呼风唤雨的闵夫人现在已经暴毙了。 “夫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离世。”管家有些不相信现状,忽的扬高了声音朝着大夫吼道。 大夫摇了摇头,却说出一个叫众人更是一愣的消息。 “夫人这样可能是中毒引起,并且应该是剧毒。”顷刻间,闵夫人的房间一片哗然。 整个宅子里,有几个人敢如此大胆,对闵夫人下药。 “大夫,您确定?”管家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那是自然,你们夫人究竟是服用了什么药物,才会导致当场毙命。”大夫又问了一句。 “夫人一直都有食用药膳的习惯,而这药膳也是从我们少夫人的二叔家买来,一直服用到如今。”管家如实的禀告。 “那你们少夫人呢?”大夫继续问道。 原先想要具体了解过程,却不想看到秦瑶缩着身子躲在一角,人像是吓坏了。 “少夫人。”管家知道大夫想要更加了解一下过程,又轻声唤了一下秦瑶。 可秦瑶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更是装作胆小的缩在一角。 “不可能是少夫人做的,少夫人自从少爷去世之后,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夫人,这是所有人都看得剪得。”小莲急忙的站出来给秦瑶说话。 闵老爷再听到闵夫人去世之后,不禁松了一口气,如今她死了,那么日后他做事就不用再背着她了。 大夫检查过药材之后,发现药渣也是没有问题,闵老爷直接让管家给大夫钱打发走了他,闵夫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第五十五章 上门提亲 这日,秦璐正在庭院收拾药材。 就见到小五急急忙忙的赶了进来,冲上前叫道:“师傅,墨王来了。” 秦璐正准备要出门迎接,就见鲜于墨一行人进来。 秦璐连忙给鲜于墨躬身行礼,鲜于墨见状立即上前将他给扶起。 “秦先生多礼了。”鲜于墨轻声开口。 秦璐看向鲜于墨及身后的侍从,都现锦衣华服,身后还担着许多的箱子,这样的场面,叫秦璐有些诧异。 “王爷您说笑了,里面请。”秦璐侧过身子,示意鲜于墨先走,鲜于墨倒也没有拒绝。 先一步进了正厅,只是这次没有在主位坐下,而是请秦璐在主坐上坐下。 秦璐见鲜于墨在,自己坐在主位上,有些坐立难安。 几次想要起身,都被鲜于墨给拦下,连连开口说道:“秦先生您坐,按照辈分来说您就是我的长辈,我理应让你坐在主位。” 秦璐闻言,更是冷汗连连,连说了几句,“墨王您这样说可真的是折煞老夫了,我那里敢在您的面前称呼自己为长辈。” 见秦璐如此见外,鲜于墨也很是着急,连说了几句才将秦璐安抚好,安心的坐在了主位上。 “秦先生,本王今天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先生商议一下。”鲜于墨归为墨王,平日里有忙不完的事务,来秦璐这也是事出有因。 这点不消说出来,秦璐也知道,连忙问道:“不知墨王是有所谓何事,不知将我能否帮上忙?” 秦璐连连作揖,因坐在主位上,墨王坐在下位,总有些以下犯上的感觉,叫她有些坐卧难安。 鲜于墨俊脸扬起一抹笑,望着秦璐缓缓开口道:“这个忙秦先生一定可以帮!” 听到鲜于墨如此笃定的语气,秦璐也没多想,立即说道:“墨王有什么吩咐只管提,我能够做到一定会尽力去做。” 鲜于墨一听,大喜,赶紧上前一拜。 墨王对着自己叩拜,秦璐更是吓到站起身,赶紧上前也跪下,一面跪着一面伸手要将鲜于墨从地上扶起。 却不想被鲜于墨推开,连说道:“秦先生,你且先听我说完。” 鲜于墨试图叫秦璐起身,但秦璐就是不敢,仍是跪在地上,皱着眉看着鲜于墨,不知他这样是出于何意? “秦先生,晚辈斗胆想要请您将秦晚嫁给我。”鲜于墨将真正来意直接告诉了秦璐。 闻言,秦璐并没有表现出大喜之色,反倒是脸色一沉,原本欢迎的态度换上了一种警戒。 见秦璐并未对自己表现出好感,鲜于墨再次开口道:“秦先生,我是真心想要待秦晚好,想要照顾她一辈子,才来向您提亲。” 鲜于墨俊脸上写满了诚挚,奈何他身在帝王家,本身就与秦璐这般的平民不同。 秦璐一口否决道:“承蒙墨王抬爱,但小女的身份实在是不适宜帝王之家,还望墨王能够见谅。” 秦晚性子本来就耿直,又嫉恶如仇,若是介入了皇家,到时候恐怕难以容身。 秦璐不奢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大富大贵,只是希望女儿能够一辈子平平淡淡,快快乐乐就好。 而这鲜于墨身为皇家子嗣,未来必然是佳丽成群,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 “秦先生,我待晚儿是真心,如若不然,也不会匆忙赶来提亲。”鲜于墨事先就已经料到了秦璐会持有反对意见,心中也酝酿了许多话要与秦璐说。 奈何真正面对这样的状况后,竟然思绪有些混乱,说话有些欠缺说服力。 “墨王,您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这点我并不否认。但小女只是一个普通人,若是小女真的与你成亲,日后你再娶妻纳妾,她必然是最痛苦的一个。” 秦璐不想要看秦晚进宫中受苦,宁愿开罪鲜于墨也不愿意答应这门婚事。 鲜于墨虽然早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却还是做不到镇定,着急的表态道:“秦先生,晚辈这一生只会娶晚儿一人,也只会待晚儿一人好。若是有人想要欺负晚儿,晚辈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保护晚儿,不让晚儿受半点的欺凌。只宠她一人,只爱她一人。” 鲜于墨言辞恳切,叫秦璐有些动容。 可深宫庭院的那些争斗,有多么的残酷,他们这些老百姓都能够耳闻不少。 更不消说那宫内争斗已经成了什么模样,贸然答应下来,始终是不妥当。 鲜于墨见秦璐微微有些动容,赶紧说道:“秦先生,晚辈可以对天发誓,日后不会叫晚儿受半点的委屈,一定小心的守护她,不叫她承受半点的委屈。晚辈知道您对深宫后院的事情有所忌讳,但晚辈可以向您保证,日后晚儿不会受到深宫的困扰。” 秦璐拧紧的眉梢得以放松,鲜于墨说话的时候言辞恳切,一听便知道是真心实意。 只是那宫闱之中还是叫人有些不寒而栗,可鲜于墨归为王爷,现在屈尊降贵的向他提亲。 身后又跟了一众提亲的队伍,秦璐又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得开口道:“墨王,您先请起来,这样就有些折煞我了。” 秦璐一心记挂着鲜于墨给自己跪着,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不想要鲜于墨这般。 鲜于墨拉着秦璐的手不放,也未见有起身的意思,仍是想要秦璐能够松口,将秦晚许配给自己,因此又对着秦璐叩拜道:“秦先生,晚辈对晚儿是真心实意,也不在乎什么门当户对,我只想要日后对晚儿好,一辈子陪在晚儿身边即可。” 鲜于墨归为墨王,都已经如此放下身段来求情,秦璐那里还有理由拒绝,只得扶他道:“墨王,快别说了,真是折煞老夫了。” “秦先生可是答应了?”鲜于墨仍是不同意起身,非要秦璐答应才行。 秦父无奈的朝着鲜于墨点了点头。 鲜于墨闻言,与秦璐相互搀扶着起身。 秦璐见鲜于墨终于是起身,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方才两个人同时跪在地上时,相比提亲更叫他心里慌乱的是鲜于墨对自己的一跪。 没成想鲜于墨再次躬身跪拜道:“拜见父亲大人。” 见鲜于墨给自己行大礼,秦璐也掀开长衫,刚想要再跪拜,却被鲜于墨的侍从给拦下。 ##第五十六章 君子之诺 “秦先生,墨王现在已经是您的女婿,对你跪拜是理所应当的。”侍从对着秦璐解释道,秦璐听到这话,也不好跪下。 只是示意侍从自己不会再跪下了,待侍从将手松开, 赶紧上前将鲜于墨给扶起。 “墨王,您先坐。”又是要将鲜于墨扶上主位让他坐下。 鲜于墨推辞着说道:“这个位置按照道理来说也应该是您坐的位置,我不该坐在这里。” “那里,墨王,您莫说笑了,这位置应该您来坐。”秦璐着急的额上已经冒出细密的冷汗来。 鲜于墨如今是秦璐的女婿,那里会坐主位,自然也是推辞道:“不,不,父亲大人才是跟我说笑。” 两个人推搡间,门外传来一个爽朗的女声叫道:“爹爹,门外怎么会有那么多马车?” 一进门,便看到鲜于墨和秦璐两个人在推推搡搡,不知道在做什么,赶紧走上前问道:“怎么了?” 刚在门外,她就见到了许多马车和箱子,回到家里又见到鲜于墨带来了那么多随从。 没有用任何的敬语,不消多想便知道这话是对鲜于墨问的。 鲜于墨看了眼进门的秦晚,淡淡道:“提亲。” 闻言,秦晚骤然间瞪大了一双好看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眉眼含笑的鲜于墨。 鲜于墨冲着秦晚点了点头,去人秦晚并未听错,他的确是来提亲。 紧接着有些慌张的看向秦璐,急于向秦璐求证。 秦璐先是看了眼鲜于墨,又看了看秦晚,也未点头,只是沉默。 见两个人都一副卖关子的模样,秦晚就着急了,还想要再问。 怎知素来疼爱她的爹爹突然间不耐的挥了挥手道:“算了,日后你也要是别人的了。” 还未等秦晚反应过来,便见到秦父对着鲜于墨匆匆作揖便告辞离开,徒留秦晚一个人摸不着头脑。 “我跌得同意我们的婚事了?”她收回视线看向鲜于墨问道。 鲜于墨看着秦晚点了点头笑道:“所以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什么叫做我就是你的人了,就算我跟你成亲,我依旧是我自己的。”秦晚反驳道,不过刚才鲜于墨唇角那抹笑叫秦晚禁不住也跟着一笑。 鲜于墨那张冰山脸,偶尔露出笑容也蛮不错的嘛! 而鲜于墨听到秦晚这样忤逆的话也不见生气,反倒是更加宠溺的笑着,看着秦晚的目光温柔地像是可以融化冰川。 鲜于墨平日来都是冷脸示人,也唯有对着秦晚的时候才会显得有些暖意。 “我爹爹怎么这次如此轻易的就答应你了?”秦璐其实早就知道秦晚与鲜于墨私定终身了,只是一直装聋作哑,似乎对这门亲事并不满意。 后来秦晚几番试探,秦璐的态度都很是坚决,表示对这门婚事的排斥。 甚至府上不知何时开始广为流传了些关于深宫宅院的一些骇人听闻的事情,听得就叫人不寒而栗。通常那时候,秦璐便会告诉秦晚。 “这深宫宅院可不是我们平常老百姓应该去的地方,那些人争权夺利太过可怕,爹爹可不想看到你在深宫里面受苦。” 一句话便概括了他对秦晚与鲜于墨感情的态度,即便之后秦晚也多次说起自己就算是遭遇那些事情也可以应对的很好,却被秦璐说教了几次,也因此后来秦晚鲜少提起与鲜于墨之间的事情。 没成想,鲜于墨亲自上门居然能够如此之快的感化秦璐。 让秦璐摒弃之前的想法,愿意将她送入宫廷之中,与鲜于墨结成夫妻,这倒是有些出乎秦晚的意料。 鲜于墨低头看着秦晚满是疑惑的脸,却只是笑笑道:“反正你爹爹已经答应将你嫁给我了,看来日后你就要随我一起离开了。” 闻言,秦晚皱了皱眉头道:“你就不打算要告诉我,你是如何打动我爹爹的吗?” 对于鲜于墨是用何招数将秦璐给打动,才是最叫秦晚好奇。 鲜于墨却对此三缄其口,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引得秦晚好不郁闷,她再三的纠缠着要知道。 没成想却被鲜于墨卖了一个关子,说道:“若是你想要知道,那你也需要告诉我一个事情。” “什么事?”能够打动自己的老顽固爹爹,秦晚倒真的是有些好奇,没有半点犹疑就答应了。 鲜于墨见秦晚答应的如此爽快,俊脸上更是少见的露出一抹笑。 “嫁给我,是否如你所愿?” 鲜于墨的嗓音低沉动人,带着些蛊惑人心的本领。加之秦晚抬眸看着鲜于墨那双深邃的黑眸,人毫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秦晚的肯定答案,叫鲜于墨得偿所愿,便笑道:“这是我与你父亲之间的君子之诺。” 君子之诺? 闻言,秦晚算是明白了,鲜于墨还是不会告诉自己究竟是如何打动秦璐。 用什么君子之诺来搪塞他,真是好计谋,也叫秦晚觉得有些气愤。 “什么君子之诺,你就告诉我吗?”秦晚就是好奇。 鲜于墨定神看着秦晚那张可人的小脸,碍于男人的面子,实在是不想要将自己在秦璐面前所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因此,又是淡淡的一句:“说了是君子子诺,就再也不能够随便说了。” 秦晚一听,忍不住哼了一声。 不愿意告诉她就是不愿意告诉她,一直拿君子之诺,未免有些过分了。 见秦晚有些情绪,鲜于墨从背后拥住她,深情道:“只要有你就好了,未来我会好好保护你。” “谁稀罕你保护啊。”秦晚心中欢喜着,但是嘴上却说着违心的话。 皇上已经开始催促鲜于墨即刻回京了,他不能再凤镇久留了,秦璐答应了两人的婚事,鲜于墨再凤镇大摆宴席,并且承诺日后会给秦晚一个更加盛大的婚礼,鲜于墨邀请全凤镇的人前来,秦瑶虽然妒忌,但是却也还是来了。 鲜于墨和秦晚的婚事可是妒嫉坏了秦瑶,当初她大婚的时候,被全镇的人说三道四,但是秦晚却被全镇的人祝福。 如今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秦晚就算离开了,日后还是要见面的。 再成了亲之后,鲜于墨没有久留,便带着秦晚离开了凤镇,赶赴京都。 ##第五十七章 威压逼人 高大的城墙乃是由青砖铸成,巍峨若山,城门口站着的整齐的披甲武士,红色的披风在在风中闪耀飞舞,脸色肃然,进城的百姓战战兢兢的拍着队伍,接受检查。 坐在马车中去,秦晚,感觉身边的人在看着自己,回头,正好对上了鲜于墨漆黑的眼睛,“我没来过国都,没想到这里进城,还要排队。” 大曜国都沿袭的是前朝旧制,日出开门,日落关门,守城的乃是大曜禁军,在秦晚看到外面的武士的时候,鲜于墨也看到了那个城门将军。“没想到今天竟然是他在值日?” 秦晚有点好奇,显然鲜于墨是遇到熟人了,“那人好威武啊,简直和战神一样。” 听到秦晚的话,鲜于墨眼睛懂了一下,嘴角微微翘着:“他还算什么战神” “哦,我倒是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战神呢?”亲晚看着鲜于墨,吃味的样子开心的笑起来,鲜于墨脸色一黑淡淡的看着秦晚,秦晚连忙停下来道:“好吧我错了,你才是唯一的战神,总可以了吧,不过那个人真的很好看。” 听到这话,鲜于墨的眉头又皱了几分,“很好看?”他又看了一眼城门口的那位将军,“我怎么没觉得有什么好看的,很丑才对。” “丑?”秦晚的呵呵大笑,“我觉得你是在羡慕?” “笑话。”鲜于墨不爽的哼道,听到自己的女人说别的男人好看,自然不爽,“不许看他。” “我偏要看。” 秦晚故意气鲜于墨,朝着外面又看了几眼回国头来还示威一样看着鲜于墨“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相比气秦晚的嚣张,鲜于墨只是摇摇头,很平静的说:“既然喜欢就多看两眼。”鲜于墨虽然生气但是却笑着说道。 秦晚心中一跳,看着鲜于墨脸上的那种笑容,突然感觉面红耳热,“我有着眼睛不就是要看看的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么,难道你让我一直去看一块木头么?” “木头?”鲜于墨愣了一会,反应过来秦晚都是在说自己:“我怎么就是木头了? “我也没说你是木头啊!”秦晚否认说。 “你就是那个意思!”鲜于墨道,不知不觉两人就开始争论起来,说着说着游艇秦晚提起了当初鲜于墨是怎么夺走自己的清白的事情。 鲜于墨顿时感觉难看,“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却还念念不忘,这是干什么?我不是已经给你赔罪了吗,在说了现在咱们也成亲了。” “嗯?”秦晚眉头一瞪,看着鲜于墨道:‘你是说,现在我可以忘记那件事情了?” “过去对方事情就过去好了嘛!”对于那件事情,鲜于墨也感觉雨点对不住秦晚,毕竟他也不是那种好色的人。 “说的轻巧,可是我怎么办,就那么不明不白的就跟了你,我的名声都让你毁了啊。”秦晚可怜兮兮的看着鲜于墨。 鲜于墨顿时就感觉头疼,“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晚小心的看着鲜于墨:“那个,我们商量对一下,你看这样行么,我能不能不去你家呢?就是皇宫,我能不能不去。” 想到鲜于墨是皇子,他的老爹就是大曜国的皇帝,秦晚就感觉手足无措,自己马上就要完蛋了。 鲜于墨顿时就明白了,“你不想进宫?” 秦晚点点头:“我只是一个民女啊,以前对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我们镇子上的知县大人,在有就是村长和里长了突然就要我去见皇上,万一哪里出错了,我会被砍头的?” 鲜于墨脸色变的很点黑,你是我对方王妃,谁敢砍你的头? “以前的陆尚书不就是因为说错了话,结果被皇上推出去杀了么,那可是尚书令啊,皇上说杀就杀了,那杀起我来不是更加简单?”秦晚道。 鲜于墨有些失笑,也有她怕的事情了,不禁好笑的问着。“你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一挺鲜于墨这样问,秦晚像是更加确定一样。 鲜于墨道:“你如今已经是我的王妃,于情于理都是要进宫的。” “那皇上是什么样的人?”秦晚镇的很想知道皇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一路上这个问题一直都困扰着。 从凤镇来都城的一路上,秦晚都在小心的打听一些关于皇帝的事情,不过得到的消息不太多,像是前任尚书令的事情,越是靠近都城就越是很少有人会提起,到了都城三里亭你的时候,路上所遇到了的行人没人一个人敢提起皇家的事情,皇帝的威严笼罩着京城四方,让秦晚深刻的感觉到了边关和皇城之间的不同。 鲜于墨温亮的眼睛微微有点迷惑,他本想给秦晚解释一下,可是脑海中关于父皇的记忆只停留在他六岁的时候。 “皇上怎么样?” 听到秦晚的声音,鲜于墨叹了一口气,从回忆中反应过来,摇头平静的说:“有我在,你放心好了。” 正待秦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口了准备进城了,小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王爷,前面的将军让我们下车,接受检查。” 秦璐和小五都不放心秦晚独自跟着鲜于墨进京,便让小五跟随,也算有个照应。 ##第五十八章 古板将军 听到小五的话,秦晚看看鲜于墨就准备下车,但是没想到鲜于墨却坐着没动。撩开车门上的帘子,此刻马车已经停在了那位将军的前面,数个武士跟在将军的后面盯着车厢。 鲜于墨没下车,外面的将军的也没动手,两人就相互看着对方,过了许久也不见两人说,秦晚越看越觉得鬼怪。 外面的将军也觉得古怪,感觉面前的人实在有意思,竟然还有人敢盯着他这个大曜国禁军大将,实在感觉鲜于墨有问题。 这是一种直觉,将军从鲜于墨身上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上有的气势一样,一个小小的马车中竟然藏着这么一个人物,这位到底是谁家的公子? 城门大将不知道鲜于墨的样子,他六岁的时候离开都城,而今这一次是他成年之后,第一次回来,看着门口的大将的时候,鲜于墨实在回忆这个人小时候的样子。 秦晚看着两人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一个是将军,一个个是大曜的战神王爷,看着鲜于墨和将军僵持着,秦晚倒是忘记了要去见皇帝的担忧了。 就在将军不耐烦,准备请手下的人过来,请他们下车的时候,杨维和随风刚刚要说话,鲜于墨却先一步说道,“我们这就下车。” 看着他们下车,将军松了一口气,他在鲜于墨身上感觉了一种淡淡的冷气,这是只有杀过很多人的人身上才会有凛然的气势,将军想到了自己家里的几个长辈,面前的男人气势几乎和那些长辈一样,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必定是将门中人,看在同是将门一脉的份上,将军原本就没想为难鲜于墨,打算轻轻的训斥几句,就让鲜于墨和秦晚进城。 城门口上将军,语气凝重的问:“我看你也是仪表堂堂,步伐坚定,想来也是哪位将军家的公子吧。” 鲜于墨冷冷的笑了一下,却没说话。 秦晚原本还有点担心自己,可是一看鲜于墨现在这个表情,她就放心了,这位将军看到鲜于墨的表情必定会生气,最好是狠狠的为难一下鲜于墨。 那位将军看着鲜于墨问道:“你可知道陛下曾经有令,京城中各家少年公子,不得随意夜宿城外,我看你这时候进城,想必是担心想要一早进城,躲避家中长辈的责罚?” 鲜于墨平静的看着将军,不承认也不点头,至于他将军说的禁足令,他也是第一次听到。 秦晚想要解释一下,却没想到鲜于墨早就注意到她了,回头看了秦晚一眼,眼眸中带着逗弄,秦晚自然明白,他在这里耗功夫,想必是认识这个将军的。 然而鲜于墨身为王爷却被一个城门小将为难,秦晚就觉得在鲜于墨这个王爷身份不管用,自己这个王妃好像就更加不管用了。 以为猜到了鲜于墨心思的将军,道:“天圣九年,陛下听说又将门弟子在外胡闹,就下令,将门弟子,不得随意离开皇城,有违着,杖责三十,今天看在同是将门一脉的份上,我也不打你,只是希望你切记,不要犯错。” 鲜于墨呵呵笑了起来,那将军一看,也是感觉古怪对:“你为何发笑,难道我说错了?” “你这人.....”那将军这时候看了一眼秦晚,对着鲜于墨摇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这女子是你什么人?” 将军的脸色变了一下看着鲜于墨。 鲜于墨也回头看了一眼秦晚,就听鲜于墨道:“她是我的什么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将军一听,差点忍不住,好一会才平静下来道:“你这人还真是不识好歹,我是看你是将门弟子的份上这才提醒你一句,你可不要做什么强抢民女那种事情,否则,即使陛下能放过你,也不会放过你。” 秦晚感觉一阵头疼,自己这将军是怎么看出自己可能是鲜于墨强抢来的了。 鲜于墨回头看着秦晚,想了一会摇摇头:“我们可以进城了?”那将军点点头。 听说可以进城了,秦晚松了一口气,重新上车,又见鲜于墨突然回头走到了那将军身边。 城门大将见鲜于墨又回来了,就拦住了身边想要上前阻拦的手下,“还有何事?” “你还和小时候一样古板啊,木头。”鲜于墨淡淡的说着。 “什么,你敢说我们将军是木头?” 鲜于墨的话刚说话,将军身后的两个心腹手下便已经发怒了,两人一起上前就想拿下鲜于墨。 “住手。”将军喝住了手下,疑惑的看着鲜于墨,“你认识我?”将军看着鲜于墨问着。 鲜于墨没有解释就上了马车,“小五,我们进城吧。” 就在马车启动的时候。从城门中飞驰过来一匹枣红马,只见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孩,扬鞭而来,枣红马冲过来,从马车旁边飞过去,小五连忙拉住受惊的马,“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子,竟然当街骑马不怕撞到人么?” 啪的一声,一道鞭子落在了小五的身上,“啊,你......”小五回头,看着枣红马停在了马车旁边。 坐在马车中的秦晚听到了小五的声音,撩开车帘子,只见小五的脸上被人抽出了一道红印,她的目光落在白衣女子的手中的马鞭上。 白衣女子看到秦晚也是没想到马车中竟然还有人,却感觉有点骑虎难下,见小五瞪着自己,恼火道:“你看我做什么?我抽你难道不对?我当街骑马那是我的事情,如果撞到了人,我自然会赔偿,可是你这人,我明明没撞到你,你却骂我,你说该不该抽?我抽你你鞭子这是给你长点记性。” 小五气的笑道:“那我是不是应该还要谢谢你?” “当然要谢谢我,不过我不稀罕。”白衣女孩朝着秦晚抬了一下下巴,“这里可是京城,不要以为坐着马车便可可以高人一等,嘴巴不干净,这里有的是人教训你。” 秦晚气的笑道:“你当街骑马差点害的我的马受惊,小五只是说了你一句,你就抽了他一鞭子,我不用你赔偿,不过总应该说一句对不住吧。” ##第五十九章 冲撞贵人 “笑话!”白衣女子道:“真是,野地来的丫头,胆子也真大,什么都不懂就敢来京城,也不怕别人卖了”那女子抬着下巴道:“我看你还是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京城可不是你这样小地方来的人能待着下去的” 那女子轻轻的从马上跳下来,白衣胜雪,恍如初雪飞舞,细白的肤色,细腻莹润,就连秦晚也都被她的美给惊呆了。 “怎么,不说话了?”白衣女子很满意秦晚的震惊。“刚才不是很能说么?不是要我道歉么?” 秦晚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可没等说话,小五却小声的回头道:“算了,我们走吧” 小五也是看的吃惊,看着白衣女孩,感觉脸红,马上就忘记了自己挨打的事实,一双眼睛迷离的偷看对面的女孩在边关可看不到这样的美人。 虽然秦晚是凤镇的第一美人,但是毕竟在小五的心中一滞将她当成是妹妹, 秦晚狠狠在小五的脑门上巧了一下,真是丢脸啊,“你说的叫什么鬼话,她打到了你,难道不用道歉么?” “晚儿,其实我也没什么啊,一点小伤,这位姑娘也许不是故意呢!”小五看着不想惹事的说着,毕竟初来乍到,还是低调些比较好。 白衣女子好笑的看着秦晚和小五,冷冷的哼了一声:“还是你这个人懂事,在京城好好活着吧,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马车上的帘子动了一下,白衣女子和秦晚回头,就见鲜于墨从马车中下来,再马车上他已都明白了,看了一样白衣女子,鲜于墨冷冷的笑了一下:“飞雪,你可是越来越大胆了。” 鲜于墨还是那么平静,声音清冷,如同见了一个陌生人一样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可是听话中的意思,两人是认识的。 秦晚连忙问道:‘你们认识?’ 鲜于墨点点头,对面的白衣女子却有点疑惑,宫飞雪乃是当朝丞相之女,如今除了长辈和一些哥哥之外,却没人敢这么叫他。 “你又是谁?”宫飞雪双手扬着马鞭,看着鲜于墨,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竟然敢这么称呼我,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鲜于墨却看了一眼小五,见他脸上的伤口并不明显,回头对着秦晚道:“走吧。” “大胆!”宫飞雪怒道,马鞭指着鲜于墨,“今天你不把话说明白,那里也别想走,你到底是什么人?” 正巧城门口过来一对巡逻的武士,宫飞雪上前表明了身份,带队的将军看了一眼鲜于墨和秦晚,两人穿着的衣服都很寻常,不像是皇宫贵族之流派将军也没放在心上,随手一会,武士们将马车围住, “胆子倒是不小,竟敢在京城冲撞贵人,小的们给我拿下。” 将军一声令下,随后的武士抽出兵器,秦晚和小五眼看着这些兵丁却吓了一条,竟是没想到刚到京城就出事了,只能回头看着鲜于墨。 杨维看着胸口云鹤服饰道:“大胆,看你的样子,不过是七品将军,竟敢在王爷面前放肆,九门禁军负责守卫皇城,难道就是用来欺人的?” 将军被吓了一跳,又是喝住了手下的人,不过一看鲜于墨和秦晚却又放心了:“哈哈,没想到竟敢欺我?你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一次回来,鲜于墨无比的低调,身边只带了两个心腹另外加上秦晚和小五一起,前后不过五个人,他回来的消息也被隐瞒的很好,为的就是不想被有些人知道,毕竟这一次带着秦晚,鲜于墨不想秦晚受到伤害。 鲜于墨六岁离开京城,现在又是低调回来,如果他不表明身份整个京城中也只有皇家的人能认得出来他。 这一个将军根本就不认识鲜于墨,回头看了一眼宫飞雪,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了:“笑话,你既然能认出我来,想必也有些见识,为何说出这么幼稚的话?禁军虽然不负责皇城治安,可是遇上了又怎能不管,何况你还是重装贵人在前。你还是乖乖的跟着我会衙门一趟吧” 秦晚感觉有好气又好笑:“你这完全是胡说八道,什么冲撞贵人,你怎么不说她冲撞我们,若不是小五反应的快,刚才我们的马便受惊了” 想起刚才那一幕飞马奔驰而来的场景,秦晚想起来就是一阵后怕。 那将军回头看了一眼宫飞雪。宫飞雪哼了一声,不经意之间摇了一下头,将军便道:“你说飞雪小姐冲撞了你们?” “没错,刚才她当街骑马飞奔,差点就伤人了,这里人都是亲眼所见。” 那将军回头看了一眼四周的百姓,百姓却不敢说话,纷纷退后不愿意惹麻烦:“你说他们亲眼所见,那我就问问是不是这样?” 将军拉过来一个人,问道:‘你可有看见飞雪小姐,骑马伤人?’ “没有,飞雪小姐确实骑马了,不过伤人好像没有。” “没有.....” 将军找了七八个人,每一个百姓都是摇头,“你看看,他们并不没看到飞雪小姐,伤人,可你们冲撞贵人却是事实对。” “贵人?”秦晚听这个将军,不断的提到贵人,不由的回头看了一眼鲜于墨。当朝墨王爷,边关的战神,说的是不是鲜于墨呢? 那将军点点头却是笑道:“原来是一个不识人的野丫头,飞雪小姐乃是宫丞相之女,京城的第一美人,你竟然也没听说过?” 秦晚原本对宫飞雪就没好印象,现在又听这人说宫飞雪是京城第一美女,不禁觉得好笑。 “美则美矣,只不过……”秦晚看着宫飞雪冷笑着讽刺着。 “粗鄙!”宫飞雪冷哼道:“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 “你说话能不能客气点?”秦晚道。 宫飞雪抬头看看城门外面,对着将军道:“我还有事情,这里的事情你自行处置吧,然后去丞相府告诉我一声就可以,给我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野丫头,让他知道一下,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容不得她放肆。” ##第六十章 故人相见 那将军笑道:“飞雪小姐,尽管放心,冲撞贵人原本只是小事,可是这野丫头竟然这么对小姐您这般无力说话,我一定让他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 宫飞雪满意的点点头。冷眼的扫了一眼秦晚,随着将军再一次下令,秦晚和小五看着那些包围过来的武士,脸上一脸的淡然。 “这真是没天理,还有王法么?这是什么贵人,就是贵人也只是会欺负人而已,哼,贵人?我看就是给自己老爹丢脸。”秦晚不屑的说着,宫飞雪的脸色却更加的不好看。 大曜国京城的大家闺秀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可是秦晚只是一个边关来的,边关民风彪悍,秦晚在边关算不上什么,可和京城的本地人来比起来,却无疑彪悍了许多。 “有个丞相的爹就了不起么。就知道欺负我们这等小老百姓,这样的丞相迟早和陆尚书一样,被皇帝给砍了。” 鲜于墨无语的皱着眉头,朝着身边的两个杨维和随风示意,不要行动。 他也想看看宫飞雪会有怎么反应,也想知道如今的京城又是一个怎么样的情况,他毕竟已经离开皇城太久,很多的事情都不清楚,秦晚无意之间的举动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只是鲜于墨只怕也没有想到。 在一路上看起来都很小心翼翼的秦晚,疯狂起来也是十分可怕。侮辱当朝丞相。这也只是你活得不耐烦了。 “野丫头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不光是冲撞贵人,还侮辱丞相,甚至还提起了故陆尚书的事情,陛下早有旨意,不得提起陆尚书的事情,但凡是有人说起陆尚书的事情,发配充军,现在我记住你了。” 发配充军?秦晚不由的回头看着鲜于墨,该不是充到他的军队里面! 发配自然是要发配到边关,充军么,大曜国最辛苦的边关自然是鲜于墨的西北军要是这样秦晚倒是还能接受。 反正充军来充军去好像还是鲜于墨的地盘,秦晚心中顿时有了底气了,对着将军道:“有种你就抓我,让我发配充军,可我还是要说,宫丞相教女无方,我这也是为了丞相他老人家好。” “好胆子,你竟然还敢辱骂丞相!”将军气的挥手道:“给我将所有人都拿下,本大爷,原本还想放过你,这一次一定要让你知道,我们九门禁军的牢房是什么滋味,发配三千里,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不能硬气。” “放肆!”眼看着军士都冲过来,鲜于墨一挥手,杨维看着鲜于墨有些怒了,急忙的说着,“王爷,你和枉费先走,这些人我们处理。” 杨维和随风都不明白鲜于墨着是要闹哪出,堂堂的王爷,凯旋归来,却这样的低调,而且还和个守城的将军再次纠缠半天,两人感觉越发的看不懂鲜于墨了,莫非那个将军是鲜于墨的旧情人? 对于鲜于墨的传闻可是五花八门,什么喜欢断袖龙阳之好,若是揭晓了鲜于墨的身份,那个将军,不会以为自己被王爷看上了吧。 随风感觉寒毛直竖,被自己的想法给恶心到了。 鲜于墨挥手示意杨维无妨,随即冷冷的看着那个将军说着,“此乃天子脚下本王何惧之有,我倒是要看看,谁敢碰本王的人,如有上前一步者,格杀勿论!”’ “遵命!” 鲜于墨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将军,锋利的眼神压迫着对方,“她是本王的人,你若敢动她一根毫毛,本王就诛你九族。” 这是一个王爷?这人竟然是一个王爷?下命令的将军顿时愣住了,丞相再大也比不过王爷啊,只是京城中的王爷,他虽然没有都见过,可是也至少听说过,这位的口音却带着边地味道啊。 “你是王爷?” “怎么,你还敢怀疑本王的身份?” 将军冷笑道:“你可知道我们禁军的大将是谁?那是当今皇长子,太子殿下我也曾见过几次,却不知道你的封号是什么,府邸又在哪里?” “放肆,王爷的封号要是你能打听的!”杨维冷斥一声。 将军对着皇城拱拱手道。语气却客气了许多:“并非小人怀疑王爷,只是禁军负责皇城安宁,前日里有人冒充王爷被拉去午门斩首示众了,如果再有人冒充王爷,却因为小人儿漏网了,那可是小人的错,这可是要掉脑袋的,所以不得不防,这位公子还是拿出凭证为好,或者报出您的封号,我也好回禀太子殿下。” 这个将军先是拿宫丞相压自己,现在又是用太子的名号来压鲜于墨,摆明了,就是要让他们看清楚他的靠山。 “王爷一直在外领兵,却还没正式封号。”随风淡淡的说着,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个将军。 “这让我如何信服?”将军冷笑道,断定这多半就是冒牌的。大曜国的王爷可都在京城,还没有听说过有一位手里有兵权的。 即便是太子殿下身份尊贵,统领禁军,可那也是名义上,实则皇城九门的禁军都只听上将军的命令,而上将军是陛下的心腹。 “我现在怀疑你们冒充皇亲,此乃诛九族的大罪,如果今天放过你们,那便是我的过错了。”将军喝道:“来人,军阵准备,给我将这些统统拿下,交由太子陛下处置。” 鲜于墨见他就古板固执,无奈的叹了口气,从腰间拿出了自己的玉佩。 将军看到玉佩,顿时惊愕的站在那里,看着鲜于墨,刚刚还要将鲜于墨他们抓去大牢的人,此时眼眸中竟然浮上一层水雾。“你是墨王爷?”将军看着鲜于墨颤抖着声音问着。 鲜于墨淡淡一笑,看来他还记得自己。 将军普通跪在了地上,给鲜于墨请罪,鲜于墨急忙的搀扶起他。 “你竟然连本王不认识了。”鲜于墨的语气中带着些微的感慨。 “前些日子听闻王爷受了重伤,属下请命前去边关,但是却不想在途中病倒,就听到你重伤的消息,再寻你,却怎么都寻不到,我也前日才归来。” 将军名唤王莽,是鲜于墨儿时的玩伴,只是少小离家老大归,我识故人,故人却不认我。 ##第六十一章 挡桃花劫 王莽看着鲜于墨,不是他忘记了鲜于墨,而是他以为他根本就不在世了,回来京都再府中伤感了一日,便恢复到了原来的职位。 王莽自然不知道鲜于墨回京的消息,“王爷,属下还要守城,晚些去府上谢罪。” 鲜于墨将秦晚报上了马车,鲜于墨还没有上去,就听到一个不敢想信的声音问着。 “你是墨哥哥?”宫飞雪万万没有想到,虽然这样问,但是宫飞雪却很肯定她,他就是鲜于墨。 只是他刚刚抱着的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和她那么的亲密? 宫飞雪飞奔到鲜于墨的身边,亲密地挽着他的手,她心里还一直记着小时候的欢乐时光,殊不知孩童时期,当然不似如今的想法了。 秦晚看着鲜于墨这不是刚一回来,就有女人往上粘贴,不禁有些撅起小嘴了,好戏似得看着他,想着他该怎么收场。 只见鲜于墨阴沉着脸,左手被宫飞雪挽住,秦晚知道他还脾气还未发作,宫飞雪拧着秀气的眉毛,嘟囔着嘴巴摇着鲜于墨:“墨哥哥,我是飞雪,你不记得我了吗?” 鲜于墨瞄着一旁站着看着好戏的女人,秦晚见他看向了自己,眼睛眨了下,示意他身边的女人该怎么去解决。 鲜于墨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轻抬玉手,状似疏远的说了句:“记得,本王还要进宫面圣,恕不奉陪。”说完,抚开了她的手,就上了马车。 这场景,宫飞雪怎么能受得了,不依不饶的拦在他们马车前头,透过车帘神色傲慢盯着秦晚,秦晚不卑不亢的望着她,手被鲜于墨紧紧的握着。 “墨哥哥,我之前没认出你来,是飞雪的错,你别生气好不好,咱们还要像儿时般要好,可以吗?墨哥哥……”宫飞雪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可是,他还是那么淡漠的样子。 她觉得鲜于墨还是忘了他们小时候的事情,眼看着他们就要进宫,宫飞雪气愤着,该和那个男人一起齐肩并进的,应该是她宫飞雪才对! “鲜于墨!你站住!” 秦晚小声地说着鲜于墨:“你这是有多少桃花劫。” “纵使我有再多,不还是被你所劫?” 男人轻描淡写地就把话给堵回来,秦晚面红一下,娇叱的手掐了他一下,鲜于墨却淡淡的对她笑了。 宫飞雪受不了他们在她的面前打闹,扯着鲜于墨,语气略带着伤感:“我骑马来接你,你就是在我的面前这般羞辱我?” 鲜于墨终于正眼瞅了下眼前的人,剑眉一掸:“我们是什么关系吗,何来羞辱之说。” 秦晚想,好在这个男人对她不是这样的态度,真是又冷漠又绝情的。看着眼前的那个女人,果然面子好些挂不住了。 她跺着脚,急吼吼的说出:“咱们……咱们从小就是在一起,咱们是青梅竹马啊,你怎么能将我忘记了呢!” 宫飞雪眼中噙着泪水,秦晚看着这一副我见犹怜的模子样,原来这两人之间,居然还有层这般的关系,看来真得是关系匪浅啊。 秦晚也不做声,看着他们接下来是不是该要好好的叙旧一番,闲来无聊的她还想着是不是宫飞雪还得怪她插足他们青梅竹马之间。 想着想着不禁觉得好笑,竟然不禁笑出了声。 宫飞雪听见秦晚在那笑着,急红白脸的对着秦晚吼了句:“你这女人,还敢笑我和墨哥哥的关系不成!” 秦晚收起笑容,步子沉稳的走到她面前:“我?”她指了指她自己,转身走到鲜于墨的身边,挽手牵着他,颇具调谑的看着宫飞雪: “我本还给你们留相聚的空间,看来我这还是好心办坏事了,鲜于墨,你说是吗?” 鲜于墨居然挑起一边的嘴角,附和着她的声音到:“你说的,都对。” 俨然一个夫唱妇随,身为丞相之女的宫飞雪,岂能是被人这般羞辱,她甩起手就要一巴掌扇下去了。 下一刻手腕被鲜于墨紧紧握住,宫飞雪顿时感觉到吃力,不可置信的看着鲜于墨居然会将她的手紧紧捏住,似是要捏碎了般。 手被甩到一旁,她也被摔得往后趔趄了几步。 “我不做声,是不想再多说什么,不论谁,敢动她,我定不会轻饶。” 秦晚有些感动的看着鲜于墨,刚刚其实她早就看出宫飞雪动怒,这一巴掌还打不到她,倒是没有想到,鲜于墨居然反应这么大,不禁心底觉得丝丝暖意。 宫飞雪扯着细嗓子,哭噎道:“我们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你怎么能这般对我视而不见。” “本王知道,但是你觉得我们现在还是要和儿时一般,那也只是你的想法,不是本王的。”鲜于墨开口了,他执起秦晚的手,十指相扣,缓慢前行。 宫飞雪原地不动着,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他说,他记得……他记得…… 只是他不愿意去提及这段青梅竹马的时光,宫飞雪恶狠狠的盯着秦晚,她觉得,鲜于墨之所以会这么对她,一定是因为秦晚在他耳边子说了什么,阻扰了他。 她是丞相之女,而鲜于墨现如今又手握兵权,没有任何人,比她更适合鲜于墨了,秦晚!宫飞雪攥紧拳头,死死念着秦晚的名讳。 宫飞雪不死心的,继而对着鲜于墨可怜说道:“墨哥哥,我之前那么娇蛮,对不起,我向她道歉,你能不能和我一同去,我真的很抱歉啊,墨哥哥……”饶是平日里,她万万是没有这般低头过。 鲜于墨停住脚步,转身淡淡开口:“无妨。”便继续牵着秦晚,缓慢的走着。 秦晚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小声开口:‘你……就这么把丞相女儿得罪?’这个宫飞雪的性子,她觉得这次她吃了闭门羹,下次必然会千方百计的讨回来,她鄙夷了他一下:“你说你小时候偏偏要招惹别的女人,又不好好对人家,我都要看不下去了。” 鲜于墨却将手握得更紧了:“若别的女人不是你,我便看都不会看。” 牢牢地牵着她的手,越过宫飞雪,进宫面圣。 ##第六十二章 十分不屑 皇宫中,皇上听闻鲜于墨会来京都了,脸上扬起一抹异样的神采,他命人去传他回京多次,如今总算是回来了。 若不是大曜国还需要他的守护,他怎么会纵容他这般的抗旨不归。 鲜于墨带着秦晚来到了养心殿,秦晚忽然有些紧张,有些不安的拉着鲜于墨的手。 鲜于墨看着秦晚那紧张的样子,微微一笑,“有我在。”简单的三个字,秦晚就像有了主心骨一般,毕竟鲜于墨是皇上的亲儿子,就算他不喜欢他,也会看在他多年来为大曜国征战沙场的功勋,而网开一面的。 秦晚跟着鲜于墨进到了养心殿之中,大殿之上,皇上端坐于龙椅之上,鲜于墨和秦晚跪下给皇上请安,皇上龙心大悦,笑得眉飞色舞,秦晚跪在地下,不解为何皇上对鲜于墨这般纵容爱护。 …… 此番大摆宴席,大有一副大赦天下的感觉,歌舞升平放眼望去,皇上的众多妃子今儿个也是穿得花枝招展的。 秦晚瞥见宫飞雪已经换上了一身华丽的锦绣罗裙,矗立在这万花之中,尽然还能徒添着几分姿色。 皇上龙颜大悦挥手示意鲜于墨平身,两眼瞪大,难掩笑意: “皇儿,朕真是盼你许久了,你可是愿意来了,哦?这边上的是?”说完,皇上往秦晚身上看了下,觉是想不起,她是哪家的千金。 鲜于墨拉着秦晚的手,秦晚其实此时当着大殿上所有人的面,有些不好意思牵着他的手,但是鲜于墨可不是普通人,察觉到她的手有片刻的迟疑,下一刻更是紧紧握在了手中。 “回父皇,这是儿臣之妻秦晚。”鲜于墨大大方方的介绍着秦晚。 皇上点了点头,看着秦晚面相柔美,倒是和鲜于墨郎才女貌,很是般配,也就不再多说,拍拍手让奏乐师开始鸣乐。 秦晚坐在席上,很是无趣的看着大家寒暄,总是有很多大臣来讨好鲜于墨,不过秦晚看着鲜于墨一直板着脸,大有一副谁人都不入眼的姿态。 秦晚不禁心下想,这个男人看似如此冷漠,其实心细得很,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之前,他无意间说出的那些‘甜蜜’到让她不不相信是他说出的。 鲜于墨回过身发现身边的女人在神游,光束打在她恬静的脸上,皮肤光洁,偷着诱人的透白,简直让他目不转睛了。 被看之人已是回神,两人对视一笑,正巧被一旁盯看着的宫飞雪瞟见,宫飞雪嫉妒又无计可施,不禁心下恶狠狠想着主意。 皇上也是看淡了这些舞姬,命人停下,邹起眉头呵斥说:“这皇宫之中,是无人能舞了吗?这跳的都是什么,统统给朕停下!” 皇上这番动怒,没人敢在这个关头上去献舞,鲜于墨倒还是悠然自得喝着酒,秦晚见是他无反应,倒是也无反应的吃着她的糕点。 宫飞雪嘴角上扬,眼睛流露出一抹察觉不出神色,袖手一扬,挥动到舞池中央,秀手撵起,对着皇上鞠了一下: “皇上,臣女乃臣相之女宫飞雪,斗胆像皇上献舞一曲,寡漏舞技还望圣上赏眼观看!” 宫飞雪此时在大家都不敢上前说话之时,居然献舞,这番动作获得了在座人的大致好评,无人不称赞臣相生了好一个女儿。 宫飞雪站在舞池中央,鄙夷的眼神看着秦晚,一副瞧不上眼秦晚的感觉,秦晚不以为然,淡然接受着这幅调谑。 舞曲响起,宫飞雪扬起长袖,罗缎媚起,却是在这个舞姿上下了一番功夫了,只见宫飞雪轻盈的身体不断变化,时而像只金丝雀时而又是变化无常的蛇般。 大家无不被这舞姿所吸引,倒是鲜于墨一副淡然无视,宫飞雪瞥见鲜于墨居然眼神不在她的身上,以为是她还不够跳的优美,更是加了把力气,最大极限的扭动腰身。 鲜于墨手中酒杯一放,头也不抬的说:‘我家秦晚半点姿色她都比不上。’ 话说出口,秦晚面色一红,随风也是尴尬的低声咳嗽几下,鲜于墨越来越是不按常理出牌了。 一曲舞闭,众人拍手叫好,皇上也是被宫飞雪跳的舞姿所打动,命人打赏宫飞雪,宫飞雪洋洋得意的望着秦晚这边,也是希望鲜于墨的一些眼光能放在她的身上,好让他能知道,谁是对他有意义的人。 奈何自始至终,鲜于墨愣是没有瞥见她一眼,宫飞雪心下不禁伤心,眼神一转,双手一拱。 “皇上,想必是臣女一舞献丑了,臣女倒是想给皇上推荐一人,想必是她的绝艺会更加惊为天人!” 话一说出,皇上和众多的臣子有了兴趣,秦晚蹙着眉头,这个宫飞雪,果真不是那么简单的,想必是想让她在这个宴会上出丑。 她手一扬,指着秦晚这边:“秦晚想必是有几分的绝艺才能吸引咱们的王爷吧,今日不防小漏才艺,让我等瞻仰?” 宫飞雪的话一出,总大臣无不窃窃私语,宫飞雪的话无非就是挑衅她罢了,她知道她的身份低贱,当然比不上她臣相之女这个身份。 鲜于墨却先她一句回绝了这番挑衅:“父皇,而臣敬你!”说完就喝下一整杯,皇上见是鲜于墨主动献酒,大笑着手一挥,众人也未在这个话题上再多说。 宫飞雪见是没有达到目的,也就灰央央的下了台。 秦晚知道她自己就是乡下丫头出身,也不屑向他们去证明什么,看着大家有说有笑的继续着,悄悄的站起来,往后退,鲜于墨眼神示意随风跟去。 秦晚踱步走在御花园,大口呼吸着这新鲜的空气,一点不似那满庭宴的乌烟瘴气,随风就慢慢一步步的在后边跟着,秦晚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随风,你看,我带你出来,多好,那些地方不是我们呆的,太不舒服,还是这无人的御花园里,清静。” 秦晚再着一路进京的短暂时间中,成功的将杨维和随风都给收服了,两人对于秦晚更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第六十三章 妖娆男子 随风自小也是在鲜于墨一同长大,秦晚是个好姑娘,他看的出来也是很尊敬,对她就像鲜于墨一般。 微风袭来,吹起秦晚的秀发,随风也是在身后,无意间嗅到,是那般的诱人香气,不禁心下一紧,头扬到一边。 秦晚瞧见假山处有一朵花,孤独傲立在这之中,很是惊奇的过去瞧瞧,在这御花园之中,居然还能有这么一朵特殊的花,长在这假山之中,随风见她这般惊奇,以为是什么奇事。 凑过去一瞧,不就是多狗尾花嘛,他看她这么好奇的瞅着,小声嘀咕了句:“这在边境常能见,狗尾花。” 秦晚微微张开嘴,一副原来如此,夸着随风说:“随风,你果真是跟在鲜于墨身边久了,这般有见识。” 随风低头笑了笑,居然还能有片刻的面红羞涩,好在一阵凉风吹过,他只道是宴会闷久了,突然出来有些不适应罢了。 秦晚偷偷出来穿得不是太多,没有穿披风,此时有些觉得凉,不禁打了个喷嚏,随风让她先在这里,他回去帮她取件披风,穿上披风再走走。 秦晚其实有些起鸡皮疙瘩了,就点头,让随风去拿,她就在这一块看看,等着他。 随风转身飞快的回去宴会,秦晚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很是冷清,热闹的地方都在宴会那里,此时的御花园透露着淡淡的颓靡。 月色渐暗下,一伦月光打在这碧波之上,很是幽静。 突然,在不远处的花丛之间,传来轻声鼾声,秦晚好奇的过去瞧,以为能使什么小动物,这刚刚踏进去那片花丛之间,鼾声就挺住,她大呼不好之时,已经被人掐住了手腕,秦晚右手被人强有力抓住,左手反应劈下去的时候,眼前的一把抱住了她。 “莫要激动,女人家的不要这么大火气,在这幽静之地,美艳之人不是要好好欣赏才行吗?” 秦晚看着眼前凑得如此近的——男人? 男人长得这么妖气,要不是语气轻佻,她都要认为对方是个女人都不为过,虽说是比不上鲜于墨,但是眼前的人倒是少了那份沙场上的阳刚之气,多了几分男人的柔美。 “不管你是什么人,还请你放开我!”秦晚临危不乱,睁着眼睛看着眼前那个男人,试图挣脱开,无奈男人力气却是挺大的。 柔美男子本是想在这御花园小酣一下的,不料这个时间还有人来闯进来,看着眼前是个如此美丽的女子,倒是让他动了几分玩心。 他邪魅的一笑:“别动啊,能进皇宫之中,无非官宦之女,你是哪家的女儿,我派人去提亲可好?” 秦晚冷笑一声,斥责他:“浪荡之徒,还不放开我!” 男人凑近一嗅,阵阵幽香扑鼻而来,他本是无意间想调戏一番,解解乏而来,不料这个女人身上的香气倒是让他神魂颠倒。 多久没了这种感觉,他有点恍惚明白了鲜于墨那么喜欢秦晚,眼前的女人倒是让他有些感兴趣了。 一见钟情?男人不禁为自己脑袋之中冒出的想法所震惊。 秦晚只是一直挣脱男人,倒是没想到自己被男人给惦记上了,秦晚心中后悔之前被这花丛吸引,怎么能在这个地方肖想到有什么可爱的小动物? “枉费你这张脸!”秦晚见他咄咄逼人的模样,唾弃的说着。 男人挑了下眼:“什么?”男人来了好奇,谁能比得上他的脸,世上也就一人能与他媲美,而那个人是他最敬爱的…… “行吧吗,为了不影响你对这张脸的赞美,我姑且放了你。”说罢他撒开了手,倒是不急不慢的。 秦晚趁机想溜走,不料那个男人轻声一转身,就挡在了她面前,手放在她的下巴处,一挑。 “别走,陪我赏下这夜色,而且,你还没说呢,你是哪家的女儿?”男人越说越来劲了。 秦晚往后一退,暗自想着是不是待会该不该用银针,把那个男人刺晕过去。 手已经暗自缩在身后,撵出一跟银针,暗自想着要什么角度刺,才能让男人察觉不出,自己能脱身。 男人许是能够洞察出,尽然一直站在她的身侧,不远不近的,让她无从下手,男人身影一直挡在她前边,秦晚暗自在想,随风怎么还不来。 “你怎么不去这个宴会之中,现在该是多么的热闹。”男人说出的话竟然略带着些伤感,倒是与他这幅轻浮有些许的不符。 男人转眼逝去惆怅,又是一个轻浮的样子,笑得牙齿偷着白森森的光,气息吐在秦晚面上,秦晚嫌弃的后退,男人轻笑着转身压在秦晚身上: “不如,你跟了我?我的身份也是很不错,你告诉我你是哪家的姑娘。” 秦晚见他这般不依不饶的,也是烦心到不行了,想着随便说了下罢了,希望能走。 “我说了,你能让我走?”秦晚心下想着,实在不行,就说自己是宫飞雪,反正这个男人看起来和鲜于墨有几分相似的,没准他们能看对眼呢。 男人轻声笑了下:“说啊,我说到做到便是了。” 秦晚吭了下声说:“我……我叫宫飞雪……” 男人剑眉一挑,哦了一声,说: “你?是宫飞雪?” 秦晚心下想,不会是认识宫飞雪的吧,心下想着,实在不行,干脆银针刺昏他,赶紧先走为上计。 手下一转身,男人没料到秦晚还能有这么一招,看清楚她手中握着的银针,不禁觉得更加好玩了: “哦?你还会出暗器?” 秦晚轻蔑地笑了下:“你就好好的在这躺一晚吧,我没工夫和你废话了!” 说时迟那时快的,就在她打算飞针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让他荡然心魂的声音: “晚儿。” 她手上的针放下来,既然鲜于墨来了,那么她也不必要出银针了。 秦晚越过眼前男人,跑到鲜于墨的身边,两个男人站在一起,秦晚倒是觉得更加有些相似了,眼前男人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鲜于墨轻声开口:“景弟,这是你皇嫂,休得无理。” ##第六十四章 原来是她 秦晚的反应倒是大过了鲜于景,不是没有听说过鲜于墨的弟弟,只是没想到,这个轻浮的男子,会是如此沉稳的鲜于墨的弟弟,这差别真是天壤之别啊。 鲜于景上下打量了下眼前委婉中带着俊秀的女人,居然就是调查已久的秦晚,早就知道哥哥娶了一位边埵小镇的女子,不是名门望族,也没有什么过硬的背景,一名普普通通的民间女人,能是什么绝色? 倒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眼前的女子那么明艳动人,自问刚刚的他,确实是被这个女人所吸引,鲜于景慧眼一暗,想着这个女人是哥哥的,倒是有些失落,但是又有些庆幸,庆幸哥哥找到好女人,失落他遇见的太晚。 “哥,原来她就是秦晚,倒是一副泼辣的模子,你莫不是久经沙场,回到闺房之中,还要这般泼辣女人。”鲜于景故意说着贬低秦晚的话,好让他的语气中听不出失落。 鲜于墨将披风披在秦晚身上,原来随风回去的时候,鲜于墨正好打算出来走,直接把秦晚的披风带着了,要不是大臣的寒暄,想必是他早就来了,也不至于让她冻这么久在这。 “景弟,管好你的嘴,晚儿不是你能随便乱说。”看得出来鲜于墨对秦晚的重视,鲜于景笑了下,看着秦晚。 秦晚想着原来他是鲜于墨的弟弟,就也没了先前的那些偏见,只当是这个弟弟特别罢了。 “没事的,咱们出来许久,皇上怪罪可不好,咱们回去吧。”秦晚想叫鲜于墨回去。 鲜于墨点了下头,对着鲜于景说:“景弟,你也常来我府上多走走,你皇嫂来这里也是很无趣,正好你能带她多去看看京城。” 秦晚没想到鲜于墨这般信任他弟弟,不过亲兄弟的,确实是要不一样,鲜于景附和道:“皇嫂,之前多有得罪,弟弟我下次定会去上门谢罪,到时候嫂嫂你可是要好好招待弟弟我。” 满嘴的滑舌,秦晚在这点上一点也不觉得他们是打一娘胎出来的,除去这几分相似的长相…… 鲜于景打趣着说:“刚刚,你说你是宫飞雪,我就知道你在胡说,飞血是我哥哥的青梅竹马,我何尝能没见过。” 鲜于墨呵斥一声:“景弟,多说无益。” 秦晚知道,鲜于景是故意的说,目的就是让她吃醋,秦晚不会上她的当,拉着鲜于墨早早离开。 两人一路上安静的走着,秦晚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觉得好温暖,手下一刻被攥进一张更加温热里,鲜于墨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无声的安慰。 两人牵着手,一路慢悠悠的走回来宴会之间。 宫飞雪之前瞧着秦晚不在,想着还能在这个时候,上前去鲜于墨那献献妩媚,受了鲜于墨的冷漠不说,结果人家直接无视她转身就走。 这会,慢悠悠的牵着秦晚的手,堂而皇之的走回来。 相携而来,好一副场景,宫飞雪想着之前的不就都是白做了吗?没想到人家鲜于墨非但是没有丝毫动心,相反的,做的举动更是明目张胆的,就是丝毫不看她宫飞雪一眼。 宫飞雪气的牙痒痒的,攥进了拳头,恨到了心里去了。 宫宴进行到了最后,皇上也困了乏了,问着鲜于墨,这场宫宴可是合胃口,鲜于墨淡然的谢过,皇上也就满意的退下,余下的宫宴大臣们想走便走。 鲜于墨带着秦晚退下,他知道让秦晚去,却是有点对不住她,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路悠闲的走回府上。 “你今天当真一点也不理那个宫飞雪?”秦晚突然问道。 鲜于墨心里想着,女人就是女人,嘴上和心里想着的永远都是不一样:“骗你有何用?你的舞姿本就是天下无敌,她只不过是我孩童时期的玩伴,换做谁都一样。” 鲜于墨确实是说真话,自从有了秦晚,任何人他都觉得是过客,何来什么青梅竹马之说,这样,只会让他觉得,对于秦晚的相遇,有些相见恨晚了。 秦晚听着满心欢喜,两人踱步回到了府上,远远的就见着管家在门庭守着,看着他们回来,急忙跑来,气喘吁吁的说: “王爷,王妃你们可是回来……王……王莽将军守候多时了。” 秦晚没想到,王莽会在府上等鲜于墨这么久,宴会结束的挺晚的,想必也是等了好几个时辰了。 秦晚点了下头也说:“那您快去吧,这都过了这么久了,想必将军却是有什么急事?” 回到了府上,王莽一见鲜于墨,扑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俯首磕头道:“王爷,臣真是罪人一个,没能认出您的身份,还请您赐罪!” 王莽俯在鲜于墨的脚下,鲜于墨不是那么市侩的人,扶起他来,说道:“我岂是如此小气之人,当年我离开时不过五六岁,和现在相比,你岂是能记得,只是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你做事依旧那样的一板一眼。” 王莽喜极而泣,秦晚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让王莽在椅子上坐下,看着他们说这战上的事情,那么的铿锵。 “如今,王爷您杀敌如麻,如今更是成为了震慑四方的战神,臣也是非常的欣慰,想到这么些年,您的战绩,臣挽尘莫及啊。”王莽一说到这些,就抑制不住激动的内心。 鲜于墨挥了下手:“什么战神不战神,您就当我是以前那个孩子,别是这么拘谨便是。” 王莽摇头说道:“万万不可啊,您是王爷,君臣有别,切莫坏了规矩。”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啊,还是那么迂腐,死板!”鲜于墨无奈,虽多年未见,但他太了解他了,很开心与王莽的畅聊。 一番叙旧下来,时辰不早了,王莽也告辞了,鲜于墨看着在一旁趴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女人,不禁眼露出爱恋,扶着她的头,轻声说:“我抱你进房睡去,这里会着凉。” 秦晚只觉得是身子一轻,鲜于墨已经将她轻而易举的抱在了怀中,浅步朝着房间走去。 ##第六十五章 小五进宫 墨王府处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华贵中又透着雅致,便是凤镇中最华丽的建筑都没有这样的气派。且卫兵内侍婢女皆规矩有度,从不出一丝差错,看着就让人觉得舒心。若不是秦晚为人镇定,可真要被这泼天富贵迷花了眼睛。她摸着手中价值千金的美人斛,暗下决心一定要和小五轰轰烈烈地享尽京城的繁华。 然而鲜于墨却迅速将小五安进到了太医院,小五临行前兴奋坏了,拉着秦晚的手连连发誓:“我这一去一定要好好为我们老秦家争口气,争取早日扬名立万。” 太医院能人辈出,个个都非池中物,想出人头地那有那么容易?然而秦晚看着小五志得意满的样子还是没有忍心打击他,只好嘱咐道:“小五你算是新人,到了那儿少说多做,不要平白跟人斗气,也不要一味地忍气吞声。” 小五不在意地摆摆手:“放心吧,有王爷在,谁敢给我气受?你就安安心心地在王府里享福,什么都别操心了。” 话是这样说,但小五是秦晚唯一的哥哥,怎么能不上心?秦晚连夜给小五赶出了两件雪缎里衣,丫鬟小桃多次上前劝阻:“王府里有专门的针线嬷嬷,王妃还是交给她们做吧。” “别人做的哪有自己缝的贵重?”秦晚一边用剪刀剪下线头一边道。这京都也忒富贵了些,连剪刀上都要镀上金箔。 次日秦晚送走小五,便要领着小桃去街上见识见识京都的繁华。 鲜于墨听闻秦晚要出府游玩,特意让王府的管家备了车轿随从,又送上金银若干。秦晚只不过是想随便出去转转,没想到就那么大阵仗,不禁扬了扬眉:“是不是还要派队卫兵沿途保护并肃清闲杂人等啊?” 鲜于墨点头:“你若是想,当然是可以的。” 秦晚暗暗翻了个白眼,赶紧带着小桃走了,她才不要招摇过市,就她们两个步行就好。坐在车上走马观花有什么看头? 鲜于墨看着她窈窕的背影不禁暗笑,吩咐管家派人在暗处跟随保护,若要遇见觊觎王妃美貌的登徒浪子,不要废话揍了再说。管家嘴角抽搐着下去安排了。 从王府后门出去走上一段路便是一条繁华的街道,路边的商号店铺前车水马龙,出来进去的人无不穿金戴银。也有小摊贩在路边谋生,所卖之物比凤镇铺子里的都要精致。 果然这天子脚下就是与边陲小镇差的十万八千里是有道理的。 秦晚带着小桃一路走一路看,兴致好得不得了。 “夫人,这里有上好的玉簪,可要进来看看?”一家玉铺的掌柜出来送完客刚要进去,看见秦晚身上不菲的衣料和绝美的容颜,出言招徕道。 秦晚抬头,“日升烟”的招牌映入眼帘。“娘娘,这似乎是京都最出名的首饰铺。”小桃凑近秦晚身边小声道。 最出名的?那倒真要见识见识,反正鲜于墨给了不少银票,秦晚不愁买不起。 “麻烦掌柜的将你们这儿的镇店之宝拿出来看看。”秦晚一边说一边迈了进去。 孙掌柜喜不自禁,看这位夫人通身的派头,一定是位豪客,“好嘞,夫人您先坐着,镇店之宝马上就来。” 宫飞雪刚刚挑完首饰从二楼下来,看见秦晚进来,挂着得体笑容的脸上立刻布满乌云。秦晚这个狐狸精抢了别人的夫君,还有脸出来现眼? “好你个孙掌柜,方才本小姐让你帮忙挑首饰你怎么不来?”宫飞雪立在楼梯正中,居高临下地拦住孙掌柜的去路。 孙掌柜连忙赔不是:“对不住了宫大小姐,这不是又来了一位贵客,实在抽不开身。”这宫大小姐是出了名的难伺候说着,将宫飞雪的目光引向秦晚主仆,以示自己没有说谎。 秦晚闻声转过头来,见是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出于礼仪点头招呼道:“宫小姐。” “我当是哪位贵客呢?原来是你呀。”宫飞雪风情万种地走下来,故作熟稔之态,却一边走一边用帕子掩了掩鼻,仿佛秦晚身上有什么不洁之物似的,脸上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秦晚又不是眼盲,怎么看不出宫飞雪的挑衅?她纹丝不动地坐着,语气依旧温和:“既然宫小姐记得我,那怎么不向我行礼?难道偌大的丞相府里,竟没人教过你见礼的规矩?” 宫飞雪面色一滞,后面的丫鬟却抢先替主子回话:“你是什么身份,竟要我家小姐向你行礼?”她从没见过秦晚,只是见宫飞雪方才态度傲慢,想来秦晚也不是什么贵人。 “大胆!堂堂墨王妃在此,你敢如此无礼?”小桃站出来厉声呵斥,丫鬟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往宫飞雪身后瑟缩着不敢吭声。 孙掌柜也是一惊,赶忙上前来见礼。 宫飞雪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丫鬟一眼,只好漫不经心地福了福:“给墨王妃请安。”还没等秦晚叫起,宫飞雪就连忙直起身来。 秦晚把玩着桌上的玉饰,似是在跟小桃闲谈:“常言道有其主便有其仆,宫小姐的丫鬟如此刁横,想必宫小姐本人……”说完,欲言又止地将宫飞雪上下打量一番,旁边的小桃配合地嗤笑了一声。 宫飞雪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她一个小镇来的村妇,竟伙对她如此出言不逊,还不是因为傍上了墨王爷。小人得志,真是令人不齿! 宫飞雪狠狠地踢了踢旁边的丫鬟:“还不给王妃赔罪!” “奴婢知错了,请王妃恕罪!”丫鬟赶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算了,没必要跟一个丫鬟如此计较。”秦晚意兴阑珊地站起来,扶着小桃的手望着宫飞雪笑道:“宫小姐,你在这慢慢逛,我先走一步。” 然而转身却极其缓慢,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众目睽睽,宫飞雪只好又福了福身:“恭送王妃。” 秦晚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想找她的麻烦,还是回娘胎里多长点脑子吧。 看着秦晚远去的窈窕身影,宫飞雪差点将自己的牙齿咬碎,恨恨地离开了“玉生烟”。 ##第六十六章 腹黑夫妻 遇上宫飞雪挑衅,秦晚的游性不减反增,一直逛到金乌将坠才回王府,次日便累得不想出门了。 凉风习习,她让人搬了个矮床在庭院里斜靠着赏花,两个婢女为她揉肩,另外两个为她捶腿,小桃在一旁打扇,十分惬意。 正昏昏欲睡之时,管家来报:“王妃,景王爷到访。” 鲜于景?秦晚微微皱起了眉,直起身道:“王爷还没回府吗?” “王爷说今日晚些回来。”管家恭恭敬敬地将王爷的话重复了一遍。 秦晚无奈,只好从矮床上下来,整了整衣摆:“随我去迎接景王爷吧。” 这京都王府哪里都好,但有一点秦晚难以忍受,那就是规矩大。几乎每天都要迎来送往,跟一些并不熟识的贵妇娇女客套来客套去,一点都不比在家里时轻松自在。 秦晚还没出拱门,鲜于景就兴冲冲走了进来,见到秦晚眼里的光芒闪了闪。 “给嫂嫂请安。” 鲜于景穿着一身玉青色常服,头发全部由玉冠束在头顶,剑眉入鬓,唇角微扬,讲一声“嫂嫂”喊得分外婉转。 “景王爷不必多礼。”秦晚有些头疼地回了礼,“王爷还未回府,先请景王爷在花厅坐一坐。” 说完这些,秦晚便想回房歇息,鲜于景花名远播,她实在不想应付这个小叔子。 鲜于景见秦晚急于摆脱自己的模样,不由想起那天晚上她想要拿银针刺自己的场景,当下便起了逗弄之心。 “其实小王今日里来并非是找大哥,而是听说墨王府中的花儿开了,特来观赏一番。”鲜于景目光炯炯地盯着秦晚,仿佛她脸上有花一般。 这一副浪荡子的模样,还真是让秦晚气不打一处来。要是小五也是这番样子,想必爹和自己气也气死了。 秦晚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喷火一般,看得鲜于景津津有味,大哥的这位王妃果然与寻常女子不同,实在是有趣。 秦晚不自在地偏了偏身,让出一条道路,“既然王爷有如此雅兴,那就请吧,我身体不适,恕不奉陪了。” “嫂嫂要去哪里?”鲜于景轻佻地上前一步阻住秦晚,“墨王府最美丽的一朵花便早这里,嫂嫂若是去了,让我去哪里欣赏?”说完,竟然低头在秦晚耳畔嗅了嗅,十分陶醉的样子。 “果然是馨香脱俗,令人闻之忘忧啊!” 秦晚闻言急忙后退一步,用帕子好好将自己的耳朵擦拭了一遍。无耻!下流! 鲜于景看秦晚又急又气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由地抚掌大笑。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忽然,一股白色粉末袭来,正张着嘴的鲜于景还没来得及闭嘴就全吃了进去。 “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鲜于景被呛得咳嗽起来,不顾仪态地想要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这下轮到秦晚得意了,她站在一边看着鲜于景狼狈地又是叫人倒水又是压着舌根催吐,心里早不知狂笑了多少遍。竟然恬不知耻地戏弄自己,当她秦晚的草药本领是白学的吗?看来上次的教训根本就不够啊,这次便让你充分认识到我秦晚的厉害! “景王爷不必惊慌,你不过是不小心吸入了我秘制的药粉而已。不妨事,只在这院子里站上三四个时辰便好。” 说完,鲜于景便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像个木头一样,全身上下只有眼睛和舌头能动,其余部分根本无法动弹分毫。他还维持着将手伸进嘴里的动作,连话都说不清。 没想到竟然又着了秦晚的道,鲜于景偷鸡不成蚀把米,含混不清地苦着脸求饶:“少少……恶债惹勿敢儿……”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秦晚此刻恨不得将京都所有贵女都引来看看鲜于景现在的蠢样子,看他以后还怎么拈花惹草。 鲜于景只好痛苦地将之前的话又重复了遍,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仆从们听了皆掩嘴偷笑,鲜于景看得直想跳脚。 秦晚笑得十分温和:“听不懂。这庭中鲜花还请景王爷慢赏,我先走一步。” 鲜于景看着秦晚慢悠悠地在自己面前消失,内心的悲愤简直直冲日月。周围的仆从赶紧散了,每一个敢在景王面前晃悠。 鲜于景在院子里姿态扭曲地站了近两个时辰,才终于看到鲜于墨一身黑袍大步流星地冲自己走来。他立刻摆出既羞愤又委屈的神情,竭尽全力地吐出一句话:“大哥,救我!” 鲜于墨看到弟弟这个样子吃了一惊,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鲜于景说话费力,院子里的仆从赶紧回话道:“是王妃洒了药粉,景王爷便……”鲜于景连忙点头,眼睛里满是对秦晚的血泪控诉。 鲜于墨知道秦晚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么做必有她的道理,但看着鲜于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决定为他求一求情。 鲜于墨来到正院卧房,板着脸问正闲闲翻书的秦晚:“景王做了什么你要这么戏弄他?” 这是替自己兄弟讨公道来了?秦晚“啪”地一声合上医术:“景王他对我出言调戏,我不过是替王爷出手小小地教训他一番,怎么,王爷觉得我做得不对吗?”说完,双眸含烟,摆出十分委屈的样子。 鲜于墨面色一沉,竟然敢调戏他的女人?真是反了他了! “来人,去告诉景王,药效过了也这么站着,天不黑不许回府!” 秦晚莞尔一笑,翻开书重新看了起来。 鲜于景见到大哥身边的侍卫过来,还以为是送解药,不由面上一喜,眼睛“噌”地亮了起来。只是他没想到侍卫却说道:“王爷说了,请景王爷一直站到天黑,天黑后才能回府。” 鲜于景一颗雀跃的心霎时沉到谷底。苍天啊,他不过是想逗逗秦晚而已,用得着这样整自己嘛?还是不是他亲兄弟! 鲜于景绝望地看着院中的花花草草,生平第一次深刻体悟到了何为红颜祸水。 以后遇见秦晚,一定要绕道! ##第六十七章 受人排挤 那边秦晚在王府过得悠闲自在,这边小五却在太医院任劳任怨地辛苦着。 鲜于墨一开始将小五送进太医院的时候不曾露面,也没有特别交待,因此太医院众人并不把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太医当回事。小五也是个勤恳的,别人不知,他也不说,只想凭自己的努力在太医院做出一番名堂。 “秦太医,寒月宫那位主子的药已经配好了,你即刻送过去,腿脚麻利点,快去快回,回头韵福宫主子的药还得你看着煎。”王太医悠闲地喝着茶,头也不抬地指挥小五道。 小五应着,拎起桌上的药材,脚不沾地地走了出去。他待会还得去生药库为方太医寻几味药材。 待他一出去,堂中坐着的刘太医笑道:“你们着实太懒了些,净拿着新来的太医当冤大头。” 王太医放下手中的紫砂壶:“这话可就诛心了,你扪心自问,哪个太医不是这样熬过来的?” 方太医从药方中回神,插嘴道:“王太医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既是新来的,便就是要经受这一关,况且你我都是通过层层选拔、挤破了头才进来的,他秦太医平白无故被安插进来,就得比别人付出更多的辛劳,毕竟,有得必有失。” 话音刚落,几位太医相视一笑。唯独正中坐着的资历最高的张太医捋捋胡子,默默摇了摇头。 小五在太医院不受太医们的待见,那些内侍们向来是看人下菜碟的人精,怎么会对他毕恭毕敬? 一日小五从马苑替在围猎中受伤的马匹用完药,腰酸背痛地躺在床上。这些日子陀螺似地不停劳作,他已经累到每晚一沾枕头就陷入睡得黑甜的地步,当下只想舒舒服服地泡个澡,没想到喊了半天侍候的太监都不进来。 小五心里憋了火气,只好亲自去太医院的厨房要水。然而灶台边烧火的太监却一脸轻慢:“对不住了秦太医,这锅水是为方太医留着泡脚的。” “可是方太医房里的灯早就熄了。” 那太监面色一滞,旋即恢复正常:“那奴才依旧得留着以防方太医半夜起来嚷着要泡脚。除非……”他拈起一只手搓了搓,意味深长地看了小五一眼。 这便是要财的意思了?小五十分无奈,然而想起秦晚的嘱托,还是摸出荷包拿出一块雪花银,“那就辛苦哥哥了。” “得嘞,热水马上送到,秦太医且等着吧。”太监得了这么大一笔银子,终于乐呵了,肯爽快办事。 次日,几乎整个太医院的内侍都知道小五手脚大方,故而不少人腆着脸以各种缘由要赏赐,小五无法,只能来者不拒。所幸秦晚给的多,身边的银子应付这些还是绰绰有余。 同僚们对于小五被内侍们变相勒索的事置若罔闻,甚至有人酸他出手阔绰,一看便是一无是处只能用银钱来打点的草包。正直了一辈子的张太医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维护道:“论药理,我看你们中的大多数兴许还比不过人家。” 张太医寻常不开口,可一开口没人敢不听他的话,他深受皇帝器重,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院使。 可偏偏有人不服道:“张太医何以见得?” 张太医笑而不语,将小五叫过来让众人考问。小五深知这是证明自己的绝佳机会,无论是《灵枢经》、《圣济经》,还是《伤寒明理论》、《幼幼新书》,全部对答如流。 连最挑剔的方太医都无话可说。 张太医见小五确实明晰药理,为人又勤恳踏实,当场道:“我门下尚缺个弟子,不知秦太医……” 小五岂能不知张太医是何用意?当下感激不尽地下跪磕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此后,太医们再也不敢颐指气使地让小五做这做那,小五每日清闲了许多,除了必要的开方捡药,他便只跟着张太医研习药理,十分刻苦。 因为张太医的缘故,不少太医都对小五和颜悦色起来,有的碰不到拿不准的病例还向小五请教,小五自觉面上十分有光,每次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监们见到这种情景,再也没敢为难过小五,小五在太医院的生活一日好过一日。 这天小五正和张太医轻声细语,忽见景王爷带人优哉游哉晃进了太医院,当下齐刷刷跪倒了一片,小五也忙跟着跪下去。 “秦太医在何处?”鲜于景眯着眼从太医们的头顶扫过去。听说秦晚的义兄在这太医院当值,他闲来无事便来看看,反正都是一家人,就当尽地主之谊了。 小五连忙不明所以地站起来,鲜于景十分和善地招呼他过去,吩咐侍从将专门送给他的金银珠宝、玉石器玩等物送进他房中,还连声嘱咐他遇到什么麻烦尽管去找他,他定会鼎力相助。 看着小五惶恐感激的神色,鲜于景十分得意。上次他大哥和大嫂那样对自己,自己这样算不算以德报怨? 鲜于景这心血来潮的探望彻底改变了小五在太医院的生活。每日坐班时无论小五说什么太医们都是毕恭毕敬,对他甚至比对张太医还要客气。小五去妃子宫里看诊,每回都能拿到丰厚的赏赐,小五怎么都推脱不掉。而太医院的太监们简直拿他当佛爷一样供着,每餐饭都超出份例不说,每晚的热水都先紧着小五和张太医用,其他人一律靠后。 小五一开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还是张太医点醒了他:“他们这些墙头草,这是想通过巴结你搭上景王爷那条线呢!” 小五自认和景王爷没什么交情,对权谋关系也没有一丝兴趣,故而对于那些奉承巴结的一律不理会,只一心做好自己的本分,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人依旧谦逊有礼,实在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至此,太医院上下对小五无一不服、无一不敬,再也没有人将小五当做冤大头或草包,小五算是彻底在这皇城太医院里站稳了脚跟。 ##第六十八章 落人口实 小五在太医院的这半个月,秦晚每一日都在担心他。 小五虽聪明,可性格却老实巴交,没有心眼,不会算计别人,然而别人算计他的时候,他不一定能察觉得到。 皇宫是整个王朝的权谋中心,而皇宫之中的后宫更是波诡云谲,小五所在的太医院与后宫走得最近,若是有人要算计他,这可如何是好! 秦晚越想越忧心,整日里长吁短叹。 “也不知太医院的伙食怎样,小五的口味偏甜,最吃不得辣。” “近来天气有异,也不知道哥哥是否顾得上加衣……” 秦晚时不时地感叹一声,鲜于墨就算是傻子也知晓了她的用意。 “担心小五,想去看看?”他一丝不苟地擦拭着挂在墙上的佩剑,薄唇勾起一丝浅笑。 秦晚心里一喜,真不枉她费了那么多口舌,嘴上却故作为难地道:“王爷英明。可是,太医院身处皇宫大院,哪是我想去便能去的。”说着,俊眉一锁,背影落寞地望着窗外的翠竹。 就会用一些欲擒故纵的把戏,还不是仗着他疼她。鲜于墨收剑入鞘,对着她道:“明日我要入宫面圣,你跟我一道,到时兵分两路,你自去太医院看小五,如何?” 秦晚猛地回过头来,鲜妍无二的脸蛋上满是欣喜,双眼璨如星子,对着鲜于墨欢喜地行了一礼:“那就多谢王爷啦!” 鲜于墨看着她活泼俏丽的样子,心情也柔软了起来。 秦晚忙前忙后地收拾了不少东西,正在兴头上,却被鲜于墨告知皇宫大内规矩森严,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故而这些东西得她亲自拿着。 那还是算了吧,秦晚郁闷地放下手中的雕花木盒。 翌日清早,秦晚跟在鲜于墨身后进了皇宫。一路上果真少见闲杂人等,人人皆是行色匆匆,看到这样的皇宫内院,秦晚对小五担心更甚。宫中规矩森严,也不知他能不能适应。 前方便是皇帝议事之所,鲜于墨不便再带秦晚前行,于是随便招呼了个宫人带着秦晚去太医院。 “莫要乱走,待议完事我便去接你。”鲜于墨叮嘱道。 秦晚的脸皮不禁有些发热,真是的,她又不是无知顽童,自然知道宫中不可乱走。 宫人矮身福了福:“王妃请随我来。” 她们从皇宫正中央的甬道前饶过,走东宫道直奔太医院,中间还路过了皇后寝宫。 恰好被这几日正在皇后宫里小住的宫飞雪看见。宫飞雪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秦晚未经传召,来宫里做什么?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她带着丫鬟,放轻了脚步,一路尾随秦晚,七拐八拐进了太医院。 清晨的院子里并无多少人影,恰好小五脚步匆匆得正要去良药局,出门一抬眼便望见秦晚,直觉地怀疑自己眼睛坏了。 “你怎么来了?”小五连忙奔过来,一脸兴奋地道。 秦晚看着小五变得黑瘦的俊脸,一时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她一把握住小五的手:“我……我来看看你。” 小五亦是十分动容,连忙掏出帕子递到秦晚手上:“哭甚,我在太医院过得顺风顺水,比在药铺还畅快,你不用担心。” 秦晚自觉失态,忙结果帕子拭了拭眼睛,兄妹俩轻声细语地说起话来。 宫飞雪隐在太医院的门后,看着二人交握的双手,顿时心生一计。秦晚,今天定叫你身败名裂! “去寻些人过来,就说太医院这边有好戏看。”宫飞雪对着身后的丫鬟小声叮嘱,丫鬟匆匆离去。 不一会,宫飞雪果然见到不少太监宫女搬着话绕路到太医院这边,宫闱生活乏闷,一听说有戏看,无论男女都想过来凑个热闹。 秦晚正笑听小五自己舌战太医的战绩,忽然听到一声叱呵:“墨王妃,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两人同时吃了一惊,向院门看去,只见宫飞雪吃惊地捂着嘴巴,眼里满是不可思议,手指颤巍巍地指向他们交握的双手。 门外站着不少宫人,亦是满脸震惊。 “宫飞雪?”秦晚皱着眉头叫出她的名字,松开小五的手。她每次见她都没有好事,经历过上回的事,她竟然还有脸在自己面前晃? “墨王妃,没想到你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来宫里偷情,真是将皇家的脸面丢尽了!”宫飞雪激愤不已,将侮辱皇家的滔天大罪一把扣在秦晚头顶。她就不信秦晚的名声毁了,墨王爷还会宠爱她。 小五一听忙欲上前解释,秦晚一把拦住他,对付这种贱人,她一个便够了。这时,太医院的值班房内不少太医闻讯出来张望,见到小五身边站着的绝美女子纷纷议论不已。 “早知秦太医不简单,没想到是低估了人家,竟有如此貌美的姘头……” “啧啧,人不可貌相啊。” 宫飞雪见有太医出来,嚷地更加起劲:“墨王妃,就算你是小镇出来药铺之女,也应该明白礼义廉耻,这‘妇道’二字可是女子的根本,你竟公然在宫闱密会奸夫,实在不知羞耻!”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秦晚没想到宫飞雪竟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颠倒黑白,不由厉声斥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和秦太医是义兄妹,从小一起长大,此次入宫探望,何来偷情一说!” 小五亦是挺身而出澄清道:“我与墨王妃情同手足,方才只是规规矩矩地站着说话,你不要黑白不分随便冤枉好人!” 宫飞雪才不管他们说什么,只步步紧逼高声叫嚷,结果身边的宫人越聚越多,很快,太医院内外沾满了人,甚至连入宫觐见的命妇们都带着仆从在不远处观看。墨王爷的王妃竟然出了这等丑事,那些维恐天下不乱的人皆是满眼兴奋,一点不在意宫飞雪说的是真是假,只要有戏看那边行了。 秦晚头疼地看着宫飞雪舌灿莲花地越描越黑,刚想将秘制的药粉掏出来好好管教她一把,却被一道尖利的嗓音打断。 “皇后娘娘驾到!” ##第六十九章 宠妻无度 皇后本在宫中召见命妇,忽听宫人来报,太医院出了桩丑事,引得命妇们都在驻足观看,气得皇后赶紧摆驾亲至,誓要将那秽乱宫闱的贱人绳之于法。 待走进了才发现站着的人中不仅有墨王妃,还有自己的侄女宫飞雪。 一大群人“呼啦啦”地跪下,皇后沉着脸叫起,“飞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姑母到场,宫飞雪的腰板挺得更直了,高声禀报道:“回姑母,侄女今早发现墨王妃鬼鬼祟祟地在宫里穿行,故而好奇尾随,行至太医院时,发现她正与这位秦太医执手垂泪,两人卿卿我我,举止亲昵。墨王妃是皇家儿媳,却做出这等有损皇家颜面之事,还请姑母严惩!”说着,宫飞雪义正辞严地跪了下去,一副以维护皇家颜面为己任的模样。 皇后在深宫浸淫多年,又知晓这宫飞雪与墨王妃之间的恩怨,如何猜不透宫飞雪的心思?当下将目光投至秦晚身上:“墨王妃,你可有话说?” 秦晚直起身来,一字一句正色道:“启禀皇后娘娘,秦晚有话要说。宫大小姐的指控纯属子虚乌有。我并非鬼鬼祟祟在宫中穿行,而是由墨王爷领着进宫,在墨王爷亲自指派的宫人的引领下行至太医院。秦太医是我父亲义子,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多日不见,我甚是担忧,故而垂泪,但我二人只是在这光天化日的太医院庭院之中站着说话,并无逾矩之动作,还望皇后娘娘明察秋毫,还秦晚和义兄一个清白。” 秦晚此言一出,太医院众人这才明白小五的身份,原来是墨王爷的妻兄。 宫飞雪见秦晚言语清晰地一条条驳斥自己为她定的罪状,不由着急万分,生怕皇后被秦晚说服,赶忙道:“姑母万万不能被墨王妃的花言巧语蒙骗了,她与秦太医手握手是侄女亲眼所见,二人之间的奸情定是错不了。” 小五听见宫飞雪处处针对秦晚,这样污蔑自己的妹妹,不由急红了眼睛,生怕皇后听信谗言对秦晚不利:“皇后娘娘,微臣与墨王妃之间清清白白,日月可鉴,您万不可相信奸人挑拨。” “大胆!你说谁是奸人!”宫飞雪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小五骂道:“姑母您看,这秦太医不但不认罪,还以言语侮辱侄女,这是赤裸裸地蔑视宫家啊!请姑母严刑责罚,为宫家讨回公道。” 方才秦晚没有及时拦住小五,待他说完便在内心哀嚎,皇后是宫飞雪的姑母,无论怎样肯定是包庇她,怎么能当着皇后的面给宫飞雪这样的难堪呢?这下皇后是怎么都不会放过他们了。 果然,皇后勃然大怒,冲着秦晚和小五骂道:“你们两个一为王妃,一为太医,皆举足轻重,但却不知检点,做出这等为祸宫闱的丑事,今日若不狠狠责罚,怎能正我朝宫规?若是人人都学你二人这般行径,那这皇宫岂不是乱套了?来人,先将这两人杖责八十,随后押入大牢,择日再审!” 宫飞雪闻言一喜,急忙挤到皇后身边,轻柔地为她顺气:“姑母不要为这些人动气,不值得。”说完,看着还处于呆愣之后的大太监们,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行刑啊!” 既然这姑侄俩一唱一和一起为祸,那秦晚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没办法逃过一劫,她只盼着鲜于墨能即使赶到,在这伙恶人的手底救下他无辜的妻子和妻兄。 然而上刑的板凳都准备好了,秦晚也被人押着站起来,却仍不见鲜于墨的踪影。秦晚只好做最坏的打算,在行刑时做一点手脚拖延时间。 “冤枉!”这么多人看着,秦晚自然不能认罪毁了自己的名声。 “都是我连累了你。”小五满心悔恨,要是他不来太医院就好了,这样就不会连累秦晚名誉受损,还要受这皮肉之苦。 “哥哥说什么傻话,你我二人皆是无辜。”秦晚沉稳地安慰道。 宫飞雪满心舒畅地看着秦晚被人押着的模样,示意太监们快些动手。 正在这时,鲜于墨一声厉喝:“住手!”秦晚心下一松,而宫飞雪的眼神重新变得怨毒,墨王爷怎么偏在这时过来! 人群中自动分开一条道路,鲜于墨带着鲜于景大步走来,一把推开押着秦晚的宫人们,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担忧:“有没有受伤?” 秦晚叹息着摇了摇头:“王爷,我是被冤枉的。” 鲜于墨怎会不知这些女人把戏,他面色铁青地转身,也不向皇后问安,单刀直入道:“皇后娘娘,秦晚探望秦太医之事是我亲自应允,也是我亲自将秦晚带进皇宫,他二人是兄妹,怎会有龌龊!” 皇后也只是宫飞雪胡乱攀咬,自知理亏,当下便松了口:“既然墨王爷都如此说,那便是本宫错怪墨王妃了。”她转头向墨王妃嗔怪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不早说清楚,害得本宫差点冤枉了你。” 秦晚面上微笑,心里早不知将皇后凌迟了多少回,敢情她方才说了那么多,皇后一个字都没听清? 宫飞雪不甘心自己一早上的成果就这样前功尽弃,不依不饶地冲鲜于墨进言:“王爷可不要别花言巧语蒙蔽了,秦晚和秦太医并非亲生兄妹,孤男寡女,行为举止如此亲密,怎能不令人多想?” 鲜于墨厌恶地转身,看都不看宫飞雪一眼,冷冷地训斥道:“本王的女人本王深信不疑,哪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在此挑事生非!” 秦晚不无感动地望着鲜于墨。 鲜于景看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宫飞雪,嗤笑道:“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宫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挑事精,蠢就罢了,还专挑不能惹的人惹,不知道墨王爷最护妻吗? 皇后闻言不悦地扫了鲜于景一眼,他没事过来凑什么热闹,净跟着添乱。 察觉到皇后的眼神,鲜于景潇洒地挥一挥折扇,温文尔雅地笑了起来。 ##第七十章 阴谋落空 鲜于墨在场,宫飞雪眼里便再容不下别人,自然没有听见鲜于景的嘲讽。 鲜于墨平日里为人冷漠,不轻易动怒,可一旦动怒便是要动真格的了。宫飞雪之前十分害怕惹怒鲜于墨。 “王爷请息怒,飞雪也是担心王爷被人蒙骗……” 鲜于墨冷哼一声,“本王没那么蠢!”这个女人以为世上人皆像她一般愚钝吗?真是不可理喻! 宫飞雪被鲜于墨毫不留情面地训斥了一通,再也不敢跟他搭话,便只好也只好放下身段去给秦晚道歉,即使她内心有千万般的不愿和不甘。 秦晚见宫飞雪朝自己走过来,连忙嫌弃地避到鲜于墨身边。 宫飞雪不敢上前,只好咬着唇自责道:“是飞雪一时大意,误会了墨王妃,还请墨王妃不要见怪。”她清丽的脸上看起来满是悔恨,当真算得上我见犹怜。平日里闯了祸,她都是靠这副柔弱模样来骗取父亲和姑母的心软,屡试不爽。 宫飞雪费尽心机煽风点火闹了一早上,害得秦晚差点没人打板子,只这轻飘飘两句话便能了事?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秦晚兀自将小五从地上扶起来,不顾众人的目光亲自为他拂去衣服上的尘土:“还请宫小姐下回看清了再说,否则大意来大意去,万一误会了不该误会的人,那就不好办了。” 秦晚身上莫须有的罪名一解除,身份便恢复如常,对宫飞雪自然没那么客气。 宫飞雪被秦晚狠狠噎了一口,恨不得拂袖便走,但目光不小心瞥到鲜于墨的黑脸,态度立马又软了下来,主动上前拉住了秦晚的手:“墨王妃真的莫要怪飞雪了,飞雪知道错了,看在飞雪只是因为太过担心墨王妃名誉的份上,原谅飞雪这一回吧。”说着,还撒娇似地将秦晚的手晃了一晃。 秦晚看见宫飞雪假惺惺的样子便反胃,下意识想甩掉宫飞雪的手,但顾忌着皇后,不能太下宫家的面子,也便忍住了。她不动声色地盘算着,忽而对宫飞雪大度一笑:“宫小姐言重了,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你如此担心我的名誉,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为此责怪你?”然而秦晚心里想的却是,你诬陷我也就罢了,还将小五牵扯进来,实在太可恶。我自然不会责怪于你,言语能有多少分量?根本不足以惩戒你犯下的过错。 宫飞雪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而鲜于景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小五的胸膛也是剧烈起伏,似乎在压抑着喷薄的怒火。 怎能就这么算了! 只有鲜于墨沉沉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波澜。秦晚冲他勾了勾唇角,复又转向宫飞雪,反过来摸了摸她的手:“妹妹这手真是漂亮,晶莹玉润,十指纤纤,比那佛手柑还要优美。” 宫飞雪实在搞不懂秦晚在做什么,想要抽回手又不敢,只好僵硬地笑笑。 皇后见这场风波消于无形,只想回去好好歇着,折腾了半天,她也乏了。早知鲜于墨在宫里,就不该由着宫飞雪的性子闹,差点酿下大错。 “好了”,皇后瞪了宫飞雪一眼,“这一大早便搅得我不得安宁,你呀!既然是误会,墨王妃又原谅了你,快随我回宫吧。” 宫飞雪连忙扶着皇后的手,回头悄悄看了眼鲜于墨,却见鲜于墨根本毫不在意自己的去留。她只好伤心地转过头去,背影落寞。 皇后一走,周围看热闹的宫人命妇赶紧散了,生怕被黑着脸的鲜于墨抓去问责。 被宫飞雪这么一闹,秦晚更加担心小五的处境,说什么都不愿意小五再在太医院待着。小五历尽艰辛才守得云开见月明,怎好半途而废?说什么都不愿离开。 秦晚将求救的眼光投向鲜于墨,鲜于墨像是没看到一般,沉声道:“有景王爷护着,不会有事。”鲜于景闻言立马上前在拍着胸脯再三保证会照顾小五,秦晚才终于放下心来,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太医院众人见小五与墨王爷、景王爷牵涉颇深,连皇后都动不了他一根指头,当下敬畏不已,无形中小五在太医院的地位更上一层,直逼德高望重的张太医。 回到王府,秦晚立马就吩咐人打来温水将手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洗了三遍,最后还用自己调制的玫瑰汁泡着,直到泡得有些发皱了才用滴了香露的帕子细细擦拭。 鲜于墨看着她小女人一般的任性行径,忍不住想发笑:“就这么嫌弃宫飞雪?”恨不得将被她握过的手脱去一层皮似的,可见有多不待见那个女人。 秦晚当仁不让地点头,毫不含蓄地纠正道:“王爷错了,我对她不是嫌弃,是厌恶。堂堂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怎么就跟茅房里的苍蝇似的,阴魂不散,蠢钝至极。” 鲜于墨知道秦晚说的一定是心里话,否则也不会用个如此形象的比方。茅房里的苍蝇,呵,恰如其分。 “那今日怎如此轻易地放过她?”鲜于墨有些好奇,秦晚向来睚眦必报,不会平白无故地放过任何对不自己不利的人。 秦晚并不答话,眼里波光流转,卖了个满是风情的关子后,在婢女的簇拥下去了浴房。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鲜于墨无奈摇头,眼里满是温存笑意。 次日天气晴好,鲜于墨难得闲下来,正打算和秦晚说些什么,鲜于景大煞风景地迈了进来。 “大哥,好消息!” 鲜于墨不悦地挑眉,“咋呼什么,你嘴里能有什么好消息?” “这对大嫂来讲绝对是好消息。”鲜于景自顾自坐下,端起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宫飞雪忽然身体不适,连太医院都诊不出原因所在,皇后十分着急,宫里都乱成一团了。” 秦晚闻言眼角眉梢都挂上笑意,得意地冲望过来的鲜于墨眨了眨眼睛。 这便是她昨日轻易放过宫飞雪的原因。 偏要让宫飞雪哑巴吃闷亏,有苦说不出! ##第七十一章 小五献计 “都是庸医!本宫养你们有什么用!” “娘娘赎罪,宫小姐这病症实属罕见,下官实在是无从入手啊!” “废物!” 皇后怒极,广袖一拂,旁边高几上的琉璃盏“哗啦啦”碎了一地。 “娘娘息怒,这可是御赐的琉璃盏……”身边的老嬷嬷赶紧上前劝阻,然而她不说还好,皇后一听是御赐之物,心里的火苗窜得更高,要不是这群废物,她怎会一怒之下将心爱之物打碎! 宫飞雪这才来宫里只待了三四日便出了状况,这要是有了三长两短,她可怎么跟丞相交代! 地上跪着的冯太医和桂太医是皇后宫里的心腹太医,殚精竭虑地在宫里服侍了许多年都未曾出国差错,只宫小姐这一件事便头一遭挨了皇后的骂,此时心里不知道有多沮丧。 冯太医见皇后盛怒难消,不由大着胆子出声:“娘娘,下官无能,斗胆提议请太医院的其他太医过来诊治一番……” “胡闹!飞雪这个样子,怎么能让其他人看见!”皇后发了半天脾气,此刻有些累了,拄着头倚在榻上,听闻冯太医的话又气得坐起身来。 宫飞雪这病实在蹊跷,昨日清晨从太医院回来还是精神抖擞,晚膳时就不对劲了。先是将摆膳的宫女咬了一口,接着又掀了桌子,皇后吓了一跳,叫身强体壮的嬷嬷去拦着,结果,说其中一个嬷嬷的耳朵遭了秧,另一个手被差点被咬掉,一块肉。关键是这宫飞雪还高声尖叫,几次试图跑出去,皇后无法,一边叫人将她打晕一边去请太医,结果宫飞雪醒了后眼神都直愣愣的,也不说话,嘴歪眼斜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吓得皇后差点就跌在地上。 想她堂堂宫府嫡出大小姐,若是让人将这副尊荣瞧了去,万一传到外面,可还有何脸面见人!不仅如今,便是整个宫家都会遭人耻笑。 桂太医赶紧膝行两步:“娘娘,小姐的性命更重要啊!下官刚才替小姐把了脉,发现小姐虽可睁眼,但脉息微弱,恐怕……” “罢了罢了”,比起脸面,皇后更担心的还是侄女性命,“去找稳妥的老太医来,务必让其对飞雪的病中之景守口如瓶。” 冯太医和桂太医这才额头冒汗地退了出去。 小五这天下午照例去找张太医修习药理,不想连同张太医在内的四个老太医都不在。 “师傅去了何处?”小五问当值的太监。 太监遥指皇后宫中,面带神秘地低声道:“听说昨天的那位宫姑娘不好了,皇后叫了几位老太医出诊。” 小五哑然一惊,宫飞雪出事了?昨日不还是趾高气扬可着劲儿地泼脏水吗? 太监见小五呆住了,还以为是喜的,忙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先给秦太医道喜了!”昨日他们可都瞧见了,要不是墨王爷及时赶到,这秦太医可就要挨板子,他不恨宫飞雪才怪。 然而小五却是不怎么开怀。医者仁心,他和宫飞雪虽然有过节,但也不会平白盼着她死去。 “这话怎么说?我有什么可喜的,哥哥好好当差吧,不该管的千万别管,小心祸从口出。” 小五在太医院地位日渐攀升,渐渐有了底气,再不一味忍气吞声。太监让他说得哑口无言,讪讪地下去了。 老太医们一去便是两个时辰,到了傍晚才垂头丧气地回来,一回来便坐在一起唉声叹气。 小五关心地走过去:“师傅,可是有什么难事?” 张太医拈着胡子皱眉道:“遇见一例奇症……”刚要将宫飞雪的情景告诉小五,忽想起皇后的嘱托,赶紧煞住话头,转头向其他几位太医道:“诸位同僚先回去歇着,想想对策,咱们明日再聚诊。” 陈老太医首先站起来:“原想着今年功德圆满告老归田,没成想遇到这等奇病,我这老脸哦!” 其他太医也是愁眉不展,一时间闲人散尽,张太医也是连连摇头,小五急忙跪在地上:“师傅对小五有恩,若有难处不妨及时相告,徒儿或许能替师傅分忧。” 张太医急忙将他扶起,想到平日里小五在医术上颇有歪才,斟酌再三,决定和盘托出。 “小五啊,这先是发狂咬人,再嘴歪眼斜不能语声,是何症状?” 小五一惊,眼前忽然蹦出秦晚的脸来。这不是正是秦晚无聊时制的其中一种药粉吗?这种药粉有一神奇之处,那便是必须经由手指甲才能发挥药效,联想起那天秦晚拉着宫飞雪的手,小五恍然大悟。敢情他那鬼精灵妹妹不是不报,而是给宫飞雪下了个套。 张太医见小五不吭声,以为他对此也一无所知,眼中的光亮倏然而灭。正要坐回去,就见小五铺了张纸,一边蘸笔一边道:“师傅不用烦心,这种症状虽然罕见,但徒儿之前也曾在民间遇到过,私底下取了个名,便叫‘狂犬症’。” “这病来得快而猛,去法全是很容易,只需针扎周身这几处穴位便可。” 小五停了笔,将写好的方子递给张太医过目,张太医打眼看了,有些疑惑地道:“这……真的可以?”宫飞雪和小五之间的过节他也清楚,小五这孩子虽然良善,但真能做到如此无私? “徒儿之前试过,确实奏效。” 张太医见小五神色郑重,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次日,张太医依法行事,果然那宫飞雪吐出一口淤血,叫了声“姑母”便重新晕了过去。皇后大惊,正欲严惩张太医之时那宫飞雪忽然醒了过来,言语间恢复如常,皇后这才亲自将张太医扶了起来,当即赏了五百两黄金,并对他大加褒奖。 张太医满面红光地回到太医院,拉着小五道:“这次为师能得皇后嘉奖,其中有你的大半功劳,这赏赐原是你应得的,拿去吧。” 小五连忙摆手:“师傅言重了,小五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宫小姐的病是由师傅一手医治痊愈,徒儿不敢居功。” 张太医看着小五脸上谦逊的笑,不禁赞叹道:“能得徒如此,夫复何求!” ##第七十二章 醉翁之意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秦晚从鲜于景口中得知宫飞雪病了的消息,自然能从旁人口中得知宫飞雪病好的消息。 她的这个药粉威力无穷,一般的大夫根本难以招架,只除了一人,那便是太医院的小五。他们二人自小一同长大,共同跟着爹爹学医,对彼此知根知底的,秦晚的路数小五再清楚不过,自然能将这药粉的威力破除。 这样也好,反正秦晚也没动让宫飞雪丢命的心思。 只是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经过这一病宫飞雪必定是元气大伤,一时半会还不能出来蹦跶。 可出乎意料的是,宫飞雪病愈后的第三天,便白着一张金纸般的脸进了墨王府的大门,说是要给秦晚请罪。 秦晚当然不会信她的鬼话,她宫飞雪若是真心悔过,定会离墨王府远远的,再也不给秦晚添堵。她这次来,明显是贼心不死,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墨王爷也。 管家来报宫飞雪到访之时,鲜于墨有事出府,秦晚在水榭听府里的歌姬唱曲儿。 “就说我不在,请小姐别处去坐吧。”秦晚实在不耐烦去应付这个一个烦人的苍蝇,有那功夫,她还不如多听几支曲子呢,也好陶冶下情操。 然而宫飞雪却是早就自作主张跟了进来,身后跟着一水儿的丫鬟嬷嬷,看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后出行。 “请墨王妃请安。”这次宫飞雪倒是学规矩了,不等人招呼就行了个大礼,只是全程被丫鬟搀扶,一副随时都要昏厥的样子。 秦晚被宫飞雪白得像鬼一般的脸色吓了一跳,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想七想八给别人添堵,看来这宫大小姐可真够执着的。 “给宫小姐添个绣墩。”秦晚指挥丫鬟道。其实水榭中还有不少座,但秦晚就是不高兴给宫飞雪坐。 宫飞雪知道秦晚不待见她,也不敢挑剔,将就着坐了,弄得她身后的嬷嬷们一脸忿色。 “宫小姐到访,不知所为何事啊?”秦晚笑容得体,眼神却流露出漫不经心。 “这几日妹妹大病了一场,心里思量了许多事,想起那天太医院的误会,越想越后悔,才能下床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请罪,希望姐姐能原谅妹妹的鲁莽,否则妹妹心里着实不安。”宫飞雪为了套近乎,自动将称呼替换掉,惹得秦晚一阵皱眉。什么姐姐妹妹,宫飞雪或许还不知道自己年龄就乱叫,平白招人厌恶。 “什么请罪不请罪,那日咱们不是冰释前嫌了吗?宫小姐不必记挂在心,还是卧床养病为好,若是因为急着向我请罪耽误了身体,那我可担待不起啊!”说完,秦晚端起了面前的茶杯。 谁知那宫飞雪像是没看见一般,只是强颜欢笑:“姐姐不怪妹妹便好,妹妹这下终于安心了。不知姐姐让人唱的是什么,妹妹觉得甚是悦耳。” 宫飞雪左扯右扯,就是不愿离开。秦晚见她左顾右盼心不在焉,便知道宫飞雪一定是在等鲜于墨,当下对身后站着的小桃道:“王爷若是回了府,便请他到这儿来。” 宫飞雪眼睛一亮,脸上的笑终于真心了许多。她自认美貌如花,在病中更是娇弱可人,若是能在鲜于墨面前露露脸,或许能多几许被他瞧上的机会。若是鲜于墨知情识趣,说不定还会怜惜自己体弱,到那时秦晚还不得靠边站? 宫飞雪又东拉西扯,秦晚一边听曲一边心不在焉地应着,忽然鲜于墨走了进来。 宫飞雪连忙站起来行礼,没想到重心不稳,竟直勾勾地向鲜于墨摔去。鲜于墨皱着眉头避开,宫飞雪一下倒在地上,发上的簪子“卡巴”断成两截。 丫鬟们赶紧将宫飞雪扶起来坐到绣墩上顺气,鲜于墨低声对秦晚抱怨:“她怎么来了?” 秦晚大大方方地握了握鲜于墨的手,附在他耳畔低声道:“你不用理她,她过一会自然就回去了。” 鲜于墨闻言,戏谑地挑了挑眉毛。 宫飞雪在心爱之人面前摔了个狗吃屎,苍白的脸上早就升腾起两片红云,又见鲜于墨和秦晚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早就气得手指乱颤,但她竭力掩饰着,努力上前搭话道:“墨王爷,上次的事雪儿知道错了,特来给姐姐请罪。” 鲜于墨冷冰冰看了她一眼:“谁是你姐姐,还请宫小姐认清自己的身份。”说完,端起身边的茶杯一饮而尽。 秦晚忙道:“王爷,这是我的杯子……” “都一样。”鲜于墨不在意地道,将茶水喝尽了才放下。 “总喜欢抢人家的东西,自己又不是没有……”秦晚晶唇微嘟地抱怨着,娇嗔地看了鲜于墨一眼。 鲜于墨眼里带了笑意,“去给你们王妃再倒一杯,免得她说我是强盗。” 宫飞雪愣愣地坐在那里,觉得浑身冰凉。方才她不过说了句“姐姐”,墨王爷便替秦晚与她划清界限,但他自己却与秦晚共用一杯,丝毫没有顾忌。亲疏远近,一眼便知。 小桃笑着往空杯里添了茶水,鲜于墨亲自端到秦晚手上:“算我赔你的,喝吧。”秦晚这才展颜一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忽然皱着眉道:“王爷方才一定是喝酒了,弄得杯子都沾了酒香。” 鲜于墨手指轻扣桌面,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哦?” “不信你闻?”秦晚将杯子凑近鲜于墨脸前,忽而用指甲从杯子里一挑,一缕水花就溅到了鲜于墨脸上。 宫飞雪吓了一跳,这秦晚怎如此大胆,竟敢戏弄墨王爷!墨王爷一定会勃然大怒,到时候看她怎么办。 然而让宫飞雪惊讶的是,鲜于墨竟然只是拿帕子擦了擦,半真半假说了句“调皮。” 小桃等人笑了起来,仿佛对这样的情景习以为常。 想不到墨王爷竟对秦晚容忍宠溺至此!宫飞雪再也坐不住,强笑着跟秦晚与鲜于墨告辞。 秦晚笑道:“那便恕不远送了。”而鲜于墨却是头都没抬。 宫飞雪踉跄地出了水榭,脸色竟然比刚醒来时都要差。 瞬间空了大半的水榭里,鲜于墨看着故意在宫飞雪面前做亲昵之态的秦晚:“满意了?” 秦晚笑得比花还烂漫。 ##第七十三章 招待贵客 宫飞雪回到丞相府,越想越气,几乎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这可急坏了丞相夫人,坐在床前连连哀求,宫飞雪这喝进些粥,恢复了些许精神气。 鲜于墨显然是被秦晚那个狐狸精迷住了,那么冷峻的男子竟然没了脾气,任由她胡闹。这一份情义宫飞雪想看不出都难。一想到鲜于墨对自己冷若冰霜,对着秦晚温柔似水,宫飞雪就由衷地感到不甘。 宫飞雪自认比秦晚不知道好到哪里去,鲜于墨一定是不了解自己才会舍珠玉而就瓦砾,若是鲜于墨能看到自己的好,那享受他似水柔情的岂不就是自己了?思及此,宫飞雪重新燃起希望,对于养病也积极起来。 又过了几日,宫飞雪再也不需要丫鬟搀扶,身上终于爽利起来,便去了前院找兄长宫羽谈天。 宫羽在羽林卫领职,这几日忙得顾前不顾后,都没有去好好探望妹妹,这日闲了,刚准备去看宫飞雪,没想到宫飞雪自己过来了,当下嘘寒问暖,关爱非常。他从小就这么一个嫡出的妹妹,长得又玉雪可爱,自然是疼得不得了。 “哥哥,最近天气晴好,不如去狩猎。”宫飞雪扯了几句闲话,连忙将话头转移到狩猎上来。丞相府在京郊有座“蓝山”,专门建了猎场以供宫家子弟玩乐,宫飞雪幼时常跟着宫羽过去,对此非常熟悉。 “你身体刚刚恢复,过几日我再带你过去。”宫羽很是关心妹妹的身体。 宫飞雪见哥哥应允,不由喜上眉梢:“不如将墨王爷也请上,大家在一起更热闹些。” 宫羽吃了一惊:“可墨王爷与我向来没什么交情……” “那也无妨,多请一些世家公子,这里面肯定有与墨王爷交好者,由他们引荐,哥哥自然能与墨王爷相熟。”宫飞雪急忙道。 宫羽看着宫飞雪一脸殷切的样子,对她的心思心知肚明,不由叹了口气:“妹妹可还是放不下墨王爷?” 宫飞雪脸上一红,眼里就积聚了盈盈泪花,攀上宫羽的胳膊道:“哥哥帮帮雪儿吧,雪儿自小倾心墨王爷,天下男子,只愿嫁他一人。” “可墨王爷早有妻室。”鲜于墨的事情宫羽也是有所耳闻,听说他对自己的王妃颇为宠爱。宫家出了正宫皇后,宫羽断不允许自己的嫡出妹妹给别人做侧妃。 宫飞雪眼里自信满满:“哥哥放心,只要你肯为我与墨王爷牵线搭桥,我保证让墨王妃的位置今后只属于我一个。” 宫羽还想再说什么,但见宫飞雪饮泣的可怜模样,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他是可以帮她制造机会,但能不能把握得住那便看她的本事了。 狩猎那日,宫飞雪一身艳红骑装,笑靥如花地坐在马上,跟哥哥一起迎接鲜于墨的到来。其他的世家公子也在场,不少人的目光黏在宫飞雪身上,怎么都拔不下来。宫飞雪得意地扬了扬眉,墨王爷要是看了今天的自己,一定会喜欢得移不开眼。 然而众人都没想到的是,鲜于墨并非是一人独来,他的王妃坐在他的马前,嫩黄色的骑装衬得她眉目轻盈,明艳动人,瞬时就将在场的另一位女子比了下去。宫飞雪气得握紧了缰绳,夹着马腹上前道:“墨王爷好雅兴,行猎也不忘将王妃带在身边。” 秦晚偎在鲜于墨怀里笑盈盈地看着她道:“比不得宫小姐,病才好就要骑马打猎,果真是女中豪杰。” 其实这次狩猎她本不想来,无奈鲜于墨烦透了宫飞雪,一定要带着她为自己挡一挡。秦晚额角抽搐地答应下来,心里不知把宫飞雪骂了多少遍。 宫飞雪没料到秦晚会来,当下心生一计,要除掉这个变数,于是邀请秦晚去帐中歇息。这里鲜少女眷,鲜于墨去了围场深处打猎,秦晚一人确实无聊,于是便应下了。 到了帐子里,两人皆是沉默。秦晚对宫飞雪向来是没什么话说,而宫飞雪一心只想让秦晚吃东西,一时间想不出其他能说的事物来。 还是秦晚首先打破沉默,指着矮几上的点心碟子赞道:“好精致的点心。” 宫飞雪喜出望外,连忙让到:“墨王妃快尝尝这点心,这是我吩咐家中的厨子特意赶制出来的,专门用来招待贵客。” 秦晚心中一动,从善如流地拈起一小块尝了尝,果不其然在里面发现了蒙汗药,她嘴角便带上了笑意:“果然美味,连我这种不喜欢点心的也喜欢得不得了呢!” 宫飞雪竟然打算无声无息地用蒙汗药药倒自己,真是笑话,就秦晚这常年与药材为伍的体质,什么药尝不出来? “墨王妃喜欢的话就多吃点。”宫飞雪像头狼一样盯着秦晚的嘴巴,恨不得替她将点心全塞进肚子。 秦晚微笑,正欲再拈起一块,忽然指着帐篷口道:“哎呀,似乎跑过去一只獐子!” 宫飞雪不自觉地扭头去看,秦晚趁机将她们二人的点心碟子换了过来。 宫飞雪见秦晚又拈起一块点心,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吃吧吃吧,最好睡上一天,这样墨王爷身边便再没有什么碍眼的东西了。到时这里就自己一个女眷,不信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妹妹看着我做什么,你也吃呀。”秦晚客气道。 宫飞雪唯恐秦晚起疑,赶紧拈了一块送入口中,囫囵吞下。秦晚见状笑了起来,又多让了几次,宫飞雪噎地连连喝水。 两人就这样默默吃完了点心,其间宫飞雪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晚,看她几时会倒下。然而还不待秦晚倒下,宫飞雪便觉一阵又一阵的恍惚。 糟了,自己不会是吃错点心了吧?她不是交代过一定不能弄混的嘛?这可怎么办…… 宫飞雪刚想叫丫鬟进来,便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秦晚拭了拭唇角,满脸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这又是何必呢?” 自作孽呀自作孽,秦晚再一次感叹宫飞雪的愚蠢。 ##第七十四章 自作自受 帐篷里只她们两个,秦晚亲自将睡熟了的宫飞雪扶到榻上,又叫了她的丫鬟进来伺候。 “宫小姐怕是大病初愈身体还虚弱得很,正说着话便睡着了,你们好好伺候着,山上风大,可不能让宫小姐着了凉。”秦晚端着王妃的架子嘱咐道。 丫鬟们面面相觑,不知这本该蒙头大睡的怎么就从墨王妃变成了自家小姐,等秦晚一出去便着人去请府中的大夫过来查看。谁知大夫来了之后连连摇头:“小姐吃下的蒙汗药过多,须得睡上一日才能醒来。” 帐篷外风景撩人,众世家公子更是英姿勃发,器宇轩昂,让在场的丫鬟们一个个看直了眼。 鲜于墨第一个从围场出来,见秦晚立在帐篷边看风景,反手将一只灰毛野兔递给了她。 这兔子仿佛才满月,鼻尖红红的,蹲在秦晚怀里瑟瑟发抖。 “王爷去了许久,只打了这么个小玩意回来?”秦晚抱着兔子嘲笑道。 鲜于墨佯怒道:“怎么,看不上本王送的兔子?” “自然是看不上,我还以为有什么野味可烧,谁知竟是这个身无二两肉的小玩意,只能养着玩罢了。”秦晚不像寻常女子一般对这些可怜兮兮的小动物心生怜意,大多数阿猫阿狗到了她手里,最后都只能沦为试药的玩意。 鲜于墨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抓了只兔子来逗秦晚开心,没想到人家还不领情,不由有些懊恼。 身后的侍卫赶紧牵着马上前:“王爷打了好些东西呢,在全场的世家公子里可是独一份。” 秦晚这才看到,侍卫的马上缀满了鹿獐狐狸之类,大多数都是一箭穿心,可见鲜于墨箭法之精准。 “王爷真是神勇不凡,果不愧为战神。”秦晚赶紧上前拍马屁,哄鲜于墨他老人家开心。 鲜于墨冷哼一声,但脸色到底是缓和下来。这蓝山的猎物被人圈养惯了,俱都死气沉沉,十分迟钝,他打了几个便没了兴趣。饶是这样,他的猎物也是在场最多的,可见京都的贵胄们与骑射上多有废弃。 宫羽见貌美身娇的秦晚对血淋淋的猎物并不排斥,不由心下大奇:“墨王妃会烧野味?” 秦晚谦逊地点点头:“略通一二。”其实她很小的时候便已经精通这项技艺,成为秦家厨房的一把好手,且在钻研草药之余,秦晚亦在调味料上下了不少功夫,凡是经由她手烧出来的东西,小五总是赞不绝口。 鲜于墨闻言讶异地挑了挑了眉:“本王怎不知你还有这项本领?”他还以为她除了摆弄药材什么都不会干,毕竟在王府时都没怎么见她下过厨房。按说皇室女子为了邀宠,总会花费心思做一些羹汤为夫君纾解疲惫,可在鲜于墨这,可从来没见过秦晚的一饮一食,因此他一度以为自己的王妃于厨事上一无所通。 “王爷不知的还多着呢。”秦晚将鲜于墨的惊讶理解成了小视,当下便吩咐身边的侍卫将这些野味拿下去收拾,晚饭时她亲自烹饪。 在场的世家公子听说墨王妃亲自下厨,个个都饶有兴致地在旁观看,结果并没有发现什么出奇之处。 秦晚虽说是自己下厨,但一应事情全部都交由丫鬟做,自己在一旁指挥。如今身份不同,她很是顾忌鲜于墨的脸面。 专用于料理食材的帐篷极大,秦晚一身清爽地在旁边指挥,眼看着野味们剥皮抽筋,被料理地干干净净,秦晚独自出去寻了几位草药过来。 这几味草药不仅香味特殊,口感也是酸甜苦辣俱有,比一般的调味料更有风味,且于身体有益,可说是两全其美。 时近傍晚,侍卫们在帐篷前升起篝火,摆上虎皮矮几之类。宫羽带着众位子弟围着篝火前饮酒谈天,秦晚便请在不远处的炙烤野味。鲜于墨难得有闲趣,姿态悠闲地曲起一只腿,边饮酒边看着秦晚忙碌。宫羽觉得这倒是个让宫飞雪与鲜于墨接触的好时机,连忙悄悄地嘱咐人去请宫飞雪,然而那人却为难地道:“小姐疲累,早已睡下了。”宫羽心里着急,有心让他去喊,但一想到妹妹许是身体不适,也就罢了。 野味将熟之时,秦晚将刚刚研磨成的草药汁子淋在其上,不多时便撤下来,亲自片好,分成十余份,放到清香的荷叶上送与各位男子。 诸位子弟闻着香味就已经蠢蠢欲动了,稍微客气了一番便大快朵颐起来。入口之时尚不觉如何,可咽下去后,众人便知晓了其中的妙处。 也不知墨王妃用了何种方法,这烤肉并没有常见的腥膻味,而是弥漫着淡淡酒香。再一细品,美味多滋,且说不准到底是酸甜香辣中的哪一种,就算是最挑剔的人都能在其中寻找到自己喜欢的味道。 吃完之后,全身暖洋洋的,四肢百骸俱是舒坦,弯弓射箭带来的疲累早已消失不见。 “美味非凡!墨王妃好手艺!”宫羽意犹未尽地大赞,盯着秦晚的眼睛里那隐隐敌意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毫不加以掩饰的欣赏。 各家公子也是卯足了劲儿地夸赞,不少人直勾勾地盯着秦晚手下正片着的烤肉,兵部尚书家的公子甚至主动请墨王妃给自己多分一些,惹得众人大笑。 鲜于墨也是兴味十足,篝火暖光的映照下,他脸上的棱角柔和许多。不少平日里对他多有敬畏的子弟大着胆子上来攀谈,他来者不拒,耐性十足,一时间宾主尽欢,宫羽欣慰非常。 晚饭用毕,各回各府,宫飞雪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丞相府自己的闺房里了。她不知道秦晚是否也吃了蒙汗药,急匆匆去问宫羽。 “墨王妃精神十足,还亲自下厨烧了野味,当真是美味无比,可惜你当时已经睡下了没有尝到。”言毕,宫羽意犹未尽地回味了一番,看得宫飞雪两眼冒火,回到房中便将桌上的茶盏摔得一只不剩。 秦晚一定是得上天眷顾才三番两次逃过自己的算计,就不信她下次还那么幸运。宫飞雪难过地捂住胸口,气愤地歪倒在榻上。 ##第七十五章 贺寿之礼 丞相夫人听闻女儿狩猎归来,急着来探视,结果见宫飞雪西子捧心般睡在榻上,不由心疼道:可是又难受了?” 宫飞雪哪敢让母亲知道自己是被秦晚气的,只说是晚膳吃的腻了,丞相夫人连忙叫人倒了楂曲茶过来给宫飞雪消食。 “过几日便是皇后娘娘寿辰,你今年准备送什么贺礼?”丞相夫人见宫飞雪闷闷不乐,便想着法儿地逗她说话。皇后是宫飞雪的亲姑母,对她向来疼爱有加,每年的千秋寿宴宫飞雪都变着法儿地逗她开心。 宫飞雪这才猛然想起这一件大事。往常在寿宴的前一个月她便开始准备寿礼,结果今年被秦晚的事一耽搁,她就把这件事忘了。前些日子她在凤仪宫生了病,皇后姑母忙前忙后,为她操碎了心,她怎么着都要给她备一份厚礼。 “母亲,姑母坐拥天下,金银珠宝当然是不稀罕,若能有什么驻颜秘方让姑母永葆年轻,想必她是极喜欢的。”宫飞雪思量再三说道。 丞相夫人也觉有礼,忙找来心腹去民间搜寻。想到姑母在收到贺礼时的欣喜,宫飞雪的心里这才好受起来。 对于皇后寿宴,鲜于墨向来是等闲视之,秦晚也是在前一日晚上才听说明晚要去皇后宫中赴宴。 “王爷怎么不早说?也好容我准备准备。”虽然因为宫飞雪的污蔑皇后对她为难颇多,但她毕竟是皇家儿媳,该有的礼数绝不能少。 相比较秦晚的手忙脚乱,鲜于墨淡定许多,他本就对皇后厌恶颇深,每年的寿宴不过是碍于情面走个过场罢了。 “有什么好准备的?到时你便坐着听曲便是。”寿礼他已经备好了,到时候秦晚只管呈上去便是。 秦晚不置可否,但在心里暗暗计较。自她和鲜于墨拜堂以来,这可是首次参加宫宴,一定会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地注意自己,她可千万要步步留心,怎么都不能给墨王府丢面子。 翌日傍晚,秦晚和鲜于墨携手进了张灯结彩的凤仪宫。殿前早就有不少王公贵族携着家眷等候皇后召见,鲜于墨一到,众人纷纷见礼。 秦晚今日一身妃色衣裙,头上除了一朵宝石镶嵌的山茶花别无他物,典雅素净却又不失庄重,在一众披红着绿喜庆非凡的女眷里显得尤为突出。再加上她面若桃花身段窈窕,在场诸人无不羡慕鲜于墨的艳福。 不多时,皇后宫里主事的总管太监将众人请至主殿,一身正红宫装的皇后在宫飞雪的搀扶下缓缓走来,在主位坐下,宫飞雪站在一旁,看到人群前面的鲜于墨,脸上不禁露出了害羞的笑。 “恭祝皇后娘娘福寿延绵,身体康健,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高呼千岁,皇后凤颜大悦,连声称谢。她做了这么多年皇后,最开心的便是在寿辰之时接受众人的道贺,只有在这时她才有母仪天下之感。 众人祝寿完毕便兵分两路,女眷们留在太后宫里领宴,而男客们则在葵一宫陪皇帝观赏歌舞。 秦晚身边有鲜于墨特意派给她的嬷嬷,专门在这种时候指点她宫宴上的规矩,故而即使鲜于墨不在身边,秦晚也应付自如。 “姑母,这是侄女特意从民间找来的驻颜良方,愿姑母容颜永驻,芳美不朽。”宫飞雪率先呈上寿礼,手上捧着个巴掌大的玉盒,跪在皇后脚下恭恭敬敬道。 皇后果然很希望,亲自将宫飞雪扶起:“雪儿有心了。” 秦晚见了这一幕,心里有些嘀咕,早知道就不私自换掉鲜于墨准备的寿礼了。鲜于墨毫无新意地准备了株珊瑚树,虽然贵重,但到底缺乏新意,秦晚便弃之不用,带上了自己调制的养颜膏,没想到和宫飞雪撞上了,这下她又要找茬了。 轮到墨王府奉上贺礼之时,秦晚将用黑檀木盒装着的养颜膏奉上,果然见宫飞雪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吃入腹一般。 秦晚无辜地叹了口气,正要下去,就听一位诰命夫人笑道:“想不到墨王妃如此有心,竟然和宫大小姐想到一块去了,只是不知这养颜膏比之驻颜膏效果如何?” “是呀,皇后娘娘不妨让我们也开开眼,看这二者之间哪一个更合您的心意。”另一位夫人符合道。 她们好奇墨王妃已经很久了,此刻见她拿出一盒来历不明的养颜膏,都想探探她的底细。 皇后被说动了心思,饶有兴致地看向宫飞雪和秦晚:“你二人以为如何?” 未免宫飞雪心里膈应,秦晚当即谦逊道:“论心意,妾身自然不及宫大小姐。”而宫飞雪却是冷笑着道:“这方子是侄女费劲千辛万苦找来的,据说有奇效,此番正好与墨王妃的方子比照一番,也好看看是否言如其实。” “好,那便让人取两朵花儿来,咱们眼见为实。”皇后对宫飞雪深信不疑,当即便吩咐道。 总管太监很快找来两只盛放的月季,这花儿俱是鲜妍娇媚,上面还带着花露,煞是喜人。 总管太监将两支花分别插在两个浅口瓶中,继而从宫飞雪的玉盒与秦晚的木盒中取了同等大小的一块膏药,分别将两朵花的花瓣从里到位抹了个遍,然后燃了支火把放在两瓶中间,让两朵花在距火把相同距离的位置上接受炙烤。 众人暗暗伸长了脖子,希望能看得更真切一些,宫飞雪也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抹了驻颜膏的花,而秦晚却是不甚在意地喝着茶,和身边的齐王妃小声谈笑。 随着时间的流逝,抹了驻颜膏的月季花瓣渐渐发黄枯萎,边缘处还变得焦黑。反观抹了养颜膏的那朵花,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旧鲜艳,油亮饱满,仿佛比刚开始拿进来时更好看了。宫飞雪的脸色越来越白,眼中隐有泪光。 比对结果这便算是出来了,众人对养颜膏的神奇效果纷纷称奇,皇后看向秦晚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秦晚呈上这东西的时候她甚是不以为然,甚至打算等众人散去后便让宫人扔掉,没想到这疗效甚是出奇,竟然比雪儿送的还要好。 “墨王妃有心了,赏。” 往年能得这份赏赐的只有宫飞雪,没想到今年的寿礼竟让新近出现的墨王妃拔了头筹。众人看向秦晚的眼神里多了敬佩,而宫飞雪又急又气,忍不住先去偏殿休息,暂时躲开人群中那些幸灾乐祸的目光。 ##第七十六章 抢了风头 “宫大小姐,这是皇后特意派人送来的凤梨粥。”宫人小心翼翼地将一个食盒放在宫飞雪面前。 皇后想必也是知道她心里委屈,但碍于情面,不得不赏宫飞雪,所以特意在宫飞雪休息时送来粥品以示安慰。 在大曜国,凡是带“凤”字的果品均由皇后专享,故而别人是没有资格享用凤梨粥的,皇后特意赏下来,足见对这个侄女的重视。 宫飞雪心里的难过消散了些,可终究是意难平。她眼珠子转了转,找来凤仪宫里早就用钱买通的心腹太监,附耳悄悄交代了几句。该太监一惊,接着保证道:“小姐放心吧,奴才这就去那边候着。” 看着太监匆匆走了出去,宫飞雪看着被凤仙花染成浅粉色的指甲叹了口气。秦晚,我的墨王爷要抢,皇后的赏赐你也要抢,是你对不起我在先,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宫飞雪重新回到大殿,面色如常地坐下欣赏歌舞。 所幸方才那事过去便过去了,众人早就不在意了,宋太傅的孙女和宫飞雪交情甚好,此刻正拉着宫飞雪说私房话。 秦晚身边的齐王妃对她也甚感兴趣,两人从衣饰说到饮食,虽不是一见如故,但也不能说不投机。 眼见秦晚被齐王妃一句话逗得掩嘴直笑,宋佳苑带着酸味跟宫飞雪耳语道:“怎么突然就冒出了个墨王妃,到处抢人家风头。”长得妖艳魅惑,行事又让人挑不出错处,把她们这些个京都名媛的风头都抢光了。 宫飞雪冷笑道:“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玩意罢了,说不定是哪家青楼妓院出来的可怜人,不过是攀上了墨王爷这棵大树,便以为自己是凤凰蛋,天天地出来招摇。” 她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虽然殿中丝竹阵阵,但宫飞雪周围的女眷都听到了,看着秦晚的目光不禁带上了鄙夷。 听说墨王妃身份神秘,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神秘法,真是令人大开眼界。不过,也有人不信,似是无意道:“这……好似不大可能吧,墨王爷身份高贵,怎会娶一个妓女?依我看,定是有人心中嫉恨,故意造谣生事。” 宫飞雪确实没想过造谣,刚才只不过是一时气愤说顺了嘴,当下便纠正道:“大抵是我听错了,但墨王妃不像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女儿,听说她还会烧野味,寻常娇女哪有这个本领?” 众女一听说墨王妃会烧野味,个个都很惊讶,安将军的女儿满脸都是不可置信:“该不会是哪个山村出来的乡野村妇吧?”她这样的将门虎女都不会做这种事,更别提寻常的富贵之家了。 当然,在这些天之骄女眼里,七品小官的都算是村夫。 安逸萱此言一出,宫飞雪身边的人俱是一笑。 隔着舞女纷飞的袖子,秦晚不经意看到宫飞雪身边的人似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全部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她都无需用脑子想,便知道这又是宫飞雪在背后捣鬼。 原本想着在寿礼一事上无意间占了先机,便不跟宫飞雪计较,没想到又除了这等事。秦晚垂下眼饮茶,神色莫名。 凤仪宫正歌舞升平之际,皇帝身旁的大太监前来传旨,请皇后移凤驾至太液池旁,皇帝正和男客们在欣赏歌舞。女眷们自然也跟着过去。 鲜于墨一身玄袍坐在皇帝下首,秦晚自然而然地坐到他身边,二人郎才女貌,引得不少太妃连连称好。 宫飞雪坐在二人对面,心里不住冒酸水。原本坐在墨王爷身边的,应该是她才对,只可惜那人不欢喜自己,连赐婚圣旨都改变不了他的主意。 “这舞编排得不错,不过这曲子却是不怎么协调,配着今晚皇后的寿辰,改用笛子才对。”那些胡女细白的腰肢让皇帝看得入迷,但同时也不忘挑剔曲子中的萧音,太扫兴了些。 “墨儿,朕记得你对笛子颇有心得。”皇帝似笑非笑地转过脸来。 鲜于墨闻弦歌而知雅意,从乐官手里接过笛子:“今日儿臣便吹奏一曲为皇后娘娘贺寿。” 宫飞雪满眼爱慕,她知道,小时候的鲜于墨对于笛子便已经很精通了。 秦晚在此时站起来,袅袅婷婷地向皇帝行了一礼:“儿媳愿意与王爷合奏,同为娘娘贺寿。” 宫飞雪的目光瞬间冰冷下来。秦晚看到,脸上笑意不变。 “好好好,今晚朕和皇后有耳福了。”皇帝心情大好,没想到秦晚还有这样的心思,听说今天的寿礼也很出彩,墨儿确实娶了个好王妃。 鲜于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感叹一句:深藏不露。秦晚不仅善于烧菜,还会奏曲,不知还会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秦晚向乐官要了把古琴,端端正正地坐好,冲鲜于墨点了下头。 鲜于墨将笛子放至唇边,一首悠扬的笛曲缓缓溢出。胡女们的身体重新摇摆起来,等到众女合围成一圈之时,秦晚玉手微勾,追随着鲜于墨唇下的音调,一时间琴笛和鸣,整个太液池都氤氲着浓浓的情意。 鲜于墨的眼睛一直定格在秦晚身上,好似看不够一般。秦晚带笑回望他,两人之间再容不下别人。 宫飞雪放在膝上的手无意识抓紧了裙摆。 “墨王妃琴艺精湛,想必也是出身诗礼簪缨之族。”方才的安逸萱无不感叹地道。 宫飞雪身边的另一个小姐笑道:“合奏都这么荡气回肠,看来这墨王爷和墨王妃还真是伉俪情深啊。”说完,她偷瞧了宫飞雪,好似十分得意一般。 宫飞雪没有理她,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秦晚身上。 一曲奏罢,皇帝连连称赞,皇后也着人将她手中最名贵的古琴赏给了秦晚。这一晚秦晚风光无限,前来敬酒的人络绎不绝,虽然大多数都被鲜于墨挡了,但秦晚依旧是喝了不少。 今晚的酒甘甜可口不上头,但秦晚却有着别种困扰。 “王爷,我去更个衣。”秦晚不好意思地冲鲜于墨禀报道,鲜于墨浅笑着点头,秦晚这才忘临近的厢房中走去。 宫飞雪见秦晚起身,稍坐了片刻,也跟了过去。 ##第七十七章 意外落水 秦晚在宫人的带领下进了恭房,出来时一身轻松,用香露洗过了手,便重新往宫宴走去。谁知路上遇见宫飞雪。 两人狭路相逢,宫飞雪一脸无害地冲秦晚行礼:“好巧,墨王妃也出来散心?” “正准备回去,就不耽误宫大小姐了。”秦晚说完便想迈步离去,不想被宫飞雪叫住:“墨王妃请留步,听说太液池附近的景昆宫里有个落月湖,夜景比之太液池还要赏心悦目,不知道王妃可有兴趣与我一同前往?” 于宫人面前邀她去湖边赏景,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秦晚想不明白,心里有些好奇。再说宴席上要随时拿捏自己的作态,不若外面自由,便答应了下来,两人一路相伴着慢悠悠去往景昆宫。 宫飞雪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秦晚闲聊。 “墨王妃真是好福气呢,墨王爷在王子皇孙里是出类拔萃的人才,幼时我们常在一起玩耍,那时我便已经发现他的异于常人。若不是他很小便去了边关……” 宫飞雪无比落寞地摇了摇头,看见秦晚如有所思的神色,连忙恍然大悟般用帕子掩了掩嘴巴:“瞧我,又在说这些陈年往事,都忘了墨王爷早已成家了。” 秦晚笑笑:“墨王爷确实很好,能得他青眼实在是我的幸事。”这句话是心里话,至少墨王爷比闵子期不知强到哪里去。但也是因为这样,觊觎墨王爷的人也多,例如面前这位身份高贵的宫大小姐。看样子若不是出了自己这样一个茬子,他们二人最终会走到一起的吧。秦晚对此时脆弱的宫飞雪存了一丝浅浅的愧疚,但随即就消失无踪了。她的同情心还没有那么泛滥,显然鲜于墨并不喜欢宫飞雪,即使没有她出现,结果也是一样的。 宫飞雪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实在是痴心妄想,现在的心伤也是咎由自取罢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景昆宫的内院。这里人烟稀少,连宫灯都比别处暗了许多。秦晚看了眼宫飞雪口中比太液池还有风情的落月湖,觉得太言过其实。 黑漆漆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宫飞雪看到不远处一棵树后站着熟悉的那个太监,脸上的笑意更盛:“墨王妃不知,这落月湖周围需要燃灯才能显出它的好来。” 秦晚没作声,宫飞雪有些尴尬地自言自语:“咦?那些燃灯的太监都到哪儿去了?”宫飞雪四处张望了一番,然后向秦晚道:“我去找找,墨王妃稍等片刻。” 秦晚粲然一笑,指着身后那棵树后的太监道:“那不是有一个?把他叫过来便是了。” 宫飞雪面色一滞,那正是她的心腹太监,早就埋伏在这里伺机将秦晚推下湖去。 她呵呵干笑一声:“他看起来眼生,不像是这宫里的,我还是去找……” 宫飞雪的话被秦晚干脆利落地打断:“这位公公,请过来一趟。”秦晚冲着太监矜持地扬了扬下巴。 杨功茂看了看宫飞雪的脸色,终于还是走了过来:“给墨王妃请安。” “麻烦帮我们将这湖边的宫灯点亮,宫大小姐今日要赏夜景。”秦晚和蔼可亲地叮嘱道。她其实一点都不耐烦和他们周旋,只不过暂时无法脱身,少不得虚情假意几句。 宫飞雪冲杨功茂使了个眼色,杨功茂会意,在秦晚转头的那一刻绕到她身后,刚想要使劲一推,秦晚忽然香油一步握住了宫飞雪的手,手中药粉滑腻:“宫小姐,那边的那位是不是墨王爷?”杨功茂只好暂时离开去点灯,万一推秦晚的时候连累大小姐,那便不好了。 一听到鲜于墨宫飞雪的眼睛立马亮了,湖对岸似乎真的走来一男子,可惜太暗看不清面容。 秦晚弯唇一笑,松开宫飞雪的手:“我过去看看到底是也不是。”说完,抬步离开了湖边。 宫飞雪一急便想跟过去,谁料脑袋一晕,踉跄着几步退到了湖边。杨功茂的目光一直笼罩着她,见宫飞雪不对劲赶紧跑了过来:“大小姐!” 话音未落,宫飞雪浑浑噩噩地一头栽进湖里。 “救命,救我!”冰冷的湖水灌进宫飞雪耳喉,她瞬间清醒过来,不断地挥手挣扎。杨功茂站在岸边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他不会洑水啊! 秦晚听见呼救声,唇角微勾,不过也装出讶异的样子回头,见宫飞雪在湖里的狼狈样子,惊恐地冲走过来的鲜于景叫道:“宫大小姐落水了,快去救她!” 鲜于景听说有人落水,下意识地一惊,赶紧飞奔至湖边,救起了奄奄一息的宫飞雪。 宫飞雪像朵被雨水打湿的花,残败地伏在鲜于景怀里。鲜于景这才发现救起的是宫飞雪,看向秦晚的目光多了丝探究。 真没想到大嫂这么善良呢! 闻讯赶来的宫人们赶紧能将宫飞雪送至偏殿,并着人去请太医。鲜于景也去了别处换了身袍子,秦晚扔掉手中的纸包,悠闲自得地往宴会走去。 宫飞雪落水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宴会上,皇后大惊失色,连忙赶去景昆宫探视侄女。皇帝也觉扫兴,沉着脸问在场的秦晚:“这是怎么一回事?” 秦晚面色惊慌地答道:“启禀陛下,方才宫小姐邀我去景昆宫落月湖边赏景。当时夜色昏暗,我见景王爷自远处走来,还以为是墨王爷,于是前往迎接,方才走到景王爷跟前便听见宫小姐呼救,实在不知宫小姐是如何掉进湖里。” 秦晚说的有理有据,况且有宫人和鲜于景作证,没有任何可供指摘之处。 鲜于墨冲着父皇抱拳:“父皇,王妃恐怕是受了惊,儿臣先带她回府。” 皇帝关切地点了点头。 秦晚眉飞色舞地回到王府之时,宫飞雪刚刚醒过来。 她有些绝望地望着帐顶。为何每次算计秦晚时倒霉的总是她?难不成那女人是九尾妖狐?宫飞雪怎么都想不明白,周身像是浸在冰水之中,冷得颤颤发抖。 ##第七十八章 恩爱夫妻 丫鬟看到宫飞雪在发抖,便上前询问:“小姐,您没事吧。” 宫飞雪瞪了丫鬟一眼,她肯定没事,该有事的是秦晚,她就不相信,秦晚的好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来日方长,笑到最后的,一定是她宫飞雪! 鲜于墨和秦晚上了马车,准备回王府。 路上,秦晚靠在一侧休息,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加上刚才喝了不少酒,和宫飞雪在湖边走了一会儿后,觉得有些着凉,此时隐隐觉得头痛。 鲜于墨看到她微蹙着眉头靠在一侧的软榻上,便出声关心道:“哪里不舒服?” “只是有些头痛,无妨。” 秦晚靠在一边闭目休息,话音刚落,忽然感受到一双手臂将她拉近,睁眼时,看到鲜于墨已经将她揽入怀中,他身上穿着的披风,也披在了她的身上。 鲜于墨抬手将她的头按向自己的肩膀:“本王是你夫君,自然是你的依靠。” 说完,鲜于墨轻咳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秦晚听着觉得得有些肉麻,但心里却是暖暖的,靠在他的肩头,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清香,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莫名觉得很安心,不知不觉的,便睡着了。 鲜于墨看着秦晚安静的睡颜,嘴角也泛起了笑意,自从秦晚在身边以来,似乎很多事情都变了,但是这种变化,他很喜欢。 “你怎么总是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秦晚像是听到了一般,轻声“嗯”了一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鲜于墨把披风收拢,拥着她,免得她着凉。 宫飞雪经历过上次落水的事情之后,果然安分不少,秦晚自然是不关心她的事,一心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 丫鬟端着糕点进屋,还泡了一壶花茶,秦晚闻着花香便问道:“怎么想着泡菊花茶了?” “王爷说,菊花清热解毒,可以多喝些,奴婢在里面加的有冰糖和枸杞,王妃喝着应该顺口一些。”丫鬟说着将茶杯递给她。 秦晚轻轻一抿,果然清香中带着甘甜。 金菊飘香,这中秋也是快到了啊。 秦晚想起上次从宫中回来,鲜于墨拥着她回来,心里不禁泛起暖意,既然快到中秋了,不如给他做套新衣好了。 “把王爷的衣服拿一套来。”秦晚吩咐道。 丫鬟取来一套鲜于墨平时穿的衣服放到她面前,秦晚看了下,记下了尺寸。 “王妃是要给王爷做新衣吗?”丫鬟好奇的问道。 “嗯,快到中秋了,也该给王爷备几套厚点的新衣了。”秦晚摸着衣服的布料,虽然是上等的绸缎,但是入秋后天气渐凉,这种衣服穿着会有些单薄了。 “王爷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秦晚瞥了眼丫鬟:“我做的衣服肯定好,能不高兴吗?” 出府后,她们直接去了城中最好的绸缎庄,锦绣阁,这里的缎子虽说比不上皇家贡品,但是无论从布料还是花色,都是精品了,城中很多显贵也是在这里买布料。 老板看到两人进来,从衣着打扮看出她们身份尊贵,便热心的上前介绍。 锦绣阁的缎子都被放在木架上,下面是用样布绣做成的帕子,若是看上帕子所用的布料,老板会从架子上取下来。 中间摆放的帕子属于精品,秦晚一眼便看上了几块。 “这位夫人,您眼光真好,这些可都是我们这里新到了绸缎,做工精细,色彩绚烂,就连男子用的缎子,我们也都是选上等的丝绸,京城之中,就属我们家的花式最多了。” 秦晚拿起一块手帕,颜色为金棕色,若是绣些白菊,会显得非常淡雅,刚好适合鲜于墨那清冷的性子和孤傲。 “这是什么缎子?看着挺不错。”秦晚拿着帕子问道。 “夫人好眼光,这可是我们店最好的云锦,所谓云锦,轻薄厚重,上面的印花栩栩如生,关键是,它的针脚细密,这天气渐冷,最适合现在穿了。” 秦晚刚准备仔细看时,忽然一只白皙的手出现在她眼前。 “墨王妃也过来买绸缎吗?真是太巧了。”宫飞雪一脸微笑的出现在她身旁。 秦晚相视一笑,还真是阴魂不散,刚清静了几天了,她就来了,看来上次的事情,她已经恢复了。 “姐姐觉得这帕子如何?” “嗯,挺好。” 秦晚莞尔一笑,拿着手帕仔细的看着,秦晚根本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怎么可能知道这些缎子哪里好? “我听说这里有一种云锦,虽然看似轻薄,但是织法细密,穿在身上不厚重,却很保暖,若是配上合适的绣图,会显得格外生动。” 宫飞雪夸赞着手里的云锦,秦晚知道,她又是过来争抢东西的。 “宫小姐也很有眼光,这便是你说的云锦。” “墨王妃你看,那边的几块都不如这个颜色亮丽。” “确实如此。”秦晚对于她的话,并不想多说。 云锦做成的缎子有好几块,其中有几款是女子的,宫飞雪将之前的帕子递给自己身边的丫鬟拿着,自己手里又拿起其他的帕子。 “这么好的缎子,若是配上身份尊贵之人,自然会格外明艳,特别是像我们这种待字闺中的小姐,颜色最合适不过了,王妃觉得如何?” 宫飞雪目露期待的看着她,在外人看来,她们两人的关系非常亲近。 秦晚听出她把待字闺中说的很清晰,这样无非是想说,她已经出嫁,再穿的鲜亮会让人笑话。 “既然宫小姐喜欢,就多做几套吧。”秦晚懒得和她争,只是块缎子而已。 “多谢墨王妃成全,刚才看你一直拿着帕子,还以为你很喜欢呢,我就说,王妃不会这么小气。” 秦晚没有理会她,而是走到一边去看别的缎子。 宫飞雪让老板把她看上的缎子抱起来,便又走出秦晚的身边。 秦晚拿起一块藏青色的缎子,刚准备仔细看的时候,宫飞雪便伸出手:“王妃,这个缎子真好看,我觉得做成披风一定不错,王妃肯定不喜欢吧。” ##第七十九章 南宫秋水 秦晚看出她就是刻意找茬的,既然她想要当个跳梁小丑,那就成全她。 “宫小姐喜欢就你吧。”秦晚走到另一侧,看了看旁边的帕子,继续选,凡是她看上的,宫飞雪都要上前拿走。 秦晚最后随手一指:“小桃,把那块帕子拿过来我看看。” 小桃还未走几步,宫飞雪就把帕子拿起,一脸无辜的看向她:“王妃想要这块帕子吗?” “算了,既然是宫小姐先看上的,就给宫小姐吧。你不是说了,我喜欢成人之美吗。” 宫飞雪收下帕子,老板上前将打包的绸缎给她时,她很悠然的让丫鬟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老板:“这些东西都很不错,这是给你的赏钱,将缎子都送到丞相府吧。” “是是是,宫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送到府上。” 宫飞雪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回身时才发现秦晚早就离开了绸缎庄,根本没有看她刚才打赏老板的阔气。 宫飞雪本来想着秦晚出生卑微,娘家根本就没什么钱,她要让秦晚看看,什么才是大家闺秀,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上鲜于墨,而她,应该自惭形秽! 秦晚出了绸缎庄,看到一旁有家店是买胭脂水粉的,便走进去看看。 她前脚进门,后脚宫飞雪就走了进来,又像刚才那样,只要是她看上的,宫飞雪就会来抢。 之前她让了,这次秦晚想看看,若是不让,宫飞雪会如何。 “这盒胭脂我觉得成色不错,宫小姐可以看看其他的。”秦晚把胭脂拿着手中,没有给她。 宫飞雪握着胭脂并没有松手:“我也觉得不错,老板,这个胭脂多少钱?” “这盒胭脂是上好的桃花粉,对皮肤非常好,而且只要二两银子。”老板在一旁说道。 “那我出十两,就把这盒胭脂给我吧。” 秦晚淡淡一笑,松了手,宫飞雪便把胭脂买下。 逛了一圈后,秦晚带着丫鬟小桃出去,小桃刚才心里就不乐意,几次想要上去说宫飞雪,都被秦晚拦住。 “主子干嘛都让着她,有些东西,主子不也喜欢吗?” 秦晚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没关系,有些人就好比花瓶,若是不把自己打扮的漂亮点,就没有别的存在价值了,人呢,多少也要有点内涵,不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小桃自然明白秦晚的意思,马上附和道:“奴婢明白,主子天生丽质,怎会是那些庸脂俗粉不得了的?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不上就不买了,王府什么都不缺。” “是啊,我们也要懂得成人之美,毕竟人家家里很缺,和我们王府自然是比不了。” 秦晚说的话,宫飞雪在后听得一清二楚,她本来是想要让秦晚自惭形秽,知道自己没钱没权,不要再缠着鲜于墨,现在倒变成她家里缺东西,真是太可恶! 宫飞雪气急,上前几步要拉住秦晚找她理论,这时,忽然一个男子迎面走来,挡住了她的路。 宫飞雪正在气头上,用力一推男子:“走开!” 谁知男子忽然倒地不醒,宫飞雪吓得赶忙往后躲,一脸无辜的看向周围:“他……他……他要轻薄我!” 丫鬟也在一旁帮腔:“来人啊,有人装晕想要轻薄我家小姐!” 宫飞雪立刻梨花带雨的在一旁哭泣,显得无比委屈,而围上来的百姓,也都对地上昏倒的男子指指点点。 秦晚听到身后的动静,本不想去管宫飞雪的闲事,但是看到地上躺着的男子,面露病态,并不是装晕。 秦晚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救人要紧,谁叫她是学医的呢,看到有人病重,总是忍不下心。 “大家让让。”秦晚推开周围的百姓,蹲下身子上前查看。 “他是装的。” “对呀,他刚才想要轻薄人家小姐。” 周围百姓纷纷为宫飞雪抱不平。 秦晚摇头,人们总是只看外表,宫飞雪在那里装哭,大家便以为她是受了委屈,其实现在看来,正是因为宫飞雪刚才一推,才使得这个男子旧病复发昏倒在地。 “他是真的病了,并非装晕。”秦晚开口解释道,随后从袖子中抽出一个小布袋,打开后里面放着的是银针。 她摸了下男子的脉搏,虽然虚弱,但不至于病重。于是她对着男子的人中,准确下针,扎了进去。 这时,男子忽然睁开眼,猛地坐起,大口的喘着气。 周围的百姓都是一惊,看来是真的晕了啊! “姑娘是神医啊!”忽然一个百姓开口道。 其他百姓也跟着看向秦晚:“是啊,一针下去竟然就醒了,我们刚才说了半天都没动静呢!” “真是神医啊,还这么年轻,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 “真厉害。” 周围都是夸赞之声,宫飞雪越听越气,用力扯着手里的帕子。 这种好事也能被她碰到,真是奇了怪了! 宫飞雪看向那个男子,心里把他从头到尾骂了一遍,但马上换上衣服楚楚可怜的表情走到男子身边。 “这位公子,刚才都是误会,还望公子见谅。” 宫飞雪说着福身行了一礼,显得落落大方。 男子摇头说:“无妨。” 随后他便一脸感激的看向秦晚:“多谢姑娘相救,不知姑娘芳名,在下想要登门到谢!” 宫飞雪被男子无视掉,本就很是气郁,看到他还要给秦晚登门道谢,更是无语。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我也只是帮了点小忙,公子不必介怀,快点起来吧,地上凉。” 小桃将他扶起,男子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宫飞雪看他灰头土脸的样子,就知道他只是普通老百姓,秦晚果然和普通人走的近,身上根本就没有高贵的血统。 “这位公子,刚刚救你的是墨王妃,你要谢就去王府感谢吧。”宫飞雪笑着提醒道。 她就是要看看,鲜于墨看到一个陌生男子上门道谢,秦晚会如何解释,一个王妃在路上救了个男子,两人还有肌肤的接触,秦晚不嫌丢人,宫飞雪更要把事情弄的人尽皆知。 ##第八十章 遇见何人 男子听到秦晚的身份后,拱手拜谢:“多谢王妃救命之恩,在下南宫秋水。” “南宫秋水?”秦晚一愣,而宫飞雪显然比她更加吃惊。 南宫秋水是京城四大才子之一,其才智就连当今圣上都曾夸赞过。 南宫秋水六岁便熟读各种诗词,十二岁拜师学习书法,而今已经继承衣钵,成为京城书法大家之一,而且是最年轻的一位。 “南宫公子不必多礼,既然身体不适就早些回去休息吧。”秦晚看出宫飞雪的心思,希望南宫秋水和她多说几句,显得两人纠缠不清。 如今她是王妃,做事自然要顾及王府的声誉,至于道谢,她并不在意,刚刚真的只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大事。 南宫秋水上前几步,想要解释清楚:“王妃有所不知,今日之事对在下,真的算是救命之恩。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别说是如此大的恩情。” 秦晚看了眼天色说道:“我也该回府了,医者父母心,我本就不是想要公子报答的,所以公子也不必介怀,早些回去休息。” 南宫秋水看她去意已决,不变多说,只好行了一礼,目送秦晚离开。 秦晚离开后,宫飞雪走到南宫秋水身边说道:“王府离这里不远,南宫公子要是有什么话没有说完,可以去王府再说啊。” 南宫秋水点头:“多谢小姐提醒。” 说完他便离开,根本没有再做停留。 宫飞雪无比生气,秦晚一会儿的时间就落个神医的名号,救谁不好,偏偏救的是京城四大才子的南宫秋水,怎么就这么巧呢! 秦晚回去后想起南宫秋水的事情,便问向一边的丫鬟。 “那个南宫公子,是不是之前就有旧疾?” 丫鬟点头:“南宫公子身子弱是出了名的,简直就像是他的才华一样出名。” 听着丫鬟说,秦晚得知,南宫秋水自幼的了怪病,就是莫名的突然晕倒。 小的时候还不是很频繁,原本没有当回事,南宫家的人只当是身子弱,但是随着他慢慢长大,这样的事情越来越频繁,就连当今圣上听闻此事,都派了御医来看。 可是无论怎么治疗,病情都没见好转,为此南宫家还曾悬赏求医,只为治好南宫秋水的病。 给他治病的人来了以后,都发现他的脉象并无异常,所以没办法开什么药,只能保守的补补身子,而他每次昏倒,完全失去知觉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但是过会儿他又像是睡醒了一般,恢复如常。 听到这里,秦晚算是明白,为什么南宫秋水得知她能治病后会显得那么激动,目前为止,只有她成功叫醒了他。 南宫秋水回到家中,把今天的在街上晕倒的事情告诉给了他的父亲南宫浩天。 “你是说,有人把你叫醒了?”南宫浩天也觉得很震惊。 “是的,父亲。”南宫秋水点头,“当时我被人推到,之后就不记得,后来猛然惊醒,看到自己躺在地上,才知道刚才晕倒后有人救了我。” 南宫浩天继续追问:“那你可知她是如何救你的?” 南宫秋水摇了摇头:“具体的并不知道,但是周围的人都叫她神医,而且我看到她拿着银针,应该是对我施针了。” “可是之前你晕倒,也有御医帮你扎针,怎么没见你醒来?”南宫浩天还有些不相信,南宫秋水的并实在是顽疾,他们求医问药了这么多年,已经有些想要放弃了。 “也许力度和时机都有讲究,当时御医扎针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今天那位神医,只是看了一眼我,就施针,应该是很懂医术,说不定,她见过我这样的病症!” 南宫浩天被他说的也有些心动起来,他们父子似乎都看到了希望。 “那你说说看,这位神医现在何处?你怎么不把她带到府上?” “那位神医是为姑娘,后来有人告诉我,她是墨王妃。” “墨王妃?”南宫浩天有些意外,最近京城都在谈论鲜于墨有一位德才兼备的王妃,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懂得医术,而且还对南宫秋水的并略知一二。 “当时天色已晚,王妃也要回府,我便没有强留,只是说了改日登门拜谢。” “好好好,知道是谁就好办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备着礼物,去请王妃给你医治。” 晚上的时候,鲜于墨回来,秦晚想了想,还是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一下,免得宫飞雪乱传是非,让他误会。 鲜于墨坐下后,丫鬟们开始上菜,布好菜后,两人一起吃饭。 “听说你今日出府了。”鲜于墨问道。 “嗯,本来想给你做套新衣,却没选到合适的绸缎。” 新衣?鲜于墨有些奇怪。 “怎么想着给本王做衣服了?” “马上到了中秋,王爷身上的衣服都显得单薄了,也该换的厚些的衣袍。” 鲜于墨垂下眼眸,藏在眼底的笑意,语气平静的说:“府上还有些缎子,你挑些喜欢的,也给自己做一套。” 秦晚将一块红烧排骨夹入鲜于墨的碗中:“那就谢过王爷了。” “一套衣服只换来一块肉,王妃还真是勤俭持家,对本王都这般节俭。”鲜于墨有些不满的抱怨。 秦晚挑眉:“肉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多吃点青菜。” 随即,她夹起一大筷子的青菜放进鲜于墨的碗中,顿时他的晚被堆起了一个绿色的小山。 “本王不爱吃青菜,只爱吃肉。” 鲜于墨抱怨着,但手中的筷子却将秦晚夹得青菜缓缓送入口中吃下。 秦晚笑着看他:“今天出去还遇到了一个人。” “何人?” “南宫秋水。” 鲜于墨停下手中的筷子看向她:“你怎么会遇到他的?” 据他所知,南宫秋水身体病弱,容易晕倒,所以出门的次数并不多,他们两人是如何碰到的? “他今天晕倒在大街上,我当时觉得挺可怜,便上前查看了一下他的病情,用银针把他扎醒了。” 秦晚把今天的事情解释给鲜于墨听。 ##第八十一章 上门求医 鲜于墨听完觉得很是意外,南宫秋水的病就连御医都没有办法,她竟然就只是看了一下,便施针将他扎醒,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医术高明。 “王妃胆子倒真是大,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南宫大人只怕是又要闹了。” 鲜于墨不怕别人找麻烦,但是他担心有人为难秦晚,所以这种事情,他希望越少越好,更何况京城的人都各怀心事,难免会有人存心算计,他不想秦晚有危险。 “我又不是庸医,自然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只是觉得他也是男子,所以我想和你说一声,免得王爷误会。”秦晚有些不服气,她可是真才实学。 “王妃有心了,本王自然信你。” 鲜于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没再多问。 第二天,鲜于墨刚出王府,家丁便过来传话,说是南宫家带着礼品过来答谢她。 秦晚没想到过了一夜南宫家还记得答谢的事情,便让人把他们带了进来。 南宫浩天带着南宫秋水进到院子内,下人们抬着两大箱礼品放下。 “下官南宫浩天,代表犬子,特来答谢王妃的救命之恩。” 说罢,父子两人跪地行礼。 秦晚抬手道:“南宫大人请起,昨日之事想必你也听闻了,真的只是举手之劳,南宫大人言重了。” “并非下官夸大其词,只是犬子之病,就连圣上赐的御医都束手无策,王妃乃是神医转世,只是一针便让犬子醒来,这真的是医术精湛啊。” 秦晚没想到自己扎了一针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过看到南宫浩天的表情,她其实可以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 南宫秋水自幼病弱,求医问药这么多年,如今能够有了一些起色,他们自然不愿意放弃任何机会。 父母便是如此,对于子女的爱护都是无私的。 “南宫公子今天身体状况如何?”秦晚看向南宫秋水。 “多谢王妃关心,在下的身体,现在觉得无碍。” 南宫浩天看向秦晚:“不知王妃师从何人啊?” “并未拜师,只是家父是位大夫,耳濡目染,便学了些皮毛。”秦晚谦虚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不知王妃是否见过犬子的这种病?可有医治的方法?”南宫浩天看向她,眼神里满是期待。 秦晚摇头:“并未见过,那日我也是尝试了一下,小时候见过父亲医治昏迷之人,常常在人中之处用银针刺入,所以我才会想到这个办法。” “看来王妃对犬子的病,还是有一些方法的。”南宫浩天说到这里,拉住南宫秋水,两人一起跪在地上。 “请王妃医治犬子!” 秦晚昨天诊过脉,虽说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病人,但是昏厥之症,她也是见过几个,若是试试的话,还是有可能找出病因的。 但是这件事可大可小,她如今是鲜于墨的王妃,朝中的利益关系她不好自己来处理。 “这件事还是等王爷回府后再做决定吧。”秦晚说道。 南宫浩天点头:“王妃所说甚有道理,下官就在此恭候王爷。” 秦晚吩咐家中的小厮,看看鲜于墨在哪,问下能不能早点回来。 小厮刚出门,便又回来了。 “我都交代清楚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秦晚目露疑惑的看向小厮。 “启禀王妃,王爷已经回来了。” 几人起身,看到鲜于墨从门口大步走来,带着王者特有的威严和霸气。 南宫浩天跪地行礼:“参加墨王殿下。” “南宫大人请起。”鲜于墨将披风脱下递给一旁的丫鬟,随后转身坐下,秦晚坐到了他的身旁。 南宫浩天和南宫秋水并未起身:“墨王殿下,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鲜于墨垂眸看着他。 “昨日王妃救了犬子一命,犬子自幼病弱,求医问药这么多年,一直未有好转,今日有幸遇到王妃,还请王爷救犬子一命,让王妃为犬子治病。” 南宫浩天说完便跪地磕头。 鲜于墨剑眉微蹙,他不同意让秦晚去给他治病。 “王妃意下如何?南宫公子的病,你是否了解?” “南宫公子身上的顽疾并没有特别的症状,只是经常出现昏厥之症,我小时候见过几个类似的病人,只能说可以试试,并没有确定的把握治愈。”秦晚如实答道。 “南宫大人也听到了,王妃也不了解这种病,京中名医甚多,南宫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南宫浩天听到他拒绝,离开磕头:“还请王爷三思,犬子的病真的是寻遍了京中的名医,微臣有过结果,若是王妃愿意医治犬子,不论王爷有任何要求,下官定当全心完成!王爷和王妃的救命之恩,南宫家会一直铭记!” 鲜于墨听完有些犹豫,南宫秋水是京城的四大才子之一,南宫家在朝中的声誉也挺好,圣上对他们也很青睐,不然不会派御医为他诊治。 若是南宫家愿意效忠他,自然是有不少便利之处,而且他们之间并非利益关系,而是南宫浩天想要报恩,所以他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王妃若是愿意,本王便答应。”鲜于墨更在意的是秦晚的想法,他不想把朝权纷争的事情强加到她的身上。 秦晚觉得南宫家的人并不是什么险恶之人,所以她也有心想要尝试一下。 “我想试试。” 话语一处,南宫浩天和南宫秋水目露惊喜。 “不管是否治愈,下官都会谨记王爷和王妃的恩情。”南宫浩天跪地叩拜。 “但是你要把南宫公子送到王府来,本王自会安排住处,王妃身份尊贵,自然不能出府为你治病。”鲜于墨发话道。 “是是是,一切听从王爷安排,谢王爷,王妃救命之恩!” 南宫浩天和南宫秋水叩拜谢恩后,便回去准备,鲜于墨让下人把府内的一处空院子收拾出来给南宫秋水住。 鲜于墨嘴角微扬的看向秦晚:“没想到王妃现在真成神医了,这京城之中,知道王妃的人,恐怕比知道本王的人还多了。” ##第八十二章 七彩玉镯 秦晚笑着看向鲜于墨:说明王爷眼光好,娶了一位美若天仙又德才兼备的王妃,王爷,这可是你的福气,改天要不要一起去庙里还愿? 本王何必谢老天,明明是本王自己遇见你的,所以,是王妃要感谢本王。 鲜于墨的心情似乎非常的好,玩笑也比平时开的多。 秦晚也不和他争辩,想起今天他回来的很早,不禁有些意外。 王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难道本王每天都要很晚回来? 鲜于墨从手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秦晚。 秦晚接过,这是一个暗红色的锦盒,木盒外面的花纹是漂亮的杜鹃花,虽然只有一个手掌大,但是拿在手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鲜于墨没有多说,昨天他听她出门,回来时却什么都没有买,想到她或许是没有遇到心仪的东西,所以才特意去买了个礼物给她。 秦晚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枚翠玉手镯和一对玉石耳坠。 怎么想着送我东西?难道王爷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鲜于墨蹙眉:本王向来行事光明磊落。这是本王的心意,昨日你出门回来,不是什么都没买吗? 鲜于墨说完,将那个翠绿的手镯拿起,顺便牵起了她的手,将玉镯带入到她的手中。 秦晚将手举起,这枚白玉手镯非常的剔透,戴在手上的时候,光滑水润。 真是好玉!秦晚不禁感叹道。 盒子里还有一对玉石耳坠,是月牙的形状,和手镯用的是同样的材质。 秦晚坐在椅子上,鲜于墨走到她的身旁,微微躬身,将她现在的耳坠取下,手法轻柔的帮她戴上新的耳坠。 耳畔处传来一阵酥麻,不禁让她有些脸红。 一对耳坠带好后,鲜于墨让丫鬟把铜镜拿过来,对着铜镜照着。 秦晚左右摇着头,玉坠也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晃,看上去气质典雅高贵。 王爷的礼物还不错。 只是还不错?鲜于墨显然不满足于这个评价。 很好,很喜欢,这样总可以了吧。 秦晚想着他做的如此贴心,便说了几句好听的哄他。 果然,鲜于墨很是满意。 两人走到院子里,看到南宫浩天送来的两个大箱子。 不知道南宫大人送来的是什么。秦晚说道。 来人,打开看看。鲜于墨吩咐下人把箱子打开,里面放的是一些珠宝和工艺品,雅致也很贵重。 南宫家在京城享誉盛名,家中有些奇珍异宝也是很正常的,只是这些东西,秦晚没什么兴趣。 鲜于墨让人把看着还行的拿出来摆放好,其他的就送到库房里。 宫飞雪回到家中,绸缎庄和水粉店的人已经把东西送到了府上。 今天逛街一点都不开心,秦晚什么都没买还得了个神医的名号,她不过是随手就了人,算什么神医啊! 宫飞雪气的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推翻,丫鬟赶忙过来收拾。 小姐,您别不开心。 你懂什么!看着秦晚那副得意的表情,我就生气! 丫鬟将东西放好后,拿起今天选的云锦说道:不管怎样,小姐买了不少好东西呢,马上不是要中秋了吗?这次宴会,小姐一定会大放异彩! 丫鬟提醒后,宫飞雪眼睛一亮。 对啊,上次宴会让秦晚出尽风头,这次她有了上次的经验,一定可以让秦晚吃点苦头。 更何况这里最好的云锦被她买了,鲜于墨是武将出生,家中有的缎子也不多,皇帝赏给他这些东西本就很少。 这么一来,她到时候一定会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 这次你倒是说的有道理,去把城里最好的成衣师傅请过来,我要选最好看的花样,到时候,秦晚就等着看好了。宫飞雪眼中露出得意的神采。 是。丫鬟福身之后退了下去。 南宫浩天回去后,很是高兴,至少南宫秋水的病有希望了,现在就是准备一下去王府治病,当然他们也不能空手就去。 父亲,我听说那天王妃上街,是去了绸缎庄,只是最后没有遇到合适的缎子。 南宫秋水提醒后,南宫浩天想起来,家中还有一份厚礼可以送过去。 第二天,秦晚在王府开了一个药单,打算等南宫浩天来了以后,把药单上的东西准备好,这样可以给南宫秋水治病。 昨天她也查看了一些医书,昏厥症大多和脑袋里的供血有关,小的时候身体血液的需求量小,所以没有那么明显。 如今南宫秋水已经长大,身体各方面的血液需求更大,昏厥的次数也会更多。 她查了医书,可以先从几个穴位进行治疗,加上药浴,也许会有效果。 当然,这些都是她现在的打算,到时候具体如何治疗,还要看他的身体情况。 南宫浩天带着南宫秋水来到王府,这次他们依然带着礼物,只不过是一个小箱子。 南宫浩天对秦晚行了一礼:多谢王妃的救命之恩,犬子就有劳王妃了。 南宫大人不必客气,既然是王爷答应的事情,我定然会守约,同样,这件事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还请南宫大人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这时南宫秋水开口:王妃不必担心,我们南宫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的病大夫们都觉得无药可医,如今即便只是有一点点好转,对我来说,就是喜事。 秦晚点头,他们能这样想就好,她医治起来也不会觉得那么大的负担。 这是南宫浩天让人打开箱子。 上次听犬子说,王妃是打算买绸缎做衣服,但是没有选择到合适的,不知道这块布匹,王妃是否看得上。 秦晚走进,发现箱子里放着一块绸缎,远看,它只是翻着暗光,走进后,她才发现这块缎子上面泛着七彩的光。 南宫浩天上前介绍道:这缎子叫霓裳织锦,缎面本身是暗紫色,但是一旦有了光,就会泛出七彩的光芒,非常的别致。 ##第八十三章 霓裳织锦 秦晚走进一看,果然是如南宫浩天所说,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光彩。 这种织锦确实很别致。秦晚很喜欢这个缎子。 这种布选用了七种不同的彩线缝制,针法奇特,将七种颜色的彩线镶嵌其中,彼此之间既不冲突,又能交相辉映。 南宫浩天也很高兴,难得送上的东西让墨王妃满意。 秦晚伸手去拿,却发现绸缎轻薄如沙,非常的柔滑。 这霓裳织锦竟然可以这么轻!秦晚感叹道。 他们用的都是最上等的丝,加上独特的工艺,才能有现在的霓裳织锦,这种织锦被誉为绸缎界的天衣。 秦晚轻轻扯起,展开后,霓裳织锦更加漂亮,更重要的是,这种暗紫色的布料,不挑人,鲜于墨若是穿上,肯定会更加帅气。 南宫大人有心了。秦晚让人把东西收下了。 随后秦晚把药单递给南宫浩天让他去准备上面治病用的药材,南宫浩天离开,下人带着南宫秋水和他的小厮丫鬟去到了收拾好的别院。 南宫浩天很快就让人把配好的药材拿到王府,有些比较难找的,他便传话说,晚点会送来。 秦晚去到别院给南宫秋水诊脉。 南宫公子除却上次在街上昏倒,你还记得上上次发病时什么时候吗? 南宫秋水开始回忆:再上一次是一个月前,当时我正在看书,却不知道怎么就昏迷了,醒来时,人已经在房间躺着。 那你昏迷前后有没有什么感觉? 并没有,就像是睡了一觉一样,昏迷的时候,就觉得浑身无力,眼前一黑,便睡去了。 听着南宫秋水的描述,秦晚心里有了底,便让他躺下,先保守的扎几针试试。 扎完针后,南宫秋水并没有觉得不舒服,她便让他的丫鬟去准备药浴。 这种药浴可以刺激你的穴位,味道可能有些难闻,你稍微忍着点。 秦晚在药里加了一些香气很重的东西,所以泡起来会有些刺鼻。 南宫秋水轻笑:再苦的药我都吃过,洗个药浴而已,王妃不必担心,我一定会配合王妃的治疗。 秦晚点头:那就好,虽然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我还是希望对你有帮助。 多谢王妃。南宫秋水行了一礼。 秦晚离开了别院,回到房间,让下人把刚才的霓裳织锦拿过来。 放在灯下看,这批缎子也非常的别致,甚至有一丝神秘之感。 请几个师傅过来,我想给王爷做件新衣。 是。 下人退下后,秦晚开始想着衣服的款式,这种绸缎非常轻薄,若是若成女子穿的裙袍,说不定也很好看。 她让丫鬟打开,南宫浩天给的量足够做两套衣服。 这样刚好,之前鲜于墨也说,希望她做一套。 不一会儿丫鬟回来,脸上带着愤怒。 怎么了这是?有人欺负你了?秦晚不解的看向丫鬟。 丫鬟嘟着嘴抱怨:城中最好的成衣师傅和绣娘都被人请走了! 请走了就找别的师傅,总不能京城就一个人做的好吧。 秦晚并没有在意。 不是的,城中最好的三个成衣师傅和五个绣娘全部都被请走了,而且还是被一家请走的。 丫鬟想到这个人心里就来气,怎么每次都看她和王妃过不去,真是太嚣张了。 噢?是谁家需要做这么多衣服?秦晚也有些意外,如今快到中秋节了,中秋历来都是团圆的时候,皇族对于这个节日也很重视。 如今鲜于墨是王爷,又住在京城,自然应该在宴会上穿着新衣,若是赶不上中秋之前完工,确实有些麻烦。 还不是那个宫家小姐,宫飞雪。 宫飞雪?她怎么想着请这么多人做衣服? 那天她买了很多的缎子,无非是想和她一争高下,但是没想到她竟然真要做这么多衣服。 秦晚转念一想,八成她也是想在中秋宴会上出出风头,所以才把所有的师傅都请走,这样她要是想做衣服,也就没有了人。 秦晚轻笑了一声:无妨,先请个师傅来,我们把衣服的样式先定一下。 是,奴婢已经找了几个师傅过来,像是说先给王妃打打下手。 丫鬟把几个师傅请了进来,几人开始商量着衣服的款式和花样。 这时,外面有下人过来通报,说是鲜于景来王府了。 秦晚还未走到门口,鲜于景就自己熟门熟路的进来了。 嫂嫂干嘛还出来,我自己知道在哪。鲜于景摇着扇子,脸上挂着他的招牌笑容。 今天他穿的是一身白色的锦袍,领口是淡金色的滚边,绣着竹叶,腰间的浅绿腰带上,挂满了配饰,一块上好的白玉雕刻着景字,上面的流苏,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 嫂嫂在干嘛?鲜于景已经跟着她进了屋。 没什么,只是在做衣服,你皇兄的衣服都太单薄了。 嫂嫂还真是体贴,作为皇兄最亲的弟弟,我这个小叔子难道不该有一套新衣吗? 鲜于景表现的非常可怜,是不是都还皱下眉头,吸吸鼻子。 景王爷怎么会缺衣服?宫中能工巧匠多了去,那还用得着我来做衣服。 别人做的是别人的,嫂嫂做的,那可是很温暖的,代表了皇兄和嫂嫂对我关怀,我可是皇兄的亲弟弟啊,亲的,非常亲! 秦晚被他逗笑了,只得转身进屋,但她忽然想起,这次用的霓裳织锦已经被剪裁成了两个人的大小。 其中一块是做女裙的,若是给鲜于景做衣服,布料不够。 另一块是给鲜于墨的,他们兄弟两人身材并不相同,也没办法做给他。 布料已经被剪裁了,没有多余的,要不下次。秦晚解释道。 鲜于景看着霓裳织锦,非常喜欢。 这么好的布料啊!可惜没有我的,嫂嫂不能想想办法吗?我真的很喜欢! 秦晚想了想,问道:景王爷是不是也有一套暗色的衣服? 当然,怎么了?鲜于景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第八十四章 价格不菲 那我就给王爷做一个腰带吧,这个布料做腰带也会很别致。 鲜于景想了想,有总比没有强吧,腰带就腰带,挺好的。 嗯,好吧,不过我的腰带要是嫂嫂亲手做的,不能是这些师傅们。鲜于景强调道。 好,这些师傅也没办法做衣服。 为什么? 城中好点的师傅都被别人请走了,他们看到霓裳织锦,都不敢做,担心把东西做坏了。 鲜于景想了想:这样吧,我帮你找几个会做衣服的师傅,你就帮我把腰带做好,如何? 那就谢谢景王爷了。 鲜于景离开后,第二天就送来了几个做衣服的师傅,秦晚很是放心,宫飞雪想要用这种方法害她,还真是幼稚。 这几天,她都没有出门,一边帮南宫秋水治病,一边看着师傅们做衣服。 剪裁剩下的一块织锦,秦晚把它做成了腰带。 秦晚记得鲜于景穿衣服比较偏重于鲜亮,所以这条暗紫色的腰带上,应该再多加一点配饰才会符合鲜于墨活泼的个性。 鲜于景也是王爷,所以用黄金配饰会符合他的气质,加上鲜于墨上次送了她手镯和耳坠,她打算也送他一件配饰。 秦晚带着丫鬟坐上马车,去到了城中的金玉阁。 这里有上好的饰品,一楼为金饰,二楼为玉饰。 金玉阁的东西要比外面别家的贵,但是他们的饰品都很别致。 金玉阁的店面不算太大,店外的门面也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挂着一块烫金牌匾,上面写着“金玉阁”三个大字。但是走进屋内后有些与店外决然不同的感觉。 正对门口的是一件一人高的翡翠屏风,上面根据翡翠的颜色雕刻出一副水墨山水画,大气高雅。 绕过屏风更有些目瞪口呆的感觉,店铺两侧的墙边摆放着红木的货架,都用红色的绒布铺好,上面放着黄金饰品,无论大小,都非常的别致。 秦晚靠近看了下,小二便迎了上来。 “请问夫人需要点什么?首饰在这边。” “我是要买男子腰带上的配饰,并非是首饰。”秦晚说着把腰带拿出来给小二看。 小二自然也是有眼力见的人,知道这腰带用的布料非同一般,便带她到了后面的几排柜子。 小二走到内侧,拿出一个抽屉样的东西,里面放着几个锦盒,打开其中一个,上面铺着五件金饰,再打开另一盒,上面也放着五件金饰。 这些金饰有些做成了白虎的形状,有些做成了福字,工艺精湛,用在腰带上当做带勾,很是合适。 秦晚选了一对金菊的带勾给鲜于景,又选了一对白虎给鲜于墨,他是武将,秦晚记得他的一把佩剑上还雕刻着白虎。 选好后,小二帮她包好,然后又说:“现在流行一种流苏,是用金线编织而成,系在腰带上,非常别致。” “拿来我看看。”秦晚来了兴趣,跟着他走到一边。 这时,小二拿出一条金色的绳带,尾部是金色的流苏,若是配在他的腰带上,确实更加别致。 秦晚将绳带也买下,走到二楼准备选合适的玉钗。 上次鲜于墨送的配饰是玉镯和耳坠,她打算中秋节的时候带,若是配上新衣,应该更加别致。 所以她打算选一枚玉簪,和自己的其他配饰搭配。 了解到秦晚的喜好,小二便上前介绍了一枚玉簪。 这支簪子,不大不小,簪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彩凤,簪头一朵雪莲悄然绽放,还有一个莲花子似的吊坠,端的是飘雅出尘。那芯却是一颗圆润通透,质地细腻,状如凝脂,甚是精巧。 “这簪子很不错,多少钱?” “夫人好眼力,这是我们今天早上刚到的货,还没摆上架呢,您要是喜欢,可以给个心仪的价,玉有灵性,也挑人,说明夫人和这玉簪有缘分。” 小二的话很讨秦晚的欢心。 “好吧,二十两,如何?” “小的这就给您包好。” 买好东西后,秦晚便准备回府。 这时,宫飞雪忽然出现,看着前面的身影,她有些奇怪。 “那是秦晚吗?”宫飞雪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应该是。”丫鬟也看了眼。 “她来这里做什么?”宫飞雪抬头一看,是金玉阁。 “小姐进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宫飞雪点头,也进到金玉阁中。 小二迎了上来:“这位小姐,您需要点什么啊!” “这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首饰,最好最别致的,价格不是问题。” “您这边请!” 小二给宫飞雪介绍着配饰,这时她开口问道:“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看有位夫人出去了,不知她买的是些什么。” 小二有些犹豫:“这……” 宫飞雪微微一笑:“你别担心,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免得和别人的冲突了,都带一样的东西,让人笑话。” 小二松了口气:“小姐放心,她买的是两对男子腰带上的带勾,然后就是枚白玉簪,我们这里的东西,每样款式只有一个,不会重复。” 两对男子腰带的带勾?若是送给鲜于墨,一个不就够了吗?需要两对吗?难道她还打算送别人? 宫飞雪想了想。 “帮我选几件比她好的发簪,价格不是问题!” 宫飞雪得意一笑,她就知道秦晚不甘心自己没有新衣,想要在晚宴上以装扮引人注意,她就让她知道,穷人就是穷人,嫁给了王爷,也改变不了她那股俗气。 而只有她宫飞雪,才是真正的高雅大方,她才是最应该成为王妃的人! 小二拿出了一枚金簪,上面雕刻着纷飞的一对蝴蝶,蝴蝶的翅膀上还镶嵌着宝石,非常的生动,仿佛下一刻就要飞离金簪。 “好了,就它了,帮我包好。”宫飞雪非常满意,之后她又挑了好几件黄金的配饰,都是价格不菲。 买好东西后,她离开了金玉阁,但是想起刚才小二的话,她的心里又开始犯嘀咕,到底另一对带勾是要给谁的呢? 宫飞雪打算这几天都留心一下秦晚,说不定能碰到什么事情。 ##第八十五章 再生事端 秦晚把腰带放在锦盒里,上面的配饰也都装扮好,让人传话给鲜于景,说是腰带已经准备好了,他随时可以来取。 鲜于景刚巧在茶楼喝茶,便请秦晚来茶楼。 鲜于景所在的茶楼离王府很近,秦晚带着丫鬟便直接走了过去。 这间茶楼非常的雅致,上午卖清茶,下午和晚上请艺人临场说评书。茶客边听书,边饮茶,倒也优哉游哉,乐乐陶陶。鲜于景的个性活泼,所以喜欢来这些地方。 此时正值下午,楼下的说书人,已经开始了今天的故事,鲜于景坐在二楼的雅间内,听着说书人的故事。 秦晚上楼,鲜于景看到她后让下人把她引过来。 “今天的故事很有意思,嫂嫂要不一起听?” “怎么今天这么闲?” “我每天都很闲。” 秦晚刚坐下,鲜于景便向她伸出手:“腰带!” 秦晚将东西递给他,然后坐到一边,丫鬟上前,帮她倒了一杯清茶。 鲜于景把锦盒打开,里面放着的是织锦做的腰带,金色的菊花带勾非常漂亮,外面还有一根金色的绳带,尾部是金色的流苏。 “这是什么?”鲜于景举起绳带好奇的问道。 秦晚解释道:“这是系在外面的,说是现在京城流行这样的穿戴方法,我想着比较适合景王爷,便买了一条。” 刚巧鲜于景今天穿的是蓝色的外袍,配上这种七彩织锦的腰带,会更加靓丽。 他走到一侧的屏风后,带着下人进去,把腰带换上,然后系上金色的绳带,整个人气质更加出众。 “嗯,很不错,嫂嫂手艺真好。” 鲜于景满意的转圈。 宫飞雪本就觉得秦晚有问题,为了抓到她的把柄,她已经派了人观察王府的动静,得知今天秦晚出了门,她便马上跟了过来。 得知她去了茶楼,宫飞雪也悄悄的进了茶楼,选择了一处安静的位置,看着楼上的动静。 这时,她发现秦晚竟然和鲜于景在一起,而鲜于景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又看向自己的腰部,很可能秦晚是给鲜于景做了一条腰带! 真是太可气了,她明明已经攀上了鲜于墨,现在竟然连鲜于景也不放过,脚踏两条船,而且还选择离王府这么近的位置,简直是不要脸。 宫飞雪很生气,但她忽然冷静了下来,这次好不容易抓到秦晚的把柄,她不能让这么好的机会流失,之前她次次失败最大的原因是,只有她一人要对付秦晚,这样势单力薄。 所以这次,两位王爷的事情,她可以找到皇后,让皇后来处罚她! 秦晚你等着,马上就有你好受的了! 宫飞雪根本没有停留,而是回府换了套衣服便进宫求见皇后。 此时,皇宫中,皇后午睡刚醒,正在花园中散步。 听到宫飞雪求见,便让宫女把她带了进来。 “雪儿今天怎么想着来见本宫?” 宫飞雪一脸的犹豫,之后更是眼眶红润。 皇后看到后,有些意外:“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可是受了委屈?快和本宫说说。” 皇后招呼几位宫女带她到花园的凉亭内坐下,宫飞雪这才缓缓开了口。 “姑母,其实今天雪儿没有受委屈,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不得不说。” “好孩子,有什么就说出来,姑母不会怪你。”皇后拉着宫飞雪的手安慰道。 “今天我在街上,无意间看到了墨王妃,本想上去打声招呼,却发现她一人去了茶楼,于是我也去了,可是,进去之后,雪儿却看到……” 宫飞雪忽然欲言又止。 “看到什么?”皇后疑惑的问道。 “看到墨王妃送给景王爷一条腰带,而且景王爷非常开心,当时就穿戴上。” “啪!”皇后用力一拍桌子,大喝道,“竟然这般不知廉耻!私会自己的小叔子,还送腰带这么亲近之物!” “姑母不要生气,雪儿当时觉得只是误会,便上前想要问清楚,谁知墨王妃根本不理雪儿,还说这都是平常事,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我,说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还说雪儿……还说雪儿……” 宫飞雪已经哭了起来,拿着手帕不停擦眼泪。 “她还说了你什么?” “她说,就算是皇后知道也管不了,反正她也不会承认。” “真是反了她了,景王爷和墨王爷都是皇子,本宫是一国之母,还有管不了的事情?来人,去传墨王妃进宫!” 宫人领旨后迅速出宫,鲜于墨因为一些事情,想要进宫,看到宫人匆忙的身影,他不仅有些奇怪。 “李公公这么着急,是有何事?” 李公公迟疑了一下,想到这件事和墨王爷有关,便开口告诉给他:“皇后宣墨王妃即刻进宫,奴才这是去传旨。” 鲜于墨眉头紧蹙,这又是要干什么? “你等着,本王去见皇后。” “这……”李公公很是为难。 “怎么,本王不能去见皇后吗?”鲜于墨怒斥道。 “不是的。皇后宣的是墨王妃,奴才……” “本王的家事,你一个奴才还要过问?”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李公公赶忙跪地磕头。 皇后和宫飞雪在凉亭内坐着,当她们看到来的是不是秦晚而是鲜于墨的时候,都很意外。 “儿臣参加母后。” “墨儿免礼,今天怎么想着来见母后?”皇后语气清淡的说着,看不出喜怒,她知道鲜于墨很喜欢这个王妃,那日宴会,她就看出两人感情好,只是没想到,他还这么维护她。 “母后传召王妃,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儿臣想要听一下。” 宫飞雪看了眼皇后,表面上很委屈,心里却很高兴,秦晚背着鲜于墨私会别的男子,看看鲜于墨知道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墨儿,这件事我想你会觉得突然,但母后一定会为你做主,不会让王妃随着自己的性子来。”皇后一副为他撑腰的架势。 鲜于墨剑眉紧蹙,他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家事,特别是皇后,不知道会是什么,让她这么着急召见秦晚。 ##第八十六章 晚宴开始 “今日雪儿看到,墨王妃单独去见了景儿,而且还送给他一条腰带,她既然已经嫁人,怎么可以和其他王爷走的这么近?” 皇后凤目圆瞪,她不能接受这样的儿媳。 鲜于墨拱手一礼,语气坦然的说道:“母后息怒,这件事是宫小姐误会了。” “误会?你不要说,没有这条腰带,本宫刚才问过了,今天景儿确实去了茶楼,而且还收到了墨王妃送的腰带!” 宫飞雪这次觉得胜算很大,因为她是真真切切的看到秦晚送东西,而且鲜于景很喜欢,就算是鲜于墨想要就他们,也要找个更好的理由。 “腰带一事是真,但并不是王妃送的,而是本王送的。” 皇后和宫飞雪都是一愣。 “墨儿,本宫知道你是想要袒护王妃,但本宫不是傻子,送腰带这么亲近的东西,你一个男子,怎么会想到,就算是送,你去买一条送给景儿不也可以?为何是墨王妃一人去送?” 皇后不肯善罢甘休,这件事她打算查到底。 “东西确实是王妃做的,但是因为她为儿臣也做了一套新衣,剩余了一些布料,丢弃了会有些可惜,便拿来做了腰带,原本是给儿臣的,只是因为腰带太短,儿臣便让她转送给了皇弟。” 鲜于墨相信鲜于景,也相信秦晚,这件事本就是个误会,鲜于景爱玩没有想到,秦晚也不是多想之人,说的是茶楼见面,那家茶楼离王府很近,所以秦晚应该没想过要避嫌。 皇后听完有些不好质疑,但还是追问的道:“此话当真?什么衣服贵重到这个地步,连剩下的布料都不舍得丢弃?” “马上要中秋了,王妃是在为儿臣赶制新衣,晚宴的时候,母后定会看到的。” 皇后没有办法,只得说了几句客套话:“既然都是误会,那本宫就不追究了,不过你是王爷,她是王妃,做事情多少还是要估计一下皇族的脸面,这次是雪儿看到还好,若是换了别人看到,传到你父皇耳朵里,你们也不好解释。” “儿臣明白。”鲜于墨行了一礼,起身时看到一旁的宫飞雪,眼神里闪过一丝寒意。 晚上的时候,秦晚准备好了饭菜,而鲜于墨却迟迟没有回来。 她让下人把饭菜再热热,等到鲜于墨回来了一起吃。 过了一会儿,鲜于墨进门。 “今天怎么这么晚。” “你们先下去。”鲜于墨屏退了下人。 他坐下后,秦晚看向他:“怎么了?” 鲜于墨问道:“你是不是给景儿做了一条腰带?” 秦晚点头:“是啊,上次给你做新衣的时候,他也吵着要,但是衣服已经剪裁了,没有多余的,所以只能做腰带了。” 鲜于墨知道南宫浩天送来了霓裳织锦,秦晚很喜欢,便拿来做新衣,而那天鲜于景也来到王府,第二天还送来了几个做衣服的师傅,所以他猜想了其中的缘由。 “没什么,只是有人误会,以后送东西的时候多带几个人。” “误会?我和景王爷?”秦晚很是诧异。 鲜于墨拉着她的手笑道:“本王相信你们,只是这京城,人多眼杂,又喜欢说是道非,本王不害怕这些流言蜚语,但是本王不希望你也受到伤害。” “王爷觉得我是这么弱小的存在吗?”秦晚有些生气,送个腰带就有误会了?到底是还是谁。 鲜于墨微微一笑,把今天的事情给她解释了一遍。 秦晚听完,冷笑道:“宫小姐还真是对我很关心。” “事情过去了就算了,我们先吃饭吧。” 秦晚点头,让下人把饭菜端了上来。 这个宫飞雪,真是应该找个机会好好收拾一下她,这人怎么这么执着,都不长记性的吗? 过了几天便是中秋晚宴,这一天皇宫举办宫宴,邀请了许多人,大家都是盛装出席。 宫飞雪的衣服用的是云锦,加上她精心挑选的首饰,整个人都显得光彩夺目。 身边的不少小姐都纷纷赞叹。 “宫小姐的衣服真好看,你看这上面的蝴蝶,简直就像是真的一样。” “是啊。裙摆上的花,我都要闻到花香了!” 宫飞雪听着这些夸赞非常得意。 这时,大家都开始往另一侧看。 “咦,那是墨王爷和王妃吗?” “好像是,他们今天穿的,好像啊。” “是啊,一看就是夫妻,感情真好。” 宫飞雪听到这些议论,立刻转身看向后面。 秦晚穿着用霓裳织锦做的缎裙,上面绣着流畅的水纹,腰间一跟彩链其中嵌着许多珍宝奇物,纤腰不足盈盈一握上,一只玉手被鲜于墨牵着,另一只手垂于身旁。双足穿着淡蓝浅白色牡丹镁花鞋,两人款款而来。 秦晚全身以玉石为主,反倒在这皇宫晚宴中,显得更加的清丽典雅。 鲜于墨也是一身织锦做的长袍,上面绣着祥云和银色的龙纹,与秦晚的衣服交相呼应。 两人进入大家的视线后,灯光渐明,身上的衣料泛出气色的光彩,让人挪不开视线。 鲜于景也穿的是深色的衣袍,腰间的腰带和他们身上的衣料是一样的。 大家都不自觉轻笑,而鲜于景则不以为然。 皇后看到两人确实穿着同样的衣服,而且布料是宫中都很少见的,也就相信了鲜于墨那天的话,不打算再去追究。 宫飞雪整个人都懵了,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秦晚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好的布料?京城中有这样的布料为何她不知道? 这次赴宴的女子,大多都是黄金配饰,所以宫飞雪的配饰虽然精致,但并不出众,反倒是秦晚这一身打扮,让人会觉得眼前一亮。 “飞雪,坐下吧,晚宴开始了。”身旁一位小姐提醒道。 这时,宫飞雪才回过神,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她看了眼鲜于墨的腰带,便对身边的小姐妹开始讲之前的事情,说秦晚背着鲜于墨给鲜于景送腰带,还说她多管闲事。 几位小姐妹听后都为她抱不平,纷纷瞪着远处的秦晚。 ##第八十七章 好事成双 “要不,我们一起去敬她酒吧,好好问问,她怎么和那么多王爷不清不楚。”其中一个小姐说道。 “是啊,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王爷给她求情。” “对对,她就是在人前装样子。” 宫飞雪身边的小姐妹听到她撞破秦晚送东西,反而还训斥宫飞雪,都为她抱不平,加上秦晚不是京城人,对于她的身份早就是众说纷纭,加上这段时间她出尽风头,京城的这些大家小姐们,也都颇有微词。 如今听闻宫飞雪竟然给景王爷送东西,还是腰带这样贴身之物,都对此很不屑。 晚宴开始,皇帝和皇后说了些祝福的话语,大家便各自敬酒,鲜于墨被几个大臣围住时,刚才的几个小姐妹一起端着酒杯过来。 “参见墨王妃。” 几个小姐都款款施礼,样子显得落落大方。 秦晚端着就被起身,点头回礼。 “王妃的衣服真是好看。” “不知道是哪家的衣料。” 秦晚淡然的开口:“这是别人送给王爷的霓裳织锦。” 几个小姐都往前凑着想要看,忽然其中一位脚下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倾,手上的酒杯也滑落,满满一杯酒全数洒在了秦晚的衣服上。 “王妃恕罪,刚才不知道怎么了,被人退了一下。” 女子赶忙道歉,显得非常害怕。 其他人面上都很担心,心里却有些庆幸。 这时,宫飞雪走过来,看到秦晚身上被洒了酒,便马上说道:“王妃的衣服那么贵重,你们怎么可以不小心?到时候惹怒了王爷,让你们全部都跟着处罚!” “王妃恕罪!”几个小姐都跟着求饶。 秦晚知道宫飞雪的心思,她想要让大家以为她是个不好相处的人,但若是就此算了,只怕后面她们这些京城小姐会更加嚣张。 “无妨,人多难免会有失误。”秦晚随手一甩衣袖。上面的酒全部洒落,布料丝毫没有受到酒水的浸染。 “这布料竟然可以防水!”其中一个小姐惊呼道。 秦晚淡淡一笑:“这是霓裳织锦,和普通的绸缎不相同,所以即使破了酒水,也不影响。” 秦晚说着看向刚才的那位小姐:“不过,并非每个人的衣料都是如此,既然你们都是大家闺秀,想必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刚才那次自然是失误,只不过,失误多了,就变成失礼了。” 一句话告诉她们,这次的事情她不计较,但若是以后再犯,她就会不客气。 几个小姐面面相觑,宫飞雪看向其中一个和自己亲近的,两人对视一眼,那位小姐点了点头。 “娇儿,你小心点,这次还是王妃大度呢,不过王妃的衣服这么特别,怎么刚才景王爷的腰带,也和王妃的衣服相似呢?” 这时其他几人也跟着往鲜于景的方向看过去。 “好像真的是啊。” “我觉得是一样的呢。” 宫飞雪忽然开口:“你们不要乱说,王妃还未发话呢!” 秦晚看到她把话题直接扯到自己身上,便接了话:“那个腰带是我做的,王爷也知情,怎么,你们还要说点什么?” 这时,鲜于景似乎感受到了这边的眼神,扭头看向秦晚的方向,发现她被一群小姐围住,便主动走过来。 “怎么,你们在聊本王?” 几位小姐赶忙施礼:“拜见王爷。” “怎么样,本王的腰带还不错吧,这可是上好的布料,本王找皇兄要来的。”鲜于景说着走到了秦晚身边。 “不过,本王似乎听说,这腰带被人传了闲话,这种事情,你们都是京城小姐,应该不会相信吧。” 几个小姐只能点头称是,她们没想过鲜于景会走过来。 “嫂嫂,敬你一杯,谢谢你和皇兄送的腰带,做衣服不忘给我留一个。” 秦晚笑着接下酒:“王爷客气了。” 鲜于景说完后便又去到一边应酬,秦晚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却被其中一个小姐拉住。 秦晚有些疲惫,今天她本来不打算做点什么,没想到这些人还是老性子,没事找事。 还好她出门的时候带了些药粉以防万一,这次她打算小小的惩戒一下她们。 刚才那位小姐拉住她,秦晚随手抬袖,手中的药粉悄无声息的滑落。 “王妃,我们都去赏菊,您也一起吧。” “是啊,王妃和我们一起吧,王爷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我们女子也插不上话。” 宫飞雪也上前拉她。 秦晚随手拂过她的手背,点头答应了下来。 晚宴旁边是被宫人布置好的各种菊花,此时灯火通明,菊花也被找的格外艳丽。 秦晚蹲下闻了一下,菊花特有的香气,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这里的菊花种类很多,有的瓣儿上短下长如同无数小手伸出的“千手观音”,有的像螃蟹那样张牙舞爪的“蟹菊”,还有小球似的“绣球菊”,最为特别的是,今年还有一些双色菊,一朵花一半黄色,一半粉色,寓意着好事成双。 绚丽的菊花散发出清甜的香味,每一个人到了这里都要弯下腰来闻一闻,站起来就觉得心旷神怡,走起路来显得那么精神。 秦晚想着,菊花不仅可以泡茶,还能入菜,做出来还有食补的功效,既然鲜于墨喜欢吃,不如也做点。 秦晚低头想着自己的事情,却不知道宫飞雪在一旁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宫飞雪找到了一个宫人,是她安插在宫中的,她对那个公公使了个眼色,公公便悄悄的走到秦晚身后。 大家都在专心的赏菊,公公站到秦晚身后,趁着大家不注意,打开了一个布包,轻轻抖落,随即马上逃离了花园。 秦晚还在想着是用哪种菊花做点心,突然感觉脖子处有凉凉的触感,而且还在移动。 这时,身旁的一个小姐忽然大声尖叫:“啊!有蛇!蛇!” 所有人都迅速退开,远离秦晚。 秦晚感受到有条蛇在自己身上,于是等它爬出来,迅速用手握住它的三寸,用力往地上一扔,这时鲜于墨忽然赶到,一剑将其斩断。 ##第八十八章 有蛇出没 鲜于墨关切的看向秦晚:“没事吧,有没有被咬伤?” 皇后和皇帝也让人传话,把他们两人请过去。 大家在花园出遇到了蛇,都开始纷纷远离。 皇帝看到鲜于墨扶着秦晚过来,便出声询问道:“发生何事了?墨王妃怎么了?” “回禀父皇,刚刚王妃在花园旁赏花,不小心被蛇袭击。”鲜于墨愤怒的开口,这个季节怎么会是蛇出没的季节,更何况那条蛇还是毒蛇! “多谢陛下关心,臣媳无碍。”秦晚原来采药的时候,也是见过蛇的,但是这次没想到真的遇上,关键是看到那条蛇的花色,应该是毒蛇,当时的情况真的好险。 “花坛附近确实有许多蛇虫鼠蚁,只是你们这些宫女和太监,怎么不多多注意!”这次花园是皇后让人安排的,所以她听到出事,便也出声训斥。 “此蛇又名金环蛇,儿臣在外征战时见到过,全身是黑黄相间的花纹,头部不是呈明显的三角形,颈部稍大一些。金环蛇生活在平原或山地的丛林中的小溪和水塘边,它在黄昏时分出洞活动,一般不会随便攻击人,这里是皇宫,本来就不容易有蛇,这条蛇只能是被人带出来的!” 鲜于墨扶着秦晚,非常生气的说道。 “来人,把刚才墨王爷斩断的蛇呈过来!”皇帝发了话。 公公赶忙过去,用一个托盘把斩成两半的蛇拿到他的面前,皇帝和皇后看了下,果然如鲜于墨所说,身体黑黄相间,头部是三角形。 “来人,马上彻查此事!看看到底是谁对王妃下手!” “是!” 宫飞雪有些心慌,还好她之前是让其他人和这个公公接头,即使查到也不会知道幕后的人是她。 宴会是皇后准备的,墨王妃收到了惊吓,她也该有所表示。 “来人,把本宫准备的千年人参和天山雪莲赐给墨王妃。” “是。” 秦晚起身行礼:“谢娘娘赏赐。” 鲜于墨起身将她扶回座位,等待着查询的结果。 不一会儿,宫飞雪和刚才的那位小姐突然觉得身体奇痒难忍,看向手背的时候,上面全是红疹。 皇帝看到两人神色不对,便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皇后也出声询问:“雪儿是怎么了?” “启禀皇上,皇后……” 宫飞雪面露难色,这时她身旁的丫鬟说道:“小姐刚才赏完花就觉得奇痒难忍,手上都是红疹了。” “快传太医!” 皇帝下旨道。 太医拎着药箱过来,仔细查看了两人后,又诊了下脉:“启禀陛下,两位小姐只是对花粉过敏,才会有痒痛之感,回去后用清水清洗,吃几副药就好了。” 皇后这才放下心来:“太医快开药吧,来人,把两位小姐扶下去休息。” 皇帝对这次的晚宴有些不满:“好好准备的赏花,竟然出现这么多的事情,皇后以后做事,还要更加细致才好。” “谢陛下教诲,臣妾遵命。”皇后躬身行礼。 这时刚刚负责查的公公出来说道:“启禀陛下,这蛇是藏在花盆之中被无意运到宫内的,当时宫人查看并没想到花盆的花土里有蛇。” 皇帝这才点头:“看来并非有人存心谋害墨王妃,既然如此,墨儿你也不要介怀,陪王妃回去休息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鲜于墨虽然觉得事情蹊跷,但是现在还没办法查清楚,刚才秦晚虽然没有被蛇咬,也是受了些惊吓,便起身行礼。 “谢父皇。” 两人离开后,坐上回府的马车,上车后鲜于墨开口关切的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不如把衣服脱了,让本王看看。” 秦晚背对他,微微松开自己的领口:“刚刚这蛇是在我脖子上,总觉得像是谁丢在我的身上一样。” 秦晚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鲜于墨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她的皮肤没有任何的伤口,看来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本王会再查一下,你这些天就好好在王府休息。” “嗯,好。” 两人回到王府后,鲜于墨安排下人将皇后赐的雪莲给炖了,端给秦晚吃,然后又找来大夫诊了脉,确认没有事情后,才放心下来。 第二天,秦晚让下人准备了一些干净的白菊,秋季天气干燥,最容易上火,她打算做点可口的点心。 最方便的是菊花琼糕,就是用藕粉和面,里面加上冰糖菊花泡的水,以及菊花花瓣,最后上过蒸熟,出炉后,就是一块块晶莹剔透带着菊花花瓣的琼糕。 这只是当做茶点,她还要做几道大菜,菊花酥肉,和菊花鳜鱼。 晚上鲜于墨回来时,看到桌上的饭菜不禁有些诧异。 “府上的厨子换人了?” “王爷先尝尝吧。” 秦晚夹起一块菊花酥肉放入鲜于墨的碗中。 鲜于墨夹起后尝了一下,酥肉中带着香甜,菊花用蜜泡制过后,可以缓解酥肉的油腻,吃在口中格外的开胃。 “嗯,味道很好,怎么,王妃请了城里的大厨来给本王换换口味?”鲜于墨好奇的看向她。 “这位大厨,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秦晚端坐好,轻咳的几声,强调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鲜于墨好奇的打量着她,没想到她除了做野味,竟然还能做药膳!真的是有太多的惊喜带给他,秦晚这个女子,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不会。 “王妃辛苦了,做的这么好,是要什么奖赏?” 秦晚嘴角微扬得意的说道:“奖赏就不必了,只是希望王爷明白,本王妃是个德才兼备,无所不能的人,娶了我,是你的福气。” “这福气,还真是越来越让本王意外了。”鲜于墨笑着夹起一块鲜嫩的鱼肉,放进秦晚的碗中,并把她把刺剃干净。 秦晚不客气的吃下:“意外的事还多着呢。” “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鲜于墨浅笑着开始吃饭。 秦晚看着他有些出神,最近鲜于墨似乎爱笑了许多,若是不考虑京城这些是是非非,和他在一起的生活,还是很幸福的。 ##第八十九章 红肿过敏 宫飞雪回到家中,两只手全是红肿,而且身上也有红疹,若不是她忍着不抓,脸上的红肿会更加严重。 丞相夫人听说她从宫中回来身体不适,便赶忙过来查看。 “女儿,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去参加宫宴,回来怎么这样了?” 丫鬟开口解释:“小姐是花粉过敏,所以起的疹子。今天宫中摆放了很多的菊花。” 丞相夫人有些诧异:“往年秋天怎么没有这种现象,今年是怎么了?” “母亲先别问了,我要先沐浴更衣,实在是太难受了。” 宫飞雪浑身奇痒难耐,无比心烦。 “好好,快点给小姐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物!” “是,夫人。” 洗澡水准备好后,宫飞雪脱下衣服赶忙下水,突然感觉无比冰凉,瞪着眼睛怒斥道:“都是怎么做事的!你们要冻死我吗!” “小姐,御医说您要用温水沐浴才能止痒。”丫鬟赶忙解释。 “这哪里是温水,简直就是凉水!给我加热的!” “是,小姐。” 丫鬟赶忙把热水往里加,宫飞雪觉得温度合适后,才下去洗。 这次用蛇陷害秦晚竟然又没成功,她没想到秦晚竟然不怕蛇,还好那个公公毕竟机灵,想到了用花盆藏蛇的办法,这样皇帝也不会再去追究。 虽然不知道是她做的手脚,但是秦晚没有受伤,还得了那么好的赏赐,想想就觉得来气。 “嘶”手背传来一阵刺痛,“你轻点!” 宫飞雪呵斥着丫鬟。 “是,小姐。” 宫飞雪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肿,不禁心生疑虑,怎么会过敏的?她原来对花粉确实会觉得不适,但也不至于这么严重,难道是因为今晚的菊花太多了? 宫飞雪想不通,索性不再去管这件事,眼前当务之急是除去秦晚,她几番试探都没有成功,在这样下去,秦晚若是真的和鲜于墨生下一子半女的,到时候她的地位会更加重要,让鲜于墨再去休妻,就很难了。 所以,她要想办法嫁进王府,即便是侧妃,她也要嫁! 等到她进到王府,有的是机会处理秦晚。 她是丞相之女,秦晚不过是个山里来的穷丫头,她根本就没有和她斗的资本! 秦晚洗完后,丫鬟帮她把身上涂好了药,换了身衣服,便去到正屋。 “父亲。”秦晚敲门请安。 “进来吧。”丞相还在看书,听到她请安,便让她进来。 “父亲,这是女儿为你准备的安神茶。”宫飞雪把托盘放下,递给他一个茶杯。 丞相接过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很好喝,你身上的红疹如何了?” “多谢父亲关心,已经无碍。” 宫飞雪坐到他的身旁:“父亲,女儿希望你能帮忙去给皇后说一声,女儿想要嫁给墨王爷。” 丞相一听很是意外:“嫁给墨王爷?可是他已经有王妃了。” “女儿不介意为侧妃。” “你是我的女儿,当今皇后是你的姑母,你却要当侧妃,为夫不能答应!”丞相有些生气,就算是女儿再怎么喜欢鲜于墨,他也不能让她为侧妃。 “父亲不必着急,女儿嫁入王府,就算是为侧妃也是一时的,那秦晚并没有什么身份,王爷只是一时的新鲜,等到日后我嫁入王府,他有了对比,自然知道谁才是真正可以当王妃的人。” “但是如让皇上赐婚,你是侧妃的话,以后只怕难以更改。” “赐婚时可以不必说是否为侧妃啊,再说了,秦晚现在虽然是墨王妃,但她也未曾给王爷增添一儿半女,身份不能确定。” 丞相听完有些犹豫,他的心中,从未想过宫飞雪会成为别人的侧室。 看到他犹豫,宫飞雪继续说道:“父亲,女儿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家族考虑。” “哦?此话怎讲?”丞相疑惑的看向她。 “墨王爷身上军功赫赫,就连陛下对此,也有所顾忌,如今他的王妃是个身份不明的女子,陛下和皇后怎么会放心?更何况墨王爷手握兵权,若是将来有什么想法和陛下相左,难免会生出矛盾,所以我们更应该和墨王爷拉近关系,若是女儿能够成为墨王妃,将来姑母在后宫的位置,一定会无人可及。” 宫飞雪的话让丞相很有感触,其实她若是成为王妃,确实能够带来许多的好处,如今宫家在朝中的地位是如日中天,一旦有了兵权,那将来宫家的地位,岂不是更加稳固了。 这时,宫飞雪又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丞相看。 “这是谁的八字?”丞相有些奇怪。 “这是墨王妃的八字,女儿找人测算过了,和王爷不和,而且还会影响王爷的运势,特别是父子之间的感情,若是父亲给皇后说一声,这些若是告诉皇后,一定会有用。” “这样一来,秦晚就更不是当王妃的人选了。” 宫飞雪听完点头。 父女两人商议完后,都觉得此时是赐婚的最好时机,秦晚没有什么背景,远比其他家族的女子要更加容易除掉,一旦宫飞雪嫁入王府,早点生下子嗣,地位自然可以稳固,即便当时为侧妃,他也有办法把她扶正。 第二天,丞相便进宫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皇后。 “你是说,秦晚的八字会影响墨王爷和陛下的关系?”皇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确实如此,皇后可以想想,自从有了这个墨王妃,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经过丞相提醒,皇后想到中秋晚宴的事情,这件事本就蹊跷,恰巧是秦晚被蛇袭击,害的陛下责备她做事不利。 原本这件事她就有些在意,如今一想,很有可能是秦晚这个女子八字不好。 再加上之前宫宴,宫飞雪落水,秦晚也在一旁,虽然都说她是无辜的,但事情总不能一直都这么巧合吧。 况且,若是宫飞雪嫁入墨王府,确实能够给他们带了很多的利益,而且陛下会答应这个想法,特别是知道秦晚八字不好的时候。 这么看来,还真是有必要让宫飞雪嫁到墨王府。 ##第九十章 正妃之位 原本他们也是希望宫飞雪嫁给鲜于墨,只是当时他并未婚嫁,如今他既然已经娶亲,再赐婚肯定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吧,这件事本宫会和皇上提起的。” “多谢娘娘。” 丞相回家后,宫飞雪便上前询问今天的情况。 “父亲,姑母怎么说?她觉得如何?” 丞相微微一笑,坐下后开口道:“你姑母自然是答应了。” 宫飞雪松了口气,站到丞相身后,替他捏肩捶背:“多谢父亲成全。” “哎,为夫只是觉得,你嫁进去当个侧妃,实在是委屈你了。” “父亲不必担心,要不了多久,女儿就会成为正妃,而到时候,墨王爷也会护我们宫家周全。” “如此甚好。哈哈哈!” 得到了确定的消息,宫飞雪身上的红疹也好的差不多,她换上了新衣,梳妆打扮完毕后,便去找秦晚。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秦晚知道王爷要再娶时的表情! 秦晚在王府内帮南宫秋水施诊,这几日的治疗让她的情况好转很多。 就在这时,丫鬟进门:“王妃,有人送来帖子。” “帖子?”秦晚接过,打开看后上面写着宫飞雪邀她到茶楼小聚,说是有要事相告。 秦晚知道她肯定没安好心,但是若不去,定然会被她传闲话,到时候又不知道说成什么样子。 对于宫飞雪,她从来都没有害怕过,所以去茶楼,也没什么大不了,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可能吓到她。 秦晚回屋换了件衣服,简单打扮了一下后就去到茶楼。 临出门时,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回屋拿了一样东西放在袖子里,这才去到茶楼赴约。 现在正值上午,茶楼的人并不多,秦晚上到二楼,在拐角处一件僻静的雅间里,看到宫飞雪。 今日宫飞雪穿的是一身雪色对襟收腰丝制罗裙,上面绣着含苞待放的茉莉,衣襟处是鹅黄色,透着淡淡的幽雅,腰间一朵大大的乳白色蝴媒结,更显妖治。她的头上插的还是那根蝴蝶金钗。耳垂别上莱莉耳环,裙摆淡淡的茉莉花瓣,小女儿的娇态尽显。 看来她今天是盛装打扮,想必是有什么好事,亦或者是过来示威。 秦晚今天的穿着虽然简单,但也透着自己的王妃身份。 秦晚一身湖蓝色抹胸长裙,银线勾边绣着祥云的绣样,不似其他官家小姐绣着鲜艳的花朵图案,平添了份贵气,简单的式样清丽脱俗,长裙外罩轻薄若蝉翼的薄纱,让秦晚整个人都透着出尘之姿,淡雅脱俗,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鲜于墨同色的霓裳织锦制成的锦袍,外罩痛秦晚一样的薄纱,两人并肩而来,仿若金童玉女降世,一对璧人,羡煞旁人。 宫飞雪看向窗外,假装在出神,听到她的脚步声后,赶忙转身。 “墨王妃来了。” 宫飞雪“热情”的迎了上来,这让秦晚有些意外,看来今天宫飞雪是打算做点大动作了。 看到秦晚的打扮,她嘴角的挂着笑意:“王妃今日也穿的非常漂亮。” 她还真是懂得享受生活,如今从平民一下子变成王妃,这些好东西都是她没见过的。 不过以后她嫁到王府,秦晚就别想再穿得这么华贵了。 “宫小姐今日邀约说是有要事,不知道是什么事?” 秦晚坐到了一旁,看向她。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觉得这件事和王妃也有关系,所以想要提前和王妃说说。” “是吗,宫小姐不妨说说看,是何等重要的事情。” 宫飞雪看到秦晚还是一脸的淡定,她很期待当她知道王爷要娶亲时,会是怎样的狼狈落魄。 “墨王爷是我们日翟国的战神,立下过赫赫战功,如今回到京城,陛下和皇后都对他很是赞赏,毕竟皇族血脉,才是最为重要的,所以,陛下会给王爷赐婚,王府又会多一位姐妹和王妃作伴了。” 秦晚听完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这种事迟早会有,鲜于墨是王爷,就算是他真的能做到从一而终,皇帝也很难答应这个要求,毕竟皇族希望得是妻妾成群,这样皇族的子嗣也会更多。 “原来是这件事,宫小姐倒是很关心王府的家事。” 秦晚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喜怒。 宫飞雪有些意外,但她马上补充道:“赐婚之人便是我,马上我就要进入王府了,所以提前和王妃相处一下。” 秦晚看向宫飞雪,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心思终于露出来了,算计她这么就没有成功,现在决定用家里的关系让皇帝赐婚,看来宫飞雪还真是等不及了。 “这件事由王爷决定,宫小姐这不是还没有进王府吗?有些话说的太早,不见得好,万一没有实现,会惹人笑话的。” 宫飞雪没想到秦晚这么撑得住气:“王妃果然是见多识广,也对,王爷身边怎么可能只有一位妃子呢?将来还有很多的姐妹会进府,一同服侍王爷。只不过王妃的身份……将来这个正妃之位,不知道还坐不坐的稳。” “王府的家事不劳宫小姐费心,这件事是皇上做主,而且还要问王爷的意思,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到处说自己要嫁到王府,哎,这京城的风气,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了,别人还没说娶,宫小姐就急着要进门了。” 秦晚说完,她身旁的丫鬟也偷笑起来。 宫飞雪不禁恼怒起来,冷笑道:“呵,这件事你早晚都会知道,到时候我进到王府,大家就会明白,谁才是真正适合当王妃的人!” 秦晚起身,从宫飞雪身边走过,这时,忽然脚下不稳,往旁边一倒,用力的推了宫飞雪一把。 “你干什么?”宫飞雪起身大吼。 “你说话注意点!这是墨王妃,不过是没站稳,让你扶是看得起你!”丫鬟在一旁大声说道。 秦晚刚刚是故意推的她,此时她站起身:“小桃,怎么可能这般说话,要知道宫小姐可是盼着求着要嫁给王爷的,以后你说话可要注意点。” “京城中谁不是盼着求着嫁给王爷,但王爷不是都没娶吗?”丫鬟在一旁冷言讽刺着。 ##第九十一章 不自量力 宫飞雪扬手就要扇丫鬟耳光,却被秦晚抓住了手腕。 “你没资格教训她!”秦晚用力一甩她的手。 “你们!”宫飞雪气的脸色惨白。 “自不量力。”秦晚冷笑一声,带着丫鬟离开。 秦晚走后,宫飞雪坐下,丫鬟帮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小姐,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宫飞雪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秦晚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说我!” 宫飞雪自己端起茶杯又到了一杯喝下,才算是缓了口气。 晚上的时候皇帝在皇后的宫殿休息,皇后帮他更衣时,开口道:“最近墨王爷可有和陛下说些朝政之事?” 皇帝微微叹气:“墨儿的想法虽然好,但是有些地方还是考虑不周,皇后怎么想着问起这些?” “自从墨王妃来到京城之后,发生过许多的事情,上次中秋晚宴,妾身也是心有余悸,今日找了钦天鉴的大臣问话,说是皇族之中,有人八字不好,影响了紫薇星的运势,长此下去,只怕会影响龙脉。” “哦?有这等事?钦天鉴的人怎么没向朕说?” 龙脉关乎国家的运势,而帝王向来被看着紫薇星君转世,所以星象的变化,皇族之人都很在意。 “其实这件事只是有了异样,加上影响运势之人并非是皇族血亲,所以他们才向妾身说明情况。” “你是说,有外人影响了皇族的运势?” “其实是,墨王妃。” “她?”皇帝目露诧异。 “墨王妃虽说和墨王爷情投意合,但毕竟不是我们为他选择的王妃,身份底细更是无从知晓,原本妾身还没在意,想着只要墨王爷喜欢,陛下高兴,也就不去过问了,但是如今发现,她的八字不好,妾身就不能不问了。” “真有这么大的影响?” “墨王妃来京城不久,所以影响不大,但是长久下去,她的命格会想要墨王爷的运势,也会影响陛下和王爷之间的,父子之情。” 皇帝蹙眉沉思,鲜于墨本就身居高位,加上手握重兵,若是他们父子真的有不合,会给国家带来很大的灾祸。 “可有说过化解之法?” “其实很简单,如今并没有造成大的灾祸,陛下可以再赐婚,让这喜事冲冲晦气,王府之中并非秦晚一个女主人,这运势自然就没有那么大的影响。” 皇帝觉得有道理,但他并没有马上决定:“此事朕先问问墨儿再做定夺,八字之事,还是再看看吧,也不能一概而论,你让钦天鉴的人仔细推演一下,然后和朕说明情况。” “是,妾身遵旨。” 宫飞雪回到家中,就觉得身体不适,不一会儿便上吐下泻。 大夫过来诊治,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丞相一家又开始忙碌起来。 一晚上的功夫,宫飞雪就变得脸色惨白,整个人也虚脱了。 “都是秦晚害的我!”宫飞雪握着丞相夫人的手说道。 “女儿啊,墨王妃怎么无缘无故的害你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矛盾?”丞相夫人着急的看着她。 “都是她,命不好,她和我相克,和所有人相克,她就是灾星!” 听到这些丞相夫人只当是她病糊涂了,赶忙安慰:“女儿,好好休息,别说话了。” 宫飞雪在心中盘算,一定要想办法除去秦晚! 鲜于墨回到王府,两人吃完饭后,秦晚帮他准备洗澡水沐浴更衣。 洗完后,鲜于墨换衣服的时候,秦晚出声问道。 “王爷可有想过再娶?” 一句话把鲜于墨问的一愣:“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如今在京城,陛下那么器重王爷,我没什么身份,京城的小姐可都等着王爷呢。” “世间的女子多了,并不仅仅是京城,但是本王娶了你,你便是王妃。” “若是陛下下旨呢?王爷打算为我抗旨不成?”秦晚挑眉看向他,想要知道他的想法。 “本王会和父皇表明心意,婚姻之事,若是本王不能做主,岂不是显得很无能?”鲜于墨从没把这件事看的很重,他也从未想过再去娶亲。 三宫六院,妻妾成群,最后有多少女子独守空闺,这样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 “王妃是不相信本王?” 秦晚摇头:“当然相信王爷了。” “既然如此,你问出这种问题,就该罚!” 说着,便将秦晚抱起,放到床上。 第二天鲜于墨下朝后,皇帝传他到尚书房议事。 皇帝看着他来,便问了些最近朝政的事情,鲜于墨回答的很好,他也很满意。 “墨儿成婚也有短时日了,墨王妃最近可还好?” “启禀父皇,王妃一切安好。” “你是王爷,现在你们感情这么好,也该考虑一下子嗣的问题了。” “儿臣觉得,这些事情都该顺其自然。” “早些有子嗣,也可以早些带在身边教导,你毕竟是王爷,府上不能说只有一位王妃……” “儿臣觉得,一位王妃即可,不想再迎娶其他人。” 鲜于墨打断了皇帝话,这让皇帝有些不悦,加上他果断拒绝了他要让他再去的事情,更让皇帝觉得,秦晚的八字,会影响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 “好吧,这件事下次再说,你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 出了宫殿,鲜于墨有些奇怪,为何秦晚和父皇都会提成婚之事?难道是有谁想要让父皇赐婚? 宫飞雪在家养病,心里也盘算着如何让秦晚离开。 皇宫里传来话,说是皇帝对于赐婚还有些犹豫,既然如此,那就让大家知道秦晚真的是个灾星,这样一来,皇上就会让她嫁入王府,毕竟国运是一个帝王最在乎的事情。 宫飞雪去到书房,此时丞相还未休息。 “父亲。” 丞相看到宫飞雪进来,便把手中的奏折合上。 “怎么了?有事?” 宫飞雪做到一遍,直接问道:“陛下是不是有些犹豫赐婚之事?” 丞相点头:“确实,仅凭一张八字,不足以让陛下信服,毕竟现在墨王爷和王妃感情甚好,此时赐婚,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只能让皇后帮忙提一下,我们再等等。” ##第九十二章 不祥之人 “但是墨王妃确实给大曜国带来了更大的灾祸,陛下不会置之不理。”宫飞雪嘴角微扬,心里已经有了一些胜算。 “灾祸?具体是什么?”丞相有些疑惑。 “父亲的奏折中,难道就没有一件事情,是不好的?” 宫飞雪提醒后,丞相看向自己的奏折,恍然大悟:“确实如此,最近西北干旱,已经造成了几个村庄颗粒无收,这件事虽然还不算是严重,但也是灾祸了。” “不仅这一件,若是父亲再仔细看看,兴许会有其他的事情。” “但是,我们并不能将这些事情说成是墨王妃造成的。” “父亲是丞相,关心国事本就是你职责所在,只要父亲发话,让其他大臣这些天都上奏一些不好的事情,不管是干旱,还是流寇,亦或者是民间的什么邪教,只要是这些,都上奏,一件事是偶然,这么多不好的事情同时发生,难道还不能证明是有人带来了厄运吗?” 秦晚一说完,丞相便点头。 “好,为父这就去办。” 到了第二天上朝,朝中议事果然都是一些灾荒或者动乱,本来这些事情,若是影响不大,不需要上报,但是丞相发话后,文武百官就把自己认为亟待解决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接连几天的早朝都是如此,皇帝对此很是头疼。 皇后得知后,带着安神茶过来看望皇帝。 “陛下也要多休息,保重龙体。” 皇帝按着鬓角:“最近也不知怎么的,各地都有状况方发生,朕接连收到好几个加急的奏折。” 皇后听后,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说:“朝政的事情,妾身不懂,但是钦天鉴的话,似乎有些道理。” “钦天鉴的话?” 皇帝忽然回想起,皇后提到秦晚的命格会影响国运,如今看来,却有几分道理! “来人,传钦天鉴的人过来。” “是。” 不一会儿,钦天鉴的人过来回话,手中还带着占星盘。 “上次你与皇后说过,有人的命格影响了国运,可有此事?” “启禀皇上,微臣不敢妄言,有占星图在此作证。”钦天鉴的人将占星图给皇帝看,并说了紫微星周围确实出现了一些不好的星星,影响了星运。 皇帝听完眉头紧蹙,看来秦晚确实是个不祥之人。 王府中,秦晚在别院给南宫秋水治病,这段时间,南宫秋水身体状况已经明显好转,气色也好了不少。 药膳,药浴还有针灸,各种方法的结合,让他全是血液顺畅,没有再发生昏厥。 虽然并未找到具体的病因,但是秦晚觉得这样治疗下去有效果,所以打算按着这个方向慢慢治。 南宫秋水在别院除了配合秦晚的治疗,还经常写字画画,原本身体差,心情也不好,有时候是想画没有精力,有时候有精力却没有心情。 如今身体恢复,他看书画画的时间远比之前多。 “南宫公子的字果然好。” “让王妃见笑了,好久没有练习,如今写出来,倒不如从前了。” 秦晚看着上面的字,苍劲有力,落笔流畅,非常的赞赏。 “南宫公子气色好了许多,这字,也比前些日子有力了不少。” 听到了夸奖,南宫秋水很是高兴:“是吗,这都要感谢王妃的救命之恩。” 说着,南宫秋水打开了一副卷轴。 “王府别院风景优美,我画了几幅风景画,王妃不妨指点一二。” 秦晚笑着说:“我对话并不太懂,谈不上指点。” “王妃聪慧过人,为人亲和,您只需要说说感觉就好。” 丫鬟把卷轴打开,秦晚看到上面画的是别院的假山,虽然假山上怪石嶙峋,但是南宫秋水选的是夕阳西下的时候,霞光映照在山石上,明暗交叠,非常有意境。 “没想到别院这么美,南宫公子真是慧眼。” 南宫秋水又打开了一副画卷,上面画的是雨后的桂花树。 别院里面种的有几颗金桂,南宫秋水选择的是下雨时的景色,雨水打落在叶子上,朦胧中透着青绿,似乎可以听到沙沙的雨声。 秦晚上前几步,仔细看着画,南宫秋水在一旁给她解释,两人无意间靠的非常近。 此时,鲜于墨来到了别院,他是向来看看南宫秋水的病恢复的如何,若是痊愈了,便可以送他离开,具体怎么治疗交给其他的大夫,毕竟他是男子,又不是王府的幕僚,住在别院多有不便。 可是当他刚进门的时候,看到秦晚和南宫秋水靠的极近。 “咳咳!”鲜于墨重重的咳了几声。 秦晚听到后,转身看向他,南宫秋水发现两人靠的太近,不禁脸色绯红,往旁边退了几步。 鲜于墨进门后坐下,秦晚走到了他的身边。 鲜于墨看向南宫秋水:“南宫公子的气色确实好了许多。” “这些都是王妃的功劳,谢王爷王妃的救命之恩。” 南宫秋水跪地行礼。 “南宫公子不必多礼,若是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府修养,毕竟你在王府住了这么久,南宫大人应该也有些挂念你了。” 秦晚没想到鲜于墨忽然要赶南宫秋水走,便出声道:“再等两天吧,病情稳定后,我把治疗的方法告诉他,这样他回去后也可以让其他大夫诊治。” 鲜于墨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带着秦晚离开了别院。 回到房间,秦晚看他脸色不好,便出声询问:“王爷这是怎么了?” 鲜于墨看向她:“刚才你和南宫秋水在干什么?” 秦晚微微一笑:“只是欣赏一幅画作而已,南宫秋水画了王府的别院让我看。” “欣赏画作需要靠的那么近吗?你是本王的王妃,他是宾客,你们之间男女有别,以后除了治病,就不要再去别院。” 秦晚有些不悦:“我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没必要回避什么,医者的眼中,本就没有男女之别。” “但是本王的眼中有男女之别,而你,是本王的王妃!”鲜于墨的话语变得严厉起来,而秦晚听完,觉得有些委屈。 ##第九十三章 乱吃飞醋 秦晚转身没有想要和他吵,这件事她本就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回避,为什么要表现的像做错了一样。 鲜于墨觉得话语说的有些重了,便过去语气放缓:“快点休息吧,你现在是王妃,不是大夫,你不需要为他的生命负责。” 鲜于墨虽说相信秦晚的为人,但他不能接受秦晚整日和别的男子这般亲近,更何况也没有这个必要。 秦晚没有理会,自己进屋休息。 鲜于墨用力一拉她的手腕将她抱住:“怎么,还生气了?” “我没做错!”秦晚生气的强调道。 鲜于墨叹气,算了,秦晚确实没有做什么,今天就当是他误会了。 “好了。这件事就当是本王想多了。” 秦晚没想到鲜于墨竟然主动让步,便也不再追究。 “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其实应该挺你解释。”秦晚忍不住也松了口,两人化解误会后,便准备回房休息。 “王爷今天怎么心情不好?”秦晚觉得有些奇怪,一般来说,鲜于墨回王府,并不会突然发脾气。 “今日早朝,大臣们上奏,说了很多事情,所以觉得有些心烦。” “有什么大事发什么吗?流寇作乱?” “若是流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本王镇守边境这么多年,如今边境不至于传来什么战事,只是那些大臣小题大做,原本很小的事,却被说的危机四伏,听着心里烦。” 鲜于墨在朝堂上根据自己多年的打仗经验解释过,那些异动都不足为惧,但却没人相信。 “既然都是小事,王爷不必挂心。”秦晚出声安慰。 “不过西北的干旱确实是一个问题,若是这些天再不下雨,只怕真的会引起灾荒。” 下雨的事情更多的是在于老天爷的想法,所以认为的控制不了。 “其实求雨多少看运气,但是也不是无迹可寻。” “哦?王妃有什么想法?” “马上有雨我倒是没有办法,但是可以在此次旱情之后,多做些补救措施。” “如何补救?” “既然灾祸还没有蔓延,就应该控制住灾民,做好登记,给予他们一定的粮食,让他们不会因为灾荒而想要发生暴乱,也不会出现打砸抢,毕竟他们都是农民,若不是逼上绝路,都不会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但若是灾情真的严重了,暴乱就难免了。” 鲜于墨点头:“王妃所言甚至,确实应该在开始就做好防范。” 鲜于墨说完看向她,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灾荒控制下来后,可以想办法找些耐旱的作物,交替着种植,如果按照当地的习惯,遇到雨水少的年份,只能断粮断收,所以不管是什么作物,百姓手里有东西,能够吃饱,就会安定下来。” 鲜于墨眼神放光:“王妃竟然对这些还有研究,真是让人太惊喜了。” “我又不是京城的小姐,五谷不分,这种常识还是有的。”秦晚得意一笑。 “好,本王这就把你的想法整理一下,明日呈给父皇。” 宫飞雪得知了西北有旱情,便让人在城北的一间寺庙前面,准备了粥铺,打算施粥,并且对外宣称这些日子丞相府都是吃素,以此来提高自己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 宫飞雪觉得,现在秦晚命格不好的事情,皇上已经相信了一把大半,所以,只要她表现的温婉善良识大体,赐婚的事情早晚都会实现。 城北的寺庙前早早的排起了对,宫飞雪带着丫鬟和下人给周围的一些贫民施粥送馒头。 “多谢宫小姐啊!” “宫小姐真是菩萨心肠!” “丞相大人爱民如子啊!” 宫飞雪听着这些夸赞,心里非常得意。 第二天秦晚继续给南宫秋水治病,南宫秋水有些愧疚的解释。 “昨天都是我的错,害王爷误会了。” 秦晚站在一边并没有责备他。 “王爷不是那样的人,昨天南宫公子也是说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不怪你。” 秦晚说完将治病的相关事宜写了下来,并且叮嘱南宫秋水的丫鬟要注意的事项,昨天鲜于墨说了让他回府修养,她打算这几天就把事情交接一下。 “家父请的大夫马上就来了,王妃把事情和他们说一下,以后就不再打扰王爷和王妃。”南宫秋水一礼。 说完后,他忽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赶忙改口:“王爷和王妃的救命之恩,小人不敢忘怀!” 秦晚轻笑:“南宫公子多虑了。” 南宫浩天得知南宫秋水的身体好转很多,秦晚还想出了治病的法子,他非常的高兴,准备了礼物上王府去接南宫秋水。 南宫浩天也带来了大夫,他们按照秦晚的交代一一做好记载。 上次送的霓裳织锦,他看出秦晚很喜欢,所以这次他在礼物上也花费了一番心思。 “这是送给王妃的谢礼。”南宫浩天送上一个木匣子。 秦晚接过,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本书册,上面写着《百草经》。 “这是《百草经》!”秦晚大惊,这本书是失传的草药经典,传说是当时的神医李氏所写,因为后来李氏传人慢慢变少,书也不知所踪。 “正是,下官的一个朋友,无意间看到了,买回来后他自己只是当做普通书籍看看,下官想着王妃懂得医术,想必比我们这些外人更加明白书中的意思,而这本书给了王妃,也才能够体现它的价值。” 秦晚确实很喜欢这本书,当初也听母亲提起过,书中记录了很多的药草和它的用法,以及一些未曾注意的疗效。 南宫浩天看出她的满意,便又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把宝剑。 “这把宝剑,比不上王爷的佩剑,但也是难得的上品,还请王妃替下官一并转交给王爷。” 秦晚看到,锦盒里的宝剑泛着寒光,青铜剑的剑鞘上,镶嵌着一块璀璨的红宝石,非常的漂亮。 “南宫大人有心了。”秦晚让下人把动西收下。 南宫秋水的事情交代完后,南宫浩天带着人离开了王府。 ##第九十四章 流言四起 这时,鲜于景又来王府串门,看到下人正拿着一个锦盒,便上前查看,打开后,一把上好的青铜剑映入眼帘。 “嫂嫂,这是皇兄的剑?” 鲜于景打开锦盒,直接将宝剑拿出,“锵”的一声,宝剑出鞘,顿时寒光乍起。 “真是把好剑!” 鲜于景拿着剑便在院子里试了试。 “这是别人送于王爷的,你若喜欢,就找王爷说吧,我可做不了主。” 虽然上次腰带的事情都解释清楚了,但是秦晚也不想再闹出什么是非,加上南宫秋水的事情,她更加明白,自己现在是墨王妃,一举一动都有很多人看着,鲜于墨对她很好,她不想要让他为难。 “知道了,不就是把宝剑嘛,皇兄会送我的,不过,不知道这剑,是谁送给皇兄的。” “是南宫浩天,前几日南宫秋水来王府修养,作为回礼,他便送了这把宝剑给你皇兄,作为谢礼。” “南宫秋水?那个病弱的才子?”鲜于景有些奇怪。 “他来王府,谁治的病?他得的不是,不治之症吗?” 秦晚准备说是她治病,但又怕鲜于景多想,传出去后,外人又会多加猜测。 “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来王府就是为了听闲话?” “才不是!”鲜于景把剑一收。 “嫂嫂知不知道,皇宫最近的传闻?” 秦晚摇头:“我又不在皇宫,当然不知道了。” 鲜于景坐下,丫鬟给他备好了茶水,鲜于景端起喝了一口。 “我来,就是说这件事,最近全国都不太平,钦天鉴的人说是有人的命格影响了龙脉,所以才会发生这些。” “一个人的命格还能影响龙脉,这人真是重要。”秦晚觉得有些可笑,这种无稽之谈竟然还会相信。 “虽然听上去很奇怪,但是,人嘛,总会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关键是,钦天鉴的人说,影响龙脉的人,是嫂嫂。” “我?” 秦晚很意外:“我如何影响了朝局?我每天都在王府!” “所以,嫂嫂要多加注意了,这种事肯定有人说了些什么,我来就是告诉嫂嫂这件事,要不,你试试改命?” 秦晚听完忽然想起之前宫飞雪找她的事,那时候宫飞雪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很有可能这件事都是她做出来的。 皇后是她姑母,她的父亲又是丞相,两方帮忙,肯定可以制造出这么大的传闻。 “嫂嫂,皇兄不在你记得和他说宝剑的事,还有,有空记得去算下命,改改运势。” 鲜于景说完就离开了王府。 秦晚找来下人问道:“去看看宫家有没有什么动静。” 下人回话:“宫小姐在城北的寺庙施粥,说是这些天吃斋为国祈福。” “真有此事?”秦晚没想到,宫飞雪这次速度这么快。 “是,京城中的人都知道了,想必皇上也知道了。” 秦晚点头,既然宫飞雪开始演戏,她就奉陪到底。 皇宫之中确实已经听闻宫飞雪施粥,念佛祈福的事情,皇帝对丞相一家颇为赞赏。 而鲜于墨将奏折呈上,皇帝看后龙颜大悦,鲜于墨也说出,这个想法是秦晚想的,她出生在民间,更加懂得民间疾苦。 于是朝中大臣也对墨王妃表示了赞赏。 皇帝对于命格一事又开始犹豫,秦晚确实有自己的才德,若是只看命格就说她是不祥之人,或许很难让鲜于墨相信,到时候肯定会引发父子间的矛盾。 所以他决定在看看情况,找到合适的时机再提赐婚的事。 宫飞雪对外宣布的是,施粥一个月,吃斋抄经一个月,为的是替百姓祈福。 秦晚带着下人也到了城北的寺庙。 远远的就看到许多人来排队,宫飞雪一脸亲和的笑容,时不时还伸手去扶一下年迈的老人。 秦晚知道,宫飞雪根本就看不上这些穷人,对于她是从民间来的王妃,宫飞雪都是处处针对,怎么可能会喜欢平民。 “宫小姐真是菩萨心肠啊!” 秦晚说道。 宫飞雪看到是秦晚过来,更加得意。 “参见墨王妃。” 她刻意把声音提高,为的就是让大家知道,秦晚是墨王妃,而她作为丞相女儿,能够体会百姓疾苦,墨王妃则只是冷眼旁观。 “宫小姐不必多礼,你能够有这份心,真的是太善良了。”秦晚夸赞道。 宫飞雪也笑着说:“我也只是尽了一点点力,想要为国家和百姓祈福,毕竟家父是丞相,我是丞相之女更应该做好。” 秦晚和她寒暄了几句后,带着丫鬟和下人开始询问周围过来吃粥的平民们,并让丫鬟询问原因。 宫飞雪不知道秦晚是来干什么的,只能一边施粥,一边看着秦晚的动向。 秦晚问完得知,他们很多都是从各地过来的农民,或者是因为灾荒,或者是因为疾病,家中没有了劳动力,才会流离失所。 解决他们的问题靠的不是施粥,而是让他们想办法有地方住,有地种。 “宫小姐祈福看来是住在寺庙里了,我听说,宫小姐还要穿的和僧人一样,粗布麻衣,吃的也是寺庙的素斋,真是让人敬佩啊!”秦晚在一旁说道。 宫飞雪一愣,她没打算在寺庙住啊,她只是想要在这里施粥,抄抄经书,做做样子,没想到被秦晚这样宣扬。 看到她不说话,秦晚看向周围的百姓:“大家都要记得宫小姐的恩情,她放着小姐不做,在寺庙里住最差的房间,吃的也是今天这种粥和馒头,真的是为大家在真诚祈福。” 秦晚说完看向宫飞雪:“宫小姐,你的诚意,一定可以感动上天的!” 宫飞雪现在是骑虎难下,在心里把秦晚从头骂到尾。 秦晚带人离开,并把记录的事情告诉给了鲜于墨,鲜于墨再次上奏表明情况,得到了皇帝的认可,而丞相也只能让宫飞雪在寺庙里面住一个月,不然大家都会起疑心。 宫飞雪没想到,自己这次的事情竟然又让秦晚得了好处,而她却要在寺庙受苦一个月! 这笔账,她一定会记着! ##第九十五章 离京清修 夜深露重,寺庙的禅房之中灯火通明。 丫鬟手脚麻利的铺好了床褥,站在一边却是不敢发出丁点的声响,战战兢兢的看着站在禅房之中的小姐。 宫飞雪站在房中,与这厢房中的所有却是格格不入。 主要是因为她除了站立的双脚,身体的其余部分根本不远接触分毫,所以也是一直站着的。 她一手拿着锦帕捂着自己的口鼻,满眼都是掩饰不住的嫌恶。 都是秦晚这个贱人的原因,让她不得不在这个简陋的寺庙中度过这些时日。 到底是她大意了,竟然着了那贱人的道儿! “芜菁,你都打扫干净了吗?” “回小姐,奴……奴婢已经将这屋内全都打扫了一遍,这里的床褥也都换成了咱们府中自己的东西……绝对干净!”芜菁立即回答道。 她那是打扫了一边啊!绝对至少三遍! 而且小姐全程都站在一边看着她收拾的,她哪敢懈怠啊! 芜菁跟在宫飞雪面前时间很长,这些日子也多少对她的习惯了解的差不多了。 宫飞雪极其爱整洁干净,不仅是自己的要求,而且对于下人都是再三要求干净整齐的,可想而知对于环境这块儿更是只会多不会少的! 芜菁只是想何苦遭这个罪儿呢?她虽然是不动小姐为何会做出此行但是倒也明白。 这求神拜佛讲的就是一个心诚则灵。 佛门重地之中也算是神圣的地界儿,小姐若是嫌弃这地方不来便可,免得还冲撞了这佛寺宝地。 芜菁不动那么多,但是对于神佛却是充满着敬仰。 不过现在不是让她担心着个的时候,现在是担心她自己的时候。只是初来第一晚,小姐就是这样的态度,这接下来的时日,怕是更加不轻松了。 …… 秦晚打算携着丫鬟往花园之处散散步,随着愈来愈近,听闻铮铮琴音。 她循声而去,只见湖心亭中坐着位白衣抚琴的男子。 秦晚来到亭子里面,没有先问人许可,径直就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之上。 一个抚琴,一个品茶静静听着,一时间这气氛很是融洽。 男子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抚弄着琴弦,十指翻飞,更显优雅。 只是忽然他琴音稍微有些滞缓,挺直的腰背也不似之前的笔挺。 秦晚皱眉的看着,却也没有出声打扰。 还未一曲弹完,白衣男子十指微张按在琴弦之上,声音戛然而止。 “南宫少爷没想还有这等兴致?”秦晚看他这副自己坦然处之的模样,便出言逗趣。 这生病之人都不急,她这看病的人,有什么好着急的。不然还真的就成了典型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 “抚琴本就是我的爱好,而且今日能有秦小姐这一知音,我自然是要为你奏上这一曲的。” 没错,这白衣抚琴的男人正是南宫秋水。 大曜国众人皆知的有名才子,惊才绝艳,才华横溢等词用在他身上皆是当之无愧。估计是老天爷也不甘心将此等的妙人儿留在世间,所以则南宫少爷从小缠绵病榻。 “南宫少爷的琴技却是如同坊间所传的那样,世间少有。不过,这一曲结尾的到真是有些突兀了。”秦晚笑着说道,手中将手垫放在了石桌之上。 南宫秋水将手中的自然就把手放在了上面,让其诊断。 秦晚手指搭在他手腕的时候,感受到的是之下微微低于自己的体温。 秦晚拿脉却忽然笑了出来。 南宫秋水自己也有些疑惑,看着这女子莞尔笑着。 如果不是他自己从小都是体弱多病,访遍了四海之内的名医,他现在恐怕会认为自己根本不是身患顽疾。 “不知秦晚小姐展颜所谓何事?”南宫秋水倒也不恼,反而颇有兴致的问道。 “您自个儿看看吧!”秦晚示意南宫秋水看向把脉。 南宫秋水自己看了,就看见秦晚那芊芊玉指搭着自己的手腕,看不出里面的有何蹊跷。 秦晚看出了她的疑惑,当即就开口解释道,“幸亏南宫公子是个男子,秦晚乃女儿身,不然我这诊脉的方式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南宫秋水正准备来问怎么解释的,秦晚又继续开口道,“瞧着白皙细腻的肤色,要不是南宫公子坐在我对面儿,我真想不到坐在这是堂堂七尺男儿。” 这话可不是的吗? 秦晚搭在南宫秋水的手腕上,俩人肤色几乎没什么差别,只是南宫秋水的骨架比秦晚的粗大了些罢了。 南宫秋水初听的时候,有些惊讶,秦晚解释没说完,他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秦晚小姐真的是好生风趣。” “南宫少爷才真的是温文尔雅君子风范。” 俩人就这么互相夸赞着,眼神中传递的默契不言而喻。 看诊了一会儿,秦晚就拿着纸笔刷刷的开始写了起来,“南宫公子你这宿疾还真的是有些难缠呐……” “本来就是陈年旧疾,秦小姐有话直言便可。”南宫秋水这么些年看了这么多大夫,怎么说的自己心中也有个大概了。 估摸着这又是什么,这是打娘胎里带出了的病根,而且后来又经历一些事情,伤上加伤,什么药石枉然,能多活些时候便多活些时日吧…… “实话说,南宫公子这病症,秦晚也是第一次遇见,心中有些大致应对治疗的方法。只是……我也没有什么把握做出什么保证。南宫公子可愿意一试?” 琴晚看着南宫秋水问着,南宫秋水住进王府已经有些时日了,但是也不过是经受一些简单的治疗,毕竟就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疾症岂是她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够治好的。 况且这种病她也不是很有把握,自然要和南宫秋水商量一番。 “为什么不试试?之前有大夫诊断我活不过十三岁,可是我现在仍然是或者,虽然拖着这苦不堪言的皮囊,但是能活着一天便是我赚了一天。你若有法子我就试上一试!” 南宫秋水没有任何的犹豫挣扎就直接下了决定。 秦晚对南宫公子却是真心的佩服,这个人虽然从小受疾病折磨,可是他活的比其他人都明白清楚。 “南宫公子愿意配合,秦晚也定当竭尽全力为公子医治!” ##第九十六章 越发欢喜 秦晚当天就开始着手准备了起来,将初期所需要药材和平时饮食注意的东西全都写了下来,送至了南宫秋水那方。 熬药这事儿也不是她自己亲自负责。跟在南宫秋水身边的人,那怕是个小厮,估计对于医术都有些造诣,这种事情哪轮得到她来啊!估计自己熬得药,部分人也不放心吧! 一些时日的调整,没想南宫秋水的气色还真的比之前好了很多。 他那个总是拿看江湖郎中的眼神打量自己的小厮对着秦晚难得有了好脸色,这是秦晚得到南宫秋水身体好转了,最为直白的感受…… 秦晚坐在案前,看着自己记录南宫秋水病症的纸张,有些微微出神。直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这才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温热的气息直接涌进了秦晚的脖颈之间,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你回来了啊?” 鲜于墨将怀中人儿抱了起来,自己坐到了椅子上,然后将秦晚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你就非得跟我抢这把椅子?”幸亏这屋里没有其他下人在,不然自己改以何面目见人呐! 鲜于墨也不说话,就是将人抱得更是紧了紧。 他自己知道,这哪是于晚晚抢椅子啊!分明就是自己与椅子抢晚晚好吗? 可是这话他才不愿意说出口来呢? “你方才是在想什么事情?”鲜于墨机智的转移了话题。 “我在想我是不是要改改南宫秋水的治疗,但是我又有些不愿意。” 南宫秋水的病症是她见过的最为顽固的病症,现在看着有些起效了,秦晚便起了心思就想要改变一下策略趁热打铁。 可是…… 哎,算了还是按着保守的方式来吧,一步一步的来,就算是花费的时间长久些又如何?重要的是他能好不是吗? 忽然她唇边被人叼了过去,覆上的是一片温热。 秦晚思绪立即收了回来,看见的就是鲜于墨近在咫尺的俊颜。 这人! 青天白日了,怎么就直接吻上了呢?! 她推拒了推,自己的纤腰被男人的大掌禁锢着,那是她半分能动弹的? 再说这男人是什么啊?久经战阵,提枪握刀的磨砺出来的。她这小女子的力道,估计就被当做了欲拒还迎。 果不其然,这得等到鲜于墨自己吻够了放开才行。 鲜于墨放开之后,秦晚已经气喘吁吁的躺在他的怀中,乖巧无比。 “你该想的是我。”鲜于墨面无表情的说着这话,真的是莫名的有趣。 可是秦晚这时候心里也是有些小不满,説吻就吻,当她算啥? 不过由此可见鲜于墨这人也是霸道的紧,竟然连秦晚的思维都必须围绕着自己。 秦晚学乖了,才不会和这男人正面相对,别看她一张棺材脸,越接触,越发现他这人真是霸道闷骚的很! 不是我的地盘我不做主,我的思维还不由着我了?哼! 秦晚既然已经决定了采取保守点的治疗措施,自然就按着前期的方子来。所以有没有自己的看顾都没有什么关系。 她灵动的双眸微转,“鲜于墨,带我出去儿吧!” “怎地想要出去了?” “不行?”秦晚提高了声响,直接表示了自己不满? “没,只是……”其实鲜于墨只是随口一问,倒也无不可。军中操练也即将结束,他也要有了空闲。 秦晚趁热打铁伏在鲜于墨怀中柔柔道,“就你我俩人去游玩儿,什么人也不带。” “好!我这几日准备准备我们就出发。” 皇宫中,皇帝睁着双眼在黑暗之中毫无睡意,明明他身体乏累的很,可是他就是无法入眠。 皇上已经这样静静躺了许久,可是这么躺着睡不着,更让他难受。 他唤了人进来,给他更衣。 “陛下,这时候才刚过二更天,您再睡会儿吧!”内侍官一边替皇上更衣,一边忧心劝道。 “替朕更衣,不必多言。” 内侍官若有若无的一声轻叹,陛下失眠着毛病真的是折磨着呐,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滋味真不是人受得住的。 这一连着几天了,陛下睡不着都去了御书房,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倦怠。 他得好好的催催御医署,这必须拿出个法子出来,不然陛下龙体堪忧! 次日御医署就遣了位御医过来,内侍官看着这御医模样年轻,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你能治好陛下这失眠的病症?”不能怪内侍官语言有些轻慢。皇上这失眠的疾病,御医署几位有名有资历的老御医都给看过了,拿了药,可是还是不见起色。估计实在是没辙了就送来这么个毛头小子。 “下官定当竭尽所能!”小五微微弯腰已示谦卑。 “你们御医署都是这样说的,我看你们御医署也是真没了人了,居然派了你过来。”内侍官这几天也被弄得有些头大了,为小五带路却也实在忍不住开口抱怨了。 但是却不曾想到的是,只是短短几日,陛下的失眠症却真的有了好转。 只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内侍官再次领路的时候,这年轻的御医还是同一人,只不过却是领赏去的。 内侍官心中简直是百感交集。 “秦御医,之前是奴才不懂事,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大量,还请不要放在心上。”内侍官弯腰轻声对小五说道。 “公公这是严重了,当时您也是担心陛下的身体,而且您也没有说什么,我年纪却是不足以让人信服。”小五也回礼道,语言仍是恭恭敬敬。 “秦御医您这是少年有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凭您这身医术,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小五一表态,内侍官知晓上次的事情没有让人嫉恨住,这便没了担忧。 口舌伶俐的对着小五又是一番夸赞。 这样也是,有着一身不逊的医术,而且为人如此通透,若要说没有一番作为,那真的是大大的可惜了。 小五随着内侍官面见圣上,皇帝这几日有了好眠,心情也是好转了开来。 对于这个将他病情治好的人,自然是愈发的欢喜。 ##第九十七章 赏赐出宫 小五一路跟着内侍官走,脚步却难免有些踌躇,内侍官眉眼和善地放慢脚步对着他说:“秦御医,您这次就等着好生领取皇上的赏赐,何人不是都兴冲冲过去,为何您脚步如此沉重呢?” 内侍官是何人也,在皇上身边呆着,必然是懂人心知人想的,小五脚步上赶了些,解释道:“公公操心了,小五也只是进了作为御医该做的,能为皇上排忧解难了,已然是理所应当做的,我只是跟在公公身后沿路看着这去宫殿的风景,一时竟缓了脚步,有公公亲自带路,小五也自当感激不尽。” 内侍官没想到这个御医嘴巴还真是会说,也就不打趣了,也快要到,皇上也等候多时,见是小五来了,欢喜得不得了。 内侍官领进小五进去,对着皇上鞠躬,小五也一同鞠躬拜见皇上:“微臣叩见皇上。”内侍官弓着腰身退到了边。 皇上龙颜大悦,挥着手:“秦御医快快请起,这次喊你过来,朕是要重重有赏你,说吧,喜欢什么东西,朕通通赏给你。” 这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小五弯着腰说:“皇上,这是微臣定当要做的,岂敢奢求皇上您的赏赐。” 小五素来清廉,皇上看在眼中,也是打心眼里的喜欢他,近来也是在小五的医治下,睡眠也提高了很多。 “诶,朕的赏赐你是不想要了吗?”皇上龚起来眉头说,内侍官以为皇上要生气了,对着小五挤眉弄眼的,但是小五浑然没有看见,小五是除了秦晚,别人都不上心的。 “哈哈哈!”突然皇上大笑一声,从龙椅上走下来,站在小五的面前,小五赶忙跪下,皇上却亲自将他扶起来了:“清廉有佳,刚正不阿,果然是个好汉子。深得朕心啊!”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皇上上一秒还有发怒的征兆,没想到这一刻竟然就雨过天晴般,其实小五对什么赏赐都没有什么在意,倒是…… “皇上,臣不需要赏赐,倒是能否得到皇上的允许,让微臣出宫去见见妹妹可好。” “就这个?”皇上点了点头应许了:“好好好,这个也罢了,进宫也许久,确实是也想家了,朕应允了。” 小五叩谢过皇上,便也立刻就打包行李,马不停蹄去王爷府,许久未见,也不知道秦晚那丫头都做些什么事情,可否像他念想她一般的,也想他? 王爷府里,秦晚正在忧心着南宫秋水的病情,究竟要怎么才能让他的病情好转呢,秦晚抻着头靠在桌子上,不禁想着:“如果小五在的话,是不是小五能想出医治的办法呢。” 小五是她除了鲜于默和爹爹之外,最亲近的人了,许久没见,秦晚觉得很是想念呢,也许是心想事成了,丫鬟小跑着进来,气喘吁吁的带话:“王妃王妃,您看呐……您看谁来了!” 秦晚蹙着眉头站起来,想着还能是小五来了不成,未想到,站在那大堂一身素色衣袍,张开手臂的娟秀男子,不正是小五吗! “啊,你怎么来了!”秦晚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冲了过去,刚刚还在想着呐,这会就出现在她面前了。 小五听着秦晚念念叨叨说着,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头,宠溺的说:“我这个哥哥还不是放不下你,这不,皇上念我表现好,特准许我来瞧瞧你。” 秦晚抿着嘴,逝去眼角的泪痕,小五有出息应该为他感到开心才对。 “你这次来会歇上多久?”秦晚想到,这下就能让小五去帮南宫秋水看看病了。 “会多歇上几日吧,怎么,你嫁人了不欢迎我在你府上做客?”小五打趣的说道。 秦晚巴不得他一直呆着才好:“你且放心常驻,别走最好,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现在帮忙呢。” 说道正题上了,秦晚拉着小五跑去后院找南宫秋水去了。小五摇了下头,都不让他先歇歇的。 鲜于默回到府上,房内不见秦晚,丫鬟说她的堂哥回来了,鲜于默心下了然,是小五回来了,秦晚都嫁人了,还跟堂哥这般亲昵,这会都不在房内等到他,鲜于默虽是大将军,有着威震八方的气势,但是居然每次都会吃秦晚给他无意间灌下的醋,他就是有些不喜欢她和小五这么亲近。 “王妃这会在哪里?”鲜于默问着。 南宫秋水病情似乎又恶化了些,今儿没有去后院弹琴,而是躺在病榻上,秦晚循着后院无人,到了偏殿才知道,南宫秋水虽说上次有用我的方子调息,可是时间久了,便又失效,如今还是体弱,出门吹个风身子骨都受不住。 小五还未号上脉,瞧见床榻上的男人皮肤如雪,嘴唇苍白的模样,不敢十足却也有九成判断得出是体内有奇毒之物,这九尺男儿身的,哪会有这般虚弱之景。 秦晚拉着小五站在南宫秋水面前介绍道:“南宫少爷,这是我的堂哥小五,他可是医术高超,有他在,你断然放心了。” 小五和南宫秋水互相客气了一般,南宫秋水咳嗽了几声,虚弱的笑了下说:“无碍,我这个病啊也是看遍了名医,也只能是这样,秦晚小姐何苦费心这般帮我了,不过南宫心领了。” 说着这番话,南宫秋水似乎都用尽了气力一般。 小五甩了下袖子,上前将手指抵在南宫秋水的天门穴间,而后示意他手放好,号号脉。 南宫秋水想着看看也是没什么,伸出纤白的手腕,若不是小五是秦晚的堂哥,他也不喜欢别人随意的触碰。 小五才没想到号上脉搏的主人方才脑海中想的呢,果然手下之人的脉搏浅显又虚浮,简直比正常女子还要柔弱,这样一个男儿九尺之身,自然是变得如此虚弱。 秦晚紧张的看着小五号脉,之前她也有号脉,却没有号出什么名堂,就在她揪心等着结果之时,门外传来丫鬟恭敬之声,门也应声而开来,秦晚疑惑地看向门外款款走来之人。 ##第九十八章 兄妹会诊 秦晚看着鲜于默一身玄色飞纱,气场强大的走进来,他怎么会跑到偏殿来了。 “你这么来这里额?”秦晚不解的问着。鲜于默自然的将眼前的女人楼在怀中,声音低沉道:“为夫的来找妻子有何不可?” 秦晚耳根子一红,这房间还有别人在呢,这个鲜于默就这么亲昵着,秦晚尴尬的笑笑,轻轻推开了下鲜于默。 鲜于默没想到居然被她不着声色的推开去,只想当着他们的面,将这个女人抱回去,放在怀中好生蹂躏一翻,看她还敢不敢这么对待他。 小五已经诊断好,心下不免已经有了些答案了,转身看秦晚,这才发现鲜于默不知道何时也来了,他站起来躬手了下:“王爷何时来了,小五今日来府上未及时向您打声招呼,还望王爷见谅。” 鲜于默点了下头:“无碍,咱们都是自家人,你何时来都不用向本王请示,常来陪陪秦晚,我还得感谢你才对,秦晚每日都常念叨你这个哥哥。”他特意的说重了‘哥哥’这个词。 小五何尝没有听出来,他宠溺看了眼秦晚,这个妹妹找到了这么爱她的男人,他感到无比的开心,自是点头:“谢谢王爷,这次小五就要在府上多多的打扰了。” 床上之人咳嗽了几声,打破了之间的回话,小五转身正经的说着:“公子可是时长有忽然晕厥,恶心反胃,心焦如麻之症状?” 南宫秋水眼眸亮了下,抬了抬手,还未说,旁边的随从就忙点头,忧心的说:“是啊,神医,往日的医生都看不出,都说南宫少爷是活不过三十的,吃了什么药但是也就是好不了” 这种症状,他南宫秋水每日都会有,只是大夫也都没过问,他只当是身体太虚,也从未说过,没料到,小五这次一看,居然脱口就能说出,这纠缠他许久的问题。 小五点了下头,对着一旁瞧着上心的秦晚说:“南宫公子一直最大的问题在于心绞,这只是征兆,往往普通号脉是号不出的,况且公子年少便中了此毒,如今身体日益的虚弱,也是此毒慢慢渗入五脏的征兆。” 秦晚大概能明白过来,也就是说,她都没有号出这个问题来,是因为身体压根就号不出这个问题,这个属于心理上的问题,小五也是断定他中了奇艺之物,若不是上次在皇宫,正好有接触过,恐怕他也难决断得出是哪种毒物。 小五开了些能缓急几日的方子,自然不能一直用,南宫秋水现在对任何的方子,都是一直用上几日后,就会完全免疫。 回到主殿,鲜于默看着小五,不禁好奇:“你把脉几下,能断定他患的何种毒?”竟然知晓了,就尽管派人去找解药,还墨墨迹于此处有何意义。 小五摇了摇头:“南宫少爷患的是西域金香毒,毒物很奇怪,我们现在不能断定是有人下了什么,亦或者是……” 秦晚小时候听说过这种毒物,她顿时明白过来,脱口而出:“亦或者是渗透骨髓,那就是病入膏肓,即便能救下来,夜的削骨头……” 饶是站乱纷纷的沙场,也只是杀个你死我活的,鲜于默听着秦晚说的,剔骨疗伤,不禁觉得确实很是残忍难受,何苦那个南宫秋水一副较弱的样子,走到那一步,想必他是万万忍不了的。 小五皱着眉头,事情往往还没有这么简单,他叹了一声气:“现在能慢慢解毒的,只有一样东西了。” 能解毒的一样东西? “什么?”秦晚和鲜于默都很好奇,会是有什么东西能慢性缓解的。 小五看着他们,慢慢说出:“云山特有的珍贵药材,极其剧毒之物蝎蚂所生的蛋,十年也就一两只,那里既是难找又是危险,不过算算日子,也是到了那十年了,如果南宫少爷也是能有命的话,还能熬到这个蝎蚂蛋,那一定能起死回生。” 秦晚原本亮起的希望之光的眼神又黯淡下去,蝎蚂蛋又是多难找的,别说云山特别的偏远,来回都得十天数月的,而且东西又难找,她愁眉苦脸的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了,小五,你这个说也是没说没差别的。” “不见得。”鲜于默的话就像人月天里的一丝暖流。 “我方站于沙场,什么险阻的地方都征服过,云山罢了,奈何不了我们。” 秦晚拍手,差点忘了她的丈夫是何等人也,云山对他来说,应该不在话下。 当即,鲜于默就派人率领了一些精兵前去云山,鲜于默关上房门,此时房间就他们两人,鲜于默忍不住的将眼前的女子一把搂进怀里,恨不得揉进他的身体般亲吻。 “今日你都未曾好好看看为夫。”鲜于默吃醋样子竟然在秦晚看来很是像撒娇般,秦晚喘着粗气,被吻得她胭脂都掉了,眼前的大男人都是她的丈夫了,还不知道在吃什么醋呢。 “王爷,你这是对自己的魅力有所不信任?”秦晚忍不住要笑出来了,这个男人不知道被他的属下知晓这一幕,怕是以后再也守不住那冰山王爷的身份了吧。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秦晚觉得就能用肉色肉香来形容,鲜于默总是要亲她亲到他松口才作罢,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被鲜于默吃了的胭脂,又重新抹上了些。 鲜于默站在一边,看着她抹着的姹紫嫣红,貌似是上次他去北疆打了胜战后,带来的西域玩意,说是什么……什么口颜? “这颜色真适合你。”鲜于默看着铜镜中,重新补上颜色的娇艳小嘴,忍不住又想凑上去了。 秦晚嫌弃的推开他:“别,你给的这个珍贵的很呢,量不多,每次都被你给蹭掉了。” “你喜欢,为夫下次多送你点不好?”他嘟囔声:“而且,你的只能我看见,平日里不抹也好看,抹了……简直让为夫看着欲罢不能……”说着又要耳鬓厮磨了。 秦晚想着小五还在无聊一人呆着,轻巧的一转身打开门:“鲜于默,别闹啦,小五还在外头呢!” “无妨,留他在外头一人就好了!”说完一把扯回她,轻松就揽入了怀中,久久不放开来。 ##第九十九章 前往云山 鲜于墨撩起秦晚的额前的发丝,眼下饱满光洁的额头露出来,鲜于墨轻轻的的印了个吻在上头。 “鲜于墨,你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去云山那个地方,可不比别的地方,万一……”秦晚还未说完,鲜于墨就用嘴封住了她的嘴巴。 一亲芳泽后,鲜于墨沉思片刻,瞧见眼前女人一脸懵懂的看着她,不禁眼睛更加流露出浓浓爱意,他轻轻扫了下她的头发道:“嗯,我决定,随同他们一起去。” 秦晚没想到,他居然也会为了南宫秋水去涉这个险,她揪着鲜于墨的袖口,低着头问:“你明明知道云山凶险异常,为何会愿意为了南宫秋水,而去涉这个险?” 说完悄悄抬头去望他,不料正好被男人捉个正着,鲜于墨嘴角轻扬,邪魅的一笑,说道:“你难道看不出,为夫是想早些送走那个南宫秋水?”他语气带着点傲慢,随后顿了顿又说道:“我也不放心让我手下的将士们前去,为一己之私让让他们赴死,并非我所愿。” 鲜于墨说完后,秦晚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虽然平日中鲜于墨总是一副冷脸对人,但是他对手下的将士的爱惜是显而易见的,只是万万没想到,鲜于墨居然还能吃醋,秦晚提着两边裙边,调皮的凑到他的面前,笑得像只小猫似的道:“王爷居然吃醋了,这多难见,我可得好生瞧瞧一番。”作势想要去捏捏他的脸,鲜于墨却一把握住她的手。 轻轻一拉扯,就把秦晚拽到了怀中,两人一改嬉闹,鲜于墨低沉的声音依依不舍地说:“我不在的时日,你要好生照顾好自己,不许有任何的闪失。”秦晚抿着嘴,点头。 “此去,我不知道去几日,还是让随风在你身边,你有什么事情吩咐他就好,也好在你身边护你周全。” 秦晚拧着眉头,有些似笑非笑的说:“我在王府,有何人敢来你府邸怎样,我倒是担心你,云山那的凶猛走兽那么多,还是让随风跟你去吧。”秦晚心里有些难受,两人自从回到京都便不曾分离,如今要分开,秦晚心中不舍着。 鲜于墨深邃的眼眸满是柔情的注视着秦晚,悠悠吐出两个字:“等我。” 南宫家家仆得知了少爷的病有药可治,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南宫浩天激动地老泪纵横,他们南宫家虽然财大家大,但是他南宫浩天就这么一个儿子,年纪也大了,南宫浩天本以为,这么大的家业,是无人能继承,眼看着会流落他人之手,没想到,秋水的病居然能救。 “快快,速去王爷的府上,我要去,好好的叩谢!”南宫浩天说话都颤抖了些,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杨威和随风已经穿戴好,率领的都是打战时候的精兵,没想到鲜于墨这次居然会亲自去云山,大家都很热血沸腾,誓死要拿下蝎蚂蛋。 秦晚挽着鲜于墨的手从房间中走出,仿佛又是以往他挂帅出征的时候,秦晚后悔了,她拉着鲜于墨的手,不舍的说“我……我不想你去了,要不,别去了吧。”她明白,他是非去不可的,但是,秦晚就是想任性一回,她舍不得他走。 鲜于墨坚定的看着她,对她,鲜于墨从来不吝啬笑容:“我说了,等我,我一定会完好无损的回来的。”说完,他喊来随风,吩咐随风在这段时间,守着秦晚。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浩天正好赶来,他气喘吁吁的走到鲜于墨跟前,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人马,他知道,这些人是要为他儿子去冒险取药的,更加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 “王爷,王妃,老夫真是无以回报,犬子真是上辈子积德,能遇到二位贵人的相助!”南宫浩天从未如此感谢过他人,此次确是真心实意的。 秦晚松开鲜于墨的手,上前急忙的扶住了南宫浩天:“您是长辈,就不用多礼数了,南宫公子和我们有缘,如今有了能救他的法子,咱们自然是要倾力相救的。” 小五也前来想送,秦晚扯过来小五介绍:“这是我弟弟,乃是宫中御医,此次正是他找到了救南宫秋水的方子。” 小五拱了下手,道:“无妨,我也是正巧以前有看过类似的病例,举手之劳罢了。” 南宫浩天一听,自然知道是小五谦虚了,更加感激的作揖:“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啊!” “天色不早了,该出发了。”鲜于墨只想着快去快回,毕竟终究是要分别的。 秦晚眼噙着热泪,目不转睛注视着鲜于墨,两人亦是依依不舍的告别,无声胜有声。临走之时,秦晚从腰身取出一个她一直随身携带的玉坠,她走过去将玉坠系在了鲜于墨的腰间: “你一定要早些回来,注意安全!”秦晚紧紧的拉着鲜于墨的手,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秦晚纵然万分不舍,还是松开了手。 “放心,为夫定会早日归来!”鲜于墨弯下身,在她额前印下疑问,而后一扯马的缰绳,翻身上马,转头率领将士们朝着云山的方向走去了。 小五走过去,扶着她进屋子,南宫浩天见鲜于墨离开命家中的高手跟随鲜于墨同去。 小五不想秦晚这般难过安慰道:“王爷如此厉害,他一定会早去早回的。” 秦晚怎么不知道他骁勇善战,只是这一次并非上战场,云山因为山势险要,才会有奇珍异兽,这和上战杀敌是不一样的。 “小五,你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南宫老爷就麻烦你招待了。”秦晚无力去顾及那么多,此时她最担心的便是鲜于墨和众将士的安危。 “王妃,为了小儿,让您和王爷分别,是草民的错,他日草民定当结草衔环报答您和王爷的救命之恩。”南宫浩天跪在地上感激的说着。 “南宫先生莫要自责,身为皇家之人,自当以为百姓造福为己任。”秦晚扶起南宫浩天宽慰的说着。 “谢王妃,老夫前去看看秋水。”南宫浩天说完抱拳作辑便离开了。 ##第一百章 诚心祈福 早膳餐桌前,小五犹豫着开口。 “晚晚,今日我便要回宫复命了。”小五很想陪在秦晚的身边,但是奈何身不由己。 “怎的这么匆忙?不能在多留几日吗?”秦晚看着小五问着,眼眸中满是不舍。 “如今我们都在京城,我若想你了,便时常回来看你。”小五也不舍得秦晚,想到宫飞雪他就很担心她会对秦晚不利。 “那你一个人在宫中切记小心行事。”秦晚不放心的嘱咐着,自小小五就不善言辞,怕因为这在宫中吃亏。 “晚晚,你放心好了。”他轻声说着。鲜于墨才走,小五又得走,秦晚叹了下气说道:“没想到你也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小五看着眼前秦晚闷闷不乐的样子,有些过意不去,但是皇命难违……秦晚也知道,小五有皇命在身不能久留,自然是要回去的。 “没事,你常来看我便好了,皇宫里你少管些闲事,一定要好生照顾自己!”经过几次的被人算计,秦晚自然知道皇宫不好经常出宫,想着去给他取一些爱吃的带进去。 正好,南宫秋水也过来了,他上前听到小五要回宫了,知道秦晚和小五感情匪浅,心里很过意不去,因为若不是他的病,鲜于墨不会走,这会小五也走,他想当面与他送别他缓缓走过去。 秦晚关切过去搀扶他坐下,南宫秋水看着小五说道:“秦大夫,你且放心进宫,在下南宫秋水虽是病弱之身,却也是自幼习武的,王妃于我有救命之恩,在下自当不会让王妃收到任何伤害,咳咳。”南宫秋水说话间不住的咳嗽,但是眼眸中的认真却让小五明白他说的都是真话。 他能有这番心意就是好的,小五拱手谢了谢,正好马车也来了,刚刚秦晚让随风去准备了些东西打包,这会随风从后院走来,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小五面前,小五提起来对着各位道了别,坐上了马车回宫去了。 秦晚看着小五远去的马车,心中不禁伤感,若不是自己前来京城,小五怎么会跟来,是她将他带入这危险之地,只希望小五能够逢凶化吉,安乐一世。 秦晚转身看着王府,少了他们,冷清了许多,进到王府中,就简一身素白衣袍的南宫秋水静坐在厅里,秦晚坐在南宫秋水的对面,一手撑着头,眼神却飘忽的望向远方。 南宫秋水看着秦晚眼眸中难掩的担忧,心中很是愧疚,因为自己孱弱的身子,他也知道这个云山是个凶险之地,他也很担心鲜于墨,毕竟他是因为他才去云山的。他真诚的眼神望着秦晚,轻声道歉道:“王妃,我真是没用,没想到因为我的病,竟然要害的这么多人去为我送死……” 南宫浩天都已经对他说了,当时知道了能得救他确实也很庆幸,但是当时但凡让他知道了,也不会同意鲜于墨去付险的,他南宫秋水自幼承受病痛折磨都已经习惯了,如今让这么多人为他付险,他何德何能去承受啊。 秦晚垂下眼帘,摇了下头:“不是的,你不用自责,我明白王爷,他承若能做到的事情,自然会言出必行,公子你且好生歇息,到时候王爷带回了药来,你身上的疾症便可痊愈了!” 秦晚说完就起身回了房间,南宫秋水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心中自责却无力改变,无奈的叹了口气,让小厮扶着他回去了。 …… 虽然秦晚一直宽慰南宫秋水的心,但是南宫秋水还是一样的愧疚,都三天时间了,还是没有一点鲜于墨他们的消息,王府上上下下的,都很担忧。 南宫秋水突然想起,王府附近有个许愿树,那里挂满了许多的心愿,年年都有人来还愿,据说十分的显灵,身体病弱,他自然很是关注着这些事情。 他远远的看着琴晚,走到跟前,微微行李,对着秦晚说着:“王妃,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想让她暂时不用去想那些忧愁的事情,出去走走散散心对身体也好些。 随风冷着脸看着南宫秋水,虽然他在王府中养病,但是和秦晚毕竟男女有别,这样子出去会被人说闲话的,随风起身挡在他的面前,没想到虽然病弱的南宫秋水,却有着好内力,袍袖轻拂间便将他推到了一边。 南宫秋水莫名看着不知从哪里钻来的随风,秦晚抱歉的让随风不要伤了南宫秋水,对南宫秋水解释道是鲜于墨让随风守在她身边的,随风一直跟在鲜于墨身边,自然是冷脸待人,让他莫要太过放心上,他也是无心之举。 随风又退到几步之后,但是眼神和南宫秋水对上了,他垫了垫刚刚无意中察觉到他的内力,如果那个男人不是身体虚弱,必然是个练武奇才。 南宫秋水指了下庭外南侧:“那里有个许愿树,据说很灵,我们去那里走走吧!既不会影响王妃的声誉,刚好可以为王爷他们祈福。” 秦晚见南宫秋水自责的样子,猜到他也是为了宽她的心,便答应了去。 随风牵着马车,看着他们好好坐在车里后,一跃跳上喝了一声,慢慢开去了南侧的许愿树。 “你能受得了这般的颠簸吗?”秦晚忍不住担心他的身体。男人扯着嘴角笑了笑,轻声说:“无妨,我素来不爱闷着,若不是这个身子拖着,我怕是早就游遍了千山万水了。” 他掀开帘子,秦晚看着眼前繁荣昌盛,一路路过的马戏,倒是一时也忘了那些惆怅的事情。 南宫秋水看着他面前的女人巧笑嫣然,温暖的阳光缓缓照射在她白皙如松脂凝露的肌肤上,不禁被她的笑容吸引了,还未见过如此有吸引力的女人,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魅力。 马车停了,他们到了许愿树,南宫秋水缓过神来,小心的下了马车,想起刚刚车上他的失神,不禁有些懊恼,断然不可乱出什么念头。 秦晚下了马车,果然看到不远处一颗许愿树上挂满了许多的红福。 秦晚很喜欢这,认真的写着祝福,不管会不会灵验,会都让她不安的心有意思寄托,许久之后郑重的挂在树上希望神灵能够保佑鲜于墨他们平安归来。 南宫秋水内心也十分自责,他默默在心里祷告,望所有的人能够平安归来,莫要因为他而让任何人收到伤害。 ##第一百零一章 刺客来袭 许过愿之后两人便回了王府,南宫秋水身体不好便回去了歇息,秦晚感谢他能告诉她这么好的地方,南宫秋水不敢告诉她,之前马车上,他被她吸引,她已是人妻,又有恩与他,他不想亵渎他们之间的情谊,更何况鲜于墨更是为他付险,他断然不能在作出那种不仁不义的事情。 另一边…… 宫飞雪一直在寺院清修,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已经让她觉得好生无聊,得知鲜于墨居然出远门去了,她宫飞雪心下生了一计策,眼神阴暗的外头,冷哼一声:“墨王爷不在府中,如此甚好。” 当下,她就叫来了她府中的下人,吩咐道:“墨王爷不在府中,务必给我去要了秦晚那个贱女人的命!” 宫飞雪看着手下领命而去的背影,忍不住的大笑着:“秦晚!和我抢男人,就得死!”她就像疯子似的,眼神阴翳,好似毒蛇一般带着让人胆寒的幽光,声音更是凄厉的让人感觉胆寒。她宫飞雪终于可以出了这口气了。 在王府还浑然不知的秦晚,还依旧是打起精神的等着鲜于墨,夜色朦胧,秦晚穿着紫纱罗群走在花园之中蜿蜒的石子小径上,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而此时宫飞雪派来的刺客早就已经躲在了暗处,他看见秦晚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想必肯定是什么厉害角色,不敢轻举妄动,悄然退下回去禀告了宫飞雪。 宫飞雪眯着眼睛,看来鲜于墨还真的很在乎秦晚呢,居然留下身边的人在秦晚身边,她猜想那人不是杨威就是随风,且两人武艺高强,如果……不支开,那么这次一样是伤不到秦晚。 宫飞雪暗自揣测,忽然心生一计,招来手下,伏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声,手下点着头会晤,再次退下去了。 宫飞雪站在门前,鼻息间一直幽幽飘来香火味道,寺庙进化着人心,饶是她待在这个圣洁之地却洗涤不了宫飞雪被蒙蔽上的邪恶的心灵。 刺客在归来,秦晚依旧在庭院赏花,看着一朵朵开着很是茂盛的花儿,她修长细腻的手指轻抚过花身,还记得那时候在宫里,她便是与他一同走在御花园,那时候的花开得也很是茂盛。 远处的南宫秋水正好也出来散心,方见得远处一绸缎罗群女子,夕阳的余晖的打在她周身,温婉如玉,仿佛这下凡的仙子般,南宫秋水心动了,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注,秦晚这个名字他将牢记于心,只是不知何时悄然住进了他的心里。 南宫秋水第一次心动,因为相见恨晚,却只能是惋惜这佳人已经寻得良人,无奈地远远凝望着便足以。 秦晚看着满园的花草随风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不知何时泪水趟了下来,随风深知鲜于墨和秦晚二人感情深厚,此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下王妃才好。 身后莫名传来奇怪的视线,随风不得不上心,此刻王爷不在,他断然是要保护好王妃,突然一个黑影从侧边一闪而过。 “何人!”随风拔剑跃起,未料到黑影很是狡猾,不是那么容易能逮到。随风不放心,这种奇怪的视线并未消失,秦晚蹙着眉头望着随风漠视的方向,担忧问道:“怎么了?” “王妃,有人暗中窥视我们……”随风刚说完,黑影再次冲刺过来,随风佩剑瞬间出壳,他飞身砍去之时嘱咐秦晚道:“王妃快走,前边是南宫先生住处,您暂且过去避避!” 说完,就追着黑影,消失在夜色中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其实是调虎离山之际,方才宫飞雪说的,正是这一招。 秦晚提起罗群,加快脚步往南宫秋水住处,没料到还未下荷叶桥,暗处又杀出一个刺客,秦晚险些就被刺中。 她身姿轻盈,惊险避过去了,秦晚不解看着眼前拔刀的刺客,明明随风已去追杀……她突然明白过来,看来刺客是计划好了,只是引开了随风罢了。 刺客提着刺刀,一步一步逼近,秦晚手无缚鸡之力,被节节逼退,跌倒在草地上。 “你是何人!为何要加害于我!”她想,就算死也要死得明白,只是最怕是要见不到鲜于墨了,心下不禁传来阵阵悲凉。 刺客却不语,虽然蒙面,眼神却流露出来凶狠,大喊一声:“拿命来!” 秦晚闭上眼睛,片刻也没有疼痛传来,她拧眉睁开双眼,一身白衣男子挡在她前边,与刺客搏斗。 “南宫秋水?”她支撑着从地上起来,退到一边,没想到南宫秋水帮她挡住了。 只见他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原来他会武功,而且还随身带着武器,并且看起来很功夫很好的样子,虽然身子虚弱,可是他剑招凌厉招招致命。 刺客没料到走了一个随风,居然还有个白衣男子,南宫秋水咬紧牙关狠命逼退刺客,刺客开头还处于下风,可是南宫秋水体力毕竟不支,一番打斗下来,南宫秋水额间渐渐虚汗直冒。 但是手上却不敢有片刻松懈,刺客见南宫秋水虽然武艺十分高强,不过看他面色已经接近苍白,便也大抵知晓他也守不住多久,就在这时,随风从后赶来,他虽被引出了王府,追赶的过程他才觉察可能是中了敌人调虎离山的计谋。 回来一看果真是诡计,还好及时赶回来,随风从后侧一剑砍下去,刺客腹背受敌,见随风回来,也刺杀不了,便仓皇逃走。 随风紧随其后。 南宫秋水收起了软剑,秦晚焦急的过去搀扶起他:“你怎么样了!” 南宫秋水虚弱的一笑,看着秦晚没有事,他也就放心了,手想抚在眼前为他担忧着的女人的脸颊上,不过还是将手默默的垂了下去:“没事……我……我自幼习武,若不是这副残破的身躯,那个刺客……又岂在话下,咳咳……”谈话间,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身体不支跪倒在地上,渐渐眼神涣散开,秦晚惊呼一声,奋力抓住他的身躯:“南宫秋水!你坚持下,来人,来人!” 南宫秋水微笑了下,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还是昏了过去…… ##第一百零二章 救命之恩 好在随风再次赶回来,他一把背起晕过去的南宫秋水,回到南宫秋水住处,小心放在床榻上。 秦晚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很弱,但是还是有稳定的呼吸,又给他把了把脉,还好,看来是打斗中将气息透支,身体不支方才吐血。 止了血,秦晚默默的守在他的身边,随风懊恼的说:“都怪随风,让王妃受惊了!刺客很是狡猾,最后那个随风已经抓住,但是他却已经自刎了。” 秦晚眼神淡漠认真的捉摸着,究竟是谁与她如此深仇大恨,对她要如此的赶尽杀绝,莫不会是……脑海中一闪而过宫飞雪,除了她便也无他人会想要她命了。 王府发生如此大的事情,都已经惊动了朝廷,皇上大怒,居然有人敢去王府刺杀,这简直就是挑战皇家威严! 当即命令京兆府尹,务必要把此件事情调查得水落石出。 京兆府尹的林大人没想到在他的管辖之类,居然还有刺客敢去王爷府上刺杀,想必是也知道了王爷不在府上,方才敢去刺杀的。 林大人特地去王府上调查,问道随风:“可有看到刺客标志?或者有什么马脚之处。” 随风摇了摇头,回忆着那时候:“刺客是有备而来的,先是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将我引开,而后我察觉到不妥赶回去,果真是还有一个刺客呆着,可是那个刺客自刎了,脸却是未曾见过的。” 林大人身边的官差记录着线索,这王府如此大,按道理陌生之人进来也不可能来无影去无踪的如此自由,林大人看着记录本上,当晚是在后院处行刺,那必然是凶手早就埋伏在后院,伺机而动! 林大人有了线索,抬着刺客的尸体便回去着手调查,秦晚送着林大人回去,林大人拱了下手:“王妃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追查此事,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 秦晚谢过了京兆府尹,现在她最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南宫秋水的身体。他昏迷了已有一日,秦晚来到了南宫秋水的院子过去瞧他,好在已经清醒过来。 他的房间有股淡淡药草香,此刻他靠在床沿上,小口抿着汤药。 “你终于醒了!”秦晚加快了脚步过去。 “气色好了些许,看来这些药水暂时对你还有些作用。”秦晚为南宫秋水把了脉之后淡淡的说着。 南宫秋水看着尽在咫尺的秦晚,干咳了下,试图隐藏他的尴尬,喃喃道:“唔,确实……” 秦晚像是想起来什么,问着:“南宫公子,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一身好武艺,平日见你以为你只是懂得诗词歌赋,弹琴作乐。” 南宫秋水微笑了下,慢慢悠悠的说道:“我自幼习武,而且我以前很喜欢练武,不过,自从病情日益加重,家父便再也不让我动了……”他眼睛瞄了下他的佩剑:“那把剑陪了我十几年,一直未有机会出鞘,说来不怕你笑话,我狠享受昨日,让我有了重生的念头。” 秦晚温婉的一笑,南宫秋水本心还是很有趣的,他不惧身体的虚弱,喜爱武艺却因为身体无法习武,饶是旁人哪能忍受这般之久的折磨,心、身都难受。 今日已经是第五日,鲜于墨还未有消息,南宫秋水看出了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语气安抚的说着:“放心,墨王爷是战神,定会安全归来。”他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其实他也很担心。 云山。 鲜于墨经过这几日艰难险阻,也算是平安无事取得了蝎蚂蛋,可是云山偏远之地断水断粮,大家带去的粮食也快见底了。 鲜于墨不忍爱将没有干粮吃,已经两日没有吃一口东西了,这样才集中下一些口粮分散给手下的人吃。 “众将士,咱们再好生坚持,熬过了今日,咱们就回去了,倒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杨威不忍鲜于墨一直挨饿,让给他们,大声给手下的兵将鼓气。 杨威看着鲜于墨两颊都有些凹陷下去,饶是打战之时,都未能有过如此憔悴不已,都怪他们此次出行,带少了粮食,鲜于墨自是自己不吃也要他们这些手下吃得饱。 好不容易出了这层层烟雾缭绕笼罩着的云山,一路斩杀飞禽走兽,大家都累得苦不堪言,浩浩荡荡一群人,倒是完好无损回来了。 一行人跋山涉水回到王府内,秦晚得知鲜于墨他们一行人已经要到了王府,提起裙子不管不顾的冲到了大门,远远的看着前边,一身风尘的鲜于墨坐于高头大马之上,就这么向她走来。 秦晚眼泪禽在眼中,鲜于墨飞身从马上跳下来,他拥她入怀,那一刻,秦晚泪水如决堤般奔涌而出。 秦晚感受着他有力的怀抱,但是他的脸消瘦了这么多,整个人也是憔悴不堪,鲜于墨轻轻拭去秦晚脸颊的眼泪,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放在她的手中:“这是蝎蚂蛋,我……答应你的,便一定会做到。”眼神温柔似水般看着眼下的女人。 秦晚接过药材,心疼的看着他,原本洁白如玉的手上刺眼的几道伤口,她声音哽咽的问着:“很疼吧,我这几日,我有多担心你知道吗?” “你放心,你的夫君是战神。”鲜于墨眼睛微笑地看着怀中的小女人,许久没有抱着眼前的软玉温香,倒是想得打紧。 南宫秋水也来迎接,他远远看着他们如胶似漆的抱在一起,不免很是感动,他很是钦佩鲜于墨的为人,也很愧疚他为了帮他寻得解药,以身涉险,懊恼之前心中对秦晚居然还有那些非分之想。 南宫秋水看着秦晚,很高兴她找到了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亦是这么的疼爱她的一个男人,南宫秋水明白自己对秦晚这种爱慕之心,应当掐断在腹中。 他被家仆搀扶着,走到鲜于墨跟前,郑重的对着鲜于墨和众将士深深鞠了一躬:“真是太感谢王爷和众将士的舍命相助,救命之恩,我南宫秋水没齿难忘!” ##第一百零三章 亲自解毒 鲜于墨挥了挥手,看了下眼前温润如玉的南宫秋水:“无妨,既然你是王妃的朋友,便是鲜于墨的朋友,无需如此多礼数,如今看你似是比之前憔悴?如今药材以备,只忘秋水兄早日康复。” 鲜于墨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到小五,不禁看着怀中的秦晚,问着:“小五呢?” “小五被皇上召回宫中了。” 随风走到鲜于墨的身边,在鲜于墨的耳侧说出了当晚发生的刺客事件,若不是南宫秋水,怕是她秦晚就见不着他了。 鲜于墨停住脚步,眉头已然拧在了一起,他攥紧双手,可见青筋暴起,没想到短短数日,竟然就发生如此大事,有人胆敢预谋伤害秦晚,简直该死,只是没成想南宫秋水这般虚弱竟然是因为救秦晚,催动内力抵挡刺客才会如此。 他看向南宫秋水,点了下头,倒是对这个虚弱的南宫秋水另眼相看: “若不是你的相助,怕是晚晚就要遭遇不测,此情本王万般感谢!”他鲜于墨对于仇人虽是锱铢必较之人,但是受了恩惠必然也是铭记于心之人。 “不敢当,王妃如果出事了,我……”南宫秋水说着说着神色略带点落寞,转念即逝,苦笑了下:“王爷您是严重了,您的救命之恩我才是无以回报。咳咳咳……”他知道,他不能对秦晚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他不能对不起鲜于墨,无奈只得放不下那段还未萌芽的感情。 鲜于墨招来随风:“立刻去把小五请来。” 鲜于默揽着秦晚先行回了房间,两人久别重逢,自然是有着很多话想说,秦晚感受着鲜于墨强有力的手掌,觉得很是踏实。 房门刚被关上,她就陷入了熟悉又宽厚的怀抱。 “我好想你!”秦晚满眼禽泪,咬着嘴唇依偎在鲜于墨的胸膛说。 鲜于墨声音有些沙哑,但是依旧磁性好听:“我何尝不是,晚晚,还好,你没事,莫不然我怕是要悔不则以。”他脑海中还一直回转着之前随风说的,刺客的事件。 秦晚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看着他下巴扎手的胡茬,手慢慢抚摸上去,都有些硌得慌了,她摇了下头:“我不是没事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还要和你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鲜于墨捧住眼前心心念念的那张脸,深情的注视着,蓦然如狂风骤雨般吻下去,熟悉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秦晚都要深陷下去,这种感觉每次都让人神魂颠倒,久别重逢后更是一直不住自己的期待。 这个吻犹如一世般漫长,秦晚仿佛濒临窒息,终于鲜于墨放开了她,她呼吸到新鲜空气,脚一瘫软,鲜于墨将她紧紧楼在怀中,他埋首在她的发丝中,用力吸着让他魂牵梦绕的香味。 …… 待到小五来到府中,已是傍晚时分。 小五看着桌上的蝎蚂蛋,果然是传说中的蝎蚂蛋,浑身通红还能看见中心的浑圆球状物体。 “这蝎蚂蛋如今有了,但是这个治疗的过程……怕是常人难以忍受的。”小五说着看向床榻上虚弱的南宫秋水,不知道他的身体能否扛得住。 南宫秋水早已被病痛折磨这么久,早已经对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折磨的麻木了,他讪笑了下:“我这病身子,早已经习惯了,不知道什么是不能忍受的事情……咳咳……秦大夫,我南宫秋水这条命就交给你了,能治好或者治不好,都没关系……” 秦晚没想到南宫秋水早就看开了,身旁的鲜于墨握紧她的手。 在这间房里,最难过的莫过于南宫浩天,他恨不得跪下来,腰缠万贯在这样危急的时刻有何用,他此刻无非就是一个父亲,一个期望孩子能平安健康活下去的父亲罢了,南宫秋水实在不忍心看着他父亲这般担忧,他苦笑了下,对着小五说:“开始吧,我扛得住……” 小五佩服南宫秋水的毅力,点了点头,细心而又小心翼翼的开始给南宫秋水诊治,秦晚在一边帮忙,看着南宫秋水因为疼痛而汗流不止,湿透了一块又一块的布巾。 秦晚心中担忧着,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帮助南宫秋水摆脱病痛的折磨。 小五将蝎蚂蛋穿破,一股子黄水流出,只见他给南宫秋水的手腕用刀割破,放了一些黑色的血,立刻就将蝎蚂蛋的黄水,从那个配以药丸让南宫秋水服下。 这个过程看着都让人揪心,那蝎妈蛋的黄水进入到口腔之中,灼热而刺痛,顺着喉咙一路蜿蜒而下,那种割心刺肺一般的痛苦折磨这南宫秋水,但是南宫秋水硬是扛下去了,他咬住自己的唇瓣,咬破了也没有吭出一声。 鲜于墨看在眼中,佩服南宫秋水的毅力,先前只是被他这幅孱弱身子蒙蔽了。 几个时辰过去了,看着南宫秋水手腕间流出鲜红的血液,小五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收起来医具,毒终于是算是解开了,秦晚也大出了一口气,虽然杜排出去了,但是还要长时间的调养,南宫秋水才能够彻底的无恙! 南宫浩天听到小五说南宫秋水没事了,只需要长期的修养,就能像正常人一般的生活。 南宫浩天对着秦晚他们千恩万谢,没想到他的独子真的保下来了,他南宫浩天的家业也有继承的人了! 南宫秋水看着眼前一脸兴奋的秦晚,心里觉得很是温暖,但是他知道,他不该在王府继续住下去了,他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虽然鲜于墨让他留在王府直到痊愈再走,但是南宫秋水摇了摇头,他看着秦晚。 “王妃,谢谢你这段时间对在下的照顾,我南宫秋水……一辈子都会记得你这个恩情,王爷他日若有用得到我南宫家,只要您开口,必然赴汤蹈火……”南宫秋水清楚地很,既然你的承诺有多重要,他们南宫家从不干预朝政,如今的承诺,他日若是皇子们夺嫡,鲜于墨开口,他们南宫家便失去了往日中立的地步。 而南宫浩天听了南宫秋水的话,急忙附和,没有什么比他独子康健更重要。 ##第一百零四章 蠢蠢欲动 南宫秋水父子回到了南宫府中,南宫浩天自然看的出自己儿子的变化,虽然身体变得好了很多,但是他却总是隐隐的感觉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 “秋水,你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爹去将秦御医请来府中为你看看?”南宫浩天紧张的看着南宫秋水问着。 如今南宫秋水身上的毒虽然解了,但是那虚弱的身子还需要很长时间的调养,南宫浩天担心他一时间过于虚弱,看着他脸色不好,心情郁结的样子,一时间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无妨,爹我只是颠簸的有些不适罢了,您放心好了,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南宫秋水说完就让小厮扶着他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南宫秋水自小丧母,南宫浩天一直深爱着妻子,虽然妻子去世已久,但是却一直未曾有过想要在续一房的想法。 他不想别的女人玷污了南宫家他对妻子的记忆,更不想南宫秋水因为别人的到来而受到任何的委屈。 南宫秋水是南宫夫人留给南宫浩天唯一的亲人,他即便是豁出去性命也要保全他,好在老天听到了他的祈祷,让秦晚出现了,他儿不用在承受病痛的折磨了。 这一夜,南宫浩天一直没有走出祠堂,在哪里老泪纵横和已故的南宫夫人说着这么多年来的心事。 南宫秋水回到了院子,虽然疲惫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安睡,他看着窗外的圆月,心中惆怅。 王府中,鲜于墨坐雨浴桶之中,温热的洗澡水浸泡着他的身体,白皙的皮肤上,一道道伤口,不知道是云山上的荆棘划伤,还是被野兽伤到。 秦晚轻轻地拿着布斤给鲜于墨擦着身体,如今伤口已经结痂,但是看着却依旧触目惊心。 此次前去云山,鲜于墨基本上亲力亲为,所以跟去的将士们只是收到了轻微的伤,看到鲜于墨归来之后,秦晚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秦晚看着鲜于墨的身体,轻轻地触摸着一道道伤口,秦晚清楚的恨,若不是为了自己和众将士,他怎会亲自付险。 “日后不准你在这样了。”秦晚看着鲜于墨身上的伤口,哽咽的说道,每每看到,心中就好似刀刺一般的痛苦,若不是因为她突然地想法,鲜于墨何必带着众将士去云山那样危险的地方去付险呢。 但是想到南宫秋水那样晕倒在大街上,出于医者的天职,她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如今好在鲜于墨平安归来了,也好在将士们没有任何人因为这次的她的突发奇想而丢了性命。 “好。”鲜于墨淡淡开口,心思全在身后的美人身上,潮湿的热气氤氲了鲜于墨的眼睛,呼吸之间都是亲完身上淡淡的香气。 虽然身上有伤,但是几日的分别就好似数载的别离,让鲜于墨分外的想念秦晚。 鲜于墨猛然从浴桶中站起,未着寸缕的身体突然出现在秦晚的面前,秦晚看着鲜于墨,顿时脸上红霞拂面,让人看得更是美艳娇嗔,鲜于墨抬手轻轻的摸上了秦晚的脸颊。 “为夫可否立了大功?”鲜于墨眼眸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让秦晚看不清楚他的意思,但是某人光裸身子,让秦晚羞红了脸颊。 “无赖。”秦晚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虽然和鲜于墨已经是夫妻,但是还是无法这样坦然的看着他此刻的样子。 鲜于墨看到琴晚娇羞的样子,挑唇邪魅的一笑。抬腿跨出浴桶,抓起一边的衣服披在身上,就追了出去。 “王妃可是嫌弃本王?多日未见,本王请求侍寝可好?”鲜于墨说话间已经来到了秦晚的跟前。 秦晚没有想到限于膜的动作会这样得快,惊呼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鲜于墨抱进了怀中。 “鲜于墨……”秦晚还要说些什么,却全部隐没在鲜于墨热情似火的吻中。 …… 另一边,远在千里之外的闵府之中,秦瑶一身薄纱罩身,将那玲珑有致的身子展现的淋漓尽致。 秦瑶要半躺在床榻之上,等着闵老爷的到来。 秦瑶想着闵老爷的行为,眼眸中闪烁着一抹森寒的光芒,平日中被闵老爷像畜生一样的凌辱,让秦瑶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杀意,她已经杀了闵子期和闵夫人了,不在乎手上再多闵老爷这一条人命了。 许久之后,门口传来了闵老爷的脚步声,往日中听到这种声音的到来,就是她磨难的到来,不过即日不同往日,她今晚就要让所有的一切都在今晚做个了结。 闵老爷搓着手一副即色鬼一样的推来了秦瑶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闵老爷就特别的喜欢秦瑶,和秦瑶在一起,他就好像回到了年轻时候的样子。 在闵夫人去世之后,他也让府中年轻貌美的丫鬟来侍寝,但是他却在他们身上找不到和秦瑶在一起的刺激和舒服。 闵老爷推开门,走进了秦瑶的房间,秦瑶看着闵老爷,媚眼如丝中透着隐隐的杀意。 微风浮动,秦瑶的薄纱外罩随风摆动,那若隐若现的身子让闵老爷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瑶瑶,你今日终于是想开了。”闵老爷说着一边拖着衣服一边朝着秦瑶走过去。 秦瑶轻轻地抬起那洁白的藕臂,伸出那涂满丹蔻的青葱手指朝着闵老爷妩媚的一勾。 闵老爷此时已经脱光了身上的衣物,朝着秦瑶一个饿虎扑羊就扑了过来。 秦瑶任凭闵老爷在她身上肆意的凌虐着,过了今晚,他将在也没有机会看到明日的太阳了。 秦瑶眼眸中闪过意思狠厉,想着闵家偌大的家业从今以后便都是她的了,她的心变蠢蠢欲动着。 闵老爷兴奋的动着,突然动作一滞,双眼爆睁的看着秦瑶,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敢相信。 秦瑶看着闵老爷那震惊得样子,挑起那涂满了胭脂的红唇微微一笑。 “今日我终于将你也送上西天了。”秦瑶说完抬手用力一推,闵老爷就僵硬的躺到了床榻上,满眼震惊的看着秦瑶,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第一百零五章 闵家丧事 “你这是要做什么?”闵老爷看着秦瑶好怕的问着,此时他的身体僵硬的不得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力气,看着秦瑶脸上那嗜血的笑容,闵老爷想到在闵子期去世之后,他对秦瑶的所作所为,心中忽然很后悔。 “我要做什么?你对我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情,让我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今日我就送你上西天?”亲要说着,语气邪魅的挑起闵老爷的下巴冷冷的看着他说着。 “秦瑶,你个毒妇?”闵老爷颤抖着手指指着秦瑶说着,说话间,口鼻中有大量的鲜血流了出来。 “我是毒妇,自然也是被你们闵家人逼到这一步的,如今你也快死了,不妨我就告诉你好了,你儿子闵子期和闵夫人都是被我一点一点下药毒死的。”秦瑶说着用力的捏这闵老爷的下巴,眼眸中满是狠厉,那怨毒的眼神让闵老爷瑟缩了一下。 他在秦瑶的眼眸中看到了杀意,想到她已经不知不觉的杀了两个人了,也不查他这一条命了,要是他再死了,那么整个闵家的财产就都是秦瑶的了。 闵老爷不禁暗道自己被秦瑶给算计了,一直以来秦瑶都温温顺顺的任由他折磨欺凌,他是真的忘记了,绵羊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闵老爷一生钱多,从来不将任何事情任何人放在心中,如今他真的怕了,他不知道秦瑶对他做了什么,他的身子一动都不能动。 “我自然是要送你去和你的儿子夫人作伴去啊,他们在地下很凄凉的。”秦瑶看着闵老爷,手中忽然多了一根细细的银针。 “瑶瑶,是我的不是,不改色迷心窍对你起了坏心思,今日你放过我,日后我必然是要将我所有的财产都给你的。”闵老爷看着秦瑶哀求的打着商量。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以为你对我做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还会放过你吗?你现在死,闵家所有的东西也都是我的。”说完秦瑶就拿起银针在闵老爷的身上用力的扎了一针,为了不让他叫出声音,她特意用他丢在一边的亵裤堵住了他的嘴。 房间中闵老爷的闷哼声不绝于耳,但是这已经不能够让被日夜折磨的秦瑶发泄心中的怒火了。 秦瑶疯狂的刺着闵老爷,闵老爷过惯了安逸的生活,如今收到这样的折磨,身子骨哪里承受的住,年逾半百却体验了一次生不如死的感觉,而他清楚地很,秦瑶这抹完他之后,便是他的死期也到了。 秦瑶倒是不着急弄死闵老爷,她给闵老爷服用的是慢性的毒药,毒发身亡还要好几日,秦瑶白日里在人前作出一副贤良儿媳的样子,尽心尽力的照顾着闵老爷,但是人后却是极尽所能的折磨闵老爷。 而闵老爷不过是几日的时间,变整个人消瘦的托了相。 “秦瑶,你个毒妇,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闵老爷虚弱的看着秦瑶说着。 “我为何要杀了你,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还没有发泄完,您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掉的,就算你命悬一线气若游丝,我会用尽一切办法的为您治疗的。”秦瑶看着闵老爷咬牙切齿的说着。 闵老爷看着秦瑶那狠毒的样子,真的是后悔当初让闵子期娶她进门。 如今他们闵府算是要败在她的手中了,想到这个闵老爷无声的叹了口气,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秦瑶马上就会想要除掉他。 他如今整个人都被秦瑶软禁,就算是想求救也不知道跟谁求救。 秦瑶撤出了他房间的所有下人,每天进出他房间的便是秦瑶一人,秦瑶看着闵老爷,脸上扬起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你放心好了,我很快就会送你上西天了。”秦瑶说完拖着长长的裙摆离开了闵老爷的房间。 闵老爷看着离开的秦瑶,想着自己不能够这样子坐以待毙,他用进了全身的力气从床上掉在了地上。 过惯了娇贵的日子,加上最近几日秦瑶的折磨,闵老爷疼的半天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带闵老爷缓过劲儿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闵老爷咬着牙撑着最后一口气,用力的朝着门口边爬去。 只要他出了这道门,看到任何的小厮丫鬟,偷偷的去练习知府大人,他就算是有救了,看着希望就在眼前,闵老爷忽然来了力气,慢慢的站起身,颤抖着手指打开了门。 就在打开门的一刹那,闵老爷崩溃了,秦瑶那张他避之唯恐不及的脸出现在了门口。 “爹爹,你这是要去哪里啊?”不轻不重的一句话顿时让闵老爷吓得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瑶瑶,以前是我不好,就算你要闵家全部的家产也好,只要你放过我,我统统都给你。”闵老爷说着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 “放过你,当初你可曾想过要放过我?”秦瑶蹲下身子,用力的揪着闵老爷的发髻恶狠狠的说着。 闵老爷看着尽在眼前的秦瑶,看着秦瑶身后的丫鬟,心一横豁出去一般的对着他们喊道。 “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闵老爷的声音在院落中响起,虽有人听到,但是却没有人敢前来。 “您放心好了,我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死了,这也算是罪有应得,本来我想着在让你多活几日的,但是现在你这样的闹腾,我只能过早地送你去见阎王了。”秦瑶冷冷的看着闵老爷,朝着身后的丫鬟一挥手,她则脸上带着优雅的笑容往后退了一步。 丫鬟们走到闵老爷跟前,手中赫然是一个瓷瓶。 “爹爹您放心,这是我二叔研究毒药的解药之时,偶然配置出来的毒药,他日就算你要索命,也去找我二叔好了。”秦瑶说完就用眼神示意丫鬟下手。 丫鬟点了点头,抬手一把就抓住了闵老爷的下巴,闵老爷死命的咬着唇就是不张开嘴。 秦瑶看着丫鬟半天都没有将药灌进闵老爷的口中,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就拿过了丫鬟手中的药。 啪啪就给了闵老爷一记耳光,闵老爷吃痛的惊呼,就在他张开嘴的时候,秦瑶已经将药倒进了他的口中。 ##第一百零六章 准备进京 闵老爷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后会毁在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的手中,更没有想到他们整个闵家都因为秦瑶而毁于一旦了。 闵老爷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脖子,想要将毒药吐出来,但是那毒药却入口即化,虽然即使他吐出来一些,但是还是咽下的更多。 他看着秦瑶,眼睛睁得老大,眼眸中充满了恨意,秦瑶就站在那里看着闵老爷口吐鲜血,然后一点一点死去的样子。 秦瑶不仅仰天大笑,如今就连他也死了,整个闵家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了。 三日后,秦瑶为闵老爷举动了一场轰动的葬礼,没有人会怀疑闵老爷死的蹊跷,相对于这个,人们更在乎的是如今闵家就只剩下秦瑶了,作为凤镇首富的闵家,如今所有的财产都是秦瑶得了,很多人都恨不得能够成为秦瑶的入幕之宾。 而闵老爷看似风光的葬礼,其实不过是有一口像样的棺材而已,其他的都是些假的赝品来入棺做陪葬。 秦瑶在处理完闵老爷的丧事之后,就回到了秦家。 秦宪和大伯母不住的唉声叹气着,秦瑶看着他们一副忧愁的样子,急忙的走过去安抚着他们的情绪。 “瑶瑶啊,日后你可要怎么过啊?”大伯母心中清楚地很,秦瑶在见到闵家的这几个月时间中,闵家的人相继死去,难免会遭人口舌,说秦瑶是克夫灾星之命。 不然若不是她进了闵家的们,闵家人怎么会相继都死去,就只生下她一个人呢。 “娘。您不要唉声叹气的,我好的很,如今整个闵家的家产都是我的,我们有很多银子了。”秦瑶看着大伯母一脸璨笑的说着。 “傻孩子,你还高兴的起来,日后难道你就这样子孤寡一辈子,你让我和你爹怎么放心的下你啊。”大伯母看着根本就不知道烦恼的秦瑶无奈的说着。 大伯母看着秦瑶不禁哽咽的哭了起来,闵老爷在的时候,不管怎么的,她还是闵家的儿媳,如今闵老爷过世了,她的瑶瑶连个能够庇护他的人都没有了。 “娘,我现在有的是银子,这凤镇我们是呆不下去了,不如我们去京都找秦晚怎么样?永远的离开这里。”秦瑶始终都没有忘记鲜于墨,如今好不容将最后的绊脚石都给解除了,她自然是越快去京都越好了。 “对啊,瑶瑶说是,我们离开这里好了,到时候没有人认识,我们瑶瑶就还是黄花大姑娘。”大伯母听了秦瑶的话,不禁拍手说着。 秦宪本来愁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听了秦瑶的话,不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今也只能这样子了。 离开凤镇是最好的办法,而且如今秦晚是王妃,秦瑶怎么说都是她姐姐,就算不能够找个皇亲贵馈过后半辈子,找个平凡人家的人,和秦瑶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也好啊。 一家三口商量好之后,就开始收拾行囊离开了凤镇,而百姓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却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毕竟闵家已经没有了,她秦瑶苦守着也是白守活寡,更何况如今秦晚是王妃,就算有人想要说三道四,也要顾忌秦晚这边。 …… 京城,秦晚和鲜于墨两人在湖边游玩,早上的时候鲜于墨就带着秦晚出来游山玩水了,两人分别多日,自然是如胶似漆,恨不得时时刻刻在一起。 鲜于墨带着琴晚四处的玩着,秦晚看着眼前山明水秀的景象,心中不禁感慨着京城也有这样如诗如画一般的地方。 “夫人可喜欢这里?”鲜于墨看着秦晚不禁在秦晚的唇上亲了一下问着。 “你是怎么知道这样的好地方的?”秦晚眼眸中灿若星河,看的鲜于墨不禁迷离了眼眸,若不是不远处有随风和杨威在,他还真想将秦晚就这样就地正法了。 “夫人喜欢便好。”鲜于墨看着秦晚神秘的一笑,拉着她走到有溪边去教他垂钓。 秦晚和鲜于墨两人并排坐在溪边,那背影远远看去,就好似天上的金童玉女下凡,那样的般配。 “杨威,你不觉得咱们王爷越来越像个人人了吗?”随风用手肘捅了捅一边闭眼享受午后斜阳的杨威。 “像什么人啊?”杨威一时间没有明白随风的意思,不禁闭眼好奇的问着。 “当然是活生生的人啊,有血有肉的人。”随风淡淡的说着。 鲜于墨六岁就跟随外公上了战场,十几年过去了,一个俊朗少年却因为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磨砺出来的狠厉,虽然平日中冷着一张脸示人,但是很多将士们都感觉能够成为鲜于墨手下的兵将而感觉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随风和杨威真心的为鲜于墨高兴,这么多年来,唯有秦晚让他展颜一笑。 杨威听了随风的话,不禁认同的点了点头,开始的时候,他们还认为秦晚只是一个乡野丫头,但是经过许久的相处之后,他们都被秦晚的为人所折服。 不管秦晚的性格多么的讨喜,不管秦晚的医术多么的让他们佩服,就是秦晚能够让自小从未笑过的鲜于墨抿唇一笑,那边是他们这些个人所折服的本事。 “王爷,随风说您以前不像人?”杨威看着不远处和秦晚相依相偎在一起的样子,不禁开口喊着。 “惊扰了本王的鱼,你们可知道该当何罪?”鲜于墨没有回头,冷冷的话语带着浑厚的内力传了过来。 “王爷,不是属下说的,是杨威他诬陷我。”随风急忙的解释,却见杨威举剑威胁他的样子,急忙的拔腿就跑,浑然忘记了自己会轻功的事情。 杨威看着溪边相依相偎的背影,脸上扬起一个僵硬的笑容,转身追着随风而去。 秦晚转头看着追逐离开的两人,回过头来,变看到鲜于墨那完美的侧颜。 “怎么?被为夫的美色迷的移移不开眼睛了?”鲜于墨轻笑着转头看着秦晚。 “鱼上钩了。”秦晚急忙的转移话题,但是很显然,有人被她美色吸引,根本就不去管什么鱼了。 ##第一百零七章 秦瑶来了 夕阳西下,秦晚和鲜于墨坐在溪边看着摊上的晚霞,晚霞照应在波光粼粼映的水面上,五彩斑斓,美不胜收。 “王爷,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杨威见天色不早了,便走过去提醒着鲜于墨。 “嗯。”鲜于墨淡淡的应着,看这身边瞌睡的秦晚,唇上挑起一丝浅笑,起身弯腰抱起困倦的秦晚,就朝着马车走去。 随风急忙狗腿的给鲜于墨掀开马车的帘子,鲜于墨小心的将秦晚放进了马车中,鲜于墨坐进了马车中,杨威驾着马车,随风骑马在前面说是警戒,还不如说是在欣赏风景。 主仆四人回到了王府,随风远远地就看到王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 “王爷,府中可能是来人了。”随风抓着缰绳让马减速等着身后的鲜于墨,待马匹与马车并驾齐驱的时候,随风对着马车中的鲜于墨说道。 “去看看是何人?”鲜于墨长臂一伸,素白的袍袖中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看着不远处王府门口停着的那辆马车,看着马车似是平常人家的马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前来王府。 秦瑶一家三口坐在马车中,焦急的等着鲜于墨和秦晚,他们晌午的时候就到了,但是因为鲜于墨和亲完不在府中,他们也没有任何证明自己是秦晚亲人的证据,只能够在王府外等候。 秦瑶心中气愤着,没有想到自己千里迢迢从凤镇赶过来,她却根本就不在府中,他们来之前还是到秦璐的家里去看过的额,说要来经常投奔秦晚,本想着依照秦璐那温和的性格,一定会让秦晚提早等着他们的。 但是让秦瑶没有想到的是,秦璐根本就没有给秦晚送信,秦瑶哪里清楚,就在秦璐知道她一点一点给闵子期下药毒杀的时候,虽然他还顾念这亲人的情分,但是秦璐内心是不愿意秦瑶一家来京都找秦晚的。 秦瑶心思太重,他怕秦晚会吃她的亏,之前秦瑶一直处处和秦晚作对,他也就懒得管秦瑶了。 杨威将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口,急忙的下车掀开车帘扶着鲜于墨下车。 秦瑶看到鲜于墨下车,急忙的走了过来,热络的说着。 “王爷,您总算是回来了,听说您和晚儿出去玩了,我们一家人已经在这里等候您一天了。”秦瑶说话间大伯母和秦宪也从马车中旁走了过来纷纷给鲜于墨行礼。 鲜于墨冷冷的瞟了一样秦瑶一家人,在凤镇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到秦瑶怎样处心积虑的要害死秦晚的,今日她们一家举家来到京城,必然是想在这边久住的。 “秦小姐,在这里等候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鲜于墨冷冷的看着秦瑶问着,秦瑶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鲜于墨就算在冷清,自己都是秦瑶的表姐,也该是有一份薄面的啊,但是如今看着眼前的鲜于墨那完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秦瑶心中气愤着。 秦瑶还要说些什么,张开嘴还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耳边就传来了鲜于墨清冷的声音。 “王妃睡了,休要吵到她休息。”鲜于墨说完小心的从马车中抱起了秦晚,就朝着王府中走去。 “没想到晚儿还真是受宠,看来我们在京城站稳脚跟就靠晚儿了。”大伯母不禁站在一边说着,看着走远的鲜于墨,大伯母和秦宪急忙的跟了进去。 他们在门外等了大半天,还真有些口渴了。 秦瑶看着鲜于墨抱着秦晚珍爱有加的样子,心中气愤着。 秦瑶最讨厌的人就是秦晚了,从小到大都那样的讨厌她,她是凤镇公认的第一美女,而自己虽然是比她稍微逊色了一点儿,但是却完全被秦晚抢去了所有的光环,所有人都看的到第一美人的秦晚,而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秦瑶咬了咬唇跟着进入了王府之中,鲜于墨看着将秦晚抱回了房间中,小心的将秦晚放在了床上,本想着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下,但是却不想怀中的小人刚刚放到了床上,就睁开了眼睛。 “秦瑶来了?”虽然是问句但是却是肯定的语气,秦晚看着鲜于墨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不怀好意。 鲜于墨自然看到了秦晚眼眸中的流光。 “你什么意思?本王心中只有你!“鲜于墨的话让秦晚满意的点了点头,秦晚轻轻地环住了鲜于墨的脖子,一脸得意的地笑着。 “王爷,奴家实在是看那秦瑶不顺眼,不如王爷替奴家将她赶走可好?”秦晚一脸媚笑的环住了鲜于墨的脖子,那亲热的样子,让鲜于墨眼眸中暗光一闪,呼吸着怀中的软玉温香,此时两人的姿势太过于暧昧。 秦晚躺在床上,鲜于墨依旧保持着俯身的姿势,鲜于墨自然知道秦晚是故意的,毕竟秦瑶做了那么多伤害秦晚的事情,就算她心胸在宽大,她也无法做到对秦瑶和颜悦色。 而且秦晚早就醒过来了,只是她一直没有动静,就是想要让秦瑶知道鲜于墨对她的爱护。 “夫人,你这是在色诱本王吗?”鲜于墨看着秦晚挑唇一笑,他倒是不介意,毕竟现在实在房间中,而不是那种视线宽广的野外。 “臭美。”秦晚说着推开了鲜于墨,鲜于墨哪里想这样轻易地放过秦晚,看到秦晚转身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再次走到了床边,看着床上的秦晚不仅说着。 “求人自是要有个求人的态度。”鲜于墨坐于床边也不去看秦晚,秦晚看着鲜于墨那端架子的样子,会心的一笑。 坐起身看着鲜于墨,眼眸中满是笑意。 “王爷可曾有人说你变了,若是人们知道你人前人后简直判若两人,会不会有人相信。”秦晚好笑的捉摸着。 “我看你还是不着急,时辰不早了,不如就请你大伯父一家在王府中住下好了。”鲜于墨淡淡的开口,身边就传来了秦晚冷飕飕的眼神。 “你要是敢,本妃今日就不翻你牌子。”秦晚看着鲜于墨,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鲜于墨无奈,叹了口气,出了房间。 ##第一百零八章 安排住处 秦晚懒得见秦瑶一家,想到当初大伯父和大伯母为了秦瑶,让自己嫁给闵子期的事情,她就一直觉得心中不舒服。 况且秦瑶他们一家要是在这王府中住下,那么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鲜于墨出了房间,就让守在门口的丫鬟去给秦晚传膳了,随后他一人来到了前厅,秦宪一家看到鲜于墨出来,急忙的起身整理衣袍给鲜于墨行李。 这一路上秦瑶给秦宪和大伯母算是彻底的洗脑了,秦瑶一路跟大伯母说自己如今是孤身一人,希望来到京城见到亲完之后,通过秦晚,能够住进王府之中,就算是做鲜于墨的一个小妾也是好的呀。 大伯母自然是认同的,而秦宪想到鲜于墨的身份,他一生饱读诗书,但是未有功名,秦晚毕竟是差点儿事的,若是秦瑶得宠,那么他如后也许还可以踏上仕途。 一家人各怀心事但是却目的相同,这样的事情秦瑶终究不好意思开口,最后开口的任务就落到了能说会道的大伯母身上。 鲜于墨让几人起身,坐下之后,大伯母咽了一口口水之后,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看着鲜于墨小心的说着。 “王爷,如今瑶瑶刚刚丧偶更是连公婆都不在了,为了让瑶瑶能够早日从痛苦中走出来,老身一家便想着来京城投奔晚儿,毕竟晚儿他一人在京城难免形单影只,若是能有瑶瑶这个姐姐陪伴,自然是可以有个说体己话的人了。”大伯母隐晦的说着,希望鲜于墨这样聪明的人,能够听懂。 “那是自然,您还真是费心了。”鲜于墨讽刺的说着,要不是他们一家人,秦晚在凤镇怎么会受到那么多的委屈,如今好了,一张口就是为了秦晚好,他的晚儿有他一个人就够了,根本就不需要有个处心积虑想要伤害她的姐姐陪伴。 秦瑶听到鲜于墨的话,心中不禁活泛了,以为鲜于墨是同意了他们的提议。 “民女替晚儿谢谢王爷了,能够找到王爷这样的夫君,真是晚儿的福气。”秦瑶恭维的说着,这个时候她要尽可能的博取鲜于墨的好感,好让他将自己留在王府中。 毕竟只有留在了王府中,才会有美好的以后。 “闵夫人莫要感激,毕竟我们是一家人,这都是本王应该做的。”鲜于墨淡淡到了一眼秦瑶说着。 秦瑶听到鲜于墨说的哪句一家人,顿时心中笑开了花,她自认为她比秦晚不差,只要她能够住进王府中,那么秦晚就算不想要离开,她也有本事让她滚蛋。 但是鲜于墨的那句闵夫人却让她心中很不舒服,曾经她以为闵子期是好人,但是现在看来,闵子期将是她人生最无法抹去的污点。 她之所以想要开开凤镇,便是想着和过去的自己告别,重新生活,但是没有想到鲜于墨会这样直白的提及她的身份。 秦瑶低头作出很痛苦的样子,想要博取鲜于墨的同情,毕竟软弱温和的女人才是男人们喜欢的,俗话说女人是水,即便男人将硬如铁也能够让他们化成绕指柔。 “抱歉,本王无意提及夫人伤心之事。”鲜于墨跟秦瑶道歉。 秦瑶拿出帕子轻轻地擦拭着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泪水,楚楚可怜的看着鲜于墨苦涩一笑。 “无妨,是民女的命苦。”秦瑶自嘲的说着,即尽可能的博取着同情。 “王爷天色不早了……”大伯母出言提醒的说着,毕竟她年纪大了,连日来赶路有些不堪重负。 总是在这边聊天,她真的有些受不了了,只想着赶紧躺倒床上去休息。 “抱歉,本王都忘记了,来人传膳,随风你去给秦家长辈安排个住处去。”鲜于墨看着丫鬟和随风说着。 随风领命就出去了,秦瑶一家人听到之后,不禁悬着的心算是落了地。 在边陲小镇住惯了,在看到王府的膳食之后,就连一向以文人自居的秦宪都不淡定了,那哪里是饭菜啊,简直如诗如画一般,让他不忍心吃下去。 而且不管是看着美,就是闻起来的味道也是那样的吸引人,秦瑶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即使闵家在凤镇已经是首富的位子,但是饭菜却不及王府饭菜的十分之一精致。 秦瑶心中不经更加的想要在京城驻足,就算不能够和鲜于墨在一起,随便顺着鲜于墨的关系找个人嫁了,也要好过在凤镇那个穷乡僻壤的好。 饭后秦瑶一家三口感激着鲜于墨的招待,随风很快的就回来了。 “王爷,住处已经安排好了。”随风看着鲜于墨说着,眼眸中闪烁着流光溢彩,鲜于墨看到,不禁暗笑,相比随风也没有给他们一家安排什么好地方。 “真是麻烦王爷了,给您添麻烦了。”秦宪不好意思的说着。 “无妨,既是晚儿的亲人,便是我的亲人,等下我让随风带着你们去住的地方。”鲜于墨看着秦宪一家三口说着。 秦瑶听之后,心中满满的期待,他好像已经看到了秦晚落魄的从王府中离开,而她独得鲜于墨恩宠的画面。 “多谢王爷。”秦瑶踩着婀娜多姿的步伐走到鲜于墨跟前,盈盈一拜,今日她身上穿着一身素白的抹胸长裙,鲜于墨坐于上位,秦瑶的弯腰行礼,刚好漏出胸前雪白的一片。 鲜于墨看都没有看秦瑶,转头看着身后的随风。 “时辰不早了,多日赶路辛苦了,还是去休息吧。”鲜于墨说完随风就朝着大厅外走去。 秦家三人给鲜于墨行了礼之后,就跟着随风离开了。 随风一路走在前面,三人紧随其后,看着随风往大门外的方向走去,秦瑶开始还以为是给他们安排在厢房哪里,但是看着随风出了大门,不禁有些不解的叫住了随风。 “将军请留步,您这是带我们去哪里?”秦瑶看着随风,眼眸中满是不解,不是安排他们休息吗,怎么朝着王府外走去。 “王爷让属下安排三位的住处,属下想着三位日后定是要久居京城的,就去将王府的别院命人收拾了一下,想必这个时候,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三位还是随我来吧。”随风说完翻身上马,坐在马上转头看着呆愣的一家三口。 ##第一百零九章 找景王爷 随风带着秦瑶一家来到了东郊的别院,秦瑶下了马车看着别院的门,心中燃起一团无名的火气。 秦瑶恨不得将随风给宰了,鲜于墨说让他安排住的地方,但是没有想到他会将她们安排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 虽然秦瑶心中气愤,但是却不敢当着随风的面随便乱发火,毕竟他是鲜于墨的心腹,若是在鲜于墨的耳边说些什么,到时候鲜于墨对她印象不好了,她在京城就算是没有指望了。 “秦夫人,闵夫人,你们早些休息吧,这里的管家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一切了。”随风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随风上了马,再也不收敛脸上的笑容,秦瑶和秦宪大伯母的想法随风早就看出来了。 想到在凤镇的时候,秦瑶总是针对秦晚的做法,他就没有办法对他们有好脸色,而他对他们以礼相待不过是因为他们是秦晚的家人,他无论多么的讨厌他们,也是要给秦晚面子的。 秦瑶看着随风离开了,顿时脸上浮上一丝阴翳的表情。 管家安排着三人去休息,秦瑶虽然不情愿,但是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办法,还是要早些休息,明日在做打算。 秦瑶看着别院落魄的样子,想着王府中雕廊画柱的精致和舒适,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在丫鬟的服侍下,秦瑶沐浴过后,走到窗前看着空旷的院子,心中满是愤怒。 “秦晚,我不会放过你的,凡是属于你的东西我都不会放过。”秦瑶恶狠狠的说着,随后走到床榻边躺下休息。 …… 王府中,鲜于墨回到了房间中,秦晚已经吃过了饭,躺下休息了,看着熟睡的秦晚,鲜于墨脸上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鲜于墨脱了外袍掀开被子躺了下去,就在他刚刚躺下的时候,秦晚一翻身就将他紧紧地抱住了,鲜于墨无奈的笑了笑,手臂自然地环住了秦晚的腰身,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不禁睡意袭来,也睡着了。 早上秦晚醒来,忽然想到昨天秦瑶他们一家都来到了京城,不禁心中哀叹,刚刚走了一个宫飞雪,就来了一个秦瑶,老天爷这是诚心不让她过好日子。 好不容易平静几日,她还没有逍遥够,秦瑶就过来了,真是不能够尽如人意。 鲜于墨被皇上传召进宫中了,秦晚一个人在花园中赏着花,远远见到一人走了进来,看着鲜于景,秦晚不禁感叹,他不过是几日未来,她都忘了她的存在了。 “嫂嫂,这可是大哥不在府中,将你无聊的。”鲜于景看到秦晚那了无生趣的样子不禁打趣的说着。 “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看你一天无所事事的样子,看来是真的药给你找个媳妇好好管管了。”秦晚不禁没有好气的挖苦着。 鲜于景听说秦晚的堂姐来到了京城,想着秦晚比京城第一美女宫飞雪都要美出几分,不禁好奇作为堂姐的秦瑶会是什么样的姿色。 而就在两人说话间,小厮走了过来。 “王妃,昨日来的小姐前来府中拜见。”秦晚一听,就知道是秦瑶过来了,她心中是不想见到她的,但是想到她最后耍手段,与其避而不见,好不如正面面对。 秦晚一挥手示意小厮将秦瑶带进来,秦瑶进到王府之中,穿廊过堂让秦瑶目不暇接,王府和寻常富贾之家还真是不一样。 在凤镇的时候,本以为闵家已经够好的了,但是现在看来却远远不及王府的千分之一。 秦瑶心中不平衡着,凭什么秦晚的命运就要比自己好那么多。 小厮在前面走着,但是却能够感觉到身后秦瑶压抑不住的愤怒。 秦瑶跟着小厮一路朝着花园中走去,远远地就看到秦晚一身锦衣加身,艳红的裙裾将秦晚的肤色显得更加的白皙细嫩,旁人穿着俗气,但是硬是让秦晚传出了一份妩媚。 而秦晚头上的步摇更是好看的紧,那精致的做工和在阳光下不断闪烁的宝石,更是显示出了东西的精致。 秦瑶暗暗的在心中发誓,她一定要将秦瑶从王府中赶出去,然后取而代之。 “这位便是我王嫂的姐姐,果然是天姿国色,和王嫂不分伯仲。”鲜于景看着盈盈走来的秦瑶赞扬的说着。 想着秦晚那令人喜欢的性格,猜想秦瑶定然也是个妙人,秦晚看到了鲜于景眼眸中的打量,不禁轻轻地捻起一株开的正好的夹竹桃淡淡开口。 “有些东西虽然看似好看,但是有时候确是致命的毒药。”秦晚按时着鲜于景。 鲜于景看着琴晚,有些不懂他话中的意思,但是不经意间扫到了秦瑶眼眸中隐忍的愤怒,顿时心中了然,他脸上扬起一个了然的笑容,猜到了秦晚定然和秦瑶关系不是很好,她的王嫂针对的人,他自然没有必要给她留着颜面了。 “晚儿,昨日你睡了没有叫醒你,今日姐姐过来看看你,不知道你在王府中过得可好?”秦瑶装作了秦晚很要好的样子,走到秦晚的身边拉着秦晚的手说道。 “我很好,谢谢姐姐关心,这是景王爷,这位是我姐姐,凤镇首富家闵家儿媳。”秦晚的介绍让秦瑶恨不得跳起来弄死她,介绍是她姐姐就得了呗,为什么非要加上一句凤镇首富闵家等的儿媳几个字呢。 秦瑶最不想让人提及的就是她曾经成亲,还死了男人和公婆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会有人认为她命不好克夫克公婆呢。 更让秦瑶气愤的是,秦晚身边有鲜于墨一个人就算了,竟然还多了一个景王爷,真是让她妒忌的够呛。 “闵夫人好。”鲜于景气死人不偿命的跟秦瑶问好,秦瑶看着鲜于景那可气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民女给王爷请安,请王爷莫要怪民女未能认出王爷。”秦瑶一直不用民妇自称,便是想着摆脱过去,重新开始,但是所有人却一直在提及她已经成亲的事情,让她简直快气死了。 但是碍于鲜于景在场又不好发作,秦瑶赞赏的朝着鲜于景投去一个眼神,鲜于景不禁挑唇微笑。 ##第一百一十章 飞雪归来 “无妨,本王倒是没有想到王嫂堂姐竟是如此的佳人,只可惜本王没有那个福分,相见恨晚。”鲜于景看着秦瑶恭维的说着,他看出来了,秦晚和秦瑶有事儿,不然娘家来人,她怎么会这样的冷清。 鲜于景看着秦瑶就感觉出她不是一般的人,面对秦晚故意疏远的样子,若是他,他早就甩袖愤然离去了,但是看到秦瑶虽然心中不快,但是脸上始终带着灿烂笑容的样子,鲜于景不禁在心中期待看着她到底要干什么。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她这样,恐怕是另有所图。 “王爷谬赞了。”秦瑶脸上一红,曾经她在见到闵子期的时候,认为他已经算是一表人才了,但是鲜于墨出现之后,便一下子就比了下去,如今见到鲜于景,虽然兄弟两人有着几分的相似,但是面对与鲜于墨的冷酷,鲜于景表现出来的翩翩风度,和脸上始终带着的温和笑容,一下子就让秦瑶迷失了眼睛。 秦晚看着秦瑶那眼波流转的样子,心中鄙视的一笑,没有想到秦瑶会这样的不知廉耻。 闵子期刚刚去世,她公婆更是尸骨未寒,短短的时间里,闵家三口相继死去,但是唯独她秦瑶没有事情,秦晚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想到秦瑶对自己赶尽杀绝的做法,她自问自己没有做什么得罪他的事情,就被她突然敌视,而她早就听闻在闵家的时候过的很不是如意,秦晚不禁大胆的猜测,闵家人相继死去,和秦瑶脱不了关系。 但是想到闵家人虽然是凤镇的首府,但是却做着为富不仁的事情,和知县大人一起榨取百姓的民脂民膏,虽然凤镇民风淳朴,相较于其他的小镇要好的多,但是他们闵家还是在人们的心中没有什么好印象。 “妹妹,姐姐初来京城,对哪里都不是很熟悉,想着找妹妹一起去逛逛呢。”秦瑶看着秦晚说出了此次过来的目的。 秦晚想要说些什么,小厮再次走了进来。 “王妃,南宫公子前来拜访。”说话间,南宫秋水已经出现在了花园之内。 “王妃,草民此次过来是为了感谢王妃的救命之恩的,这是我父亲特意为王妃挑选的谢礼,还请王妃莫要嫌弃。”南宫秋水说着,小厮就急忙的呈上来一个小小的锦盒。 秦瑶看着锦盒顿时不屑的一笑,小门小户的就是上不得台面,送个礼物还小里小气的。 不过秦瑶见到南宫秋水倒是很喜欢,虽然南宫秋水和鲜于景两人都同属于比较平和的男子,但是很显然,鲜于景是比较外向阳光的人,爱说笑,但是南宫秋水便是那翩翩公子温如玉的类型。 秦瑶心中妒忌着,没有想到秦晚一个以嫁做他人妇的女人,身边竟然围绕着这么多的潇洒男子。 “不过是举手之劳,南宫先生客气了。”秦晚淡淡的笑着说道。 “理当感激,这锦盒中的东西,传说是东海鲛人眼泪所化成的宝石,宝物赠佳人,送与王妃也算是里的取所。”南宫秋水说话间,小厮已经打开了盒子。 阳光之下,鲛人泪闪着耀眼的光芒,五彩斑斓,夺人眼目。 秦瑶顿时傻了眼,完全被忽略了,秦晚命丫鬟带着鲜于景和南宫秋水去大厅喝茶。 “王嫂,小王来了许久都不见给你一杯茶水,秋水兄刚来,便茶水招待,你偏心。”鲜于景作出不依不饶的样子。 秦晚真是服了他了,竟然像个女人一样吃起了醋,让她有些受不了。 “你带礼物了吗,你只会带着一张嘴来王府中吃吃喝喝,王府都被你吃的揭不开锅了。”秦晚看着鲜于景说着,她的话让鲜于景顿时有种喷笑出声的感觉。 鲜于墨怎么说都是皇上的亲儿子,又是大曜国的战神,这样的铁杆儿王爷要是因为自己过来吃几顿饭就穷困潦倒了,还真是大曜国的不幸啊。 “秋水有的是钱,到时候不行就让他们家给王府出一些,怎么都得让王嫂吃的上饭。”鲜于景看着一眼南宫秋水挑眉说着。 “怎么就跟秋水扯上关系了。”秦晚真是不明白鲜于景的脑子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被他牵连。 “他有钱。”鲜于景淡淡的开口,让秦晚感觉真是没办法了。 秦瑶一直被无视,但是为了挤进他们的圈子,还是硬着头皮尴尬的坐在那里听着他们说话,偶尔说一句话,但是却没有人买账。 秦瑶在心中将秦晚恨的咬牙切齿的,要是可以,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秦晚留鲜于景和南宫秋水在府中一起吃午膳,临近晌午的时候,鲜于墨回来了,秦瑶虽然被人冷落,但是一直都没有说要回去。 午饭的时候,也是备受冷落,尴尬的要命,饭后秦瑶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回到了郊区的别院。 秦晚看着秦瑶愤然离去的样子,脸上扬起一个不屑地笑容。 南宫秋水见鲜于墨归来,吃过了午饭不久之后便离开了,鲜于景想要久留,但是却被鲜于墨一个冷厉的眼神给下的缩了缩脖子就离开了。 秦晚看着鲜于墨那恨不得要吃了鲜于景的样子,无奈的一笑。 午后的阳光总是那样的温暖,秦晚坐在秋千上,鲜于墨轻轻地在她身后推动,裙摆飞扬,秦晚好似要羽化成仙一般,鲜于墨忽然一下子就抱住了秦晚。 秦晚被下了一跳,随即就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熟悉的味道,让它不仅娇嗔的一锤鲜于墨的心口。 “干什么突然抱着我,我在荡秋千,要是撞到你怎么办?” “本王若是被撞到,也是被你的美色迷了眼,失了神魂。”鲜于墨深情的看着秦晚说着。 秦晚看着鲜于墨不禁面上一红,没有想到鲜于墨也是个油嘴滑舌的。 “讨厌。”秦晚发现鲜于墨越发的不像以前那个不苟言笑一脸冷漠的墨王爷吗。 “我看你喜欢的紧。”鲜于墨粲然一笑说话间抱着秦晚朝着房间走去。 夏微凉,情意浓…… ##第一百十一章 称病回京 宫飞雪实在是不能够忍受寺庙中清苦的日子,想到每天吃斋念佛,就感觉枯燥无味,吃的更是清汤寡水,穿的衣服更是将她娇嫩的皮肤都搓红了。 宫飞雪实在是过不得这样的苦日子了,终于心生一计,装病重的样子,丞相进宫求皇上,皇上年丞相劳苦功高才特设让宫飞雪回京治疗。 自打宫飞雪被送回京城,终日病恹恹的,委实叫丞相着急,丞相哪里知道她是在装病。 为家中宫飞雪操碎了心,几日都未见上朝。 这日,丞相及皇上派来的御医全都围在宫飞雪的房间。 丞相见宫飞雪那张俏丽的小脸没有半点血色,着急的看向身边的御医道:“还请大人务必查出小女的病情。” 当朝丞相请求,御医自当是躬身尽力。 御医疑惑得很,他摸着宫飞雪的脉象稳定,不像是患有疾病的模样。 宫飞雪见御医的紧蹙眉头,不由得虚声开口道:“御医大人,小女天生身子羸弱,如今又不得墨王爷喜爱,就让我去了算了。” 宫飞雪这一番哭诉,更是惹得丞相难受,连忙喝斥一声道:“又在说胡话。” 见御医起身,丞相忙不迭的上前问道:“御医大人,不知道小女这是?” 御医转身瞧了一眼躺在病床上仍是一副虚弱模样的宫飞雪,只见她秀眉紧紧地拧在一起,此时正朝着他轻轻摇头。 又想起来时耳闻的那些流言,只是叹气道:“小姐这只怕是心病。” 丞相闻言又追问道:“心病?” “小姐这是害得相思病,非我医术所能医治。”御医先是摇头又是摆了摆手。 此话一出,丞相更是着急的确认道:“相思病?” 不由得拧紧了眉看向病床上虚弱的女儿,又见御医朝着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御医又补了一句,“这病只怕是拖不得,需得尽快医治。” 丞相皱眉沉默半晌,才对着身边的侍从说道:“送御医回去。” 与御医相别后,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宫飞雪,只见那体弱的女儿软着声道:“爹爹,不用了。” “去启奏皇上,说是丞相求见。”丞相见女儿那虚弱的模样,立即招来身边的人吩咐道。 翌日一早,丞相便早早的赶来宫殿。 皇上见丞相一路风尘仆仆而来,又行了礼,不由得开口道:“爱卿免礼,快快起身。” 丞相在朝中一直深的皇上喜爱,毕竟丞相一生为了大曜国鞠躬尽瘁。 “不知道爱卿这番交际赶来所为何事?”皇上见丞相满脸忧色,早早的开口问道。 经过皇上一问,丞相便又想起了宫飞雪那虚弱的模样,还有那张苍白的小脸,不由得眼眶一红。 对着皇上诉苦道:“是家中小女,如今身患顽疾,让我这个做爹爹的不知如何是好,才会来叨扰皇上。” 皇上闻言,抬眸关切的向丞相问道:“怎么会这样?” “小女身子向来不好。”丞相叹息道。 皇上又道:“朕这就派御医去给飞雪治病。” 宫飞雪自小就与宫中的人相熟,所以皇上对于她的小名也很是清楚。 “陛下,微臣已经找过御医给飞雪瞧过了,只是御医也感叹这顽疾不好医治。”丞相说着伸出袖子似乎要拂去眼中的泪水。 这模样更是叫皇上着急道:“到底是什么病,如此严重,平日飞雪也不像是那样一个身子羸弱的人。”皇上见丞相那副着急的模样,不由得再次开口问道。 “陛下,御医说是害了相思病,才会愈发的消瘦虚弱。”丞相亟亟回道。 听到这,皇上才算是了然,立即叹息道:“放心,朕会帮你治好飞雪的顽疾。” 鲜于墨接到皇上的召令,亟亟的赶回宫中。 “儿臣拜见父皇。”鲜于墨给皇上参拜。 皇上立即回道:“平身。” “谢父皇。”鲜于墨听出皇上的语气之中的急切,就问道:“不知父皇此番着急将儿臣召唤回宫所为何事?” 皇上一听,指了指一直等候在一侧的丞相道:“丞相,这件事还是需要你来说。” 鲜于墨将视线扫向一边的丞相,只见他此时攒紧了眉头,一脸悲恸之色,只得关切了一句道:“丞相是为何事?” 丞相一见鲜于墨,上前便是扑通一声跪下。 让鲜于墨一见,几个箭步冲上前伸手就要扶起丞相,嘴里念道:“丞相,使不得。” 然而丞相却如磐石一般,不肯起身。 鲜于墨便知道丞相有事相求,只得问道:“丞相,有何事直说便是。” 得到鲜于墨的允诺,丞相有喜极而泣的模样,立即说道:“王爷,您一定可以帮上忙。” 见丞相如此大悲大喜的模样,鲜于墨反倒是忧心的蹙紧了眉。 自觉今天将他召唤回来绝不简单,只能说道:“丞相所为何事?” 鲜于墨冷冷的看着丞相,眼眸中满是深邃的探究,看着丞相,便知道猜到了几分是何事了。 “王爷,小女飞雪如今为了您茶饭不思,身子日渐消瘦,染上了顽疾,人也快无法成活了。”丞相一见到鲜于墨,就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果然如鲜于墨一开始所猜想的那般,这件事并不简单。 又看向丞相问道:“所以丞相希望我如何?” 丞相看向鲜于墨直言道:“微臣请王爷移步到我的府上,多陪陪小女,只要王爷愿意要小女,微臣想小女的病一定能够好转。” “墨儿,那飞雪自小爱慕你,你就将她娶回府上,也不错,再说飞雪模样生的倾国倾城,被这样一个美人念着,是你的幸事。”皇上不禁出言相助。 鲜于墨不喜欢宫飞雪一事,皇上自然是清楚。 只是如今见为了大曜国劳苦一生的丞相如此哀痛,皇上只得让鲜于墨委屈委屈,将宫飞雪纳入他的府上。 无奈于鲜于墨的态度坚持,只是冷声道:“这件事儿臣恕难从命。” 一如既往的冷漠,一下子凉了在场的丞相的心。 丞相又求道:“王爷,微臣知道这个要求让您为难,但小女飞雪对您是一片痴心,还请王爷见谅,给小女一个机会。” 若不是飞雪一心只想着鲜于墨,丞相是断然不会委身如此相求,尤其还遭受鲜于墨这样的冷面。 却又无奈于现在宫飞雪身子日渐虚弱,也不得不向鲜于墨求情。 ##第一百十二章 毛遂自荐 面对丞相的再三请求,鲜于墨仍是不改口,直接拒绝了丞相的请求。 当日,秦晚便听说了宫飞雪生了重病的事情。 又听闻了些关于鲜于墨被急进宫,一下便猜出了这很有可能是宫飞雪的计策,便也招来了一个随风,让他去传了话。 秦晚让随风替自己去皇上那里请命,说是有办法将宫飞雪的病治好。 皇上听后,又想起那日丞相和鲜于墨之间的僵局。 立即将秦晚请了回来,直接问道:“朕听闻你有办法医治好飞雪的病?” 皇上轻佻着眉看向秦晚问道,显然对秦晚能够医治好宫飞雪的病还是存有几分怀疑。 秦晚见皇上眼中存有疑色,却也不恼,只是坦然道:“儿媳的确是有办法,父皇,这飞雪小姐患的可是那药石无救的相思病?” 皇上听到秦晚将相思病三个字说出来,眼中一抹喜色无处闪躲,立即说道:“是,正式此病。” “启禀陛下,这相思病虽是无药可救,但儿媳还是有办法可以医治。” 皇上闻言,不由得诧异道:“既是无药可救,那又何来的办法?” 对于秦晚这前后矛盾的说法,皇上的眉宇之间不由得染上了一抹怒色。 秦晚却是没有半点的波澜,平静坦然的回了一句道:“启禀陛下,这相思病是指那闺中女字爱慕心爱的男儿郎而求而不得才会患病,属于心病。所以要医治这种病症,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皇上听秦晚说的头头是道,连忙追问了句。 “心病自然是要用心药医治。”秦晚回道。 皇上听着秦晚说的话,越发的不懂,又问道:“这是什么话?” “飞雪小姐如今患的是心病,如果想要医治好,唯有将飞雪小姐的心给换了。” 秦晚看向皇上,一脸认真地说道。 “什么?”秦晚的话,在皇上那里简直就是一派胡言,眉宇之间的愠色更是明显。 秦晚却很是认真的又说道:“这相思病是世间最为复杂的病症,若是想要完全医治好,也只有用这世间最为难的医术,方能医治好。” 只是这换心,是从未耳闻过,任何人听到都觉得是一派胡言。 但秦晚那张小脸笃定的模样,却又叫人不得不信服。 秦晚看着皇上犹疑的模样,又说道:“这相思病也是分时机,并不是换心便可以医治好,若是往后再恶化的话,怕是换心也无从医治。” 秦晚的话又是叫皇上眉宇紧紧地拧在一起,看向秦晚道:“你这话的意思是,若是现在犹豫,只怕日后不仅是药石无用,连换心之术也行不通了吗?” 皇上那副惊骇的模样,让秦晚也只得做出一副担忧的模样,朝着皇上点了点头。 “所以儿媳还请皇上尽早的为飞雪小姐医治,不然飞雪小姐身上这病痛估计真的是回天乏术了。”秦晚故意将一些话说的很是严重,好似再晚一步,便会让宫飞雪殒命。 秦晚以心换心的治疗方法很快就在宫廷之中传了个遍。 为此,皇上还特地请大臣前来商议,讨论为宫飞雪治疗的可能,秦晚作为这个办法的提出者,自然是也在列。 “皇上,以心换心实在是荒唐至极。”大臣听到这话,不由得怒斥了一句。 秦晚倒是一点忧虑都不见表露出来,只是为自己说道:“儿媳一家世代学医,儿媳更是自小就熟读医书,这些事情都可以查证,这相思症我也是见过不少,都是药石无用,我也是从古书上看得的办法,若是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那你倒是说说,这办法具体需要怎样做?”虽然大家听着觉得荒唐,但秦晚这医术倒是真的有名,不得不开口又问了一句。 秦晚听到有人问话,心中暗暗一喜,又说道:“此法需要用利刃割开飞雪小姐的肌肤,取出她的心脏,再移植一颗新的心脏,方能将这相思病彻底的治好。” 这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大家的表情更是难看。 “这不是要杀了飞雪小姐吗?” “满口的荒唐言,我看王妃就是想要飞雪小姐的命。” 指控秦晚的话不绝于耳,秦晚也表现的很是坦然,看了一眼一边的丞相。 从秦晚开口时,他便一直都未曾有过开口,只是阴沉着一张脸,看起来很难靠近。 鲜于墨和秦晚之间的甜蜜幸福早就传遍了,加上宫飞雪对鲜于墨的痴情,这些人有足够的理由怀疑秦晚的做法。 秦晚倒也不恼怒,却是极力的想要向大家佐证自己的提出的方法是可行的。 “皇上,儿媳敢用性命担保,能够将飞雪小姐医治好,若是儿媳有半句虚言,儿媳愿意以死谢罪。” 秦晚的语气那样的笃定,叫皇上一开始的疑虑已经消去了大半。 只是还是问了一句丞相道:“这事儿,丞相如何看?” 丞相一想到连日来请的御医都是毫无用处,人也有些慌乱,甚至有几分相信了秦晚所说的话。 只是想到秦晚和鲜于墨的关系,仍是紧蹙着眉头,没有做声。 秦晚又说道:“皇上,这次我是用项上人头做担保,绝不会叫飞雪小姐有半点的问题。” 皇上又将视线看向丞相,只见丞相半晌无话。 而宫飞雪为丞相的女儿,即便皇上也为此操心,却也不见着急着为她做决定。 丞相看出皇上已经有了动摇,便说道:“这件事还望皇上给微臣一些时间考虑考虑。” 丞相的话不无道理,即便秦晚说的那般的信誓旦旦,但光听这话便觉得其中风险很大,丞相又十分的挂念自己的女儿,不敢轻易犯险,毕竟要动即心脉。 自然是不可能那样轻易的就将自己的女儿交给秦晚,秦晚倒也不多做强求。 只是又补充了一句:“儿媳之前就已经说过,这相思病可不能有半点的拖延,要不然这之后就难治了。” 秦晚的话让丞相的眉头更是紧锁,却还是未见有半点松口的迹象。 ##第一百十三章 皇命难违 宫飞雪回京城的那天起,秦晚便猜出她多半是装病。 如今居然说出一个相思病这荒唐的并整改出来,那秦晚也只能够用荒唐的办法将其医治。 “皇上,若是丞相还有疑虑,其实可以请御医来为我作证,看我所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秦晚那样自信的模样,便有了几份相信,只是秦晚的请求也很对。 便对着丞相说道:“丞相若还是有疑虑,我们就把宫中的御医请过来。” 丞相见皇上已经应允了这件事,不由得慌神。 却只能够勉强着自己答应道:“一切还听皇上的吩咐。” 于是,按照秦晚的要求,将宫中医术最高的御医请了过来。 小五一来,便见到了同在的秦晚,却也不着急的打招呼,先对着皇上行礼。 皇上眼下正着急验证秦晚所说的话,也无心去顾忌什么礼数问题,随即挥了挥手。 让秦晚自己说话,秦晚看向小五,淡淡一笑。 小五便知道秦晚这是有事情要求,便也没有说什么。 那边的皇上就已经开口问道:“不知道御医可曾听过相思病?” “回陛下的话,微臣听过。”皇上闻言,脸上露出喜色。 又问道:“这位大夫说着相思症很难医治,若是想要根除的话根本无药可医,但是用换心之术便可以,只是时间还不宜久拖,是这样吗?” 皇上求证的目光看着小五,小五看了一眼秦晚,想也没想的说道:“回皇上的话,的确是如此。” “哦。”皇上听到小五的话,对于秦晚的话有了几分的相信。 “既然是这样,那丞相你需得快些将飞雪带回宫中,这病可真的是拖延不得。”皇上本就已经相信了秦晚的说辞,如今听到了小五的话,更是对此深信不疑。 小五看向秦晚,心里不由得暗叹,秦晚实在是太大胆,居然能够说出这样大胆的办法来。 丞相见皇上已经应了下来,只得小心的说道:“陛下,微臣这就回去给小女说。” “都已经病成这样了,就不需要多说什么了,赶紧回去将人带来救治。”皇上一想起丞相这些日子以来,一门心思全都扑在了宫飞雪的身上,对于一些政事都不关心。 虽然能够理解,但朝堂之事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 “是,陛下。”丞相见皇上如此着急,便知道不论自己再说什么,都是无用。 只得答应了下来,路过秦晚的时候,不由得瞥了几眼,只是看到他身边的小五,有些话又不能够再说出来。 小五看了一眼秦晚,不由得再次在心中暗叹秦晚的大胆。 若不是因为小五是秦晚所熟识的人,今天这一关秦晚怕是难以蒙混过去了。 但秦晚看着小五那不以为然的表情,让小五更是为其捏了一把冷汗。 丞相和皇上完全不知道小五和秦晚两个人自小便认识,而小五还是秦晚父亲的义子。 一身的医术全都是由秦晚的父亲所教导,当时秦晚便是和小五一起学习。 所以今天才会帮助秦晚一起蒙骗众人,秦晚感激的看了一眼小五。 众人便依着皇上的意思,在宫廷之中等待宫飞雪被送进来救治。 虽然一开始听到秦晚的话都觉得十分的荒唐,但是秦御医出现,并且佐证了秦晚的话是有一定的道理之后,这些人便不再去多少什么了。 尤其是这会儿,对秦晚能够救治宫飞雪的事情也是信心十足。 而另一边风尘仆仆赶回丞相府的丞相将宫中所发生的一切告知了宫飞雪,使得她此时的脸色更是煞白。 “爹爹,女儿不要。”宫飞雪光是听听便觉得害怕,何况她压根就没有任何的疾病。 丞相看着宫飞雪煞白的小脸,其实也十分的心疼道:“皇上体恤你被病痛折磨,才会为你广招良医,如今已经准许了一切,你若是不去的话,为父很难办。” 丞相看着宫飞雪这副模样,心中已经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女儿,这都是为了你好啊。”却又不忍心真的去责怪自己的孩子,只是轻轻地说出这句话。 而宫飞雪还是慌乱的摇着头,紧紧地抓着自己父亲的手臂道:“父亲,女儿真的不想,女儿是装的病啊。”宫飞雪没有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焦急的说出了实情。 “不是为父要你去,如今这个时候,是皇命难违。”丞相也为了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后悔。 本以为这样便可以叫鲜于墨屈服,最终愿意将宫飞雪娶回家,怎知鲜于墨那样的坚持,怎么都不愿意松口。 如今,还招来了秦晚,提出了以心换心的治疗方法。 宫飞雪排斥的模样叫丞相很是心疼,只听到她不断的喃喃道:“女儿不要,女儿不要。” “乖女儿,有皇上在,秦晚是不敢对你做什么,这次先去,万事有爹爹在。” 丞相也很是心疼,将宫飞雪抱在怀中,安抚她的情绪。 只是一听到以心换心,再听到用利斧劈开她的身子,取出她的心脏这些话,宫飞雪要如何放松得了。 即便是得到了父亲的承诺,也还是有些后怕。 “爹,我不要,女儿不要去。”心中的惶恐已经到了极致,那里是轻易就可以放下。 丞相看着怀中轻颤的女儿,更是心疼,但想到皇上那着急的模样。 “乖,只是随爹爹一起去一趟皇宫,任何事情都有爹爹在,再说皇上都看着,你一定不会有事情。” 丞相只能够尽力的安抚着,生怕宫飞雪一时任性不愿意过去,反倒是会出了问题。 宫飞雪知道自己没得选择了,只得小心的问道:“爹爹,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着,其实心中还是慌乱不已。 “爹爹何时骗过你,这次便跟爹爹一起去,好吗?”丞相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说,如今皇上已经发话,他们纵使心中最再是不愿意,也需要去一趟。 于是,在不情不愿之下,宫飞雪只得随着丞相一起入了宫。 一路上想到秦晚那所谓的以心换心,还是心里惶惶不安,害怕的身子更是止不住的瑟缩起来。 ##第一百十四章 赞不绝口 “飞雪见过皇上。”宫飞雪孱弱的模样看着皇上行礼。 皇上看着宫飞雪煞白的脸色,再想起那相思病,更是对于这件事深信不疑,便对着秦晚说道:“秦晚,看来真的如你所说拖延不得。” “皇上英明,我先前还乐观的估算飞雪小姐的病症不会太严重,如今看飞雪小姐的模样,只怕是快要病入膏肓了,好在还有救。”秦晚看着皇上回话。 听到还有救,皇上的脸色也好转了些,立即指着宫飞雪说道:“那正好,你快给她医治。” “是,父皇。”秦晚回道。 然后秦晚找人拿来了一把利刃缓步走向宫飞雪的面前,那利刃不久前刚磨过,此时还闪着光。 宫飞雪活到这个岁数都未曾听过以心换心,这会儿秦晚拿着一把利刃缓步的走向自己。 嘴角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更是叫宫飞雪有些心悸。 若不是丞相一直摁着她的肩膀,宫飞雪只怕是早早的就要从上面逃了下来。 “飞雪小姐莫怕,我会让你服用麻药,这样你便可以毫无痛觉。”秦晚一面走过来一面说道,手中的利刃不时地在宫飞雪的眼前晃动着。 宫飞雪见到那样的场景,心中更是慌乱到了极致。 “不要,我不要。”宫飞雪心中慌乱到了极致,只是她被人摁着,实在是动弹不得。 丞相看着秦晚问道:“你这方法真的有用?” 面色严肃到了极点,好似有一点闪失就会给秦晚好看。 秦晚倒是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又看向秦御医说道:“刚才秦御医的话,我相信丞相大人都已经听到了吧。” “丞相大人莫不是忘记了,那我就再让秦御医复述一遍?”秦晚倒是不急,在宫飞雪的前面几步的位置停下了脚步。 秦御医正要开口,之间丞相沉着脸说道:“不必了。” 那模样很是冷淡,不过秦晚却不介意,只是说道:“既然丞相已经知道了,那我就给飞雪小姐医治了,飞雪小姐这模样看起来实在是病的不轻。” 丞相见状,一张脸简直阴冷到了极致。 “飞雪小姐请你不必担心,这利刃只是会切割开你的肌肤,然后我会用这利刃将你的心脏给取出来,而您不用的担心,我们已经准备了一颗健康的心脏,到时候互换,您一定可以重新获得健康。” 说着,秦晚故意将自己手中的利刃显现给宫飞雪看。 秦晚越是一副镇定的模样,宫飞雪心中越是慌乱,这会儿听着更是心下慌乱到了极致。 眼看着秦晚拿着利刃慢慢的朝着自己走来,心中更是害怕到了极点。 而秦晚又是大手一招,便上来一个人,手里捧着一个托盘,里面装着各种各样大小的刀具。 秦晚看着宫飞雪一一介绍道:“飞雪小姐,待会儿这些刀具都是有自己作用,这些将会是救你性命的宝贝,还请飞雪小姐放心。” 宫飞雪看着这些刀具,一张可人的小脸更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秦晚见着宫飞雪脸上畏惧之色,嘴角隐隐含着一抹笑意。 拿着刀具继续往前走着,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秦晚不客气的开口道:“将飞雪小姐摁着。” 丞相方才摁着宫飞雪只是为了让宫飞雪不要在皇上面前露馅儿,可如今秦晚摁着宫飞雪,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可碍着皇上在,丞相也只能够在一边干着急,脸上的焦虑一点都没有隐去。 “飞雪小姐,你的身子不要抖,不然这刀若是偏了一点,我可就无法救你的性命了。”说着,秦晚将刀慢慢的刺向宫飞雪的身子。 眼看着秦晚手中的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宫飞雪再也挂不住,大喊道:“我没事儿,我什么病痛都没有,皇上,请你让王妃下去吧。” 秦晚嘴角的冷笑渐渐地显了出来,只是当宫飞雪看她一眼,便又将笑意敛去。 皇上看着宫飞雪紧张的从轿子上跳了下来,那里还有半点来之前的虚弱,不由得眉头一皱。 只是那边的丞相好似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立即朝着皇上躬身认错。 皇上看了一眼宫飞雪,虽然已经了然宫飞雪不过是装病博取同情,但是为了维护成像的面子。 还是说道:“王妃果然是医术盖世,连这样的疑难病症都可以如此之快的医治好。” 皇上带头称赞了秦晚,自然一众大臣也是对她赞不绝口。 即便众人都知道宫飞雪不过是装病,但皇上显然是想要为宫飞雪保住面子,同时也不想要让丞相难堪。 丞相见皇上发觉了真相,却没有动怒,立即跪地叩谢道:“皇上英明,小女多亏了皇上的上心,还有王妃的医术,才能够恢复。” 丞相的感激之词,倒是句句听起来都像是好话。 只是秦晚听起来怎么都觉得虚伪,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等到了丞相给自己叩谢的时候,才回了一句:“丞相言重了。” 尽管丞相对秦晚并非真心感激,却还是要拉着宫飞雪来道谢。 宫飞雪虽然有些任性,但重要事情面前还是知道轻重,看着秦晚不情不愿的道谢道:“飞雪多写王妃娘娘的医治。” 秦晚挽唇淡然一笑道:“皇上,既然飞雪小姐这病算是治好了,我便可以退下了。” 皇上如今是骑虎难下,便对着秦晚说道:“王妃今天是功劳苦大,朕决定给你一个赏赐,你看看需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朕。” 秦晚看见皇上那要做出赏赐的模样,心里明白皇上不过是想要这件事尽早过去。 便拒绝道:“皇上,我只是想要尽我所能将我的医术造福于人,并非是想要谋取什么好处,谢谢皇上的好意。” 秦晚之所以拒绝皇上的好意,也只是因为心底里明白皇上并非是真心想要给赏赐,所以也不打算跟皇上索取,没准咬了反倒是会留下一个极为不好的印象。 如今她已经成为了王妃,便不得不在乎皇上对自己的看法了,因此只能选择拒绝,放弃这绝好的机会。 ##第一百十五章 名动京城 宫飞雪患病一事儿,闹得是沸沸扬扬。 在加上王妃秦晚也参与其中,还有一个极大的噱头以心换心,一时间皇宫上下全都在议论这件事。 鲜于景在听到以心换心的时候,不由得为秦晚捏了一把冷汗。 秦晚向来都是胆识过人,但是这以心换心的提议还是太过荒唐,将利刃割伤皮肤,取下心脏这样的大事。 多半是活不了,所以在听说之后,鲜于景便早早的随着众人一道来,只是碍于皇上的面子,并未站出来。 当看到秦晚手持着利刃一步步向着宫飞雪走过去的时候,鲜于景真的是慌乱到了极点。 他想只要秦晚再向前走几步,他大概就会冲上前夺走秦晚手中的利器。 如今看着宫飞雪活蹦乱跳,不由得叫鲜于景长舒了一口气。 不管是秦晚,还是宫飞雪都可以安然无恙。 只是心底里对宫飞雪的喜欢好像再一次的疯涨起来,不由得将视线再次看向宫飞雪。 只见她畏畏缩缩的躲在丞相的身后,嘴里呢喃着:“不要,我不要。” 那模样似乎是余悸未散,丞相一直在一边安抚道:“没事了,不用担心。” 鲜于景一开始还担心宫飞雪这苦肉计真的有成效,会害得他彻底的失去了拥有她的机会。 毕竟宫飞雪对鲜于墨的感情从未有过变化,若是鲜于墨真的屈服了,那宫飞雪进了王府,到时候服侍鲜于墨。 不就会使得鲜于墨和秦晚之间的关系渐渐地生出间隙来,到时候要如何去挽回? 再说宫飞雪是自己所爱的女人,他可不能够让她去服侍鲜于墨。 于是站出来对秦晚大加赞赏道:“父皇,儿臣只觉得王嫂实在是聪慧过人,犹如华佗在世,又是那样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王兄实在是太幸福了。” 突然间被鲜于景这样夸了一通,让宫飞雪有些不够适应。 印象中的鲜于景可不像是这样的人,但秦晚只是笑着说道:“王爷严重了。” 鲜于景对于秦晚如今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刚才秦晚做的事情若是一般胆识的人,是如何都无法做到那样。 但秦晚刚才那样的坦荡自如,也难怪鲜于墨会倾心于她。 “王嫂实在是担得起。”鲜于景毫不吝惜的称赞,眼神之中全都是赞许。 秦晚也没有再说什么,当天就是为了治好宫飞雪的病症,如今宫飞雪已经医治好了。 自然早朝是要退的,秦晚瞟了一眼站在那边的宫飞雪,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只觉得宫飞雪这脑袋瓜子实在是太过愚蠢了,以为用着河阳愚蠢的办法就可以回到鲜于墨的身边。 “王嫂实在是厉害。”散朝后,鲜于景还是禁不住上前夸了一句。 让本打算跟小五聊上几句的秦晚只得眼看着自己和小五走散,敷衍了几句。 两个人同行往宫外走去,没想到鲜于墨居然会站在宫外等待自己。 路过时,秦晚看到宫飞雪的目光灼灼的看着鲜于墨。 只是鲜于墨目光冷淡的直视着前方,好似根本就看不到她。 直到看见秦晚从里面出来,那双黑眸才有了些亮光,迈着阔步朝着她走来。 秦晚倒是觉得奇怪,鲜于墨今天居然来接她。 便问道:“你怎么来了?” “为夫听闻夫人治好了一个怪病,不由得心生敬意,急迫的想要见到夫人,便叫人备足了马车来接夫人回去。”鲜于墨毫不吝惜的夸着。 一边的鲜于景见状,立即闪身离开。 秦晚倒也没有注意,只是鲜于墨说的话倒很是中听。 “既然夫君都知道我做的事情,为何不见夫君人影呢?”其实秦晚还真的好奇鲜于墨在看到宫飞雪吓得从椅子上弹坐起身的场面,一定是十分的可笑。 只是可惜,鲜于墨最终还是错过了这样的场景。 秦晚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失望表情让鲜于墨有些忍俊不禁,最终笑着轻轻地揽过她的纤腰道:“王妃放心,以后你需要我在场的时候,我都会在。” 被一眼看穿心思,秦晚不觉小脸一红,又是鲜于墨说话的时候还在她的耳畔轻轻地呵着热气,更是撩人。 “不过我这样做,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要知道男人多半是不希望女人太过于强势,她用的那一招基本上就是逼着宫飞雪自己承认。 鲜于墨轻笑一声,加重了揽住秦晚纤腰的力道。 秦晚被他这样揽着,不由得眉头一蹙。 “王妃今天真是为夫君我挣了不少面子,大家可能都在夸我居然娶了如此聪慧的一个女人做妻子。”鲜于墨又是对秦晚一顿吹捧。 见秦晚听了心情大好,又说道:“即便是为夫今天没有去朝堂,但也算是见着丞相的黑脸,还有宫飞雪的不甘,以及各路前来夸赞你的人。” 秦晚疑惑的看向鲜于墨,对于他所说的话存有一定的疑虑。 “你做了这样一件厉害的事情,我又是你的丈夫,又正好碰上,自然一个个是不会吝惜赞美的话,夸你呢。”鲜于墨说着,向来冷峻的一张脸此时好似有了温度。 那双墨黑的眸子看着秦晚的时候闪耀着宠溺的光,仿佛有一种魔力。 叫秦晚禁不住的深陷其中,再加上他的话的确是叫人满心欢喜。 “你这嘴巴倒是越来越甜了,只是不知道日后会不会也跟别的女人这样说。”秦晚嗔怪是的看了鲜于墨一眼。 鲜于墨便又说道:“这世间那里还找得到像你这样聪明胆识高,又漂亮的女子。”鲜于墨倒说起情话来,也是个高手。 秦晚听着,不由得看向鲜于墨笑道:“真是抹了蜜的嘴巴。” 虽然模样看起来并不大喜欢这样的鲜于墨,可嘴角的笑意是欺骗不了人。 鲜于墨看着秦晚嘴角逐渐扩深的笑意,更是用力的揽紧了秦晚,仍是用自己不断地夸着秦晚。 今天她做的事情不单是有胆识,已经是超乎了鲜于墨所想,让鲜于墨对秦晚的感情更深了一层。 虽然宫中对于宫飞雪的事情传出来的话却成了不一样的说法,说宫飞雪的病情因为秦晚的及时救治而转危为安,渐渐的好转,人们更是赞美秦晚的医术超群。 一直都在京都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秦晚,一下子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在加上之前秦晚治好了南宫秋水的病症,很多达官显贵甚至得了疑难杂症的百姓,纷纷慕名而来。 秦晚毕竟是王妃,身份还是摆在那里的,百姓们虽然前来,但是还是会有些胆怯的。 而秦晚则是面对众多上门求医的患者,有些忙不过来。 鲜于墨每日秦晚都累及的样子,心疼着,不过看着秦晚为人治疗之时脸上洋溢的笑容时,鲜于墨发现这样的秦晚越发的让他移不开眼睛。 秦晚给人治病,鲜于墨就坐于一旁,看着秦晚平易近人的样子为百姓们诊治,每当确定了一个病人的病情是可以治好的时候,她的脸上都会露出一个松一口气的笑容。 鲜于墨看着秦晚那可爱的样子,心中一片温暖,为了响应妇唱夫随的号召,鲜于墨更是自掏银子为直治不起病的百姓发放药物,夫妻两人得到了很多人的赞誉。 ##第一百十六章 不安好心 秦瑶自从来到京城之后,就开始四处的游走,在听说宫飞雪被秦晚算计之后,不禁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敌人的敌人便是同一个阵营的朋友。 也许她一个人对付秦晚有些力不从心,但是若是在加上宫飞雪这个相府千金就说不好了呢。 毕竟自己有钱,秦瑶从凤镇离开的时候,带走的可是闵家全部的财产,那些个拿不走的,她就当做顺水人情给了知县大人。 这也是为什么知县大人和所有人都怀疑闵家人死的蹊跷,但是却无人提及的原因。 因为知县大人收了秦瑶的贿赂,而将事情压了下来,至于老百姓间的流言蜚语,就算疑惑,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秦瑶为了能够更好的融入到京城这个圈子中,早就不在鲜于墨给安排的别院住了,而是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买了一所宅子,反正她现在有的是银子,闵家的钱,足够她用一辈子也用不完。 秦瑶清楚地很,虽然她现在拥有很多的银票的,但是不得所爱也是一种很痛苦的事情。 就算她秦瑶不能够将秦晚从王府中挤走,也要用自己的魅力让一些皇亲贵馈为她着迷。 她需要寻找一颗大树依靠,不然就像京都这样的地方,保不准哪里出来个皇亲贵馈,就是她惹不起的,所以她有钱的同时,她要用钱去巩固自己的势力。 秦瑶让丫鬟给宫飞雪送去了拜帖,没有想到宫飞雪真的见了秦瑶,两人一拍即合,计划着怎么对付秦晚。 宫飞雪的丫环给王府门房塞了足足五十两银子,门房才同意将她手上的拜贴递进去。 身为宫飞雪身边的丫环去哪里不是被人捧着,偏偏在墨王府受挫,不仅花着钱还要赔着笑脸并且还要说着好听的话。 丫环见门房进去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一直站在外面等消息,她们家小姐说了,一定要确认拜贴交到秦晚手上才行。 不多时门房从里面走了出来,“咦,你怎么还没有走?”见到丫环不由问道。 “秦姑娘是我家小姐的救命恩人,小姐命我一定要将拜贴送到秦姑娘手上才行。”丫环笑着说道。 嘿,没想到还真让秦姑娘说中了,递名贴的丫环果然没走。门房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皱皱着眉头不高兴地说道:“你这丫环说得是什么话,难道我还会贪墨你家拜贴不曾?我这就向管家讨回拜贴去!”说着话门房转身就要往回走。 “大哥,门房大哥!”丫头一着急从荷包再次掏出两锭银塞到门房手里,焦急地说:“是我嘴笨不会说话,门房大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呀。我这不是想替我们家姑娘完成任务吗?” 门房用眼睛瞄了瞄手里银锭心里对秦姑娘很是佩服,果然按照她交给自己的话说再次得了钱财。 门房清了清嗓子,故作大方地说道:“我大人有大量也就不跟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了,放心回你家姑娘话去吧,拜贴已经交到秦姑娘手上了。” “真是谢谢你了门房大哥。”听到门房肯定的回答,丫环一摸荷包哪里还有银锭,倒是只剩下几个金裸子。她见门房笑眯眯瞅着自己,一咬牙便拿出几颗来给了那门房。 不提门房得了金裸子有多高兴,就说丫环得了准信急匆匆走到走到墨王府旁边不远的巷子里,从腰上解下荷包递给轿子里的人,并说道:“小姐我按照您的吩咐把拜贴送进去了,只是前后花了七十两银和几颗金裸子。” 听到丫环的报告宫飞雪并没有吃惊,准确点说她对花多少银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只要确定秦晚接了她的拜贴就行。 只要秦晚接了,那么她下面的计划就可以进行了。 “回府。”宫飞雪一声令下,轿子离开墨王附近。 见小姐并没有怪罪自己花超银两,丫环暗暗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宫飞雪的轿子不见踪迹,刚才那门房见此飞快跑到秦晚面前将自己跟随丫环所见之事学了一遍。 听了门房的报告,秦晚笑了,让自己的丫环赏了些银钱给门房当跑腿费。 门房退下后,秦晚摆弄着拜贴,只见上面写着:飞雪为感谢秦姑娘的救命之恩,特邀秦姑娘于后日到碧波湖游玩,万望秦姑娘首肯。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宫飞雪对鲜于墨那种浓烈的情感,只要是正常人就不会邀请自己的情敌去游湖的,所以她上次才特意制造出那件事情,并给自己扣上个“救命之恩”的帽子,这样一来她便有了理由来邀请自己。 不过,她这么大费周章又是为了那般?她定有所图谋,而且所谋之事还不小。 “晚儿,刚才我过花园听管家说有人给你送来了拜贴。”正在秦晚思考的时候,秦瑶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来到秦晚面前,伸手就要去拿拜贴并说道:“不知是何人给你的拜贴,可否是有人邀请你出去玩的。” 秦瑶的手刚伸过来,秦晚快她一步将拜贴折好收了起来。 没能拿到拜贴秦瑶也不生气,而是继续说道:“若是有人邀请晚儿出去玩,晚儿可一定要带上我才好,在这墨王府里我都快要呆出病来了。” 秦瑶说得自然,表情动作也很自然,可是这些在秦晚的眼里统统都是充满着维和感。 先不说秦瑶为何如此笃定拜贴写得会是有人邀请她出去游玩的内容,就说她刚才所说是听管家说自己的收到了拜贴,而事实上却是她让门房直递进来了根本就没有通过管家。 秦瑶她在说谎。 “晚儿为何如此看我,可是不想带姐姐出去。”秦瑶被看得发毛,忍不住想要问道。 “姐姐说得哪里的话,我正在考虑到底要不要答应宫姑娘的提议呢?”秦晚笑着解释道,不过,在她说到宫姑娘三个字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下秦瑶。 “宫姑娘?”秦瑶思考了一会,似终于想起来宫姑娘是何人了,惊讶地问:“可是宰相的千金宫飞雪姑娘?” “恩,正是她送来的拜贴,她打算邀请我后日去游碧波湖。”秦晚说话的时候敛起眼睑摭住眼睛里那一抹幽光。 ##第一百十七章 游碧波湖 “碧波湖!我可听说那里是个好地方,先不提景色有多秀丽,晚儿可知那湖还有则传说呢。”秦瑶一幅神神秘秘的样子,脸上写满了无法挡阻的向往。 “哦,还有传说呢,姐姐快讲讲。”秦晚如秦瑶所愿,果真对那碧波湖有了兴趣。 真是好骗的主,活该被我们除掉。秦瑶心里这样想着,而脸上露出笑容,亲切得拉起秦晚的手,说道:“据说那湖曾经出现过身穿绿衣的仙子,至从仙子用湖水洗过手之后,人们站在岸边看向湖水,无论从哪个方向看湖水永远都呈碧色,这还不是最神奇的地方,传说呀,只要女子在那湖里洗过手,她的手定会光滑细腻白净如瓷。” 看着秦晚越来越亮的眼睛,秦瑶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得意,她忍不住在想,果然还是得靠她编出这么一则谎话引起了秦晚的兴趣,单靠宫飞雪的拜贴怎么可能会引秦晚去碧波湖呢。 秦晚轻敛的眼睑下幽光不断闪烁,听着秦瑶的话秦晚眼光越发清冷,心中顿时生出寒意。 同姓姐妹虽不是亲生但却也算是至亲之人,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不断容忍着秦瑶,可这次她万万没有想到秦瑶居然为了一已自利居然…… “既然那碧波湖如此神奇,那我便答应宫姑娘之邀好了。”到底是谁谋化谋还不好说呢,她到要好好对付下宫飞雪,毕竟没有女人喜欢别的女人觊觎自己的男人。 秦瑶一听,小脸上满是喜色。心中更是暗自窃喜,盼着宫飞雪早日将秦晚给解决掉。秦晚早就瞥见秦瑶眼底里的杀机,却不外露。 秦晚答应下来后,立即就吩咐身边的侍女准备出行。 随后两个人便命人回了宫飞雪的话,同意游湖一事。 秦晚在秦瑶面前有意表现出对碧波湖的向往,拉着秦瑶笑道:“要不我们先去,到了我们再在哪里等着她过来。” 见秦晚如此的主动,秦瑶更是喜不自持。 秦瑶唇角的笑意越是隐藏不住,秦晚眼底里闪过一抹冷意,娇俏的小脸上却挂着动人的笑容,拉过秦瑶纤细的手腕便说道:“姐姐,我们就坐一个轿子吧。” “姐姐,听到你说那碧波湖甚是美丽,我真心想要快点去看看。”秦晚拉着秦瑶的手,小脸上满是向往。 秦瑶很少见到秦晚这样的表情,自以为她是真的喜欢她所描述的碧波湖。 不经意间秦瑶嘴角现出一抹笑,只是冷意十足。 而秦晚见秦瑶完全相信自己话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赶到碧波湖的时候,秦晚见宫飞雪早已经站在那里,不免拉着秦瑶感慨了一句道:“我本以为我们会早些到,没想到还是迟了。” 宫飞雪看到秦晚来了,那双美眸闪过一抹杀机,却将杀机全都隐去。 笑盈盈的走上前,亲昵的拉过秦晚的手道:“晚晚,我可算是等来了你。” 这样虚假的问候,秦晚自然也是会,伸出手掌轻轻地拍了拍宫飞雪的手背道:“一接到妹妹的通知,我就赶了过来。” 宫飞雪听到之后,笑意盈盈的看向秦瑶。 只见秦瑶也朝着宫飞雪友好的一笑盈盈,但很快就将目光转移,好似两个陌生人。 等到秦晚与宫飞雪好一通热络之后,才上前给宫飞雪请安道:“宫小姐果真是漂亮,一直都听说宫小姐貌若天仙,如今见到果真如此。” 两个人的谈话宛如从不相识的模样,宫飞雪也谦虚的摇了摇头,说道:“姑娘过奖了。” 秦瑶还是一直的夸奖着,丝毫不吝惜赞美的话。 秦晚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两个人互相称赞,等到两个人差不多结束的时候。 才上前又关切道:“不知道妹妹现在的身子是否有些好转?” 要知道上次在朝堂之上给宫飞雪治病的事情,估计现在宫飞雪心中还留有阴影。 今日故意假借感激的名义,将她邀请过来,一看便知道是意图不轨。 只不过,宫飞雪的一点小伎俩,对于秦晚来说还是太嫩了。 “多亏了晚晚,才将我的病痛全都治好,若不是因为晚晚,妹妹我这身子估计是真的要完了。” 宫飞雪虽然说了不少的场面话,但眼底里对秦晚的厌恶依旧是不能够隐藏好。 反观秦晚,对宫飞雪的关切字字句句都情真意切,就连脸上的表情也看起来极好。 “妹妹无事就好,我也才好放心。”秦晚笑笑,这样的虚与委蛇,她秦晚从来不输任何人。 何况宫飞雪背后的算计,秦晚知道的清清楚楚。 “既然晚晚已经到了,我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茶点,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了。”说着,宫飞雪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凉亭。 秦瑶立即在一边附和道:“宫小姐准备的果然周全,哪处凉亭是视野最佳的地方。” 见两个人一唱一和,秦晚倒也没有反对,只是对着宫飞雪说道:“那我们这就过去。” 宫飞雪和秦瑶又是相视一笑,随即又都继续往前走着。 秦瑶看着秦晚毫无防备的模样,一心想要去目睹一下她口中的碧波湖,心中更是觉得快意。 早知道秦晚如此的好骗,早些日子她就应该将她带来,给生生淹死才是最好。 然而,现在说那些全都迟了,秦瑶只能够随着一起上前。 “晚晚,这些茶点是我特地准备,你尝尝。”到了凉亭,宫飞雪指了指石头圆桌上的差点,吩咐秦晚早点享用。 秦晚倒也没有客气的要坐下,随手拿起了一块,咬了一小口。 嘴角露出一抹甜笑道:“不愧是丞相府的师傅,做出来的味道实在是好极了。” “晚晚你快不要取笑我了,我府上的师傅手艺再好,也比不上你王爷府上。”提到王爷府上,宫飞雪几乎是不自觉地加重了声音。 秦晚自然是知道宫飞雪心中所想,却不发一语,只是笑着摇头,又尝了一口称赞道:“你这师傅的手艺,我那王爷府上的师傅估计是十年都追赶不上。” 听秦晚那样自然的提起王爷府,宫飞雪心中还是不甘,眼底里的一团火在熊熊燃着。 ##第一百十八章 来者何人 宫飞雪见秦晚已经食用了三块甜点,又故意将视线看向碧波湖面。 见湖上朵朵开放的莲花,笑道:“晚晚快看,湖面上朵朵盛开的莲花模样倒真是好看。” 宫飞雪说着,目光眷恋的看着湖面。 秦晚也很是配合的说道:“的确,这里的莲花还要比一般的莲花好看不少。” 闻言,宫飞雪高兴地走到湖边上,笑着将葱葱玉指伸出水中,掀起点点微波。 “姐姐,你快看。”宫飞雪可爱的模样,嘴角牵起浅浅的梨涡,整个人看起来清纯可爱,若是没有那些个坏心思,应该是个极为动人的美女。 “妹妹,你看还真的跟我之前说的那样,宫小姐的手放入湖中之后,还真的是纤长白皙,犹如瓷器。” 闻言,秦晚只觉得有些好笑。 宫飞雪本身的手就纤长白皙,那里是哪湖水的功劳,却有意装作一副上当受骗的模样,笑道:“姐姐说的还真是,宫小姐的手放入这湖中,真是好看极了。” 果真是傻气,这些就相信了。秦瑶盯着坐在位子上对宫飞雪满目艳羡的秦晚,眼底尽是冷意。 秦瑶却还是笑盈盈的开口道:“妹妹,我们快过去看看。” 那边的宫飞雪也朝着秦晚招手说道:“晚晚,你们快过来看看。” 秦晚见两个人如此卖力的做戏,倒也很是配合的上前说道:“来了,这就来了。” 秦晚任由着秦要拉着自己,一步步的走向宫飞雪,即便是能够想象到宫飞雪那张俏丽的小脸上,已经有了隐不住的笑意。 这样沉不住气,还未成功就掩不住那么的开心,叫秦晚心中不由得叹息,难怪是成不了事情。 “晚晚,你看,这边的视野才是最好的。”宫飞雪拉着秦晚走到栏杆的位置。 秦晚也表现的很是信任的模样,也回道:“还真是如妹妹所说的,风景极为好看。” “姐姐要不要试试将手伸进这湖中,试试?”宫飞雪循序的引诱着。 秦晚也乐得假装道:“好啊。” 说着,便蹲下身子,将手深入池中。 身后的秦瑶和宫飞雪见着时机已经到了,两个人又是相视一笑,眼中尽是透着杀机。 秦瑶更是看着秦晚的背影觉得好笑,一心盼着今天就是秦晚丧命的日子。 宫飞雪看着秦晚的背影,想到在宫殿上秦晚给自己的难堪,再想到秦晚将自己心爱之人给抢走,鲜于墨对她的爱怜。 耳边是秦晚笑声,还有她欢快的话语:“妹妹,这池里的莲花实在是好看。” “水也好清澈。” “是吗,姐姐。”宫飞雪缓步走在她的背后,嘴角的笑意已经无法掩住。 秦晚那里是不知道身后的人正在谋划的事情,倒也不言不语,只是继续假装沉浸在这美丽的景色之中。 “姐姐。”宫飞雪走到秦晚的背后,嘴角绽放出一抹冷笑,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站在秦晚的背后,毫不犹豫的就抬起了双臂,全身的力气全都灌注在双手之上。 一推,便听到水里扑通一声。 紧接着便是秦晚的一声惨叫道:“啊!” 听到秦晚的惨叫,宫飞雪脸上的笑容更是肆意。 秦瑶站在一边上,看着水里的秦晚正在挣扎着想要从水里出来,只是可惜她似乎根本就不通水性。 见到秦晚在水中要死不活的模样,秦瑶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眼底里尽是讥讽,一直以来对秦晚的恨意也在这一刻全数释放。 秦晚早已知道岸上的人是不会对自己施救,故意大喊道:“救命。” 没有人理会,又故意哭喊道:“飞雪,为何你如此的狠心,要将我推入池中。” 秦晚来的时候还随身带了些王府的丫头,虽然这些人胆小不敢入水。 但秦晚清楚,自己此时大喊出声,附近的人听到日后会将这些话传到外边,也正是帮助自己最好的办法。 宫飞雪见到有婢女想要跳入水中,直接派人将他们给拦了下来。 那双美眸冷漠的看着水中挣扎的秦晚,好似此时秦晚的生死都与她毫无关系。 秦晚依旧是在水中大叫:“救命,宫飞雪,你好狠心。” 婢女见状,大喊道:“宫小姐,王妃现在落入水中,你赶紧派人去救她。” 然而宫飞雪听到一众婢女的话,表情依旧是冷漠,不理不睬。 一边的秦瑶也懒得再惺惺作态,只是冷眼看着水中的秦晚,好似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大小姐,你快求求宫小姐,去救救王妃。”婢女见求宫飞雪毫无作用,只得再去求秦瑶。 然而此时秦瑶居然惺惺作态的说道:“我也是无能为力,这里又没有人熟悉水性。” 不一会儿,秦晚刚才还有的呼救声已经没有了。 她刚才一直在水里扑通着,弄出来的水花最终也不见。 人似乎坠入了水底,宫飞雪看见之后,嘴角的笑意更是无法隐去,甚至骂了出声:“贱人,活该。” 秦瑶见到这样的场景,自然也很是得意。 今天若不是她的一番说辞,秦晚也不会如此容易就上当。 想到这,秦瑶快步走上前,想要看看秦晚是不是真的沉入水底了。 身子突然被人猛的一推,紧接着湖中又是扑通一声,秦瑶和宫飞雪还来不及看清来人。 就已经有人跳入了湖中,宫飞雪见有人来救秦瑶着急的喊道:“来者何人,赶紧上来。” 若是秦晚被救上来,到时候指控是她将她给推入湖中,到时候宫飞雪的名誉就会全都毁掉了。 宫飞雪不想要得不偿失,何况她就是希望借着这个机会将秦晚彻底的弄死。 “来者何人,我叫你速速上来,不然我就将你一并处死。”宫飞雪见着那人还不上来,心中更是着急。 只是她连着威胁了几句,那人似乎都不受胁迫,依旧是在水中寻人。 在宫飞雪要派婢女下水探探情况之时,水中突然浮出一个脑袋,宫飞雪定睛望去,不由得惊愕的长大了嘴巴,整个人怔楞的看着他。 ##第一百十九章 知他会来 鲜于墨! 宫飞雪的脑袋轰隆一声,几乎要炸开。 尤其是在看到被鲜于墨紧紧地圈在臂弯之中的女人,此时秦晚紧紧地闭着双眸。 而鲜于墨也看了一眼宫飞雪,漆黑的眸子里尽是森冷肃杀。 “王爷。”宫飞雪想要为自己辩解,但是却被鲜于墨的眼神吓得不敢说话。 而鲜于墨都不曾理会,只是将怀中的小女人给救上岸。 见鲜于墨上岸,宫飞雪不知死活的追了过去喊道:“王爷,是她自己掉下去,不是我。” 不想要被鲜于墨误会,宫飞雪开始口不择言的为自己辩解着。 只是越是辩解,便越是叫鲜于墨厌恶。 在听完宫飞雪不似解释的话后,鲜于墨更是冷淡的开口道:“以后你要是再敢动王妃一根毫毛,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王爷,我真的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掉入湖中,我说的都是真的。”宫飞雪着急的涕泗横流,一心只想要快点解释清楚,不想要被误会。 鲜于墨对于宫飞雪的话一概是不予理睬,抱着秦晚往轿子那边走去。身后宫飞雪哭喊声慢慢消失在耳边。 这一回为了整治宫飞雪,秦晚也算是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宫飞雪气得看向秦瑶道:“为什么你不告诉我,王爷在身后?” 宫飞雪气极,只想要找一个人发泄。 秦瑶正好就站在那里,便被迁怒。想到刚才的景象,鲜于墨眉眼之中尽是对秦晚的关切,心更是如同刀绞。 “宫小姐。”虽然觉得自己无辜,但是宫飞雪的小姐脾气,秦瑶只能隐忍。 “走开。”宫飞雪想到鲜于墨厌恶的表情,对秦瑶更是憎恶。 另一边,被鲜于墨带回府上的秦晚还安睡在床榻之上。 “到家了,还要继续装睡?”鲜于墨挑着眉,看着床上紧闭着双眸的秦晚。 秦晚闻言,笑呵呵的睁开了安静看向鲜于墨。 只是一睁开眼便看到鲜于墨阴冷着一张脸,整张脸宛如二月寒霜,多看一眼便全身刺冷。 “墨墨。”秦晚小声的叫着鲜于墨的名字。 鲜于墨仍是余怒未消,皱眉看向秦晚恼怒的问道:“你明知道她们要害你,还要让她们将你推入湖中,你疯掉了吗?” 面对震怒的鲜于墨,秦晚自然是知道他完全是出于担心自己,所以才会说那样重的话。 秦晚便温顺的一头扎入鲜于墨的怀中,糯糯的开口道:“我真的是被推进去,我那里知道会那么倒霉。” 秦晚不想要鲜于墨知道自己为了整她们两个人如此的冒险,所以只得继续装傻。 怎知鲜于墨冷哼一声,不满的说道:“你,我还不知道,你有那么傻吗?” 这话一出,秦晚便知道自己是不能顾再继续假装可怜了,只得继续埋头于鲜于墨的怀中。 “可是我也只是想要宫飞雪能够老实一点。”一想到宫飞雪才回来不久,就折腾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秦晚只想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注意点分寸。 “那也犯不着堵上自己的命吧?”为了一个宫飞雪,这样的冒险,在鲜于墨的心中很不适合。 “这不是有你在吗?”秦晚笑呵呵的在鲜于墨的怀中探出小脑袋,抬着那双晶亮的眸子看向鲜于墨。 “你不是还觉得自己作对了吧?”鲜于墨的声音依旧是恼怒不已,对秦晚的话还是不能接受。 “宫飞雪一直对你贼心不死,我这次不给一个大点的教训,我想依着她的脾气性格,还是会再次的卷土重来,我可不想要再出事。” 说着,秦晚双手紧紧地攥着鲜于墨的衣衫。 语气有些霸道的又加了一句道:“你可是专属于我一个人,我可不想要看到有别的女人来抢你。” 听到这,鲜于墨才真正算是接受了秦晚的话。 “你这是吃醋了?”鲜于墨笑着揽紧怀中的小女人,刚才还宛如冰霜的脸,瞬间像是被怀中的女人暖融了。 秦晚偎在鲜于墨的怀中,委委屈屈的开口道:“我知道她们两个人是不怀好意,一出来就特地叫人通知了你。而你也及时赶到,不是正好吗?” 秦晚说着,又是用那双晶亮的眸子看着鲜于墨。 本来还是一肚子气得鲜于墨,被秦晚这样看了几眼,最终只得收敛起自己的脾气。 “下次不准再这样了,我不是每一次都能够那样及时的赶到救你。”鲜于墨的声音还是有些严肃,带着些警告。 秦晚偎在她的怀中,自然是十分乖顺的说道:“我以后自然是不会了,这次的教训就足够了,我也很珍视自己的性命。” 说着,秦晚因为在水中泡了许久,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秦晚虚弱的样子,让鲜于墨看了只是心疼。 “算了,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下一次绝不能再有。”秦晚素来行事大胆,保不准还会再有下一次。 鲜于墨为了杜绝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也唯再次警告一次。 不然秦晚之后还不晓得会不受控制的再次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若是出了事情,鲜于墨一个人可是承受不来。 “我保证,绝不会有下一次了,所以这次不要生气了好吗?”秦晚知道自己错了,小脑袋在鲜于墨宽阔的胸膛之中蹭了蹭。 看着怀中的小女人如此的乖顺,鲜于墨纵使有再多的怒气,也早就消散了。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大胆。”说着,象征性的拍了一下秦晚的屁股,以示惩戒。 秦晚在鲜于墨怀中咯咯的笑道:“那是因为我相信不管我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有你在,只要想到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就什么都不害怕了。” 秦晚对鲜于墨的性格还是摸得极为清楚,男人都喜欢女人撒娇服软。 即便是鲜于墨也没有不同,秦晚的几句话,很快就将鲜于墨哄的极为开心。 刚才的担忧和恼怒,也全都消散,只是将秦晚揽在怀中,却是有些不放心的一遍遍的重复道:“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做了,知道吗?” 秦晚就偎在她的怀中轻声的回应,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极为的和谐。 ##第一百二十章 负荆请罪 京城到处传闻宫飞雪将秦晚推进碧波湖中的事情,百姓们联想到宫飞雪爱慕鲜于墨的事情,不禁心中了然,这不多是因为宫飞雪的嫉妒心在作祟。 而秦晚在京都一直很受百姓拥戴,很多人为秦晚抱不平,宫飞雪虽然是京城的第一美女,但是却没有做什么对百姓有用的事情,而秦晚虽然贵为王妃,却为百姓行医送药,加上秦晚长相并不比宫飞雪逊色,甚至比宫飞雪还要美上几分,百姓们背后都叫秦晚活菩萨。 相府因为宫飞雪的事情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很多人虽然明着不敢说丞相的不是,但是还是有很多传言开始迅速的蔓延,丞相听到传言,感觉面上无光,更是在早朝的时候,被对立一拍的人讽刺他养了一个好女儿。 丞相才知道宫飞雪竟然冲突之下将秦晚推下了湖水中。 “你个逆女,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我都脸面都因为你丢进了。”丞相气愤的看着宫飞雪说着。 前几日才闹出相思病的事情,现在又不开始不安分。 上次的事情若不是皇上压下来,估计宫飞雪这辈子就完了。 之前因为无限秦晚被送去寺庙清修,借病归来吧,结果是装病,当皇上是傻子吗?还不是看在他多年来效忠的份上才过去的,要是宫飞雪还这样子瞎闹下去,恐怕日后非要闯出大祸来。 “爹爹,我……”宫飞雪想要解释,但是却被丞相堵住了嘴。 “不要在解释了,我真没想到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来,迟早要被你害死,你若是还这样任性妄为,我便没有你这个女儿。”丞相说完气愤的负手离开,就在出了宫飞雪的院子之后,就被皇上派来的宫人传唤进了宫中。 宫飞雪看着丞相气愤的样子,心中委屈着,她还不是为了鲜于墨,才这样子的,但是谁想到事情传得这么快。 宫飞雪气愤的坐在房间中,忽然想到一记,顿时眼眸中闪过一个得意的笑容。 她让丫鬟给她更衣,便出了相府。 很快的宫飞雪乘坐的马车就出现在了王府的门口,宫飞雪从马车中走了下来,手中拿着荆条。 宫飞雪走到小厮跟前,看着守门的小厮说着。 “我是来负荆请罪的,还请王妃原谅昨日,我的无意之举。”小厮听后急忙的进到了王府中去通报。 秦晚身体好的很,正在大厅中喝茶吃点心,随风守在门口,听到小厮的通报,急忙的进到大厅告诉了秦晚。 秦晚听了之后,顿时脸上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在随风的耳边耳语一番,随风便出去了。 宫飞雪在门外等候,心中希望秦晚不要出来,到时候让她落个小肚鸡肠的话柄。 因为宫飞雪站在门口,手中拿着荆条,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很快的就招来了很多围观的百姓。 人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随风混在人群中,看着站在王府门口衣着光鲜,即使是来负荆请罪,依旧带着高贵不可侵犯的样子的宫飞雪,不禁挑唇一笑,得罪了秦晚还想占便宜的,他还真是没有看到过。 “传成这个样子,我看她不是过来负荆请罪的,这分明是在这里的等着王爷回来的。”随风捏着嗓子学者中年妇女的声音讽刺着站在大门口的宫飞雪说着。 宫飞雪听了之后,顿时心中恼怒,她本以为鲜于墨一定在王府之中,毕竟所有大臣这个时间都下朝回到府中了。 而她希望不管鲜于墨什么时候看到自己,自己都是最漂亮的,却没有想到成为了人们的话柄。 宫飞雪站在门口,心中气愤的很,但是却极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愤怒。 在心中咒骂着秦晚,自己过来给她道歉,她竟然拿乔,不过这样子也好,正如她的意。 “你要是真心悔过,那就跪下啊。”随风这次出声,又变成了一个中年大叔的声音。 宫飞雪丫鬟听到百姓们因为随风的话,而交头接耳的样子,担心的看着宫飞雪。 “小姐,不如我们回去吧,您好歹也是相府的千金,虽然昨日王妃落水使我们失察造成的,但是就这样将我们拒之门外,实在是太过分了。”丫鬟的声音很大,摆明了就是在讽刺秦晚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 “我看小姐就是做做样子,根本就不是诚心过来道歉的。”随风一个人忙活的很,不断地变换着声音说着。 随风感觉自己就能够撑起一场戏,一个人全办了。 宫飞雪听了顿时脸上扬起一个愤怒的深情,但是随即就消失不见了,随风看着宫飞雪气的要死的样子,心中得意着。 毕竟是他们家王妃交代的事情,他自然要圆满的完成任务。 宫飞雪再也控制不住,转身看着百姓们,真诚的说着。 “我本是诚心过来给王妃赔罪,可是不想王妃许是还在怪我,今日王妃若是不出来,我便在这里一直等到她出来,既然是我失察造成的错误,害的王妃受伤,理应跪下请罪。”宫飞雪说完转身跪在了地上,手中高高的举着荆条。 随风回到了王府中,秦晚依旧在大厅中坐着,和丫鬟们吃茶聊天,好不自在,秦晚让随风佩服的便是无论什么时候都镇定自若的样子。 宫飞雪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受得住这样的体罚。 她快恨死秦晚了,就在宫飞雪准备假装晕倒的时候,秦晚从里面走了出来。 秦晚依旧是平日里素白的衣裙,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看上起好像大病初愈一般的模样。 宫飞雪看着秦晚那虚弱的样子,心中不禁咒骂,她怎么就没淹死呢,要是淹死了,她不就省的这么麻烦了。 宫飞雪心中气愤着,但是却只能装作谦卑的样子。 百姓们看到秦晚那虚弱的样子,心中对宫飞雪更是讨厌,若不是秦晚落水,今日岂会因为身体不适而没有开门义诊。 宫飞雪恨的咬牙切齿的,现在她想装晕都不行了,估计秦晚指不定想出出什么办法让自己醒来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美名传扬 宫飞雪本来还算计着,她这样跪在王府门前时间久了必然会有人指责秦晚,秦晚怎么会不明白宫飞雪的算计,她要是迟迟不肯出去,便是不原谅她,到时候既体现了他宫飞雪勇于认错的好品德。 就算秦晚出来了,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原谅了她,她宫飞雪日后也有的是办法让她臭名远扬。 秦晚让丫鬟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便来到了王府外,看着跪在地上的宫飞雪,急忙的走了过去。 “咳咳,宫小姐,你这样子跪在我王府门外,实在羞辱我王府待客不周吗?”秦晚看着宫飞雪很直接的问着,说话间不住的咳嗽,表示之前落水对她真的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因为宫飞雪跪在门外,召开了很多的百姓围观,不断地对他们指指点点。 之前秦晚免费为百姓们治病的事情,让百姓对秦晚印象很好,如今她落水,宫飞雪前来负荆请罪更是引起百姓们的议论。 很多人认为宫飞雪小肚鸡肠,人们知道宫飞雪对鲜于墨的心意,这么多年来,多少人前去相府求亲,但是被拒之门外,不就是因为宫飞雪心中一直有着鲜于墨吗?这京城有多少人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因。 而宫飞雪本来想着要演出以苦肉计给鲜于墨看,但是却不想鲜于墨根本就不再府中,秦晚看着宫飞雪,眼眸中满是算计,觊觎她男人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姐姐,是妹妹的不是,昨日……”宫飞雪看到秦晚出来,开口说道。 “昨日若不是妹妹,本妃岂会落入水中,今日你在我王府门前跪着,也是理所应当,既然妹妹知道错了,那么下次便休要再有那不该有的心思,昨日的事情过去便过去吧,希望日后妹妹不要再让本妃失望了。”秦晚看着宫飞雪淡淡的说着。 很多人听到秦晚的话后,自然明白,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多人不禁猜测,昨日秦晚落入水中,便是宫飞雪妒忌秦晚,才会将她推入水中的。 人们的想象力是无限的,宫飞雪听着耳边的议论声,恨不得抽出背上背着的荆条,将秦晚抽死。 秦晚自然看出了宫飞雪眼底的恨意,但是她要的即使气的她内伤。 “好了妹妹,本妃清楚你对王爷的心意,本妃也曾劝说王爷将你收入府中,但是却不想,王爷他一心保家卫国,说府中一妻便足以,姐姐也是无能为力。”秦晚虽然谦虚的话,但是却带着炫耀的成飞,气的宫飞雪紧紧地攥着手,她怕自己会承受不住而跳起来打死秦晚。 那样子她所预谋的便功亏一篑了,她宫飞雪好歹也是相府千金,身份尊贵,今日屈尊降贵的跪在这里给他赔不是,她非但不说赶紧扶起自己,还在这里跟自己炫耀。 “姐姐说的极是,王爷宠爱姐姐一人,飞雪自然明白,是飞雪没有哪个福分。”宫飞雪作出痛苦的样子,更是强硬的挤出两滴眼泪,作出伤心欲绝的样子。 “好了,妹妹快起身吧,你身子刚刚恢复不久,若是因为在我府门前跪着,伤了身子,到时候丞相责怪,本妃可要给王爷天罪了。”秦晚看着宫飞雪淡淡的说着,虽然说的风轻云淡,却将宫飞雪心中的那点小心思看穿。 宫飞雪咬牙切齿的低着头,再抬头时,却是满面笑容,说着不会。 秦晚扶起了宫飞雪,眼底闪烁着一丝幽光,宫飞雪感觉手腕间一阵刺痛,便没有了感觉。 她没有当作一回事,而秦晚看着宫飞雪站起身,咳嗽了两声。 “王妃,您身子虚弱,听到宫小姐在门外跪着,不顾身子不适出来,您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不然王爷回来又要心疼了。”丫鬟伺候秦晚很久了,自然明白秦晚的心思,听起来贴心的话,却让宫飞雪气的要吐血。 “姐姐,身子不适,飞雪便离开了,希望姐姐不要怪罪妹妹。”宫飞雪说着伏身盈盈一一拜。 “妹妹自是见外了,姐姐理解你的心意,自然不会怪你,怪只怪王爷他不懂得怜香惜玉。”秦晚一脸真诚的看着宫飞雪。 说完又咳嗽了几声,丫鬟急忙的扶着秦晚回到了府中,宫飞雪看着秦晚的背影,眼眸中满是杀意,但是碍于很多人还看着,只能谦恭地离开。 回到家中的宫飞雪将房间中的东西,尽数摔碎,但是仍旧无法发泄她心中的怨恨。 王府中,随风看着秦晚不禁好奇的问着。 “王妃,你就这样放过宫飞雪了,这不像您的作风啊?” “你挺了解本妃啊?”秦晚看着随风冷冷的问着。 “不敢,略懂。”随风讨好的看着秦晚,在秦晚的眼中他看到了太多的情绪,更是确定她根本就没有表现出来的大度,不过他很期待,看看宫飞雪会有什么结果,惹到秦晚,估计倒霉了。 傍晚鲜于墨归来,他自然听到了京城对于她们的传言。 “夫人,今日听说你为为夫拒绝了一门婚事?送上门的女子都拒之门外?”鲜于墨看着秦晚好笑的问着,他就喜欢秦晚这嚣张霸气的样子。 “怎么,王爷觉得遗憾,若是遗憾,本妃就将那相府千金给你追回来。”秦晚挑眉讽刺的看着鲜于墨问着,大有他要是敢说是,她就直接一包药粉弄死他的架势。 “为夫还听说……”鲜于墨还要说他听说秦晚说,他心中只有秦晚一人,无心其他女子,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晚给堵了回去。 “王爷,您听说的太多了,闹都是您最近上火,耳朵噪音,要不要本妃帮您治治,败败火。”秦晚看着鲜于墨咬牙切齿的说着。 “药物治疗便免了,不过这样败败火倒是可以。”鲜于墨说完将秦晚抱进了怀中,秦晚自然猜到他什么意思,翻了个白眼,无语的瞪了鲜于墨一眼。 隔日,京城到处都是关于鲜于墨和秦晚伉俪情深的传言,之前妇唱夫随的行医赠药,鲜于墨和秦晚有嫣然成为了京城中的佳话,只是这样的还却气坏了宫飞雪。 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感觉浑身不舒服,就在这个时候,伺候的丫鬟看着宫飞雪,露出了一个惊慌失措的眼神。 “小姐,小姐,你的脸……” 宫飞雪本想要骂丫鬟的,但是看到丫鬟的样子,急忙的走到铜镜跟前一看,顿时惊讶的大叫一声,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满脸红疹 连日来宫飞雪在自己的闺房一直没有出门,就连府上的人也很少能来,宫家的人只知道她得了风寒,这些日子在家休养。 丫鬟端来饭菜,宫飞雪一看,全部都是清淡的蔬菜。 “啪”宫飞雪扇了丫鬟一耳光。 “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给我吃这些!你当我是要死了吗?” 丫鬟赶忙跪下:“小姐,不是奴婢不给您吃好的,只是您说染了风寒,需要休养,夫人便吩咐厨房做些清淡的,实在不是奴婢私自决定的啊!” “那你不会说我要补身子,准备些汤品和补品不也可以吗!真是个死脑筋,要你干什么!” “小姐,您上次吃了份鱼翅,脸上的红疹又多了些,所以奴婢不敢随便给你准备吃食。” 宫飞雪取下面纱,看向铜镜,这些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的脸上出现了许多的红斑,颜色暗红,看上去非常的吓人,所以她才没有办法出门,也不敢找大夫过来看。 “你去问问,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药,再给我抓一副过来,多少钱都没关系!” 宫飞雪把钱袋丢给丫鬟,丫鬟起身准备出去,她又将她叫住。 “嘴巴严点!” “是。” 宫飞雪转身看到桌上的饭菜,心烦的说道:“都拿走,给我备些好的来!” “是。” 丫鬟将饭食送过去后,拿着钱出了府,之前听闻东街有一家医馆,那里地方偏僻,人不多,应该比较不容易被发现。 秦晚刚好上街买点东西,这时,她看到宫飞雪的丫鬟抱着一个牛皮纸包从一个小巷里出来。 “这不是宫小姐的丫鬟吗?”身旁的侍女也看出来了。 秦晚点头,看她走远后秦晚走到巷子口,往内看了一眼,发现就几户普通人家和一家医馆。 这个时间,她应该不会是来这种小巷找人,刚才看丫鬟的神色,像是发生了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所以极有可能是去了医馆。 “你去那个医馆看看,就说你是和她一起的丫鬟,说是药方需要再写一份,你刚才弄丢了。” “是。”侍女听完吩咐后,走到了那家医馆。 过了一会儿,侍女走过来,递给秦晚一个单子,上面写着各种药材的用量。 “可有打听到什么?” “刚刚写单子的时候,那个大夫说,这些天不要吃些鱼虾和牛羊肉之类的东西,最好用温水洗脸,其他的就没再说。” 不能吃鱼虾和牛羊肉,还要用温水洗脸,看来宫飞雪的脸,应该是长了什么。 秦晚又拿着单子到其他医馆问了下,得到的答复是,这些药是治疗红疹的。 如此一来,秦晚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第二天,秦晚带着丫鬟到了宫府,宫飞雪得知后,大惊失色,她现在的样子不能让秦晚知道。 “让她走,就说我身体不适,不宜见客。”宫飞雪断然拒绝。 “可是,她是王妃,如此闭门不见,只怕会引来非议。”丫鬟劝说道。 宫飞雪转念一想,确实有道理,这次秦晚如果没见到她,指不定在外面瞎传什么是非,到时候,再把一些莫须有的病加在她身上,那还得了? “你昨天有没有碰到秦晚!”宫飞雪问道。 “没有没有!奴婢一直很注意!”丫鬟拼命摇头。 宫飞雪稍微放了些心,这么说来,秦晚应该是碰巧过来看她,只要她镇定一些,就不会让她看到什么破绽。 秦晚坐了一会儿后,看到宫飞雪带着面纱出来。 “臣女宫飞雪见过王妃。” “听闻宫小姐身体不适,我特意过来看看。”秦晚仔细打量着她。 宫飞雪立刻后退几步,掩唇轻咳了几声:“咳咳咳,我只是受了凉,静养几日即可。” “宫小姐真的无碍?”秦晚问道。 “确实无碍,多谢王妃关心。” 秦晚满意一笑:“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明日有一个园游会,京城的其他小姐也会参加,宫小姐一直都是名满京城的才女,想必这种赏花诗会,一定不会错过。” 宫飞雪明显一惊,她没想到秦晚会邀约她去参加诗会,若是此时说不去,她定然要找人给她看病,如此一来,事情便会败露,可要是答应…… 宫飞雪有些犹豫,秦晚上前关切的问道:“可是身体不适?不如我让王爷安排一位太医来给你诊治?你可是丞相府的千金,断不得有什么闪失。” 宫飞雪硬着头皮说道:“无碍,我在家中也静养的无聊,参加诗会应该有趣很多。” “这么说来宫小姐是答应了,明天是在城郊的清风苑举行诗会,到时候我会派马车过来接宫小姐的。” “不必劳烦王妃。”宫飞雪立刻拒绝,“我自己可以去。” 秦晚点头:“好吧,那明天见。” 宫飞雪行了一礼,恭送秦晚离开。 宫飞雪心中忿忿不平,虽然清风苑在城郊,但那里风景优美,这个季节是人最多的时候,不仅有普通百姓,还有不少京城显贵,秦晚还真是会挑地方! 次日,宫飞雪画好了妆,将脸上的红斑遮了许多。 “小姐,大夫交代,你这些天还不能化妆。” “不化妆我如何出门!”宫飞雪愤怒的把胭脂盒一丢,这一切都是因为秦晚! 秦晚的马车比宫飞雪先到,此时,清风苑周围已经有了不少游玩的人,秦晚想看看,宫飞雪会怎么应对今天的囧境。 大约一刻钟,宫飞雪的马车也出现在清风苑的门口,秦晚和几位小姐上前迎接,宫飞雪被丫鬟扶下,脸上带着一块暗红色的面纱,这样就能使那些红斑不容易被发现,而且也不显得奇怪。 “听说你受了凉,现在身体好些了吗?”张家小姐上前问道。 “已经好多了,大夫也说应该多出来走走。”宫飞雪说的云淡风轻。 秦晚微笑的上前:“宫小姐可是才女,我只是说这里有诗会,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慕名而来,看来都是想着宫小姐的。” 宫飞雪咬牙看向秦晚,但嘴角还带着笑容:“多谢王妃夸赞。” 两人准备进门时,突然秦晚被地上的石头扳倒,身子一晃,抬手扯掉了宫飞雪脸上的面纱,而她斑驳的脸,立刻出现在人们的视野。 周围的人看后都目露惊恐,随后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啊!不是说着凉吗?” “是啊,这红疹好吓人,难不成是瘟疫?” ##第一百二十三章 会传染的 “各位小姐可小心了,宫大小姐生得虽然不是瘟疫,可这种红疹是会传染的。” 众人正在七嘴八舌的讨论,便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甜美的声音,众人转过头去,才发现这声音是从秦晚的嘴里发出来的。 听了这话,众人连忙躲得远远的,皆以细绢掩盖着口鼻,瞧着宫飞雪的眼神又是厌恶,又是害怕。 宫飞雪向来是被人捧在掌心里的,何曾受过这种羞辱,于是便趋前一步,拔高了声量道:“你们不要听她胡说,若是这红疹会传染,怎么我的婢女没事呢?是她妖言惑众,你们千万不要被她迷惑了!” 小姐们大都是没逐渐的人,见宫飞雪的婢女确实没有感染上,于是便稍稍放下了心。 张小姐凑了过去,极其优雅地挥了挥绢子,对众人道:“不过是一点点儿小病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家不要害怕。” 见众人临阵倒戈,宫飞雪不禁有些得意,说到底,这个穷村姑怎么斗得过自己呢! 秦晚却不慌不忙道:“偌大的丞相府不会只有一个婢女吧,一个婢女没有感染,怎么知道其他的婢女也没有感染呢?”秦晚见宫飞雪有些气急败坏,正要发作,忍不住又道:“说起来,宫夫人今日也没有来呢,说不定也被传染了呢。” 张家小姐一听了这话,忘了先前自己是怎么帮宫飞雪说话的,连忙躲得远远的,就像躲一只老鼠一般。 宫飞雪见众人的眼睛都往自己身上蹿,便连忙解释道:“我母亲才没有被传染,你们若是不相信,可以到我府上去一探究竟呀!” 众人迟疑了,秦晚又道:“宫夫人又不在这里,你怎么说都可以啦,若要我们为了这么一点儿小事就闹到府上去,我们也担待不起呀!” 秦晚对自己的嘴上功夫实在是很自信,迄今为止,就还没有说得过她的人,她就不信这样娇生惯养,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姐能说得过她。 宫飞雪果真是招架不住了,气得直跺脚:“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不要污蔑我!” 秦晚道:“那好,就当是我污蔑你,你倒是说说看,你是怎么得这红疹的?不会是因为私生活不检点吧?” 反正宫飞雪也冤枉了秦晚不少次和其他男人不检点了,秦晚就算也这么说她一次,也不算什么,更何况,私生活不检点也未必就是指那个方面,就看旁人怎么解读了。 那些富家小姐素来便不喜欢趾高气昂的宫飞雪,如今听了秦晚这话,还不趁机奚落宫飞雪一般,以泄心头之恨吗? “没想到宫小姐外表看上去那么纯,居然是这种人。” “难怪她那么想嫁给墨王爷了,说不定已经被人搞大了肚子呢,想墨王爷吃这个亏。” 秦晚早就知道什么叫做人云亦云,不过是宫飞雪不知道罢了,今日也叫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言可畏! 宫飞雪见那些平日里与自己关系极好的人,一个个儿调转枪头对准自己,心里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连话也说不出了。 到底是婢女看不过去了,连忙站出来挡在自己小姐身前,道:“你们胡说!我家小姐分明是黄花大闺女,什么私生活不检点,我看你们才不检点吧!” 那丫头也是气急了,根本没想到自己说这些话会引发多么严重的事情,转眼间,她便被口水给淹没了。 而秦晚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热闹,丝毫不管不顾,反正宫飞雪这么喜欢给自己使绊子,也很喜欢和自己吵架,如今让她和人家吵个够吧! 秦晚打了个哈欠,默默地向大堂内走去,任由她们在外边吵,反正自己眼不见为净,只做充耳不闻好了。 “王妃这个计谋可真是厉害。” 丫鬟不禁崇拜的看着秦晚:“都不用您费劲儿,就让宫小姐被人围攻了。” 秦晚转过头去,得意的一笑,在那丫鬟的小圆脸上掐了一把,道:“学着点儿,日后你嫁了人,说不准也能用到呢。” 那小丫鬟面上一红,又羞又急,跺着脚别过脸去。 “秦晚!” 两人才将将走入大堂,还没来得及跟里头的人打招呼,便听到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秦晚转过身去,只见是宫飞雪追来了。 宫飞雪如今非常狼狈,衣裳不整不说,连发髻也是散乱的,脸上的红点儿不仅没有少,反而多了几道血痕。她这个样子,哪里有半分第一美人的风姿?莫说是秦晚了,就连秦晚身边的小丫鬟,也比她娇俏三分。 秦晚忍不住笑了出来:“宫小姐,怎么啦?” 宫飞雪气势汹汹地冲了上去,秦晚看她那阵仗,还以为她又要打自己呢,可估摸着这么多人在的情况下,她应该不敢动手的,因而便放下了一百二十个心。 “你……”宫飞雪死死地盯着秦晚,缓了一缓,极力让自己顺了顺气,强行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道:“王妃,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替我治一治我的脸吧。” 秦晚一时疑心自己听错了,因而转过头去看着身侧的小丫鬟,张大了嘴巴,声音却极其小声:“她不会是有病吧?” 小丫鬟小意看了一眼宫飞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时不敢妄做猜想。 宫飞雪本想去抓住秦晚的手,可是想了想她却又将手缩了回来:“你帮帮我吧,医者父母心,更何况你的医术这样高明,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秦晚见众人的眼睛都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尴尬,因对宫飞雪道:“宫小姐,宫中的御医多得是,比我医术好也不是没有,你又何必低声下气来求我,倒像是我欺负你一般。” 宫飞雪心道:“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她简直恨不得给秦晚跪下,眼泪说来就来:“可是你是墨王哥哥的妻子,我只信得过你。” 她这样泪眼朦胧,越发显得秦晚不近人意了,秦晚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她想做什么,突然心生一计,笑道:“要我救你可以,不过,我出个上联,你要对上了我才给你治。” 宫飞雪不禁愣在了原地,治个病还要对对联?这是什么意思,摆明了不想救自己嘛! 她才要发功,软磨硬泡,可秦晚便已经开口了:“这是我的诊金,”她看着宫飞雪,目光一转,将在座的众人都打量了一遍,大都是些文人雅士,想来自己这样的做法应该不会叫他们厌恶,因道:“你请人看病总是要付诊金的吧,钱我不缺,你若能对的上我的上联,我便替你看诊。” 宫飞雪不禁暗自冷笑,她饱读诗书,每一届的诗会都是她逞威风出风头的时候,不过是对对联罢了,能有多难,看来这次秦晚死定了。 只要她给自己治病,自己就能整死她! 她连忙答应:“那请王妃出个上联吧。” 宫飞雪嘴角含笑,虽然衣裳凌乱,可仍然尽量保持着风度。 秦晚微微一笑,两颊生媚:“那宫小姐可听好了,我的上联是——桃花影落飞神剑。” 宫飞雪突然便愣住了,这前半句倒是好对,风花雪月的东西文人最爱写了,可是后三个字,她便犯难了。 飞神剑?这要如何对的上才是? 秦晚见她脸色并不如何好看,因笑道:“请宫小姐对对看吧。” 宫飞雪咬住下唇,眉眼带恨,简直恨不得将秦晚撕碎了踩在脚底。 秦晚却满不在乎,只作不觉,她已经很客气了,是这宫飞雪自己不争气,怨不得她。 “宫小姐?怎么,你对不出吗?” 秦晚还一副看笑话的样子,丝毫不在乎宫飞雪的脸已经黑的如同昆仑奴一般了。 宫飞雪身侧的人不禁都替她捏了把汗,可是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都过去了,她却还是说不出半个字,秦晚道:“你若是对不上,那我可就走啦。” 宫飞雪急了,可又实在不知如何才能对仗工整,秦晚叹了口气,道:“宫小姐,到底怎么样?” 还能这么样?宫飞雪自然是对不出了,只好垂头丧气道:“我甘拜下风,你说吧,下联是什么?” 秦晚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宫飞雪服软,虽然不是真心真意的,不过还是觉得心里十分痛快,因笑道:“这下联嘛,其实很简单的,就是——碧海潮生按玉箫。” 宫飞雪简直想骂人了,她方才一直抓着“飞神剑”三个字,心里想着最后三个字总是要什么兵器才对的上,哪知竟是这样的,前怕狼后怕虎的,竟被秦晚威风了一次。 她越想越生气。 秦晚笑道:“既然宫小姐对不上我的对联,那按照约定,我就不替你看诊了,请宫小姐让一让,你挡着我的路了。” 宫飞雪简直气急败坏,可是当着人前,又是她理亏,她实在没有法子把秦晚怎么样,只得打掉门牙往肚里吞。 可秦晚却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她才走了两步,有转过身来,对宫飞雪道:“宫小姐,我虽然不能替你看诊,不过出于相识一场,我有几句诗送给你。” 宫飞雪气得看也不看她,只道:“你说!” 秦晚笑道:“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生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 她说罢便带着丫鬟离开了,只留下宫飞雪一人在原地。宫飞雪嘴里嘀咕着这几句诗,实在不明白这几句诗与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乞丐有二妻又如何,自己又不会嫁给乞丐为妻;邻家有许多鸡她也不会去吃,至于周天子与她更是没有关系了,周朝都亡了几千年了,至于最后一句,更是与自己沾不上边了。 宫飞雪实在是想不透秦晚的心思。 但她却知道秦晚一定没说什么好话。 因为大堂中的人有不少都在偷笑,就连看自己的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 从前宫飞雪青春貌美,文采飞扬,众人看她都仿佛是在看天上的仙女一般,可如今,他们的眼神却像是在打量傻子。 宫飞雪受不了了,便随手抓了一个人问道:“你笑什么?” 那男人猛地惊了一下,忍不住笑道:“宫小姐不晓得王妃念的诗是什么意思吗?” 宫飞雪紧紧地蹙着眉头,没好气道:“什么意思?” 那男人大笑起来:“王妃在骂你呢。” “她在骂我?”宫飞雪更加疑惑了:“我怎么没听出来?” 那男人道:“你再念念最后两句诗。” 宫飞雪松开了手,低声念道:“当时尚有周天子,何时纷纷说魏齐?” 她还是不太明白,那男人便道:“这首诗是在讽刺亚圣孟子,他总是满口忠义,却不辅佐当时在位的周朝天子,而是半生奔波投靠旁的诸侯,实在并废忠义之举,且大违圣贤之道。” 宫飞雪还有些迷糊:“既是说亚圣的,与我又有和关系?” 众人见她都这样了还不明白,皆不由得大笑起来,宫飞雪仔细一想,终于明白秦晚的意思了,因而狠狠地踢了面前的男人一脚:“笑什么笑,信不信我拔光你嘴里的牙!” 她受了这样的屈辱,还不赶紧逃开吗?不过一瞬的时间便没了影子。 诗会未结束,她自然还不能离开,因为这样实在太不礼貌了,她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坏了自家的教养。 经过今天的事情,她更加恨死秦晚了,迟早有一日,她要秦晚加倍奉还她所受过的屈辱! “啊!” 一个不注意,宫飞雪脚下便踩空了,一跤摔进了池塘里。 “救……命……” 宫飞雪终于也尝到了一回被水淹的滋味了。 这种滋味实在不是很好受。 她拼命的呼救,手脚并用,企图游到岸边,可她不知道她这样的动静只会让她下沉地更快。 她实在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救我……救命……” 宫飞雪终于也感觉到无助了,她实在受不了了,她觉得她大概就快死了吧。 真不甘心,如果就这么死了,她真的不甘心! 可宫飞雪上不去,反而下沉地越来越快。 就在宫飞雪想要放弃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一个温柔而焦急的声音:“把手给我。”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只能嫁他 宫飞雪没有时间看清来人是谁,她的眼睛进了水,连睁都睁不开,只得用手胡乱的挥舞着,希望能抓住最后的那根“救命稻草”。 那人并没有辜负宫飞雪的期望,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将她从池塘里拽了上来。 “咳咳——” 宫飞雪猛地咳嗽起来,那人便轻轻拍着宫飞雪的背脊,动作十分小心轻柔。 宫飞雪心下一暖,不知是谁救了自己一命,竟还对自己这么好。 她揉了揉眼睛,看清了面前的人。 竟是鲜于景。 宫飞雪没想到会被他看到自己这个丑态,连忙别过脸去,连道谢竟也忘了。 不过鲜于景显然还记得这件事情。 “飞雪,我救了你,你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吗?” 宫飞雪只觉得脸都丢光了,哪里还会理会鲜于景,她最不想被人看到的样子偏偏被鲜于景看到了,他一定会取笑自己的,一定会和秦晚站在同一阵线,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的。 宫飞雪鼻子一酸,居然有些想哭。 可鲜于景明显没有这份心思,是她自己想多了。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鲜于景看起来似乎很关心宫飞雪。 “不要你管!”宫飞雪搡了他一把:“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听到这句话,鲜于景大概就知道是谁“欺负”宫飞雪了。这世上除了自家嫂嫂,哪里还有人能在宫大小姐这里占便宜的。 因笑道:“你别哭呀,嫂嫂欺负你,与我有什么关系,你受了什么委屈告诉我吧,我去叫嫂嫂来看看你……” “你敢!”宫飞雪突然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鲜于景:“今日的事情你要是透露出去半个字,我就死给你看!” 鲜于景不禁道:“你和嫂嫂就这样水火不容吗?” 宫飞雪听到这里,狠狠地啐了一口,道:“若是没有她从中作梗,我便是你嫂嫂了!” 鲜于景不仅道:“是你自己不争气,与她有什么关系?” 宫飞雪听他这么护着秦晚,心里更是不舒服,粉拳毫不留情地砸在他的身上:“我怎么不争气了,我比她漂亮,出身比她高贵,书读得比她多,认识的权贵也比她多了不知道多少,我哪一点都比她好!我还不够争气吗?” “可是你始终不是她。”鲜于景虽然没有经历过情情爱爱的事情,可对自己这个王兄的心还是很了解的:“王兄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他见宫飞雪神情疑惑,便叹了口气,缓缓而又坚定:“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宫飞雪又气又恨:“那我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鲜于景道:“你就这样想做我嫂嫂吗?” 宫飞雪看着他,不觉有些失神:“从我第一次见到墨王哥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一定要嫁给他,这辈子只能嫁给他!” 鲜于景叹了口气:“可是你永远也不可能实现。” 宫飞雪低下了头,面上虽然伤感,可内心却另有想法,她抬起头,将自己那张憔悴而苍白的脸面向鲜于景:“景哥哥,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鲜于景蹙了蹙眉:“你想干什么?” 宫飞雪道:“你别误会,我不是要你帮我拆散墨王哥哥和秦晚,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求秦晚治好我的脸。” “你的脸?” 鲜于景这才发现宫飞雪的脸坏了,素日白皙无暇的脸上竟不知何时多出了许多的小红点儿,并且还有几条深浅不一的抓痕,看上去着实可怜,好好儿花容月貌变成了这个样子。 鲜于景虽然不是好色之人,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几个男人舍得这样的美貌从世上消失呢。 因问道:“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宫飞雪道:“我也不知道,这几日开始长得红疹,一发现就去开了药了,可吃了这么久也不见效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鲜于景啧啧道:“当真可怜了。” 宫飞雪一把挽住了鲜于景的手臂,用一双盈盈眉目看着他,整个人瞧去就像是受伤了的小鹿一般,又无辜又可怜:“所以景哥哥,你帮帮我吧,你让秦晚治好我的脸吧。” 鲜于景道:“嫂嫂也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你好好跟她说,她自然会救你的。” “她才不会救我呢!你方才是没有看到,她是怎么羞辱我的!” 鲜于景道:“我只看到你技不如人。” 宫飞雪瞪大了眼睛:“当时你在场?” 鲜于景点了点头,宫飞雪更是生气了:“连你也欺负我,我日后再不和你好了!” 她说着便要起身离开,鲜于景连忙拉住她的手,道:“你别气,你别气,我帮你还不成吗?” 宫飞雪转过身去,可怜兮兮道:“你说真的?” “决不食言!” 秦晚今天觉得哪里有点儿奇怪,似乎有些诸事不顺的样子,本想起来给鲜于墨做顿早膳,可切菜的时候却切了手,后来煎药的时候又把手给烫了,都是不好的预兆。秦晚虽然不太相信这些,不过,今天的确是很奇怪,就像是犯太岁了似的,可秦晚也没刨了谁家祖坟呀!怎么会突然这么倒霉呢? “嫂嫂!” 秦晚“啊”的惊叫一声,手中的《素问》掉在了地上,她拍着胸口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鲜于景,大喘气道:“你能不能别突然冒出来,吓人一跳!” 秦晚打算俯下身去捡起地上的《素问》,却被鲜于景抢先一步,他拍了拍医书,双手奉上:“嫂嫂,我今儿来有事儿找你帮忙。” “免谈!” 秦晚一把拿过医书,转身便要离开,却被鲜于景一把抱住了手臂:“嫂嫂!你就不先听听是什么事儿吗?” “那你说什么事儿。” 鲜于景道:“嫂嫂,你这样菩萨心肠,若是朋友有难,救是不救呢?” 秦晚瞧他一眼睛一眉毛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因而别过身去,道:“我不救。” 鲜于景没想到秦晚拒绝的这么干脆,因又道:“那如果这个人是你的亲人呢?” 亲手将手臂从他的怀里抽了出来,十分得体的一笑,一字一顿道:“不救!” 鲜于景显然没有想到秦晚这么没有良心,因又道:“那你为什么救一个和你毫无瓜葛的南宫秋水?” 秦晚拿起一把扇子扇了扇火,道:“对呀!他和我毫无关系,所以我就救他,有什么不可以吗?你难道不知道医者不自医吗?自己和亲近者我都不治。” “你骗人!”鲜于景绕到秦晚的身侧,道:“如果王兄受伤了,我就不信你不救他。” 秦晚看了他一眼,道:“他是他,宫小姐是宫小姐,他们两个人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呢?” 鲜于景迟疑了一下:“合着你知道我是来求你救她的?” “只有傻子才不知道呢。” 鲜于景现在知道了,这个嫂嫂果然是厉害,难怪连王兄那样的人都能被她征服,他不禁打心底里佩服她。可是,她若是不肯救宫飞雪,他不就失信了吗? “嫂嫂,你就帮帮飞雪吧,我知道她从前总是惹你生气,可是她也不是个坏人呀,你就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吗?” 他见秦晚完全没有反应,便再一次抓住她的手臂,道:“宰相腹中撑得船过嘛,你不要这么小气。” 秦晚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笑嘻嘻地看着鲜于景,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脸,道:“宫飞雪他爹才是宰相,我就是一个小小女子,我的心胸很狭隘的,我睚眦必报,你呀,另请高明吧,我帮不了你。”她推开了鲜于景,继续去看着她的药。 鲜于景叹了口气,对这个嫂嫂实在是没有办法,正巧看着随风在外边站着,于是心生一计,便退了出去,将随风拽到一旁去,道:“随风,你跟着嫂嫂这么久,你知道嫂嫂喜欢什么吗?” 随风方才就站在门外,两人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但他对于这个王妃也没有丝毫办法,只得道:“若是王爷来劝,说不准能成。” 鲜于景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啐道:“王兄比嫂嫂更讨厌飞雪,怎么可能帮我。” 随风“额”了一声,想了想道:“要不然,您就拿娇拿痴吧。” 鲜于景蹙了蹙眉:“你什么意思?” 随风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道:“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呗……哎哟!” 他话未说完,便被鲜于景狠狠地踢了一脚,别看鲜于景对没个女人都很温柔,可对男人却十分狠心,说打就打,说踢就踢,一点儿不带怜惜的。 “说了等于没说。” 他若还是个小孩子,那这个法子或许还成,可是这都比嫂嫂年纪大了,还一哭二闹三上吊,丢不丢人呀! 莫说是秦晚了,就是他自己见了这个样子,也要恶心半天。 “随风,你进来一下。” 秦晚在墙角可将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既然宫飞雪这么希望自己的脸好,那她就“大度”一点儿,帮帮她好啦!就怕到时候,她并不会感激自己。 “王妃,您叫我?” 鲜于景也跟了进去。 秦晚将手中的药瓶递给随风道:“你把这瓶药拿去送给刘大人的夫人,告诉她这东西去除疤痕,治疗红疹的效果最好了,记得叫她别太感激我。” 鲜于景的两眼放光了。 秦晚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一下,可有好戏看了。 随风握紧了手中的瓶子,道:“那属下这就去了。” 秦晚温婉一笑:“记得速去速回哟!我还有事儿要你帮忙。” 随风应了声儿,便下去了。鲜于景见状,也跟了下去,秦晚装模做样的叫住了他:“你要去哪儿?不求药啦?” 鲜于景柔柔笑开:“我就是再求下去,你也不肯给我呀,我还是别自讨没趣了。” 秦晚笑道:“这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嘛。” “那……我就先走啦。” 他急忙忙追了出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秦晚那张俏脸上的笑容。 宫飞雪,既然你这么在乎你的脸,那我就帮帮你好啦。 随风的速度极快,鲜于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追上了他。 “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随风见鲜于景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不由得微微一颤,道:“您跟来做什么?” 鲜于景也不说话,只是伸出双手在他的身上摸索着,也不顾周围人看笑话似的目光,将他从上到下都摸了一遍。 随风被他弄得身上直痒痒:“好皇子,您就饶了属下吧,您到底在干什么?” 鲜于景摸了半天没有半点儿收获,因松了手,道:“方才嫂嫂给你的药呢?” 随风将药瓶取了出来:“在这……”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鲜于景将药瓶一把抢了过去:“这东西我要了,你回去再叫嫂嫂给你一份吧。” 随风忙道:“不是,九皇子,您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鲜于景瞪了他一眼,道:“嫂嫂若是生气,你便告诉他,我过两日来给她赔罪。” 说罢,便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只留下随风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这个九皇子,不是害人吗? “你是说,你的药被景儿抢走了?” 秦晚一边听着一边往一个小瓶子里加入药水。 随风很窝囊的点了点头:“是属下办事不利。” “不要紧,”秦晚将小木塞放入瓶口,道:“给他抢去才好,我要得就是给他抢去。” 随风不是很明白秦晚的意思,因道:“您为什么想要他抢走这瓶药?” 秦晚将手中的小瓶子放入随风的手中,道:“因为这才是真正的药。” 随风不由得瞪大了双眼:“那您方才给我的那瓶?” “那也是药,”随风才要松一口气,秦晚又道:“只不过药效不太一样,”她看着随风那张由白变黑的脸,不由得笑了起来:“这瓶药是治疗红疹和祛疤的良药,不过那一瓶嘛,涂在脸上会导致伤口腐烂的。” 随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王妃长得这么人畜无害,可肚子里居然有这么多坏水,也真亏得她想得出来。 “那这药涂上去,宫小姐不就破相了吗?” 秦晚甜腻腻的一笑,伸出纤纤玉手拍了拍随风的肩膀,道:“要的就是她破相!” ##第一百二十五章 让墨王赔 鲜于景从随风手上抢了药,便连忙送到了宫飞雪那里去,宫飞雪得了药,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儿,忙叫丫鬟拿着药涂到脸上。 “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宫飞雪纤纤玉指轻轻地在红疹上摸了两下,道:“好像感觉还可以。” 丫鬟忙笑道:“那极好,小姐的脸一定有救了。” 鲜于景见状,便道:“那我先回去了,我晓得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愿意见人。” 宫飞雪见他要走,便忙拉住他的手,含羞笑道:“多谢你了,等我好了,一定好好谢谢你。” 鲜于景温温一笑,道:“不用了,你以后少惹麻烦,别总是跟嫂嫂过不去。” 宫飞雪听他又提起秦晚,气得甩开了他的手,撅起了一张小嘴:“她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还不能给她点儿颜色瞧瞧了?” 鲜于景叹一口气,道:“王兄怎么就成了你的东西了,我都还没说他是我的呢。” 宫飞雪啐道:“那个贱人跟我争东西,你还要和我抢吗?” 她的小姐脾气竟又上来了,鲜于景也是很无奈,对于漂亮的女人,他向来是很无奈的。 因而倒了杯茶递给她道:“我怎么抢得过你,”宫飞雪扬一扬俏脸,接过茶杯才要喝下去,可鲜于景却又道:“可你也抢不过嫂嫂呀。” 宫飞雪气得将一杯滚烫的茶泼到他身上:“咱们走着瞧,迟早要你喊我嫂嫂!” 鲜于景跟她说不清楚,只好转身离开了。宫飞雪用手撑着下巴,气呼呼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红疹,神色又难看,实在不讨人喜欢,心里不禁疑惑:“难道秦晚那个笑面虎就这么讨人喜欢吗?为什么人人都喜欢她,都替她说好话?自己和她相比就真的这么差吗?” 越想便越觉得来气,她自幼被放在掌心里呵护着,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谁让她这么难堪过?更何况,她是鲜于墨的青梅竹马,人人都觉得他们郎才女貌,是天生的一对璧人。凭什么这个女人出来插一脚,就夺走了她的东西?难道她堂堂一个丞相的女儿,还比不过一个乡野村姑吗? 秦晚,咱们走着瞧,看谁笑到最后! 宫飞雪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对丫鬟道:“打一盆水来。” 那丫鬟却站着不动:“小姐,您要水做什么?” 宫飞雪转过头去瞥了她一眼,道:“我要洗脸。” “洗脸?”丫鬟一副疑惑的样子:“您才上了药,洗脸做什么?洗了脸就没有效果啦!” 宫飞雪阴阴笑道:“我就是要它没效果。” 那丫鬟咬着唇:“婢子不明白。” 宫飞雪道:“她秦晚不是说自己的医术很好吗?如果她的药治不好我的话,你觉得还有几个人会信她的鬼话。” 丫鬟道:“那小姐,这些药怎么办?” 宫飞雪道:“拿出去倒了。” 丫鬟正要出去,却又皱着眉头折身回来道:“可是小姐您的脸已经很严重了,您要是再不治,万一真的毁了脸的话怎么办?” “那就让秦晚那个贱人赔咯!” 丫鬟道:“可若是她赔不起呢?” 宫飞雪听到这里,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容:“她赔不起,就让墨王哥哥赔给我!” “哈啾!” 秦晚今晚已经连续打了三个喷嚏了,而且每次都是在鲜于墨跟她亲热的时候,看着一旁哭笑不得的鲜于墨,她也十分无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哈啾!”她话未说完,又打了一个喷嚏。 鲜于墨连忙将她从身上扶了下来,抓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是不是着凉了?” 秦晚抱着他的手臂,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小声嘀咕道:“没有啊,昨天晚上我们不是很早吗?”她说了一半,又抬起头看着鲜于墨,皱起了眉头:“你说!是不是你昨晚跟我抢被子,害得我着凉了?” 鲜于墨叹了口气,似笑非笑:“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踢被子呢?说起来我半夜都被冷醒了,还替你盖了被子呢。” “你骗人!”秦晚伸出手掐着他的脸:“我从来不踢被子的。” 鲜于墨只觉得她这个样子颇为好笑:“那你这意思是我踢的咯?” “焉知不是?” 鲜于墨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一把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丝毫不理会她惊恐的神色,握住她的纤腰道:“你胆敢冤枉本王,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秦晚不禁连连告饶,可嘴上虽然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鲜于墨似乎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个小丫头今天晚上很奇怪,似乎心情特别的好,就像是白捡了一笔巨款一般。 因为便停下了身下的动作,看着秦晚道:“小丫头,你傻笑什么呢,是不是在想什么馊主意?” 秦晚听他这么问,便道:“馊主意是想了,不过已经实践了。” 鲜于墨不禁有些担忧,秦晚是不是背着他做了什么事儿,这要是万一捅出了篓子,他知道的多了,也好给她擦屁股不是。 “你又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了?” 秦晚得意道:“还不是你那个青梅竹马咯,她也真够傻的,不知道是我害她出的红疹,今儿居然给我难堪,还恬不知耻地向我求药,我不给,她又不知怎么说动了景儿过来。” 鲜于墨知道下文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因道:“你没有给他吧?” 秦晚却笑道:“谁说的,我给了。” “你给了?” 秦晚道:“他向我要,但是我没给,不过我给随风了。” 鲜于墨十分了解自己这个弟弟的脾气,因而自然也知道他会去随风那里抢,便道:“你在药里下了什么东西?” 秦晚道:“不过就是会让伤口腐烂的药罢了。” 鲜于墨笑道:“飞雪把她的脸看得比什么都重,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她找你麻烦?” 秦晚倒还真不怕这个,只是笑道:“人谁无过,我只是‘不小心’给错了随风药,是景儿自己要去抢的,又不是我逼他的,再说了,我又不是神算子,怎么知道景儿会去抢药呢?” 鲜于墨轻轻捏住她的鼻尖,道:“你这个小妖精,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第一百二十六章 被毁容了 “啊——” 天刚露白,便听见丞相府里的传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声,连过路的行人都被吓了个半死,这若是在大晚上的,可怪渗人的。 宫飞雪在闺房里大发脾气,砸了不少古玩,连向来亲近的丫鬟都不敢近身去劝。 宫夫人看着自己女儿这幅样子,还疑心她是撞鬼了,于是连忙将丫鬟抓到身前来,道:“晓彤,小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她说着一脸的惊恐和担忧。 晓彤听了这话便知道自家夫人想多了,因道:“夫人,您想到哪里去了。” “那是怎么回事儿呀?” 晓彤往宫飞雪的身上看了一眼,道:“小姐……小姐她的脸……她的脸毁容了!” 宫夫人一听,险些晕了过去。 宫飞雪是国都第一美人,自幼便有不少皇亲贵胄家的公子哥围着她打转,连相士也说她日后可以靠着那张脸光耀门楣,所以从小到大,宫飞雪都将脸看得比自己的命要要紧。眼下她毁容了,这不是比杀了她还难受吗? 宫夫人虽然觉得可惜了这张脸,可心里到底是更关心女儿的,因而连忙推开晓彤,冲了进去:“雪儿,你别这样,你的脸也未必是没有办法治了,你先放下手上的东西,有什么委屈跟娘说好吗?” 宫飞雪一听到自家母亲的声音,心里的委屈顿时浮上心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住地往下流。 她趋前几步,一把扑入宫夫人的怀中:“母亲,我的脸毁了,我以后要怎么办才好!” 宫夫人抱着她与她哭成一团,缓了好半响,才松开了她,将她的脸抬了起来:“让母亲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宫飞雪点点头,听话地抬起了头。 宫夫人方才还没有认真看宫飞雪的脸,如今这一瞧,可真是吓了一大跳。 宫飞雪那白皙的脸庞上,红疹遍布,分外明显,最要命的是这些红疹都已经开始腐烂,甚至有的已经在流脓了。 “不过短短两日,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宫飞雪摇摇头:“女儿也不知道,女儿今早起来照镜子,就发现脸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 宫夫人道:“你没有吃药吗?你不肯让御医看,也总吃着外头那些大夫的药吧?” 她怎么可能会乖乖吃药,她为了对付秦晚,不惜拿这张脸做赌注,今日闹得越大越好,如今她毁容了,还是秦晚害得,若是鲜于墨不娶自己,如果说得过去? 鲜于墨不是很爱秦晚吗?愿意为了她解决一切事情吗?宫飞雪就不信,为了秦晚他会不娶自己! 宫飞雪心里不住的阴笑,可面上却要多伤心有多伤心:“女儿自然在用药,只不过吃的不是郎中开的药,而是王妃给我开的药。” 宫夫人不禁疑惑道:“哪个王妃?有哪个王妃是会开药的吗?” 宫飞雪瞥了晓彤一眼,晓彤连忙伶俐地俯下身去,小声道:“夫人,您忘了吗?墨王爷的王妃秦晚便是个江湖郎中的女儿,咱们小姐用的药就是她开的。” “秦晚?”宫夫人不禁蹙了蹙眉,突然一副顿悟的样子看着宫飞雪:“雪儿,你傻呀!你之前得罪了她,如今还叫她给你开药,她那种人,心胸怪狭隘的,怎么可能不趁机报复你!” 宫飞雪撞得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女儿怎么知道她会趁机报复,女儿之前已经和她道过谦了,而且她还原谅了女儿,与女儿姐妹相称,没想到,她居然是那种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人,女儿这一次可真的被她害惨了!” 她说罢又哭了起来,哭得眼睛也肿了,鼻子也红了,看得宫夫人的心都要痛死了。 于是连忙将她扶了起来,道:“乖乖,别哭了,咱们入宫找皇后娘娘给你评评理,先前不过是一场误会,她却这样处心积虑的害你,这众人决不能让她留在王府!” 她是爱女心切,也是着实讨厌秦晚,毕竟这墨王与自家女儿是青梅竹马,眼看着就是自己的女婿了,却被这样一个女人杀了出来,就算今日秦晚没有毁她女儿的脸,她也绝对容不下这个女人! “多谢母亲。” 宫飞雪小意揩着泪,嘴角却隐隐显出得逞的笑容。 都说过了,秦晚,你是斗不过我的! 皇后此刻才用过早膳,便听闻宫夫人带着宫飞雪入宫了,她知道这两个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如果只是来看自己,一定不会随意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便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因而连忙让下人将两人迎了进来。 哪知这两人进了屋,才谒了礼,便止不住的哭了起来,听得人心都乱了。 因而皇后只好连忙亲自去扶起二人,道:“你们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大早上的多不吉利。” 宫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行走宫闱这么些年了,能不知道对付宫里的女人惯用什么伎俩吗? 因而小意抹着泪,道:“妾身也知道这样做不合规矩,不过妾身却不得不哭呀!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欺负了,却无法为她出头,”她转眸看向皇后,握住了她的手,声泪俱下:“皇后娘娘,您也是做母亲的人,您应该知道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负,做母亲的人却无能为力心里有多么难受。” 皇后听了这话,果然顾不上安慰宫夫人,便转过头去看着宫飞雪:“飞雪,你怎么了?” 宫飞雪缓缓地摘下了脸上的纱巾,抽泣道:“臣女毁容了。” 皇后看到宫飞雪这样可怖的脸,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连忙别过头去,不愿再瞧了。 “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宫飞雪拭泪道:“是秦晚,是秦晚将臣女害成这样的,臣女的脸上长了红疹,向她求药,她不知给了臣女什么东西,让臣女的脸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的哭声越发大了:“臣女日后还怎么见人呐!臣女不如死了算了。” 皇后连忙拦住她:“你放心,本宫一定替你做主,”她转过头去吩咐宫女:“去叫秦晚那个贱人来见本宫!” ##第一百二十七章 赏二十鞭 秦晚这两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当她看到面前站着的皇后身边的宫女时,她便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姑姑,您亲自光临府上,是有什么事儿吗?” 那宫女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实在叫秦晚觉得不舒服。 皇后身边的宫女就了不起了吗?还看不起自己,她们也不见得谁比谁低贱。 那宫女冷冷道:“皇后娘娘请王妃入宫去,有要事相商。” 要事?秦晚大概可以猜到是什么事情,因道:“劳烦姑姑等一等,待本妃去更衣。” 她说罢扶着丫鬟的手进了内室,丫鬟道:“是不是宫小姐用了您的药出了什么事儿,闹到皇后娘娘那里去了?” 秦晚笑着看了丫鬟一眼:“无容,你跟着我久了,好像人也聪明了很多呀。” 无容不禁替秦晚担忧,偏偏秦晚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着急道:“您快想想办法呀!这事情要是闹大了,您要怎么收场呀?” 秦晚笑着轻轻掐着她的脸,道:“怕什么,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现在不要紧张,你只要在府里准备好午膳,等着我回来就好了。” 无容忙道:“您不带着婢子吗?” 秦晚笑道:“带着你做什么,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可是却敢对你下手,我去了肯定没事儿,但是你去了一定会挨罚的。” 无容还想说什么,却被秦晚拦了下来:“不用担心我,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无容转念一想,这个主子又不是傻子,她精明着呢,想来应该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因道:“那好吧,王妃您千万小心!” “放心吧,我一定会完整无缺的出来,连一根头发也不会掉的。” 秦晚出了门,带上随风与那宫女一起入了宫,皇后娘娘早已经坐在上头等着自己了。秦晚进殿时,目光小心翼翼地扫过众人,只见宫飞雪用轻纱蒙着脸,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秦晚不禁在心里想:“任凭你哭得再可怜又有什么用,反正你也奈何不了我!”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秦晚给皇后谒了礼,尽管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十分有礼貌的,毕竟不能在这种人面前丢脸! 皇后连看也不看她,只是冷冷道:“秦晚,你知道错了吗?” 秦晚立刻装出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道:“儿臣错在哪儿呢?皇后娘娘找儿臣来不是说有要事相商吗?为什么反而问儿臣知不知错呢?” 皇后看她那副样子便知道她不好对付,因而抬手指向身侧的宫飞雪道:“你把飞雪的脸都给毁了,你还说你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秦晚一脸的惊恐,忙道:“皇后娘娘可不要冤枉儿臣,儿臣怎么会毁了宫小姐的脸呢?儿臣从来都没有碰过她的脸,再说了,她脸上的红疹又不是因为儿臣才得的,皇后娘娘何出此言呐?” 随风在身后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不禁暗道:“这个王妃也太厉害了,扯这么大的谎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这一点儿和王爷真是绝配!” 秦晚见宫飞雪想要说话,便连忙抢先一步,先发制人:“在诗会的时候,宫小姐的确提出过要儿臣诊治她的脸,不过她没有对出妾身的上联,所以儿臣拒绝了她,她的脸坏了,与儿臣又有什么关系呢?” 皇后冷着脸,转过头去看着宫飞雪道:“她说得是真的?” 宫飞雪虽然不想承认,可是还是不得不点了点头,毕竟那日在场的人太多,她若是说了谎,也会被查出来的,那样只会自讨没趣儿。 皇后道:“既然秦晚没有答应治疗你的脸,你的脸毁了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宫飞雪忿忿不平:“虽然她当时没有答应臣女治疗臣女的脸,可是臣女已经拜托了九皇子替臣女去求药了,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可以找来九皇子与她当面对峙!” 皇后听了这话,心里才稍稍放心了一点儿,看起来这件事情应该能给秦晚一点儿打击,可是她又怎么知道秦晚这个小丫头早就算到了这一点儿呢? “秦晚,本宫问你,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秦晚丝毫不隐瞒,大大方方的承认,道:“的确是真的,当时九皇子的确是来向儿臣求药,不过他并没有说是给宫小姐求药。” 秦晚既然敢这样说,必然不会是她在说谎,因为是真是假只要将鲜于景找来便一清二楚了。 皇后蹙一蹙眉,转过头看向宫飞雪,示意她自己解决。 宫飞雪连忙道:“就算他没有说明,你通过病情也可以猜测出是我,难道不是吗?” 秦晚微微一笑:“宫小姐是在说笑吧,这世上长了红疹的人这么多,旁得不说,刘大人的夫人便长了红疹,长红疹的症状都差不多的,我的医术就算再高明,也不可能光凭他一句‘治疗红疹’就猜到病人是谁吧?” 宫飞雪忍不住站起来指着秦晚的鼻子道:“你强词夺理!” 秦晚笑道:“我怎么就强词夺理了,宫小姐若是不信,大可去太医院问问。” 宫飞雪道:“那如果你不知道得病的人是我,你又怎么会轻易给他药的,我不信你有这么好心?” “哈?”秦晚装作一脸疑惑:“我从来都没有给过他药,那药是他从随风手里抢去的,难道他没告诉你吗?” 宫飞雪猛地惊了一下,道:“你说什么?” 秦晚道:“宫小姐若是不信,随风就在门外,你可以问问看,是不是他在送药的路上被九皇子抢去了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宫飞雪道:“随风是你的人,自然帮着你说话,我不信。” 秦晚又笑道:“你不信,就找九皇子来问问,他又不是我的人,还肯为了你低声下气来求药,想来他的话你应该信得过。” 说着便对随风道:“你去请九皇子来。” 随风应了声,可还没迈开一步,便听上座的皇后,道:“不准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冤枉我 在座的人,全都被皇后这一声呵斥弄得摸不清头脑。 秦晚估摸着她是要给自己使坏,因道:“皇后娘娘,您为何不让九皇子来作证?” 皇后轻轻抬眼看她:“如今尚在早朝时间,如何能为了这一点点儿小事就去请九皇子回来,且再等一会儿吧。” 秦晚知道皇后绝对是故意的,她若不是故意的,如何不叫自己起来,眼下离早朝结束最起码还有一个时辰,自己已经跪的膝盖发酸了,这要是再跪足一个时辰,还不得疼死。 可是她又不能叫皇后让她起来,只好想自己想法子解决了。 宫飞雪也不算太傻,似乎看出了皇后的心思,因道:“皇后娘娘,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我的脸毁了,总是用了她的药不假,不能就这样放过她去。” 虽然这药的确是秦晚故意给她的,不过秦晚也看出来了,她根本就没有涂几次,可能只是做做样子涂给鲜于景看过,否则的话,不可能只腐烂到这个程度。若是日日都涂药又憋了这么几天,恐怕脸都烂光了。 看来宫飞雪并不知这个药有问题,她只是想向秦晚拿药,又放在一旁,用自己的脸还让秦晚名声扫地,顺便以此逼迫鲜于墨娶她罢了。 毕竟如果这个祸真的是秦晚闯出来的,或者说,秦晚没有正当的理由开脱,鲜于墨一定会给自己擦屁股的。 秦晚简直连肠子都悔青了,只恨当时给她的不是毒药,没能毒死她! 皇后觉得宫飞雪的话颇有道理,毕竟她本来就是站在宫飞雪这一边的,自然巴不得能治起秦晚的罪,让宫飞雪嫁给鲜于墨,这样对于她的整个母家来说,都是绝大的帮助。 “说得是,且不说这事儿是真是假,没有九皇子的供词,本宫也不敢妄下判断,不过飞雪的脸是因为用了这药才便变成这样的却是不假,本宫必须对你小惩大诫,以正视听,若不然只怕人家说本宫徇私!” 不就是想对付自己吗?还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实在叫人厌恶。 秦晚道:“皇后娘娘想怎么样?儿臣可以接受任何处罚,但儿臣迟早也要一个公道!” “公道?”皇后冷笑着:“你毁了人家的脸,还想要什么公道?” 秦晚道:“若是宫小姐的脸变成这样与儿臣没有关系呢?” 话音才落,秦晚便看到宫飞雪的神情有些闪躲,似乎的确是被自己说中了一般。 “宫小姐,你敢说,你真的是用了我开得药才变成这样的吗?” 宫飞雪心里似乎极其紧张,竟连说话也不利索了:“当、当然……我自然是用了你的药,才会变成这样的,否则我如何要冤枉你。” 秦晚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又不是司马昭,岂能人人知道你的心思?” 宫飞雪道:“你若不信可以看看,你给我的药我全都用光了,一滴都不剩。” 秦晚不禁在心中冷笑:“是用光了,还是倒光了?” “这就奇怪了,刘夫人的症状与你一样,可是她才用了半瓶便好了,你用了一整瓶却丝毫没有气色,反而越来越严重,不会是你吃了别的药弄得这样怪到我头上吧?” 宫飞雪气得脸都红了:“我又不是这种人!” “那就只有宫小姐你自己才清楚了。” 宫飞雪说不过秦晚,只好用眼神向皇后求助,皇后道:“好了,不管怎么说,在这件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都是最有嫌疑的人,”她端正身子,淡然道:“先上笞刑,笞她二十鞭,以示惩戒。” 秦晚一听自己要挨打,连忙道:“皇后娘娘,您也说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您怎么能对我用刑呢,莫非您想屈打成招?” 皇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本宫打你,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她站了起来,仪态万方,趋前几步走到秦晚的身前,挑起她的下巴道:“你读过这么多书,应该知道牝鸡司晨是什么意思,你堂堂王妃,不再府里享清福,偏要去医治南宫秋水,若不是因为你多管闲事,又岂会闹出今日的事情?” 秦晚这才算是发现了,这皇后胡说八道的本事一点儿也不比自己差,颠倒黑白,无中生有,怕是她常做的吧。 “来人,用刑。” 秦晚闭上了眼睛,她忍,在她还没有能力与皇后对抗的时候,她什么都忍,不过日后,她一定还要皇后加倍还回来! 就在秦晚准备等死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极其沉稳的声音:“住手!” 那个声音,她就是死也不会忘记!那是鲜于墨的声音,曾经多次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鲜于墨,每次她受罪,鲜于墨总是会及时赶到。 “墨王……” 宫飞雪见了鲜于墨,连忙别过脸去,不希望被他注意到。 可她明显想过了,鲜于墨的眼睛打从一开始就只顾着秦晚,连瞥都没有瞥她一眼。 “你起来。” 鲜于墨将秦晚扶了起来,这才给皇后谒了礼,又道:“母后,儿臣已经将景儿带来了,您有什么话大可以问他。” 鲜于景低着头上前去,秦晚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铁定是给鲜于墨训斥了,心里只觉得他活该,谁让他帮宫飞雪的。 皇后脸上的尴尬是显而易见的,她强迫自己扯出一个微笑道:“景儿,母后问……” “母后,”鲜于景直接就打断了她的话:“药是我从随风那里抢来的,嫂嫂当时并不知情,而且……”他看着宫飞雪,眼神里略有几分失望,道:“据儿臣所知,飞雪并没有用嫂嫂的药。” 皇后这一下可给搞懵了,因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鲜于景道:“那日我送药给飞雪,离开之后想起自己的东西落在那里,便又折身回去了,可是谁知道不小心听到了飞雪和晓彤的对话,还亲眼看见晓彤倒了药。” 宫飞雪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座椅上。 秦晚见状,便故意高声道:“宫小姐,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人心不足 宫飞雪耳根一红,又不敢对秦晚怎么样,只得越发将头低了下去,似乎不想让人注意到自己。 可是她越不希望别人注意到自己,秦晚便偏要人家注意到她。 “宫小姐,我和你先前虽然是有些误会,不过你向我道歉之后,我们已经冰释前嫌了,你今日却又使计害我,这恐怕说不过去吧。” 宫飞雪面如死灰,根本无法解释,宫夫人虽然有心却也无力,凭她说什么,如今铁证如山,是决计跑不脱一顿罚的。 皇后见状,只好出来替她开脱:“说不定只是一场误会。” 秦晚在心里给皇后一顿痛扁:“方才我说误会的时候,你就一个劲儿地想治我的罪,古今换了宫飞雪,你就一个劲儿地说是误会了,真不要脸!” 宫飞雪听皇后这样说,连忙站了起来,道:“的确是误会,怕是当时景哥哥听错了吧,我怎么会想要陷害王妃呢,表里表亲的。” 表里表亲?我看你倒是婊里婊气的。 秦晚撇了撇嘴,懒怠理会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宫飞雪见状,便连忙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对众人道:“了解我的人都知道,小时候有相士说过我可以靠着这张脸光耀门楣,所以我自幼便将脸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我就是死也不会拿自己的脸来陷害王妃的呀,”她小意看向鲜于墨,一脸期待的表情:“墨王哥哥,你说是不是?” 鲜于墨只做充耳不闻,要不是秦晚扯了扯他的袖子,他恐怕会真的装作没听到。 可是听到了比没听到还叫人尴尬呢。 “我怎么知道,我六岁以后就没有见过你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恐怕只有你自己才清楚。” 宫飞雪的脸色很难看,简直不比猪肝好多少,而皇后的脸色也不比宫飞雪的脸色好多少。 “墨王哥哥……”宫飞雪娇嗔道:“我的性子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鲜于墨这一次倒是听到了,所以转过身对宫飞雪笑了笑:“我怎么不知道?” 宫飞雪更是觉得难堪了,她知道如今鲜于墨被秦晚迷得神魂颠倒,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要是从他身上入手,一定没有办法解决。 因而便转过头看着鲜于景:“景哥哥,你说呢?” 鲜于景虽然不忍心看她这个样子,不过想到她处心积虑的陷害秦晚,又恨极了,于是便转过头去,淡淡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虽然在一处长大,可人心隔肚皮,我不知你,你也未必知道我。” 他都这么说了,摆明了是要中立了,宫飞雪也没有办法。 秦晚呢,倒也闲的自在,此刻便在一旁看戏,她也不主动要求惩罚宫飞雪,反正当着这么多双眼睛,皇后也绝对不敢徇私舞弊的。 “皇后娘娘,我真的没有想要陷害王妃,请您明鉴。” 宫飞雪说着,干脆就跪了下去。 皇后也不叫她起来,只是道:“可是谁能证明呢?” 宫飞雪连忙只是晓彤道:“晓彤可以,她可以证明的。” 见晓彤跪了下去,秦晚轻轻笑道:“晓彤是你的人,她说的话怎么能信呢?方才我叫随风作证,你不是也这么说吗?这个忌讳难道你忘了?” 宫飞雪回头横了秦晚一眼,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秦晚现在相比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皇后似乎开始犯难了,这个宫飞雪总是出些馊主意,每次都害到了自己,迄今为之,就不见她哪次是成功的。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件事情你们各执一词,本宫也不好妄下判断,为今之计,只好一人退一步吧。” 一人退一步?可没那么容易!秦晚又不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今日明显是自己吃了亏,难道还要自己退让不成? 这要是让了,她以后还怎么混呐! “皇后娘娘!” 秦晚站了出来,眼睛轻轻一扫跪在地上的宫飞雪,道:“方才宫小姐指证儿臣的时候,证据不足,您尚且要对儿臣施以笞刑小惩大诫,怎么如今宫小姐污蔑儿臣的事情证据确凿了,您倒是想放过她了?您不会是想徇私舞弊吧?” 皇后听了这话,脸色微微发青,本想发作,可一见秦晚身侧的鲜于墨,只得按捺着不敢发作。她微微一笑,尽量保持着端正的容颜:“怎么能这么说呢,若说徇私舞弊,你是本宫的儿媳妇,你才是本宫的私家人,而飞雪只是表亲,哪里比得上与你亲近,本宫自然不会徇私舞弊。” 秦晚笑容浅淡:“皇后这样说,儿臣便放心多了,还请娘娘千万要心口如一才是。” 皇后知道自己上了秦晚的套,可她是什么人?堂堂皇后,斗败了后宫那么多女人,难道还比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吗? 因笑道:“这件事情纵然是飞雪不对,可是飞雪年纪小,又是娇惯着长大的,性格乖张一些也是有的,不妨也施以小惩大诫,叫她长长记性就是。” 秦晚又是冷笑,合着她年纪小,又是皇亲贵胄的小姐就只能小惩大诫?自己是个村姑,皮糙肉厚,所以就得施以重刑?真是狗屁不通! 不过秦晚却只是淡淡一笑:“是呀!宫小姐年纪小,的确不适合给惩罚的太重。” 宫飞雪听了这话,估摸着秦晚是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了,因而便稍稍松了一口气。 皇后也是笑道:“既然王妃你这么大度,不妨就由你来说说要怎么惩罚飞雪好了,你大人有大量,想来不会与飞雪计较太多。” 秦晚心里知道皇后想怎么样,以为自己说出这番话来,就一定会大度的放过宫飞雪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既然皇后娘娘对儿臣如此信任,那儿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皇后仍是保持着微笑,宫飞雪也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劫。 可秦晚接下来的话,却叫两人险些惊掉了大牙! “那就请宫小姐受一顿笞刑吧。方才皇后娘娘也说了这是小惩大诫,我初入宫闱,不懂得刑罚,便听皇后娘娘的话好了。” ##第一百三十章 小惩大诫 宫飞雪可被这话给吓软了脚,这笞刑有多严重,这女人是故意的吧?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懂得刑罚,这不是故意要她在人前丢脸吗? 宫飞雪完全忍不了,于是连忙对皇后道:“绝对不行!” 皇后也被她那一声给吓着了,整个身子颤了一下,横了她一眼,才缓缓地转过头对秦晚道:“算了吧,这个惩罚太重了。” 秦晚佯装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道:“可是方才皇后娘娘不是要对儿臣施以笞刑吗?怎么这个刑罚对与儿臣来说就不重了吗?” 皇后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其实秦晚哪里不知道笞刑是什么,她小的时候又不是被见过被施以笞刑的病人,十一岁的时候就曾经治过一个,如何会不知呢? 可是她们既然觉得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姑,那她也只好什么都“不懂”啦,这不是正和她们所愿吗? “皇后娘娘,您若是要在人前对臣女施以笞刑,臣女宁死!” 秦晚撇一撇嘴,心道:“你死好了,反正你这种人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徒弟。” 皇后哪里会让她去死呢,就算知道她说着西而不过是在威胁自己,但还是不得不上套,毕竟是自家的侄女,自然比秦晚来的尊贵。 “你别着急,王妃为人大度,你再求一求她,叫她放过你吧。” 皇后转过头去看向秦晚,道:“王妃,你……” 秦晚不待皇后说完话,便打断道:“皇后娘娘,儿臣敬您是长辈,这才对您十分尊敬,可是您也不能一味的厚此薄彼呀!同一件事情,怎么儿臣受冤的时候,您不管不问,只想着惩罚儿臣,可宫小姐做了错事,您却一个劲儿地偏帮她,您方才不是还说儿臣与您更亲近吗?可您这样的做法莫说是服众了,连说服儿臣也没法儿!” 秦晚也不敢太过张扬了,说完了这话,便低下头去,一副委屈的样子,几乎要举起绢子来拭泪了。 人前人后两张脸谁不会呀?不过是做做样子,流两滴眼泪就能让宫飞雪被惩罚,这笔买卖可不赚大了。 鲜于墨静静地看着秦晚做戏,面上虽然没有表情,可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儿,娶了一个秦晚,简直就像是同时娶了几个老婆一样,什么样的面孔都有,看起来自己确实是赚了。 皇后听了这话,又见在场这么多人,面子上到底过不去,因劝慰秦晚道:“王妃不要这样,本宫也不是那种厚此薄彼的人,只不过飞雪从小就身子弱,本宫不敢对她下太重的手呀!” 秦晚小意抹泪,道:“您方才还说要赏儿臣二十鞭呢,儿臣也是女流之辈,若是儿臣都受得起二十鞭,想来对于宫小姐来说,这二十鞭也不算多。” 皇后为难的看了一眼宫飞雪,又转过头来试图再替她求求情,可这一回,打断她的却不是秦晚,而是鲜于墨。 “母后若是见不得这血肉横飞的场面,便先到内堂去,待行完了刑再出来,叫人给飞雪上好了药你再见她,眼不见心便不必担心了。” 皇后才要说话,他却又看向宫夫人道:“母女连心,怕宫夫人心疼,也请宫夫人进去吧。” 宫夫人用求救的眼神看向皇后,可皇后却已经不敢说话了,连鲜于墨都开口了,她还能怎么办?现在顺从他的意思还好,万一他生气了,那可就真的无法挽回了,只怕宫飞雪真要给羞辱死! 她只好转过身去,对宫夫人道:“走吧,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别看了。” 皇后既然说了这句话,便是表示她真的说服不了鲜于墨,只好让宫飞雪为了自己的行为买单了。 宫飞雪心里只觉得委屈,分明这事儿一看就是稳赢不输的,偏偏鲜于景这个杀千刀的,非要和自己作对,害得自己被挨打。 太监来请她的时候,她还鄙夷的啐了两人一口:“没根的东西,别碰我。” 她说这句话可别提多叫秦晚高兴,虽然说她是在指桑骂槐,不过两个太监并不知道呀! 俗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得罪了宫里的老太监,宫飞雪的皮可有的受了。 她狠狠地瞪着秦晚,秦晚的笑容映照在她的眼睛里,让她恨不得上前手撕了这个女人! “啊!” 背上狠狠地挨了一下,宫飞雪尖声吼着身后的太监:“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用力做什么?想打死我吗?” 两个太监低着头,口中连连说道:“宫小姐不要怪罪,是奴才们不好,奴才们下手没个轻重,还请宫小姐见谅。” 其实两个太监下手并不算很重,尤其是从宫夫人和皇后偷看的角度看过来,太监下手已经算是很轻的了。不过嘛,这些太监都是老手了,他们自然知道在行刑的时候如何让旁人看上去下手不重,打在犯人身上却痛如针刺,而且,他们也很清楚应该打在哪里才是最痛的。 谁让她看不起人家太监的,活该! 秦晚走了过去,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伸出手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道:“可怜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就这么给毁了。” 宫飞雪恨得牙痒痒:“贱人,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不知道你使得什么下三滥的伎俩让景哥哥出卖我,你把我害得这么惨,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秦晚的手指还放在她的下巴上:“都是你自找的,怪的了谁?” 宫飞雪正要啐她一口,可是突然感觉下巴像是被针刺了一下,顿时浑身都不舒服了。 “秦晚,你……啊!” 她还来不及说话,鞭子又抽了下来,她很快便被淹没于另外一种痛苦之中。 秦晚直起了身子,冲她眨了眨眼睛,娇娇一笑,道:“宫小姐,你好好儿享受吧,我就不陪你玩啦!” 挨了这二十鞭,估计宫飞雪有一段时间不能和自己好好玩了。 想想就觉得无聊。 “你又把她给怎么了?” 秦晚顺势搂住鲜于墨的手臂,笑道:“只是小惩大诫。”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来者不善 无边春色里,撩人罗帐中。 秦晚的声音在深夜里盖也盖不住。 夜阑人静十分,随风和杨维守在门外,用手堵着耳朵,面面相觑道:“你说,王爷是不是太久没碰过女人,所以一碰上了女人就要个不停?” 杨维伸手打了他一下,道:“别胡说。” 随风道:“他们就是要那什么,也得看看时候呀,这都什么时辰了,没回都挑我守夜的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 杨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又不是只有你,”他说着叹了口气,道:“我守夜的时候不也是这样。” 随风正要说话,他又道:“可怜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没娶一房妻妾,王爷却夜夜春宵。” “说得好像我娶了似的。” “可是你年纪小呀!我的年纪再大一点儿都能当你爹了。” 随风撇撇嘴:“那有什么,反正你又不是我爹,我爹还有媳妇儿呢。” 杨维抬手,却没打他,只是在他的额头上敲了一个爆栗子,道:“我过两日就娶个媳妇儿羡慕死你!” 他估摸着是跟秦晚呆久了,原来这么不苟言笑的人,如今竟也学会开玩笑了,随风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看是我先娶,还是你先吧,”他转头努力想要看清门内的秦晚和鲜于墨:“我比你年轻这么多,没准是我先找到呢。” 杨维呵了口气,没再说话。 他见随风这么大胆,竟然想要偷窥主子,于是连忙捏着他的耳朵,将他的头转了过来:“不要命啦!听墙根就算了,还想偷看。” 随风啐一口道:“谁偷看了,我就是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完事儿,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他叹了口气:“要不你先守着,我去一趟茅房?” 杨维自然知道他要去茅房作什么,因而一脸嫌弃道:“去吧去吧,快去快回。” 随风见状,又笑嘻嘻道:“那不成,我要是早回了,不就成了你这个年纪的人了吗?” 杨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之后,一脚踹了过去:“去你娘的!” 随风和杨维都以为秦晚和鲜于墨在做那起子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事实上,两个人今晚很早就完事儿了,不过是秦晚在上边的时候扭伤了腰,此刻正差使着鲜于墨给她按摩呢! 只不过鲜于墨下手没轻没重的,可把秦晚折腾的够呛,连连告饶,这才叫外头的人给误会了。 “行了行了,我不要了!你别再弄我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秦晚背过手去拍了他几下,想要转过身去,可是想到自己光着身子,却又有些害羞了。 鲜于墨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因而笑道:“怎么啦?都老夫老妻了,害什么臊?” 秦晚伸出手慢慢地将被子摸到自己的身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过身来,连忙将自己的整个身子紧紧地包裹在被子里。 鲜于墨道:“不用揉腰了吗?” 秦晚摇摇头,鲜于墨便一把将被子掀开,邪邪笑道:“既然你已经没事儿,那我们接着来吧。”他说着就要翻身压上去,却被秦晚嫌弃地推开了。 “你别想,你想害得我明日下不了床吗?” 鲜于墨的手在她身上乱摸:“反正飞雪忙着养伤,也没空找你的麻烦,趁着这个机会咱们更应该好好的亲近亲近。” 他正想俯下身去吻她,却突然感觉到手臂一痛,他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过他还是嬉皮笑脸的看着秦晚:“你的腰还痛吗?” 秦晚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鲜于墨也笑了:“可是我的手开始痛了。” 秦晚道:“管我什么事儿?” 鲜于墨道:“方才你腰疼,我给你揉了腰,这回该换你给我揉揉手了吧?” 秦晚没理会他,手上的力道却加重了几分,不用看都知道,鲜于墨的手一定被自己掐的又青又肿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鲜于墨用另一只手抓住秦晚的腰道:“给我揉揉吧。” 秦晚被他那个样子弄得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里乐开了花儿似的,便松了手,轻轻地揉着他的手腕道:“好啦好啦,给你揉就是了。” 鲜于墨突然坏笑着抓住她的手,道:“不是揉这里,是下面一点儿。” 秦晚还没有做好准备就握住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差点儿惊呼出声,却被鲜于墨一把给吻住了。 外头的随风正巧这个时候回来了,听到里头的声音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发厉害了,不禁哭丧着脸对杨维道:“看来今晚是别想好好守夜了。” 秦晚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嘟囔了两声,伸手摸了摸身边空出来的位置,已经冷了,想来鲜于墨已经离开很久了。 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正遇着无容端着一盆水进来,她见秦晚已经醒了,便连忙凑近前来:“王妃醒啦。” 秦晚没有回答她,只是点了点头,又打了个哈欠,她昨夜被折磨的太累了,现在根本就没睡醒,本来还想倒下去再睡一会儿的,可无容却道:“王妃,宫小姐在外边等您。” 秦晚“唔”了一声,一时并没有听清楚,因道:“让她等着呗。” 才要闭上眼,突然一个激灵,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道:“你说谁来了?” 无容道:“宫小姐。” “宫飞雪?” 放眼整个国都,还有几个宫小姐,可不就是她宫飞雪吗? 秦晚不禁有些疑惑:“她来找我做什么?” 无容摇了摇头:“她没有说,不过,怕是来者不善。” 秦晚道:“给我梳洗打扮一下,我现在出去。” 宫飞雪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否则以宫飞雪的性格怎么可能主动来找她呢! 无容道:“您要不要准备准备,说不准她是有备而来的。” 秦晚倒是满不在乎,她和宫飞雪“斗法”这么多次,有哪次是输了的? 因而信心满满的对无容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就算真有什么事儿,那也是她出事!” ##第一百三十二章 魔高一丈 艳阳天。 秦晚正慢悠悠的穿过回廊,向大堂走去。 而在大堂中等待着宫飞雪却已经等不及了。 这个女人,难道是诚心要自己在这儿干等着不是? 不过虽然生气,宫飞雪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甚至安安分分的坐在位置上,努力地按捺住心头那种想要打人的冲动。 她知道,冲动对自己并没有好处。 秦晚其实到了一会儿了,但她留了个心眼,在门口偷偷地观察了宫飞雪一会会。 如果宫飞雪像往常一样,脾气焦躁,等不了一会儿便大发脾气的话,那么今日多半是没什么要紧事儿。 可是宫飞雪今天却异常能隐忍,似乎真的是有备而来的,秦晚的心里倒是有那么些许担心了。 “宫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秦晚扶着无容的手缓缓地从宫飞雪的面前走过,优雅落座。 宫飞雪的脸上仍然带着面纱,隐隐约约看得出她的脸上还有许多红疹,也就是说她的脸并没有恢复。 秦晚虽然不喜欢她,不过还是免不了客套两句:“睽违这许久,不知宫小姐的!身子可好些了吗?” 一提到这个,宫飞雪的心里就忍不住来气,可是她今日有求于人,实在是没办法发火。 只好强颜欢笑:“休养了一个多月,身子已经好多了。” 秦晚似笑非笑:“那极好,挨了一顿鞭子,却学会‘修养’自己了。” 宫飞雪如何不知她一语双关,可是又实在不能与她做对,只得道:“王妃所言甚是。” 她简直恨得牙痒痒,可是还要强颜欢笑,装作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实在好笑,秦晚忍笑忍得可是很辛苦的! 可是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又没了底,不知道她到底想来做甚么,因问道:“宫小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宫飞雪面上显得有些为难,道:“实不相瞒,其实这一个多月以来,我一直再吃各种各样的药,可是我的脸却都没有恢复,所以我想请王妃大人不计小人过,冠宏大量,替我治一治我的脸。” 秦晚不禁颔首,还以为宫飞雪来做什么呢?这么低声下气的,原来是为了自己的脸,秦晚还以为见鬼了呢。 因笑道:“太医院那么多太医,你又何必来找我呢?” 宫飞雪尴尬的笑道:“太医院的太医虽多,却无一人可治我的脸。” 其实小五是能治好的,他对秦晚知根知底,自然知道宫飞雪的脸是怎么才能治得好,只不过他有心让秦晚借此机会整一整宫飞雪报仇,所以才推说自己不知道如何医治。 秦晚又如何不知道小五的心思呢。 故而对送上门的玩具也十分笑纳。 正好自己手上有好多新药呢,反正也懒得叫随风去抓小动物,就用宫飞雪来试药好啦!又省时又省力。 不过她不能答应的太快,不然恐怕宫飞雪要怀疑自己。 因道:“可是你就不怕我假公济私,趁机对你的脸怎么样吗?” 宫飞雪自然不担心这个问题,毕竟秦晚的胆子再大,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自己动手,因笑道:“王妃这样大度的人,又怎么会这样做呢?” 这话说得倒是挺好听的,不过秦晚还真不吃这套。 “你若是要我给你治病也可以,不过我要你像我保证,你不会再趁机陷害我。” 宫飞雪嘴角一弯,笑道:“上次的事情根本就是误会。” 秦晚颔首,点了点头,道:“那行,你请回吧,我过两日差人送药去给你。” 她已经下了逐客令,但宫飞雪似乎并不想离开,反而道:“为了我的脸快些好,我想住在这里,”她顿了顿,似乎知道秦晚会拒绝,因而又道:“皇后娘娘已经答应了。” 合着这丫头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趁机勾引鲜于墨。 秦晚要是会让她得逞,那她就不叫秦晚了。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对付这种小贱人,秦晚自然有自己的办法。 “可以,你可以住在这里,不过你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哪儿都不能去。” 宫飞雪差点儿拍桌而起:“为什么?” 秦晚笑道:“因为王府的房间是有灵性,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房间里,哪儿都不去,你的脸就会好,相反的,你的脸就会越来越难看,永远也好不了。” 宫飞雪不禁打了个冷颤,她虽然知道秦晚说得都是吓唬自己的话,可是她也知道,秦晚有这个本事。 因而拉了拉领子,道:“好,我答应你。” 秦晚浅浅一笑,对无容道:“你带宫小姐和晓彤下去吧。” 宫飞雪道:“那你呢,你不来帮我诊治吗?” 秦晚轻嗤一声,笑道:“你的脸还用看吗?我闭着眼睛都知道你得的什么病。” “那你现在要去做什么?” 秦晚道:“当然是给你配药啦。” 无容领着两人便要向厢房走去,可宫飞雪却道:“无容,你带我去看看墨王哥哥的房间吧。” 无容一脸为难,先不说宫飞雪和秦晚的关系这么糟糕,就算是她们关系好的像亲姐妹似的,无容也不敢轻易将她带去自家主子的寝室呀。 宫飞雪见状,便道:“我不进去,就是在门口看一看而已,我不能在府里乱走,万一我有什么要紧事儿,还可以叫晓彤去找王妃不是。” 无容听她说的话也却是合情合理,因道:“那好吧。” 她带着两人去了秦晚的寝室,随风此刻正守在那里,宫飞雪到了之后果真没有进去看,却说口渴,让无容进去倒了杯茶。 无容便给她倒了一杯,她只喝了一口,便将茶杯递给了晓彤,走上前去与随风说话。 “你怎么在这里守着,不用跟着王妃吗?” 随风道:“王妃说叫属下留在这里。” 看来是防自己了。 宫飞雪娇媚的一笑,道:“好好儿当差,保不齐有好事儿呢。” 随风略微一抿唇,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晓彤走了上来,道:“小姐,咱们进房去吧,婢子已经记得路了。” 宫飞雪的笑容里淡淡的一丝得意和狠辣:“那极好,咱们就等着王妃回来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以毒攻毒 窗外极安静,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不过偶尔有一阵风吹过,能听见树叶窸窣作响的声音。 宫飞雪百无聊赖地坐在窗前,镜子摆在前面,她却没有勇气去看一眼。只要一想到昔日的如花容颜变成了这个样子,心里便来气。若不是因为秦晚,她哪儿用得着这么作践自己,挨了一顿打不说,还让鲜于墨更讨厌自己了。 晓彤倒了杯茶递给宫飞雪,转头看着房间里的布置,道:“没想到王妃小门小户出身,收拾屋子倒有一套。” 宫飞雪听她这么说,便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初看时的确是觉得陈设十分雅致,可一想到秦晚与鲜于墨的关系,心里便没来由的生起一丝厌恶。 “好什么好,怪小家子气的,没见过好东西似的,你瞧她摆的什么。” 晓彤自知说错了话,于是连忙低下头去,一个劲儿地讨好道:“小姐喜欢顾渚紫茶,这府里便备着,想来必是王爷吩咐的。” 宫飞雪听了这话,心情才算是好了起来,道:“那是自然,这是贡上的东西,凭她秦晚一个村姑,哪里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晓彤见宫飞雪笑逐颜开,于是又连忙奉承了几句,将宫飞雪哄得回嗔作喜,甚是欢愉。 秦晚这时候也刚好到了门口,听两人在里头笑得这样欢快,便知道一定是在说自己和鲜于墨,不过她也不跟宫飞雪计较这么多,反正日后有她好受的。 “笃笃——” 无容敲了敲门,里头的笑声便立刻止住了,不一会儿,便听见里头的脚步声,晓彤来开了门,微微一福:“王妃里边请。” 秦晚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径直走了进去,才一进门,便见宫飞雪坐在镜子前,却并不是在照镜子,脸上的纱巾也没有取下来。她明明听到了声音,却装作不知道秦晚已经来了一般。 秦晚不跟她计较,只是很快上前,俯下身在她耳边大声喊道:“宫小姐!” 宫飞雪吃了一惊,吓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你想作死吗?叫那么大声做什么?” 秦晚笑了起来:“方才的敲门声那么大,宫小姐都没听见,我还以为宫小姐的耳朵除了问题呢,这才大声一点点儿叫你,怎么样,看起来你是听得到的。” 宫飞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我听得见,你不用这么大声。” “既然听得见,那方才为什么不理我呢?” 宫飞雪道:“我在想事情太入神了,所以没听见你的声音。” 秦晚“哦”了一声,道:“那你现在想好了吗?” 宫飞雪横她一眼,道:“好了。” “那极好。”秦晚伸出手按照她的肩膀,让她坐在凳子上,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一把撤下了她的纱巾。 “啊!” 宫飞雪惊叫了一声,秦晚看着她那滑稽的样子,拼命忍住笑,道:“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就是看看你的伤口罢了。” 她说的是真的,她就是再讨厌宫飞雪,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对宫飞雪出手,她要整人,多得是方法。 “你可别耍花样!”宫飞雪觉得不放心,还特意嘱咐了一句。 秦晚心里无语,这句话应该是自己说好吧? 秦晚看着宫飞雪的脸,突然就起了一丝报复的念头,转过身对无容道:“无容,你点一支蜡烛,给我一根银针。” 无容很快应声下去了,宫飞雪紧张道:“你要做什么?” 秦晚笑道:“你的脸都烂成这样了,说不定里面有毒呢,我用银针试试毒呀。” 宫飞雪又惊又疑:“试毒需要这个法子吗?” 秦晚道:“当然啦!”心下却想着,当然是忽悠你的啦,傻瓜! “那为什么我不知道?” 秦晚继续忽悠道:“你又不是学医的,你怎么会知道。” 宫飞雪还是有些害怕,因道:“那为什么要点一支蜡烛?” 秦晚道:“这样干净点,你也不希望你的脸烂得更厉害吧?” 宫飞雪虽然对此将信将疑,可是耐不住秦晚的忽悠,只好摊手道:“那好吧。” 秦晚回过身去,用手抓起一阵银针,在火上烤了一下又回过身来,道:“闭上眼睛。” 宫飞雪连忙抓住她的手,道:“为什么要闭上眼睛?” 秦晚道:“万一这一刺有毒血滋到你的眼睛里怎么办?” 宫飞雪连忙松开了手,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秦晚用自己的身子挡住晓彤,将别在袖口的一根银针换了下来,刺进了宫飞雪的脸上。 宫飞雪的身子微微一颤,秦晚已经将针取了出来,众人围了过来,只见银针的尖头不一会儿便成了黑色。 “呀!真的有毒!”晓彤当场便叫了起来。 宫飞雪狠狠地瞪她一眼,连忙扯住了秦晚的袖子:“怎么会有毒?” 秦晚瞥她一眼,道:“这很正常,幸好你来得早,若不然我可就救不了你了。” 宫飞雪似乎被吓了一跳,秦晚见状,便道:“既然有毒的话,那也不能按平常的方法来治了。” “那你想怎么样?”宫飞雪噘着嘴看着她。 秦晚将银针放下,道:“当然是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宫飞雪紧紧地咬住了下唇:“那万一我的脸毁的更严重怎么办?” 秦晚道:“你信我的话,我一定救的好你的。” 宫飞雪虽不信她,却也不相信她会乱来,因道:“那你要保证我的脸一定没事儿!” 秦晚转过身去,掩住嘴角的一抹笑意:“我保证,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你一定和从前一样漂亮。” 秦晚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个过程可是很辛苦的,你能不能受得了?” 宫飞雪低着头,狠狠地点了点头:“只要我的脸能够恢复,我什么都受得了。” 秦晚道:“那我要划开你的脸放血,你也能接受吗?” 宫飞雪想都没想,便轻轻抬一抬手,道:“当然可以。”可秦晚还没说话,她却又突然惊叫起来:“划开我的脸?”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制百合香 秦晚按捺住心底嘲笑的想法,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对呀!先划开你的脸,让毒血流出来,然后再治好你的脸。” 宫飞雪虽然傻,可也不知道傻到这个程度,一听秦晚这么说,心里便知道她是故意作弄自己,因道:“可以这样的话,就算治好了脸,我的脸上还是有很多疤痕,不是一样很难看吗?” 秦晚笑道:“你放心吧,等你脸上的东西治好了,我就研制出一份生肌玉红膏和莹肌如玉散来让你日日用,这样你的疤痕就会消失的。” 宫飞雪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东西?” 秦晚道:“那只能怪你读书少了。” 宫飞雪知道她成心叫自己难堪,因而也别扭着不想理她,晓彤怕宫飞雪再把秦晚给得罪了,于是连忙笑脸盈盈地凑了上去:“那么王妃什么时候才能替小姐治脸呢?” 秦晚瞥她一眼,道:“明天再说吧,今日我有些乏了,我要先回去了。” 晓彤也不敢拦她,生怕她一个不乐意便不帮宫飞雪了,到时候宫飞雪不得哭死。 秦晚道:“你们也先休息着,记得千万别出门哟!” 她这话说的极客气,可是神色却隐隐有些得意,宫飞雪心里恼她,可是又不敢与她顶嘴,只好别过身去在一旁生着闷气。 秦晚穿过回廊,回到房间里去,瞧着已经接近晌午了,想必鲜于墨就要回来了,于是就回去等他。 可一进屋内便发现了一丝异样,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说,她屋子里素来是有熏香的,可今日的香味却有了些微的变化。 “随风,有人进过我的房间吗?” 随风摇摇头:“除了无容,没人进去过。” 秦晚正觉得奇怪,随风又道:“不过宫小姐来看过,她虽然没有进去,却向无容要了口水喝。” 秦晚咬住下唇,只觉得有些奇怪,可是一时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只好问:“她没有进去过,那晓彤也没有吗?” 随风仍是摇头:“晓彤站的比她更远,当时宫小姐站在您这个位置,晓彤站在窗户边上。” 秦晚双手交叠在胸前,转过身去看了一眼,晃了晃脑袋,突然一个激灵,顿时明白了什么。 “你跟我进来。” 随风还没摸清秦晚想干什么,可主子发话了,他又不敢不听,只好连忙跟了上去。 只见秦晚走到窗户边上,府上在妆台上闻了又闻,嗅了又嗅,那样子活像只觅食的狗儿,随风想笑,却又不敢,一个劲儿地憋着,可别提有多难受了。 过了一会儿,秦晚总算站直了身子,对随风勾了勾手指,道:“你过来,把妆台移开。” 随风道:“您要搬走吗?” 秦晚觑他一眼,没好气道:“叫你搬开就搬开,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随风吐了吐舌头,只好将手中的剑别入腰中,乖乖地上前去替她将妆台给移开了。 秦晚连忙凑了过去,东看看西瞧瞧,最后从角落里捡起了一个红色颗粒状的东西。 “果然是百合香。” 随风也凑了过去,道:“这是什么?” 他见那颗粒状的物体已经被水化开,于是趁着秦晚没反应过来,伸手去摸了一下,放到鼻子前嗅了一嗅,还没闻出是什么味道,就被秦晚“啪”地赏了一个耳光。 “王妃,你……” 随风一时没反应过来,秦晚连忙倒了杯茶将他的手指伸到茶水中清洗干净。 “你道这是什么东西,就拿起来闻,也不怕出事。” 随风脸一红,连忙低下头去:“这不是王妃您在吗?您的医术这么好,我还怕什么?” 秦晚并不吃他这一套,只是道:“还好这个东西被我发现了,要不然就惨了。” 随风又抬起头道:“说起来,这个是什么东西?” 秦晚道:“就是能让人身燥情动的东西。” 那不就是春/药? 随风忍不住整个身子颤了一颤,自己方才要是一不小心中了招,再一不小心把王妃给那什么了,那王爷不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想想就觉得可怕。幸好王妃多留了个心眼。 秦晚自腰间拿出一方锦帕,将东西小心翼翼地包了进去,对随风道:“下次自己注意了。” 随风一个劲儿地点头,心里直为自己逃过一劫感动高兴。 不过他有一个地方不太明白,因问道:“王妃,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个东西?” 秦晚乜了他一眼,他很快道:“我知道是宫小姐干的,不过她为什么要在这里放,万一找中招的是王爷,那不是白费力气吗?” 秦晚伸出手在他的脸上拧了一把,道:“你这么这样傻,都这样了你还看不出来,她是冲我来的,她想要我中招。” “要你中招?” 随风更是不懂了,这秦晚中招了,不还是没用吗? 秦晚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不懂了,因道:“这种香料药效很厉害的,一般人若是闻了不要一盏茶的功夫就会……就会,”秦晚想了想,自己嫁为人妇了还是不要说的那么直白比价好,于是朝随风挤眉弄眼道:“你懂得啦,反正在鲜于墨回来之前,我肯定会发作的,到那个时候,你说离我最近的男人是谁?” 随风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难看了,他压根儿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当然更不敢想象,万一自己要是真的和秦晚那个了,鲜于墨回来之后自己的下场。 忍不住道:“还好没有中招。” 他倒是松了口气,可秦晚的脸色却逐渐凝固起来了,他因看向秦晚道:“王妃,那您打算怎么办?” 秦晚道:“还能怎么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咯。” 随风迟疑了一下,道:“难道您想……”他没有说下去,可眼神却瞥向了秦晚手中的丝绢。 他知道,秦晚一定就是这么想的,毕竟秦晚跟一般的小姑娘不同,她睚眦必报,谁害她下场会比她更惨。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替宫飞雪默哀一下了。 谁让她惹了秦晚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还施彼身 差不多时候,鲜于墨便回来了,他与秦晚一同用了午膳,下午闲着没事儿,便想抱着秦晚做点儿坏事儿。可秦晚的心思却不在他的身上,她人趴在鲜于墨身上,却丝毫不理会他的骚扰。 鲜于墨觉得有些奇怪,因而将她举了起来,道:“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秦晚瞥他一眼,道:“没有啊。” 鲜于墨道:“是不是昨晚太累了,没有休息好?” 秦晚摇摇头,对鲜于墨道:“今天宫飞雪来找我了。” 鲜于墨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母后跟我说过了,她要在府上住一段时间。” 秦晚道:“有件事情你肯定不知道。” 鲜于墨道:“什么事儿,你若肯说我便知道。” 秦晚娇娇一笑,缩到他温暖的怀抱里去:“她把百合香用水化开丢进我的房间里,想让我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 鲜于墨微微一愣,握住秦晚的手紧了几分,秦晚忙道:“不过她的计谋被我识穿了。” 鲜于墨的手仍然没有松开,仍旧保持着原有的力度。 秦晚这下有些着急了,连忙哄他道:“我真的没有吃亏,我都没有中计。” 鲜于墨忍不住笑着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我又不是担心这个,在你身边的人只有随风,谅他也没这个胆子。” 外头的随风打了个很响的喷嚏。 屋内的秦晚笑得合不拢嘴。 “我都不知道你平常是怎么欺负随风的,他今儿一听我说这事儿,差点儿没吓尿了,一个大老爷们腿抖得像筛糠一样。” 鲜于墨只是慢悠悠地倒了杯茶喝,动作十分优雅,看来脸好看的人,不论做什么都好看。 秦晚不觉瞧得痴了。 鲜于墨的手指轻轻地抚上她的秀发,仔细地摩挲着她的耳垂,然后在她沉浸在这种感觉中的时候,突然在她的耳畔打了一个响指。 “你吓我一跳。”秦晚的身子也抖了一下。 鲜于墨狠狠地吻她一口,道:“我对你这么好,你都怕我怕成这样,更不要说是随风了。” 秦晚含羞低头,鲜于墨低低一吻她的手指,道:“你打算怎么办。” 秦晚随口“嗯”了一声,道:“什么怎么办?” “飞雪的事情,”鲜于墨看着她,挑起她的下巴,道:“你不会轻易放过她吧。” 秦晚翘起了嘴,用手指戳了戳鲜于墨的胸口:“你是不是舍不得?” 鲜于墨笑道:“除了你,我还没有舍不得的人。” 秦晚听了这话,心里和吃了蜜一样甜,可是又不肯表现在脸上,因而转过身子道:“我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鲜于墨的手指仍在她的发间摩挲着。 “你想对她用药?” 秦晚点了点头。 鲜于墨道:“那你是想便宜随风还是杨维?” 秦晚轻哼一声道:“只怕他们两个都看不上宫飞雪呢。” 鲜于墨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反驳。他很清楚随风和杨维的为人,他们是不会喜欢宫飞雪这样的女人的,哪怕是送上门他们都不一定会要,更不要说是要冒着掉脑袋的危险了。 秦晚道:“让她自己解决呗。” 百合香的药性虽然很强,对人体的伤害却并不很大,顶多就是药性发作的时候难受几个时辰,熬过那几个时辰便什么事儿都没了,所以用百合香也并不容易被察觉出来。 鲜于墨咬着她的耳朵道:“你怎么这样坏。” 秦晚微微一笑,两颊生媚:“又不是只有坏男人才招人爱,坏女人也很有魅力不是吗?” 鲜于墨笑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秦晚却道:“你没有见过,可我却见过一个。” “是谁?” 鲜于墨明明知道她的回答,可就是忍不住要去问,就是忍不住想听她骂自己。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鲜于墨甚至觉得秦晚骂人的样子都比一般的女人要好看得多,骂人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嚼着香草似的,叫人十分受用。 秦晚却没有看出他的心思,只是趴在他身上,在他的胸口轻轻地咬了一口,道:“不就是你咯!” 隔天午后,秦晚才用过午膳不久,眼见着外头天气甚好,便带着无容去了一趟宫飞雪的厢房。 宫飞雪此刻也才用完午膳,正在小憩,她的确是听秦晚的话,日日都乖乖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哪儿都没有去,但尽管她将自己憋在这个不过几十步的小屋里,脸上却仍然带着纱巾,看来她的确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么难看的自己。 秦晚伸出手在床榻上“笃笃”地敲了两下,宫飞雪便醒了过来。 她见是秦晚,估摸着她是要来给自己治脸的,因而立马就精神起来了:“你来啦。” 秦晚没理会她,只是让无容摆上一个小香炉,又将线香点了起来。 宫飞雪道:“你不是来给我治脸的吗?” 秦晚道:“你把纱巾取下来,我们先聊一会儿天,等我休息够了,再帮你看你的脸。” 宫飞雪自然不想和秦晚聊天,可是自己有求于人,自然不能拒绝她,因而只好应承了下来。 哪知秦晚又道:“无容,你和晓彤去药房煎药。” 宫飞雪一听这话,哪里肯答应:“为什么要丫头们去?” 秦晚笑道:“我有些体己话要和你说,不能叫别人听去。” 宫飞雪皱一皱眉:“我的事情晓彤都知道。” “可是我不想让晓彤知道。” 秦晚冲着晓彤微微一笑,晓彤很知趣地退了下去,眼下屋子里便只有秦晚与宫飞雪两人了。 但秦晚并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宫飞雪,看得宫飞雪都烦死了。 “明明知道我的脸坏了,你还盯着我的脸看什么?” 秦晚好无赖的样子,笑道:“我觉得你这个样子比脸没坏的时候更好看。” 宫飞雪低下了头,不再与秦晚说话,两人呆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秦晚便要起身离开了,宫飞雪顿时觉得自己被耍了。 “秦晚,你什么意思……” 她抓住秦晚的手臂站了起来,却猛地感到一阵头晕,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第一百三十六章 吃大亏了 宫飞雪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丝的异样,好像身体里的某个地方有一股力量要冲破身体出来一般。 她很快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因为会出现这种感觉的人本应该是秦晚的。 其实秦晚没有闹出事情,宫飞雪就知道秦晚一定识破了自己的计谋,但是她却并没有来找自己摊牌,包括刚才,只有她们两个人在,秦晚也并没有说出这件事情。 宫飞雪早该知道秦晚不会那种会以德报怨的人。 “你给我用了百合香……你好卑鄙……” 宫飞雪的眼睛落到了一旁的小香炉上,她当时就应该想到的,秦晚无缘无故的在她的房间里点香,一定是有问题的。 秦晚顺势坐在床边,将她的衣带解开,笑道:“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要不是你先对我出手的,我又如何会来害你呢?” 宫飞雪想要站起来给秦晚一个耳光,可是她并没有这个力气,她现在浑身发热,恨不得脱光了自己的衣服。 “你想怎么样?”宫飞雪狠狠地等着秦晚:“如果你敢叫人把我……把我……我爹娘不会放过你的。” 秦晚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道:“你放心吧,我还不至于那么狠心,”她说着,又媚笑了起来:“更何况,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也没有几个男人愿意要你。” 宫飞雪欲哭无泪,心里不希望秦晚触摸自己,可身体却又留恋她手指上那种冰凉的触感。 “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晚见宫飞雪终于耐不住快要哭出来了,便站了起来,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现在就出去,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好好儿的享受一下这种感觉。” 她说着便捏起了裙角,一步一回头,那样子十分优雅,笑容十分可掬,可是却让宫飞雪忍不住打从心底害怕她。 她早就想到秦晚这样睚眦必报的人一定会报复自己的,可是她没有想到,秦晚居然会以这样的法子。 如果墨王哥哥在这里就好了,她就可以趁机做了他的女人,嫁给他了。 只可惜这个世上并没有如果的存在。 她现在只能一个人受这份苦难。 秦晚出门的时候轻轻地带上了门,她可不想让别人进去,虽然说宫飞雪那种人不值得同情,不过,她毕竟是丞相之女,要是在自己的府上被男人给那什么了,那丞相还不弄死自己吗? 要是那样,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秦晚提着她的小绣裙,开心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就像是得了糖吃的孩子。 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前面正有个人走来。 她再转一个圈时,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倒去,她心里想,完了,这一次一定会摔个狗啃泥的。 但是,她却并没有摔下去,而是摔进了一个温暖和结实的怀抱。 不顾这个怀抱显然不是鲜于墨的。 因为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和鲜于墨不一样。 鲜于墨的身上都是秦晚用的线香的味道,可这个人身上的味道确实很清甜的香气,似曾相似的香气。 秦晚正在发愣,突然感觉到腰被人楼主,耳畔传来温热的气息。 “嫂嫂,哥哥还在小憩呢,你这么急着投怀送抱么?” 秦晚整个人呆住,缓缓地抬起头发现,近在咫尺,并且用手搂着自己的腰的人正是鲜于景。 真是尴尬死了! 她连忙想要从鲜于景的怀里抽出身子来,却被他一把拽进了怀里,整张脸撞在他的胸膛上,撞得她脸都红了。 “你放开我。” 秦晚知道自己的力气没有他大,可是也不愿意坐以待毙,只好用尽全力坐着挣扎。 然而,她的挣扎对于鲜于景来说,就像是和小孩子打闹一般,并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就能解决。 “嫂嫂,人家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也算是我半个母亲了,怎么儿子抱一下母亲都不行吗?” 秦晚知他脸皮厚,自己说不过他,于是便道:“你仔细我告诉你哥哥,看他怎么收拾你。” 鲜于景只好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秦晚横他一眼,道:“你来做什么?” 鲜于景笑着说明来意:“我来看看飞雪。” 秦晚“哦”了一声,指了指前面的一间屋子:“她就在里边。” 鲜于景道一声多谢,才要向前迈出一步,却被秦晚一把抱住了手臂:“不、不能进去!” 鲜于景惊了一下:“怎么了,嫂嫂?” 秦晚道:“她在里边换衣服呢,你一会儿再去看她。” 鲜于景道:“那我在外边等着。” “不行!”秦晚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道:“你哥哥找你有事儿,你快点儿去找他。” 鲜于景不知道秦晚说得是真是假,但又怕鲜于墨真的找他,于是只好道:“那我先去哥哥那里。” 秦晚点了点头,见他走了,便连忙折身回了屋子里。 鲜于景要是进来了,还不得给宫飞雪祸害了吗?她才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呢! 于是一进屋便连忙关紧了门窗,她只听宫飞雪一个劲儿地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便知道她是已经忍到极限了,因而连忙抓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倒了杯茶,一把全泼在了宫飞雪的脸上,但宫飞雪的情况却并没有好转,她反而一把抓住了秦晚,方才还一点儿劲儿都没有的她,现在居然轻易就将秦晚给推到在床上了,而且,不由分说地就吻了上去。 秦晚没有反应过来,结果吃了亏,被她吻住了嘴。 秦晚的心里那叫一个恨呀! 她也开始哼哼唧唧的,心里不住的道:“完了完了,吃亏了!”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空隙,连忙从宫飞雪的身下逃了出来,又费劲儿地将她翻了过来,将桌上的茶壶整个拿起来往她脸上泼水,一边泼一边扇她耳光。 整个房间里就只听到“啪啪”的耳光声。 “别迷糊啦,赶紧清醒一下!” 秦晚连扇了十几个耳光,手都扇疼了,宫飞雪才醒了过来。 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又看了看抓着茶壶的秦晚,气得跳了起来。 “秦晚,我要杀了你!” 秦晚好不容易从宫飞雪那里逃出来,一夜无眠,直到早上鲜于墨去上朝的时候才合眼睡去,早晨起来,走出屋子,只见无容已取了洗漱的东西,正向这里走来,秦晚见随风在她身侧,两人有说有笑的,不禁心里一愣,难道这两人好上了? 可未来得及深想,无容已经走到了身前来。 她见秦晚醒来,连忙与随风保持了距离:“王妃今日气得好早。” 秦晚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不住地在两人身上打转,笑道:“早起的鸟儿,捉的虫才多嘛,”她见无容低着头,便调笑着:“你们瞧,才睁开眼睛,就捉了两只。” 无容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红着脸道:“王妃快些进去梳洗打扮一下吧,外头来人了。” 秦晚跟着她进了屋,道:“今儿又是谁来了?” 无容拧了一方帕子递给秦晚,道:“是秦小姐。” 秦晚接过帕子盖在脸上,嘴里嘀咕道:“哪个秦小姐?我怎么不记得国都有几个姓秦的皇亲贵胄。” 无容转过身来,递过一杯清茶与她:“不就是您的那个表姐,秦瑶咯。” 秦晚一口茶差点儿喷出来:“你是说秦瑶?她来做什么?” 无容道:“婢子不晓得,只是叫她在外边等着了。” 秦晚“嗯”一声,道:“做得好,让她慢慢等,咱们先做咱们的事儿。” 无容淡淡的道:“您今日要去给宫小姐治病了吗?” 秦晚差点儿都忘了宫飞雪了,她才要说话,突然闻到一阵非常细微的香味,因觉得奇怪,便对无容道:“你今儿身上用的香料怎么与平常不同了?” 无容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举起袖子闻了闻,道:“婢子今日没用香料呀。” 秦晚心下奇怪,便向她招手,她三两步走了过去,秦晚抓住她的袖子放在鼻子前边仔细闻了一闻,道:“你最好去洗个澡。” 无容向她望了一眼,疑惑道:“婢子每晚都洗澡的。” 秦晚知她会意错了自己的意思,因道:“我不是说你臭,而是你身上这个香味,很容易让你出事的。” 无容蹙着眉头,还是不太明白秦晚的意思,而秦晚也并不挑明了说,只是用手扯了扯她的衣带,又朝门外的随风看了一眼,无容这才反应过来,俏脸一红,低声道:“不知道是在哪里沾上的。” 秦晚轻嗤一声,道:“还能是在哪里?” 无容见她的神色十分不屑,转念一想,自己今早接触过的人只有几个,而相对来说陌生的,就只有秦瑶一个人,更何况,看秦晚的神色,估计这件事情也是跟秦瑶有关系。 因道:“是不是秦小姐?” 秦晚微微一笑:“反应过来就好,日后少跟她接触。” 无容连连点头。 秦晚又道:“你下去洗个澡吧。” 无容伺候她收拾完毕,才端着东西下去了,秦晚见丫鬟们端上了早膳,便坐了下来,对那丫鬟道:“宫飞雪昨晚没闹吧?” 那丫鬟愣了一下,道:“砸了些东西,不就当时就叫人收拾干净了。” 秦晚颔首:“你去给她送过早膳了吗?” 丫鬟点了点头。 秦晚又道:“那她看起来心情怎么样?” 丫鬟道:“看起来还不错。” 秦晚舒了口气,道:“没你的事儿了,先下去吧。” 秦晚在屋里吃着早膳,可秦瑶这边却坐不住了,她见秦晚这样久了也不出来,便在府里闲逛起来了,反正她和秦晚是表姐妹,不管怎么说府里的人也要给她几分薄面,因而她的胆子便也大了起来,就差没一个个房间推开去看了。 便是这么巧,让她遇到了宫飞雪。 这两人原本就朋比为奸,先前就一起合谋害过秦晚了,更不要说今日再一次遇到,宫飞雪才受了秦晚的羞辱。 正所谓,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 秦瑶和宫飞雪见了面,几乎都没有说几句话,便自动站成了一党了。 “宫小姐,您怎么会在这儿?” 秦瑶并不知道宫飞雪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见她脸上带着纱巾,便猜想她是不是脸出了什么问题,要找秦晚来医治。 宫飞雪也不瞒她,解释道:“脸上出了红疹,太医院一帮废物怎么也治不好,只能来找秦晚了。” 秦瑶轻轻地“哦”了一声,见宫飞雪看上去并不怎么高兴,因问道:“那您见过墨王殿下了吗?” 她要是不提鲜于墨还好,一提鲜于墨宫飞雪就更是觉得来气了。 “还说呢,进来好些天了,别说是打面儿见一回了,就连他的声音我都没听到过。” 秦瑶拿起水来喝了两口,道:“难道这些天您都没有出去过?” 宫飞雪叹一口气道:“谁说不是呢。” 秦瑶不禁咂舌,想来秦晚必定是抓住了宫飞雪什么把柄,这才叫她这样怕秦晚,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叫飞扬跋扈的宫飞雪都怕成这样。 来不及多想,宫飞雪便道:“你今日又来做什么?” 秦瑶一家人入国都数日,自上回得罪了鲜于墨之后,王府的人见风使舵,已经不大爱搭理他们了。可秦瑶花钱却不改性子,仍是大手大脚的,带来的盘缠早已花的见底了,恐怕撑不过几日了,近来手头实在是紧,所以秦瑶就想来找秦晚拿点儿钱花一花。 可是她又怕说出来会教宫飞雪看她不起,于是便笑道:“上回不是得罪了王爷,今日寻思着来配个不是,毕竟大家都是亲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宫飞雪转过头看她一眼,眼底颇有些不屑的意思,道:“我若是墨王哥哥,也不爱搭理你这样的穷亲戚,帮不了忙不说,还惹了一身的穷酸气。” 她这话本不是有些说来臭秦瑶的,可秦瑶心眼小,却记得牢牢的,心里只道:“你也不见得有多高贵,鲜于墨根本不喜欢你,你却这样死缠烂打,出身高贵如何,里子也不过就是个下贱胚子。” 虽这样想,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任何的不悦,她看一看宫飞雪的脸,突然凑近了她:“宫小姐,我有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她的秘密 宫飞雪见她神色有异,心里便有了几分底子,八成她是要说些关于秦晚的秘密,因道:“你说来听听。” 秦瑶挪了挪身子,才要开口,便被晓彤给打断了:“小姐,含情.欲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这不是在府中,您可不能乱说话。” 秦瑶心里佩服晓彤的妥帖,宫飞雪瞥她一眼,道:“那你去外头守着。” 晓彤看了看秦瑶,心里却有些担心,虽说两人一起联合起来对付过秦晚,但秦瑶毕竟是秦晚的表姐,她的话能相信吗?她会不会对宫飞雪怎么样? 秦瑶似乎看出来晓彤的心思,因对晓彤道:“你放心吧,我恨秦晚比你主子还多呢。” 晓彤将信将疑,可宫飞雪确实耐不住了,连忙催促晓彤道:“出去吧。” 晓彤没有办法,只好退了出去,乖乖地帮两人看着门了。 秦瑶见晓彤出去了,便放心大胆的与宫飞雪交谈了。 不过她先探了个底:“宫小姐,您知道秦晚多少事情?” 宫飞雪道:“除了她是个村姑,小门小户出身,医术不错,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 看起来是对敌人一无所知。 秦瑶叹了口气,难道这个宫飞雪不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对秦晚就知道那么一点点儿也敢出手,她对秦晚算是知根知底了,还不是屡次输给她,难怪宫飞雪抢不过秦晚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鄙夷了一下这个不懂世事的小姐。 很快道:“那宫小姐一定不知道,秦晚在家乡其实是和当地首富的儿子指腹为婚的。” “指腹为婚?” 宫飞雪看起来可别提有多么惊讶了。 “秦晚她和人家指腹为婚,居然还嫁给墨王哥哥?” 秦瑶鄙夷道:“可不是吗?他们两个感情可好了,自幼一起长大,还是青梅竹马呢。” 宫飞雪一听到“青梅竹马”四个字,气得肺都要炸了。 她与鲜于墨也算是青梅竹马,两个人打小便在一处长着,本来宫飞雪长大之后是应该的嫁给鲜于墨的,谁叫秦晚出来插了一脚,生生断了她的好姻缘。 “青梅竹马,那她又是怎么认识墨王哥哥的?” 秦瑶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从前我们都没有见过墨王殿下,只是听过他的事迹,可是突然有一天墨王殿下就出现了。” “他为什么出现?” 秦瑶道:“当然是为了秦晚。” 宫飞雪气得牙痒痒。 秦瑶见状,又道:“我猜想,是秦晚被胡人掳走的时候,恰好被墨王殿下救了,所以她就勾搭上殿下了。” 宫飞雪皱着眉头,心里头只觉得不服气,一个身份不明的小丫头就这么抢走了她的男人,凭什么呀! 可是她突然一个激灵,似乎发现了一件很要紧的事情。 “你说,她被胡人掳走了?” 秦瑶知道宫飞雪已经上钩了,于是便点了点头,道:“对呀,整个县城的人都能作证,她当时的确是被胡人掳走了。” 宫飞雪用手摸着下巴,道:“那她回来的时候,还是不是……女儿家?可还干净?”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用问,宫飞雪也是读过史书的人,史书上记载五胡乱华时期,羯族军队专门掳掠汉族女子作为军粮,夜间供士兵取乐,白天则宰杀烹食以果腹。 就凭他们这种无恶不作的性子,秦晚落到了他们的手上,根本就不可能是完璧之身。 而秦瑶等的就是她这个问题,因道:“当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完璧之身了。” 宫飞雪更是来气:“你是说她以非处子之身嫁给了墨王哥哥?” 秦瑶点了点头。 宫飞雪气得拍案而起:“太过分了,她这种女人怎么配得上墨王哥哥,她连给本小姐提鞋都不配,怎么能做墨王哥哥的王妃呢。” 秦瑶在心里幸灾乐祸,可面上却一个劲儿地劝说宫飞雪:“宫小姐,您不要太生气,这都还不算什么呢。” “这还不算什么,她还做了什么事情?” 秦瑶对她道:“她自从认识了王爷之后,便时常变着法子勾引王爷,还与自己的未婚夫解除了婚约,不仅如此,她未婚夫与她吵闹讲理,却被王爷折磨得只剩下半条人命,奄奄一息。” 宫飞雪摇摇头,道:“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恶毒了!” 秦瑶突然拿起绢子揩了揩泪,道:“后来我为了替她还清这笔罪孽,便嫁给了她的未婚夫,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可谁知道她……”秦瑶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劝也劝不住。 宫飞雪见她的样子十分可怜,因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背脊,道:“后来怎么了?秦晚把你们怎么了?” 秦瑶缓了好一阵子,才道:“后来她因为我嫁给了她的未婚夫,觉得气不过,便下毒害死了我的丈夫,还害得我小产。”她说罢又哭了起来。 宫飞雪忙道:“那后来呢?县官难道没有治她的罪吗?” 秦瑶摇了摇头:“她有王爷撑腰,县官怎么敢动她。” “实在是太过分了,”宫飞雪听了这些话,心里更是讨厌秦晚了:“我从前还以为她只是个喜欢导出拈花惹草勾引人的狐狸精,没想到竟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女!她的心肠这样狠毒,墨王哥哥到底是怎么才会喜欢上她的。” 秦瑶道:“王爷也不是那种容易被人迷惑的人,说不定……”她左顾右盼,确定四下安全的时候才对宫飞雪道:“说不定是秦晚给他下了降头呢。” 宫飞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难怪我就说怎么墨王哥哥回来之后,性格和从前差了那么多。” 秦瑶见宫飞雪已经中计,便成乘胜追击道:“宫小姐,您就算不为我讨个公道,最起码也要为了王爷着想,不能再让秦晚待在王爷的身边了!” 宫飞雪连连点头:“是啊,千万不能让墨王哥哥再被这个狐狸精迷惑了!”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外头的晓彤高声道:“王妃,您总算来了!” ...... ##第一百三十八章 要你去死 里头的两人赶紧调整好位置,等待着秦晚进来。 秦晚一进门,便看到秦瑶坐在宫飞雪的身前,一猜就知道两人肯定闷在一起说自己的坏话。 “哟!姐姐在这儿呀!方才我去外头找不到你,还以为你走了呢。” 说着看了一眼宫飞雪,道:“有宫小姐在的地方果然是不一样,苍蝇都抢着来。” 她这一句话将两个人都给骂了,秦瑶心里虽然有气,却能忍,可宫飞雪忍不了,才要站起身来发火,却被秦瑶悄悄地扯住了袖子,安抚下去了。 两人的小动作被秦晚看得一清二楚。 看起来这两个人相处的并不差嘛。 毕竟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秦晚也不是不懂得。 她也不管两人看自己的是什么神情,只是走到了宫飞雪身前道:“我今日是来给你治病的。” 说着素手一抬,无容便将医药箱放在桌子上。 宫飞雪方才听了秦瑶说的那些话,此刻心里不禁对秦晚感到有些恐惧,就秦晚站的这个位置,都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 “你抖什么?” 秦瑶听到秦晚的话,顺势朝宫飞雪看了过去,心道:“还以为这个宫飞雪多厉害了,也是个色厉内荏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不由得轻轻一嗤,说不准这个女人到了关键时刻,还不如自己呢。 宫飞雪唯恐被秦晚看不起,因道:“有点儿冷。” “冷?”秦晚一脸不信:“这大热天儿的,你连窗户都没开,你冷什么?” 宫飞雪没好气道:“那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一样嘛,你觉得不冷,我却觉得冷。”她顿一顿,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脸能不能好就全看秦晚了,却还是忍不住嘲讽道:“你们这些穷乡僻壤里出来的村姑,挨冻惯了,自然不怕了。” 秦晚忍不住道:“你倒是什么事儿都能扯到出身上。” 宫飞雪轻嗤一声,没有说话,秦晚却道:“既然你是大家闺秀,一定看过《史记》啦,你记得不记得《史记》上有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以为你很厉害吗?说到底你现在也不过是米虫罢了,凭什么轻贱人家。” 秦瑶虽然与秦晚不对付,可是这句话却真真儿是说到她心里去了。她与宫飞雪朋比为奸,窝在一处,也受了她不少的起,最经常被她嘲笑和讥讽的,便是自己的出身。所为人穷志不穷,她的野心也不见得比宫飞雪来的小,只可惜她读的书少,又没个靠山,实在不敢跟宫飞雪撕破了脸。 今日秦晚这么一顿讽刺,可叫她心里高兴坏了,看来只有秦晚才能治得住宫飞雪。 宫飞雪被秦晚一顿抢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秦晚读的书多,满口虽然不是大道理,可总是问的她哑口无言,她在心里默默发誓,总有一日要扒光秦晚嘴里的牙,看她还敢不敢跟着自己这么嚣张! “你的脸倒是一点儿也没好。” 宫飞雪很快将思绪转了回来:“你又没有给我上药,怎么可能这么快好。” 秦晚转念一想,也确实是这样,因道:“我先给你把毒血放了。” 说着便转过身去,拿起一把匕首在火上烤着。 秦瑶见状,只觉奇怪:“怎么还要放血吗?” 秦晚懒得与她解释,便对晓彤道:“赶她出去。” 晓彤愣了一下,看向了宫飞雪,向她征求意见。 宫飞雪想了想道:“让她出去吧。” 晓彤这才将秦瑶送了出去。 秦晚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纱布丢给了宫飞雪,道:“万一疼的话你就咬着纱布。” 宫飞雪接过纱布,一口咬住。秦晚将匕首从火上移开,用一只手按住了宫飞雪的头,另一只手便抓着匕首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划了一下。 宫飞雪顿时感觉到脸上一阵痛楚,可又不敢出声,只好死死地咬着纱布,没过一会儿,另一边脸也挨了一下。 她能够感受到脸上的血在流,因为牙齿咬住了纱布在用力的缘故,皮肤被崩开更是疼了。 “过一会儿就好了。” 秦晚拿起棉布替她将脸上的血擦去。 宫飞雪见那上头的血有黑有红,不觉有些奇怪,因道:“怎么有的是黑血,有的是红血呢?” 秦晚看了一眼棉布,道:“先流出来的是毒血,所以是黑的,毒血流出来之后,脸上的毒素清干净了,所以流出来的就是红血了,有什么奇怪吗?” 宫飞雪颔首,还觉得秦晚说得很有道理,却一点儿没发现,这黑血是棉布上之前就有的,根本就和她的脸没有关系。 秦晚道:“把脸洗干净我们就可以上药了。” 说着便伸手去拧了一把水帕子,往她脸上擦。宫飞雪疼的嗷嗷直叫唤,秦晚手上的力度却没有丝毫减弱。 她自然不怕宫飞雪会生气,因为她的借口可多的要死。 “别怕疼,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一点点疼都受不了,你就别指望脸会好了。” 宫飞雪听了这些话,心里就是再恨,也只能忍了。 秦晚替她洗干净了脸,便将一旁的药膏拿了起来,道:“这个药每日我会亲自来给你用的,因为这药有毒,不小心多用一点儿都会出人命的,所以必须斟酌再三。”她看着宫飞雪那惊恐的小眼神,道:“我当然怕你死了,所以我会每日都来给你上药的。” 其实这药根本没毒,只不过涂上了之后脸会很疼很疼,秦晚想要多看看她狼狈的样子,所以才故意找了个借口来骗她。 宫飞雪果然被她吓得够呛,因不情不愿道:“那就麻烦了。” 秦晚打开了钵帽,将里头的药抹了一点儿在手指上,轻轻地在宫飞雪的脸上均匀地涂开,宫飞雪一开始倒觉得这个药涂起来凉凉的很舒服,可是过了一会儿便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了。 “我的脸好疼呀!” 宫飞雪想抓脸,却秦晚一下打掉了爪子:“忍住。” 宫飞雪狠狠地瞪她一眼,只好抓起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臂,心里一个劲儿道:“秦晚,我一定要你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再次联手 秦晚欣赏完宫飞雪的“自残”表演之后,便满意的离开了,至于秦瑶,她也不关心了,反正现在宫飞雪被她抓得死死的,她就不信凭秦瑶一个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秦瑶似乎也忘记了自己来到王府的目的,她看不来秦晚好,只要秦晚好她就浑身不舒服。 从小到大,她努力的学好所有的东西,就是为了日后比秦晚嫁得好,可是如今秦晚嫁给了鲜于墨,除非她能勾搭上皇帝,否则的话,她是决计比不过秦晚了。 而宫飞雪呢,此刻脸稍稍的好了一下了,没有那么痛了,她便开始摔东西了,这个该死的秦晚,也不知道给她涂了什么药,害得她的脸痛成这个样子。 “宫小姐。” 秦瑶又进了屋内,宫飞雪见状连忙将纱巾重新带回脸上,呵斥道:“你别过来,有什么站在那里说就是了。” 秦瑶也是个美貌女子,虽说不及秦晚娇俏美丽,可宫飞雪也不希望被她看到自己的脸。 秦瑶如何善解人意,自然知道宫飞雪的心思,因道:“您放心吧,我不过去,我只是有事要跟您商量。” 宫飞雪道:“什么事儿?” 秦瑶道:“您想不想扳倒秦晚?” 宫飞雪愣了一下,她自然想,做梦都想,可是就凭秦晚的本事,和鲜于墨对她的爱护,说扳倒就扳倒吗?哪儿有这么容易。 秦瑶明显看出了她的担忧,因道:“您可以借刀杀人呀?何必要自己动手呢?” 宫飞雪抬起头看向她:“借刀杀人?谁不知道秦晚是墨王哥哥的女人,就算给他们是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对秦晚下手呀。” 秦瑶笑道:“墨王殿下就算是再厉害,也要听从父母的意思吧?”宫飞雪正在深思,她又道:“如果是皇后娘娘或者陛下,先斩后奏,您觉得墨王殿下会不会和他们两个撕破脸呢?” 宫飞雪抿了抿唇,这个法子并不是行不通的,因道:“你有办法?” 秦瑶笑道:“若是宫小姐不嫌弃,我倒是有个法子能试一试。” 宫飞雪想都没想,便朝她勾了勾手:“你过来。” 秦晚今日的心情特别好,只要一想到宫飞雪治病时候的那个样子,她就会无端端地笑起来,把同桌的鲜于墨和一旁伺候的无容都给吓坏了。 鲜于墨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你傻笑什么?” 秦晚放下手中的筷子,跑到鲜于墨的身边,挽住了他的手臂坐下他身边道:“墨墨,我今日做了一件特别高兴的事情。” 鲜于墨叹了口气,道:“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了,是不是把飞雪收拾的舒服了?” 秦晚娇羞地点了点头:“你都没看到她今天的那个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就连跳梁小丑都不如她。” 鲜于墨倒是并不想看那个样子的宫飞雪,他反而有些担心秦晚:“飞雪心胸小,你这么整她仔细她日后报复你。” 秦晚道:“这我倒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说着,看了一眼鲜于墨,用脸蛋蹭了蹭他的手臂的,道:“再说了,有你在我身边陪着我,我怕什么。” 鲜于墨捏住她的下巴,道:“这句话还比较中听。” 他放下筷子,将秦晚一把抱了起来,秦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低低地惊呼出声,道:“墨墨,你干什么?” 鲜于墨道:“我是吃饱了,不过我的一个老朋友已经饿的不行了。” 秦晚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你的什么朋友,叫他来一起吃呀,反正还没有收拾桌子。” 鲜于墨吻了她一下,道:“一个同时出生,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晚若是再不懂,那多半不是真傻就是装的了。 她脸一红,娇羞的别开脸去,一拳砸在鲜于墨的胸口,道:“你好坏!” 鲜于墨道:“是你说的,男人坏一点才有女人爱的。” 随风站在门口,眼看着鲜于墨将秦晚抱着走回寝室,心里顿时升起一种想要自尽的冲动,他看着身侧的杨维,道:“杨维,你今晚替我守吧。” 杨维瞥他一眼,道:“想得倒美。” 说着便要转身离开,随风一把抱住他的手臂,道:“求求你了,杨大哥,杨叔叔,你就帮帮我吧。” 杨维轻轻地将他的手掰开:“免谈。” 随风一跺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整个人跳到杨维的背上,紧紧地抱着他:“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秦瑶在王府用了晚膳,此刻刚刚回到家里,大伯母连忙迎了上来:“瑶瑶,要到钱了吗?” 他们如今的生活已经很拮据了,若是秦瑶再要不到钱,恐怕他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秦瑶却摇了摇头。 大伯母气得直跺脚:“这个秦晚怎么这样,平步青云了就忘了穷亲戚,没人性的东西!” 她非要骂两句才能解气,可秦瑶却道:“我根本没跟她提这件事情。” 大伯母疑惑道:“瑶瑶,你怎么不跟她说呢?你怕她不给我们钱吗?” 秦瑶道:“她自然会给钱,可是我不想花她的钱了。” 大伯母抓着秦瑶的手臂摇晃道:“瑶瑶,你糊涂啦,你不花她的钱你花谁的?咱们现在都快要饿死了,你这个时候还要什么骨气?” 秦瑶不耐烦地甩开了母亲的手,道:“我不是讲骨气,我有我的打算,”她看着母亲,眼睛里突然出现了一丝阴谋:“母亲,我有件事情要你帮忙,你若是做得好,咱们就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保准你有到下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大伯母来劲儿了,连忙道:“你要母亲怎么做?” 秦瑶俯身在她耳边道:“我要您……” 大伯母将信将疑:“这样行吗?” 秦瑶道:“咱们已经穷途末路了,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大伯母叹一口气:“可是咱们现在就快揭不开锅了。” 秦瑶道:“我们来国都的时候不是买了很多首饰吗?拿一些去当了,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 “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了。” 秦瑶握紧了拳头,这一次一定要成功,不管是秦晚还是宫飞雪,都只是她的垫脚石而已,有一天,她一定会爬的比她们更高,要她们对自己俯首称臣,毕恭毕敬! ##第一百四十章 心有灵犀 宫飞雪连着在王府里住了半个月,脸才完全治好了,不过这些天,她都很听秦晚的话,完全没有离开过房间,连鲜于墨的面儿也没见着。 秦晚也奇怪呢,宫飞雪怎么会这么听话,难道她转性儿了吗? 可是宫飞雪这种人会轻易的认输吗? 自然不会。 所以皇后娘娘才会邀请秦晚去宫里用膳。美名其曰是感激秦晚治好了宫飞雪的脸,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场鸿门宴显然是冲着秦晚去的。 “你也该回去了?你的脸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宫飞雪对着镜子坐了下来,贪婪的看着镜子中自己美艳绝伦的容貌,仿佛脸笑容都变得有自信了。 “我想见见墨王哥哥。” 秦晚将手中的东西放了下来,道:“他今日不会来用午膳。” 宫飞雪恋恋不舍地将眼睛从镜子上移开,看向了秦晚:“那他要去哪里?” 秦晚道:“他去了王莽将军那里叙旧。” “王莽?”宫飞雪蹙了蹙眉,道:“我知道了,他一定是不想见到我才去王莽那里的。” 秦晚真想夸她一夸,傻了一辈子,就聪明了这么一回。 宫飞雪冷冷地看向秦晚,道:“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吃顿饭好了。” 秦晚整个人愣住,道:“过两日不是有宫宴吗?那个时候一起吃不就好,为什么非要今日。” 宫飞雪眼底泛起一丝厌恶,但她很快掩饰住了,连忙凑到秦晚的身前,道:“因为我想跟你,我们一起。” 秦晚忍不住向后倒了倒,这个宫飞雪不会是不正常了吧?居然说要跟她两个人一起用膳? “你是不是脑子有点儿问题,要不要我替你看看?” 秦晚很快站了起来,宫飞雪听了这话,并不生气,反而是道:“过两日我送你一件大礼,保准你喜欢。” 秦晚连忙摆了摆手:“不必了,王府什么没有,不需要宫小姐破费。” 宫飞雪扬一扬眉,道:“如果我偏要送呢?” 秦晚知道她一定在动什么坏心思,故而便直起身子,底气十足道:“你敢送我就敢要,又不是没本事。” 宫飞雪轻哼一声,走了出去,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将秦晚丢在后边,秦晚不禁心里在想,这到底谁才是王府的女主人呀?一个名不正言不顺,还不招男人待见的第三者,凭什么这么拽呀!真是奇了怪了! 无容见两人一前一后出来,便连忙贴上去问:“王妃,宫小姐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秦晚摇了摇头,道:“没事儿。” 无容这才松了口气,秦晚又道:“宫飞雪今天要在这里用午膳,你叫随风偷偷跑出去,别让王爷回来。” 无容才要答应,可是远远地便看见鲜于墨带着杨维从门口进来了,同一时间,宫飞雪停下了脚步,很明显她也看见了。 实在是太糟糕了!该死的鲜于墨,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居然这个时候回来。 真不会挑时间! 正当秦晚在发愁的时候,宫飞雪已经开口叫住了鲜于墨,而且还叫的非常大声,简直就是故意给秦晚一个下马威。 “墨王哥哥!” 她叫了鲜于墨一声之后便转过头看向了秦晚,那眼神像是在说:“骗我没有好下场的。” 秦晚只觉得面上略有些微的尴尬,却并没有怎么理会她。 只是强在她前边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鲜于墨的手臂,笑道:“墨墨呀!你怎么回来啦?你不是说要去王莽那里用膳吗?” 鲜于墨虽然不知道秦晚和宫飞雪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他还是很给面子的道:“是要去呀,不过我想起你还在府里,所以特地来带你一起去。” 秦晚真的爱死了鲜于墨了,他和自己实在是太有默契了。 “其实你要带我一起去,可以叫杨维来接我,不用自己来回跑的。” 秦晚笑颜如花,实在叫鲜于墨心下一动,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怎么啦?来接你还不好啦?” 秦晚摇摇头,颇为得意的看了宫飞雪一眼,她有一个好丈夫,宫飞雪却没有,单凭这一点,她便已经稳赢了宫飞雪了。 因而握着鲜于墨的手臂摇了摇,愈发高兴起来:“当然好啦,不过我怕你累着了而已。” 鲜于墨道:“不管再累,看到你就好了。” 他的神情十分宠溺,两个人看上去真像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似的,宫飞雪心里越发来气,她分明哪一点都比秦晚好过百倍,却为什么鲜于墨会喜欢秦晚? 而且,细细一看,她竟发现鲜于墨和秦晚有夫妻相。 偏偏这个事实要叫她自己去发现,这才是最让她难过和生气的地方。 “墨王哥哥,”她收拾好心情凑了上去:“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 鲜于墨看也不看她,只是道:“你的脸才好,就在府里吃些清淡的东西好了。” 说着便带着秦晚离开了,秦晚心下一阵得意,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宫飞雪,冲她扮了个鬼脸。 鲜于墨低声道:“我帮了你,你今晚该给我点奖赏吧?” 秦晚回过头来,道:“你还说呢,昨晚你就把我折磨的够呛。” 鲜于墨道:“我要不是喜欢你,还不愿意折磨你呢。” 秦晚抿唇一笑,又羞又喜。 当王莽吃着清粥小菜,看着站在身前的鲜于墨和秦晚时,他简直快要崩溃了,连忙丢下碗筷起身给鲜于墨行礼。 鲜于墨一手将他扶了起来,道:“你就吃这些?” 王莽点了点头:“近日有些上火了,所以吃的清淡一点。” 鲜于墨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秦晚笑道:“还想着到你这里来蹭饭呢。” 王莽忙道:“现在叫厨子做也不晚。”说着便差人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收了下去,又忙让两人坐下:“王爷怎么想着到属下这里来了?” 鲜于墨看一眼秦晚,笑道:“府里在闹老鼠,晚晚不肯待在府里,于是就顺带来这里吃个便饭。” ................... ##第一百四十一章 突然出手 过了两日,秦晚与鲜于墨便入宫去了,这日的晚宴在场的人并不算多,除了宫飞雪和宫夫人,还有皇帝皇后和鲜于景之外,就只有秦晚与鲜于墨了。 秦晚看着这阵仗,总觉得要出事,心里隐隐有些不按。 不过幸好鲜于墨在她的身边,只要鲜于墨在,她也就不怕了,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鲜于墨都会保护她的。 鲜于墨见她放松了心情,因低下了头对她道:“你放心吧,我护着你。” 秦晚点了点头,一脸娇羞道:“我晓得。” 鲜于墨对秦晚道:“不过你一会儿要好好的表现,不然的话,万一人家挑你的短我可帮不了你。” 秦晚轻哼一声,道:“我是那种冒失的人嘛!” 开席之后,秦晚果然很懂事,也不主动说话,遇到有人交谈时提到她,她便会对人家淡淡一笑,不张扬不露齿,十足的大家闺秀。 可尽管她已经做的这么好了,还是有人要抓她的错。 宫夫人见开席这么久她都不说话,便对她道:“王妃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菜不和胃口?” 秦晚微微一笑,道:“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正是因为菜做得好,所以我才不说话的,这么好的菜若不好好品尝,岂不是辜负了厨师的一番心意?” 宫夫人知道她伶牙俐齿,却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什么话都好说,因而只好尴尬的笑了笑,道:“王妃说的极是。” 秦晚仍是十分优雅的笑了一笑,仿佛甚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鲜于墨也放心多了,看来就凭宫飞雪和宫夫人还搞不定秦晚。 宫飞雪见自家母亲搞不定秦晚,心里竟然也不着急,只是慢悠悠看向皇后,道:“姑母,这次我的脸能好,全都多亏了秦晚,若不是他妙手回春,医术高明,飞雪的脸也不会这么快好。” 秦晚心里想。这人一定有问题,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帮自己说好话? 可是宫飞雪的样子,实在是看不出有甚么异样,似乎是真心感谢自己一般。 秦晚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一个劲儿地笑着,看下鲜于墨,那眼神似乎在说:“宫飞雪今天这是唱的哪出戏呀!怎么一个劲儿地夸自己?” 鲜于墨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知道,宫飞雪一定不会做好事的。 皇后含笑看向秦晚,却对宫飞雪道:“他待你这么好?你日后不会再找他的麻烦了吧!” 宫飞雪笑了笑。“自然不会了。从前都是我不懂事,才会和王菲过不去,日后我们要做最好的姐妹。” 嘴上这样说,她心中却想道:“娥皇女英也是好姐妹,可是她却偏偏不愿意与秦晚分享鲜于墨。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贱女人,凭什么与她分享同一个男人呢! 秦晚虽然诧异宫飞雪这样夸赞自己,但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小得意,毕竟她的医术的确是很高明,这一点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承认。 可下一秒,她就傻眼了。 宫飞雪居然对皇后道:“姑母,飞雪想请姑母给王妃一点儿赏赐。” 秦晚虽然不知道,上次是什么?不用猜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便想站起身来拒绝。 可宫飞雪是有备而来,怎么会轻易让她逃了过去? 宫飞雪用手按住秦晚的手,道:“王妃不要谦让,你治好了我的脸,我自然要送你一份大礼。” 秦晚几乎已经感觉到背脊有些发凉了。 皇后对宫飞雪道:“你有什么大礼要送给王妃?也拿出来让本宫见识见识。” 宫飞雪道:“我有两个人要送给王妃。” 皇后笑了笑,道:“什么人对王妃来说这么重要?” 秦晚心下一愣,她在国都应该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才对,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想怎么样。 宫飞雪笑着对皇后道:“您且看着吧。” 说着便拍一拍手,只见两个侍卫押送着两名故人打扮的人走了上来,秦晚的心里只觉得疑惑,这两人跟自己有关系吗? 皇后也是一脸疑惑:“你怎么抓了两个故人上来?” 宫飞雪看着皇后,道:“姑母,这您就不知道了吧,”她突然看向秦晚,一脸得意道:“前几个月,王妃被胡人掳走,当时掳走王妃的正是这两人。” 话音才落,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聚集在秦晚的身上,谁能想到秦晚居然被胡人给掳走过。 当秦晚听到宫飞雪说过自己被人掳走的事情的时候,她就知道一定是秦瑶将这些事情告诉了宫飞雪,否则以宫飞雪的性子,她断然不会想到用这样的方法来对付自己。 秦晚现在开始后悔了,她当初本不应该这样粗心大意的,让这两个人在一处相处,就等于是养虺成蛇,她不应该这样傻的。 可是世上并没有后悔药,不管秦晚如何后悔,这件事情都已成定局,所有的人看她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了,似乎在他们看来,秦晚就是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尽管秦晚真的没有失身给胡人。 可是她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秦晚,你告诉本宫,飞雪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真的被胡人掳走过?” 秦晚自然是想矢口否认的,但她又如何能够否认呢,就算她否认了,皇后也会派人回家乡去问的,到时候会有几个人帮自己撒谎呢? 既然如此,那边只好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是,儿臣的确是曾经被胡人掳走过。” 皇后听到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本来就不喜欢秦晚,她看不上这样穷门小户出来的女孩子,可是鲜于墨喜欢,她也便忍了。但如今,她知道了这个女人曾经被胡人掳走过,这便表示,说不定她连清白之身都不是。 宫飞雪明明自己闹了这一出,却还专做一脸无辜的对秦晚道:“王妃,你看看这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秦晚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你们抓错人了。” 秦晚又岂会不知道宫飞雪的把戏,这两个人根本就是替死鬼,她做的这一切都不过是想让秦晚知难而退罢了。 宫飞雪轻轻地“哦”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是抓错人了呢?” 秦晚道:“掳走我的人长什么样子,难道我不比你清楚吗?” 宫飞雪道:“你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因为他们曾经折磨过你,羞辱过你?” 她说的已经很过火了,不过秦晚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发火,否则会自乱阵脚,因对她笑道:“不是每个人的心肠都和宫小姐一样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宫小姐这样的胆量的。” 她明着骂人,可宫飞雪却并不生气,如今她才是出于上风的那个人,她又何必生气呢?她就不信事到如今,秦晚还能全身而退。 可是她真的低估了秦晚,也低估了鲜于墨。 “你说没有,那谁知道是真是假呢?” 秦晚无法为自己辩解,可鲜于墨却可以为她辩解。 “我可以替晚晚证明。” ##第一百四十二章 步步紧逼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不禁将目光转看向一旁的鲜于墨。 只见鲜于墨出前一步,挡在秦晚的身前,道:“因为救她的人正是本王!” 皇帝在场,他本不该自称本王的,可事到如今,不拿出身份来压制住众人,只怕救不了秦晚,所以就算不合规矩,鲜于墨也要做一次了。规矩算什么,与秦晚想必连屁都不是。 秦晚连忙转过身去,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还好这个时候有鲜于墨在,若不然自己真的不知道应怎么办了。 宫飞雪自然不会轻易死心,因道:“墨王哥哥,飞雪理解你想要保护秦晚的心思,可是你也不能为了她就说谎……”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鲜于墨冷冷的瞥了一眼,她顿时感到背脊直冒冷汗,余下的话,也嚼碎了吞进了肚子里。 “我本不是这个意思……” 她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了。 鲜于墨那双冰冷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扫过,他开口,语气仍是冷冰冰的:“救她的人正是本王,从她被胡人掳走到我救她的那段时间里,那两个胡人并没有对她怎么样,我就是见证!” 他的话,自然是没有人敢反驳的。 但是宫飞雪的胆量却又来了,她坚信,只要在今日扳倒了秦晚,她就一定可以得到鲜于墨的全部感情,只要没有秦晚这个碍事的人在,就什么都好办。 “就算胡人真的没有对她怎么样,可是她失贞而归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她这回学聪明了,不等鲜于墨说话,她便已经看向了皇后:“皇后娘娘,飞雪有人证!” 秦晚从她的语气里就能猜得出来,她所谓的人证是谁了,不过现在她还不能说什么,只能先看看再说。不过她也绝对不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人。 皇后本来就和宫飞雪是一伙人,如今听了宫飞雪的话,还能坐得住吗? 因而忙道:“认证呢,叫上来!” 宫飞雪见皇后如此帮自己,心里更是得意,几乎放了一百二十个心,这一回秦晚是真的完了! 于是她忙对身侧的晓彤道:“去把秦小姐和秦夫人请上来。” 晓彤应了声儿下去了,不一会儿便将秦瑶和二伯母请了上来。 仇人见面似乎分外眼红,秦瑶看秦晚的眼神十分不屑,而二伯母本就恨不得秦晚去死,此刻见了她更是恨得牙痒痒,连瞧也不愿意瞧她一眼了。 秦晚只觉得好笑,这两个人害了自己那么多次,自己好歹还装个面儿呢,她们倒好,那一眼睛一眉毛,倒像是自己对不起她们俩一般。 真是恶心人! 怪不得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就看秦瑶母女和宫飞雪的嘴脸,那妥妥的就是一伙人。 皇后并不理会秦瑶母女和秦晚只见的明争暗斗,只是道:“下跪何人。” 秦瑶道:“民女秦瑶,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秦瑶今日是正经打扮过的,她本就长得十分貌美动人,这么一打扮,生生于一众宫女中脱颖而出,皇帝不禁眯起了眼睛,细细的瞧了她两眼。 皇后见皇帝一双眼睛不住地打量着年轻貌美的秦瑶,不禁假意咳嗽了两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秦瑶道:“民女是王妃的堂姐。” 皇后的目光瞥向秦晚,秦晚很快点了点头:“回禀皇后娘娘,秦瑶的确是儿臣的堂姐。” 皇后又看向秦瑶:“你是否可以证明秦晚在嫁给墨王爷之前便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秦瑶点了点头,眉眼间透露出几分厌恶来:“民女自然可以证明!” 她转过头去看了看秦瑶,一脸厌恶,啐了一口道:“像她这般没廉耻的女人根本不配做我们秦家的女人。” 皇帝道:“看起来你好像很讨厌王妃?” 秦晚听皇帝仍然称呼自己为王妃,似乎并不是与皇后站在同一阵线的,心里不禁又有了几分希望。 “是。”秦瑶丝毫不避忌这个问题。 皇帝道:“为什么?” 秦瑶不卑不亢道:“因为秦晚不贞不洁,给我们秦家丢脸,是全镇人的笑柄。” 皇帝颔首,又看了看秦晚,只觉得这个女孩子并不像她们口中那样不知廉耻,因道:“你们又是如何知道的?” 秦瑶道:“上门提亲的媒婆一眼便看出了秦晚不是处子之身,而且秦晚她自己也承认自己被掳走的时候的确失贞了。” 皇帝又转过头去看秦晚:“王妃,你堂姐说的可是真话?” 秦晚仍是无法辩解,因点了点头道:“是,并无半句虚言。” 宫飞雪见秦晚节节败退,心里不禁十分得意,可是秦瑶的心里却不禁有些担心,凭她对秦晚的了解,秦晚根本就不可能镇定成这个样子,任人鱼肉,她一定是在想如何才能对付自己。 因而秦瑶立刻乘胜追击:“秦晚之前与闵家公子闵子期有过婚约,可是后来她与闵公子解除了婚约。” 皇帝道:“为什么?” 秦瑶道:“据民女所知,当时她正在与墨王爷交往。” 皇帝颔首,却并没有说话。 秦瑶又道:“后来闵家公子便被人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也不知是谁做的。” 皇帝仍旧没有理会她。 皇后却坐不住了:“依你的意思,是秦晚做的?” 秦瑶点了点头,小意道:“因为那个时候只有秦晚和闵公子两个人在场。” 皇后看向秦晚:“可有此事?” 秦晚仍旧没有否认,总之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利,似乎秦晚毫无招架之力。 宫飞雪道:“没想到你的心肠竟然如此狠毒,连自己指腹为婚的未婚夫都可以害成这样,你真不是人。” 秦晚一直只是默默地承受着所有的中伤,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一次。 鲜于墨轻轻地握住了秦晚的手,道:“对闵子期下手的人并不是秦晚,而是我,”他冷冷的看向宫飞雪道:“我才是那个最狠毒的人。” 宫飞雪咬着唇,心里又是恨又是难过,为什么鲜于墨非要帮着秦晚说话,难道他就真的这么爱她吗? 宫飞雪不甘心,因又道:“墨王哥哥,你不要一直替她担当罪过,她根本不值得。” “你实在太不了解我了,”鲜于墨对她道,眼睛却盯着秦晚:“不是我做的,就算要我死我也不会认,可是我做的,我也绝对不会让别人承担。” 宫飞雪哼了一声,转过身道:“就算是你做的,那你也是为了这个女人,难道不是吗?” 鲜于墨道:“只有这个女人配让我为她做这些事情。” 言下之意,便是说宫飞雪不配了。 宫飞雪心里气极了,可是她又不敢冲着鲜于墨发火,只好在原地干瞪眼,拔高了音量道:“可是就算你再爱秦晚,也改变不了她是以非完璧之身嫁给你这个事实!” 的确,秦晚嫁给鲜于墨的时候并非处子之身,可那又如何呢? 秦晚的处子之身,不正是给了鲜于墨吗? “我只说一遍,”鲜于墨紧紧地握住秦晚的手,声音保持着恰到好处冰冷和疏离:“我是秦晚从出生到死亡这段日子里唯一的男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峰回路转 鲜于墨已经不必说别的,他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秦晚的第一次是给他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宫飞雪却不肯放过他们。 “不骗人,你什么时候……” 她突然又不说话了,不过这一次并不是因为鲜于墨对她怎么样了,而是她自己想到了。 秦晚被鲜于墨救走的时候,他们也许就…… 宫飞雪狠狠地握紧了拳头,她突然意识到今日自己并没有办法扳倒秦晚了。 可是她却没有发觉一件事情。 秦晚方才一直没有为自己辩解,是在养精蓄锐,她已经准备好要反击了。 “墨王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宫飞雪的眼眶里含着眼泪。 她爱了鲜于墨这么多年,他们之间除了牵手之外再没有更亲密的举动,可是秦晚和鲜于墨第一次见面,便发生了夫妻之实。 是上天在捉弄她吗?让她彻彻底底的输给这样一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女人。 鲜于墨却连回答也不愿意给她一个,只是看向皇后,道:“母后,我的话你若是都不信,那么这些人的话便更不值得相信了。” 皇后也是一脸尴尬,一时之间找不来台阶下,但又不好意思不说话,只得道:“本宫是皇后,你虽不是本宫亲生的,却也是本宫的孩子,本宫怎么会不信你呢。” 话说到这里,鲜于景也站了起来:“我也愿意相信嫂嫂是清白的。” 他不是一次两次调戏秦晚了,可秦晚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举动,凭这一点,他绝对相信秦晚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更何况,一个让他的哥哥如此深爱的女人,一定不会是这样的女人。她的身上一定有着什么东西在吸引哥哥。 秦晚转过头去,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虽然平常这个男人总是调戏自己,但关键时刻,他到底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而且上一次自己险些被冤枉的时候,他也毫不犹豫的说出了真相帮助了自己。 鲜于景冲秦晚笑了笑,是那种带着一点儿调戏的意思,没皮没脸的笑容。 秦晚满头黑线,瞬间觉得自己不应该感激他了。 早晚有一天她要治一治这个臭小子! 皇后见鲜于墨也站出来帮助秦晚,因笑道:“其实母后也相信王妃的为人。” 秦晚听她改了称呼,便知道她的意思了,她现在应该是放弃了。 扔在执着的,便知道宫飞雪和秦瑶两人。 或者说,只有宫飞雪一人,秦瑶她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后娘娘,可是秦晚是有婚约的人,说不定是她的未婚夫不愿意和她接触婚约,她才教唆墨王哥哥去把人家弄得只剩下半条命的。” 她仍在固执的说着,可皇后却已经放弃了。 老实说,皇后也很无奈,摊上这么个蠢笨无知的侄女,指望她能成事,根本就不可能。 若不是因为宫飞雪是她的亲侄女,她才不会理会宫飞雪呢!人又蠢,做事又没分寸,迄今为止都不知道丢了她多少脸面了。 她见皇后不说话,便着急道:“皇后娘娘,您若是不相信,可以问问秦瑶呀!” 事已至此,秦晚也不再默不作声了。 “何必问秦瑶,宫小姐,你对我的事情仿佛很清楚嘛?” 宫飞雪怔了一怔,转过身来看着秦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晚笑道:“我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清楚吗?” 宫飞雪做贼心虚,此刻额头上直冒冷汗,神情又闪烁,叫皇后看了都觉得捉急。 秦晚笑了笑,道:“难道宫小姐想要否认?”她并不给宫飞雪任何喘息的机会,立刻道:“我和闵子期的确是指腹为婚,不过这件事情在这里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我和王爷,只有秦瑶和二伯母。还有我被胡人掳走又非处子之身的事情,也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看来你对我的事情很上心嘛,每一件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宫飞雪低着头,仍在死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过,难道还怕别人翻出来不成。” 秦晚只是笑道:“好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屡次三番陷害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在座的陛下和皇后娘娘是傻子吗?被你耍的团团转?” 秦晚这算是在强迫性的逼着皇帝和皇后表态了,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皇帝和皇后除非是傻子才会信宫飞雪的话,可世上又有几个人甘愿做傻子呢? 连秦晚都不愿意,更不要提皇帝了。 宫飞雪连解释都来不及,他已经狠狠地拍案而起:“飞雪,你叫朕太失望了!” 宫飞雪见皇帝这样动怒,连忙跪了下去:“陛下息怒!” 她委屈极了,眼看着今日自己便要成功扳倒秦晚了,何曾想着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变故,眼看一顿惩罚是逃不过去,她倒也不觉得害怕了,只是仍恨极了没能扳倒秦晚。 皇帝冷冷道:“你是丞相之女,又是朕与皇后的侄女,朕对你向来十分宽纵,明明知道你屡次三番的陷害王妃,也从来不惩罚你,可没想到你非但不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你实在叫朕失望至极,心疼至极!” 宫飞雪的身子一颤,小意抽泣道:“这件事情,本不能怪臣女,臣女也是受了秦瑶的蛊惑,是她说王妃是个不知廉耻又恶毒的女人,臣女教猪油蒙了心,这才一时想不开的……” 她三言两语撇得一干二净,反倒把秦瑶给拉下水了。 秦晚也不管她,反正今日的耻辱她早晚会报复的。 皇帝显然也是偏帮着她的,因对秦晚道:“王妃,今日这件事情你是受害者,朕将他们三人交于你处置,你看着办吧。” 这个决定显然正中秦晚的下怀,她连忙谒道:“多谢陛下!” 她看了一眼秦瑶母女,道:“儿臣想将秦瑶母女二人留在宫中,永世为奴为婢!” 她知道对于秦瑶这样自尊心强的女人来说,这无疑是最让她觉得痛苦的事情,而且后宫风云诡谲,简直不是人过得的日子,秦晚很自信,秦瑶一定会生不如死。 秦瑶攒紧了拳头,却不敢反驳一个字。 “至于宫小姐……”秦晚想了想,道:“儿臣要她立誓,此生不许嫁给王爷,否则遭世人啮骨噬肉,唾弃而死!”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君子报仇 秦晚的报复极其简单,她不要她们的命,却要她们生不如死,连死也要带着遗憾去了,只要这样,她便满足了。 但这个惩罚对于两人来说的确是不算很重,毕竟没有牵扯到任何人性命,也没有对两人有任何身体上的惩罚,这已经算是很轻的了,宫夫人终于松了口气。 自家这女儿实在是有些任性,就是琴晚稍微狠心一点,估摸着宫飞雪的小命就不保了。 但宫飞雪似乎对这个惩罚不太满意,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鲜于墨,但是秦晚逼她发这个毒誓,就是让她一辈子都达不成自己的愿望。 她果然是一个狠毒的女人。 秦晚看着她,淡淡的笑道:“怎么样宫小姐,你愿不愿意发这个毒誓?你若是不愿意,我也可以换别的法子来惩罚你,不过,你这辈子都休想嫁给鲜于墨。” 既然秦晚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宫飞雪发誓还是不发誓,都无所谓了。 公诉人生怕请问说话不算话,于是连忙拽住了女儿的手,向众人道:“都是飞雪不懂事,你们千万不要……不要怪罪她,”她又转过头去,盯着宫飞雪的脸:“飞雪,你就发这个誓吧,母亲真不想看着你一错再错。” 宫飞雪只是看着母亲,泪眼盈盈,却不知应该说什么。 秦晚叹了口气,道:“宫小姐,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陛下既然已经将你交给了我处置,想必你也明白,你是逃不过的。” 宫飞雪狠狠的看向了秦婉,道:“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你要我发誓,我就要给你发誓。” 秦晚听他这样说却一点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宫小姐,若不是你陷害我,今日你又怎么会落到我的手上?” 宫飞雪说不出话了,秦晚的眼睛扫过的宫飞雪和宫夫人,她笑道:“宫小姐,这叫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你害了我这么多次,我今日对你却不过是小惩大诫。” 宫飞雪吸了吸鼻子,险些哭了出来,但此刻她知道自己若是一哭,便是对秦晚服软,所以她抬起了头,用不服输的语气道:“我说是不肯发这个毒誓,难道你还要杀了我吗” 秦晚微微一笑,我自然不会杀了你,但我会让你活得更痛苦。 她似乎一点儿也不怕在座的皇帝和皇后,她只是一心要报复宫飞雪,尽管宫飞雪的出身比她高贵许多,但如今她是王妃,更何况这件事情毕竟是她占理。 宫飞雪就算再不服气,宫夫人却不能让她再错下去了,哪怕是今日让她受苦受辱,她也一定要发这个毒誓。 宫夫人轻轻的拽着她的袖子劝慰道:“飞雪,算了吧,你就发个誓吧,反正也是无伤大雅的,你本来也不能嫁给墨王。” 宫飞雪狠狠地瞪了瞪母亲,那眼神像是在说:“您是我的母亲呀,怎么能这样帮着外人说话呢?” 可她自己心里也明白,自己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事情已成定局,她若是不发毒誓,恐怕连个台阶都没得下。 可即便她日后也不能再嫁给鲜于墨,今日丢的却是面子,对于她这样娇生惯养的小姐来说,面子可比什么都重偏偏那杀千刀的秦晚,就是要在众人面前拂了她的面子,但她若不从,只怕会让母亲伤心,自己也下不来台。 她只好不情不愿的转过身来,手指比出了一个发誓的手势,一字一顿地坚定道:“我宫飞雪请在座的各位做个见证,毕生绝不会嫁给鲜于墨,若是有违誓言,便让世人嗫骨噬肉,不得善终!” 她的心里很难受,又不想在人前落泪,她甚至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就好了。 秦晚倒是颇为得意,尤其是看着宫飞雪的样子,她就觉得心里十分满意,这个宫飞雪,害了她那么多次,她只是让对方发个毒誓而已,这已经算是便宜对方了。 至于鲜于墨,他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毕竟对于他来说,宫飞雪根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可鲜于景的心里却微微有些不舒服,他突然有点可怜这个,执念很深的女人。 谁叫她喜欢的是鲜于墨,是一个永远也不会喜欢她的人,这根本就是她自找的,但这样一个执拗的女人,却也有些讨人喜欢。 不过秦瑶这种女人,就实在不讨人喜欢了。 收拾完了宫飞雪,秦晚自然也不会放过秦瑶,这个女人从小就不喜欢她,长大了之后抢她的未婚夫也就算了,如今竟又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本来碍着她们之间的血缘,和父亲的关系,她一直倒也没对她怎么,但如今父亲又不在身边,那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她去,否则她怎么叫秦晚呢?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皇后见宫飞雪已发了誓,生怕秦晚再难为她,于是连忙将话由扯到了秦瑶的身上,对秦晚道:“王妃,打算怎么处置她们母女?” 秦晚淡淡一笑:儿臣方才不是说了吗?让他们留在宫里为奴为婢,永生永世。” 对于秦瑶这样自尊心强的人来说,这已经算是最严酷的惩罚了,可是秦晚似乎算漏了,至少她现在还没有发现秦晚的野心其实比她想得更大。 皇后叹了口气:“既然在宫里为奴为婢,那你说要送到哪里去比较好。” 这个问题秦晚倒是没有想过,她悄悄地扯了扯鲜于墨的袖子,低声问:“这宫里哪个妃子情况最苦?” 鲜于墨摇了摇头:“我六岁就离开皇宫了,我怎么知道。” 秦晚撇了撇嘴,给了他一个白眼:“不如就送到掖庭去吧,儿臣对宫里的情况不太了解,送到掖庭去,就看掖庭怎么处置了。” 皇后对此并没有反应,皇帝的眼睛却在秦瑶身上打转,心里似乎有了自己的小九九。 秦瑶由始至终没有任何表现,似乎也不打算为自己辩解,只是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秦晚一时还有些疑惑,这秦瑶怎么转性子了,遇到这种事情也不替自己求个情。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秦晚转念一想,反正自己已经报仇了,就让她们自生自灭好。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兄长归来 搞定了秦瑶和宫飞雪,秦晚总算是过了两天悠哉的日子。自从宫飞雪发了那个毒誓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来找过鲜于墨了。 鲜于墨虽然乐得清闲,可秦晚倒是觉得无聊了,秦瑶和宫飞雪来找茬的时候,她倒还能与她们斗上一斗,可是如今,只能憋在这偌大的王府里,哪也去不了。 就算出去一趟,也找不着路,也没有熟的人陪着一块逛,而且身后还跟着一个随风,谁也不敢和她做朋友。 虽然说这段时间的宴会也不少,认识的人呢也不少,可是能说得上话的却一个也没有,能和她说得上话,也就无容一个,但无容有自己的事儿做,也不能日日陪着她。 就这么百无聊赖的过了大概半个月,突然有一天,鲜于墨回来得特别早,还告诉她晚上要到宫里去吃饭。 秦晚心里就犯嘀咕,怎么好端端的又要入宫去吃饭?每一回入宫去吃饭都没有好事,今儿估计也不会例外。 所以就想拒绝。 鲜于墨却道:“你放心吧,今日和你没有关系,绝不是冲着你来。” 秦晚这才放心了不少,可又忍不住问一句:“既然不是冲着我,那是冲着谁?” 鲜于墨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离开皇宫的皇子不止只有我一个,还有我的一个哥哥。” 秦晚摇了摇头:“我都没听说过,你离宫的事情倒是从小就传遍了。” 鲜于墨叹了口气,道:“我这个哥哥离开皇宫,和我不一样,他是去做离国人质了,如今我们打赢了离国,才把他放回来的。” 秦晚忍不住道:“咱们还有这样窝囊的时候吗?我还以为你很厉害呢。” 鲜于墨轻嗤一声,笑道:“他离宫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秦晚不禁笑了笑,撒娇道:“行啦行啦,知道你厉害,不用在我面前说这些。” 鲜于墨将她抱着怀中,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笑了起来:“我是不想你觉得我太没用。” 秦晚道:“你的事情我从小听着长大的,我怎么会觉得你没用,更何况你要是什么用,我也不会嫁给你,我又不是那种看脸贪钱的女人。” 鲜于墨笑得欢了,手便不安分起来,在她身上来回摸索着,秦晚只觉得痒,咯咯一笑:“大白天的,你可别作死,随风还在外头候着。” 鲜于墨道:“你还怕他偷听不成?” 秦晚笑了笑:“你晓得他没偷听吗?” 鲜于墨只是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偷听又如何?他光棍一个,让他听一听也不亏。” 秦晚笑着啐了他一口:“你好不要脸,这样的事情拿出来说。” 想了想又道:“你们确定回来的人真的是你哥哥吗” 鲜于墨顿了顿。 秦晚又道:“你还没出生他就离开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晓得他在那里死没死?你晓得回来的是他?” 还真别说,这个问题众人都没有想过。 鲜于墨想了想道:“我还是有方法认出来的,等我先见上他一面再说。” 秦晚又道:“他是你的亲哥哥吗?我是指同母同父的那种。” 鲜于墨摇了摇头:“我那么多兄弟里边儿,同父同母的只有景儿一个。” 秦晚颔首,点了点头笑道:“难怪你对他特别的好,”她顿了顿,又撅起了嘴,小声道:“他每次犯错,你都说惩罚他,可到底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也不见你有什么真的行动。” 鲜于墨道:“你不会还吃他的醋吧。” 秦晚道:“我是那样的人吗?不过就是觉得你那个弟弟太轻佻了一点,你最好管他好一点,说不定哪天上街调戏人家的夫人给人打死了,你可别找我。” 鲜于墨忍不住笑道:“你就这么急着咒他死?” 秦晚的:“我要不是关心他,我才不跟你说这些呢。” 鲜于墨将她搂在怀里,揉了揉她的脸蛋,又亲了亲她的耳朵,笑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管好他的。” 当晚,众人在宫中相遇,秦晚终于见到了鲜于墨的这个哥哥,他与鲜于墨长得并不如何相似,却也是个少见的美人,他身着长衫,髻上插一支玉簪,眉目清俊,煞是美丽。 大约是从小就在他国长大的缘故,他的言行举止都不同于本国的人,许多礼节都没有改正过来。不过由于他为国家做出了很大的牺牲,所以没有人指责他的错误,皇帝看到他时,更是两眼含泪,看起来这位皇子的母亲应该还是比较得宠的。 鲜于墨的这个哥哥叫鲜于清,今年已有二十二岁,据说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开皇宫去他国做了的人质。 秦晚瞧他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身子高挑纤瘦,比鲜于景看上去还要小,心里便知他这些年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秦晚知道做人质十分痛苦,对于一个才三、四岁的孩子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因而心中也不禁对这位皇子有了些许的钦佩。 鲜于清见了秦晚,对她淡淡一笑,看起来十分和蔼可亲,秦晚的心中也不禁对这位皇兄有了几分好感,看起来他并不很坏。 可鲜于墨见这两人这般“眉来眼去”的,心里略有些不是滋味。伸出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一把将秦晚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仿佛是在向鲜于清的宣示主权。 秦晚回过头瞪了他一眼,可身体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意思。 鲜于清虽然脸上略显几分尴尬,却并没有怪罪弟弟这样的行为,反而主动上前来,他道:“我离开的时候你还在卫夫人的肚子里,没想到再次见面,你已经娶了亲了。”他看了一眼秦晚:“听说你的王妃,医术很高明。” 鲜于墨只是淡淡道:“只是略有些研究罢了。” 鲜于清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疏离,却并没有放在心上,过了一会儿,他又道:“我有一个朋友,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这两年得了一种怪病,怎么也治不好,若是不麻烦希望弟妹帮我看看他的病。” 秦晚看了一眼鲜于墨,微微笑道:“麻烦倒是不麻烦,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治好。” 鲜于清却笑道:“尽力就好。” 秦晚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个皇子看上去并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样简单,他似乎是一个很难懂的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奇怪病人 当晚的宫宴举行的非常顺利,众人对久归的鲜于清十分体贴,嘘寒问暖的,仿佛各个都心存感激一般。 秦晚瞧着这些人只觉得这些人相当虚伪,分明是见都没有见过,提都没有提过的人,却装作十分亲切的样子,那笑容虚伪的连秦晚都看不下去了。 秦晚虽然是小门小户出生,但是普通百姓家才有真正的亲情不是吗? 不过秦晚觉得这个鲜于清也是挺厉害的,那么多人的对自己嘘寒问暖,他就像是就像认识他们一般,竟一点儿也不见外。 秦晚问不禁在想,是不是宫里的孩子一出生就学会戴着假面具做人了? 可是转过头看一看身边的鲜于墨,又觉得他这个人无比真实,至少他到现在也没有说过骗自己的话。 鲜于墨见琴晚盯着自己,便笑了笑:“你看我干什么?” 秦晚转过头去,只是笑道:“瞧你好看不行吗?” 今日晚宴来的人虽然多,可注意到秦晚和鲜于墨的人却少之又少,好容易和宫飞雪碰了面,她却似不认识自己一般,也不跟自己多说话。 宫飞雪从上次发了毒誓之后,人似乎是安分了不少,今日见了秦晚,也不曾对她什么样,也没有像以前一般对鲜于墨貌似缠烂打,仿佛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两个人。 这样的日子虽然无趣,可秦晚却觉得也不赖,毕竟没有一个漂亮女人和自己抢男人了,也就不用时时防备着人家插一脚了。 不过今日入宫却没有看到秦瑶,也不知道是被送到哪里去当差了,但这样的日子似乎也不错,反正秦晚看了秦瑶就恶心。 相比起其他人,琴晚倒是对鲜于墨的这个哥哥比较感兴趣。 他一个做人质的,三、四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家,在别的人那里待着,人家总不会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 按理说他的性格应该是比较低沉的,可是秦晚却觉得他看起来非常的开朗,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也从来没有当过人质。 鲜于清似乎感觉到琴秦晚在看他,于是转过头,眉眼带笑的看着秦晚,秦晚觉得他的笑容非常的温柔,让人心里一暖,他比鲜于墨好相处多了,至少秦晚现在是这样认为的。 秦晚不禁想,若是当初她遇上的人不是鲜于墨,而是鲜于清的话,说不定自己也会喜欢上他的。 秦晚就这么想着想着,忍不住傻笑出了声,鲜于墨瞪他一眼:“你傻笑什么呢?” 秦晚连忙摇摇头:“没有啊,只是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她可不敢说出真相,要是被鲜于墨知道了,可不得折磨她呢! 晚宴结束之后,他们就各自回到了府上,鲜于墨借着酒劲儿将秦晚收拾了一顿。 第二天一早,秦晚醒过来的时候,无容已经在床前等候,与往常一样,她告诉秦晚:“四皇子在外边等你。” 秦晚应了一声,连忙起身收拾好自己,连早膳也顾不上吃,便急匆匆的赶到了大堂去。 她到的时候,鲜于清已经坐在那里等着她,其实他一早就来了,不过听下人说秦晚还没有起身,于是就坐在堂内一直等待着秦晚,也不让人去通知一声。 他若是像宫飞雪一样骄纵跋扈,秦晚或许会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他这么温柔,又对自己这么好,秦晚倒是有些怪罪自己。 两人寒暄了两句,鲜于清便将今日来的目的挑明了。 他道:“昨日晚宴,我与弟妹说过,我有一位朋友,这两年不知患上了什么病,寻遍名医也治不好,我听说弟妹的医术高明,想请弟妹帮忙看一看。” 他这样有礼貌,秦晚心里甚是喜欢,于是道:“这样说便太见外了,若有什么事弟妹能帮到你的,你尽管说出来,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 鲜于清柔柔一笑:“有弟妹的这句话,皇兄就放心了。” 秦晚喝了口茶,鲜于清继续道:“若是弟妹方便的话,不知今日可否到我府上去?” 秦晚愣了一下,她一个女人到另一个男人府上去,似乎是有些不太方便,可是转念一想,他是鲜于墨的哥哥,那他们俩人也算是亲戚。再说了,他们也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最要紧的是,鲜于墨永远都会站在她的身边,并且永远相信她。 鲜于清见秦晚久久不说话,便对秦晚道:“是不是不太方便?”他没等秦晚回答,已经解释道:“我那朋友病得重,没法子起身,若不然的话,我一定亲自带他来找你。” 秦晚放下茶杯,嫣然一笑道:“皇兄说的哪里话,怎么就不方便了,我是去治病,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皇兄不必多虑。” 鲜于墨轻声道:“那皇弟不会生气吧?” 秦晚笑了笑,对这件事情她还是很有自信的:“皇兄放心,墨墨也不是那样小气的人,而且他不会轻易怀疑我的。” 鲜于清听罢,笑了笑:“你们俩人的感情真好。” 秦晚心道:“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再坐一会儿,便双双起身去了鲜于清的府邸。随风和无容自然是跟着来的,一路上两人也不曾多说什么话,虽说秦晚做得正行得直,可到底人言可畏。 到了王府之后,两人也不拖拉,立刻就去房里看了鲜于清的那位朋友。 秦晚到时,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约莫二十来岁,虽然面带病色,可眉目清俊,气质儒雅,十分脱俗雅致,竟是个翩翩佳公子。 秦晚瞧他的样子似乎是习武之人,不过此刻病殃殃的,估摸着体力还不如自己呢。 因问道:“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 鲜于清思量片刻,道:“大约有两年了。” 秦晚坐在床边,将那人的手床被子下面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替他诊脉,鲜于清在旁边问了一句:“他到底是怎么了?会不会有事?” 秦晚一时回答不上来,只得细细的诊脉,待确认之后,才将他的手放回了被中,站起身道:“如果我没有诊断错误,皇兄的这位朋友,应该是中毒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行医遇难 鲜于清听了这话,不由得惊讶了一下:“你是说杏白中了毒?” 原来这个男人叫邱杏白,名字倒还蛮好听的。 秦晚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事情,于是连忙让自己回过神来,道:“是啊,的确是中了毒。” 鲜于清的脸上显出担忧,似乎这个叫做邱杏白的男人对于他来说十分重要,于是秦晚道:“难道你们一点儿有没发觉有什么异样吗?” 鲜于清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杏白这两年身子越来越弱,王宫里的太医一个也治不好他,我找了许多江湖术士,对此也没有办法主意。” 秦晚颔首,鲜于清连忙问道:“那这位公子中的是什么毒?” 这个秦晚还真不知道,因为秦晚并没有见过有相同症状的人,所以一时有些难办。 因道:“我暂时还不知道。” 鲜于清忙道:“弟妹,既然你可以诊治得出杏白是中毒的,那么你也一定可以救他了是不是?” 秦晚不禁有些犯难,要治病解毒虽说是不难,可也要对症下药才是。她虽然知道邱杏白是中了毒,可是她却不知道究竟是中了什么毒,如果贸贸然给他下药解毒的话,只怕非但不能治得好人,反而会害了他。 故而秦晚对此便有所保留。 鲜于清见她这个样子,便知道她有难处,因道:“弟妹,或者不用那么着急,我多给你一点儿时间想一想,请你一定要帮我只好杏白,我不能没有他!” 秦晚本来就对鲜于清的印象很不错,如今他又说这些话,秦晚的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了,旁人求她治病的时候,从来也不像这样的,难得遇到这么一回,她真的要治好邱杏白才是。 因对鲜于清道:“皇兄不要这样,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会去做的,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治好你的朋友的。” 鲜于清听到秦晚这么承诺了自己,心里便放心许多了,他转过身去握住了邱杏白的手,道:“好了,没事了。” 邱杏白看了秦晚一眼,不禁问道:“你是?” 秦晚想到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过,于是道:“我是墨王妃,我姓秦。” 她的名字是不方便透露了,不过对方只要知道她是墨王妃,便足够了。 邱杏白颔首,眼珠子不住地打量起秦晚,道:“你是墨王的王妃?” 秦晚点了点头,笑道:“难道我不像吗?” 邱杏白摇了摇头,看起来十分冷漠的他居然微微扬起嘴角,笑道:“我是觉得你与墨王很配。” 秦晚只觉得这人真奇怪。 不过既然人家夸了她,她自然还是十分高兴的,因对邱杏白道:“公子是什么人?” 邱杏白道:“我是四皇子的朋友。” 他似乎是不愿意透露太多关于自己的事情,秦晚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更何况,对方是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 她想了想,对鲜于清道:“我现在开一副药方子给你,你去太医院抓药先给邱公子吃着,补补身子先。” 鲜于清重重地点了点头,秦晚竟发觉他的眼睛里有泪意,心里不由得奇怪,怎么这个皇子这么爱哭吗?亏他还去外边做了十几年的人质呢,居然是个爱哭鬼,秦晚简直可以想象到他哭鼻子的样子了。 而邱杏白似乎看到他偷偷地抹眼泪了,因而轻轻地握住他的手,道:“你放心,我死不了的。” 秦晚觉得这语气实在是温柔极了,简直就像是鲜于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一般。心里不禁对两人的关系有些怀疑了,若说是兄弟,怕是亲兄弟的感情都不一定比他们好吧。 邱杏白似乎注意到秦晚在看着他们,于是连忙松开了鲜于清的手,对秦晚道:“也请王妃替清儿开一副药方子,他舟车劳顿,有些水土不服,也没什么胃口,请王妃替他调养调养。” 秦晚怔了一怔,笑道:“好好。” 于是她便俯下身去写了两个药方子,将纸笺交给鲜于清的时候又对他道:“太医院有个姓秦的太医,是我哥哥,为人不错,医术更是在我之上,你们也可以找他来看看,说不准他倒比我知道的多。” 鲜于清听了这话,眼睛里不觉含了一丝感激的意思,连忙对秦晚道:“多谢弟妹了。” “不用。” 秦晚后来回到了府上,正巧在门口遇到了鲜于墨,两个人相视一笑,鲜于墨道:“你去哪儿了?” 秦晚道:“我去二皇兄的府上了,他昨晚不是说有个朋友得病了,今早就亲自来请了,我不好意思拒绝,就跟着他去了。” 鲜于墨听了之后,只是往她的身后瞥了一眼,见随风和无容都在,因而便放心了,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问道:“那个朋友得了什么病?” 秦晚道:“不是得病了,是中毒了。“ “中毒了?”鲜于墨蹙了蹙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因道:“中得什么毒?” 秦晚摇了摇头:“这个我暂时还没有检查出来。” 鲜于墨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秦晚见他这个样子估摸着他是不是有心事,因凑上去道:“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鲜于墨看了她一眼,道:“我只是在想这个人的来历,”他突然又问:“那人是男是女?” 秦晚道:“是个男人,”秦晚突然想到鲜于墨与邱杏白的亲密举动,忍不住呢喃道:“不过……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还有点儿耐人寻味。” 鲜于墨不必问明白秦晚的意思,他也是男人,也曾被传闻有龙阳之好,自然知道秦晚在想什么,因而伸出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个爆栗子,道:“你的小脑瓜子就不能想点儿别的吗?” 秦晚吐了吐舌头,一把保住了鲜于墨的是手臂道:“墨墨,我们今晚吃什么?” 鲜于墨不顾身侧的无容和随风、杨维三个炮灰,轻轻地捏住秦晚的鼻子,无比宠溺道:“吃你。” 秦晚脸一红,忙低下头去:“不和你好了,满口胡话。” ##第一百四十八章 联手治病 秦晚今早起来,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平常的这个时候鲜于墨都已经上朝去了,可是今日他却还在身侧睡着,心底有些奇怪,便搡了他一把:“你今日怎么不去上朝了?。” 鲜于墨揉了揉眼睛,对秦晚道:“今日下朝的早,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正好下午有空,陪你去一趟王府吧……” 秦晚蹙了蹙眉,道:“去王府干什么?哪个王府?。” 鲜于墨道:“你不是要去给皇兄的朋友治病吗?我陪你去……” 秦晚笑道:“你这么好陪我去?。” 鲜于墨道:“我这不是是怕你出事吗?。” 秦晚翻了个身坐到他身上,笑嘻嘻道:“老实说,你是不是想趁机去查一查你的皇兄到底是不是真的?。” 鲜于墨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吻:“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你真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秦晚啐了他一口:“我才不要做蛔虫呢……” 她趴在鲜于墨的身上温存了一会儿,便起身了,两人在府中拾捯了一番,便起身出发去了九皇子的府上。 今日天朗气清,日头甚好,当两人到府上的时候,小五已经在哪儿了。很明显他已经提前醒来诊治过,秦晚许久不曾见到他了,今日一见,心里自然是十分高兴,因而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上去便抓住他的手,笑吟吟道:“哥哥,咱们好难得才见上一面。” 小五心里虽然十分想要亲近秦晚,可是在太医院呆的久了,人也变得圆滑小心起来,因而面上并不表现出任何高兴的意思,只是行了个礼,淡淡道:“臣见过王妃。” 秦晚见他对自己如此疏远,本来心里有些失落,可转念一下,这不正是小五成熟了的表现吗?因而松开了他的手,笑了笑道:“秦太医,暌违这许久,你在太医院过得好不好?” 小五这才展开眉目笑了笑:“劳王妃挂心,臣在太医院过得好的很,各位同僚们也都对臣很好,”他顿了顿,生怕秦晚不相信,又道:“很好很好。” 两人寒暄过后,秦晚立刻问小五道:“哥哥,求公子中的毒到底是什么,你可有头绪了吗?” 小五思量了片刻,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离国特制的松萝散。” 秦晚愣住了,她虽然没有见过中了松萝散的病人,但她却听过这种毒药的名字。 这是璃国特制的毒药,据说只有离国皇室的成员才拥有少量的解药,所以中了这种毒的人,基本上都活不下来。 秦晚转过身去看着床上的邱杏白,心中不禁有些疑问:“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中了松萝散?怎么会得罪了离国皇室的。” 他悄悄地扯了扯鲜于墨的衣袖,低声问道:“当年你哥哥送到离国去做人质的时候,有没有顺道带个保镖奴才什么的?” 鲜于墨摇了摇头:“没有,他当时是一个人去的。” 秦晚再三问他:“只有他一个人吗?” 鲜于墨点了点头:“其实他人就在那里,你为什么自己不去问他?” 秦晚心里想,自己和鲜于清又不是很熟络,怎么好意思去问这些事情呢。 因而转过身又对小五道:“那哥哥你会治这种毒吗?” 小五虽然没有给出确定的答案,可他的样子却显得有些为难,秦晚只要一看他的样子,便已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因笑了起来,宽慰道:“哥哥,你不用担心,我相信你的医术,再说了还有我在你身边帮着你呢。” 小五叹了口气:“若是师父在这里,他一定很快就知道应该怎么治。” 秦晚听到小五提起秦璐,心里便有些难受,他们三个人相依为命那么多年,如今自己嫁了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一见这个老父亲了。 鲜于墨见她这副摸样,便知道她是在思念秦璐了,因而上前握了握她的手,道:“如果你想念岳父大人的话,不妨把他接过来一起住。” 秦晚双眼一亮,可很快又黯淡下去,她摇了摇头:“算了吧,爹爹是不会来的,他这个年纪的人,始终觉得故土才是最好的地方。” 鲜于墨淡淡一笑:“你若是想见他,那还不容易。” 秦晚怕他乱来,因而立刻呵斥道:“你可别乱来,你要敢对我对他怎么样,我可饶不了你。” 鲜于墨笑了笑:“我知道了,我不会乱来的。” 鲜于清瞧着两人,道:“既然你们知道了是中得什么毒,那有没有办法可以解?” 秦晚看了一眼小五,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下:“我的把握不大。” 小五想了想道:“如果有妹妹帮我,也许还有的救。” 鲜于清连忙转头看向了秦晚,用一种恳求的眼神看着她:“弟妹,你能帮帮我吗?” 秦晚自然会帮他的,先不说他们俩之间的亲戚关系,就凭秦晚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和挑战欲,她也一定会帮助鲜于清的。 只不过她有些好奇,到底鲜于清和这个邱杏白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好像他对邱杏白比对自己还要好。 秦晚笑着对他道:“皇兄,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罢便转过身去看着小五:“哥哥,我们要怎么做?” 小五想了想道:“我们得先想法子弄到一些松萝散。” 秦晚看着鲜于墨:“可不可以想法子弄到一点?” 鲜于墨道:“你想要的话,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摘下来给你的。” 秦晚的脸忍不住红了。 床上的邱杏白咳嗽了两声,鲜于清紧张的要死,连忙过去将他扶了起来,顺着他的背脊轻轻地拍了拍,担忧道:“杏白,你没事吧?你觉得怎么样?” 邱杏白摇摇头,只是淡淡道:“我没事。” 秦晚留意到,他虽然对这鲜于清说话,可是眼角却忍不住瞥向了鲜于墨。 秦晚心里有点紧张,这个男人不会是看上鲜于墨了吧?虽说鲜于墨从前的确是有过龙阳的传闻,可是他现在已经娶了自己呀,难道那个男人现在还觉得鲜于墨喜欢男人吗? 邱杏白见秦晚一直盯着自己,于是连忙低下头去,他这个样子,倒叫秦晚觉得自己是个登徒子了。 小武对秦晚道:“太医院忙,我要先回太医院去了,你若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吧。” 秦晚点了点头:“哥哥,你记得一切小心。” ##第一百四十九章 必死无疑 小院子里移至了新开的花儿,疏疏落落的,与墙边的野花儿栽在一块儿,随风卷起了竹帘,鲜于墨进了屋里,秦晚正在淡扫蛾眉。鲜于墨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因而忍不住停下脚步,在不远的地方痴痴地看着她。 朝阳从妆台前的小窗上渗透进来,照在秦晚的脸上,鲜于墨只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九天玄女一般。 无容转过身来看见了他,正要叫一声秦晚,鲜于墨却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且示意她离开。 无容微微点了点头,很快退了下去,她自然很识趣地带上了门。 鲜于墨瞧瞧地走了上去,轻轻地将秦晚搂在怀里。 秦晚愣了一下,很快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的人是鲜于墨,她这才松了口气,温暖而又柔软的指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滑动。 “你今日回来的也很早。” 鲜于墨笑了笑,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放在腿上,用手环住了她的腰:“有娇妻在府里,我怎么舍得在外头待着呢?”他轻轻一吻秦晚的后颈:“你要是想我早点儿回来,我日后可以天天都这么早。” 秦晚也不口是心非,转过身去搂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吻了他一口:“老实说我真的很想你早点儿回来,因为我一个人再府里真的很无趣儿。” 她话中有话,鲜于墨如何听不出来? 因笑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问我拿到松萝散了没有是不是?” 秦晚笑了起来:“你知道就好,已经过去三天了。” 鲜于墨道:“从这里到离国你觉得三天就可以搞定一个来回了吗?” 秦晚泄了气,松开了手,转过身去:“真扫兴。” 鲜于墨见她翻脸比翻书还快,不禁道:“你就算没有松萝散,也可以做一点儿别的事情呀。” 秦晚没好气道:“做什么?” 鲜于墨凑近她,在她耳边呵了一口热气:“比方说,造小人……” 秦晚脸上一休,连忙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不要脸!” 她嘴上虽然在骂人,可是心里却高兴极了,鲜于墨知道女人都口是心非,故而将她打横抱起,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床榻,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了床上,才要俯下身去,哪知突然有人敲门。 鲜于墨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不要发脾气,道:“谁在外边?” 外面的人道:“杨维。” 鲜于墨只好正了正衣冠,强行亲了秦晚一口,又将秦晚拉了起来,道:“晚些再收拾你。” 说罢便正襟危坐:“进来。” 杨维尚不知自己破坏了鲜于墨的好事,很快便推门进来,他手上还拿着一个木盒,看样子里头装着什么要紧的东西。 鲜于墨对于杨维这种破坏了自己好事的人,态度自然是有些疏远的,幸好是杨维,这要是随风,估摸着已经给鲜于墨一顿收拾了。 “王爷,您要的松萝散。” 杨维也看出来气氛有些不对,于是连忙将手中的盒子递了过去。 秦晚一听里头装的是松萝散,不等鲜于墨伸手,已经一把抢了过来。 鲜于墨脸色铁青,杨维能感觉到自己应该赶紧离开了,否则恐怕真的要出事的。 于是便谒了谒:“属下先行告退。” 鲜于墨自然也没拦他。 秦晚将那盒子打开,只见装着一个小巧的白瓷瓶,她将白瓷瓶取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鼻前轻轻地嗅了一下。 鲜于墨从身后拍她一下,她吓得险些弄掉了手上的瓶子。 “鲜于墨,你干什么!” 秦晚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鲜于墨却不以为意:“你有了松萝散就不要我了。” 秦晚知他吃干醋,因笑道:“怎么会呢,我还要谢谢你帮我找来松萝散呢。” 她将松萝散到了一点点儿在手中,疑惑道:“这松萝散已经怎么用呢?是要放在水里还是干吃呢?” 鲜于墨拍掉了她手上的松萝散,强迫她看着自己。 “你别一看到松萝散就忘了我。” 秦晚将他的手弄了下来,道:“我问你,你有没有给小五送去?” 鲜于墨摇了摇头,秦晚道:“那你现在就找人去送吧。” 鲜于墨接连摇头:“不送,让他自己来拿。” “可是太医院忙呀!” 秦晚刚说完这话便后悔了,她转念一想,突然明白为什么鲜于墨要叫小五自己来拿了。 他们已经很久不曾见面了,是时候见上一面了。 秦晚心里一阵快意,忍不住抱住鲜于墨亲了一口:“谢谢你为我做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鲜于墨见她上钩了,才要动手动脚,她却突然又道:“说起来,你觉得鲜于清有问题吗?” 鲜于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两眼放空,道:“有问题。” 秦晚紧张了起来:“哪里有问题?” 鲜于墨道:“哪里都有问题。” “比方说?” “他和邱杏白的关系。” 说起来鲜于清和邱杏白的关系真的很耐人寻味,不过秦晚倒不太明白鲜于墨为什么对他们两个的关系那么在意。 鲜于墨道:“我觉得邱杏白这个人不简单。” 秦晚想一想也是,她虽然并没有跟邱杏白说上几句话,可是她觉得邱杏白的言谈举止都十分出色,甚至不必皇亲贵胄来的差,想来他的身份应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而且,看起来似乎鲜于清和邱杏白之间,邱杏白才是占据主导权的人。 “你说会不会邱杏白是离国的什么人呢?。” 鲜于墨瞥她一眼,道:“我暂时还不知道,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还没有消息。” 秦晚道:“离国现在已经战败了,要查应该不难,”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紧紧地拽着鲜于墨的衣袖道:“说起来离国已经战败了,我们为什么还要研究解药,不能直接去向离国皇室要吗?” 鲜于墨叹了口气:“松萝散早在三年前便已经没有解药了。” 秦晚迟疑道:“你是说……松萝散的解药全都销毁了?” 鲜于墨点了点头,秦晚缓缓道:“如果我和小五研制不出解药,那么邱杏白就必死无疑了。” ##第一百五十章 拟定药方 没过一会儿,随风便去了太医院将小五请了过来,眼下是在王府,又没有外人,小五也就整个人都放开了。 不过客套了几句就与秦晚疯在了一处。 而鲜于墨,则彻底的被秦晚给遗弃在了一旁。 随风与杨维守在外头,瞟了几眼屋内的情况,随风这个嘴上没个把门的大男孩,忍不住就开始臭自己的上司了。 “你说王爷这是为什么呀?吃力不讨好,把秦太医给请来了,那王妃眼里还能有他吗?” 杨维这一会却没理他,一句话也不跟他说,随风不觉有些奇怪:“你怎么不说话?你怕王爷听到吗?” 杨维还是没有理会他。 他笑了起来:“王爷听不到的,他现在肯定在里头生闷气呢,哪儿有心思管咱们是不是再说他的短……” 话音未落,门突然被打开了。 而此刻,随风口中那个“肯定在生闷气”的鲜于墨正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你很闲嘛。” 随风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因而只好赔笑道:“王爷,您早呀……” 鲜于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你觉得现在很早吗?” 随风默默地低下了头。 鲜于墨也不吓唬他,直接道:“去吧。” 随风疑惑地抬起了头:“您的意思是……不会吧?” 他看起来十分的畏惧,但鲜于墨并没有松口:“要我送你去吗?” 随风蹙了蹙眉,用求救的眼光看着杨维,然而杨维是个聪明人,并不会替他求情。 可是这一次,杨维也算错了。 他没有想到鲜于墨这么没人性,居然连他也一块儿罚了,他可什么都没说呢! “都给本王滚!” 鲜于墨早上被杨维打扰了好事,本来心里就不舒服,这会子又在秦晚那里受了气,想不拿两人开涮都难。 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倒霉了。 小五和秦晚将松萝散的成分分析了一下,两人居然想到了同一副方子,秦晚忍不住笑了起来:“可见是一块儿长大的呢,情分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我想到什么你也想到什么,你可真了解我。” 秦晚这话本是无心的,以前在家中的时候,她也经常和小五这么说来着,倒也从来没有出什么事儿。 可如今秦晚已经嫁人了,嫁的还是看起来大方,实则对自己的女人很小心眼的墨王,小五要不是秦晚的哥哥,要不是对秦晚从来没有非分之想,估摸着早就被鲜于墨给废了。 小五本来笑得正欢,可是莫名从身后感觉到了一种眼神,一种很可怕的眼神,几乎比千年的寒冰更让人觉得寒冷。 他缓缓地转过身去,果然看到鲜于墨在身后。 “王爷,您怎么不过来做?” 秦晚这才注意到鲜于墨还在屋子里,因吐了吐舌头,道:“墨墨,你在那里坐着干什么?” 鲜于墨冷冷道:“我不懂医术,插不上话,坐在这里就可以了。” 秦晚撇了撇嘴,这么大个男人,居然还吃干醋,真没羞了。 她站了起来,在小五的“鼓舞”下朝着鲜于墨走了过去,牵起他的手道:“墨墨,是我不好,我不该只顾着和小五说话,把你丢在一边了,你可不能怪我。” 她办了个鬼脸。 鲜于墨看到她那个样子,哪里还舍得生气呢,简直恨不得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就地解决了。 可是该死的小五却在这里破坏他的好事。 小五再一次感觉到鲜于墨用他那冷死人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简直一阵发毛:“要不……要不我就先回去好了。” 他觉得自己还是识相一点儿好。 说了这话,鲜于墨的眼神总算是好了一点儿了。 秦晚本来想挽留的,可是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力量,瞬间也怂了,只好目送着小五离开了。 然后鲜于墨这个禽/兽,就真的就地解决了她。 随风和杨维此刻就在训练场上站着,当然,是光着膀子光着腚的。 这便是鲜于墨时常用来惩罚不听话的士兵的法子。 这样站着可真是个严酷的惩罚,且不说烈日炎炎的日光晒在身上疼,光是脱个溜光地站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已经让人心灵上实在承受不起了。 杨维忍不住对随风道:“王爷六岁从军的时候我就跟着他了,这都十四年了,我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耻辱,我算是记得你了。” 随风吐了吐舌头,愁眉苦脸道:“你还从来没站过呢,我跟着王爷才四年,都不知道被罚了几百回了。” “你脸皮已经比城墙还厚了,你怕什么。” 随风道:“那你都这把年纪了,难不成还和年轻人一样,茅房拉屎连朝外吗?” 杨维强忍住心里的愤怒,道:“等太阳下了山,你看我不收拾你!” 太阳还没有落山,可外头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鲜于清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道:“杏白,曜国的风景比离国好多了,难怪你一直想回来。” 邱杏白靠在床榻上,缓缓道:“怎么会不想回来呢,这里是我的家啊。” 鲜于清转过身来看着他,眼眶红红的,他沉了沉,道:“你也回家了,不高兴吗?” 鲜于清叹了口气:“这里是我的家吗?” 邱杏白沉沉道:“为什么这么问?” 鲜于清道:“在离国的时候,所有人都嫌弃我,我知道我不是离国人,所以大家都看不起我。我如今回了自己家乡,大家都对我很好,可是我觉得他们都好虚伪,还不如那些羞辱过我,折磨过我的人。” 邱杏白咽了咽,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去,鲜于清趋前几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顺势坐在床沿,将他的手放在脸上摩挲着。 “你别难过了,你还有我呢。” 鲜于清哽咽道:“可是你的身子……如果墨王妃治不好你,我一定陪你去死!” “别瞎说,”邱杏白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在离国的时候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如今相伴回了故土,就算我死了你也一定要代替我好好的活下去,享受一下美好的世间。” 邱杏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将他搂到怀里,道:“记住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你就一定会幸福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初见成效 小五回了太医院之后,很快抽时间将他和秦晚一起研究出来的药方子给配了出来,这日通知了秦晚便来到了王府,想与秦晚一起试试这药方的效力。 秦晚是和鲜于墨一起到的,两个人还一路打情骂俏过来,可恩爱了。小五知道鲜于墨故意做样子给自己看的,心里却一点儿也不怪罪他,反而很替秦晚觉得高兴,像鲜于墨这么优秀的男人,难得还对秦晚这么好,这可身上祖上积德了。 因而他对此一点儿也不介意。 鲜于墨见了小五的表现,知道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故而也觉得有些尴尬。但由于有秦晚这样一个中间人在,所以自然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小五对于这次的事情十分看中,连煎药都是自己来的。这不仅仅是因为邱杏白是鲜于清的朋友,更因为他这是第一次调制松萝散的解药,虽然不指望一次就能成功,但最起码可以看得出药有没有效果,他们的心思有没有白费。 “我来吧。” 煎好了药,婢女将药送了上去,鲜于清便连忙要求自己来喂药。秦晚瞧着,真觉得两人感情是真的好,她和鲜于墨还没有互相喂过药呢。 秦晚小意地四下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这才放心了不少。 邱杏白喝了药,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十分虚弱。 秦晚忙凑上去问:“你觉得好点儿了吗?” 邱杏白缓了缓,过了半刻才道:“我觉得头有点儿疼,胸口也很难受。” 秦晚蹙了蹙眉,与小五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咱们是不是没有找对方向,或许不应该用这几味药材做君药的,或者佐药是不是要改一改?” 小五并没有说话,只因他心里觉得他们这一次是找对了方向的。 秦晚长吸了一口,又对邱杏白道:“除了这些,你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邱杏白摇了摇头,秦晚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可她还没有想到,便见邱杏白突然吐出了一口浓黑的血,很显然那是邱杏白身体里的毒血。 “杏白!” 鲜于清立刻惊叫了起来,连忙将邱杏白搂在怀里:“你没事吧?” 秦晚见状,立刻笑了起来:“他没事,既然吐了毒血出来,想必是没有事的。” 鲜于清听了这话,这才转悲为喜,连忙问道:“杏白,你觉得怎么样?” 邱杏白吐了血,须得缓一缓才行,他愣了片刻,才道:“我觉得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 秦晚见鲜于清几乎喜极而泣,心里不禁更是怀疑两人的关系。 而鲜于墨也没闲着,他心里有了一种很奇异的猜想,但也仅仅只是猜想,他也不能确定。 秦晚见他好转了过来,便对小五道:“哥哥,既然他突出了毒血,那是不是就能给他针灸了?” 鲜于清和邱杏白听了这话,却突然像是吃了一惊一般,同时转过头去看着秦晚,鲜于清道:“你是说针灸?” 秦晚不明白如何两人要这样看着自己,因道:“是呀,我和哥哥商量过的,针灸配合用药才能好得快。” 鲜于清皱着眉头道:“那谁给杏白针灸呢?” 他的眼睛看向了小五,似乎希望小五给自己一个答案。 小五道:“若说开药我或许比王妃好一点儿,可针灸却是王妃的强项,所以……” “不可以!”小五的话还没有说完,鲜于清便已经打断了他:“男女授受不清,弟妹怎么能给杏白针灸呢!” 秦晚笑道:“没关系的,我也不是第一次男病人针灸了。” 说罢看向了一旁的鲜于墨,鲜于墨似乎在想什么,一时没有做声,直到秦晚搡了他一把,他才道:“我没有意见。”正好他也有一件事情想弄清楚。 连鲜于墨也答应了,可鲜于清却死活也不愿意:“不行,这关系到弟妹的清白问题,我绝不同意!” 秦晚只觉得好笑,连鲜于墨都同意了,鲜于清不同意有什么用呢? 可秦晚没想到的是,居然连邱杏白也不同意。 “如果一定是王妃替我针灸的话,我宁愿病死!” 秦晚没想到邱杏白这么固执,鲜于清似乎想说什么,可是看了看邱杏白,却又将话咽了回去。 事到如今,小五也只好道:“既然邱公子不愿意让王妃针灸,那就让下官来吧。” 鲜于清听了这话,似乎松了口气,见小五打开了医药箱,拉开了架势,便对秦晚和鲜于墨道:“你们先出去吧。” 秦晚只觉得好笑,不让针灸,难道连看一眼也不允许吗?他们又不是那种色中饿鬼! 可是她又不好因为这点儿小事和对方闹起来,只好挽着鲜于墨的手,道:“那我们出去等吧。” 鲜于墨的眼睛看着病榻上的邱杏白,离开的时候眼神还几度留恋似的,缓慢地移开。 他确定这两个人一定有问题,说不定事情的真相与他想得真的不谋而合。 见两人都出去了,鲜于清才帮着邱杏白脱下了衣服,小五一手拿着长针,看着邱杏白光滑细腻的肌肤,突然目光被他肩膀上的一块伤疤给吸引住了。 他多嘴问了两句:“邱公子受过伤?” 邱杏白知他说得是什么,因道:“我从前参过军所以身上有伤疤。” 小五知他是在说谎话,因为他这一身皮肉不知比自己细滑了多少,摸上去跟绸子似的。小五自从进了秦家,也便没再受过苦了,可这身上的皮肉也远远没邱杏白的细润。就是打死小五他也不会相信邱杏白是参过军的人。 更何况,这伤疤根本就是近几个月才伤的,若是他这几个月还在征战沙场,恐怕早就死在鲜于墨的手上了。 “邱公子忍一忍。” 小五找准穴位刺了下去,邱杏白身子一颤,并没有哼哼唧唧的,倒是十分镇定。 小五这才放心了。 虽说这个男人有些奇怪,不过小五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一会出去之后还是不要乱说话,免得秦晚那个丫头又为这事儿忙活来忙活去的,再给忙活出个好歹来,他可真要哭死! ##第一百五十二章 羊入狼窝 天已经亮了,桌上的菜也凉了。 不知不觉,鲜于清回到曜国已经有一个月了,而秦晚和小五给邱杏白治病,也有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里,邱杏白的身体恢复的非常好,鲜于清很感激秦晚和小五帮了他,他给了两人一个承诺,日后一定会对两人有求必应。 秦晚虽然并不指望鲜于清能帮到自己什么,不过有了他的这个承诺,日后他们的日子或许会过得更保险一点儿。毕竟鲜于清是一个皇子,想来日后说不定有用得到他的地方,而且,看上去邱杏白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秦晚的骨子里还是有些传统的,她想要帮助自己的夫君,哪怕不是做皇帝也好,她希望自己的夫君可以一辈子过得很好。 而鲜于清虽然不一定能让他们过得很好,却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帮一帮他。 邱杏白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他已经在床上躺了很久了,因为一个人在府里并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鲜于清是所有皇子里最不长进的一个,上朝的时候,旁得人都在噤声思量着皇帝的话,只有他,思绪早已飞了出去。还有平日上学的时候,别的皇子都极认真,只有他满脑子都是邱杏白,他真不想留着邱杏白一个人在府上,可是邱杏白身子未好,带他进宫又实在不方便。 好容易从宫里出来了,急忙忙回了王府,鲜于清发现桌子上的早膳连动也没动过,他心里因有些担忧,连忙跑到床前去:“杏白,你身子又不舒服了吗?” 邱杏白摇了摇头:“没有。” “那为什么不吃早膳呢?” 邱杏白淡淡一笑:“没有胃口。” 鲜于清顺着床沿坐了下去:“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邱杏白看着他道:“我只是担心你不能适应,”他见鲜于清满面愁容,因道:“你是不是受气了?” 鲜于清摇了摇头:“今日父皇抽问功课,抽中了我,我的功课不好,惹他生气了。” 邱杏白道:“不怪你,你从小就没有上过学,自然比人家学得慢些,日后便好了。” 鲜于清听他这样宽慰自己,心里才好受了些,他倒了杯热茶递给邱杏白:“杏白,等你的身子好了,你陪我上学去吧。” 邱杏白喝了口茶:“皇子们与你不亲近吗?” 鲜于清道:“也不算是,可是说得上话的只有九皇子。” 邱杏白颔首:“九皇子和七皇子是一母同胞,性子虽然差得远,可是人却不坏,你与他多接触是好事,”他顿一顿,又道:“旁得皇子看不上你,你也别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他看不上你,那是他家教不好,你不必与他一般见识,倒坏了你的教养。” 鲜于清先前心情还不好来着,这会子听了邱杏白的话,整个人都笑逐颜开了:“我也是这么想呢,凭他们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他们呢。” 邱杏白掐了掐他的脸蛋,道:“乐观点儿好。” 说罢便起身:“我想过了,我还是去操练起来,这么多年练得功夫也不能丢了,日后还得保护你不是。” 鲜于清脸一红,赶紧转了话由:“我瞧你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也该请大功臣吃个便饭才是。” 他说得大功臣自然是秦晚和小五,对于邱杏白的身子,他们可是出了不少力的。 邱杏白道:“自然应该。” 鲜于清凑到他身前去,道:“那我们是分开请呢,还是并在一块儿呢?” 他不等邱杏白说话,又道:“分开有些麻烦,更何况他们又是亲戚,一块儿请了是不是热闹些?” 邱杏白思量了片刻,道:“还是分开请吧,也麻烦不到哪儿去。秦太医与王妃虽然是兄妹,可到底身份摆在那里,叫他们几个同桌,只怕外头的人要说闲话。” 鲜于清想了想,也觉得邱杏白的话说得在理,因笑道:“还是你说得对,”他握住邱杏白的手:“这么多年都是你替我出谋划策,平息风波,这世上我最相信你了,还好有你在我身边,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生活下去。” 邱杏白转过身,爱怜地看着他,叹了口气:“你要记住,你现在是堂堂正正的皇子了,不要再那么胆小了,虽然眼下朝中已有太子,可你作为皇子,也不是没有机会登上皇位,能凌驾于你之上的人并没有几个。” 鲜于清摇摇头:“就算要我做皇帝我也不愿意,那本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邱杏白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地按在他的唇上:“你若不想做皇帝没有人会逼你,但你要知道,你今日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东西,没有人会抢走,你明白吗?” 鲜于清点了点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王妃万安。” 秦晚被吓得整个身子颤抖了一下,想逃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脑子里乱乱的,很快道:“起来吧,四皇子回来了吗?” 那婢女忙道:“应该还没有。” 与此同时,门开了,邱杏白和鲜于清同时迎了出来,秦晚见了两人,忙笑道:“原来皇兄已经回来了。” 秦晚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千万不能露出马脚,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方才在外边偷听。 鲜于清忙笑道:“弟妹来这里有什么事儿吗?” 秦晚俏笑道:“邱公子也吃了一个月的药了,我想着来给邱公子看看是不是可以不用再吃那么猛的药,改成温补的。” 鲜于清道:“秦太医前两日已经来过了,也换了药了。” 秦晚笑道:“不想我的手脚倒慢了,”她见邱杏白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儿怀疑,因而连忙道:“那邱公子这两日觉得身子怎么样?” 邱杏白道:“已经好多了,可以下床走动了,正想着将从前的功夫拾起来。” “那极好,”秦晚的面上还是风度翩翩,丝毫不露一点儿破绽,她笑道:“听说邱公子从前参过军,我听王爷说军营里还空着一个副将的职位,不知道邱公子有没有这个兴趣?” 邱杏白似乎有所保留,但鲜于清却十分乐意:“能在皇弟手下做事那最好了。” 秦晚淡淡一笑,进了狼窝还怕套不出你的身份? ##第一百五十三章 牛刀小试 自从哪一日秦晚对鲜于清说了要让邱杏白去鲜于墨手下当副将之后,邱杏白便开始日夜操练起来,他毕竟是鲜于清的人,可不能给他丢脸。 而秦晚也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鲜于墨:“我想让邱杏白到你手下去当副将。” 鲜于墨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道:“我没意见。” 秦晚看了他一眼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鲜于墨应了一声:“你放心,既然进了狼窝,我是不会让他逃走的。” 秦晚笑了笑,道:“说起来你有没有跟景儿问过四皇子的事情。” 鲜于墨道:“听景儿说他的功课很差,经常被父皇责骂,其他的皇子见他孤苦伶仃又是做过人质的,都不是很喜欢他,他也就跟景儿还说得上几句话。” 秦晚不禁吐舌,就鲜于景那个性子,这世上恐怕没有比他人缘更好的人了吧。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皇子呀,我瞧着他却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好像离不开邱杏白似的。” 鲜于墨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道:“说起来你那天跑到王府去是不是偷听到什么了?” 鲜于墨就是鲜于墨,只要看一眼秦晚就知道她做过什么。 秦晚低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鲜于墨道:“那你听到什么了?” 秦晚摇摇头:“还有什么,不过就是一些肉麻的要死的话。” 鲜于墨对此不置可否。 秦晚又道:“不过,鲜于清好像不想做皇帝。” 鲜于墨道:“何以见得?” 秦晚道:“他跟邱杏白说什么这些东西都不是他的,他不想要之类的。” 鲜于墨道:“你觉得他说的是什么东西?” 这个秦晚还真不知道,总不能说是他的身份地位吧? 秦晚耸了耸肩,做了一个表情,表示自己猜不到。 鲜于墨也没有多问,因为他的心中始终有一个疑惑,但这个疑惑,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得到任何的支持,因而心里颇有些烦躁。 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搞清楚鲜于清和邱杏白的关系! 入了三伏天儿,日头越发毒得龇人了,连平日里最懒最爱睡觉的秦晚,打着冰块儿也睡不着了。 可偏偏,邱杏白就挑了这个时节进入军营中,对于身体里的毒素刚刚清除,大病初愈的邱杏白来说,这无疑是十分折磨人的。 虽然他的眼神看上去已经是饱经风霜的样子,可他入了军营到底是个新人,有许多跟着鲜于墨许久的部下,对这位新上任的副将都有些瞧不起。只因为众人都知道他与鲜于清的关系,人人就觉得他是拖了“裙带关系”才坐上副将的位置的。 这日是他第一次带兵操练,可在场有许多人却似乎有些不以为意,不仅不如平日用功,甚而有些反叛。 士兵不听话对于一个军队来说,无疑是最大的问题,邱杏白若想要在军营里站稳脚跟,就必须靠自己来解决这个问题。因为不管是假手于鲜于清还是鲜于墨,他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收服军心,对他日后的工作只是百害而无一利。 鲜于墨坐在营帐里,听着随风汇报外边的情况,他听的仔细,面上却不做声。 随风道:“王爷不出去看看?怕邱公子年轻经验浅,镇不住。” 鲜于墨办完了事,缓了一缓才抬起头来:“无妨,让他自己解决。” 随风不禁担忧道:“可是万一他解决不了怎么办?” 鲜于墨身侧的一位前将军瞥他一眼,道:“他今日头回带兵,碍着他的身子不过才给了三、四百人,咱们当初带兵操练的时候,可都是一二千人起步的,他若是连这几个人都应付不了,趁早卷铺盖走人得了。” 随风狠狠地瞪他一眼:“闭上你的嘴,你晓得什么!” 那前将军轻嗤一声,没有再理会随风。 随风便再三征求鲜于墨的意思:“王爷,要不派人去看看吧?” 鲜于墨冷冷道:“汉先说得对,如果连这三、四百人都搞不定,便叫他走吧,咱们军营里不养废物。” 随风小意“哎哟”一声,道:“王爷,王妃特意交代我要照顾他的,他要是出事了,那王妃那里不好交代呀!” 秦晚怕这头小羊被这群狼给吓跑了,特意将随风赶了回去,嘱咐随风要日日关照着他,决不许让他逃开。可他要是初初带兵便受了挫折,那还能留下来吗? 鲜于墨头也不抬,淡淡道:“别让他死了。” 随风得了鲜于墨的命令,便连忙往训练场跑去了,半刻也不敢耽误,生怕去的迟了,邱杏白这只小羊就给那群狼生吞活剥了。 可让随风没想到的是,他还是去的迟了,而且是太迟了,迟到没有能看到邱杏白是怎么收服这群狼崽子的。 李汉先看不上邱杏白这种小白脸儿,故意给他挑了一群年轻气盛的士兵,本想着会给点儿他颜色看看的,可没想到,不过短短一刻钟,邱杏白居然将这群最难办的士兵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随风开始有点儿佩服这个男人了,没想到他看上去这么一个文弱的公子,居然还有几分本事。 邱杏白见随风站在一旁,便道:“左将军。” 随风见他叫了自己一声,连忙应声道:“听说你这里出了点儿事情,王爷叫我来看看,”他顿一顿,故意高声道:“是不是底下的人不听话?” 邱杏白看了一眼底下正在操练的士兵,道:“没有,所有人都很用功。” 随风颔首,笑道:“听话就好,”他抬头望了望天色:“日头有点儿毒了,你身上才好自己注意些,再练半个时辰就用膳了,换些轻松的活计吧。” 邱杏白点了点头:“多谢左将军好意。” 随风“嗯”了一声,不再打扰他。随风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总觉得他的身上有鲜于墨的影子,他们的身上同样有那种让人放心的将性命交付到他手上的那种魅力。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秦晚要自己照顾邱杏白了,因为邱杏白实在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事无成 邱杏白进军营两个月了,这些天里他几乎与整个军营上下都搞好了关系,秦晚觉得他这么做似乎是在为鲜于清铺路,突然又有些后悔将他送进去了。 不过鲜于墨却并不以为然,仿佛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秦晚心里虽然略有些担忧,可是想及鲜于墨的本事,便放了一百二十个心。 可秦晚心里又不禁在想,邱杏白都进去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他问出什么来没有。 “随风,你觉得邱杏白这个人怎么样?” 难得今日鲜于墨不用去军营,秦晚便抓着随风问了问,毕竟她也不能时常去跟邱杏白见面,这样始终不是很好。 随风与邱杏白也算说得上话的人,因而便对秦晚道:“还可以吧,他收拾人都是挺有一手的。” 秦晚道:“收拾人是什么意思?” 随风道:“就是说他很懂得怎么和人相处,他刚进去的时候好像是不太招人喜欢的,不过后来有一回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弄得人人都对他十分尊敬。” 秦晚颔首,又对随风道:“那你觉得他是不是很会收买人心?” 随风笑道:“收买人心?我倒是不觉得,不过他对人的确很好。” 秦晚只好道:“墨墨对他是什么态度?” 随风想了想道:“王爷对他也没什么态度,和一般人一样,不过王爷从来没有把要紧的事情交给他过。” 秦晚松了口气,好在鲜于墨是个聪明人,并不轻易对人敞开心扉。 才要再说话,鲜于墨已从屋里走了出来,从身后轻轻地拥住了秦晚,秦晚一愣,很快猜到是鲜于墨,因道:“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从后边偷袭了?” 随风见两人这样子,就知道又要腻歪了,因而连忙转过身去。 他算是摸清两人的把戏,就喜欢在他们这些打光棍的人面前恩恩爱爱的,搞得人心里怪刺挠的。 鲜于墨将她一把了进了屋子里,道:“今晚有宫宴,记得收拾好了。” 秦晚坐他怀里,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边,道:“你放心吧,我什么给你丢人过。” 鲜于墨轻声笑了笑。 秦晚又道:“这都两个月了,你从邱杏白身上套出什么没有?” 鲜于墨摇了摇头,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他的确没有从邱杏白的身上捞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秦晚不禁叹了口气:“要我说,这个邱杏白倒也挺厉害的,连你都套不出话来。” 鲜于墨没有说话,秦晚以为他心里不舒服,便转过身去,逗了逗他:“别不高兴,以后还有的是时间。” 鲜于墨回来这么久,每日除了上朝就是在去军营里,要么就是待在府里,秦晚也觉得怪无趣儿的,她还是怀念在家乡的时候,可以到处走动,鲜于墨就跟在她屁股后头,又不让她发现,那种日子过起来才有趣儿。 他们成婚还不到一年,秦晚便开始有些担心七年之痒了。 因而鲜于墨身边的花花草草实在是太多了,比她美的,比她俏的也不是没有,虽然鲜于墨如今还是一心一意的爱着自己,可是谁能知道多年之后,当自己年老色衰的时候,鲜于墨会不会色衰爱弛呢? 鲜于墨看秦晚的样子就知道她在胡思乱想,因而将唇凑近了她的耳边,咬了一口,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秦晚吃痛的闷哼了一声,轻轻地在鲜于墨的胸口锤了一拳,道:“你干嘛咬我。” “我又没有用力。”鲜于墨竟还觉得委屈。 秦晚不爱搭理他,只是道:“最近好像没有听到宫飞雪的消息。” 鲜于墨道:“你很希望她来找你麻烦吗?” 秦晚想了想,虽然没有宫飞雪的日子的确是很无聊,不过呢,比起跟宫飞雪抢男人的日子,秦晚还是更喜欢现在。 “说起来,宫飞雪的年纪比我还大,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没有嫁出去?” 该不会是因为太泼辣了,所以嫁不出去吧?哪儿有男人会要这么嚣张任性的女人,她要是没有那张脸,要是没有丞相之女这个身份,就凭她那个性格,早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死了几百回了。 鲜于墨道:“她小的时候有一个相士替她看过相的,说她会让自己的母家光耀起来,所以她母亲便一心想着让她嫁给最优秀的皇亲贵胄。” 秦晚吃吃笑道:“可是她偏偏想要嫁给你。” 鲜于墨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因而点了点头道:“她的确是从小就想嫁给我了……” 他突然一愣,发现了秦晚的大阴谋,连忙将她抓了起来,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我就很差劲儿吗?” 秦晚仍是笑着:“你当然不差劲儿啦,不然我也不会嫁给你不是。” 她说罢又亲了鲜于墨一口,鲜于墨这才决定放过她。 秦晚又道:“可是你不娶她,那她会嫁给谁?” 鲜于墨道:“那么多个皇子,随便她嫁哪个,和我又没有关系。” 秦晚道:“今晚为什么要去宫宴?” 鲜于墨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他一向都不关心的,秦晚也知道放弃向他询问的念头,转为默默地等待宫宴的来临。 这天晚上的宫宴来的也都是些皇亲贵胄,这是时隔两个月,秦晚再一次见到邱杏白,他和从前一样,没有办法变化,唯一的不同就是气色好了很多,以前他总是病怏怏的,如今看起来神采飞扬,气色红润,看来身体已经完全好了。 鲜于清虽和别的皇子坐的很近,却不与他们交流,只是时不时转过头去和邱杏白耳鬓厮磨,看上去十分亲密。 宫飞雪打扮的还是很漂亮,不过她的眼里似乎根本没有秦晚和鲜于墨似的,只是一个劲儿的缠着鲜于景,而鲜于景,也待她十分亲厚,两个人好的就和小两口似的。 秦晚心里颇有些担心,这宫飞雪不会是勾搭不上鲜于墨,于是就转为勾搭鲜于景了吧? 真是丧心病狂,鲜于景可是鲜于墨的亲弟弟呀! 不过转念一想,鲜于景这样的“情场老手”应该不会栽在宫飞雪身上,秦晚想及此,便放心了不少。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别后悔 秦晚坐在筵席上,皇后在上头说话,秦晚却是左耳进右耳出,一点儿也听不进去。 她的目光几乎完全被宫飞雪和鲜于景吸引了。 这两个人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鲜于墨却只是看着邱杏白,一点儿也不理会两人,既然有秦晚帮他盯着两人了,他自然要去盯着邱杏白。 酒过三巡,众人皆已微醺,秦晚今日喝得少,因为近来身体不是很舒服,对今晚的菜式也觉得挺难以下咽的,故而只是喝点儿汤,吃了一几样点心,便静静地坐着了。 身侧的鲜于清却喝醉了,两颊绯红,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因为邱杏白站在他身后,故而他将半个身子都靠在邱杏白的身上,邱杏白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怜惜地看着他。 秦晚这次很小心的观察两人,并没有让邱杏白发现自己在盯着他。 歌舞跳过好几场了,秦晚也没有心思去看,而皇帝今日似乎也没有什么兴致,他平日是最喜欢看美人的,可是今晚,不过是粗粗扫了两眼下边的舞姬,也没有什么反应。 其实皇帝的年纪也很大了,他却一点儿也不顾忌着,整日留恋花丛中,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劲,秦晚深怕他哪一日突然就走了。 神思不禁有些恍惚,秦晚叫无容去弄了杯热茶来,喝了之后,又休息了片刻,身子才觉得好些了。 鲜于墨见她这个样子,便担忧道:“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秦晚摇了摇头,淡淡笑道:“就是觉得有点儿累了,不碍事儿的。” 鲜于墨怕她死撑着,因道:“既然累了,那不妨先到偏殿去休息吧。” 秦晚道:“不好的,今日众人都没有离开,我一个人走,目标太大,怕人家说闲话。” 她出身不高,本来就不招人待见,说她倒是没什么关系,就怕连鲜于墨也一块儿贬了。 鲜于墨说不过她,只好道:“要不让你靠我身上休息一会儿?” 秦晚轻笑道:“靠你身上,还不如靠椅背呢。” 无容又给她倒了杯热茶,她端起来饮了下去,又对鲜于墨道:“我不碍事儿的,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估摸着过一会儿就可以回去了。” 鲜于墨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定她没事儿,这才略微放下了心,端正了身子。 这一只歌舞过后,皇帝突然清了清嗓子,对着宫夫人淡淡笑道:“朕瞧着清儿和飞雪的年纪都不小了,也都没有婚嫁,不妨就让他们两个做一双璧人如何?” 他这话本是在说笑,可不仅鲜于清的酒被吓醒了,连秦晚整个人也来了精神。 不会吧?让宫飞雪嫁给鲜于清,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鲜于清这么一只单纯可爱的小绵羊,要是跟宫飞雪这个母老虎在一起,这不是必死无疑吗? 可是秦晚才将将反应过来,便听到鲜于清和宫飞雪异口同声道:“不可以!” 两人说完这话,都一脸惊讶的看着对方,不过不同的是,鲜于清很快便松了口气,表情放松了。但宫飞雪却似乎更惊讶了,她大概是不敢相信吧,凭自己的美貌除了鲜于墨之外,居然还有人不肯娶自己。 不过她并没与惊讶太久,便很快对皇帝道:“臣女虽然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可是却还没有适合的人选,”她突然看一眼鲜于墨,失落道:“虽然臣女心里喜欢的人已经名草有主了,但臣女也绝不要陛下随意就将臣女指给臣女不喜欢不熟悉的人。” 她对着皇帝撒娇,秦晚看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个女人撒娇也不分场合,真觉得自己是小公主吗?人人都要宠着她。 而鲜于清揉了揉眼睛,也很快道:“儿臣……儿臣不想成婚。” 他的拒绝虽然简短,却比宫飞雪的话更叫人在意。 皇帝道:“清儿,你已经过了适婚的年纪了,还不成婚,难道想一辈子一个人吗?” 鲜于清虽然自小便没有养在皇帝身边,但皇帝心里却对这个儿子十分愧疚,故而自然想要将最好的东西送给他作为补偿。 宫飞雪虽然未必是最好的妻子,但她却拥有整个曜国最尊贵的母家,所以对于想做皇帝的皇子来说,宫飞雪无意是最适合娶进门的女人。 但鲜于清显然是不想做皇帝的。 他咬着唇,看了身侧的邱杏白一眼,满面羞红,也不知是不是酒劲儿上来了。 “儿臣宁愿一辈子都一个人,也不要娶别的女人到府上。” 他的回答便十分耐人寻味了。 皇帝不禁疑惑道:“是不是你从前有喜欢的人?” 鲜于清抬起头,小意地看了一眼身侧的邱杏白,蹙眉道:“是,儿臣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且一辈子只会喜欢这一个人,所以……儿臣不能娶妻生子。” 皇帝道:“你这样,叫朕心里怎么放心,你还年轻,余下还有那么多的日子要走,你总不能到死也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吧?” 鲜于清又低下头,小声道:“儿臣有杏白陪着,他不会离开儿臣的,他会一辈子陪着儿臣的。” 皇帝看了一眼鲜于清身侧的邱杏白,心里颇有些讨厌这个男人,因道:“那若是朕现在杀了他,你不就是一个人了,你总要娶一个女人吧?” 鲜于清听了这话,连忙抬起头来:“父皇您不能动他!” 皇帝道:“朕如何不能?” 鲜于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了一眼邱杏白,才道:“您若是杀了他您一定会后悔的!”他的眼眶已经红了,几乎要哭出声来:“因为儿臣会陪他一起死!” 秦晚听着这话心下虽然感动,可是却莫名的嗅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鲜于清仿佛话中有话,一语双关,但秦晚一时却又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帝听了儿子这番话,心里又恨又痛:“你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就要寻死觅活的?” 鲜于清道:“儿臣是不长进,可是儿臣真的不能没有他!” 宫飞雪暗地里狠狠地啐了一口,道:“没廉耻的东西!” 皇帝重重一闭眼,实在拗不过这个儿子,只好道:“罢了罢了,朕随你,只要你别后悔!” ##第一百五十六章 凭你也配 夜深雾重,外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秦晚望着烛台,拽了拽被子将自己整个人盖住,心乱得睡不着觉。 她知道鲜于墨明早还要去军营,故而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生怕吵到他,可鲜于墨见她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自然也是睡不着的。 只不过他怕秦晚担心自己,故而一直在装睡。 秦晚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他便立刻紧张地坐了起来。 “不睡觉的话,也该多穿点儿衣裳。” 秦晚见他并未睡去,因道:“我吵着你啦?” 鲜于墨摇摇头:“我本来就觉浅。” 他也靠在床榻上,将秦晚拥进了怀里,两个人前胸贴后背,顿时暖和多了。 鲜于墨道:“以前和祖父一起镇守边关的时候,寒冬腊月里,也是这样两个人拥在一起,那时候年纪小,祖父把我的脚丫子抱在怀里暖着,自己却冻的不成样子。” 这些事情跟着他久了的人,譬如杨维,他们都知道,但鲜于墨从来没有拿出来对其他人说过,连鲜于景也没有。 这样的事情也只有能陪着过完一生的人才有必要知道。 拿你的丑事换我的趣事,用来相互调侃,大概只有夫妻间才会这样做。 秦晚听了这话,便也道:“我母亲过世得早,父亲一个人把我和小五拉扯大,小时候小五的性子像个女孩儿,整日闷着不出声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却日日在外头爬树刺花儿,有一回摔得骨头也脱臼了,爹爹一个月都没让我出门,后来还是我哭闹了半个月,才当我出去走了一圈。” 鲜于墨道:“大约我们是相配的,所以才会让我们的遭遇那么相似。” 秦晚不禁道:“我们的遭遇相似吗?” 鲜于墨道:“我没娘你也没娘,难道不相似吗?” 秦晚噗嗤一笑,道:“亏你想得出来。” 鲜于墨看着秦晚,眼睛里含着宠溺的神情,瞧得秦晚都不好意思了,不由道:“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鲜于墨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我是在想,这辈子能遇到你真好。” 秦晚面上一红,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了。 她用手指戳了戳鲜于墨的胸膛,道:“你这两日多看着点儿邱杏白。” 鲜于墨道:“怎么了?” 秦晚道:“你别跟我装蒜。” 鲜于墨自然知道秦晚想说什么,鲜于清为了邱杏白当众拒绝了皇帝的赐婚,就凭宫飞雪那个脾气,估计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说不准还会闹到军营里去呢。 不过秦晚显然是担忧过度了,军营重地岂是女子能够轻易去到的地方,她虽然是个例外,可例外却并没有那么多,至少宫飞雪不会是。 此刻不过东方欲晓,鲜于景与宫飞雪却在军营外头被守门的士兵给拦了下来。实际上,鲜于景是被宫飞雪强制拉来的,他昨夜喝多了酒,此刻根本就还没有睡醒,可是美人有令,如何能不从呢? 因而只好跟着宫飞雪来了。 谁知道到了门口,守门的士兵却将两人给拦了下来。 “谁给你的胆子拦住本小姐?” 宫飞雪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士兵,一个愣头青。 那士兵道:“军营重地,女子断不能入内,这是王爷吩咐过的!” 宫妃狠狠一扯缰绳,道:“我要进去,你敢拦我?” 士兵为难道:“宫小姐,您身份尊贵,何必与小人一般见识,您就回去吧,小人是断不能让您进去的。” 宫飞雪是个难得的美人,就连生气起来的样子都格外好看,那士兵不禁瞧得痴了。 宫飞雪也是个女人,一个喜欢被男人欣赏的女人,可她喜欢的男人不欣赏,反倒是这样一个小喽啰欣赏她,她心里自然生气。 堂堂战神鲜于墨,竟还不如一个小喽啰的眼光好! 宫飞雪越想越气,手中的马鞭已经扬了起来,那士兵晓得她要打人,却也丝毫不躲开,似乎有心挨她这一下。 但这一鞭并没有打在士兵的身上,而且被一个人紧紧地拽在手里。 宫飞雪一愣,眼睛狠狠地向那只手的主人扫去。 竟是邱杏白。 宫飞雪不禁冷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要找的,正是邱杏白。 她一定要给邱杏白一个下马威。 她拼命地从邱杏白手上将马鞭拽了出来,然后很快地向他的脸抽去。 只听“啪”的一声,马鞭在邱杏白俊俏的脸上留下了一条红痕。 “凭你也配抓我的鞭子!” 宫飞雪得意洋洋,丝毫没有注意到毫无表情的邱杏白其实一直在隐忍自己的愤怒。 他见鲜于景正在马上打瞌睡,悄悄地将银针射入宫飞雪胯下的马腹上,马儿吃痛,长嘶一声,将背上的宫飞雪的摔了下来。 “飞雪!” 这一下不仅吓到了守门的士兵,连昏昏欲睡的鲜于景也给吓醒了。 他连忙从马上翻身下来,扶起了地上的宫飞雪:“飞雪,你怎么样?” 宫飞雪一脸愤怒,指着邱杏白的鼻子骂道:“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她甩开了鲜于景的手,正想给邱杏白的一个耳光,可手抬到半空还未放下,已经被人死死地捏住了骨头。 她吃痛地抽回手,才要骂人,却见面前站着的人竟是鲜于墨。 她瞬间便怂了。 “墨王哥哥,我……” “你不必说话,”鲜于墨看了一眼邱杏白和门口的两位士兵,道:“你们做的很好。” 邱杏白低了低头,鲜于墨的眼睛从他脸上那条红痕上划过,又看向宫飞雪:“军营重地,岂容你在此撒野!” 宫飞雪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小意地盯着鲜于景,鲜于景忙道:“皇兄,事情不是……” “闭嘴。” 鲜于墨虽然只是用很淡然的语气和鲜于景说话,却也吓得鲜于景不敢再做声。 鲜于墨看了一眼宫飞雪手上的鞭子,道:“把你的马鞭给我。” 宫飞雪一时不明白鲜于墨想要在做什么,但却不敢不从,只得缓缓地递上了手中的马鞭。 鲜于墨接过马鞭,又转过身去,用手挑起邱杏白的下巴确认他脸上的伤痕,很快转身反手给了宫飞雪一鞭。 宫飞雪被他打懵了,捂着脸想哭又不敢哭,小意抽泣着。 鲜于景也被鲜于墨的行为给吓了一跳。 鲜于墨乜了两人一眼,冷冷道:“打我的人,你也配?” ##第一百五十七章 背水一战 已是戌时,风冷日长的,连路也并不好走。 皇帝正为了鲜于清的事情生气,这个儿子既不长进又不听劝告,甚至连宫飞雪这门亲事都拒绝了。 皇帝不禁想,是不是自己已经摸不清孩子们在想什么了? 鲜于清的性子实在太过于执拗,这一点儿鲜于墨也是一样,认定的事情就怎么也不愿意去改。 鲜于墨拒绝了宫飞雪,鲜于清也拒绝了宫飞雪,他最愧疚的两个儿子都拒绝了自己的安排,拒绝了自己的补偿,难道这是表示他们心里还在恨自己吗? 皇帝叹了口气。 轿子突然一斜,皇帝险些从饺子上摔了下去,他死死地抓住扶手,身侧的太监连忙骂道:“不要命的东西,不知道陛下在轿子上吗?走路也不当心些。” 几个奴才连忙跪了一地,皇帝才要生气,却被另一个声音给吸引了过去。 “请陛下恕罪,是婢子冲撞了御驾!” 皇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转过身去看着身前的人。 借着月色,皇帝大约能看清来人的脸。 他惊讶道:“是你。” 此刻跪在那地上的人,正是秦瑶,她已经受不了宫里的苦日子啦,她从前虽不是大富大贵,可也是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进了宫里,人人都知道她与秦晚过不去,故而便刻意欺凌她,多少次她都快要活不下去了,只是想着自己死了却还有个母亲在受苦,所以一直隐忍这。 其实秦瑶一开始答应帮助宫飞雪,就是想将她当做跳板,成为皇帝身边的女人,可是谁知道,居然让秦晚逃过一劫,自己却偷鸡不成蚀把米。 反正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这一次说什么秦瑶都要做了皇帝的女人,若不然,她与死也没有半分不同了。 皇帝看着她,道:“这么晚了你出来干什么?” 秦瑶小意地抬起头,道:“婢子刚做完了活计,想出来走走。” 皇帝道:“你不知道皇宫重地不能随意走动吗?” 秦瑶道:“婢子知道,只是有些思念家中亲人。” “你的母亲不是也在宫里吗?” 秦瑶摇摇头:“家中还有一位老父,父母膝下无子,唯有婢子一个孩子,婢子总是放心不下。” 皇帝叹了口气,道:“难为你这个处境还惦记着家中老父,孝心可昭。” 皇帝听到秦瑶的话,便想起了他的几个儿子,大皇子不长进,整日就知道流连烟花之地,二、三两子虽然省心,却胸无大志,把妻儿看得比父母更甚。四儿子、七儿子一个自幼去了离国做人质,一个才六岁便离开了皇宫,也是不甚亲近。六儿子虽然长进被封作太子,但野心太大,不得不防,小儿子还年轻,虽然愿意与他亲近,可是因着他母妃的事情,心里却始终有隔阂。 皇帝突然有些羡慕寻常百姓,人人都道君王好,谁又知道,君王不愿过简衣素食的生活?君王不爱木钗布裙的贤妻? “你先起来。” 皇帝抬了抬手,示意众人退开,他亲自上前虚扶了秦瑶一把。 秦瑶面上十分震惊,极是受宠若惊。 皇帝嗅到她身上有一种很浅淡的幽香,轻省地捉住她的手,道:“你身上熏得什么香,朕怎么从来没有闻过。” 还能是什么香呢? 皇帝见惯了美人,若是寻常引诱未必就会上钩,既要皇帝上钩,秦瑶自然有万全的准备,身上早已用上了能使人身燥情动的香料。 她见皇帝吸了满肺腑的香气,心里晓得皇帝是中了计了,因低头道:“婢子是长春宫的奴才,身上沾着长春宫的味道,宛娘娘用的什么香料,婢子身上便沾了什么香料。” 她倒深谋远虑,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哪怕日后皇帝察觉出什么来,也断然怪罪不到她的身上去。 只要对手不是对自己知根知底的秦晚,那么她还是能保持一贯的冷静的,就凭皇帝此刻的样子,她敢断定事成了一半了。 皇帝将她搂到怀里,道:“宛妃的宫里何时用了这种香料,朕竟不知。” 他忍不住细闻了闻,越闻越觉得心里痒痒的,像是有无数只小手在挠一般。 秦瑶含羞道:“婢子也不知道。” 秦瑶青嫩嫩的脸庞被宫灯这么一照,实在是个美人,她声音也是格外甜美。 皇帝心下一动,连忙握住她的手将她迎上了轿子。 “朕带你回宫去。” 他像是魔怔了一般。 李总管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着急,小意的提醒皇帝:“陛下,今夜是该去宛妃娘娘那里了。” 皇帝却似没听见他说得话一般。 他心里只觉得奇怪,这皇帝看惯了美人,怎么会对秦瑶如此喜欢,而且皇帝虽然爱美却不好色,何曾这样猴急过? 他双目一转,看着轿子上的秦瑶,大约知道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其实他还挺佩服秦瑶的,毕竟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每个人都敢做的。 秦瑶被临幸的消息在第二日便传遍了整个后宫,秦晚虽然未曾入宫,却也从无容的口中听到了这件事情。 “这个秦瑶还真是有本事,皇帝的龙床竟也给她上了。” 秦晚倒不是妒忌秦瑶,就是担心万一日后她得宠了,那自己不就得日日向她低头了吗? 可无容的下一个消息却叫她放下了一百二十个心。 “不过有一件事情很奇怪,”无容一边替秦晚梳头,一边道:“听说陛下并没有册封秦瑶,甚至没有对她有什么优待,虽然临幸了一夜,可第二日起来却还是个婢子,与从前没什么两样。” 秦晚道:“是不是陛下看不上她?” 无容想了想道:“如果看不上的话,为什么当时还要临幸她呢?” 这个问题也只有无容这样单纯的女孩子才会不明白,秦晚因道:“一个女人想让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心甘情愿的和自己发生关系,也是有很多办法的。” 无容眨了眨眼睛,还是不明白,秦晚用手指了指装香料的盒子,无容这才反应过来,羞涩道:“她就不怕被查出来?” 秦晚道:“她那个人我最清楚了,脱罪是好手,不管做了什么都能推到人家身上去,相不相信就看陛下了。” ………… 秦瑶自从被皇帝临幸之后,日子不仅没有得到任何改善,反而还因为这件事情被宫中的人唾弃。 她当初因为得罪了秦晚才被送入掖庭,掖庭为了讨好秦晚,故意将她送到宫中最难搞的宛妃宫里去。 宛妃脾气不好,得宠时尚对下人轻易打骂羞辱,更不要提如今失宠了,几个月才能得皇帝临幸一回,便这么给秦瑶搅黄了,要她如何能不恨秦瑶。 本来她怕自己宫中的婢女与自己争宠,稍有姿色的婢女都被她以各种借口赶了出去,秦瑶貌美又年轻,自然很不招她待见。 平日里宛妃也给了秦瑶很多脸色看,明里暗里给她使了不少绊子,秦瑶因为她是主子并不敢说什么,好容易下定决定去勾引皇帝,本以为能借此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好让自己和母亲都不再吃苦,可谁知道,皇帝居然根本就没有把她当一回事儿,临幸她一次后便没有再见过她。 经此一事,秦瑶在宫中的处境更是不好了,宛妃根本就当她是只狗,拼命的折磨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秦瑶,你还敢偷懒,你就不怕我回禀了娘娘惩罚你吗?” 长春宫里的掌事宫女看着宛妃的脸色,时常折辱秦瑶,秦瑶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了。 “单卓!你够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们都是低贱的奴婢,你凭什么觉得你高人一等!” 单卓被秦瑶的话唬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反手给了秦瑶一个耳光:“你又是什么东西,”她突然拔高了音量:“你也知道你是奴婢呀?整日不好好做事儿,就想着爬上陛下的龙床,你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什么货色还敢跟娘娘抢陛下,我虽然是奴婢,可我不像你我至少有自知之明,你呢?”她伸出手将一旁的一盆脏水泼到了秦瑶的身上:“下三滥的东西!” 秦瑶被单卓泼了一身的污水,心里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自己要受这些小喽啰的气! 因而口不择言道:“我当然有自知之明,我还年轻貌美,娘娘已经老了,她根本就已经失宠了,而且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复宠了!” 她说完这些话,只觉得心下十分舒畅,宛妃这个老女人不断地打她骂她羞辱她,她早就想说这些话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冲动,竟然让宛妃将这些话都听了去。 “本宫是老了,你觉得你又很年轻吗?” 秦瑶整个身子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她动也不敢动,身前的人一个个儿地都跪了下去。 单卓方才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可这会子便已经吓得双腿发抖了。 宛妃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她管不好秦瑶的嘴,恐怕被惩罚的并不只是秦瑶一个人。 “娘娘,与婢子无关,是秦瑶……” “闭上你的嘴!” 宛妃的眼睛凌厉地扫过众人,直至秦瑶的面上。 她趋前几步,用手指将秦瑶的下巴挑了起来,打量道:“你的确长得美,可是陛下看不上你,你就是美上天去又有什么用?” 秦瑶的眼睛一个劲儿的转着,宛妃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手上寸把长的指甲将秦瑶的脸画了几条血口子。 “娘娘饶命!” 宛妃看着秦瑶跪在地上,淡淡笑道:“本宫自然不会要了你的命,”秦瑶听她这么说因而松了口气,可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宛妃却又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宫赏你五十板子,你就晓得本宫的厉害了。” 秦瑶才要求饶便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堵住了嘴,找来凳子,当场便扯了裤子开始打。 秦晚今日入宫给皇后请安,皇后见日头尚早留着她说了好一些话。 “本宫知道你替四皇子治好了邱杏白的病,四皇子待你不错,你也知道如今四皇子和陛下闹得很僵,有些话呢陛下不好意思说出口,本宫便代替他说。” 秦晚面上听得仔细,可思绪早已飞到了九天外。 皇后以为秦晚听得极认真,因道:“你帮忙劝一劝四皇子,叫他不论如何还是去一门妻妾,给添上一二个子嗣,也好了却了陛下的心愿。” 秦晚面上应承下来,可心里却在想,哪儿这么容易,鲜于清的性子那么拧,她岂能说得动他?更何况,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鲜于清若是真的喜欢邱杏白,就让他们一块儿过得了,何必非要在中间插一个女人,多别扭不是。 在皇后那里呆了许久,秦晚虽然看起来听得认真,但全程几乎只有皇后一个人在说话,皇后年纪大了,没过多久也便将秦晚放了去。 秦晚本来想直接回去的,可是转念一想,既然已经入宫来了,不妨去看看秦瑶的情况,这么多日都没见过她,也不晓得她死了没有。 可是才一到长春宫,秦晚便瞧见了这样一幕。 一个年轻的女人被按在长椅上,脱了裤子光着腚,身侧两个高大的奴才一人一下有规律地将板子打在她背上。 她叫人打的是秦瑶的背,却脱了她的裤子,无意是故意叫她难堪。 秦晚皱了皱眉,走了上去:“宛娘娘这是在做什么?” 宛妃见是秦晚,心里更是厌恶,她知道秦瑶是秦晚的堂姐,虽然两人不对付,却也是一家人。 故而便冷冷道:“没什么,不过是惩罚下人罢了。” 秦晚微微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道:“不知道秦瑶做错了什么?” 秦晚自然不是想救秦瑶的,只是秦瑶毕竟是秦家的女儿,这么让人脱了裤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责打,实在是有失秦家的颜面。 宛妃没好气道:“勾引陛下还不算错吗?” 秦晚的目光落在秦瑶的身上,见她的背脊被打的血肉模糊,不禁有些反胃。 却只得装作没事人似的笑了笑:“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不过是这件事情。” 宛妃看不来秦晚这个样子,因道:“你觉得这事儿还不严重吗?” 秦晚只是笑道道:“说起来,这件事情是不算严重,至少不如宛娘娘您私下里责打宫女来得严重。”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太子殿下 清风拂面。 宛妃额头上渐渐有了豆大的汗珠,她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今日遇着秦晚算是栽了。 她虽然知道秦晚说得是真的,可是面上又过不去,也不愿意宽和些,只是道:“王妃这么既然有闲情雅致,不妨就进去坐坐,何必在这里站着。” 秦晚微微一笑:“其实我很忙的,估摸着王爷这会子该回来了,我要先回去了。” 秦晚懒得和宛妃说话,她只是不想看着秦瑶丢了自家的脸,才故意出言救她的,其实秦瑶不是秦家的女儿,死了也和她没有关系。 可是秦瑶却偏偏不懂得感激,她现在看着秦晚的眼神十分愤怒,仿佛这一切都是秦晚给予她的一般。 宛妃道:“既然王妃没有时间,那本宫也不多留你了。” 秦晚抿一抿唇,见秦瑶愤恨的眼神,只是随意地撇过脸去,不想理会她。 反正秦瑶这种人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自己何必跟她计较呢。 秦晚转过身去正要离开,却突然见一人从宫门口进来,她心下一愣,从来没有见过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来人是个身长玉立的男人,长眉入鬓,目若寒星,面如白玉,俊逸照人。秦晚只觉他的容貌与鲜于墨略有一二分相似,大抵也是个皇子或者世子吧。 秦晚微微撇过头去,只见身边的宛妃愣了一下,很快迎了上去:“见过太子。” 原来这是太子鲜于夷。 秦晚其实也听过太子鲜于夷的事情。他也并非嫡出,只不过皇帝的几个孩子之中,他最长进且最为聪明,除了长年在外打战的鲜于墨,他算是朝中势力最大的皇子。 他的母妃也是皇帝的宠妃,不过几年前已经因病去世了。如今也是独身一个人,他今日来找宛妃,想必也是有事情的。 那么秦晚在这里做干杵着做甚么? 因而便想要离开,可还没有迈出一步,便听叫鲜于夷叫住了自己:“这位是?” 现在秦晚想走都不行了。 秦晚微微侧过身去,向着鲜于夷行了个礼:“见过太子,妾身是墨王妃。” 鲜于夷听到秦晚自报家门,突然有些兴趣,俊目瞥向了秦晚:“原来是墨王妃,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原来王妃如此美貌,难怪七弟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秦晚觉得他的话里似乎有几分拉拢的意思,秦晚虽然自负美貌,可是比她美的女人也不少,就拿宫飞雪来说,那样艳绝的美人难道不比她更美吗? 可是鲜于夷这样子夸她,实在显得有些别有用心了。 秦晚微微摇头,转念一想,突然又发现这个鲜于夷根本就是在趁机说鲜于墨是个贪恋美色的男人。 一个女人若是容许人家说自己的男人,还显得无动于衷,那并不是有教养,而是不爱对方。 很显然,秦晚并不是这样的女人。 尽管鲜于夷是太子,秦晚仍然毫不客气。 “瞧太子殿下这话说的,您的嘴可真甜,难怪宛娘娘一见您来了便丢了魂儿似的高兴,把妾身都给晾在一旁了。” 宛妃虽然脾气不好,可是脑子却不笨,秦晚的话她自然可以听得出来。而鲜于夷也不例外,他若是连秦晚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也不明白是甚么意思,那么他也断断做不了太子了。 宛妃连忙退到秦晚的身后去,面上略带尴尬:“王妃说笑了。” 她自然讨厌秦晚的这番话,可是她已经失宠,而秦晚的丈夫是鲜于墨,她得罪不起,故而只得是忍气吞声了。 而鲜于夷,一开始也没有打算对秦晚怎么样,不过听了这番话,但是对秦晚另眼相看了。 好个烈性的女子,轻易不肯吃亏,正是这样的女子才好玩。 宫飞雪虽也是这般性子,可脑子太笨,熟络起来之后又比拿娇拿痴,实在不如秦晚来得可爱。 鲜于夷也不生气,只是邪邪看着秦晚,笑道:“弟妹这一张嘴,当晚整个后宫都无人能及。” 秦晚得了夸,却并不卖脸面给他,只是轻哼一声,道:“彼此彼此。” 鲜于夷知道自己在秦晚的身上捞不到好处,故而便将目光看向了别处,眼睛微微一扫被打得浑身血肉模糊的秦瑶。 厌恶地皱了皱眉,道:“宛娘娘,这是怎么了?” 宛妃瞥了一眼秦瑶,似乎并不怕鲜于夷知道自己在惩罚宫女。单凭这一点,秦晚也能看得出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说不准是太子是宛妃的姘头呢! 宛妃道:“犯了点儿事儿,这不是要她长长记性吗。” 鲜于夷颔首,轻轻地“哦”了一声,道:“打了多少下?” 宛妃叹了口气,道:“原是想打她五十大板的,看她的身子这么瘦弱,怕她挨不下去,如今也有一二十下了。” 她说着抬了抬手,道:“罢了罢了,怪晦气的,”她转过身对几人道:“把她带下去。” 说罢又转过身来:“别理会她,死不了的。” 秦瑶此刻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可她却挣扎了起来,口中含糊不清道:“娘娘……” 众人都被她唬了一跳,宛妃不耐烦的转过身去,道:“叫本宫做甚么?” 秦瑶光着下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地砖磕的膝盖清脆地响了两声,估摸着是骨头出问题了。 秦晚摇了摇头,看样子得有一个月下不了床咯。 鲜于夷却被她的这个举动所吸引。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很有心计,并且足够狠心,对自己都下得去手,何况是其他人? 秦瑶撑着地砖,磕头如捣蒜:“婢子知错,多谢娘娘体谅!” 秦晚蹙了蹙眉,心中不禁在想:“这个秦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隐忍了,要是换作从前的她,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必然是要和对方拼个鱼死网破的,怎么如今倒是沉稳了许多。” 宛妃被她这么一闹,一时下不来台,只得掩了掩唇角,道:“行了行了,下去吧,本宫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日后可别再犯错了!” 秦晚看着秦晚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胸口又是一阵沉闷,难受极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太不要脸 秦晚很快出了长春宫,那样的地方她也实在不想待太久。但没走多久,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住了自己:“弟妹。” 秦晚愣了一下,很快转过身去,她自然知道是谁叫住了自己。将将才听过的声音,才见过的人,怎么会这么快忘记。 于是盈盈转身,道:“见过太子,太子叫住我有什么事儿吗?” 鲜于夷很快走上前来,道:“我听说七弟也回来了,正好如今回荣,想与弟妹同行到府中去看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秦晚心里自然是不希望他来的,可是人家都主动提出来了,难道自己要拒绝吗?那就显得太给脸不要脸了,更何况就是今日自己不允许,明日他就不会不请自来吗? 因而只好道:“太子殿下既然愿意贵步临寒舍,妾身自然也不会拒绝。” 因而便微微侧身,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鲜于墨从秦晚的身边走了过去,手有意无意地蹭过她的衣角,一双流眄俊目冲她抛了个媚眼,秦晚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儿恶心。 对着一个有妇之夫乱抛媚眼,就是长得帅也不允许的。 秦晚不像宫飞雪,巴不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围着自己转,她只希望鲜于墨不要弃她于不顾就好了。 然而最尴尬的时刻并没有来临,到了马车上,秦晚才知道什么是尴尬。 这马车一共就这么大点儿地方,而鲜于夷自然只能坐在秦晚的正对面,最尴尬的就是这个男人的眼睛一直在自己的身上打转,至于他到底在看什么,秦晚是真不知道。 秦晚只能安慰自己,或许他是在欣赏自己身上穿的这身衣裳吧。 可是秦晚实在没有办法骗自己,因为鲜于夷的眼睛一直在看着自己的脸呀! 秦晚实在受不了,只好尽力让自己平静一点儿道:“太子殿下,您从方才就一直看着妾身了,您到底在看什么?是不是妾身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鲜于夷这才回过神来,道:“不瞒弟妹,其实我自问见过不少女人,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一样的女人。” 秦晚心里只觉得他讨人嫌,可是嘴上仍是恭恭敬敬的:“有什么不一样吗?妾身也是一张脸两只手两条腿的人,自问没有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鲜于夷道:“一般的姑娘可没有你那么美。” 秦晚听了夸赞,心里却并不觉得高兴,这个男人摆明了情场老手,只是秦晚不明白,他怎么练自己的弟妹都不放过呢? 因笑道:“这么说来太子殿下也与旁人有些不同。” 鲜于夷以为秦晚上钩了,因笑道:“哪里不一样?” 秦晚以为这个鲜于夷只是泛泛之辈,因而也并未将他放在心上,只是道:“一般人也没有太子这样的脸呀。” 这么厚脸皮的人的确不多见。 鲜于夷虽然看上去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是骨子里倒是真不笨,秦晚这点儿拐着弯儿骂人的话他自然听得出来的。 因笑道:“皇亲贵胄家的公子哥都是一样的,你不信,回去仔细看看七弟,与我也相差无几。” 他倒是顺水推舟将整个皇室都给一起骂了,尤其点名鲜于墨,秦晚只得皮笑肉不笑,心道:“这男人嘴上功夫倒是有些厉害。” 不过很可惜,他遇到的秦晚,旁人若是见鲜于夷这样的功夫,早就知难而退了,可是对于秦晚来说,她并不知道知难而退这几个字怎么写。 “听闻太子之前去了渝州,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异闻异事可以说来听听。” 鲜于夷以为秦晚服了软,便笑道:“说起来我只顾着公事,其他的事情倒也没怎么关注。” 秦晚笑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听说渝州的姑娘个顶个的好看,太子殿下就没有收一两个吗?” 若是旁人这样说,必然是无心的开玩笑,可是这话从秦晚的口中说出来,就实在是不能掉以轻心了。 鲜于夷道:“人人都说渝州的姑娘美,可是依我看来,还不急弟妹万一。” 他倒是真会说话,秦晚想,这要是换了宫飞雪,和他在一起不得乐上天去。 秦晚谦虚了一下,笑道:“其实宫小姐比我美得多了。” 鲜于夷心里很清楚,一个女人在人前夸赞另一个女人,那多半是假的,她想做的不过是让男人夸一夸她,甚至是告诉她“你比她好。” 于是他道:“飞雪虽美,性子却太过于乖张了,男人都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的,即便是喜欢也不过是图一时之快,是无法长久的。” 可是鲜于夷错了,他不应该把秦晚和一般的女人看成一样的。 因为没个女人都是一个个体,她们都是不一样的,所以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能真正了解女人,尤其是聪明的女人。 鲜于夷不应该觉得秦晚和宫飞雪是一样的人。 秦晚道:“这话我记着了,日后我会好好儿的和宫小姐说一说的。” 鲜于夷没想到秦晚竟然是故意套他的话,倒真叫他吃了一惊。不过他太了解宫飞雪了,所以他根本就不怕宫飞雪会怎么他,像宫飞雪那种女人只需要哄一哄就好了,哪儿像秦晚这么麻烦。 “看不出来你和飞雪的关系这么好。” 秦晚道:“我是墨王的王妃,墨王一直将宫小姐当做亲妹妹一样看待,我自然也要对她好一点了。” 鲜于夷虽然人在渝州,对国都的事情却十分了解,因道:“可是我怎么听说你和她经常闹别扭?” 秦晚笑道:“难道太子没有听说过,打是亲骂是爱吗?我与宫小姐亲近,所以才常常与她逗趣儿罢了,您看,从来也没有闹出什么大事不是吗?” 鲜于夷颔首笑道:“这倒是,”他看一眼秦晚,又道:“宫里的几个皇子你都见过了?” 秦晚道:“那道没有,只见过四皇子和九皇子。” “四皇子?”鲜于夷蹙了蹙眉:“他回来了?” 秦晚点了点头:“早前的事儿了。” 鲜于夷道:“那正好,等我拜访了七弟就去见见他。” ##第一百六十章 倒背如流 等到了王府,鲜于夷先下了车,随风见马车回来,正要上去将秦晚扶下来,却见鲜于夷从马车上下来,将一只手递给了车内的秦晚,将秦晚给扶了下来。 秦晚本来不想让他扶的,可是他的手已经伸了过来,秦晚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得将手搭了上去。 可鲜于夷却故意暗中使坏,让秦晚身子受力向前倾,倒在了他的怀里。 与此同时,鲜于墨居然从王府里走了出来,这么刚好看到了这个场面。 他气得握紧了拳头,骨节都在咯咯作响。 可鲜于夷却似不知道一般,仍是紧紧地抓住了秦晚的手臂,使得她动弹不得。 秦晚已经看到鲜于墨了,尽管离得远,她仍然能感觉到鲜于墨的愤怒。 鲜于墨是最讨厌你自己的东西被人碰的,尤其是女人,但凡是个男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更何况是占有欲这么强的鲜于墨了。 秦晚动弹不得,只得高声道:“太子殿下!我已经站稳了!” 鲜于夷邪邪一笑,松开了手,趁机在她的耳边道:“被看到了。” 秦晚气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这么贱,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离间她和鲜于墨的感情。 只不过,很显然,秦晚是毫不畏惧的。 毕竟她很了解鲜于墨,鲜于墨也很了解她,否则,放着一个宫飞雪在那里,鲜于墨为什么要喜欢她,要娶她呢? 秦晚很快来到了鲜于墨的身边,鲜于夷也走了上去,仿佛方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一样,他冲鲜于墨笑道:“你就是七弟?” 秦晚扯了扯鲜于墨的袖子,低声道:“这是太子。” 鲜于墨六岁离宫,对鲜于夷根本就没有印象,更何况他们又不是一母同胞,相反的,他们的母亲还是势不两立的仇人。 故而鲜于墨对鲜于夷也没有什么好感,再加上发生了今日的事情,他就更讨厌鲜于夷了。 秦晚见鲜于墨无动于衷,于是正要再说话,没想到这一次鲜于夷却抢先了:“七弟,暌违这许久,你不请哥哥进去坐坐?” 鲜于墨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道:“随风,送客。” 说罢便拉着秦晚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秦晚虽然觉得这样的鲜于墨帅爆了,可是鲜于夷毕竟是太子,鲜于墨这样做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因而只好小意劝道:“你就这样赶人家走啦?人家可是专程来看你的。” 鲜于墨拉着她的手微微用力,速度也加快了起来。 秦晚知道自己今日是惹到他了。 都怪那个杀千刀的鲜于夷,怎么这么不要脸,好歹还是个太子呢,真是道貌岸然。 鲜于墨进了门,右手一扫,以掌力关上了门,便将秦晚往床上丢去,自己很快迎了上去,一把将对方吻住。 秦晚一时没有坐好准备,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之后便仍由他为所欲为了。 她知道鲜于墨不消气是不行的,因而格外的卖力,没一会儿便将鲜于墨给哄得顺了气。 她伏在鲜于墨的身上,道:“墨墨,这事儿你不能怪我,又不是我的错。” 秦晚可委屈了,她也很恶心鲜于夷的。 鲜于墨消了气,便好多了,只是将手放在秦晚的肩膀上抚了抚,道:“我知道。”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鲜于墨道:“不生了,舍不得。” 秦晚道:“说起来,我这两日身子有点儿不太舒服。” 鲜于墨听罢连忙关心道:“怎么了?要不要叫小五来看看?” 秦晚摇了摇头,道:“不用啦,我自己也是大夫,太医院那么忙,何必叨扰小五呢。” 鲜于墨道:“你要对自己好一点儿,不要我可不同意。” 秦晚笑道:“你放心吧,我可是很爱自己的。” 鲜于墨将她紧紧地圈在怀里:“你放心,你爱得不够还有我。” 秦晚的脸微微一红,看了看窗外的天,道:“要是一辈子都能这样和你腻歪就好了,不想那么累。” 鲜于墨的心微微一动,将秦晚搂得更紧,他道:“一定会的。” 门突然开了。 秦瑶听到声响,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人。 她一直坚信,他会来的,她果然没有猜错。 尽管她现在光着身子,却没有一点儿难为情的感觉,她只是道:“殿下,婢子起不来了。” 鲜于夷优雅的微笑着,坐在她的身侧,道:“不要紧,本宫就在这里。” 太子为东宫,故而可自称“本宫”,秦瑶突然想,自己什么时候也可以这样自称就好了。 鲜于夷看着她刚刚结痂的背脊,道:“可惜了,这么美的背被打成这样。” 秦瑶却并不觉得很可惜,她只是道:“用这点伤换来太子殿下的青眼,实在是值了。” 鲜于夷微微笑道:“你知道本宫一定回来?” 秦瑶道:“若是墨王没有回来,您或许并不一定会将婢子放在眼里。” 她看人倒是挺准的。 鲜于夷道:“你很聪明,也够狠,本宫很欣赏你,可是你这样子,本宫就是想要将你收入帐下也实在觉得有些冒险。” 秦瑶早已用了万全的把握,因道:“若是太子肯帮婢子一把,您一定会知道婢子日后大有用处。” “哦?”鲜于夷突然来了兴致,实际上他对秦晚和秦瑶这两姐妹都很有兴趣:“你有什么用处?” 秦瑶抬起头看着他,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是秦晚的堂姐,她和墨王爷的事情我都知道,她自己的事情我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对于鲜于夷来说,秦晚的确是个大麻烦,所以秦瑶的用处的确是很大。 “你想我怎么帮你?” 他松了口,实际上,秦瑶知道他一定会帮自己的,因为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而秦瑶的胃口也不小。 “我要做陛下身边最得宠的女人。” 鲜于夷道:“父皇的心思我可猜不透,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你。” 秦瑶道:“一个女人若是要通过男人去取悦一个男人,那么这个女人也实在太差劲儿了。” 鲜于夷蹙了蹙眉,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并不需要挑明。 门,他进来时是关好的。 鲜于夷站了起来,脱下了衣服,扯下了帷幔…… ##第一百六十一章 打翻身战 天边泛起了一层鱼肚白,秦晚抬头一看,发现天快要变了。 她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撑着下巴看向对面的鲜于墨,道:“你说这天怎么又要变啦?又不是六月天,怎么像孩儿脸似的。” 鲜于墨捏一捏她的脸,道:“变天罢了,与你有什么关系?” 秦晚板起了一张俏脸:“你不知道向来变天都没有好事发生的吗?” 鲜于墨的手微微一颤,神色突然有些闪烁。 “我向来清楚。” 十岁那年鲜于墨的祖父离世,也是变了天的。那个时候的那种悲痛,他到现在还记得。 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失去了最亲近的人,如何能够不难过,不悲痛? 秦晚见他那个样子,想他生性淡泊,必然不是为了前途所担忧,因而很快想到是想及了已经去世的祖父,因而握住了鲜于墨的手,道:“你别想太多,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总还有我在身边陪着你。” 秦晚当真是个贤妻。 这也是鲜于墨为什么喜欢她的原因。 秦晚了解鲜于墨,也了解如何体谅他,这样的女人远远比容貌最动人的女子更还让男人动心。 秦晚的身上拥有一切鲜于墨喜欢的东西。 鲜于墨便说道:“是,有你在自然都好。” 秦晚咯咯笑了起来,声音脆如银铃:“你真傻。” 傻人有傻福,秦晚又何尝不傻? 秦晚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鲜于墨的脸,道:“你上回把太子拒之门外,这两个月都不安生,瞧你都瘦了。” 鲜于墨轻轻地捉住了秦晚的手,笑道:“你以为我清瘦是担心这个吗?” 秦晚摇摇头,她若连这点儿事情都不明白,那么她也实在太傻了。 因道:“我晓得你是在忙着邱杏白的事情。” 鲜于墨松了口气,幸好秦晚仍旧是这世上最懂他的人。 “你查到什么了吗?” 鲜于墨道:“暂时没有,不过我已经叫人临摹的他的画像送到离国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他一直坚信,他的猜想是对的! 秦晚皱了皱眉:“说起来,我近日与四皇子走得倒近,我发现他的谈吐并不像是一般的皇子,想来他当年在离国过得一定很可怜。” 鲜于墨眉间的愁死舒展开了:“想来邱杏白不一定过得比他好。” 秦晚盯着他道:“我总觉得你对邱杏白过分关心了,似乎比你自己的哥哥还在意。” “你还不是一样。” 秦晚无法反驳,鲜于墨看向她,道:“还是叫随风多陪着你,他是我的老部下,我信得过他。” 秦晚又如何信不过他呢?正是因为知道随风是鲜于墨的老部下,他用惯了的,所以才叫随风多跟着鲜于墨的,可没想到鲜于墨反而担心她。 她道:“你放心吧,宫飞雪现在大概是不敢找我的麻烦了。” “你知道我说得并不是宫飞雪。” 秦晚自然知道,他说的是鲜于夷。 说起来,鲜于夷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缠着她了,虽然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但是心里的确是有些奇怪。 鲜于墨凝视着她,道:“明日要进宫给皇后请安,自己要小心些。” 秦晚点了点头,靠在鲜于墨的臂弯里:“我晓得。” 今日的天亮的真迟,秦晚平日这个时候起来给皇后,天早就已经大亮了,可是今日却灰蒙蒙的。 鲜于墨一早去了军营,秦晚一个人收拾好了,便带着无容和随风入了宫去,不过今日她明显感觉到宫里有点儿奇怪,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小心点儿总是没错的。 皇后今日气得虽早,可看上去人却不大精神,想来是昨日宫里除了什么事儿。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小心行事才是呀! 皇后揉着太阳穴,斜斜地看一眼下边坐着的秦晚,旁得妃嫔已经都离开了,却独独留下了一个秦晚,想来这件事情必然是与秦晚有关系。 皇后道:“你可知道昨晚宫里出了什么事儿?” 秦晚不住在宫里,自然是不清楚的,因摇了摇头:“儿臣住在宫外,不得为皇后娘娘分忧。” 皇后叹一口气,道:“说来倒是件喜事,”她顿一顿,看着秦晚道:“昨日宫中一位宫女被查出有孕,是陛下的孩子,你可知道是谁?” 秦晚不用猜也知道是秦瑶,这宫里被皇帝临幸过的宫女不见得有几个,而且算一算时间,秦瑶被皇帝临幸的日子也确实有两个多月了。 秦晚只是恨,没想到秦瑶居然这么好运,一次就中了。 皇后又如何不恨呢? 她如今已经年老色衰了,可是皇帝却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秦瑶正是这样的女孩子,更何况她怀有身孕,难保不会是下一个宠妃。 因道:“你觉得惊讶吗?” 秦晚只是道:“人各有命,秦瑶命中如此,儿臣并不觉得惊讶。” 皇后微微一笑:“你倒是看得开。” 秦晚没有说话,其实她心里可恨了,为什么秦瑶会这么好运,日后还不知道要如何自处呢。 “你前些日子得罪了她,如今她肚子的里可揣着个宝贝呢,你就不怕她日后报复你?” 皇后的心思秦晚倒是懂得,她不愿意自己动手除掉秦瑶,所以想借秦晚的手。 可是秦晚又岂会这么傻? 若是除去一个秦瑶却是不难,可如今她的腹中却有皇嗣,若是自己这个时候向她出手,无意是自寻死路。 皇后的算盘打得可真是精妙,可惜了,秦晚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更不是一个傻子。 她站了起来,笑道:“堂姐虽然与儿臣有些不快,可到底是一家人,堂姐并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更何况,她还要给肚子里的孩子积德呢。” 皇后见秦晚并不上钩,因而笑道:“那本宫就放心多了。” 秦晚只是淡淡一哂,再谒一礼,很快便离开了未央宫。 可是出了未央宫,并未走几步,便被人从身后叫住。 这个声音秦晚简直到死也不会忘记的。 是秦瑶。 ...... ##第一百六十二章 魔鬼交易 秦晚回过身去,身后站着的正是秦瑶,此刻她已经贵为美人,虽然仅仅是个低等妃嫔,但与从前的她相比,实在是好太多了。 如今她也是皇帝的女人了,算起来辈分也高过了秦晚不少。 她还为显怀,纤瘦的身姿在宫女的搀扶下盈盈而立,看上去的确是很美。 只不过再美也无法掩盖她的蛇蝎心肠。 “妹妹着急回去吗?” 秦晚听见她这样称呼,脑中想到她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只觉得十分恶心,因道:“王爷再过一会儿便要回来了,我就不在宫里多留了。” 秦瑶见她要走,便松开了宫女的手,走了上去,一把握住了秦晚的手:“先别急着走,我还有事要和你说。” 秦晚瞥了一瞥她平坦的小腹,道:“还是不要了吧,风口上呢,对你的身子不好。” 秦瑶听了这话,反是高兴:“就是要不好才好呢。” 秦晚是个聪明人,秦瑶却也不傻,秦瑶从前秦晚的身上吃了不少亏,本来是翻身无望的,可是如今秦瑶已经有了后台和靠山,如何会怕秦晚呢? 从前吃过多少亏,她自然要一一从秦晚身上讨回来的,即便是她有错在先。 “那你便快些说吧,我怕你呆的久了,对孩子真的不好。” 威胁人的话谁还不会说两句。 秦瑶只是微微一笑,抬手将那宫女打发走了,又笑着挽着秦晚的手:“妹妹,算起来咱们姐妹俩有好些年都没有好好儿的说过话了。” 她的笑容何其虚伪,秦晚简直看一眼就恶心。 可是她的身份今非昔比,秦晚自然要给她几分面子,因道:“我们本来也不爱说话。” 从小到大,秦瑶都不喜欢秦晚,时常仗着自己是姐姐就整她,秦晚小时候被她害惨了,长大了心思细了,也知道该如何反击了,所以这些年她倒也没从秦晚身上捞到什么好处。 秦瑶笑道:“那也不打紧,反正咱们的年纪也不算大,要想亲近的话,时间还有很多不是吗?” 秦晚心里只觉得奇怪,这秦瑶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居然要和自己亲近,她难道不知道自己一看到她那张脸就恶心的想吐了吗? 因冷笑:“那倒不必了,我要亲近的人还多这些,就不烦着姐姐了,姐姐还是养好肚子里的孩子为好。” 秦瑶道:“你若不与我亲近,我可就要与宫飞雪亲近了。” 秦晚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秦瑶。 她不会问这是什么意思,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如今的形势,她和宫飞雪势成水火,也旗鼓相当,秦瑶虽然未必是个厉害人物,可是她肚子里揣着这么个宝贝,实在不得不叫人忌惮,如果她帮秦晚,那么对于宫飞雪来说无疑是一种严重的打击,反之亦然。 可是秦晚受了她那么多次陷害,如何能够对她放心的下呢? “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找你。” 秦晚抿唇一笑,道:“我知道。” 秦瑶惊讶道:“你知道?” “我的确知道,”秦晚道:“宫飞雪根本就从来没有把你当人看待过,在她眼里你连一条狗都不如,但至少我从来没有看待过你。” 这倒是实话,秦晚纵使再讨厌秦瑶,也从来没有这样看待过秦瑶。 因为秦瑶与她本就是要一样出身的人,她看不起秦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看不起自己。 秦晚向来不是这样的人。 而秦瑶也的确是最恨人家看不起她。 “你说的很对,宫飞雪不拿我当人看,我却觉得她才不是人呢,你晓得她在背后是怎样编排你的吗?” 秦晚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可是不外乎就是那些腌臜的字眼。 秦瑶看向秦晚,道:“她说你人尽可夫,南宫秋水和鲜于景都是你的巫山客。” 秦晚蹙了蹙眉,这话的确难听,也确实像是宫飞雪会说的话,或许这一点上秦瑶并没有欺骗她。 可是秦晚却实在是不想要和秦瑶合作。 鲜于墨常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更何况秦瑶从来都没有忠于自己过,她一直都是在对付自己。 “我晓得你在担心什么,”秦瑶道:“我从前的确害过你不少次,不过有件事情我希望你知道。” 秦晚道:“你想说什么?” 秦瑶握一握秦晚的手,道:“血浓于水,我毕竟是你的堂姐。” 这话说的,好一句血浓于水,要不是秦瑶提醒了秦晚,秦晚还真是忘记了,她们的身体里流的是同样的血呢! 秦晚道:“我可以跟你合作,不过你给我什么好处?” 秦瑶以为秦晚上钩了,于是笑道:“其实论功绩,朝中没有一个皇子比得上墨王,你觉得如果太子被废了,谁最有可能做太子呢?” 秦晚的心一跳,这个好处的确是很诱人,若是鲜于墨做了太子,秦晚就是太子妃,离皇后不过是一步之遥而已。 可是想做皇后,哪儿这么容易? “太子一无过错,二无民愤,你说废就废?” 秦瑶知道秦晚并不是胸无大志的人,再说了,这世间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人中之龙,秦晚当初选择嫁给鲜于墨,自然和鲜于墨的身份有关系。 可是秦瑶真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秦晚从来没有想过要鲜于墨做皇帝。 “只要有心还怕办不成吗?” 秦晚转念一想,有些事情似乎就这样的,只要有心,什么办不成? 连秦瑶也可以成为太子妃嫔,鲜于墨成为皇帝倒也不是难事。 “你的条件是什么?” 秦瑶听见秦晚这么说,她可就放心过了,看起来秦晚聪明一世,却还是着了她的道了。 因道:“很简单,日后墨王登基,我为太后!” 好个秦瑶,这算盘打得可真精,鲜于墨做皇帝,她要名正言顺的做太后,就只能是先帝的皇后。先不说她是不是真的能帮到鲜于墨,鲜于墨却要先帮她拿下皇后的位置。 可到时她若是做了皇后,这太子之位可就难保是谁的了。 尽管如此,秦晚还是道:“我答应你!” ##第一百六十三章 仇人合作 日升月落过了一日,鲜于墨从军营中回来,今年雨水颇多,这会子雨势渐小,鲜于墨却淋了一身。 秦晚将他拽进屋里,给他换了衣裳,耐不住道:“你怎么弄成落汤鸡了,军营里没有伞吗?淋坏了怎么办?” 鲜于墨坐下身去,道:“淋一点儿雨而已,这算得了什么。你别担心太多了。” “人家关心你还不好呀,难道你希望我们两个貌合神离,同床异梦吗?” 鲜于墨见她耍脾气,因道:“行了行了,可别闹性子。” 秦晚瞪他一眼,道:“我哪里是闹性子,我有话要跟你说。” 鲜于墨大概知道秦晚想说什么事儿,他昨日虽然没有回来,可是也听说了秦瑶有孕的事情,心里也不禁觉得秦瑶的命好,这一下扶摇直上,不管她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后半生都衣食无忧了。 可是又担心秦瑶那样小肚鸡肠的一个人,会借机对秦晚不利。 因道:“如今秦瑶的身份今非昔比了,你可要小心她,她虽然不要紧,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个宝贝。” 秦晚点了点头,不用鲜于墨提醒她,她也知道要小心秦瑶,凭她对秦瑶的了解,秦瑶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故而便将昨日的事情告诉了鲜于墨:“其实昨日我入宫的时候遇到过秦瑶,而且她还想和我联盟除掉宫飞雪。” 鲜于墨对此有些怀疑,只是道:“你若真想除掉宫飞雪,却是不难,未必非要与她合作。” 说到底,鲜于墨还是信不过秦瑶的,如果秦瑶能靠得住,那么母猪也会上树了。 秦晚自然也是不肯相信秦瑶的,毕竟她在秦瑶的身上吃了太多亏,也就只有秦璐那样的老实人才会一次又一次的相信秦瑶,纵容秦瑶。 秦晚喝了口茶,道:“我已经应承她了。” 鲜于墨心里虽然有些吃惊,可是他绝对相信秦晚的能力,因道:“随你,反正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救你的。” 秦晚心下一暖,道:“其实,我是假意应承她的。” 鲜于墨蹙了蹙眉,看了秦晚一眼,很快反应过来:“你想和飞雪合作?” 不愧是夫妻俩,果然是心有灵犀。 秦晚抿唇笑着,点了点头,道:“与其和秦瑶合作,还不如和宫飞雪合作来的好,宫飞雪虽然嚣张跋扈了些,可是她脑子笨呀,拖后腿我倒不在乎,至少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宫飞雪比秦瑶好琢磨的多了。 只不过…… “只不过,飞雪和你闹得那么僵,你觉得她会答应与你合作吗?” 秦晚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谁知道秦瑶是不是一边拉拢我,一边又拉拢宫飞雪,趁着她现在出不了宫,我先她一步去找宫飞雪。” 鲜于墨道:“记得带上随风,凡事千万小心。” “这个你放心,”秦晚得意的朝鲜于墨笑道:“我要是连宫飞雪都斗不过,我就别活了。” 鲜于墨伸了个懒腰,将秦晚搂在怀里,道:“有你这样的好妻子,我连操心都少了。” 秦晚听了这话,更是得意道:“现在你该知道自己赚了吧!” 鲜于墨腾开手,将她抱在怀里,道:“你说这秦瑶怎么才被临幸一次就有了,我们日日在一处,我给你打得种还少吗?怎么你就怀不上呢?” 秦晚见他没羞没躁的,青天白日里还说这些话,只觉得面上挂不住,因而悻悻地搡了他一把,道:“你走开,我不想搭理你。”说罢就要起身。 鲜于墨怎么肯让她走,连忙将她又拽回了自己的怀里,笑嘻嘻道:“你总不是生气了吧?我又不是非要你现在生个孩子出来,我只是觉得奇怪,怎么你的肚子还没动静。” 秦晚又羞又气,狠狠地踩了他一脚,道:“你要孩子找人家给你生去,我嫁给你又不是为了生孩子的。” 她不明白,怎么男人都这么喜欢要孩子,虽说秦晚也很喜欢孩子,可是生孩子这种事情又不是想要就有的,那也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行的嘛! 鲜于墨知道自己开得玩笑把秦晚给惹着了,因笑道:“我觉得你自从嫁给我之后性子就变了。” “变了?”秦晚转过身去盯着他:“哪里变了?” 鲜于墨情深款款地看着她,道:“变得小气了,连玩笑也开不得了,还有……”他凑近了秦晚,趁着秦晚不注意,偷偷地去解她的衣带,道:“越发爱吃醋了。” 秦晚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却装模做样地举起拳头打他,被他拦腰一楼,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怀里,愣了一会儿,吃吃笑道:“臭流氓!” 随风和杨维两相对立,接连伸出手去将面前的鲜于景给拦了下来,随风笑嘻嘻道:“七皇子,您可不能进去,进去可要死人了。” 鲜于景哪里知道鲜于墨和秦晚正在里头做什么事情,因而便要硬闯进去,可是随风死活不肯答应,只是抓着他的袖子的,道:“我的小祖宗,您可真的不能进去呀!” 鲜于景嫌少被随风这样拦住,心里更是奇怪了,这鲜于墨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怎么还不让人进去呢? 于是甩开了随风的手,道:“我就是要进去,你奈我何?” 可是还没向前走两步,却又被杨维给抓住了:“七皇子,这一次你真的最好别进去,不然的话王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他是很想和鲜于景解释清楚的,可是这样的事情他实在是说不出口,而且要让鲜于墨知道他们在背后说自己,一定会惩罚他们的,他可不想再脱得赤条条的站在军营里了。 实在是太丢人了。 可是就这么一走神的时间,鲜于景已经推开门进入了屋内,杨维和随风心里暗道不好,却又不敢跟进去。 鲜于景以为大白天的,鲜于墨和秦晚并不会做什么羞羞的事情,然后他错了。 在这一瞬间,他经历了人生中最尴尬的时刻。 他看见秦晚坐在鲜于墨的身上,衣裳凌乱,挺立的胸部在小衣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他什么都没有看清楚,就被鲜于墨扔过来的枕头砸中了。 “兔崽子,滚!” ##第一百六十四章 飞雪受辱 秦晚再一次入宫,是半个月之后,没想到冤家路窄,居然撞上了宫飞雪。 距离上一次相遇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秦晚现在想和宫飞雪合作,所以对她的态度略微好了一点儿。 但宫飞雪却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似乎秦晚欠她什么一般,大概她这种人觉得世上的人都欠她吧。 两人见过一面之后便分作两边走,秦晚去了秦瑶那里,毕竟如今她还是要做个样子的,不想让秦瑶看出来她有什么异常。 秦瑶的肚子仍然还没有什么变化,她如今的身子不过两个多月,还看不出来的。 “你倒是很守时,这么快就来了。” 秦晚笑道:“我自然很守时,你如今身份不一样了,怎么敢叫你等。” 秦瑶笑了起来:“这可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换做你是我你也会这么做的。” 她是不可能成为秦晚的,自然秦晚也不可能成为她。 秦瑶笑道:“其实我今日找你来并没有什么要紧事儿,就是想你帮我看看我的身子。” 秦晚道:“这种事情叫太医院的太医来看不是更好?” 秦瑶道:“太医院的太医都是外人,我自然不如对你放心。” 秦晚的心里很清楚,这不过是借口罢了,恐怕她的身子若是真的有事,死都不会叫自己来看吧。 可是既然来都来了就算给她看一看,也不会少一块肉。 因道:“那好,我就替你把把脉好了。” 两人相对落座,伶俐的宫女子忙换上了香茶,秦晚端起来闻了一闻,假装喝了一口,道:“君山银针……看起来陛下对你很好,这么好的茶想必宫中也没有多少。” 秦瑶端起茶来闻了一闻,笑道:“看起来墨王对你也不错,喝都不喝只是闻一闻就能知道是什么茶,想来平日也是喝惯了的。” 她知道秦晚根本没喝茶。 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可秦晚却觉得秦瑶非但没有傻,反而是愈发精明了。 看来这女人为了自己的孩子,真是要拼了。 “我近来身子不太舒服,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喝茶了。” 秦瑶自然知道秦晚在说谎,却也不拆穿,只是道:“不打紧,反正你府上又不是没有。” 秦晚替秦瑶诊了诊脉,道:“一切都很正常,这个孩子想来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秦瑶只是笑着摸了摸尚平坦的小腹,道:“他能不能给我带来好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父亲实在是一个坏人。” 她居然这么说皇帝? 秦晚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道:“若是没什么事儿,那我就……” 秦晚的话没有说完,宫女便迎了上来:“小姐在外求见。” 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话说得果然很对。 没想到入宫不到一个时辰,居然见了宫飞雪两次。 秦瑶看着秦晚道:“难得遇到了,要不要留下来见一见?” 秦晚转念一想,留下来看看秦瑶会不会耍花样也不打紧。 于是坐了下来,道:“见一见也好,丑媳妇还要要见公婆呢。” 秦瑶微微一笑,心中也知道秦晚在想什么,于是道:“你放心好了,她给我的屈辱,我全都记得一清二楚。” 秦晚却只是微微一哂,心道:“你记得清楚与我有什么关系?” 秦瑶素手一抬,宫女很快下去将宫飞雪请了上来,宫飞雪身后跟着两个宫女,手上端着一些贵重的首饰和绸缎,估摸着是送礼来的。 她见秦晚也在场,心里有些不舒服,再加上站了半天秦瑶也不叫坐,心里便猜想是不是秦晚说了自己的坏话。 于是瞪了秦晚一眼。 秦晚只作不觉,心里却暗暗叹道:“这个宫飞雪还能再傻一点儿吗?” 又过了一会儿,待宫女子报礼的时侯,秦瑶才似后知后觉一般看了宫飞雪一样,道:“哟!宫小姐,我都没注意到你在这里,快坐快坐。” 宫飞雪这才坐在了秦晚的身侧,秦瑶又道:“冬儿,上茶。” 冬儿应了声儿,又与秦瑶对了眼色,这才下去端了杯茶上来。 秦瑶道:“宫小姐,快喝口茶润润嗓子。” 宫飞雪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茶,眉间紧紧地蹙了起来,她啐一口道:“甚么茶这样难喝,又苦又涩,简直不是人喝的!” 她素来娇惯,有什么东西也都是用最好的,想来这茶应该并非甚么好东西,所以她尝来才觉得苦涩难闻,无法入口。 若是换作平常,宫飞雪早就砸了杯子了,可是如今在秦瑶面前,秦瑶大着肚子,整个后宫都当她宝贝似的,她哪里惹得起呢! 也只好隐忍下去。 她给足了秦瑶面子,可秦瑶却不肯放过她。 她见宫飞雪这个样子,于是道:“怎么这茶不合宫小姐的胃口吗?” 宫飞雪现在还没有看出秦瑶在给自己下套子,居然还傻乎乎道:“是呀!难喝的很。” “那就对了,”秦瑶极优雅的笑了起来,道:“从前我的身份比宫小姐低贱,宫小姐说我就应该喝这样的劣茶,如今我与宫小姐的身份平齐,宫小姐自然也应该与我喝一样的茶。” 她说着,将面前的茶端了起来,倒在地上。 秦晚很清楚,秦瑶也就是仗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才敢给宫飞雪脸色看,秦晚虽然觉得挺好玩,但心里却还是在怀疑秦瑶。 秦瑶可不是宫飞雪这种傻乎乎的女孩子,她是披着羊皮的狼,一不小心就会被她吃的尸骨无存,虽说秦瑶从来也没斗赢过她自己,可是如今的秦瑶怀了孩子。 妇人弱也,而为母则强。 很难保秦瑶日后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了,所以眼下当务之急还是除掉秦瑶更委妥当。 宫飞雪的脸色很难看,她看了一眼秦瑶,又看了一眼秦晚,站了起来,道:“礼物我也送到了,我就不多留了。” 秦瑶并没有挽留宫飞雪,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宫飞雪走不走都无所谓。 秦瑶对秦晚道:“怎么样,替你出了一口气。” 秦晚只是微微一笑:“只是这点子怎么够,你若真要我信你,有本事弄死她。” ##第一百六十五章 跟你合作 宫飞雪在秦瑶哪里受了气,这会子心里正难受呢,只是在想,那秦瑶是个什么东西,仗着肚子里揣个宝贝疙瘩就了不起了,万一生下来是个公主,都对不起她这股子轻狂劲儿。 她现在越来越讨厌秦晚了,虽然今日给她难堪的人是秦瑶,可秦瑶和秦晚是堂姐妹,可不是秦晚在她面前嚼舌根子,若不然秦瑶哪里有那个胆子! 宫飞雪脚步越行越快,脚下一个不注意,险些向前倒去,幸而一双温柔而细嫩的手扶住,这才免得丢了丑。 宫飞雪抬起头,正想对那人道谢,可是当她看到那人时,脸顿时拉的老长。 “是你呀。” 扶她的人是秦晚。 宫飞雪最讨厌最不想见的秦晚。 “宫小姐在想什么,走路也不看看,若是摔了一跤多叫人笑话。” 宫飞雪瞪她一眼,将手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不要你管。” 她也不道谢了,扭头就走。 秦晚跟在她身后,道:“宫小姐,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宫飞雪头也不回,秦晚却仍然紧紧跟着:“我想跟你说的,并不是一件坏事。” 听到这话,宫飞雪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看着秦晚,不屑道:“可是从你口中说出来,肯定也不是一件好事。” 这倒是真的,秦晚从来没有让宫飞雪觉得高兴过。 可是宫飞雪又何尝让秦晚放心过呢? 秦晚笑了起来:“什么时候你的胆子变得这么小啦?听我说句话,难道会要你的命不成?” 宫飞雪最听不得别人说这样的话,秦晚是最清楚不过的,故而道:“我就听你说,看你能说什么!” 她轻哼一声,仍是走在前面,秦晚跟在她身后,只觉得这个姑娘从某些方面来看,确实是可爱。 其实宫飞雪只要不找自己的麻烦,那她这个人其实还算是不错的。 两人走到一个凉亭去,打面儿坐了下来,宫飞雪没好气道:“说吧,你想跟我说什么?” 秦晚瞥了晓彤一眼,对宫飞雪笑道:“你叫晓彤和无容找到一边儿去坐着,咱们俩说会子体己话。” 宫飞雪愣了一下,用一种打量怪物的眼神看着秦晚,道:“是我傻了,还是你傻了,你觉得我们俩个有什么体己话要说吗?” 秦晚站了起来,挨着她身边坐了下来,道:“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说着就强势的将晓彤和无容赶跑了。 宫飞雪本来想说甚么,可是看到秦晚这个样子,又不知道她发什么疯,只得暂时先按兵不动。 秦晚看周围只有自己和宫飞雪,于是道:“其实我今日特定找你,是真的有事情,而且是要紧事儿。” 宫飞雪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翻着白眼:“其实我根本不想搭理你。” “那正好,我也不是很想理你。” 宫飞雪咽了咽,道:“那你找我干什么?” 秦晚本来想饶绕弯子,可是转念一想,宫飞雪那么笨,如果要绕弯子,只怕她可能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故而只好挑明:“其实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我想要与你合作。” “跟我合作?” 宫飞雪用极其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秦晚:“你说真的?” 秦晚点了点头,只是笑道:“你认为我在骗你?” 秦晚的样子看上去并不像是在骗人。 可是宫飞雪却实在无法相信,她怎么知道秦晚不是故意下套子让她去钻,她又不是没吃过亏。 故而道:“我觉得你不像是在骗人,可是我也不太相信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秦晚耸了耸肩,抿唇笑道:“看来你的胆子还是很小。” 宫飞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自幼便是出了名的胆大,从来也没有人说过她胆小,秦晚凭什么这么说她? “你的胆子很大吗?要是胆大也不见得你会找我合作了。” 秦晚一向最乐意看到宫飞雪生气的样子,自然今日也不例外,因道:“我的确胆小,所以才要你合作。” 宫飞雪心忖,凭什么秦晚找自己合作,自己就要与她合作,不管怎么说,她们都还是情敌,要宫飞雪与情敌合作,那简直难上登天。 可是秦晚自有办法,尽管今天可能不成功,她日后一样有办法。 而且秦瑶已经与宫飞雪撕破了脸面,至少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宫飞雪是不会与秦瑶合作的。 宫飞雪轻嗤一声,道:“可是我偏偏不愿意与你合作。” 宫飞雪站了起来,道:“你应该知道这世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你竟然还妄想与我合作,别做梦了。” 她说话真不留情面,可是秦晚并不担心,因为早晚宫飞雪都会回来找她的,而且这一天并不很远。 “秦晚,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我是不会跟你合作!” 宫飞雪逮着这个机会,将秦晚狠狠地骂了一顿,似乎心底一下子就痛快多了。 秦晚虽然挨了骂,又被再三拒绝,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生气和失落,似乎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一般。 鲜于墨听了秦晚说今日的事情,不禁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啦?” 秦晚吃些点心,笑吟吟道:“你放心,我这一回不是白贴的,她很快会主动找我的。” 鲜于墨埋头写了几个字,又道:“我晓得,没有把握的事情你必然不会去做。” 秦晚放下糕点,凑到鲜于墨的身边去,道:“说起来,邱杏白的身份你查的怎么样了?” 鲜于墨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道:“近来朝中政务多了,我暂时还没有去处理这件事情。” 秦晚颔首,突然笑道:“说起来有件事情,我前几日遇到小五,听他说上次给邱杏白针灸的时候,发现他身上受过伤,他说是打仗的时候伤的,可是我看他的细皮嫩肉的,不像是参过军的样子。” 鲜于墨蹙一蹙眉,突然道:“小五有没有说他的伤口在哪里?” 秦晚想了想,道:“这我倒是没问,不过应该是上半身,因为小五替他针灸就是在上半身。” 鲜于墨握紧了拳头,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道:“明日你替我约四皇兄来府上。” ##第一百六十六章 赴鸿门宴 这天晚上,秦晚按照鲜于墨的吩咐将鲜于清和邱杏白请来府上做客。 两人形影不离,坐要在一起,吃要在一处,甚至脸鲜于清去趟茅厕,邱杏白也要跟着他去。 秦晚的心里还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只好对鲜于墨道:“你瞧他们两个,比我们还亲近呢,我们虽然是夫妻,也没有这样形影不离的。” 鲜于墨只是淡然一笑:“你若是想像他们一样亲近,那也不难,我也不想和你分开的。” 他正要凑近秦晚,却被秦晚轻轻一搡,道:“人马上就回来了,你正经点儿。” 鲜于墨只好作罢,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瓷瓶,递给随风道:“给皇兄和邱杏白倒在酒里。” 秦晚一把夺过来嗅了一嗅,道:“你干什么给人家下迷药?” 鲜于墨又将白瓷瓶从她手上抢回来递给随风:“总有我的理由。” 他既然这么说了,秦晚也不想再问什么了。 鲜于清蹲的脚麻了,擦了屁股叫邱杏白进来扶他,两人到一旁的树下坐了一会儿。 邱杏白蹲下身去替鲜于清揉了揉脚,鲜于清道:“你可别这样,叫人家看见不好的。” 揉到舒服的地方,他又忍不住轻哼一声,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害羞。 邱杏白道:“不打紧,这又不是在离国,你现是正儿八经的皇子,我是你的侍从,给你揉揉腿怎么了。” 鲜于清娇羞满面,忙别过头去,道:“你真讨厌。” 邱杏白道:“我看今日七皇子是给你设了个鸿门宴,你自己千万小心,可不要乱说话。” 鲜于清点一点头,痴痴地看着他,道:“就是龙潭虎穴我也不怕,如今你在我身边,我晓得你一定会保护我的。” 邱杏白抬手将他头顶上的一片落叶扫去,摸了摸他的头,道:“你放心,只要我在一日,绝不叫人再欺负你。” “我晓得。” 鲜于清一直把邱杏白当做是自己的骄傲,他那么优秀,那么高不可攀,在离国的时候,人人都嫌弃自己,只有邱杏白拿自己当人看。他从来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也从来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只是一味的对自己好,就像是父亲一样让人放心。 “腿还麻不?” 鲜于清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邱杏白扶着他站了起来,道:“那就快些回去,吃过了饭,早些家去,省得出事。” 鲜于清小小声的答应了下来,可是又道:“你难道不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吗?我觉得墨王和王妃对你都很好啊。” 邱杏白扭过头看他,道:“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表面对你好,还是打从心底对你好呢?” “可是我觉得他们是真心的……” 邱杏白的眼神一凛,鲜于清瑟瑟地低下头去,闭上了嘴。 邱杏白替他正一正衣冠,道:“是不是真心的,要共患难过才知道。” 鲜于清又抬起头来:“就像我和你吗?” 邱杏白只是宠溺的一笑,鲜于清瞬间又笑得像个孩子,紧紧地抱着邱杏白的手臂道:“我晓得你是真心待我好,我知道你也晓得我对你是真心的。” 他面上一红,很快低下头去,再也说不出话来。 两人回了席上,秦晚和鲜于墨说说笑笑的,看见两人手挽着手进来,秦晚不禁笑道:“你们的感情真好,”又对邱杏白笑道:“这么好的朋友可不多见,你可要好好保护他。” 邱杏白坚定地望着鲜于清:“我一定会的。” 秦晚连忙给两人倒上了酒,道:“去了这么久,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鲜于清道:“我身子有些不舒服。” 秦晚道:“用不用我给皇兄看看?” 鲜于清摇了摇头:“不要紧的,就不用麻烦弟妹了。” 既然他拒绝了,秦晚也就懒得再说什么了,因笑道:“没事儿就好。” 鲜于清将秦晚亲自给自己倒酒,于是饮了一杯下肚,蹙了蹙眉头:“这酒换过了吗?比方才的烈了。” 鲜于墨修长的手指轻轻地从酒杯上划过,道:“这是‘秋露白’,比方才的酒烈些,味道也更香洌些。” 鲜于清听罢,又尝了一口,道:“是比方才的酒更香。” 秦晚忙笑着给他倒酒:“喜欢的话,皇兄就多可以一点儿。” 鲜于清看了一眼邱杏白,转过头笑道:“其实我的酒量不太好的,但是今日难得与皇弟和弟妹同桌,多喝几杯也不打紧。”说着又仰头饮下了一杯酒。 秦晚见邱杏白只是低头浅浅尝了一口便不再多喝,因道:“邱公子怎么不喝酒,是不是不合胃口?我再叫人换别的酒来。” 说着便要起身,邱杏白连忙伸手拦住:“不必了,王妃不用太麻烦,四皇子眼看要醉了,我不敢喝太多,怕一会儿两个人都醉了,不好收拾。” 秦晚倒觉得他不是怕不少收拾,是怕喝醉了酒胡乱说话,因笑道:“不打紧,喝醉了就在府上歇了,左不过收拾两间房出来,片刻的事儿。” 邱杏白微微一笑:“明儿还要去军营了,不敢喝醉了,怕误了正事儿。” 秦晚看了一眼鲜于墨,道:“有什么不敢的,明儿能有什么事儿,你问问王爷不就是了。” 邱杏白也看了一眼鲜于墨,却没有说话。 鲜于墨大手一挥道:“明儿也是照常操练,没什么要紧事儿。” 秦晚见鲜于墨这样说了,于是马上将酒倒给邱杏白,道:“难得我请你吃一回饭,你却不肯赏脸,你不晓得我小气的很吗?日后可不定有这样的机会。” 邱杏白迟疑着,已经喝醉了的鲜于清一把抱住他的手臂,道:“喝吧喝吧,反正就喝一杯,没关系的。” 邱杏白眉头微蹙,还是耐不住鲜于清的请求,将酒喝了下去。 秦晚忙笑道:“这才好,哪儿到了人家里吃饭不喝酒的。” 邱杏白面上保持着笑容,听着鲜于墨和秦晚说话,不过一会儿,脑子开始觉得有些晕眩,不过一刻钟便倒下了。 鲜于清喝得最多,哪怕酒里没有下药,他也决计不会熬太久。 鲜于墨看着两人,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两人,将两人果真是晕过去了,才对随风和杨维道:“送我房里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懂你的人 杨维和随风面面相觑,虽说外界一向传闻鲜于墨有龙阳之好,可是如今他都成婚了,不会现在才突然好上了这口吧? 更何况,这其中有一个人,还是鲜于墨的亲哥哥呢! 随风实在是觉得这个鲜于墨口味太重了! 然而他又不敢说什么,只好看了杨维一眼,杨维倒是比他淡定多了,因为他相信,鲜于墨要他们把这两人送到自己房间,绝对绝对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淫/欲。 但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却怎么也猜不到。 “你说……王爷怎么成了亲之后突然好起这口来了?” 随风好了伤疤忘了疼,还不怕死,又开始嚼起舌根来了。 杨维狠狠地瞪他一眼,道:“别再乱嚼舌根了,小心被王爷听见,再罚你去光着屁股站着。” 随风满不在乎道:“罚就罚呗,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那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说话。” “为什么?” 杨维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你跟我说话,王爷会以为我也在背后乱嚼舌根的,他会连我一起罚的。” 随风满头黑线,忍不住撇了撇嘴:“你这么多年都没挨过罚,罚你一两次怎么了,还能给你增加人生的经验呢。” “不用了,”杨维边说便加快了脚步:“这种经验我宁愿一辈子都没有。” 随风轻哼一声,道:“老不死的,你可是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 杨维停下脚步,手紧紧地搂住邱杏白的腰,生怕他摔下去。 他看着随风,叹了口气,道:“我又不是女人,为什么要可爱,我劝你最好不要再乱说话了,王爷可是无处不在的,说不准你方才的话已经给他听到了。” 随风被他这么一说,似乎真的感觉鲜于墨在身后一般,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说话也不利索了:“你……你可别吓唬我,我可不是吓打的。” 杨维没再理他,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他进了屋,将邱杏白放在床上,又回过身去帮衬着随风。 随风卸下了重担,整个人一身轻,松了松筋骨。 鲜于清在梦中嘤咛了一声,随风忍不住凑了过去,只见睡梦中的鲜于清眉眼可秀,粉面含羞,心下不禁微微一荡,对杨维道:“四皇子长得真好看,我原以为王爷就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男人了,可见如今见四皇子,倒也不逊于王爷几分……” 杨维大约已经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了。 正在这个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鲜于墨正走进来。 为了随风,也为了自己,他连忙上前捂住了随风的嘴。 “唔……” 随风一时没有反应过里,被他这个动作弄得手足无所,连忙开始挣扎。 然而一转身,看见了鲜于墨和秦晚,心里就在庆幸自己什么都没说。 鲜于墨瞥了两人一眼,道:“你们在干什么?” 杨维忙道:“随风喝多了酒想吐呢,怕弄脏了屋子。” 鲜于墨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明儿自己到外头站两个时辰。” 随风一听,连忙从杨维的怀里挣扎出来,道:“能穿衣服吗?” 鲜于墨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眼刀,他连忙委屈地低下头去:“不穿就不穿呗,身上又不会少块儿肉……” 鲜于墨轻哼一声,两人便连忙退了下去。 待出了门,随风才对杨维道:“王爷真是一点儿脸面都不给我留。” “你哪里有脸?” 杨维撇过了头,随风朝他手臂上揍了一拳,他吃痛地闷哼了一声,随风道:“轻轻地打你一下罢了,你叫什么?” 很快目光一转,看到他手臂上被自己挠伤的伤口,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我挠的?” “你说呐!” 杨维叹一口气:“你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屋子里就我们两人,我难道会伤害你?” 随风吐了吐舌头:“那不一定,你要是精虫上脑把我给办了,那怎么办,我以后还要娶媳妇儿的。” 杨维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是叹了口气,摇着头离开了。 秦晚见两人离开,不禁对鲜于墨道:“你对随风真是好。” 鲜于墨转过头看着她,笑道:“我这么罚他,你还觉得我对他好?” 秦晚微微一笑:“若不是在乎他,你又何必罚他,”她顿一顿,道:“随风这个人哪儿都好,就是这张嘴太欠了,若不好好管着他,迟早要招祸,”秦晚看着咸鱼们:“你若不是在乎他,大可以赶他走,何必要这样良苦用心。” 鲜于墨握住秦晚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可惜他却始终不懂得我的心。” 秦晚俏笑道:“他又不是你夫人,不懂就不懂呗。” 鲜于墨一愣,道:“说的也是。” 两人又走到床前去,鲜于墨看一眼熟睡的鲜于清,道:“我始终觉得四皇兄看上去比我的年纪要来的小。” 秦晚道:“或许是离国对他不好,营养跟不上吧。” 鲜于墨沉吟了一会儿,没有回答,而是上前去脱了鲜于清的衣服。 秦晚心里虽然有些惊讶,但并没有上前阻止。 因为她知道鲜于墨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一定有他的理由。任何人都可以不相信他,唯独自己不可以。 秦晚盯着鲜于清看了一眼,突然发现他的背上有一些旧伤痕,大都是被皮鞭鞭打留下的,估摸着该有十年了。 心里不禁有些不忍:“怎么四皇子在离国过得这么差吗?她好歹也是曜国的皇子呀,怎么离国的人居然把他打得这么惨。” 鲜于墨却并不关心这个问题,而是上前去将邱杏白的衣裳也脱了下来。 这两个人的身体正好相反,邱杏白的身上不禁没有一点儿伤口,而且肤若凝脂,这才是娇生惯养出来的俏生。 秦晚道:“邱杏白到底是什么身份,我怎么觉得他的日子好像过得比四皇子好得多了。” 目光一转,又看到他肩膀上的一个伤痕,于是凑上去仔细的看了一下,仿佛是被人生生剜了一层皮肉下来。 ...... ##第一百六十八章 藏宝地图 秦晚看着这道伤疤,忙对鲜于墨道:“你看这道疤。” 鲜于墨听她这么说,于是忙凑了过去,眼神才将将触及那道伤疤,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 秦晚道:“像是用刀剜下来的。” 鲜于墨征战沙场这么些年,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但他并没有过多的检查邱杏白的伤口,而是转过身去,将鲜于清翻过身来。 秦晚也很快凑了过去,只瞧鲜于清的肩膀上有一处纹身,与鲜于墨身上的看上去似是而非。 秦晚因而觉得奇怪,便凑过去道:“怎么他身上也有纹身,而且跟你身上的又不太一样。” 鲜于墨环顾一周,替两人穿好了衣裳,拉着秦晚坐到一旁去。 “父皇的九个皇子身上,都有这样的纹身。“ 秦晚道:“可是你和四皇子身上的纹身并不一样,那其他人是不是也不一样?” 鲜于墨点了点头,秦晚不禁道:“那为什么要在纹呢?若是一样的那倒不难解释,或许是图腾什么的,可是为什么都不一样呢?” 鲜于墨静静地看着她,沉默了半响,道:“因为这是一份藏宝图。” 这下子秦晚可是被惊讶到了。 怎么皇室还有藏宝图吗?她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可是转念一想,这样的事情自然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若不然人人都盯着这藏宝图,那多危险。 于是,秦晚道:“既然你和四皇子的身上都有,那其他的几位皇子?” 鲜于墨静静地默认了秦晚的猜想。 “这一张藏宝图是当年祖父攻打高国的时候得来的,据说是高国的开国皇帝偶然找到的,父皇将这藏宝图分成九份,分别纹在不同的皇子身上,景儿身上的就是最后一份。这些地图纹在皇子身上之后,便将原本的藏宝图烧掉了。” 秦晚颔首,心里突然一凛,低声道:“难怪陛下说什么也要把四皇子找回来了,这藏宝图必然是缺一不可。”她突然觉得四皇子真是很可怜,为了曜国去离国做了这么多年的人质,自己的父皇对自己不闻不问的,却如此在意他身上的这一份地图。 鲜于墨心里如何不是觉得父皇无情,可是血浓于水,他又忍不住想为父皇辩解。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已经被秦晚打断了。 “那么你们都知道这件事情吗?” 鲜于墨摇了摇头,看了床榻上熟睡的鲜于清和邱杏白一眼,道:“其实当初这件事情知情人只有几个,出了父皇和祖父,就只有他们的几个心腹,”他顿一顿,道:“这藏宝图大多在皇子一出生就刺在身上了,只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也没有几个皇子有闲情去了解真假。” 秦晚看着鲜于墨,笑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鲜于墨道:“是祖父告诉我的,他说我自幼跟着他征战沙场,功高震主,若有一日父皇有心防我,这个秘密或许能救我一命。” 秦晚的心一紧,虎毒还不食子呢,皇帝的心当真狠到这个程度吗? 可是转念一想,又如何不是呢?跟江山比起来,什么骨肉亲情,夫妻恩爱都是放屁,这世上,本没有什么东西能与江山相提并论的。 “那……为什么陛下不早点儿把宝藏挖出来呢?” 鲜于墨道:“这是因为,当年祖父在世的时候坚决不允许,说是万一来日曜国有难,这笔钱财也许能派的上用场,与其给皇亲贵胄拿去挥霍了,还不如放着等到有用的时候再挖出来。” 鲜于墨的祖父倒是个厉害人物,看事情可真透,不过秦晚又觉得奇怪了:“你祖父这么英明的人,为什么要皇位传给你父皇呢?” 这个问题,对于鲜于墨来说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你觉得父皇并不是一个好皇帝吗?” 秦晚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圈,撇了撇嘴,道:“他倒是不坏,不过……”秦晚看了一眼鲜于墨,突然面上含羞:“在坊间你的传闻倒是比他多。” 鲜于墨愣了一下,很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晚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于是连忙岔开了话题,道:“说起来,如今你祖父已经仙逝很久了,你父皇有没有再打这笔宝藏的主意?” 鲜于墨虽然没有回答,但是他的眼神却告诉秦晚“如何没有”。 话说到这个份上,秦晚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大胆的猜测,她缓缓道:“我只是猜想,你父皇召你回来。不会是想要你帮他去找这笔宝藏吧?” 其实鲜于墨不用回答,秦晚也知道一定是这样的,因而心里更是讨厌这个皇帝了。 不过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可是最近也不见军营里有什么动静呀。” 鲜于墨早知道她会这么问,因道:“军营里的士兵的确是没有什么动静,可是你就没发现如今朝廷正在大举招兵买马?” 秦晚倒是注意到了这件事情,于是又道:“你是说,陛下想招兵买马去寻找宝藏?可是……军营里那么多士兵,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呢?” 鲜于墨道:“那些士兵都是经历过战争的,是生死关上摸爬滚打过的人,日后要是再开战,他们要比新兵蛋子厉害多了。” 秦晚颔首,鲜于墨又道:“这是见不得人的宝藏,一旦找到了,这群寻找宝藏的士兵都要死。” 秦晚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你父皇的心好狠。” 鲜于墨听了这话,却并不生气,反而还与她逗趣儿,道:“我们鲜于家的人心都是这样狠的,你怕不怕?” 秦晚挽住他的手臂,笑道:“我才不怕呢,你再心狠也断然不敢对我怎么样。” “你说真的?” 秦晚突然又泄了气,鲜于墨那么坏,她怎么会不知道鲜于墨心里在想什么,因而道:“你可不要乱来。”她小意转过头去看了看床上的人。 才要转过身去,却被鲜于墨一把抱了起来,咬着她的耳朵道:“今儿床就让给他们俩,我们去西厢……” ........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人品不好 第二日鲜于清起来,邱杏白已经去了军营,他发现自己衣裳不整的躺在鲜于墨和秦晚的床上,他还发现自己衣裳不整,于是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 这么巧这个时候,秦晚走了进来,他更是紧张了,连忙抓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秦晚看着他,那样子似乎自己是个采花贼,而他是一朵开得正艳,就要被自己采走的花一般。 秦晚不禁笑了出来:“四皇兄,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鲜于清红着脸,道:“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 秦晚点了点头,无容拧了一方干净的帕子给秦晚,秦晚又递给了他:“是醉了,醉的都走不动道了。” 鲜于清的脸更红了,秦晚的年纪怎么看也不比自己小,而且又是自己的弟妹,实在是太丢脸了。 可是秦晚如何善解人意,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道:“不过昨儿我和王爷也醉了,若不然怎么会连房间都走错了。” 鲜于清听到这话,终于松开了手,人也稍稍放松了些。 他看着秦晚道:“弟妹,若是昨晚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他故意说这样的话来试探秦晚,看来肚子里藏得秘密还挺多的。 秦晚因笑道:“不打紧,我昨晚也醉的很,许是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皇兄也千万别放在心上。” 鲜于清微微点头,看了眼外头的天色,道:“现下是几时?” 秦晚道:“已经是辰时了。” 难得今日秦晚起得这么早。 鲜于清颔首:“还好,只是辰时……”可是缓了一缓,又惊叫起来:“辰时!” 他险些从床上跳了起来。 秦晚忙扶着他,怕他摔了:“皇兄怎么了?” 鲜于清一张俏脸儿绯红:“今日……今日父皇说了要检查功课的,这会子父皇都下朝了!惨了惨了,来不及了。” 秦晚看得出来,鲜于清真的是很怕很怕皇帝,因道:“我正要进宫去看看秦美人的身子,不妨与皇兄一起入宫吧,如果遇到了父皇还能求求情呢。” 鲜于清忙抬起头,感激地看着秦晚:“弟妹,这一次真是多谢了。” 秦晚微微一笑:“不碍事儿,不过举手之劳。” 鲜于清连忙自己收拾了起来,突然又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秦晚,道:“昨日杏白是在哪里歇的?” 秦晚道:“与你一起歇的,早上跟着王爷一起去了军营。” “哦……” 鲜于清脸又红了起来,无容将干净的衣裳放在他的身侧,秦晚道:“那皇兄更衣吧,我就先出去了。” 过了半响,鲜于清拾到好了之后,便急忙忙出来了,秦晚与他一同用了早膳,便一块儿入宫去了。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秦晚没想到大清早的就与宫飞雪碰了个照面,不过宫飞雪还是那样,自视甚高,并不将秦晚和鲜于清放在眼里。 她驾着马,手中挥舞着小皮鞭,拼了命似的向前冲,非要在秦晚前头进入宫门。 秦晚看着她轻快的身姿,不禁赞道:“好骏的马,好美的人。” 这话果然是不错的,尽管秦晚是真的很讨厌宫飞雪,却不得不承认,宫飞雪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鲜于清听了这话,却道:“你觉得宫小姐很美吗?” 秦晚含笑转过头去:“国都第一美人的称号并非夸大。” 鲜于清却只是轻嗤一声:“可是我听说她的人品并不是很好。” 其实秦晚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当着外人的面,她自然要夸一夸宫飞雪,毕竟大多数女人都是这样的,在人前嘴上不管将一个女人夸得多么好,心里都是看不上她的,当一个女人从心底里佩服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她通常并不会主动说那人的好话,大是在别人提到那人时,她却又显得比谁都激动。 “这种事情,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一千个人眼里就有一千个宫飞雪,这世上不会有完完全全了解她的人。” 鲜于清颔首,一副受教了的表情,道:“我不晓得你和她的关系怎么样,我只知道她对我十分不好。” 秦晚笑道:“说不准她是喜欢你呢。” 鲜于清忙道:“我宁可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喜欢我,我也不想要她喜欢我。” 秦晚只是在心底偷笑,要是宫飞雪知道了鲜于清这样说自己,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 于是笑道:“怎么会没有人喜欢你呢,邱公子对你不就很好吗。” 鲜于清一听秦晚提到邱杏白,眼神里便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甜蜜而温柔的笑意:“我晓得他对我吧,我们是过命的朋友,我决不能没有他,他也决不能没有我。” 秦晚道:“你们的关系真叫人羡慕。” “怎么会,”鲜于清看着秦晚:“墨王也对你很好呀,听说他这个人很冷血,可是我觉得他把你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要。” 秦晚心里虽然觉得甜蜜,可是却又不禁道:“可是至亲至疏夫妻,我总担心有一日他也会疏远我,毕竟色衰爱弛也不是少数。” 鲜于清道:“你又不是以色侍人,何必担心这个,我瞧墨王是真心喜欢你。你都不知道,他看你的眼神就跟……”他突然又说不下去了,秦晚道:“跟什么?” 他不肯说了,只是道:“反正我知道他是真心待你好的。” 秦晚只是轻笑,不再说话。 两人很快下了马车,正要结伴去宣室殿,却见御驾停在昭阳殿门前,于是便先去了秦瑶那里,估摸着皇帝这会子已经在那里。 鲜于清突然有些怂了,不敢进去。 秦晚顾不得什么,轻轻握一握他的手,劝慰道:“安心吧,有我在呢。” 鲜于清晓得秦晚的嘴上功夫厉害的很,故而心里便放心了许多,因点了点头:“多谢你了,弟妹。” 秦晚与他一起并肩走进去,只觉得今日的昭阳殿似乎有些奇怪,平日里总是生机勃勃的,可今日却死气沉沉的,外头的宫女太监脸上都带着恐惧,她便估摸着,不会是秦瑶出事了吧? ##第一百七十章 秦瑶送礼 秦晚怀着这种有些幸灾乐祸,又替孩子不值得的心情走到了殿外,才一靠近,便听到里头传来宫飞雪的声音:“陛下,臣女都说了臣女不是故意惊撞秦美人的,臣女是无心的,再说了是李美人不看路,自己撞上来的。” 听这话……估摸着秦瑶并没有什么事儿吧? 秦晚忙走了进去,鲜于清也跟着走了进去。 两人向皇帝谒了礼,皇帝很快叫免,看了一眼鲜于清道:“你怎么过来了,没去上课?” 鲜于清笨嘴拙舌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不会挨骂,秦晚忙道:“不怪四皇兄,原是儿臣有事儿需要四皇兄相助,所以四皇兄才来迟了。” 皇帝听了这话,也只好放过他去。 鲜于清感激的看了秦晚一眼,秦晚只是抿唇一笑,这种骗人的话根本就是小意思啦! 秦晚回过头去,见宫飞雪跪在殿下,而秦瑶正坐在一旁,她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像是被吓得脸色发白。 秦晚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估摸着是宫飞雪骑马惊了秦瑶吧。 其实宫里这种地方,本来就不是能骑马的,皇帝都不在宫里骑马,秦晚是真好奇为什么宫飞雪可以骑着马入宫。 皇帝见秦晚来,突然一个激灵,忙道:“正好你在,去替秦美人看看她的身子有没有什么大碍。” 秦晚愣了一下,很快向秦瑶走去,将她的袖子拂上去替她把了把脉。 秦晚的身体刚好挡住了皇帝的实现,秦瑶于是小声道:“今日算是我送你的礼。” 她说的礼物是什么意思,秦晚心里明白,只不过秦晚并不是想要与她合作的,所以今日她要救的人,是宫飞雪。 真抱歉了,堂姐。 我对你实在不放心。 秦晚放下袖子,转过身对皇帝道:“秦美人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受惊过度,需要好好儿调养。” 皇帝与宫飞雪听了,皆松了口气。 宫飞雪连忙趁机道:“陛下,您看连秦晚都说了,秦美人的身子没有大碍,您该让我起来了吧,我的膝盖好疼。” 皇帝听了这话,突然一拍桌案,道:“秦晚是你叫的吗?她是墨王的王妃,你也该注意着你的身份。” 皇帝向来是把宫飞雪当亲生女儿这么宠爱的,难得听他大声说一句宫飞雪,今日的态度却几乎可以用吼来形容了,看起来这件事情的确让皇帝觉得很生气。 也难怪,人向来都是喜欢小儿子的,更何况皇帝这把年纪,也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有孩子,这个老来子自然要是十分重视的。 秦晚只怕他对这个孩子太好,到时候危害到鲜于墨的地位就不太好了。 宫飞雪挨了“吼”心里可别提多不高兴了,然而这一次她聪明了起来,她知道皇帝生气并不是真的因为自己直呼秦晚的大名,而是因为自己冲撞了秦瑶的肚子。 可是这一次她是真的很冤枉,她骑马骑得好好儿的,是秦瑶自己走过来撞上的,分明是自己被吓了一跳,凭什么皇帝却要为此惩罚自己呢?真是不公平。 因噘嘴道:“陛下,臣女已经知道错了,臣女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皇帝却不买她的账:“你知道错?你做错那么多事情,几时知道错过?” 秦晚倒是不否认这一点,宫飞雪就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给几分颜色就开染坊的人。而且还是个老油条,不管被罚多少次,都可以卷土重来的。 秦晚真有点儿不明白,这宫飞雪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呢? 宫飞雪狠狠地瞪了一旁的秦瑶一眼,又转过头来看着皇帝,道:“可是臣女又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情分明就不是臣女一个人的过错,为什么陛下自罚臣女一个人呢?这不公平。” 秦晚现在才算是知道秦瑶的厉害,她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既不哭也不闹,不论哪个男人看了都会觉得心疼的。 “你还敢胡说!” 皇帝的眼神一冷,简直不怒自威,把宫飞雪吓得够呛。 “是谁让你骑马入宫的?” 这个问题秦晚也很好奇,宫飞雪就算是丞相之女又如何,在宫中骑马,到底还是不符合规矩的吧。 宫飞雪看了皇帝一眼,一副委屈的表情,瑟瑟道:“不就是陛下您咯。” 皇帝似乎也有些吃惊:“朕什么时候允许你在宫里骑马的?” 宫飞雪道:“陛下忘啦,去年臣女生辰的时候,您许给臣女的。”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皇帝仔细地想了想,似乎有了些微的印象。 这就很尴尬了,不过皇帝自然有法子解决:“从今日,从这一刻起,你不允许再在宫里骑马,还有现在就去外头跪上两个时辰!” 宫飞雪看了一眼外边的天气,道:“这日头这样高了,一会儿太阳晒得厉害,臣女怕臣女坚持不了。” 皇帝冷冷道:“坚持不了也要跪,朕向来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你这脾气也是朕惯出来的,朕今日非要罚你,让你知道你是身份身份,宫里的公主都不敢这样与朕说话你知道吗?” 秦晚只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站在边上,反正宫飞雪也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让她吃一点儿苦头好了,吃了秦瑶的亏,才会知道自己的好嘛。 宫飞雪这个时候却想起秦晚来了,要被秦晚看到她这个样子,她还不如去死算了! “陛下,您要罚臣女可以,但是臣女可不可以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皇帝看也不看她,道:“你还想怎么样?” 宫飞雪横了秦晚一眼,道:“臣女不想让秦……王妃看到臣女这个窝囊的样子。” 秦晚就知道她要这么说,所以秦晚也出声,就看皇帝怎么办了。 皇帝心里正气宫飞雪冲撞了秦瑶,哪里会答应她这个要求,恨不得她这个样子再被多一些人看到。 因决断的拒绝:“不可以,”他扭过头直视宫飞雪:“你现在就去外边乖乖地跪着,不到两个时辰不许起来,若是少了一刻钟,朕便叫你连跪一个月!”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各怀鬼胎 皇帝安慰了秦瑶一阵子,便回到宣室殿去处理公务了,近来他的事情越来越多了,秦瑶的身孕无疑让他觉得很高兴,因为这个女孩子并不让他觉得讨厌,而且,她说的话总是格外叫人受用。 皇帝已经开始接纳这个出身低微的女孩子了。 正如他接受了秦晚一样。 虽然秦晚和秦瑶并不是一路人,但对皇帝来说,穷人家的女孩子身上总是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 他坚信这也是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喜欢秦晚的原因之一。 皇帝离开之后,秦晚便跟着秦瑶近了内室,两人难得坐下来好好的说一次话。 秦晚发现秦瑶变了很多。 她从前是很贪钱的一个人,如今成了皇帝身边的女人,皇帝为了她的孩子,祖宗似的供奉着她,整日给她送一大堆好东西来,可是秦晚却并不见她穿金戴银的,而是穿的十分简单素净。 这本不是秦瑶的性子,而且以秦瑶的长相来说,穿的艳丽其实更好,她本不是那种清丽的女孩子。 “你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秦晚抿了口茶,这上好的茶叶,贡上的,宫里也并不多见,可是皇帝却赏给了秦瑶。 秦瑶对此却显得不屑一顾:“等大事做成了,这算什么。” 秦晚道:“我记得上回陛下赏了你一匹盘绦缭绫的料子,怎么不见你穿,这样好的东西,从前可是见都没见过的。” 秦瑶只是笑道:“那有什么好稀奇的,等我生下这个孩子,要什么没有。” 说的也是,母凭子贵,秦瑶若是真的生下了皇子,一匹料子算什么,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估摸着皇帝也回想法子给她弄来。 毕竟秦瑶还年轻,又貌美,虽然出身低微些,可是有了孩子便相当于有了靠山。 秦晚岔开了话题:“你母亲呢,怎么一直不见她。” 秦瑶道:“陛下将她和父亲送到宫外的一处旧宅去了。” 秦晚颔首,又道:“你今日是怎么回事儿?” 秦瑶自然知道秦晚说得是什么,于是盈盈一下:“妹妹,这个礼物你还算喜欢吗?” 果然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 秦晚笑道:“很好,只是力道还不够足,若是她今日就这么死了,我可能会更高兴点儿。” 秦瑶吃吃笑了起来:“从前总以为你温柔善良,原来也这么狠辣无情。” 秦晚道:“我从前还觉得你视财如命呢,如今却也简单起来了……”其实秦晚很清楚,秦瑶如今之所以不爱钱财,并不是她很是不爱,而是她想要的更多。于是道:“谁还没有个走眼的时候,你从前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可曾想过今日我们会坐在一条船上。” 秦瑶喝了口水,笑道:“听妹妹这么说,是答应和我联盟了?” 秦晚没有回答,只是用修长的手指在玉杯上“笃笃”地敲着,这个习惯是她从鲜于墨那里学过来的,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久了,习惯也会互相影响着对方。 “其实妹妹不回答也不要紧,我看得出来,其实你的心已经偏向我这边了。” 秦瑶说得并不对,甚而是大错特错,秦晚不管到了什么地步,都不可能和秦瑶联盟的。 秦晚就算再笨也知道,有的人实在是不能合作,否则与作茧自缚是毫无差别的。 “可是我现在还没有决定要与你合作。” 秦瑶愣了一下,道:“不要紧,我自然有很多办法要你跟我合作。” 秦晚放下手中的东西,对秦瑶道:“要我跟你合作很简单,猜得准我的心思,我自然会与你合作的。” 秦瑶道:“猜得准我的心思,我也会对你很好的。” 秦晚笑了一笑,站起身来道:“那就希望我们可以早日明白对方的心思。” 秦晚很快转身离开,秦瑶攒紧了拳头,露出凶狠的眼神。 她从来都没有真心要想跟秦晚合作过,如今腆着脸要与她合作,也不过是因为受了太子的命令,也是为了这个孩子的命。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心里极难受,怎么连生个孩子还要看旁人的脸色。 秦瑶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道:“新苑,你过来替我揉揉,我脑壳疼。” 并没有人应声,但是很快有人替她揉太阳穴,她一时也没有太在意,只是放松身体,享受起来。 过了一会儿,突然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畔道:“我这力道可还舒服?” 秦瑶此刻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嗯……很舒服。” 但是不过一会儿,她突然跳了起来,死死地盯着身侧的男人,眼神中突然露出畏惧的神色:“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鲜于夷的手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道:“我来看看孩子,顺道来关心一下要你做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秦瑶听他提到孩子,眼神更是畏惧,她总是害怕这件事情被旁人揭穿的话,她应该要怎么办。 但是秦瑶知道鲜于夷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因为这样做一定会影响到他的前途,所以秦瑶也放心了许多。 鲜于夷见她看自己的眼神十分畏惧,突然笑了起来:“你这样怕我做什么,好歹你肚子里也有我的孩子,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秦瑶只是抿唇笑道:“妾身并不是怕您,是尊敬您……” 秦瑶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和太子斗的本钱,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她就可以打一个漂亮的翻身战了。 鲜于夷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突然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凑近她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别忘了,你有今天都是我给你的,离开了我,你连狗都不如,如果你敢对我出手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他目光一凛,盯着秦瑶的肚子,道:“别以为你怀了我的孩子,我就会对你好,不敢动你,说到底这个孩子是见不得人的,哪一天你要是惹到了我,我随时弃了你这颗棋。” 秦瑶心下猛然一惊,连忙告饶道:“妾身不敢……殿下要做的事情妾身全都去做,只求您千万不要动妾身的孩子。” 鲜于夷轻嗤一声,丢开了她,将手放在衣角擦了一擦:“下/贱。” ##第一百七十二章 化敌为友 宫飞雪在昭阳殿外跪足了两个时辰,旁人担心她的身子,来问要不要喝水,她也不理会,有人要给她打伞,也却把人家赶走。 宫飞雪是什么人,面自由娇生惯养,面子大过天,皇帝今日这样罚了她,简直比要她的命还难受。 秦晚也不会再这种事情去自讨没趣儿,一早就埋伏在宫门口等她。 自然,是先把鲜于清给送走了的。 宫飞雪出了宫门,突然想起自己并没有坐马车来,自己的小红马也被扣在宫里了,又不好意思去宫里找马车,难不成今儿要走路回去吗? 正在寻思着对策的时候,秦晚突然出现了她的面前,掀开了帘子冲她招了招手:“宫小姐,方不方便上来说话?” 这会子宫飞雪正在门口站着,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正左右为难呢。秦晚的出现无疑是帮她解决了尴尬的景况。 可是宫飞雪心里却在生闷气,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的人要是秦晚呢。 就不能是别人吗? 不过即使再讨厌秦晚,宫飞雪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还是上了秦晚的马车比较好,因为她如果再在这里待下去,万一被那些与自己来往富家小姐看到了,还不到处去传吗? 人言实在是比秦晚要可畏得多。 宫飞雪看着秦晚,没好气道:“你怎么来了?” 秦晚的手一直没有抽回来,只是笑道:“我一直没走,”她顿一顿,娇娇一笑:“我在这里等你。” 宫飞雪看着这样的秦晚,突然有些脸红,她大约知道鲜于墨为什么喜欢秦晚了。 因为这样的笑容,她是绝对不会有的。 “宫小姐,你不上来吗?” 秦晚眨了眨眼睛。 宫飞雪迟疑道:“你为什么要我上去?” 秦晚心道:“还不是不想让你丢脸吗?” 可是她如果真是这么说了,那她就别指望宫飞雪会跟她合作了。 故而笑道:“我想请你去我府上坐一坐。” 宫飞雪虽然知道她的心里必然不是这样想的,可是这个时候有必要还在乎她的理由吗?自然是赶紧上了“贼船”才是。 于是缓缓地伸出手去,秦晚见她抛出了橄榄枝,于是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了马车上。 宫飞雪的脸一红,突然觉得心跳加快,有些无法直视面前的这个人。 宫飞雪稳稳当当的做到了马车上,对秦晚道:“你为什么要替我解围?” 秦晚看着宫飞雪红透了的脸,不禁笑道:“你脸红什么?我又不是男人,我又不会吃了你。” 宫飞雪看着秦晚,轻哼一声别过脸去:“我没有脸红,是太阳太大把我的脸给晒红了。” 秦晚知她嘴硬,也不想理会她,只是道:“我晓得你现在一定累得很,不想在太阳底下站着。” 宫飞雪蹙了蹙眉,秦晚不禁笑道:“美人就是美人,皱眉头的样子都一样好看。” 宫飞雪道:“你不要以为你今日帮我解了围,又夸我两句,我们之间的恩怨就可以一笔勾销了,我和你永远也做不了朋友,谁让你抢了我的男人。” 天地良心,秦晚什么时候抢过宫飞雪的男人,鲜于墨是她抢的吗?分明是鲜于墨抢她好不好? 当初说到底可是鲜于墨把她的清白给毁了,而不是她毁了鲜于墨的清白。 故而笑道:“宫小姐,咱们先把话说明白,虽然我的确是想跟你合作,不过你说我抢了你的男人,这一点我可不敢苟同,”她顿一顿,眼睛瞥了一下窗外:“不行咱们回王府去,你问问随风和杨维,当初我是不是一直不想和鲜于墨打交道,是他一个劲儿地来吵我的。” 宫飞雪听到这些话,心里又是难过又是不爽:“我到底哪里比你差,为什么墨王哥哥会喜欢你呢。” 秦晚苦笑道:“你哪儿都好,就是这性子实在太骄矜了,”她看一眼宫飞雪:“什么时候你也能让女人真心喜欢你,与你交朋友,大概你也就知道王爷为什么喜欢我了。” 一个女人若是能得到女人的尊重,那么大约不会有男人太讨厌她。 可是宫飞雪却永远也不会明白这个道理。 秦晚道:“算啦,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不如我们来谈一谈结盟的事情怎么样?” “结盟?”宫飞雪险些叫了起来:“谁要和你结盟?” 她乜了秦晚一眼,一副瞧不上她的样子:“我可不要和你这种人结盟。” 秦晚简直哭笑不得,自己都还没有嫌弃她小姐脾气呢,她倒是先嫌弃起自己来了,什么世道呀! “我怎么啦?不就是嫁给了王爷吗?除了这个,你说说我还有什么惹人讨厌的地方吗?” 宫飞雪正要指出一两个地方,可是突然又发现,秦晚还真的没什么惹人讨厌的地方,自己之所以不喜欢她,的的确确就是因为鲜于墨而已。如果嫁给鲜于墨的人是宫飞雪,恐怕宫飞雪与秦晚也许还能成为朋友呢。 毕竟秦晚这种人,不管跟什么人都能好好相处的,自然,情敌是例外。 秦晚因道:“说不出来吧?” 宫飞雪撇过脸去不想理会她,只是道:“你虽然的确不是很惹人讨厌,但是我跟你合作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 秦晚道:“好处的确是没有,可是坏处也没有呀!你大约不知道,秦瑶已经向我抛出橄榄枝了,现在就看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了。” 宫飞雪愣愣得抬头看她。 秦晚坐到宫飞雪的身边去,道:“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我和秦瑶都是你得罪过的人,而且我们都一样睚眦必报,所以呢,现在你有两种选择。第一,是看着我跟秦瑶合作整死你,然后我和她再斗下去;第二,是我跟你合作,我们先把秦瑶斗垮,再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 宫飞雪紧蹙着眉头,她很清楚自己并不是秦晚的对手,如果她再和秦瑶联手,那自己必然是死无葬生之地了。可是,如果自己先跟她合作,骗取她的信任,得到她的秘密,说不定还能趁机接近鲜于墨,岂不是一举两得? 宫飞雪想了想,狠狠一咬牙道:“我答应你!” ##第一百七十三章 赏点甜头 秦晚既然已经和宫飞雪结成了一对,自然要给她一点儿甜头尝尝,故而便带着她回到王府去了。 这个时候正好遇上鲜于墨回府,他见两人一同回到府上,心下顿时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故而并没有觉得有丝毫的惊讶,反而是笑着对秦晚道:“今儿这么巧,一块儿回来了。” 秦晚迎了上去,故意当着宫飞雪的面挽住了鲜于墨的手臂,道:“是呀!好难得遇到一回呢。” 她这是在故意宣示主权给宫飞雪看,宫飞雪就是再傻也明白的,故而低下了头去。 偏偏鲜于墨却道:“飞雪,你也来啦。” 宫飞雪本来不会想理会秦晚和鲜于墨的,可是鲜于墨主动理了她,她的心里却只剩下兴奋了。 天知道鲜于墨已经多久没有跟她说过话了,她每日每日想着鲜于墨,简直快要为他疯掉了,幸好他到底还是愿意理会自己的。 宫飞雪差点儿哭了出来。 秦晚道:“不要在门口站着了,咱们都进去坐吧。” 说着便给了宫飞雪一个眼神示意她跟着进来,自己则跟着鲜于墨先一步走了进去。 宫飞雪吸了吸鼻子,抬起袖子狠狠地擦了擦眼角,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随风在后边看得不明不白的,于是用手肘撞了撞杨维,道:“你看得出来王妃今天在唱哪一出戏吗?” 杨维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朽木不可雕也。” 随风忙扯住杨维的手臂,道:“我怎么就成朽木啦?你把话说清楚先!” “我懒得理你。” 杨维今日陪着随风挨了罚,心里本来就不高兴,偏生这个杀千刀的,还傻里傻气的凑上来,叫他不生气都难。 “哟!好哥哥,你就告诉我呗,王妃和宫小姐的关系那么差,怎么突然就变好了呀?” 杨维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随风连忙凑了上去:“好哥哥,你就告诉我呗,免得我一会儿说错话了,又要连累你挨罚。” 杨维听到这里,总算是停下了脚步,其实随风说的也对,他的确是应该提醒随风不要乱说话。经过这两次的惩罚,他的老脸已经丢光了,如果再被罚站一次,他真的会没脸见人的。 于是他只好转过身去,道:“你看不出来王妃和宫小姐现在是一伙儿的吗?” 随风听得稀里糊涂的:“不是吧,宫小姐不是一直恨不得杀了王妃吗?怎么会突然又和王妃是一伙人了?” 所以说,随风哪里都好,就是脑子不好使。 杨维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个人用共同目的的时候难道不可以暂时放下仇恨吗?” 随风颔首,这才明白了些。 杨维又道:“更何况,仇人的仇人都是朋友,说不准如今王妃和宫小姐正商量着一切对付谁呢。” 随风八卦的心思又起了:“对付谁呀?她们两个有共同的仇人吗?喜欢的人倒是一样。” 杨维满头黑线,实在不明白应该怎么解决这个男人。 于是道:“你傻了吗?你难道忘记秦瑶了?” 随风忙在脑子里想了一想,秦瑶……好像是秦晚的堂姐,不过是个坏女人来着。秦晚还差点儿吃了她的亏呢! 因道:“秦瑶现在不是成了陛下的妃嫔吗?” 杨维敲了敲随风的头:“所以呀!她万一来日诞下皇子,母凭子贵,还不得找王妃和宫小姐算账吗?” 随风这才如大梦初醒一般:“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所以王妃和宫小姐要先出手把敌人制住。” 杨维这才笑了起来:“总算你还不算太笨。” 随风轻嗤一声,道:“我本来就不是笨人。” 秦晚与鲜于墨坐在一处,宫飞雪坐在一旁看着两人,确切的说,是看着鲜于墨一个人。 她自从今日遇见鲜于墨,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生怕自己只要一挪开眼睛,鲜于墨就不会不见似的。 秦晚对此也没有任何办法,既然得不到,就让她花痴一下好了,反正不管她怎么花痴,鲜于墨也不会是她的。 无容端了杯茶上来,宫飞雪接过来,一个不注意,将茶水打翻在了自己的身上,无容是熟知她的脾气的,故而连忙谒道:“宫小姐恕罪,婢子不是有意的!” 宫飞雪狠狠地瞪她一眼,道:“你不要命了吗?做事怎么这么……”她注意到鲜于墨看自己的眼神冷了冷,因而压低了声音,低下了头去:“下去吧下去吧,日后小心点儿。” 无容难得从宫飞雪的魔爪下逃脱,别提心里有多开心了。 于是连忙退了下去,半刻也不敢耽搁。 宫飞雪道:“墨王哥哥,你府上的婢子也该好好管管,粗手粗脚的,怪得罪人的。” 秦晚虽然要与宫飞雪合作,可鲜于墨却并不买她的账。 故而只是淡淡道:“只会得得罪你吧?我倒瞧着无容比你府上的丫头都要好,她从来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也不会耍什么心子,看得出来,有其主必有其仆。” 指桑骂槐。鲜于墨这一步走得真精妙。 秦晚见宫飞雪低着头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于是道:“飞雪,来了这么久了,你也饿了吧,我叫小厨房做点儿菜,你留下来咱们一块儿吃吧。” 宫飞雪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留我在这里吃饭?” 秦晚笑道:“怎么,你不肯赏脸?” “不是不是!”宫飞雪连忙摆手:“自从墨王哥哥回来,我还没有私下里和他一起吃过饭呢。” 秦晚似笑非笑道:“你放心,日后还有很多机会。” 只要宫飞雪乖乖听话,见一见鲜于墨那是很平常的事情。 只不过,收拾完秦瑶之后,就别怪秦晚过河拆桥啦。 毕竟没有一个女人希望另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比自己更美丽的女人成天缠着自己的丈夫吧?即便秦晚是绝对相信鲜于墨不会背叛自己的,可是难保宫飞雪不会使什么下三滥的招数。 毕竟一个女人要是狠心起来,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初遇太后 秦晚如今虽然与宫飞雪合作了,可是也不能断了与秦瑶的来往,若是能让她们两人鹬蚌相争,自己渔翁得利,那是最好不过的。 只不过,秦晚也不做这样的美梦,她现在只要做好一个双面间谍,让两边都得不可开交就可以了。 有一点,秦晚并没有说错,她和秦瑶一样,都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所以秦晚心里真正想做的,其实是让秦瑶和宫飞雪都滚蛋。 两个祸害一千年的家伙,要是留在她的身边,叫她怎么放心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这日入宫去,见秦瑶的心情并不很好,仿佛受到了惊吓。 这便叫人觉得奇怪了。 秦瑶如今被皇帝捧在手心里呵护着,但凡有甚么好东西,都先贡了昭阳殿,这份殊荣,如今可仅此一人。 所以皇帝绝对不可能让她这样,这么说,她是为了旁人。 可是这宫里除了皇帝之外,还有别的男人吗? 所有的皇子也都封王了,都有自己的府邸,哪怕是久归的四皇子鲜于清,也是住在宫外的府上。 除了皇帝,宫里可就只有一个太子了。 秦晚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阻止了这个念头,这万一要是自己想得是真的,让太子知道自己猜到了这事儿,鲜于墨铁定会受到牵连的,她了千万不能叫鲜于墨受到任何伤害。 “堂姐,你这两日是不是身子不大好?” 秦瑶揉了揉眼睛,一脸倦容看着秦晚:“身子是有些难受,不过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秦晚难道真的猜准了? 秦晚不禁有这种担心,因道:“需不需要我给你把把脉?” 秦瑶一开始本想拒绝,可是转念一想,秦晚的医术虽好,但上一次也没有检查出什么来,想来这一回也没有关系吧。 再加上自己也没有做甚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不必害怕,因而伸出了手去:“那可就麻烦你了。” 秦晚只是淡然一笑。 她又给秦瑶把了把脉,但这一次秦晚却真的发现了异样。 上一次秦晚给她把脉的时候,一门心思都扑在宫飞雪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秦瑶的脉象有何不妥,但今日,她却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 但这个秘密对自己来说却不一定有用。 秦瑶的身子按照时间来算,如今估摸着也该有四个多月了,可是秦瑶不仅肚子没有大起来,脉象却也奇怪,似乎……似乎是只有三个多月的身子。 秦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她莫名的觉得这个孩子可能并非皇帝的,而是……太子的。 但也有一种可能,是皇帝并不仅仅只临幸了秦瑶一次,或许在第一次临幸她之后,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也说不准。 秦瑶见秦晚愣怔住了,于是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你怎么啦?可是我的身子有什么不妥吗?” 秦晚连忙摇摇头,道:“还好,你的身子没什么大概,多吃点儿补品好好补一补就是了。” 秦瑶听她这么说,心里才安心了下来。 秦晚道:“你不要孕中多思,对孩子不好,对自己的身体也不好。” 秦瑶叹了口气,道:“你道我想孕中多思吗?宫里真是人心险恶,有些委屈受了我都不声张出去。” 秦晚真没想到秦晚还有这样窝囊的时候,故而不禁笑了起来:“忍便忍吧,孩子最要紧。” 这话说的果然是最不错的。 只要是个母亲都听得进去的。 但是秦晚反而希望秦瑶听不进去。 或许秦晚是有些恶毒,但这并不影响鲜于墨喜欢她。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秦晚便离开了,今日这件事情一定要回去告诉鲜于墨,说不准自己并没有多想,秦瑶的这个孩子真是珠胎暗结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好玩咯! 出宫的时候,路过御花园,突然见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子站在一处草地上,正端着身子在看什么。 秦晚从来不曾见过这人,本着人皆有之的好奇心,于是走了上去。 “请问,您是?” 那女子听到秦晚的声音,于是转过头来。秦晚一见到一张七老八十,但风韵犹存的脸。 原来是个老妇人。这个老妇人看上去该有七十多岁了,穿着极是素净,但是面料却是玄鹅缭绫的,想来必定是宫中一等一的人物。 老妇人见到秦晚,也愣了一下,道:“你又是谁?” 虽然是秦晚先发问的,但是碍于对方是长辈,秦晚还是很懂礼貌的先回答了对方。 “妾身是墨王妃。” 老妇人听到这三个字突然一个激灵,盯着秦晚看了许久,才道:“原来你就是墨王妃,”她顿一顿,微微点头笑道:“果然是个水灵灵的丫头,难怪那孩子喜欢你。” 听老妇人说话的口吻,一定和鲜于墨是认识的。 于是秦晚又道:“老妇人,请问您是?” 可是她话音才落,老妇人便指着地上的一丛野花道:“你晓得这是什么花吗?我看了一辈子,却怎么也叫不出名字来。” 秦晚并没有着急要她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先顺着她的手指望去,仔细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小野花,笑道:“老妇人,这种野花叫做‘点地梅’,可以用来入药的,有清热解毒,消肿止痛的功效。” 老妇人颔首,看着秦晚笑道:“王妃懂得可真多。” 秦晚谦虚的笑了起来:“因为妾身的父亲就是一位医师,妾身自幼也一直跟随父亲学习医术。” 老妇人点了点头:“是了,这件事情宫里都知道。” 秦晚抿唇一笑,老妇人又道:“你方才是不是问了我两次我是什么人?” 秦晚点了点头。 老妇人道:“我还没有回答你吧?老人家年纪大了,记性不大好咯。” 秦晚柔柔笑道:“不打紧,您现在记起来也是一样的。” 老妇人看着秦晚,道:“那我若是不告诉你,你猜不猜得到呢?” 这老妇人可净给人出难题,秦晚这是头一回见她,如何猜的到呢? 可是秦晚又不是那样轻易肯服软的人,故而上下打量了老妇人一眼,道:“妾身猜想,您是太后对不对?” ##第一百七十五章 伤心难过 那老妇人听到秦晚这么说,顿时便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将手一垂,道:“真没意思,这样就给你猜出来了。” 秦晚得意的一笑,道很快又俯下身去,给她谒了个礼:“孙儿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永泰,长乐无极!” 皇太后忙将她扶了起来:“起来吧,行这么大的礼做甚么,显得多疏远。” 秦晚忙道:“这是规矩,不能少的。” 皇太后似乎有些感慨:“皇室宗亲里像你这样懂礼貌的好孩子可不多见了,”她看着秦晚,突然道:“你认得宫家大小姐宫飞雪吗?” 秦晚如何不认得她,她不知道给自己找了多少麻烦。 故而笑了笑道:“认得是认得,不过关系就……不是太好。” 秦晚本以为皇太后会现在宫飞雪这边说话,却没想到皇太后居然轻哼一声,道:“与她关系不好才正常呢,她那样的性子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了,有多少词哀家若不是看在她父亲的份上才放过了她,若不然可真是想惩罚她。” 秦晚听到这里,便知道宫飞雪并不招皇太后的待见了,那么自己好好儿把握住机会,说不准还能成为皇太后身边的红人呢! 若真是这样,对鲜于墨来说倒也是一种好处。 故而对皇太后道:“太后娘娘不必这样生气,半个月前陛下就惩罚了一回宫小姐。” 皇太后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的消息,忙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秦晚点了点头。 皇太后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秦晚道:“半个月前她骑马入宫,冲撞了有孕在身的秦美人,陛下心疼秦美人,于是就罚宫小姐在太阳底下跪了两个时辰。” 皇太后听了这话,却还觉得意犹未尽:“要是哀家在场,一定不止两个时辰这么点儿时间。” 秦晚只觉得这个太后真可爱,一点儿没有太后的庄重和架子,反而十分平易近人。 皇太后突然皱眉道:“哀家问你,那个秦美人是什么人?” 原来皇太后还不知道秦瑶这个人吗? 太后身处宫中,怎么对宫中的事情竟然还不如自己来得了解? 但秦晚想不了这么多了,于是忙道:“秦美人是陛下四个多月前临幸过得宫女。” 皇太后接口道:“如今怀了龙种翻身了是吧?” 秦晚并没有否认。 皇太后轻嗤一声,道:“这个儿子是真不长进,要不是哀家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先皇怎么会把皇位传给他!” 皇太后说到皇帝的时候,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可是提到先皇的时候,眼神里却是柔情绰绰的,恰如少女一般。 秦晚不禁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让一个已经年老的女人在露出少女般的神情? 或许就像是自己和鲜于墨这样,每次秦晚想到鲜于墨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笑起来,是那种不张扬,不露齿,但是一眼就看得出很高兴的笑容。 皇太后不禁瞧得痴了,笑道:“哀家与你说话呢,你却在想着你的情郎。” 秦晚脸一红,忙低下头去:“太后娘娘说什么呢。” 皇太后道:“哀家是个过来人,你在想什么哀家会不知道?”她不等秦晚说话,又接着说下去:“小姑娘,你是个聪明人,你也应该知道哀家在说什么。” 秦晚自然知道,故而只是向她投去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懂了就是懂了,多说无益。 皇太后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秦晚的脸蛋,道:“看起来墨儿对你真的很好,他很爱你。” 秦晚心里虽然也是这样想的,却不禁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皇太后笑了起来:“因为你是个很美丽又很聪明的小姑娘,你的美丽很明显就是被爱情滋润出来的,这种美丽胜过世间任何一种美。” 她说得果然不错。 秦晚也笑了起来:“所以尽管太后的年纪已经很大了,看上去却好像是少女一样美丽。” 秦晚果然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尽管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旁人说这话,或许会让皇太后觉得十分虚伪和奉承,但从秦晚的口中说出来,却叫人受用无限。 只因为,在皇太后心目中看来,秦晚是一个非常美丽而聪明的女孩子。 比宫飞雪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哀家想问问你,你与墨儿是怎么认识的?” 秦晚却然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怎么认识的说出来倒是没什么,关键是后边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儿羞于当着人前说出来。 可是皇太后都问了,秦晚也没法儿拒绝,只好道:“当时孙儿被胡人掳走,在紧要关头,是王爷救了我。” 皇太后颔首:“原来是英雄救美,那么后来呢?后来你就喜欢上他了?” 秦晚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反而还有一段时间很讨厌王爷。” 皇太后“哦”了一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秦晚咬着唇道:“因为……因为王爷不是个正经人。” 她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皇太后如何会不明白。 因笑道:“墨儿虽然离家早,却是哀家最疼爱的孙儿,想当初他的母妃也是像你一样又聪明又漂亮,哀家可喜欢她了,只是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种事情,”她缓缓地叹了口气:“当初先皇带墨儿离宫,哀家是千万个舍不得,可是又怕他在宫里睹物思人,触景伤情。” 听这话,仿佛鲜于墨母亲的死另有隐情? 秦晚以前也听说过鲜于墨母妃的事情,外头都说是因病去世的,可是看皇太后这个样子,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正想再旁敲侧击两句,没防皇太后突然道:“哀家出来很久了,也该回宫去了,不然宫里的人该着急了,”她看着秦晚,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道:“今日你陪着哀家聊了很开心,哀家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送你一个承诺好了。” “承诺?” 秦晚不明白。 皇太后笑道:“如果日后你有任何危难,或是墨儿欺负你了,你都可以来找哀家替你做主,如今这个后宫,哀家还是说得上话的。” 秦晚只觉心下一暖,不自觉地紧了紧手上的力度:“多谢太后。” 皇太后又道:“还有,记得告诉墨儿,叫他得空时来看看阿祖,省得有朝一日‘子欲养而亲不待’,叫他伤心难过。” ##第一百七十六章 陪你一起 秦晚在屋子里坐着,她正在等鲜于墨回来,今日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鲜于墨。 她从下午开始就觉得有点儿昏昏欲睡,大概是夏日里人也格外贪睡。 鲜于墨从军营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并不见得很好,跟在他身后的随风和杨维也都低着头,看上去十分无奈。 大概是出什么事情了。 秦晚本想坐在屋子里等他回来,可是通过窗户见到鲜于墨这个样子,远远地便从屋子里迎了出去。 “墨墨,你怎么啦?” 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鲜于墨见到秦晚,面上略微放松了一些,道:“没什么事儿。” 秦晚看了他身后的杨维和随风一眼,挽着他的手臂进了屋里,道:“墨墨,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老是跟我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 鲜于墨知道自己如果不说出来,秦晚一定会更担心自己的,故而也只好道:“也没什么,就是兵马已经招的差不多了。” 也就是说,鲜于墨很快就要上路了。 这件事情,皇帝是不敢摆上台面来说的,那么,也许离开就只是这两日的事情了。 秦晚的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但为了鲜于墨的心情,她还是尽量保持微笑。 “不要紧,我知道你不想离开我,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的。” 鲜于墨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可是这一路还不知道有多危险呢,你叫我怎么忍心让你跟着我受苦。” 秦晚抿唇一笑:“那有什么,我这样的出生,甚么苦没吃过,”秦晚顿一顿,顺势倒在鲜于墨的怀里:“再说了,当初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已经死了,陪你吃点儿苦又怎么了,夫妻俩本来就应该同生死共患难的。” 听秦晚这么一说,鲜于墨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他并不怕这一路有多么苦,他六岁就跟着祖父在军营里长住,什么苦头没有吃过,他只是觉得,不想和秦晚分开。 她那么旁人放心不下,鲜于墨怎么舍得放手。 鲜于墨的手紧紧地搂住了秦晚的身子,似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有时候我在想,你明明是那样聪明的人,每个想要算计你的人都会吃你的亏,我为什么还总是要担心你呢?真奇怪!” 秦晚愣了一下,心里只觉得有说不出的欢喜。 “那是因为你喜欢我,当一个人喜欢上别人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她眨了眨眼睛,道:“就拿我来说,如果你和随风打起来了,我一定会很担心你的,尽管我知道随风根本不可能伤到你一根头发。” 鲜于墨蹙了蹙眉:“我为什么非要和随风打起来,不能是别人嘛?” 秦晚轻轻地搡他一把:“我就是随便打个比方,你可别多想。” 鲜于墨知道她担心什么,故而用一种极其玩味的眼神看着她,道:“我晓得你的心思,不过你也不要总是不念我的好行吗?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喜欢和人动粗的人吗?” 秦晚吐了吐舌头,道:“你知道我是为你好就行。” 这个理由的确是很好,鲜于墨是无法反驳的。 但鲜于墨从来也没有想过反驳,秦晚是他的女人,一个男人就应该宠着自己的女人。 他于是看着秦晚痴痴的笑着。 秦晚只觉得背脊一凉,回过头来就看到鲜于墨的那张俊脸,心里不知道他在打甚么坏主意。 故而没好气的站了起来:“你干什么这样笑。” 鲜于墨别过头去,笑道:“没有呀,是因为你的心在笑。” 秦晚只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好道:“说起来,你晓得我今日见到谁了?” 鲜于墨“嗯”了一声,道:“你今日入宫去了,是不是见到甚么厉害人物?” 秦晚点了点头:“我今日见到太后娘娘啦!” 鲜于墨的神色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从秦晚的口中听到这个称呼。 他的祖母,这世上除了母亲和祖父之外对他最好的人也是他现在心里难得还在牵绊的人。 鲜于墨蹙了蹙眉,放空了眼神,轻轻叹了一口气:“阿祖,他现在还好吗?” 秦晚点了点头:“她的身子看上去可硬朗了。” “那极好,”鲜于墨看上去很高兴:“她对我一直很好,对我母妃也很好。” 说到鲜于墨的母妃,秦晚就想起今日在皇太后那里听到的一些话,她心里觉得鲜于墨母妃的死并不像是传闻中的那样简单。 可是她却并没有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她不喜欢鲜于墨再平添烦忧。 故而笑着道:“她也跟我提起你了,她说她最疼的孙子就是你了。” 鲜于墨也笑了起来:“你一定觉得她是一个很风趣的老人。” 秦晚点了点头,笑道:“她还是很年轻的,她的眼睛,她的神态都很年轻。” “她向来是不愿意听人家说她老的,她也从来不肯服老。” 秦晚笑道:“所以她直到现在看起来还是一样的年轻。” 鲜于墨道:“她一定很喜欢你,因为她一直都很喜欢会说话,并且长得漂亮的女孩子。” 对于这一点秦晚的确觉得很得意,因为皇太后真的很喜欢她。 秦晚因道:“你晓得她跟我说什么吗?” 鲜于墨其实能猜得到,但为了让秦晚高兴,还是配合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秦晚道:“她跟我说,如果你欺负我的话,她会替我做主的。” 鲜于墨笑道:“那日后我岂不是要做个妻管严?” 秦晚吃吃笑着,在他的胸前轻轻地捶了一拳:“你真讨厌。” 鲜于墨还没说话,秦晚又道:“说起来,太后还说希望你得空的时候去看看她。” 鲜于墨的神色逐渐变得深沉,秦晚道:“还有一件事,我发现秦瑶的肚子有点儿奇怪。” 她不等鲜于墨开口便说下去:“我发现她只有三个月的身子。” 中间差了一个月,鲜于墨自然知道这表示什么。 故而只是对秦晚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有话要说 今日的天气很好。 鲜于夷靠在贵妃榻上,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鲜于墨已经回来很久了,但是就目前看来,他的地位不会被鲜于墨撼动分毫,因为皇帝虽然觉得有愧与他,但打从心底,却是深深地防着他的。 秦瑶此刻正从外头向这里走来,她本是兴高采烈的,可是一进屋,看到靠在贵妃榻上的鲜于夷,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止住了。 与此同时,鲜于夷也看到了她。 并且,鲜于夷抬起了手,向她招了招手:“过来。” 秦瑶现在脸上的表情真的很难看,几乎像是见到了鬼一般。 鲜于夷可不就是鬼吗?还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鬼。 “干什么,怕我吃了你?” 秦瑶不敢让他等太久,缓缓地向他靠了过去,像个温顺的小兽,乖巧地站在他的身前。 “肚子见大了。” 秦瑶十分怕他,可他面上此刻的笑容却又显得那么祥和,那么温柔。 他真是一个会演戏的男人。 “坐。” 他拍了拍身侧的空位。 可是秦瑶却不敢动。 他并没有生气,而是坐直了身子,笑着牵秦瑶的手,道:“来,坐我身上。” 秦瑶不敢觉得,但是她的身子却在忍不住的颤抖。 鲜于夷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环住她的腰,道:“你比前几个月重了好些。” 他的声音听上去竟像是一个温柔的相公在和妻子说话。 秦瑶咬一咬唇,她实在不明白鲜于夷想要什么。 鲜于夷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无比温柔道:“我晓得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一定在想,重的是孩子不是你,对不对?” 秦瑶不敢否认,却也不敢承认。 他又笑了起来:“我就晓得心里是这么想的。” 他真是个变态的男人。 秦瑶偷偷地在心里这样想。突然感到肩膀一痛,她蹙一蹙眉,微微侧过头去,只见鲜于夷将唇贴在自己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真是疯了,皇帝随时回来,他就不怕被皇帝发现他们只见的关系吗? 秦瑶的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 这一次却不是害怕,而且在被咬之后,心理上和生理上突然都出现了一种满足感,虽然很细微,但她能够感觉得到。 “还有七个月这个孩子就要出生了,我还是第一次做父亲呢……”他说着说着,突然紧紧地抱住了秦瑶:“你可不要忘了,谁才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秦瑶的身子猛地一颤,道:“妾身记得……不敢忘的。” “是呢,”鲜于夷咬着她的耳朵:“你若是敢忘,我必然叫你生不如死。” 秦瑶相信他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 所以她心里确实很害怕。 “您……”秦瑶有些话想跟他说,却又怕的说不出口。 鲜于夷松开了她,道:“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秦瑶道:“陛下常常来这里看妾身,妾身想您能不能少来,免得陛下怀疑。” 天知道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说这些话的。 鲜于夷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我不来找你可以,你能忍得住吗?” 秦瑶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说得是什么意思,过了半响才突然明白,想来不拘于这种事情的她,竟不知道怎么脸红了。 怪只怪,他们只见的这种关系实在是太刺激了。 秦瑶既是鲜于夷的手下,也是他的同伙,更是他的庶母。这三种关系本来就是很微妙的,更不要说是凑在一起了。 “殿下……” 鲜于夷伸出一只手抵在她的唇上:“你不必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我不会拿我的性命来冒险,我来找你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 秦瑶绝对相信这一点,只是到底做贼心虚,他是太子,就算这件事情被发现了,皇帝也断然不会那他怎么样的,可是自己就不一样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还怀着孽种,皇帝能放过她吗? 鲜于夷说了这样的话,秦瑶也没法儿再说什么了,只好自己日后小心一点儿,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了破绽才是。 “叫你拉拢秦晚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秦瑶忙回过神来,道:“她暂时还不肯跟我合作,不过我收拾了宫飞雪之后,她对我的态度好很多了。” “她和飞雪过不去么?” 秦瑶点了点头:“宫飞雪害过她很多次,有几次甚至危及到了她的性命,她简直恨不得宫飞雪去死。” 鲜于夷颔首,道:“真可惜,这么好的两个女人偏偏不对付。” 秦瑶跟着他的时间不算短了,虽然大部分时候还是摸不清他的心思,但小部分时候还是猜得到的,毕竟她也是个女人。 “您喜欢她们?” 鲜于夷看了她一眼,她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 “你不用这么紧张,”鲜于夷挑起她的下巴:“我也是很喜欢你的,”他顿一顿,又道:“只要是别人的女人,长得过得去的,我都喜欢。” 他果然不是一个正常人。 秦瑶的心里突然对他产生了一丝厌恶,天底下贱男人多得是,闵子期已经算是够贱了,没想到鲜于夷比他更叫人恶心。 “你可以适当的给飞雪一点儿颜色瞧瞧,但是留下她的命,我还有用。” 秦瑶别开眼,心里瞧不起他,嘴上却道:“妾身知道。” 鲜于夷很快又道:“还有,如果你实在没有法子拉拢秦晚,就如实告诉我,等我玩完了她,再把她送给你玩。” 秦瑶的眉头蹙地更深,有鲜于墨在,她根本别指望动秦晚一根手指头,更不要说是让鲜于夷对她…… 看来他们的计划失败的可能性很大。 秦瑶心里明白,自己必须要另寻出路,她决不能断送在一个男人手上。 鲜于夷正打算与她温存一番,哪知道侍从突然来报:“宛妃娘娘在长春宫大发脾气,说一定要见您。”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们都很明白宛妃的性子,如果鲜于夷不去,这件事情一定会闹大的。 鲜于夷很快松开了秦瑶,站起身正了正衣冠,道:“那就走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 怒杀宛妃 鲜于夷知道宛妃的性子,那头等不得,于是连忙赶了过去。 才一道宫门口,果然听见里头清零哐啷的都是摔东西的声音,鲜于夷便知道宛妃这回的气生得不小。 于是连忙走了进去,笑道:“宛娘娘,是谁把你给惹了?快跟我说说,我帮你收拾他。” 说着一抬手,屋里的人便全都退下了。 他们都是知道内情的人,自然不会在这里挨着两人。 鲜于夷见屋内只有他们两人,于是凑上前去将宛妃手上的东西夺了下来,放到一旁,又将她搂在怀里,道:“怎么了,我的宛娘娘,谁把你给惹到啦?” 宛妃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他一眼:“除了你们父子俩,这宫里还能有谁让我这么生气的。” 鲜于夷“噫”了一声,道:“可不许乱说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取了,说你怨怼父皇,那可就不好了。” 宛妃轻哼一声道:“你父皇都多久没有来我这儿了,他恐怕早就忘记宫里还有我这号人了。” 这话说得虽然有几分怒意,却不见丝毫的醋意,是人都看得出,她并不是真的怪皇帝。 鲜于夷道:“所以说呢,父皇不来看你,我不就代替父皇来看你了吗?” 宛妃一听这话,狠狠地啐了他一口,道:“你这个没脸没皮,你怎么不去陪你的新欢,来看我做什么,看我死了没有?” 鲜于夷忙紧紧地搂住她:“你看你说得什么话,我哪里来的什么新欢,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宛妃一把推开他,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秦瑶那个贱/人私下里做的事情,都珠胎暗结了,我跟着你这么久了,也不见你让我有个孩子,你对得起我吗?” 到最后一句,宛妃几乎是吼着出来的。 鲜于夷一时没有做声。 宛妃又道:“我知道她比我年轻漂亮,你心里肯定是喜欢她更多,可我这么多年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和你来往,你把我当什么了,孩子不许我生,好不容易怀上了,你又逼我打掉,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孩子吗?那个贱/人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宛妃与鲜于夷来往也有好些年了。 鲜于夷不用于一般的男人,很多男人都喜欢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偏偏他却喜欢勾引人家的夫人。 宫里那么些个妃嫔,得宠的,失宠的,或多或少与他都有些暧/昧的关系。 更深一些的,就像宛妃这样,将自己整个人都交给了他。 只可惜,旁人都看得开,唯独宛妃一心一意地对待他,还一厢情愿的以为他是真的喜欢自己。 鲜于夷到这一刻还记得她的好,所以还不想与她撕破脸面,因道:“宛儿,你不要生气,别口不择言,你过来我给你解释解释。” 宛妃的性子何其火爆,怎么肯再听他的花言巧语。 “解释什么!你和那个贱/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我只要一想到你的手碰过那个贱/人,我就觉得无比恶心。” 她说得话倒也难听,鲜于夷脸上的笑容逐渐挂不住了。 宛妃很快又道:“怎么不敢说话了,你也知道你很下/贱吧!你和你母亲根本就是一个德行的人……” 她话未说完,便挨了鲜于夷一个响脆的耳光。 鲜于夷看着她,眼神冷得几乎能把人给活活冻死:“你说我可以,说我母妃,你不配。” 宛妃挨了一个耳朵,不仅没有安分下来,反而更是暴躁:“你打我?这么多年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现在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她话音才落,又挨了鲜于夷的一个耳光。 “我母妃不是贱/人。” 宛妃还没发现自己已经触动鲜于夷的逆鳞,竟还冷笑道:“不是贱人是什么,当年我随父母入宫,可是亲眼看见你母亲和宫里的侍卫颠鸾倒凤的……”她顿一顿,竟不怕死地走到鲜于夷身前,道:“当时你也在场的,你也看到了,”她突然像疯了一般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别人的夫人,就因为你母亲当年偷的是别人的丈夫,所以你才会偷别人的夫人,连你的庶母也不放过,你和你母亲一样的贱!“ 她成功了。 成功的拔下了鲜于夷的逆鳞,成功的激怒了他,也唤起他心中最不堪的记忆。 尽管他知道自己的母妃并不是那么的圣洁,但他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的母亲,绝对不允许! 既然宛妃是除了他之外,唯一知道他母妃一切不堪的事情的人,那么,只要宛妃死了,就绝对不会有人再提这件事情了。 “你晓得我这些年为什么对你这么好,除了孩子,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把你捧在手心里当祖宗似的供奉着?” 宛妃突然被他的样子给吓到了,但好强的性子让她不肯露出一点儿怯弱的表情,她硬着声儿道:“我怎么会知道。” 鲜于夷靠近了她,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拔下了她头上的簪子,一把搂住了她的腰,逼她紧紧地贴着自己。 “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我怕我对你不好,你就会便你知道的秘密全都说出来。” 宛妃听到这里,反而松了口气,道:“你知道就好,你最好对我好一点儿,若不然……” 她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她感觉到有一件冰凉且尖利的物体抵在她的后颈上。 “我现在终于知道怎么让你永远保守秘密了。” 宛妃就是再笨也明白鲜于夷想做什么了。 “不、你不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尖利的簪子已经刺穿了她的后颈,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而推门进来的单卓却正好看到这一幕,她想要逃跑却已经来不及了,鲜于夷的侍从已经从后面打晕了她。 幸好侍从一直守在门口,所以单卓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机会,她连叫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鲜于夷松开手,任由宛妃的尸体落在脚边,他像个没事人似的,掏出丝巾来擦了擦手,对那侍从道:“去把秦瑶找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预谋嫁祸 当秦瑶被火急火燎的侍从请到长春宫时,她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只是怎么也没想到,鲜于夷居然会把宛妃给杀了。 但奇怪的是,她站在宛妃的尸体边上,不仅不感到害怕,反而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愉悦感。 大约她也变得很奇怪了。 她不是没杀过人,闵家三口人都是死在她手上的,但那种快感却远远不及今日。 虽然今日的人并不是她杀的,但她却知道,宛妃的死一定和自己有关系,哪怕关系并不很大。 “你也看到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鲜于夷这样一个精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要怎么做,他之所以这么问,只不过是想把秦瑶拖下水。 秦瑶也不傻,自然也看得出来。可是事到如今,都已经上了贼船了,她又能怎么办? 只好道:“为今之计,自然是找个人出来顶罪。” 鲜于夷道:“你有合适的人选?” 秦瑶咬一咬唇,道:“秦晚。” 如果可以借这次机会除掉秦晚,那么她就省去了与秦晚的合作,至于宫飞雪,要对她实在太简单了。 而且,秦瑶本来就和秦晚有仇,如果这次除掉了她,那当真是一举两得了。 鲜于夷道:“你道秦晚是宫飞雪吗?这么容易上当?” 秦瑶道:“要她上当的方法有很多,只看殿下敢不敢了。” 鲜于夷没有回答,那便是默认了。 秦瑶道:“今日秦晚正好入宫,找个宛娘娘宫里的人去请她来。” 鲜于夷瞥了侍从一眼,那侍从很快便下去了。 秦晚在皇后那里坐了很久,腰酸背痛的,别提多难受了。 宫飞雪与她一同入宫,也是一同出来,但却并没有一起走,只因为这是在皇宫里,他们若是太亲近容易暴露。 秦晚没走一会儿,便被一个脸熟的小宫女给叫住了。 “王妃,我们娘娘请您去一趟。” 秦晚愣了一下,她知道这个宫女是宛妃宫里的,却不知道宛妃为什么无缘无故叫自己去长春宫。 但秦晚发现这个宫女的神色有些慌乱,似乎是长春宫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故而便先应承下来,道:“好,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来。” 小宫女本想等着秦晚一起去,可是又怕露出了破绽,只好道:“那请王妃快些来吧,别叫娘娘等急了。” 秦晚柔柔一笑:“不着急,这就来。” 秦晚是越想越不对,待小宫女走了之后,便连忙上前去叫住了宫飞雪,道:“飞雪,宛妃找我们去一趟。” 宫飞雪看着她,一脸疑惑:“宛妃?我和她并不熟络,怎么你和她很熟吗?” 秦晚摇了摇头:“只是见过几面罢了。” 宫飞雪道:“那你要去吗?” 秦晚道:“你去不去?” 宫飞雪道:“我不想去,反正我不去她也不能那我怎么样。” 秦晚心知这一次一定有古怪,故而自己是绝对不可以去的,于是便对宫飞雪道:“不然还是去一趟吧,说不定我们可以多一个盟友。” 宫飞雪听了这话,却有些不屑一顾:“凭她是谁,一个失宠了这么久的妃嫔,指望她帮我们别想了。” 她若不去,秦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故而便轻轻扯住她的衣袖道:“你怎么晓得失宠的女人就派不上用场了?失宠了这么多年才好,日子过得越苦,反击的时候才会越狠。” 宫飞雪只觉得秦晚这话说得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因道:“那好吧,那我们就去一趟吧。” 秦晚道:“那你先去,我想起来我有东西落在皇后娘娘宫里了,我要去拿。” 宫飞雪皱眉道:“是什么东西,这样贵重吗?” 秦晚道:“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不过送礼物的人却要紧的很。” 宫飞雪大约知道她说得是谁,故而也不自讨没趣,只是道:“那好,我先走,你记得一定要跟上来。” 秦晚嘴上自然答应的好好儿的,可是宫飞雪一走,她便赶紧离开皇宫了,因为直觉告诉她,今日的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无容见秦晚这么着急赶回王府,心里有些不解,因问道:“王妃,为什么你这么着急走呀?” 秦晚坐上了马车,缓了口气,才对无容道:“当然要走啦,你难道没发现方才那个宫女有些奇怪吗?我敢保证她找我去一听没有好事!” 无容皱了皱眉,道:“那您还把宫小姐骗过去,您与宫小姐不是已经联盟了吗?你为什么还要害她呀?” 秦晚轻嗤一声,伸出手捏了捏无容的脸:“你晓得什么,我迟早有一日要对付她的,如果今日真是出什么事情的话,就算是我还她的报复好了。” 无容现在才知道,秦晚真的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不过她却并不觉得秦晚可怕,因为秦晚只会报复那些害过自己的人,而无容呢,她从来没有害过秦晚,秦晚也一直对她很好。 她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主子实在是很幸运,因为自己不必替她感到委屈,更不必担心她受委屈,因为这世上本没有人能从她的身上讨要到便宜。 可是无容想了想,又道:“那万一要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宫小姐回来了,您要怎么与她交代呀?” 秦晚道:“交代什么,就说是王爷有急事儿找我回去呗。” 无容不禁想,这个主子实在是太会骗人了,看来长得漂亮的女人都很会骗人。 秦晚见她一双眼睛不住地在自身上打量,因笑道:“你看什么?” 无容俏脸一红:“婢子实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像王妃您一样厉害。” 秦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道:“你不必像我一样厉害,我最好你一辈子这样傻乎乎的做个傻丫头,那才最可爱。”她又捏了捏无容的小脸蛋:“你放心吧,你傻一辈子,我就养你一辈子,决计不叫人欺负了你。” 无容的脸红的是熟透了的苹果,她晓得王妃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这辈子能遇见这样的主子都是前世积来的福分,她这一生若是再有所求,那便是贪了。 ##第一百八十章 误中副车 .............................. 宫飞雪被秦晚骗到宛妃宫中去,一时并不知道长春宫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情,只是像往日一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宫女子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宛妃已死,见宫飞雪来,都想巴结巴结这个皇帝面前的大红人。 宫飞雪却懒得搭理他们,很快便向内室走去,反正宛妃也不出来迎接她,她干脆就自己进去好了。 她自己被娇惯出了坏脾气,宛妃也是个臭脾气的,这要是宛妃没死,她们两个这样遇到,必然是要闹起来的。 但幸好,宛妃是已经死了。 宫飞雪很快进了内室,却并没有看见宛妃的身影,倒是瞧见床榻前落下来的罗帐里隐隐瞧得见一个略显丰腴的人影。 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宛娘娘?” 可是那厢并没有答应她。 她又耐着性子道:“宛娘娘?” 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声音,她终于忍不住生气了,冲了上去一把扯开了帐子,可是帐子里头的却不是宛妃,而是单卓。 是昏迷过去的单卓。 她突然意识到可能有事要发生,于是转头就想走,哪知道却被迎面撞上一个男人的胸膛。 “谁那么不长眼!” 她抬起头,只见身前的人是鲜于夷。 “太子哥哥……” 宫飞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太子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宛娘娘她死了!” 鲜于夷只是淡淡一笑:“好妹妹,你知道了这件事情,你说应该怎么办?” 宫飞雪一时还不明白他的话,直到看到他眼神中的杀意,她才连忙道:“我不会说出去的,你要我做甚么都可以!” 鲜于夷看上去似乎很有这个兴趣,于是道:“你真的甚么都肯做?” 宫飞雪连连点头。 鲜于夷的神情突然有些奇怪,他道:“好,那你把衣服脱了,一件都不许剩。” 宫飞雪整个人愣住了,虽然四下里无人,但还心里却害怕的很,她看着鲜于夷,用恳求的语气:“太子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 “哪样对你?”鲜于夷轻轻地握住她的衣带,稍稍一用力,便解开了她的衣带。 宫飞雪整个人愣愣的,她道:“我是墨王哥哥的女人。” 鲜于夷的心一抽,很快道:“飞雪,我对你好是不好?” 宫飞雪道:“从前你对我一直都很好,直到刚才。” 鲜于夷笑着松开手道:“好,我不碰你,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宫飞雪连忙道:“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她的眼神看上去很坚定。 鲜于夷道:“不是这个,我要你跟我一起对付秦晚。” 宫飞雪的眼睛简直发直了。 “你是说,对付秦晚?你为什么要对付秦晚呀?” 鲜于夷道:“你若肯答应我,原因我日后再告诉你,你若不肯……”他顿一顿道:“整个长春宫都看见你进了这里,宛妃的死恐怕要你替我顶罪啦!”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把宫飞雪吓得不轻,连忙道:“我答应你!” 鲜于夷趁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哥哥亲自送你出去。” 宫飞雪临走之前,还有些痴怔:“太子哥哥,你真的不会害我吗?” 鲜于夷道:“我害谁都不会害你的,我对你的心思,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宫飞雪大抵是清楚的,所以才会说:“那好,太子哥哥,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船的人了,你千万记着别放过秦晚,别伤害墨王哥哥!” 秦瑶看了一眼一旁被丢到地上的单卓,端起了一杯茶,扭着小脚朝她走过去,将茶水一把泼在她的脸上。 单卓很快便醒了过来。 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绑住了,而且屋子里算上自己一共有四个人,她根本就没有机会逃出去。 于是只好一个劲儿的求饶:“婢子什么都没看到,求太子殿下放了婢子吧,婢子什么都不会乱说的!” 她虽然被绑住了手脚,却依然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秦瑶看着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不过短短几个月,那些曾今羞辱过她的人,就都被她踩在脚下了。 原来翻身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只不过,付出的代价却也太大了。 “你不必这般惶恐,我们并没有打算要你的命。” 单卓这才抬起血淋淋的头来看着秦瑶,她从来没有觉得秦瑶看上去这么顺眼过。 “美人的意思是……婢子不用死吗?” 秦瑶笑着点了点头:“当然不用死,只要你答应我们做一件事情。” 单卓迟疑道:“什么事情?” 秦瑶道:“来日若有人问你宛妃是怎么死的,你把你今日看到的一五一十的全都说出去。” 单卓的心突然一抽,她突然看向一旁的鲜于夷,似乎不敢相信秦瑶的话:“真的要一五一十的说出去吗?” 秦瑶道:“对,一五一十的说出去,现在我来问你,宛妃是怎么死的?” 单卓愣愣的,小意颤抖着身子道:“婢子看到是……是太子殿下和娘娘起了争执,杀了、杀了娘娘。” “错!” 秦瑶冷冷道:“大错特错,宛妃与人起了争执被人所杀是不假,但杀了娘娘的人,是墨王妃,不是太子殿下。” 单卓一时有些疑惑,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是、是!杀了娘娘的人是墨王妃,与太子殿下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秦瑶笑着在她脸上拍了一拍,道:“你肯听话,是最好不过的了。” 说罢又转过身去对鲜于夷的侍从道:“想办法多弄些冰来,别让这屋子的温度升上去,别让宛妃的身子烂掉。” 那侍从看了鲜于夷一眼,鲜于夷点了点头,他便很快应了声。 秦瑶又看向鲜于夷,道:“殿下,您要想个法子,在这几日之内把墨王和秦晚都请入宫来,我自有法子处理这件事情。” ................................. ##第一百八十一章 陪一辈子 秦晚当天回去之后,并没有听到宫里传出任何消息,心里不禁有些奇怪,难道真的只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其实宛妃找自己去并没有什么事儿? 可是宫飞雪当天也并没有来找秦晚,所以秦晚心里又开始放心不下了。 如果真的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话,宫飞雪一定会来找自己,质问自己当时怎么没有去的。 可是这都晚上了,却完全不见她的身影。 秦晚的心中还是觉得一定发生了甚么事情! 而鲜于墨回来,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秦晚几乎快要睡着了,晚膳也没吃,就这么坐着等鲜于墨回来。 “你怎么还不去睡?” 鲜于墨看到秦晚衣着单薄,却还坐在一旁等着自己,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秦晚见他回来,忙道:“你回来啦,把菜热一热吃吧。” 鲜于墨愣了一下,道:“你吃过了吗?” 秦晚摇了摇头:“我一直在等你。” 鲜于墨蹙一蹙眉,道:“那热热菜吧,我们一块吃。” 无容听了这话,连忙差人将菜端了下去,两人坐在一起用手炉暖了暖手。 “天气开始转凉了。” 鲜于墨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秦晚的身上:“你仔细着了凉,作下病来。” 秦晚道:“我的身子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弱,更何况,就算我病了我也会找太医给我看病的。” 鲜于墨道:“你自己的医术不好么,为什么要找太医?” 秦晚笑道:“医者不自医呀,你不知道么?” “我还真的不知道。” 鲜于墨笑了起来。 秦晚道:“你今晚怎么回来的这么迟?” 鲜于墨愣了一下,道:“其实我本来是想今日就不回来睡了。” 秦晚略微抬起了头,鲜于墨看到她那个神情,于是道:“可是我想到你还在家里等我,所以我还是决定回来了。” 秦晚没防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下一暖,又是甜蜜又是羞怯。 鲜于墨道:“你为什么要等着我呢?都这么晚了,你应该也猜到我不会回来用膳的。” 秦晚顺势倒在他的怀里,道:“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吃过饭,而且我总是怕万一我才刚吃完你就回来了,我就不能陪你一起吃了。” 鲜于墨听完这些话,心下略有几分动容,没想到秦晚平日里对人大大咧咧的,心里却有这样的心思。 秦晚见他这么盯着自己,面上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因道:“你可别这么看着我。” “怎么,你害羞?” 秦晚见他那么没脸没皮的,故而轻声啐道:“你这样油嘴滑舌,难怪宫飞雪爱你爱得的要死。” 鲜于墨听她的话酸溜溜的,不禁道:“天地良心,我和她认识这么久,说的话还没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一天说的话多。” 这并不是鲜于墨夸大其词。 他小时候本来就不大喜欢说话,只有在母妃和弟弟,还有祖父祖母面前才会多说上两句话。宫飞雪虽然从小与他长在一处,他却并不是时常理会她。 秦晚心知他说的话必不是骗自己的,可是嘴上又不肯服软,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像宫飞雪,从小就认识你。” 鲜于墨愈发觉得她娇憨可爱,因道:“可是认得的早又怎么样?嫁给我的不还是你吗?” 秦晚抿唇一笑,却不再说话了。 无容此时已经热了饭菜,两人坐着一块儿吃,但鲜于墨却并不怎么动筷子,秦晚道:“怎么了,菜不合胃口吗?” 鲜于墨这才道:“其实我在军营就已经吃过了,不过我不忍心看你一个人,”他顿一顿,道:“你放心,我会陪你吃一辈饭。” 秦晚低着头,忍俊不禁道:“以后记得早点儿回来,别叫我再等你了。” 鲜于墨道:“我晓得。” 两人吃过了饭,坐在一处聊天,秦晚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鲜于墨,先听听他的意见。 鲜于墨只是道:“我看你干脆和秦瑶撕破脸吧,宫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要时常入宫去。” 秦晚心里知道鲜于墨是为了自己好,可是轻易放弃怎么是自己的作风呢。 因道:“你不要担心我,就凭秦瑶和宫飞雪奈何不了我的。” 鲜于墨叹了口气:“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应该那你怎么办。” 秦晚倒在他怀里:“最好的办法就是宠我爱我一辈子,不然的话,你知道女人狠起来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鲜于墨听了这话,不但不担心,反而笑了起来:“那你知不知道男人狠起来也很厉害的?” 秦晚道:“可我不信你会对我有多狠。” “你真的不信?” 鲜于墨将秦晚打横抱了起来,向床边走去:“我虽然舍不得打你,但是打儿子我还是能下得去手的,你们女人疼儿子比男人多吧?” 秦晚越听越脸红,道:“你干嘛说这些。” 鲜于墨将她放在床上,一边脱衣服一边道:“因为我真的很想跟你有个孩子,男孩女孩都好,男孩像我女孩像你,你说多么好。” 秦晚扑哧一声笑道:“那要是女孩儿像你,男孩儿想我怎么办?” 鲜于墨道:“那也好,男孩像你俊俏,女孩像我英气,男生女相,女生男相,哪个不是人中极品?” 秦晚被他逗乐了,也就仍由他乱来了。 没过一会儿,他突然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秦晚道:“说起来明日父皇说请我们入宫用膳。” 秦晚道:“又入宫?怎么这个月这么勤?” 鲜于墨的脸上的神色突然有些闪烁,他道:“估摸着是践行呢。” 秦晚连忙坐了起来:“你是说你就要走了吗?” 鲜于墨点一点头:“或许就是这几日的事情。” “怎么这么快……”秦晚咬一咬牙,整个人抱住他:“我想跟你一起走。” 鲜于墨握住她的肩膀,手居然在轻微的发颤:“我怕你有危险,你待在府里,我会让随风和杨维都陪着你,还有邱杏白,我会交代他保护你的。” 秦晚知道鲜于墨决定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但要她一个人守着王府,她却也是不愿意的。 她看着鲜于墨,微微一笑,总会有办法叫鲜于墨带她一起走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嫁祸于人 这日秦晚早早入了宫,去像皇太后跪谒了一番,才去的宴会,因为皇太后好客,将她留下来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故而她到场的时候,人已经到了许多了。 今日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只是一家人在一起吃个便饭,来的人很多,除了宫里的妃嫔和皇子,还有几位大臣,自然,宫飞雪从来不会在这种场合上看不到身影。 她今日打扮的还是很好看,脸上的笑容还是很美丽,仿佛昨日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秦晚从她的身侧走过,她看了秦晚一眼,仍旧是那种看情敌的眼神。 秦晚却只是抿唇一笑,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宫小姐。” 她轻哼一声,并没有对秦晚多加理会。 秦晚差点儿就分不出,她这样子到底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了。 不过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都不要紧,因为秦晚并不会和她一辈子好下去,那么之间总有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一日。 故而秦晚也没有理会她的失礼,很快坐在位置上。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宫飞雪却同时向前走去,狠狠地撞了一下她的手臂,她吃痛的闷哼了一声,皱起了眉头。 这个动作在场的很多人都看见了,但他们都习以为常了,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宫飞雪不敢明着对秦晚怎么样,所以只能在暗地里搞这种小动作。 所以这一次,他们也只是以为宫飞雪在故意给秦晚难堪。 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宫飞雪偷偷地塞了一张小纸条给秦晚。 但秦晚回到位置上打开纸条的时候,上头只有四个字:“老地方见。” 秦晚心里微微一动,是不是宫飞雪昨日真的遇到了什么事儿? 鲜于墨见她脸色不好,于是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晚连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就是觉得这里闷闷的。” 鲜于墨看一眼四周的,道:“要不要我陪你出去透透气。” 秦晚笑着道:“这还没开席呢,再说了,我才刚进来,适应一下就好啦。” 鲜于墨再三确认了秦晚真的没有问题,这才放心了下来。 秦晚的手里紧紧地攒着这张纸条,一时不知道自己一会儿时出去还是不出去。 昨日发生了什么,她到底是不知道,万一宫飞雪真是吃了亏,要把气撒在自己头上,那她可就亏大了。 但如果宫飞雪真要撒气,以她的脾气必然不会等到现在。 秦晚咬一咬唇,大不了搏一搏好了。 晚宴很快就开始了,秦晚却发现了一件事情,宛妃今日并没有来。 她已经失宠很久了,皇帝应该还记得她,但是却不再注意她了。 秦瑶虽然只是个美人,可是她的坐席却挨着皇后,可见这宫里的女人都是母凭子贵的。 秦晚只希望日后自己和孩子可以得他父亲一视同仁。 不过,以鲜于墨的性子,很明显,对她会比对孩子好。 她想到这里,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鲜于墨见她在一旁傻笑,不觉道:“你怎么了,傻笑什么?” 秦晚缓茫回过神来,道:“没有,笑一笑不行吗?” 鲜于墨摇摇头:“我看你样子像是中邪了。” 秦晚轻嗤一声,道:“喝你的酒,别理我。” 菜过三巡,酒过五旬。 秦晚突然看到宫飞雪站了起来,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在婢女的搀扶下出去了。 秦晚知道她是想让自己跟着她出去,只不过现在她们结盟的事情并没有公开,所以宫里人人都以为她们是死对头,所以她们是绝对不可以一起进出的。 秦晚看了看身侧正在和皇帝说话的鲜于墨,对随风道:“我出去醒醒酒,你留在这里,一会儿记得跟王爷说一声。” 随风不太放心,因道:“属下陪您出去吧。” 秦晚道:“这是宫里,比不得府上,你还是不要跟着我好。” 她说得不无道理,随风只好应了下来。 秦晚便很快提起裙子,走了出去,无容跟着她,除了宫门不久,风突然吹的大了。 无容见秦晚搓了搓手,因道:“王妃在这儿等等,婢子去给您拿一件披风。” 秦晚点了点头。 无容便很快回头了。 这个时候秦晚又看见前头不远处的宫飞雪在向自己招手。 秦晚回过头看了看,心想就这么短的距离,一会儿无容来了,应该可以看得到的,于是便壮着胆子走上前去。 宫飞雪看着秦晚,道:“你总算还是肯跟出来。” 秦晚道:“先不说这个,你这么急着找我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宫飞雪似笑非笑道:“你不知道吗?” 秦晚摇了摇头,有些不明白宫飞雪今晚为什么如此异常。 “到底有什么事情?” 宫飞雪背过身去,道:“你晓得昨日我去宛妃宫里看见什么了吗?” 秦晚摇了摇头,宫飞雪又道:“昨日你叫我去宛妃的宫里,却为何你自己不来?” 秦晚道:“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儿,所以赶着回去了。” “居然这么巧吗?” “是,因为我突然想起王爷叫我帮他做件事。” 这样的谎话未必骗得住人,但是对于宫飞雪这样的脑子来说,她也未必会怀疑真假。 “好,那就当你说得是真话。“ 就算是假话你又能奈我何? 宫飞雪又道:“你晓得为什么今日宛妃没有来吗?” 秦瑶摇了摇头:“她已经失宠很久了,恐怕也没几个人会关心这个问题。” 宫飞雪深吸一口气,又道:“那你知道我昨日去宛妃宫里看见什么了吗?” 这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秦晚给她的答案仍然是摇头。 宫飞雪只好自己回答了。 “我看到宛妃我尸体,我还看到杀死宛妃的凶手。” 秦晚的心里不要提有多么惊讶了:“你说得是真的?” 宫飞雪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秦晚的心里更加紧张了。 “凶手是谁?” 她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问出来的。 宫飞雪直勾勾的看着她,道:“你!” 秦晚将将反应过来,才要说话,却被人从身后打晕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嫌疑最大 当秦晚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她睁开眼,发现面前站着很多人。 鲜于墨离她最近,看她的眼神最担忧。 皇帝是除了鲜于墨之外,离她最近的人,但他的眼神却冷得叫人害怕。 鲜于墨见她醒过来,连忙问道:“你觉得身子怎么样,还好吗?” 秦晚揉了揉太阳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鲜于墨道:“你先告诉我你的身子怎么样?” 秦晚努力让自己变得清醒:“没什么事。” 鲜于墨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才要伸手握住秦晚的手,皇帝却抬手将他拦住,自己趋前几步走到秦晚的面前。 “秦晚,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秦晚摇了摇头。 她只记得她是跟着宫飞雪出去的,后来她和宫飞雪聊着聊着就被人打晕了,紧接着醒过来就是在这里了。 她突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躺在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床上。 但是这个地方的摆设,却有些似曾相识,她记得仿佛宛妃的宫里十分喜欢这样摆放物品。 皇帝道:“那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 秦晚仍然摇了摇头。 皇帝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他道:“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秦晚不能把宫飞雪说出来,否则他们就会知道自己和宫飞雪已经是一伙人了。 故而她道:“儿臣真的不知道。” 皇帝冷冷道:“你若是不知道,那宛妃怎么会死在你的身边?” 宛妃死在她的身边? 秦晚心下猛地吃了一惊,连忙转过身去看身侧,可是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她一时紧张,竟然连连咳嗽了起来。 鲜于墨再也顾不得什么,连忙上去替她顺了顺背脊。 “你没事儿吧?” 尽管脑袋还是很难受,可是秦晚并不希望鲜于墨担心,于是摇了摇头道:“不打紧。” 皇帝冷冷地看着秦晚道:“是你杀了宛妃。” 他不是在问秦晚,而是几乎肯定了是秦晚。 秦晚整个脑子一片空白。 但是这个时候她并没有像一个疯子一般替自己辩解。 因为她知道,一旦皇帝这样认定了,她越慌张的辩解,只会让自己的嫌疑更大。 秦瑶站在一旁看着她,很好奇为什么她这一刻竟然会这样平静。 如果换做自己被怀疑的话,一定会很快很快的撇清自己的嫌疑,为什么秦晚却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呢。 皇帝道:“朕说得有错吗?” 秦晚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这世上有人能说皇帝错吗? 神可以犯错,仙可以犯错,人也可以犯错,唯独皇帝不能错。 秦晚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不会说皇帝错了。 她只会说:“请陛下给儿臣一个证明自己无辜的机会。” 皇帝只是看着她,轻轻地蹙着眉头,然后看向一旁的鲜于墨。 “你还有什么好说?” 秦晚道:“陛下说是儿臣杀了宛娘娘,可有证据?” 皇帝的眼睛瞥向一旁的单卓。 单卓很快跪倒在床下,泣不成声:“是婢子亲眼所见,您方才与娘娘起了争执,一时失手杀了娘娘,自己也撞上了柜子,晕了过去。” 她的称呼还是很尊敬,她看起来很怕秦晚,仿佛秦晚真的是杀人凶手一般。 秦晚本想说自己今日并没有见过宛妃,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就躺在宛妃的宫里,不管是谁把自己弄到这里来的,但自己身在此处却是不假。 于是她只得道:“儿臣是无辜的。” 自然,说这些的时候,她是跪在地上的。 皇帝道:“朕没法子相信你。” 秦晚的眼角瞥见了众人的身后,一个焦急的身影。 是小五。 他也来了这里,他一定是为了自己来的。 秦晚只希望现在小五千万不要乱说话,免得引发更大的误会。 可是秦晚了解小五,小五如今虽然成熟多了,但一遇到关于自己的时候,他就沉不住气了,因为在他心里是真的拿自己当亲妹妹一样看待。妹妹出事了,做哥哥的怎么能坐视不理。 “陛下!微臣用项上人头担保,王妃绝对不会杀人的!” 小五还是替自己说话了。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投注到了他的身上。 他实在不应该说这些,可是秦晚已经拦不住他了。 之前宫飞雪就抓着小五和秦晚的关系大做文章,好容易才解决了,他今日这么一说,恐怕又有人要猜疑秦晚和小五的关系了。 皇帝看他的眼神十分奇怪。 “秦太医,朕问你,你亲自看过宛妃死了不是?” 小五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皇帝又道:“也是你亲眼看见秦晚晕在房间里不是?” 小五虽然想反驳,可是却又不能,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他只能再一次点了点头。 皇帝颔首:“好,那你说,是不是秦晚的嫌疑最大?” 小五说不出话来,因为一切的证据的确都指向秦晚,秦晚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的。 他只能说:“微臣相信王妃绝对不会杀人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皇帝没有说话,却是宫飞雪站了出来:“你又不是他,你怎么会知道她不会杀人,连墨王哥哥都还没出声,你却急着替她撇清,怎么,你和她的关系比墨王哥哥还要亲近吗?” 秦晚一心想着利用宫飞雪除掉秦瑶,却没想到今日被宫飞雪摆了一道。 小五一时被宫飞雪呛的说不出话来,若是换了平日,秦晚必然是要说回去的,可是今日她的身份有些不大相同了,只会越抹越黑。 幸好鲜于墨开口了。 “我不说话,不代表我不相信晚晚,而是因为我相信她,所以没必要替她解释。做过的事情不管怎么解释都是做过,没做过的事情就算再‘证据确凿’也绝不能认。” 秦晚的心里顿时放松了许多,只要鲜于墨相信自己,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皇帝看着鲜于墨,本来想开口说几句话,哪知道鲜于墨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宫里的冤案太多了,”他看着皇帝,竟生生将皇帝的气场压了下去:“父皇一定要查清楚,儿臣绝不让晚晚受一点委屈!”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戴罪之身 秦晚像个孩子一般看着鲜于墨,她的心里此刻一点儿都不害怕,因为她知道,鲜于墨不会丢下她不管,尽管他面上不表现出甚么,他的心里却一直都在为她盘算。 皇帝见鲜于墨的态度如此强硬,心里居然有点儿虚怕。 鲜于墨如今手握重兵,若要造反,也算不得甚么难事,况且,自己还要靠他去找宝藏呢,如何能够得罪他? 皇帝轻咳了两声,看着秦晚道:“你先回去,这件事情,朕查完再传召你入宫。” 秦晚一愣,皇帝把自己放回府去,虽然免了自己的皮肉之苦,可是不在宫中,她又如何找证据替自己开罪? 她可不相信宫里的人真能找出真相来。 可是皇帝已经退到这一步了,她若是不答应,那岂不是太不给皇帝的面子了,日后皇帝能放过自己吗? 故而只得暂时妥协下来。 “多谢陛下,陛下英明神武,一定会为儿臣洗脱冤屈的。” 嘴巴甜一点虽然不见得有用,但也绝对没有坏处。 皇帝的心里固然是想让秦晚吃点儿苦头的,可是如今这样看来,似乎就不太好办了。 宫飞雪见皇帝这样轻易的就要放过秦晚,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 于是连忙站出来道:“陛下,这可是一条人命,怎么可以这样轻易放过秦晚?” 鲜于墨早知道这件事情和宫飞雪有关系,见她此刻居然还敢站出来,于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立刻低下头去,看不也敢再看鲜于墨一眼。 皇帝略微侧过身去看她,道:“那你想怎么样?” 这本就是一个难题,皇帝自己解决不了,正好宫飞雪撞到枪口上来了,自然就丢给宫飞雪好了。 宫飞雪也没防皇帝会来这一招,故而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只好低着头道:“陛下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皇帝轻嗤一声,道:“平日瞧你挺厉害的,怎么今儿又怂了,这可不像你呀,飞雪。” 宫飞雪认怂,不是因为怕秦晚,而是怕鲜于墨。 天知道鲜于墨现在有多讨厌她,她要是还出馊主意的话,那鲜于墨不得杀了她。 皇帝在心里冷冷一笑,这宫飞雪的性子他也是很清楚的,宫飞雪从来没有怕谁怕成这样,哪怕是自己。 看来鲜于墨的确比自己更有威严。 皇帝背过身去,负手道:“都散了吧。” 秦晚却叫住了他:“陛下。” 皇帝转过身去看着秦晚:“你想说什么?” 秦晚道:“儿臣想看一看宛妃的尸体。” 皇帝没防她居然会提出这个问题。 一时竟有些无法回答,幸而皇后站出来道:“不管你有没有做过,如今你都是嫌疑最大的人,让你去看宛妃的尸体,这实在不合规矩,你就先回去吧,有了消息自然会通知你的。” 这么说就是摆明了有问题了。 秦晚的眼睛又看向一旁的单卓,她此刻愣愣的,被自己轻轻地一瞥就吓得低下了头去,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果然是有问题的。 秦晚轻哼一声,道:“好,儿臣相信皇后娘娘会秉公处理的。” 就算皇帝和皇后不让她看宛妃的尸体,她也一样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何必在这里自讨没趣。 “你起来吧。” 皇帝再一次背过身去:“如果不是你做的,朕不会冤枉你的,但如果是你做的,朕亦绝对不会放过你。” 其实皇帝的心里很清楚,即便这件事情坐实了是秦晚所为,只怕鲜于墨也是不肯让秦晚受一点苦的。 而且……他心里觉得秦晚并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故而对长侍道:“把单卓带下去。” 闪烁没防皇帝竟然会抓自己,吓得失了声,宫飞雪的手心里都是汗,她自然知道单卓会被带到哪里去,她只怕单卓会受不住将他们供出来。 可是秦瑶却明显镇定的多了。 她知道单卓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的,而且就算她说了,也要有人信才行! 单卓磕头如捣蒜,口中含糊不清的求情,却不敢说半个旁的字眼。 在宫里待了这么久,单卓并不是一个傻瓜,她自然知道如果自己敢透露半个字的话,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故而秦瑶并不担心太多。 她晓得宫飞雪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很容易露出马脚,故而便悄悄拉一拉她的衣袖,道:“你这几日称病,不要出来露面。” 宫飞雪心里虽然不爽秦瑶使唤自己,可是心里却也清楚,如今秦瑶身后的人是鲜于夷,自己根本没有跟她斗得资本。 而且,她们如今是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秦瑶必然不会害她的。 秦晚一早就注意到宫飞雪的不对劲儿,回去之后便一个劲儿的想着突破口,宫飞雪那样的人,做事一定会有破绽的,秦瑶也断然做不到十全十美。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没道理会把自己给斗垮! 鲜于墨见秦晚一直不说话,以为她是还在想方才的事情,于是道:“你不要怕,我一定会帮你的,我绝不会让人冤枉了你。” 秦晚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安慰道:“你不要担心我,我并不怕这些,我只是在想这件事情有什么破绽。” 鲜于墨道:“你有什么疑惑的地方?” 秦晚道:“我在想,秦瑶和宫飞雪是什么时候联手的,我真的没有一点儿感觉,没想到居然这么突然。” 鲜于墨道:“说不定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秦晚道:“每次宫飞雪入宫,我都是和她前后脚进宫门,出宫门的。按道理说,她是没有时间见秦瑶的,”秦晚突然顿了顿,道:“只有一天,她一个人在宫里逗留一段时间。” 鲜于墨是知道的,那日秦晚疑心宛妃突然找自己不怀好意,故而找借口骗了宫飞雪去,是不是那一日宛妃就已经死了?宫飞雪见到的人,根本就不是宛妃,亦或者,她根本就没有去见宛妃。 秦晚道:“想要为我洗脱嫌疑,最好的方法就是亲自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验一验宛妃的尸体,只不过……”秦晚叹一口气:“仵作里,我们好像没有熟人。” 鲜于墨的眼神略微放空了些。 ##第一百八十五章 宛妃有孕 第二日一早,秦晚醒过来时,难得鲜于墨没有去军营,也没有上朝。 他担心的一夜没有睡着,却难得秦晚睡得像头猪似的,倒叫鲜于墨放心了许多,好歹人没事儿。 两个人坐一处吃早膳的时候,鲜于墨对秦晚道:“宫里的事情兴许还要查上几日,要不要我带你出去走走。” 秦晚咬着筷子看着对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用这样担心我,人在做天在看,我又没做亏心事,我才不怕呢。” 鲜于墨就喜欢她这样的性子,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又道:“我估摸着这事儿要是给四皇兄知道了,他必然是第一个来看你的。” 秦晚道:“我倒宁愿他不知道,他又胆小又没脑子,知道了这样的事儿还不哭鼻子嘛。” 鲜于墨道:“他肯为你哭说明他当你是朋友。” 秦晚自然知道这个道理,还要他说吗? 故而笑道:“可是我偏偏就怕看到男人哭。” 两人有说有笑的,没过一会儿,便见无容走了进来,在两人身侧谒下:“南宫秋水在外头求见王妃。” 秦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自从上次分别,她大概已经有半年不曾见过南宫秋水了。 因对无容道:“你叫人收拾一下,我这就出去。” 可她还没有站起身来,便被鲜于墨一把抓住了手臂:“不许出去。” 秦晚瞪他一眼:“人家好容易来一趟,怎么不许我出去看一眼。” 鲜于墨也站了起来,道:“我陪你出去。” 秦晚心知他是快吃醋了,故而笑道:“好啦,带你出去就是。” 秦晚走在前头,故意将他甩在身后,他也并不追上去,慢慢悠悠地跟在身后,可是秦晚才要进大堂的时候,他却突然一把捉住了秦晚的手。 “我们是夫妻,就应该手牵着手进去。 秦晚的心里简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鲜于墨道:“你别这么看着我。” 话间两人便已经走到了大堂。 南宫秋水在屋内踱步,一见秦晚进来了,便连忙凑了上去。 他脸上具是担忧之色,可是一见到鲜于墨和秦晚手牵着前,脸上的神色却突然有些尴尬,身体也止步不前了。 鲜于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面上大是得意:“稀客呀,南宫公子来王府做什么?” 他心想,这男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八成是又要秦晚替他治病了。 可是如今秦晚被冤案缠身,哪里分得出心来。 鲜于墨想,如果这个男人再提治病的事情,他就提秦晚一口回绝了对方。 可谁知道,这一次,竟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南宫秋水此次来,是为了秦晚。 “我听说昨日宛妃娘娘暴毙,这事情跟王妃有关?” 秦晚才要解释,鲜于墨已经道:“与她无关,是有人栽赃嫁祸。” 南宫秋水面上稍稍松了一口气,鲜于墨见状,心下更是不舒服,故而道:“你来这么就是为了问这个?” 南宫秋水还来不及回答,鲜于墨又道:“你的消息居然这么灵通,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可没有几个。” 言下之意,是说南宫秋水和这件事情有关了。 秦晚知道鲜于墨是故意这么说来气南宫秋水的,心里只道他太爱吃醋,可是又禁不住有些甜蜜。 南宫秋水如何听不出来这番话的意思,故而只是道:“我也是听人说的。” 鲜于墨却并不放过他:“谁人这么厉害?” 南宫秋水深情款款地看了一眼秦晚,道:“我的表舅就这负责这件案子的仵作,昨日深夜他被传召入宫,方才才回到家中,与我说了这件事情。” 秦晚和鲜于墨相视一眼,两个人都愣住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们要找的不正是一个信得过的仵作吗? 秦晚心里突然开始担心了,方才鲜于墨那么咄咄逼人,不知道南宫秋水还愿不愿意帮自己呢。 因小意道:“南宫公子,实不相瞒,我正想找一位信得过的仵作替我验一验宛妃是尸体,这件事情我真的是无辜的,而且我怀疑宛妃的死可能并不是在昨晚。” 南宫秋水听了这话非但没有惊讶,反而点了点头:“的确不是在昨晚。” 秦晚一听,难道那个仵作验尸真的有发现? 南宫秋水四下看了一眼,看着无容和随风、杨维,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鲜于墨见状,于是正色道:“你放心说吧,都是信得过的人。” 南宫秋水这才放心下来,道:“表舅说宛妃尸体里的血已经变得黯淡,一定不会是仅仅死了几个时辰的尸体应该有的颜色。” 秦晚听到这里,不禁的露出轻松的笑容,南宫秋水微微一瞥,不禁看得痴了。 鲜于墨注意到他一直在看着秦晚,于是轻咳了两声,他很快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秦晚尝到了甜头,于是又道:“那你表舅还发现什么了吗?” 南宫秋水道:“有事有,不过……” “不过什么?” 南宫秋水道:“不过没用的,他说陛下一定不会允许他那么做的。” 秦晚听得有雾水,因道:“他发现了什么?他想怎么样?” 南宫秋水看了众人一眼,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鲜于墨道:“你但说无妨,如果事态严重,我们会守口如瓶的。” 得了鲜于墨的承诺,南宫秋水才道:“表舅说,宛妃的小腹发胀,里头似有硬物。” 秦晚也是学医的,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宛妃并非溺水而亡,小腹不会鼓胀,而且因为溺水导致的腹部发胀,是绝不会让人觉得发硬的。 只有一个解释。 宛妃的腹中应该有孩子。 但宛妃毕竟是天子嫔妃,千金之体,是不可能让人剖开肚子检查的,更何况,这件事情关系到皇家的颜面,即便是真的,皇帝也不会公开,甚而有可能为了灭口而杀了南宫秋水的表舅。 “你表舅是不是确定?” 南宫秋水道:“我以我的性命担保,绝不会错!” 他的眼神十分坚定,却又忍不住叹息:“只可惜,表舅无能为力。” “未必。” 秦晚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鲜于墨,见鲜于墨的眼神便知道,此刻他们想到一处去了。 有一个人,一定能帮得上秦晚。 ##第一百八十六章 我护着你 秦晚今日起得很早,皇帝叫她在府中待着,不要随意出去,她本也是想听皇帝的话,可是事关自己的清白,便不得不着急了。 秦晚一直相信,只要自己没做过,一定查不出什么来。可是转念一想,若是他们没有万全的把握,又怎么敢把这件事情推到自己的头上呢? 故而如今得到了消息,便一定要为自己搏一搏了。 鲜于墨为了她,已经两天没有去军营了,也不曾去上早朝,朝臣对此意见颇大。 秦晚也曾劝过鲜于墨,不要因为自己而荒废了朝政,但鲜于墨却只是说,他本来就对朝政不上心,如今出了这种事情,自然是先陪老婆比较重要。 他说这话时语气颇好玩,秦晚也不晓得应该说些什么了,从此以后便不再提这件事情了。 她也管不了别人要怎么说自己了,爱怎么说怎么说吧,自己活得高兴就行。 今日入宫去,免不了要与秦瑶打照面,不过她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秦晚已经知道秦瑶和宫飞雪是一伙人了。 她只是觉得心有不甘,居然会被这两个人给练手摆了一道。 秦瑶看着秦晚,本来想糗她两句,可是看到她身侧的鲜于墨,便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都给咽了下去。 只是道:“怎么入宫了。” 秦晚看也不看她,只是淡淡笑道:“堂姐,咱们俩一场亲戚,我奉劝你一句话。” 秦瑶疑惑地看了一眼秦晚,想不到她还想说什么。 没防秦晚竟笑道:“我虽然没有怀过孩子,却知道,孕妇头三个月要格外小心,半点儿不许磕着碰着的,你如今指着这个宝贝疙瘩飞上枝头变凤凰呢,还是不要出门招摇的好。” 秦瑶的脸色瞬间便难看了。 她只觉得背脊几乎在发汗。 但还是尽量保持着镇定,道:“人人都知道我怀孕已经四个多月了,胎像已经稳固了,不用担心这些。” 她说得底气不足,秦晚知道她是做贼心虚了,因而踏着细碎的步子上前去,低下头在秦瑶的耳边轻声道:“三个月还是四个月,你瞒不过我的。” 秦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秦晚道:“我的嘴虽然不透风,但你知道人若是有了秘密,憋在心里是很难受的。” 秦瑶并不傻,听得出秦晚是在要挟自己,因道:“你想怎么样?” 秦晚转过身去,道:“我想活。” 她并不想给秦瑶太多提示,因为秦瑶是个聪明人,她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做。 秦瑶也很清楚她的意思。 如果她死了,自己和孩子必然也不会好过,秦晚不是小白兔,也不像宫飞雪那么没脑子,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她一定会把自己抖出来的。 秦瑶握紧了手臂,看着秦晚和鲜于墨并肩而立的背影,狠狠地咬住了下唇,道:“去掖庭。” 为了她的孩子,和自己的性命安危,秦瑶还是要搏一搏的! 秦晚拉着鲜于墨的手,似乎什么都不怕了一般,缓缓地走在路上,有时有宫女太监小意往这里瞧一眼,却不敢多瞧,秦晚也觉得好笑,因为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里莫名的多了几分惧怕。 平常秦晚在宫里还是很招人待见的,她没有什么架子,对宫人也十分有亲和,多数宫人都敢与她搭话。 如今不过是发生了这么一点儿事情,他们就跟看鬼似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会害他们似的。 真是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 鲜于墨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道:“看到了吧,只有我是真心对你的,其他人表面上对你好,一出了事情还是把你丢弃了。” 秦晚简直哭笑不得,她又不是傻子,如何听不出来鲜于墨是在指桑骂槐。 因而笑道:“行啦行啦,这世上就你对我最好行了吧!” 鲜于墨见她这样不耐烦,于是道:“你看你那股子敷衍的劲儿。” 秦晚轻嗤一声道:“南宫秋水对我也算不错,你又何必处处争对他,当着面儿不给他好脸色,背地里又指桑骂槐的,一点儿风度都没有。” 鲜于墨听了这话,却只是笑道:“风度?若是今日你我的立场换一换,再把南宫秋水换成了宫飞雪,我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风度。” 秦晚第一次觉得自己说不过鲜于墨。 “行行行,你帅你有理。” 秦晚干脆懒得理会他,径自向前走去,鲜于墨虽然是跟在她身后,但也却不肯落后太多,似乎怕自己稍微离得远了,秦晚就不见了似的。 “你走慢些。” 鲜于墨冷不防冒出这一句话。 秦晚愣了一下道:“为什么要走慢些?快些走不是了呀快些到长乐宫吗?” 鲜于墨与她并肩,强行拉着她的手,强迫她放慢行走的速度。 秦晚瞪他一眼,他却笑道:“我这是为你好,阿祖还有一个时辰后才起床,你这么早入宫去,也不知要等到甚么时候去。” 秦晚只好叹了口气,道:“那你为什么还这么早来,不会在府上多呆一会儿吗?” 鲜于墨抿了抿唇,紧紧地握着秦晚的手,道:“因为我想拉着你手,在宫里走一圈,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护着你。” 秦晚咬着唇,一双眼睛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 她左右摇摆着头,道:“人家早就知道了,你何必多此一举。” “我并不觉得这是多此一举。” 秦晚的眼珠子转了转,她笑了起来。 “你待我好,我是知道的,日后若是你也出了事,我也不会放下你不管的。” 鲜于墨愣了一下,牵着她的手向前走去:“我不会出事的。” 他有这个自信。 秦晚嫣然道:“那就算了,当我没说过。” 鲜于墨突然又停下脚步来看着她:“以后离南宫秋水远一点。” 秦晚笑了起来,笑得花枝招展,把周围的宫人都给看呆了。宫里的女人最在意仪态了,笑不露齿,不张扬,何曾像秦晚这般放得开。 “你瞧他们都在看你呢。” 秦晚满不在乎道:“看就看吧,反正有你陪着我,有什么关系。” ##第一百八十七章 明辨是非 秦晚并不是第一次去长乐宫,但却是第一次去皇太后的寝殿。 尽管先前秦晚已经见过皇太后,也知道皇太后很喜欢自己,但是就这么贸贸然来打扰,也不提前知会一声,秦晚有点儿担心会不会打扰到皇太后。 鲜于墨显然就没有这样多的顾虑。 “走吧,愣着干什么?” 鲜于墨的手微微一用力,秦晚整个身子便向前倾去。 他们走了没一会儿,便已经到了正殿,秦晚远远地看到有几个宫女正朝正殿走过去。 秦晚道:“我们去正殿等吧,麻烦那几个宫人通传一声。” 哪知道鲜于墨却道:“不用,我们直接去找阿祖。” 就这么进去找人,不会让人觉得很没有礼貌吗? 秦晚不禁开始后悔,自己居然跟着鲜于墨一起入宫了。 鲜于墨见她又愣住,于是道:“你到底走不走?” 秦晚看着他,这都上了贼船了,还能后退吗? 只好道:“走吧走吧。” 她现在希望皇太后千万不要觉得他们没有诚意。 秦晚对长乐宫的建筑很是陌生,于是只好抓紧了鲜于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走丢了。 她见鲜于墨带她进了一间小屋子,不禁疑惑道:“太后娘娘就住这么小的屋子吗?” 鲜于墨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秦晚虽然满心怀疑,可是看到鲜于墨这个样子,也只好跟着他进去了。 鲜于墨带着秦晚进了那间小屋子,屋子里只有几样简单的家具,他们没有片刻的逗留,鲜于墨很快推开了后门,带着秦晚走了出去。 原来这间屋子的后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种满了花,现在日头正好,阳光照射在花朵上,金灿灿的十分好看。 秦晚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鲜于墨才要说话,冷不防听得一个声音自身后响起。 “那厢是谁?” 听声音是一个中年女子,秦晚连忙转过头去,只见一个长身玉立的宫装女子站在眼前,她约莫三十七八岁的年纪,有一头漆黑的秀发,一脸庞白净如玉,下颌有着十分优美的弧度。 她的打扮很雅致,也很素净,身上穿的料子虽好,颜色却十分黯淡。她还有一双和鲜于墨如出一辙的流眄美目,阳光照着她的脸,使得她看起来十分年轻美丽。 她本来也不是一个老女人。 秦晚看见她的时候,心下突然如小鹿乱撞一般,脸都红了。 或许是因为擅闯太后寝宫被发现,让秦晚觉得很尴尬吧。 那女子看着鲜于墨,微微蹙起了秀眉:“你们是?” 鲜于墨也在看着她,他正用那双与对方如出一辙的流眄美目看着对方。 秦晚看不透两人的关系。 这女子的年纪做鲜于墨的母亲绰绰有余,可是鲜于墨的母亲已死去多年。 “小姨,是我。” 秦晚愣了一下,方才见鲜于墨看对方的眼神,就觉得有些奇怪,原来这女子是鲜于墨母妃的妹妹林曼青,难怪鲜于墨会对她这样亲近。 林曼青听了这话,连忙趋前几步:“你是墨儿?” 林曼青很快走上前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鲜于墨一圈,才道:“是了,你是墨儿。”她看着鲜于墨,眼睛里几乎有泪水要溢出来:“你长高了……” 她明明在笑,眼泪却从眼角滑落了。 秦晚的笑容很清爽,是少女惯有的那这种笑容,她的笑容十分媚气,却并不是媚俗,她的眼睛有一种哀而不伤的美丽,让人瞧一眼便要陷进去。 “小姨,这么些年你还好吗?” 鲜于墨的语气也不像对待旁人那般冷冰冰的。 林曼青道:“很好,只是日日都在为你担心。” 鲜于墨微微一笑:“如今我回来了,你大可不必担心了。” 林曼青眉头蹙得更深,道:“你倒别说,我却更担心你了,你在战场上面对的是明刀明枪,宫里却是暗箭伤人,我怕你不懂人情世故,着了人家的道。” 鲜于墨笑着将秦晚推到身前:“这小姨就不用担心了,我不懂人情世故,却有一位贤妻将这些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 林曼青这才转过头看向秦晚,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很快笑道:“是个美人儿。” 秦晚脸一红,道:“薄柳之姿,承蒙夫人看得起。” 林曼青微微点头,对鲜于墨道:“一早就听说你带着夫人回来的,我那时还担心飞雪找她的麻烦,后来听说飞雪被她制住了,我一时还不信呢,如今瞧见你这夫人,确实是一副灵秀聪慧的长相,总算你在边关呆这么些年,眼光不曾退化。” 她说话也听好玩儿的,秦晚心里一细,又觉得这个小姨很是好相处。 林曼青又对秦晚道:“我听说你才识颇丰,上一回诗会连飞雪也败给了你,难不成你是世家子女?” 秦晚微微一笑,道:“谈不上世家,妾身的父亲是一位医师。” 林曼青道:“可是国都的小姐,能比得过飞雪的人,可并不多见。” 秦晚其实很想说,这些小姐们书看的实在太少了,来来去去就会那么几句诗,不要说是她了,就连秦瑶也比这些小姐们懂得多好吧。 不过考虑到林曼青也是世家子女,秦晚还是换了一种方式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妾身只不过是平常多爱看书罢了。” 林曼青颔首对鲜于墨道:“你这个王妃可是娶对了。” 秦晚的脸又红了。 林曼青道:“其实你们今日来我大约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是不是跟宛妃的事情有关?” 秦晚很快点了点头,鲜于墨道:“这件事情与晚晚没有关系。” 林曼青看她一眼,道:“我虽然与晚儿并不熟悉,不过我看得出她并不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更何况宛妃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儿。” 秦晚听了这话,心里更是喜欢这个小姨了,她果然是个明辨是非的人。 林曼青转过身去,对两人道:“太后娘娘方才就醒了,我带你们去见她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再次验尸 林曼青将两人带进了屋子里,秦晚四下打量了一眼,只觉得这间屋子十分平凡,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就跟自己的娘家差不多。 秦晚没想到太后这样的身份却喜欢住在这样的地方。 太后此刻手中正抱着一捧花,在细细修剪,林曼青领着两人上前去,道:“太后,您看谁来了?” 皇太后听了这话,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看着两人。 第一眼先瞧见鲜于墨,见他生得俊美无俦,身长玉立,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好在你还和小时候长得一样好看,你都不知道,阿祖多怕边关的水土不好,把你养成一个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的丑八怪。” 秦晚一早就知道太后为人十分有趣,却没料到她竟然这样有意思。 不由得笑了两声,皇太后闻声很快转过头去看秦晚:“哟,你也来了。” 说罢便伸手去拉秦晚的手:“到阿祖边上来坐。” 鲜于墨见皇太后待秦晚如此亲近,心里不由得放心了许多,因笑道:“阿祖都不喊我坐吗?我走了很久也很累了。” 皇太后蹙一蹙眉,道:“男人家家的,坐什么,站一会儿也不会怎么样的。” 秦晚见皇太后把鲜于墨说得一愣一愣的,心里别提有多乐了。 太后笑道:“上回就跟你随口提了一句,你还真的把墨儿带到宫里来看我了,可见你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秦晚一听这话,便知道皇太后必然是误会了自己的来意。 她一定是以为自己今日入宫是把鲜于墨带着来看望她来了。 这就很尴尬了。 那日她虽然回去也跟鲜于墨提了这件事情,可是他们今日入宫的原意却不是这个。秦晚想,若是自己跟太后挑明,不知道太后会不会对自己的印象便差呢? 可是若是此刻不挑明来意,那要再等到什么时候才行呢? 秦晚想,死就死吧,说出真相就算会遭罪,那也比欺骗老人好。 因站了起来,谒道:“请太后娘娘恕罪!” 众人相谈正欢,没防她突然跪了下去,皇太后一时还觉得奇怪,忙扶起她,道:“好孩子,你怎么了,快些起来,这地上凉仔细作下病来。” 皇太后到现在还是挺关心秦晚这个小辈的。 秦晚的心里愈发觉得不好意思了。 因道:“其实……”她看一眼鲜于墨,颇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今日王爷和妾身入宫,首要的事情并不是看望您,而是想请您帮一个忙。” 太后突然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你们并不是来看哀家的?” 秦晚道:“自然也有这个心思,只不过,还有比这件事情更要紧的事情。” 太后的神色看不出喜怒,秦晚心里像是打了十五只水桶似的。 连忙转过头去看着鲜于墨,只见鲜于墨一脸悠然的表情,秦晚便知道,皇太后一定不会怪罪自己的,故而心里便放松了很多。 果不其然,皇太后只是抬了抬手,还是将她扶了起来。 “好孩子,起来吧。” 秦晚松了口气。 太后道:“其实哀家一早就知道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哀家不说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个实诚的孩子,不过现在看来,你的确是个很好的孩子,所以墨儿才会喜欢你。” 秦晚听了这话,不觉有些脸红,因道:“太后娘娘不怪妾身吗?” 太后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见外,再说了,你没有把我老婆子当成多余的人,我看得出来,否则你不会主动请罪。” 秦晚面上微微一笑,太后又道:“如果是宫飞雪,她必然就不会像你一样站出来,”秦晚噤声正要思辨,太后又乐了起来:“她根本就觉得哀家是一个傻子,不过她却连一个傻子都不如。” 看样子宫飞雪是很不找人待见的,不过秦晚并不觉得意外,至少她认识的宫飞雪,与他们口中说得并没有差别。 太后道:“说吧,你们到底想让哀家帮你们做什么?” 秦晚看了一眼鲜于墨,道:“其实……其实仵作在验尸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异常,他想再验得仔细一点儿,不过他怕陛下不同意。” 太后眯起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花,她又伸手将花盆抱到怀中,一手扶着花盆,一手拿着小剪子,漫不经心地修剪着花枝。 “仵作验尸不需要经过皇帝批准,有什么不许的?” 秦晚道:“因为仵作想要验得更深入更仔细,而此举恐怕有违娘娘贵体。” 太后不以为意:“他想怎么验?” 秦晚顿了一顿,道:“开膛破肚。” 太后突然就愣住了,转过头死死的盯着秦晚。 秦晚自然知道太后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死者为大,不管是再十恶不赦的人,他死后,生前所做的错事也就一笔勾销了。这个时候若是有人再去虐待他的尸体,只怕这个人不但不会得到旁人的谅解,还会受到谴责。 而宛妃并非什么十恶不赦之人,在这件事情里,她甚至是受害者。要仵作因为验尸就剖开她的尸体,只怕实在叫人难以接受。 秦晚道:“妾身也知道这样做有些不妥,不过……有一件事情必须要证明。” 太后缓缓道:“你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哀家理解你,被人冤枉的滋味并不是那么好受的,哀家以前也被人冤枉过很多次,不过幸好,先皇他永远都相信哀家。” 这一点儿,鲜于墨又如何不是。 不管旁人怎么样说秦晚,他总是站在秦晚这一边的,不管旁人怎样误会秦晚,他也总是相信秦晚的,这便是夫妻之间该有的信任。 哪怕今日他和秦晚的处境颠倒过来,秦晚也会像他一样陪在自己身边的。 秦晚咬一咬牙,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太后:“如果妾身说,妾身这么做并不完全是为了自己的清白,而是为了皇室的清白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 收拾一顿 皇太后是个聪明人,在宫里待了这么久了,她不会不明白秦晚话中的意思。 故而她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看着秦晚,语气虽然温柔,眼神却十分坚定:“你有几分的把握?” 秦晚道:“妾身没有亲自验过,妾身不敢保证。” “那你还敢将宛妃开膛破肚?” 秦晚道:“什么事情与皇室的尊严相比都不算什么,不是吗?” 太后看她的眼神越发惬意:“你的胆子可真大。” 不是秦晚胆子大,而是她不能一辈子背负杀人犯的包袱,尽管有鲜于墨在,根本没有人能够伤害她。 可是谁不希望清清白白的过一辈子? 太后道:“哀家可以帮你这个忙,不过如果验了尸,你说得却不准,哀家可是会惩罚你的。” 对于这个秦晚其实倒并不是很担心,毕竟有鲜于墨在呢,想来太后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 可是鲜于墨却有点儿担心秦晚,因为他这个祖母,坏点子可多着呢。 她虽然不会把秦晚给杀了,也不会将她折磨得断手断脚的,但是她却又一千种方法让秦晚不好过,尽管秦晚是她的孙媳妇。 除非……秦晚现在怀上孩子。 不过鲜于墨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这么几天的时间。 虽然鲜于墨也真的很想有个孩子。 太后瞥了鲜于墨一眼,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因而对秦晚道:“不过,哀家帮了你这个忙,你又回报哀家什么呢?” 秦晚一下子傻了眼,怎么还要回报的?自己以前求爹爹办事的时候,爹爹从来也不要什么回报的。 到底是人家的祖母,又不是自己的,自然不如自己的家人对待自己好啦。 秦晚也没有办法,因道:“您希望妾身做什么?” 太后轻轻地捉住秦晚的手,道:“不要妾身妾身的叫,多见外,日后你跟墨儿一样叫我阿祖,我晓得你的名字叫秦晚,那哀家以后叫你晚儿。” 秦晚只觉得太后一定没安好心。 不过碍于对方的面子,秦晚还是点了点头。 太后道:“其实哀家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你既然要哀家帮忙,那你给哀家一个生一个曾孙就好了。” 生一个曾孙? 居然就这么简单? 秦晚道:“这还不简单,孩子嘛,日后总会有的。” 太后却神神秘秘的一笑,道:“你也别想得太简单了,哀家既然提出来这个报答的方式,就一定不会是这么简单的。” 秦晚突然又开始害怕了。 太后笑了起来:“哀家要你在一年之内给哀家怀上孩子。” 一年之内怀上,这还不叫强人所难? 秦晚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只得道:“太后娘娘,这……怀孕这回事儿,又不是我想怀就怀的,儿女缘要看天注定的嘛。” “那哀家可不管,总之你要是不答应哀家,哀家就绝对不会帮你的。” 秦晚心里简直有千万只野兽奔腾而过。 说不会刁难人家,结果还不是变着法子的欺负人家,怎么宫里的人都这么不要脸吗? 可是秦晚能怎么办?自己有求于人,难道还能拒绝吗? 秦晚道:“可是一年的时间会不会太紧了点?” 太后瞥她一眼,道:“不急了,又不是叫你一年之内生下来,是要你一年之内怀上。” 秦晚还在考虑着要不要答应,可太后已经道:“哀家知道你医术不错,而且你哥哥在太医院做事,他的医术据闻也胜过不少太医,你们二人联手,难道一年还怀不上孩子吗?” 怀不怀得上孩子跟医术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秦晚又不是专攻妇科的,说怀孕就怀孕,哪里有这么容易。 秦晚狠狠地看了一眼鲜于墨,示意他替自己说两句话劝一劝太后,可是太后这番话正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他又怎么肯替秦晚辩解呢。 于是只作不觉,故意转过头去。 秦晚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打算和他的祖母连成一气了。 故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道:“臭男人!” 太后道:“怎么样?如果你现在答应,哀家现在就可以帮你。” 秦晚想了想,其实一年之内怀上孩子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可能,大不了她和鲜于墨再努力一点儿好了,再配几帖坐胎药,总是能怀上的吧。 这么想着,便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好吧,孙儿答应您就是了。” 反正到时候就算真的怀不上太后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的。 鲜于墨见秦晚妥协了,于是看向太后,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皆是一副颇为得意的样子。 秦晚见两人这副狼狈为奸的样子,心里很是讨厌,可是又不能说出来。 当着人前她是不能把鲜于墨怎么样了,可是回到府上,她非得好好儿的收拾他一顿不可。 到时候不在宫中,看太后能怎么护着他! 林曼青见两人那副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们呀,儿女缘是不能强求的,你们这不是为难人吗?” 太后轻哼一声,道:“不能强求是不假,可若是不求,又怎么会有呢?”说着还冲鲜于墨挑了挑眉。 秦晚今儿也真是开了眼界了,头一回见到这么好顽的老婆婆,都七老八十了,可是心态却比自己还来得年轻呢。 看起来当年鲜于墨的祖父的确是待她不错,若不然怎么能把堂堂母仪天下的皇后给娇惯成了这一副老顽童的样子。 秦晚感觉自己能在皇太后的身上看到自己的身影,还有自己的未来。 如果鲜于墨再这么宠着自己,长此以往下去,自己一定也会变成太后这个样子的。但也并不是说这个样子不好,只不过……这么为难人就不对了。 秦晚出了长乐宫都还一直在想自己要怎么才能怀上孩子。 没防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下去,鲜于墨趁她未回过神来,一把揽住她的腰,唇贴在她的耳畔道:“别想着怎么才能生孩子啦,这种事情回去再想吧!” .......... ##第一百九十章 互相误会 皇太后的性子虽然顽皮了点儿,不过说到的话却也都做到了。 第二日,便下令让仵作再次验尸,而这一次的验尸结果,也的确让人跌破了眼镜。 和仵作的猜想一模一样宛妃的腹中的确已经有了未成型的胎儿。 小五去验过,回来告诉秦晚,那个孩子仅仅只有三个月而已。 掖庭的《彤史》上清清楚楚的记载了宛妃已经整整九个月没有被圣上临幸过了。可如今她的腹中却冒出了一个孩子,这说明,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皇帝的。 而同时被查出的,还有宛妃的死亡时间,根本就不是在秦晚入宫的那个晚上,而是再那之前。 这么一看,秦晚的嫌疑便被解脱了。 不过真正的凶手却还逍遥法外,秦晚始终觉得这件事情可太子脱不了干系,但她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只好先按兵不动了。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她却也不打算再管了。反正自己的嫌疑都已经洗脱了,何必再管别人会怎么样呢。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管别的了。 自从答应了太后要在一年之内怀上孩子这件事情之后,鲜于墨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没日没夜的要个不停。一有意见吧,他就把太后给搬了出来,让秦晚没有办法拒绝。 好在太后还不算太没良心,陆陆续续的派人送了好些补品过来,小五也精心照料着她的身体,这才让她在被折磨了一整夜之后,第二天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的下床走路。 可是真正受苦的人却是随风和杨维。 自从秦晚的嫌疑洗脱之后,她和鲜于墨晚上的动静便闹得越来越大了。 对于杨维这样的“老人”来说,这倒是没什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可是随风他却是一个血气方刚的英俊少年呐! 他每天晚上只要一想到和自己一般大的鲜于墨整日与那美貌王妃在一处做着羞羞的事情,自己却只能和杨维这么个臭男人一起守门,还得自己用手解决,他的心就很难过。 而杨维,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 只不过,他倒不是因为听了那些东西,而是因为——随风。 随风简直一点儿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动不动就在自己面前求爹爹告奶奶的要自己放他去解决,每次自己回到屋子里,几乎都能看到他光溜溜的一条躺在床上,似乎当自己不存在似的。 一开始杨维是很讨厌他这个样子的,可是到后来习惯了,心里居然觉得能够接受了。 甚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有时瞧见他的身子竟然还会脸红。 明明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虽然长年在军营里待着,却也不是没有碰过女人。 他虽然洁身自好,军营里的军/妓他从来不接触,也不愿意去碰,但有时放假,也会去城里找一个貌美的姑娘玩一玩,一来二去,竟连老相好亦是有了。 不过,这么多年,他这张老脸还真是没红过,不管对方说得是什么样的荤话,也不管对方在床上的时候多么放浪,他从来不会脸红。 因为他从来没有真心对待过那些女人。 但最近他发现他脸红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而且只对着随风一个人脸红,他想,他大概是得病了。 然而得病的人却不只是他一个。 随风最近也发现自己得病了。 得了一种很严重很奇怪的病。 趁着晚上守夜有空,他问杨维:“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他伸出手去,才刚刚碰到杨维的脖子,杨维的脸便红了起来。 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你说,你说……” 他的身体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变了样了,他只要一被随风接触到,身体就会出现异样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可是满足过了头,容易出事,所以杨维一定与随风保持些比较远的距离。 随风却又不想说了,因为现在,他更关心杨维的脸为什么会这么红。 “你是不是病了?” 杨维做贼心虚,以为他说的是“那种病”,故而脸上更是挂不住了。 “你想说什么?” 随风笑了笑,将冷冰冰地手塞入了杨维的衣襟里,杨维险些叫出声来,幸好他还记得,鲜于墨在屋子里。 所以他压低声音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随风道:“我瞧你身上热得很,我怕你烧着了,所以给你降降火。” 他说到最后三个字时,杨维简直觉得他并不是在给自己降火,而是在添柴加醋。 “你不用管你,你先说你的事儿。” 随风的手并没有从他的衣襟里拿出来,只是道:“我发现我最近好像得了一种病。” 杨维一愣,很快道:“什么病?” 随风道:“也许是一种不治之症。” 杨维突然开始紧张起来:“王妃医术高明,不妨你……” “没用的,”随风看着他:“就算是王妃看了我的病,她也只会说一句‘心病还虚心药医’。” 杨维这才松了口气:“你得的是心病?” 尽管随风心里不想承认,他却还是不得不承认。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我每天都能看到他,但是只要有一刻见不着他,我的心就会很难受,像被刀割一样。” 杨维的心才正在被刀割呢! 他小心翼翼的问:“那这个人,我认识吗?” 随风突然抬起头看着他,道:“你认识的,而且是你很熟悉的人。” 杨维蹙了蹙眉:“是男人还是女人?” 随风的眼睛向屋子里瞥了一瞥,想示意杨维,自己想念的男人。 可是杨维却会错了意。 他见随风看着紧紧关闭的门窗,还以为他是喜欢上鲜于墨了,于是忙道:“你别想了,他是不会喜欢你的。” 随风却也以为他知道自己的心思,于是便说这话来拒绝自己。 因道:“你为什么这样坚定?” 杨维涨红了脸,咬牙道:“因为我是男人。” 随风愣怔了一会儿,突然将手。缓缓地从杨维的衣襟里拿了出来,自己乖乖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着。 没有哭,没有笑。 ##第一百九十一章 揭穿太子 远天之上,昏鸦缓缓地飞过。 秦瑶看着窗外的景色,手轻轻地搭在小腹上,满面愁容。 如今她合该是高兴的。 腹中有“皇嗣”,母凭子贵,皇帝待她越来越好了,不管这个孩子是男是女,她下半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可是如今她却担心的很,担心眼前的这个劫过不去。 秦晚的嫌疑洗脱了,那么掖庭应该很快就会从单卓的身上找到线索了。 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秦瑶若是不在鲜于夷之前动手,还不一定会怎么样呢。 故而便对芷韵道:“咱们去一趟掖庭。” 芷韵端着补品,见她脸色不太好,因道:“美人,去掖庭做什么,您怀着孩子不适合去那样的地方。” 秦瑶叹了口气道:“我正是为了我的孩子,所以才要去掖庭。” 芷韵想劝却劝不下来,实在没了法子,只好跟着秦瑶去了掖庭。 这地方平日里关押一些犯错的宫女和太监,是这宫里最脏最见不得人的地方。 老实说,如果换了从前的秦瑶是怎么也不会来的。 可是如今,为了孩子为了自己,实在是不得不来了。 守门的是两个年轻的宫人,看起来并不是那种不好相处的人,秦瑶迎了上去,两人见秦瑶的打扮这样素净,心里猜想她会不会是失宠的妃嫔。 芷韵见两人见了秦瑶也不会行礼,脸色一变,道:“见了秦美人还不快些行礼!” 两人一听这话,才知道站在身前的女子是秦瑶。 秦瑶如今也算得宠,尤其是她的肚子可金贵的很。 两人连忙谒下,秦瑶却没有一点儿架子,只是道:“单卓是不是在里头?” 两人点了点头。 秦瑶又道:“我现在要进去。” 其中一人听了,忙道:“里头不干净,美人还是不要……” “我进去自然是有事,若是兜风我也不会来这种地方。” 那人与同伴对视一眼,一时拿不定主意。 好在他的同伴倒是比他聪明的多了,如今秦瑶正正得宠,放她进去看一眼没什么,万一要是把她给得罪了,那才真的完蛋了。 于是那同伴连忙将人拉了过去,两人侧身给秦瑶让出来一条路:“美人里边请。” 秦瑶瞥他一眼,微微一笑,总算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人。 秦瑶带着芷韵进了屋内,果然是乌烟瘴气的,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芷韵走在她的身侧,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一边替她开路一边道:“娘娘仔细脚下。” 秦瑶冲她一笑:“不要紧,这点子还是能走的。” 两人走了一会儿,可算是走到头了。 秦瑶一眼就看见单卓被绑在一旁,她走了过去,只见单卓浑身是血,全身上下就不见一块儿好肉。 她如今是有了孩子的人了,见了这些血腥的东西就觉得恶心,因为拾起绢子捂着嘴道:“真可怜。” 单卓听到她的声音,缓缓地抬起了头看向她:“秦瑶……” 她话音才落,脸上便挨了芷韵一个巴掌。 她方才还奄奄一息的,这会子挨了巴掌倒是恢复了力气,连忙等着芷韵道:“小蹄子,你敢打我?” 芷韵微微一扬脸,丝毫不在意她对自己的称呼,只是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称呼美人。” 单卓听了这话,心中忿忿不平,却又不敢对秦瑶怎么样,只好道:“你忘了当年入宫是谁叫娘娘收留你,赏你一口饭吃的,你现在居然对我这样不敬。” 芷韵听了这话,反是笑了起来:“你当年赏我的那口饭,这么多年做牛做马早就还给你了。倒是你赏我的那些皮肉之苦,我还没有报答你呢。” 单卓昔年指引芷韵入长春宫,心中便将自己当成她的恩人了,对她动辄打骂,压根儿不将她当人看。而且单卓生性曲意逢迎,又好大喜功,有了功劳就全是自己领走,一旦做错了便全都怪给底下的人,还在宛妃面前说众人的坏话。宛妃本就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听了单卓的挑唆,私底下更是严惩宫女。 秦瑶当年被送到长春宫来,第一天就被打得皮开肉绽,若不是芷韵可怜她,暗中帮助她,她恐怕早就死了。 所以秦瑶一离开长春宫这个苦地方,第一件做的事情也就是将芷韵接到自己宫中来住。 一来她缺少一个信得过的人做心腹,二来也是想报答昔日芷韵的救命之恩。 如今风水轮流转,芷韵也终于可以抬起头来做人了。 “你若是要来逞威风的,你已经成功了,何必还要待在这里?” 单卓别开脸去,不愿意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被芷韵看到。 芷韵道:“我从来不是想来逞什么威风,也不是想来找你报仇,是美人有话要跟你说。” 单卓听了这话,这才转过头来,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秦瑶:“你想做什么?” 秦瑶微微抬手,芷韵便会意退开几步替她们守着。 秦瑶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切入正题:“我今日来找你,是希望你把一切都抖搂出来。” 单卓登时便愣住了,她虽然不聪明,但也知道这样做自己一定必死无疑,太子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故而道:“你想害我!” 秦瑶知道以她的脑子很难明白自己的意思,因道:“你放心,我保证你一定能安安全全的离开这里,并且当众揭穿太子。” 单卓摇了摇头:“我凭什么信你?” 秦瑶昂首挺胸:“就凭我肚子里的孩子。” 单卓呵呵冷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还不知道,你拿什么去跟太子斗?” 秦瑶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又何必担心这么多。” 单卓冷冷道:“可是我根本就出不去……” 秦瑶知她这么说便是动容了,其实想一想也知道,像她这样贪生怕死的人,如何会对自己的条件不动心。 因道:“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 单卓道:“什么人?你确定这个人能帮你?” 秦瑶摇了摇头:“不是帮我,而是帮你。”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最毒之心 皇后今日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早早的便想要就寝了,但才更衣完毕,便又内监来报,称单卓要见自己。 若是平常,皇后是不会去见这种人的,但是如今不一样了,她要见自己,必然是有什么事情想跟自己说。 于是,按捺着身子的不适,她还是穿戴整齐,叫人去了一趟掖庭将单卓接了过来。 “你说,单卓突然要见本宫,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说给本宫?” 嬷嬷道:“一定是这样的,否则为什么非要见您。” 皇后缓缓叹道:“是呀!为什么非要见本宫?” 不等嬷嬷回答,她便道:“因为本宫是一宫之主呀!” 她突然笑了起来。 单卓举步艰难,好容易才走进了正殿,她跪在殿下,头也抬不起。 “婢子见过皇后娘娘……” 她的声音听上去也十分的虚弱。 她已经受刑快十天了,再这么下去她迟早会被折磨死的,为了她的命,她一定要搏一搏了。 皇后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喝了口茶,道:“起来说话。” “多谢娘娘……” 她艰难地站了起来。 “你要见本宫有什么事儿?” 皇后看着下边的人,心里有一种厌恶感,她从前跟着宛妃的时候也是个穿红着绿的丫头,如今被折磨的不人不鬼的,真是难看。 单卓道:“请皇后娘娘屏退左右,婢子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娘娘。” 皇后看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身侧的嬷嬷,嬷嬷连忙对众人道:“你们都下去。” 一众宫人转身离开,绣裙在单卓的眼下荡开,她想起了从前的自己,也像这些小姑娘一样的,可是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都是鲜于夷害得。 都是他害的! 单卓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报复了他! 不能让自己白白吃了那么多苦头! 皇后见人都下去了,于是道:“照你说的,本宫已经叫人都下去了,你有什么要说的,便说吧。” 单卓因又谒下道:“婢子要告发太子殿下!” 皇后愣了一下,一时还疑心是自己听错了,因又道:“你说什么?你告发谁?” 单卓再一次坚定道:“婢子要告发太子殿下!” 这一次,皇后是真的听清楚了。 因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单卓自然知道,她点了点头:“婢子要告发太子殿下与宛妃娘娘不伦,还珠胎暗结。” 皇后的心里略微有些震惊。 要知道鲜于夷身为太子,相貌人品都是几个皇子之中数一数二的,他虽然不是嫡出,可是皇帝待他比对嫡出的孩子还要好,想要嫁给他的女子数不胜数。可是直到如今他都没有娶一房妻妾,人人都道他眼光高,如何会看得上宛妃? 且不说宛妃是皇帝的嫔妃,而且她的年纪比之鲜于夷大了不是一星半点,人品又差,失宠也有好些年了。 怎么说他们两个都不像是会走到一起去的人。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皇后按捺住心头的震惊,道:“你说的是真的?” 单卓点了点头:“婢子并无半句虚言,若有,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发的誓可真毒,皇后不由得还是相信了。 因道:“你来见本宫,就只是为了说这些吗?” 单卓摇了摇头:“婢子还有事情要说。”她顿了顿,生怕自己说的不清不楚,故而放慢了语速。 “其实宛妃娘娘也是死在太子的手上的,那日他们生了嫌隙,拌起嘴来,宛妃娘娘一时急火攻心,口不择言,说了些对珍贵妃不敬的话,便被太子殿下一时失手给杀了……” 珍贵妃是太子的生母,曾经也是圣宠优渥,而且出身也是朝中数一数二的世家,只不过自从她死后,家中的几个兄弟不争气,便家道中落很久了。 皇帝当初之所以选择鲜于夷做太子,一来是因为他自身的确是很优秀,二来便是因为他的母家并不足以与皇后的母家相提并论,所以他也就并不具备逼宫或是造反的能力,才能让自己安安稳稳的做皇帝做到死。 皇后其实对当年珍贵妃的事情也知道一二,皇帝虽然瞒得好,可是枕边人又岂会半分都感觉不到呢? 故而对单卓道:“这些事情都是你亲眼所见吗?” 单卓很快点了点头,尽管她并没有亲眼见到,可是她也猜得到大概的,她就不相信皇后会问得这样仔细,更何况如果到时候鲜于夷的口供与自己不符合,自己也可以说是他撒谎。 可是单卓入宫的时间虽长,人却实在太傻了,她真的天真的以为皇后会救自己。 可是她错了,皇后只会救对于自己来说有利的人。 而单卓,恰好就不是这用人,虽然她知道很多事情,但她最大的不幸也是知道了太多太多。 皇后站了起来。 “本宫相信,你并不是在骗本宫,只不过你知不知道你说这些事情出来意味着什么?” 单卓摇摇头,愣愣的看着皇后,仿佛在看一个十分陌生的人。 然而这个样子的皇后的确让她觉得很陌生,也很害怕。 “婢子只知道比自己应该说出真相。” 一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二十为了自己跟了这么多年的宛妃,这或许是自己最后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皇后微微笑了起来,缓缓地向单卓走过去。 “其实你今日做错了一件事情。” 单卓不明白。 “你错在不应该来找本宫。” 她这样说,单卓更是不懂了。 于是皇后笑道:“你应该去找陛下的,你来找本宫就只有死路一条你知道吗?” 单卓突然觉得背脊发凉,她或许真的做错了,她的确不应该来找皇后,而是应该直接去找皇帝。 皇后突然看着他,笑道:“单卓,宛妃很爱看书,也算是个才女,那么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比青竹蛇儿口和黄蜂尾后针更两毒的?” 单卓摇摇头,一脸惊恐的看着皇后。 皇后却温温一笑,将她的下巴挑起,道:“本宫告诉你,是最毒妇人心。” ##第一百九十三章 约法三章 单卓还是回到了掖庭去,不过这次回去表面上她和去时没有差别,但实际上,她已经不能说话了。 她的舌头被皇后命人生生的拔了下来。 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会遭受到皇后这样的惩罚。 单卓知道自己一定活不了了。 然而正在受苦的并不只有她一个,秦晚最近也觉得非常不好。 因为纵欲过度,她觉得身子逐渐有些不太行了。 那晚鲜于墨抓着她要例行公事的时候,她终于开口拒绝了。 “不行不行!今晚说什么我也不造小人了。” 鲜于墨衣裳都脱得差不多了,临上阵了,秦晚倒是怂了。 他双手交叠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晚:“你不是答应了阿祖要给她抱个孙子的吗?” 秦晚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捂得紧紧地,丝毫不让鲜于墨再碰到她。 “那也不会这么急,你每天晚上都要那么多次,我怎么受得了。” 鲜于墨道:“你日日在家里待着,我第二日却还要去军营,我都没有受不了。” 他说着顺势坐在床边:“你就别找那么多借口了。” 秦晚一双眼睛小鹿似的,十分惊恐地盯着鲜于墨,不准他靠近一点儿。 一旦鲜于墨靠过来一点儿,她便连忙像是躲狗皮膏药似的滚到一旁去。 “你不知道,纵欲过度老得快!” 鲜于墨轻嗤一声,道:“不要紧,我老得快,你又何尝不快呢?我们两个一起老不是很好吗?” 秦晚瞥他一眼,从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不要脸呢! 因又道:“可是我真的很累,每日都睡不够。” 鲜于墨笑道:“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提早一点儿,你就可以多睡一点儿时间了。” 秦晚见怎么说都说不好,于是道:“我想我们还是分房睡一段时间好了。” 鲜于墨脸上的笑容终于不见了,他瞥了秦晚一眼,道:“你是不是外边有人了?” 秦晚正和他说着例行公事的事情,谁成想他竟然又往这方面带去了。 “我怎么就外边又有人了?” 鲜于墨道:“自从上一次你见过南宫秋水之后,你就不爱搭理我了。” 他说得是秦晚洗清嫌疑之后请南宫秋水吃饭的那次,也就是三天前的事情。 秦晚不禁道:“什么呀!我哪里就想着南宫秋水了,你不要瞎说。” 鲜于墨道:“那你为什么不要我碰你了?” 秦晚没好气道:“我要这是为了他,我早就不让你碰我了,何必今日才开始嘛!” 她这么说来倒是有点儿道理,不过鲜于墨却还是装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道:“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秦晚聪明一世,却在这个时候糊涂了一回,上了鲜于墨的当。 “我心里怎么想的,你不知道吗?我要不是喜欢你,何必跟着你,我要是真的喜欢南宫秋水,以我的性子,你现在早就绿了,因为我已经跟着他跑到天涯海角去了!” 鲜于墨见她有些生气了因而连忙凑过去,道:“行了,我不过开个玩笑,你何必那么认真。” 他伸手去拉秦晚的手,却被秦晚一把甩开:“你晓得什么,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尤其是这样的玩笑,人家开得你却开不得,你不晓得……” 秦晚说到一半,突然又说不下去了。 鲜于墨知她心里不舒服,于是连忙凑过去,强行将她往怀里一抱:“算我错了,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 秦晚还是不太想理会他,并不是因为真的有多生气,而是因为不理他的话,今晚就可以不用被他折磨了。 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是秦晚现在最大的冤枉,天知道秦晚一天要睡几个时辰才睡得饱。 鲜于墨估摸着是看出秦晚的心思了,故而整个人十分安分守己,就这么乖乖地待着秦晚的身边,虽然抱着她,却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他一手握着秦晚的手,一手放在秦晚的小腹上,道:“你说,为什么你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呢。” 秦晚没好气道:“你以为我的肚子是菜地呀,春天下了种就会发芽,来年秋天就会有收成。” 鲜于墨被她这个比喻给逗笑了,于是忙到:“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不过我真的很想要有一个孩子。” 秦晚又如何不想呢。 她的年纪虽然还不是很大,可是她一向是很喜欢小孩子的,更不要说是自己的孩子了。 鲜于墨摸着她的肚子,突然惊讶道:“我觉得你的肚子大了一点儿,是不是你怀孕了自己不知道?” 秦晚“嗯”了一声,自己也摸了摸肚子,又把了把脉,道:“不是啦,我没怀孕,”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依旧平坦,但是的确比以前更圆的肚子,道:“还不是你日日叫厨房炖了那么多的补品,我这些天都胖了好些了!” 说起这个她就来气,但凡女人,哪儿有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相貌的,秦晚本来少女风姿,再这么吃下去迟早要成为中年妇女的。 于是动了动身子,从鲜于墨的怀里起来,道:“我不管,我要跟你约法三章,以后逢单日就可以造小人,逢双日就必须让我休息,反悔是小狗!” 鲜于墨虽然心有不满,却不敢反驳,生怕得罪了秦晚,因道:“好,你说了算,不过的有的月份多一日或者少一日那怎么办?” 秦晚想了想,道:“那就看心情咯,心情好的话就例行公事,心情不好你就给我滚出去睡!” 秦晚鲜少会心情不好的,但她一旦心情不好起来,连鲜于墨也有些害怕。 秦晚伸了个懒腰,拉过被子睡下,可还没闭上眼睛,鲜于墨突然就吻了上来。 秦晚吃了一惊,连忙将他从身上推了下去:“你干什么?我都说我要睡了!” 鲜于墨没脸没皮地笑道:“是你自己说的,逢单日就造小人,逢双日就休息的,今日可是当日,你若不信,随风和杨维就在外头,可以叫他们进来问一问,不怕你耍赖!” 秦晚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简直欲哭无泪,却又不愿意束手就擒。 才要求个情,鲜于墨却先一步吻了吻她的耳朵,道:“反悔是小狗。” ##第一百九十四章 火急火燎 离宛妃的死过了整整半个月,“真正”的凶手终于落网了。 秦晚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单卓杀了宛妃。 不过用脑子一想也知道单卓一定是无辜的。 宛妃对待下人虽然刻薄,不过对单卓却很好,单卓没有必要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而且,有其主必有其仆,就凭单卓那样的脑子,她实在很难想到这些计谋,更不会牵扯到自己的身上。 秦晚始终坚信,即便不是太子杀了宛妃,他也一定脱不了干系。 可这个秦晚心中真正的凶手却逍遥法外了,甚至在这件事情中根本就没有人关心过他的存在。 宛妃肚子里的孩子可把皇帝给气坏了,他不仅下令将宛妃的尸体丢去乱葬岗,甚至命人将整个长春宫的侍卫全都给杀了,宫女也尽数贬入冷宫去了。 秦晚其实挺可惜那些侍卫的,明明也没做错什么事情,却要替真正的幕后黑手背锅,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命吧。 离这件事情过去三日之后,秦晚入宫谒见太后,出宫的时候正遇上宫飞雪。 她们二人的马车同时到达宫门口,两人都要出去,秦晚是不想与宫飞雪争的,只是自己的马车排在前边,只得让宫飞雪屈居于后。 没想到宫飞雪竟然就因为这件事情闹起脾气来了。 “秦晚,你给我下来!” 秦晚坐在马车里,并不理会宫飞雪在车外的叫嚣。 她自己要丢脸,自己没有必要和她一起。 没想到宫飞雪见她不肯出来,竟强行进了马车里去。 “秦晚,你什么意思,凡事都一定要抢在我前头你才高兴吗?” 秦晚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是你自己技不如人,落了后了,倒来怪我。” 宫飞雪还是从前的那个宫飞雪,她一点儿都没有变过,还是那么骄矜放纵,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偏偏宫飞雪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缺点。 “秦晚,真没想到你的命这么大,撞上了这种事情居然你还能全身而退,到底是上天可怜你。” 秦晚淡淡一笑:“我今日之所以会没事,不是因为上天可怜了,我今日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换来的,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你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我究竟比你好在哪里,”她见宫飞雪已经要动怒,却又道:“自然,你一辈子也都不会明白为什么王爷不仅不喜欢你,还十分厌恶你。” 宫飞雪将将抬起的手突然又放了下去:“你说墨王哥哥厌恶我?” 秦晚没有回答。 宫飞雪咬牙切齿:“我知道是为什么,就是因为你这个贱女人,总是在墨王哥哥的面前说我的坏话。” 秦晚听到这个答案,简直哭笑不得:“我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挑拨离间过,是你自己做的事情太让人心寒。” 宫飞雪皱起了眉头。 秦晚道:“我第一次见你,你骑在马上,打扮得光鲜亮丽的,那时候我觉得你很美,我很像跟你做朋友。” 宫飞雪只是轻嗤一声,似乎并没有把秦晚放在眼里:“凭你也配。” 秦晚并不介意她这样傲慢,只是道:“我看得出来,那个时候王爷还并不是很讨厌你,可是后来你打了小五一鞭子,我就发现王爷的眼神变了,像你这样不讲理又泼辣的女孩子,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喜欢的。” 宫飞雪被她说到痛楚,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可是手还没有接触到秦晚的脸,便已经被她抓住了。 “我的话还没又说完呢!” 她的手微微用力,眼神亦是愈发的坚定:“你是皇亲贵胄家的小姐不假,可鲜于墨又如何不是,你的骄傲你的乖张,他全部都有,可是他想要的,你却一辈子都给不了他,所以注定了他是不会喜欢你的!” 宫飞雪的心几乎在滴血,她的鼻尖也在发酸,可是她却不能哭,至少不能在秦晚的面前哭。 哭已经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了,更不要说是在情敌的面前哭了。 秦晚道:“如果你还有一点儿自知之明的话,你现在就应该离开这里,如果我把今日的事情告诉了王爷,你知道他心里会怎么想?” 宫飞雪不是秦晚,如何会知道鲜于墨的心思,可是她却很清楚,如果今日秦晚真的告状了,那么鲜于墨一定更讨厌自己了。 所以她第一次,在秦晚的面前服软了,不是对秦晚服软,而是对鲜于墨服软。 宫飞雪离开之后,无容轻拍着胸脯,对秦晚道:“王妃,方才婢子见宫小姐上来,可被吓了一跳,就她那火急火燎的性子,万一要是伤了你怎么办。” 秦晚冲她微微一笑:“你放心吧,我又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我以后不会再让她碰我一下了。” 无容见秦晚的神情十分坚定,心里不由得放心了几分,因道:“王妃,您说日后宫小姐还会再找您的麻烦吗?” 秦晚看着她道:“如何不会,她一天不找我麻烦,估摸着心里都不舒服。” 无容道:“那您要不要防着她些?” 对于这一点秦晚倒不是很担心,毕竟宫飞雪的脑子是真的不怎么好使,更何况,宫飞雪就算再讨厌她,也要碍着鲜于墨呢。 因笑道:“那倒不必,咱们见招拆招就是了,她那么笨,我难道害怕她不成?” 无容心想,秦晚说得也是,可是心里又不免有几分担心:“虽说宫小姐的脑子是不怎么样,但是宫小姐如今不是和秦美人联手了吗?秦美人虽然是王妃的手下败将,但是这一次不是也让王妃吃了亏,王妃可千万要小心,不要大意行事。” 说起来,秦晚还差点儿忘记了秦瑶和宫飞雪如今已经联盟了。 要不是秦瑶,宫飞雪还真未必有这么恶毒。 不过秦晚也并不是十分的担心,毕竟她有这个自信,不会输给这两个女人。 因笑着对无容道:“你放心吧,我就是输给谁也不会输给她们两个,我若是连自己的情敌都搞不定,还怎么做墨王的女人!” ##第一百九十五章 回心转意 这日下午的阳光很好,秦瑶在芷韵的陪同下去了御花园,走了一个下午,脚也累了,腰也酸了,才回到宫中去。 拾到了一番正准备去休息的时候,却在自己的寝室内看到一个不速之客。 的确是不速之客。 因为这宫里除了皇帝以外,任何一个男人出现在这里都算是不速之客。 比方说,鲜于夷。 秦瑶看到鲜于夷过来,便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了,因而自觉地将众人都遣走了。 她瑟瑟地站在鲜于夷的面前,等待着厄运的降临。 鲜于夷一脸玩味的看着她,翘起了二郎腿,他很少做这样不雅观的姿态,除非是在很放松的情况。 “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去见过单卓。” 秦瑶就知道他来这里一定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故而也不打算隐瞒了,因道:“是,妾身的确是去见过她。” 鲜于夷颔首,道:“那么你跟她说过什么?” 秦瑶应当如何说出来呢? 若是骗他,万一他压根儿就知道真相,那自己不就完了。 可是万一他并不是知道真相,自己却禁不住全抖了出来,恐怕也会死的很惨。 前后都是死,秦瑶也很为难。 可是鲜于夷却并没有想要对秦瑶怎么样一般,他知道伸出手将秦瑶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其实我今日并不是找你问罪的。” 他这么说,秦瑶就放心的多了。 鲜于夷道:“我只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看看自己的孩子。” 秦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可是鲜于夷只是道:“你的身子重了好些,看起来孩子在你肚子里长得不错。” 秦瑶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道:“是,太医说胎像很稳固。” 鲜于夷颔首,又道:“我刚失去了一个孩子,所以对你肚子里这一胎看得格外重要,你千万要给我生个儿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是一个夫君在对自己的小妾说话,可是秦瑶却禁不住身子一颤。 旁人不知道宛妃和她的孩子是怎样死的,可是秦瑶却清楚得很。 秦瑶本来就对鲜于夷带着一种恐惧感,经过这些事情,她的心里就更怕他了。 以前总是想着,等孩子生下来,自己就有资本和鲜于夷斗了,可是如今她却担心自己生下来孩子之后,人还能不能活在这个世上。 鲜于夷道:“其实你做过什么,我心里很清楚,我之所以没有挑明,那是因为我在乎你肚子里的孩子。” 秦瑶自然知道,因为他并不会在乎自己。 鲜于夷又道:“你的手段也并不是低,只可惜你算错了一样。” 秦瑶知道他说得是自己不应该让单卓去找皇后。 可是当时秦瑶并没有办法让皇帝却见秦瑶,因为皇帝很生宛妃的气,他恨不得将宛妃挫骨扬灰,若是这个时候,自己还那么不识好歹在他的面前提起和宛妃有关的人和事,只怕自己下半生的荣华富贵也就到头了。 鲜于夷道:“但是我知道你别无选择,所以只能拼死一搏。” 这的确是秦瑶当时的想法。 “你千万要记得一件事情,”鲜于夷在她的耳朵上吻了一下,道:“你永远也斗不过的。” 鲜于夷离开的这个晚上,秦瑶做了个噩梦,她梦到皇帝知道了自己和鲜于夷的关系,要杀了自己和孩子,她醒过来的时候,满头大汗,连芷韵都被她的惊叫声给吓了一跳。 连忙跑过来看她:“没人,您没事儿吧?” 秦瑶喘着粗气,缓缓地看了她一眼,道:“没事,我没事……” 芷韵见她惊魂未定的样子,于是道:“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秦瑶道:“今夜当值的是哪个太医?” 芷韵想了想,道:“是秦太医。” 秦瑶道:“哪个秦太医?” 芷韵道:“就是您的堂兄。” 是小五。 那秦瑶就更不能找太医了,故而对芷韵道:“你给我倒杯水来,不用去麻烦太医了,我没事。” 芷韵连忙给她倒了杯水,她接过来就着喝了下去,对芷韵道:“明日……明日我要出宫去。” 芷韵一听这话,连忙道:“您的身子经不起舟车劳顿,您要去哪儿?” 秦瑶道:“去王府,我要去见秦晚。” 芷韵心里不禁奇怪,这秦瑶前段时间才设计害了秦晚,怎么如今却又要去找秦晚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因对秦瑶道:“美人,您不是才得罪了王妃吗?您又要去找她做什么呀?” 秦瑶要如何告诉芷韵呢? 她信不过鲜于夷,鲜于夷什么时候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她能信得过的人只有秦晚,虽然她和秦晚想来是不对付的,但她却信得过秦晚的人品,如果自己能真的与她结盟,想来这个孩子就一定能够生的下来,而自己的小命也一定能够保得住! 可她就是担心,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秦晚是不是还愿意相信自己呢? 鲜于夷收到了皇后的邀请,请他到宫中小聚。 他并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皇后是什么意思。 那日单卓去见皇后,必然是将一切事情都告诉了皇后,可是皇后事后却处死了单卓,由始至终都没有牵连到自己。 那个时候鲜于夷便知道,皇后一定有什么意图,所以才故意替自己瞒下了这些事情。 所以今日来见皇后的事情,鲜于夷显得十分轻松。 “见过皇后娘娘。” 他微微躬身,皇后连忙笑道:“起来吧,本宫是你的嫡母,在本宫面前,你不必这样见外,快坐吧。” 鲜于夷微微一笑,坐到了一旁去。 皇后道:“你出宫两个多月,回来了也不曾来椒房殿见本宫一面,是不是要与本宫生疏了?” 鲜于夷心下只觉得好笑,他本来就从来没有和皇后亲近过,事实上,除了那些与他有不伦关系的妃嫔之外,这宫里并不见有任何人与他亲近的。 但他还是笑道:“如今再亲近却也不晚。” 大家都是聪明人,如何会不懂得对方的心思,故而说起话来也特别的轻松。 皇后道:“本宫今日叫你来,是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鲜于夷微微一笑,道:“愿闻其详。” 皇后道:“是关于宛妃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卑鄙手段 鲜于夷微微一愣,很快笑道:“原来是关于宛妃娘娘的事情,不知您想告诉儿臣什么事?” 皇后道:“单卓你也应该认识,你知道她先前来本宫这里见过本宫一面,她与本宫说了些什么吗?” 鲜于夷如何不知道,但在这个时候却不得不装傻,因问道:“她与母后说过什么吗?” 他的确是很聪明,在这个时候便已经改了称呼。 皇后道:“她告诉本宫,宛妃的死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和你有关。” 鲜于夷并不十分在意她的话,只是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装傻而已,谁不会。 皇后也道:“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本宫可不分不出真假。” 鲜于夷道:“她为了替自己洗脱嫌疑,有什么做不出来,母后不必太当真。” 皇后本来还在笑着,去突然脸色一变,道:“跪下!” 鲜于夷一愣,心忖着不知道这皇后到底在搞什么鬼,故而连忙站了起来,跪在正殿当中。 皇后冷冷道:“本宫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鲜于夷自然不会傻到自己承认。 因道:“儿臣的确没有。” 皇后道:“你敢对天发誓你真的没有吗?” 鲜于夷比划起了发誓的手势,才要发誓,却被皇后连声打断了:“够了够了!” 鲜于夷懵懵的看着皇后,皇后道:“你既然愿意发誓,那便说明这些事情真的与你无关了。” “母后明鉴!” 皇后叹了口气,道:“其实本宫也相信这件事情和你并没有关系,所以本宫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还是处罚了单卓。” 打了一拳,又赏个枣儿,皇后拉拢人的本事倒也不一般。 鲜于夷心里看不起这样的人,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呢? 他其实知道皇后为什么要拉拢他,因为皇后膝下无子。 皇后的孩子没有一个是活着长大的,所以她最缺的就是皇子了。而鲜于夷身为天子,母妃又早就离世了,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其实不管谁做皇帝,皇后到最后都一样是太后,她这么做无非是为了自己的母家谋算罢了。 她还是皇后的时候还可以照顾着母家,可若自己成了太后,这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要新帝重用她的母家又谈何容易。 鲜于夷道:“多谢母后相信儿臣。” 皇后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母后这样相信你,你总也该知道母后想要的什么。” 鲜于夷的确知道,而且,他也愿意给予皇后的回应。 皇后因笑道:“你果真是个好孩子。” 其实鲜于夷要做的事情很简单,甚至是他从前就做过的事情,那就是——讨好宫飞雪。 因为宫飞雪是宫家嫡出的女人,一旦宫飞雪嫁给了鲜于夷,那么就表示整个宫家都在支持鲜于夷。 鲜于夷虽然并不喜欢宫飞雪,却为着这个对她十分的好。 皇后道:“其实你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娶一位太子妃了。” 鲜于夷并没有说话。 皇后见状,便又接着说了下去:“飞雪的年纪也不小了,你们两个自幼长在一处,感情自然不是旁人能比去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心思与她共结连理呢?” 皇后的话说得还是挺直接的,不过事已至此,直接或者委婉根本就没有区别。 鲜于夷却显得有些为难:“倒不是儿臣不愿意娶飞雪,只是飞雪似乎……似乎除了墨王谁多不想嫁,若是她不同意,那不就尴尬了吗?” 皇后早料到鲜于夷会说这些话,因道:“飞雪的确是很想嫁给墨王,不过墨王与王妃的感情这么好,你觉得墨王会娶她吗?” 自然不会。 “她不能嫁给墨王,总不能叫她一辈子嫁不出去,做一个老姑娘吧?” 鲜于夷嘴角含笑,静静地等待着皇后切入正题。 没过一会儿,皇后见他不说话,因道:“若是生米煮成了熟饭,恐怕到时候飞雪想不嫁都不行了吧。” 鲜于夷微微抬头,没想到皇后居然会出这样的主意。其实对于鲜于夷来说,他倒不是很在意,宫飞雪那样漂亮,嫁给自己也算吃亏。只不过这样卑鄙的手段,鲜于夷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用在她身上过。 皇后看着鲜于夷道:“怎么,你不同意?” 鲜于夷略微显得有些尴尬,因道:“是这样的,儿臣怕会伤了飞雪的心。” 皇后叹了口气,道:“那有什么办法,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做成大事,必然是要牺牲一些的。” 鲜于夷蹙了蹙眉:“万一飞雪到时候还是不肯同意的话,怎么办?” 鲜于夷是个男人,自然不明白贞洁对于女子来说有多么重要,可皇后是个女人,皇后自然懂得。 “你放心,你先对她好一点儿,让她知道你对她是真心的,这样她就会原谅你,嫁给你的。” 鲜于夷低下了头。 皇后道:“怎么,你不同意?” 鲜于夷摇了摇头:“不是,儿臣只是觉得,母后为儿臣设想的真是周到。” 皇后虽然知道他这么说是因为客套,却还是道:“那是自然,本宫是你的嫡母,自然凡事都为你着想,本宫是不会害你的。” 她说得无比认真,看起来似乎也是很动情的样子,若是涉世未深的人看了,说不定已经相信了,可是鲜于夷是什么人,他是不会轻易相信这些的,因为他生活在宫里,他知道宫里的女人有多么的假,宫里的感情有多么的虚伪。 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一个虚伪的人。 鲜于夷看着皇后,缓缓道:“但愿飞雪并不会怪我。” 皇后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也只觉得虚伪,她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不明白他有多么的虚伪。 但是她要得只是合作的对象罢了,根本就不必管对方是否真心。 虽然有点儿可怜了宫飞雪这个小侄女,不过为了宫家,她连自己都可以舍弃,更何况是宫飞雪呢。 谁教她们生在帝王家,本来就是身不由己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亲自上门 秦瑶一早就去了王府,她在正殿坐着,已经叫下人去通传过了,不过她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秦晚还是没有来。 以秦瑶的身体状况来说,她坐了这么久,身子的确是有些不适了。 芷韵见她这个样子,于是连忙抓住一个上茶的小婢女,道:“你进去通传了吗?怎么王妃还没有出来?” 那小婢女看了秦瑶一眼,道:“王妃还没起呢。” 秦瑶蹙一蹙眉,没想到秦晚居然现在睡,她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见自己? 不过不管秦晚想不想见到自己,她都一定要见到秦晚! 芷韵自然知道秦瑶的心意,故而便对那小婢女道:“她知不知道秦美人现在在外边等她?” 小婢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婢子只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无容姐姐,却不知道无容姐姐有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王妃。” 秦瑶也看得出这小婢并不是很喜欢自己,却也不生气,只是扶着腰站了起来,对那小婢女道:“那么劳烦你再去通传一声,就说我在外边等王妃,请王妃无论如何也要出来见我一面。” 那小婢女看着秦瑶,本来是不太愿意帮她的,不过见她大着肚子还在这里等秦晚,心里确实也有些过意不去,只好道:“那好吧,请美人在这里再稍后片刻。” 那小婢很快离开了,秦瑶这才又坐了下来。 芷韵忙端了杯水给她,道:“美人何必这样低声下气的,叫个下人得意。” 秦瑶缓缓地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由她去吧,总有一日她也会落到我手上的。” 芷韵抿一抿唇,她知道秦瑶从来不会说谎话的,而且,她也很相信秦瑶有这个本事。 那小婢将这件事情再一次告诉了无容,无容本来不想打扰秦晚睡觉的,可是又怕秦瑶再这么等下去,可能会出事,于是只好进了屋将秦晚给叫了起来。 秦晚见无容进来,一时还有些奇怪。其实她早就醒过来了,只不过是拦着床不想起来罢了。 无容见秦晚醒了过来,于是道:“祖宗,还好您醒了。” 秦晚翻了个身,道:“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儿了?” 无容一边拿来水给秦晚洗漱,一边道:“秦美人在外头等着您呢,都等了个把时辰了,怕再这么等下去要出事呢。” 秦晚倒是不紧不慢:“她自己要等的,我有什么办法,我不想见她,你帮我打发她走吧。” 无容摇了摇头:“这回打发不走啦,她说她非要见到您不可。” 秦瑶也是个倔强的人,这一点和秦晚倒是一样,所以秦晚很清楚她说过的话是一定要做到的。 若是换了平常,秦晚才不会理会她呢,自己又不是男人,才不会被她这一副可怜样给骗到。 可是如今她怀着孩子,而且这个孩子还有可能是皇帝的孩子,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又是在秦晚的府上,她可担待不起这些。 于是便做到妆台前,道:“给我拾捯一下,我现在就去见她。” 无容见秦晚这个样子,心里可算是放心多了。 于是,走上前道:“您肯见她就最好了,就怕她在这府里等一日,叫陛下知道了,您的日子也不好过。” 秦晚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肯见秦瑶的。 如今秦瑶有皇帝老子给她撑腰,自然是腰板挺得老高了,她可得罪不起。 “你知道她来做什么吗?” 无容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她摇头:“婢子愚钝。” 秦晚笑了起来,道:“其实很简单的,你绝对可以猜得到。” 无容细细想了想,道:“她是不是来找王妃道歉的?” 秦晚从镜子里看了看无容,很快笑了起来:“我就说你一定猜得到。” 无容笑道:“常言道,有其主必有其仆,王妃这样聪明,婢子自然也不会给王妃丢脸。” 秦晚笑道:“你的嘴越来越甜了。” 秦晚虽然说自己要快点儿收拾,但实际上她出去也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不过一见到秦瑶,秦晚便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儿了。 看样子她的身体并不是很好,脸上虽然上了一层厚厚的粉掩盖住了苍白的面容,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人十分的憔悴。 不知道是不是宫里的太医办事不利。 不过秦晚却看得出来,秦瑶的身子一定不是让小五照看的。 她很快走了上去,秦瑶见到她走过来,连忙站了起来,对她道:“你终于来了。” 秦晚没有理她,只是自顾自地走到座位上去坐着,早前那个小婢子早已经端上了她最喜欢的香茗。 秦瑶看得出她对自己的疏离,故而只是道:“看起来妹妹你的气色很好。” 秦晚喝了口茶,才看着她道:“我也看得出来,你的气色很不好,看来宫里的日子并不这么好过嘛。” 秦瑶给她说中了心事,只得低下头去,道:“其实我今日来是想……” “我知道你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秦晚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道:“今日来的只有你和芷韵?” 秦瑶点了点头。 秦晚道:“你当枪匹马就闯进来,不怕出不去吗?” 对于这一点,秦瑶倒是真的不怎么担心,因为秦晚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对她下毒手。 故而只是笑笑:“咱们俩姐妹异常,我总相信你不会害我。” 秦晚呵呵一笑:“从前我倒是也挺相信血浓于水的,可是有什么用?有些人不是一样屡次三番地朝我暗下毒手。” 秦瑶自然知道秦晚说得是自己,老实说这口气她真的咽不下,可是咽不下也要咽。她毕竟有求于秦晚。 因而只是笑道:“二叔最擅长的就是以德报怨了,你是他的女儿,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会这么说,那说明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我这个人睚眦必报的,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离开这里,否则我不确定你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秦晚可不是吓唬秦瑶的。 可是秦瑶却是一定要让秦晚帮自己的。 所以她站了起来,紧接着,跪在秦晚的面前。 ##第一百九十八章 拒绝合作 秦晚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秦瑶居然会给自己一下跪。 从前她倒是要自己下跪过不少次,虽然每一次都没有跪成,她还被自己反整了,但是她这么认真这么低声下气,却还是头一回。 秦晚觉得她真是个厉害的女人,这样高傲的性子,居然说跪就跪。 有的时候,不要脸也是一种让人羡慕的能力。 秦晚看着她道:“你这是做什么?” 秦瑶道:“我有话想跟你说,我希望你听完。” 秦晚虽然并不介意她跪自己,但是心里却怕她的胎儿出了问题,到时候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故而道:“你起来说话,不管你想说什么,都没必要跪着说。” 秦瑶知道秦晚就是怕自己下跪伤到孩子,因此便抓住这一点不放:“不行,有些话我一定要跪着才能和你说清楚。” 秦晚知道自己不管再怎么劝都是没用的,故而也便不再管什么了,只是道:“好,你要跪你就跪个够吧,我不会在这里听你闲话的,我走了。” 她说完,居然真的站了起来,作势要离开这里。 秦瑶还以为自己这一招一定管用,却没想到秦晚根本不上当。 于是她只得又站了起来:“我不跪了,我真的有话要跟你说!” 她是很认真的。 可是秦晚却不想理会她的认真,头也不抬的往前方走去。 秦瑶连忙冲到前头去拦住了她。 “你先听我说完再走!” 秦晚只是瞥了她一眼,道:“你不要再那么恬不知耻了好不好,你究竟想怎么样我心里其实很明白,所以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想听你说任何话。” 秦瑶见秦晚转身离开,于是连忙提上绣裙追了上去:“秦晚,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我从前陷害过你,所以你对我有偏见,不过不要紧,我可以做牛做马来让你相信我,哪怕只有一次。” 这番告白倒是挺好听的,只可惜秦晚并不是那种容易感动的人。 秦晚只是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道:“随便你。”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瑶知道自己还有机会,于是连忙跟了上去。 秦晚走得很快,秦瑶也跟得很快,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也不在乎身体里的孩子。 倒是无容和芷韵,吓得魂都没了。 要知道皇帝老来得子,对秦瑶这一胎可是很看重的,万一要是秦瑶出了点儿什么事情,那恐怕到时候她们都要给这个孩子陪葬。 两人入了后院,秦晚找了个凉亭做了下来,秦瑶也很快跟了过去。 她现在身子重了,走起路来怪不方便的,故而每走几步都要喘一喘。 此刻坐在亭中,喘得停不下来,秦晚蹙一蹙眉道:“你何必这样糟践自己。” 秦瑶道:“你不就是乐意看我糟践自己吗?” 秦晚微微一撇,没有说话。 芷韵倒了杯水给秦瑶,秦瑶连水也来不及喝,便连忙对秦晚道:“现在你可以听我说话了吧?” 秦晚没有否认,不过也没有回应。 秦瑶连忙道:“我才刚说了,希望你可以原谅我这次的所作所为,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有很多事情我根本就是身不由己的。” 身不由己? 秦晚最恶心人家用这样的借口来开脱罪名了,什么身不由己,不都是自己作死作的,能怪得了谁? 秦瑶看得出来秦晚并不是很吃这一套,故而又道:“如果你能原谅我的话,我……” “你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我的大恩大德嘛,”秦晚乜了她一眼,轻嗤一声道:“你可不可以稍微有一点儿诚意?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你很假很恶心。” 其实很早之前秦晚就已经这么觉得了,只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而已。 秦瑶微微一愣,没想到秦晚居然这么敢说,当着自己的面也把这些事情说了出来。 可是她脸皮够厚,她并不是担心这些。 故而只是道:“我不管你怎么认为我,我笨嘴拙舌的,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所以,你知道明白我的心意就好。” 秦晚随意扫了一眼不远处树枝上的一朵花蕾,道:“你瞧,那朵花含苞待放的多好看。” 秦瑶听了这话,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走过去将那朵花摘了下来,送到秦晚的面前:“你喜欢,我就给你,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我都能给你。” 秦晚盯着花看了一会儿,秦瑶又道:“哪怕有的时候我一时没有能力给你,日后我也一定会补偿给你的。” 她的语气十分的坚定。 秦晚这才伸手将花接了过来。 “我只是说这朵花好看,你没有必要摘下来吧?” 秦瑶道:“你不是喜欢这朵花吗?那我就送给你,有什么不可以吗?” 秦晚道:“我只是说喜欢,并没有说一定要得到它,”秦晚见秦瑶一副懵懂的样子,因又笑道:“你摘这朵花送给我,有没有想过这朵花或许并不想被你摘下来呢?或许她想要在枝头上生长、凋零、落叶、归根呢。” 秦瑶更是不明白秦晚的意思了,因道:“一朵花怎么会有想法,是你想太多了吧。” 秦晚轻轻嗤笑起来,她在笑秦瑶傻。 “花虽然没有想法,人却有,你之所以能把花摘下来,那是因为花没有反抗的能力,我若是要你亲力亲为将那棵树用手刨起来抱给我,你是不是也能做到呢?” 秦瑶自幼娇生惯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在无身孕她都不可能做得到,跟不要提是怀着孩子了,自然更是做不到了。 故而道:“你的意思就是说我逼你?” 秦晚道:“如何不是呢?” 秦瑶气得咬牙切齿,面上却仍是含笑:“那么就算我逼你,你肯不肯原谅我呢?” 秦晚笑道:“你是我的亲堂姐,我的性子你自然最清楚不过,那么依你的看法,我会不会答应呢?” 自然不会。 秦瑶今日是白来一趟了。 她甚至还没有说出自己真正的意图。 “你可以回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你也别妄想与我合作,”秦晚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道:“这个孩子若是能生的下来,那是因为祖上积德,若是生不下来,只能怪你自己作孽。” ##第一百九十九章 改邪归正 一转眼,秋天便已经过去了。 秦晚一直觉得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的早,印象中,前几日还穿着秋衣,这几日便要裹上厚厚的大氅了。 而且外头已经开始飘起了雪。 秦瑶的孩子也已经安稳的渡过了八个月,确切的说,是七个月。 再有两个月,秦瑶的孩子就一定要生下来了,因为如果过了时辰还不生,这个孩子和秦瑶恐怕就都会惹上麻烦了。 按照规矩,二伯母已经入宫去陪着秦瑶了。 秦晚在入宫的时候,也曾见过她几次,不过每次都没说上话,只是匆匆见了礼便分开了。 她现在和从前完全不同了,若是换作从前,她的女儿嫁的这样好,她只怕眉毛都要高到天上去了。 可是如今她见了秦晚却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被上次的事情吓破了胆子。 但是她这样却也让秦晚省心了不少,没有二伯母与秦瑶狼狈为奸,自己还能清静不少。 这日受了皇后的意思,替她送些东西到秦瑶的昭阳殿去,秦晚心想反正这一趟是避不开的,于是干脆连自己的礼物也一并送了过去,省得日后还要单独来一回。 秦瑶近来越发得宠,还未生下孩子,已经晋升做了婕妤,等生了孩子估摸着还能拔擢为昭仪,对于秦瑶这样的年纪来说,做到昭仪已经很不容易了,有许多人在宫里待一辈子也不过是个婕妤,还有的人,连婕妤都做不到便离世了。 秦晚知道秦瑶对付男人的本事,她只是没想到堂堂皇帝居然也会中了她的招,看来真是自己低估了秦瑶了。 为了避免被秦瑶钻空子,她悬着的礼物都是些珠宝首饰,而且都是实心的,又重又不方便携带。这样一来,且不说秦瑶为了麻烦不会带,就是放在寝室里,也不怕她在里头做手脚。 “真没想到你会替皇后娘娘送东西来。” 秦晚端起茶来抿了一口,道:“有什么好稀奇的,皇后娘娘贵人事忙,自然没有功夫操心这些事情。” 秦瑶将手炉交给身侧的芷韵翻了翻,又接过来,道:“我还以为你我姐妹一场,你送的东西必定很和我的心意。” 她这么说,便是看不上秦晚的东西了。 秦晚也不生气,只是笑道:“合不合心意不要紧,最要紧是有心意。” 从前秦瑶与秦晚斗过很多次,不过几乎都是秦晚占了上风,如今她们的身份和地位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她总是要赢秦晚一回的。 她一定要叫秦晚知道,当初拒绝与自己合作有多么的错! 秦瑶看了她一会儿,并没有说话,只是含笑看着芷韵,道:“都学着点儿,这才叫心意。” 秦晚见状,于是站起来道:“皇后娘娘的赏赐我也送到了,我就先走了,不妨碍婕妤休息,”末了她却又补上了一句:“看婕妤的气色实在是不太好,最好还是找个太医来调节一下,毕竟还有三个月,婕妤便要生了。” 秦瑶面色铁青,连连冷笑:“妹妹记错了,是两个月。” 秦晚假意惊讶,道:“是吗?看来妹妹的记性真的越来越不好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可是没走多久,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晚儿等等。” 秦晚回过头去,叫住自己的人是二伯母。 秦晚因觉得有些奇怪,便道:“二伯母,你来找我有事吗?” 二伯母的脸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她对秦晚道:“我有话要跟你说,你能叫她们先退下吗?” 秦晚难得见到二伯母这么懂礼貌,故而也没有多想,便将众人撇在身后。 二伯母见只剩下自己和秦晚两个人,于是道:“晚儿,二伯母好久不见你了。” 秦晚的语气中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只要还活在世上,总有相见一日,不管离得再远,总是山水有相逢的。” 二伯母从前是听不明白秦晚的话的,可是如今她却很明白秦晚在说什么。 因道:“晚儿,二伯母觉得瑶瑶这些日子变了很多,她好像变坏了很多。” 秦晚道:“或许现在您认识的才是真正的她呢。” 二伯母看着秦晚,缓缓地叹了口气:“她是我的女儿,她是什么心肠我自然清楚,可是从前她对我还是很好的,如今我却觉得她并不把我这个母亲当做一回事了。” 原来秦瑶现在已经连自己的母亲都不信任了吗? 秦晚觉得秦瑶估摸着是要魔怔了。 她没说话,二伯母又说了下去:“我从前一直以这个女儿为荣,她对我也总是很好的,可是如今我却觉得她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了。” 秦晚突然觉得二伯母开明了不少,因道:“我觉得二伯母,您也变了很多,这样的话您从前可说不出来的。” 她似笑非笑。 二伯母叹一口气,道:“那段日子在宛妃的宫里被欺负的够多了,捧高踩低的事情也经历过太多了,”她看着秦晚,突然笑了起来:“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每一回在宫里挨了欺负的时候,总是记起你父亲母亲当年对我的那些好,我也知道自己的个性多讨人厌,恩将仇报的事情做的也不少,难得你父母心肠好,一次又一次的原谅我帮助我。” 秦晚是真没想到,一向任性刁钻的二伯母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二伯母见她不说话,因又道:“只可惜瑶瑶却并不这么想,她到现在还觉得是你们害了她,”她看着秦晚:“你晓不晓得瑶瑶有多么恨你?” 秦晚摇了摇头,苦笑道:“大概是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吧。” 二伯母道:“你最好小心,我入宫这一个月,也见瑶瑶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总怕有朝一日她会对你出手。” 秦晚真想告诉她,其实秦瑶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对他出手过了。 不过她没有说,因为她看得出来,在二伯母的心中秦瑶还是值得她骄傲的好女儿。 二伯母道:“若是得空,我会去看你的,只希望你不要把我拒之门外。” 秦晚微微一笑:“不会的,毕竟是一家人。” ##第二百章 真不害臊 皇后的生辰在这个月的十八那一天,宫里举办了极盛大的酒宴,皇后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酒,很快便支撑不住了。 宫飞雪作为她最疼爱的宝贝侄女,自然有责任陪着她去醒酒。 于是两人很早便离开了宫宴。 秦晚好些日子没有与宫飞雪逗趣儿,难得看见与她斗嘴一回,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宴会上有很多人劝酒敬酒,鲜于墨坐在身侧,却没有一个人来找他,也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想。 过了很久,秦晚才看见鲜于景走了过来,给鲜于墨倒了杯酒,道:“哥,我们来划拳吧。” 鲜于墨没有理会他,倒是秦晚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角,道:“你想作死吗?大殿上这么多人,你叫人家看见你划拳,陛下非要说你不可。” 鲜于景满不在乎道:“有什么关系,我被父皇说的时候还少吗?” 于是又低下头去向鲜于墨撒娇:“哥,我们来划拳嘛!” 他说着将酒杯递到鲜于墨面前,鲜于墨伸出手来挡住了他的动作:“别乱来,你嫂嫂说的有道理。” 鲜于景等了秦晚一眼,满脸的不高兴。 秦晚也没有办法,这要不是在皇帝的面前,她肯定不会管他们这么多的。 鲜于墨虽然不理会鲜于景,但他却不肯走,还是在一旁腻歪着鲜于墨,道:“那哥我过两日去你府上喝酒好不好呀?” 鲜于墨道:“你自己挑时间来,我若是不在你就滚。” 鲜于景撇一撇嘴,又看了秦晚一眼:“你怕我对嫂嫂怎么样吗?” 秦晚见他提到自己,于是向他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 鲜于墨道:“你有胆子就试试看。” 鲜于景自然没有这个胆子,皇帝的女人他都敢勾引,但鲜于墨的女人他却是再喜欢也不会去动的。 身侧的鲜于清突然伸出一只手放在鲜于景的腰上,把他吓了一跳,他转过身去,对鲜于清道:“四哥,你干什么抓我?” 鲜于清一张俏脸红扑扑的,一看就是又喝醉了,鲜于景忍不住道:“四哥,你怎么又喝醉了。” 鲜于清道:“他们……他们非要来给我敬酒,我怕他们觉得我没有礼貌,所以就都喝下去了。” 鲜于景叹了口气,对一旁的邱杏白道:“你把我四哥扶下去醒醒酒,千万别让他摔着了!” 邱杏白颔首,于是小心翼翼地将鲜于清扶了起来,两人走了出去。 鲜于景望着两人的背影道:“你说四哥怎么像个孩子一样,这要是没了邱杏白在身边,他还要不要活了。” 秦晚将头转过来,看着鲜于景道:“你也像个孩子,你不是一样都能活得好好的,四皇兄怎么就不行了。” 鲜于景见她说到自己身上来了,于是朝她扮了个鬼脸,她正要伸手打他,却给他连忙逃开了。 邱杏白将鲜于清扶着走出了宫门口,见他实在醉的不行,走路跌跌撞撞的,于是干脆将他背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鲜于清方才还觉得醉的不行,被邱杏白这么一背着,突然又酒醒了。 “你……你怎么背着我走呀!” 他觉得可不好意思了,于是就想下来,可是邱杏白都已经背起他来了,又怎么会轻易放下呢。 因道:“你在我背上别乱动,不然一会儿得摔下来。” 鲜于清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有些害怕,于是便不敢再乱动了。 他因对邱杏白道:“你觉得我是不是很没有啊?” 邱杏白“嗯”了一声,道:“你只要在我一个人面前有用就行了。” 鲜于清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脑子一热,竟然明白了邱杏白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顿时脸一红,道:“你真不害臊。” 邱杏白道:“要是觉得不舒服就睡一会儿,很快就到偏殿了。” 鲜于清应了一声,道:“我不累,也很舒服。” 邱杏白笑了笑,鲜于清又道:“你这些天在军营里过得怎么样?” “很好,大家都对我很好。” 鲜于清道:“对了,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是关于我身上那个纹身的。” 邱杏白的身子微微一颤,道:“什么事情?” 邱杏白道:“大概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突然有一日父皇让人把我身上的那个纹身给画了下来,我怕父皇生气怪我多事,所以我没敢多问。” 邱杏白听到这里,才松了口气:“还好你没有多管闲事。” 鲜于清有些疑惑:“那个纹身,是不是很重要呢?其他的皇子也有吗?” 邱杏白道:“嗯,他们都有,只有皇帝的儿子身上才可以有这样的纹身,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鲜于清想了想,又道:“可是我看景弟弟身上的和我身上的并不一样,这是为什么?” 邱杏白愣了一下,道:“大概是因为每个皇子日后都要封王,所以才把纹身弄得不一样,方便区分吧。” 鲜于清道:“原来是这样。” 两人顿时都沉默了下来。 邱杏白又道:“除了我,还有没有人看过你身上的纹身?” 鲜于清摇了摇头:“没有了,自从我认识你之后,我的身子只给你一个人看过。” 他的脸还是很红,而且开始发烫了。 邱杏白笑道:“很好,以后也要继续保持。” 过了一会儿,鲜于清道:“现在,墨王还有没有怀疑你的身份?” 邱杏白道:“如何没有,他还是一直都在防着我。” 鲜于清叹了口气:“他本不应该防着你的,你又不会害他。” “可是他又不知道我会不会害他。” 鲜于清是在为他惋惜,他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惋惜的。 “我对他的心意他总会知道的。” 鲜于清淡淡一笑,又道:“那么我对你的心意,你又知道不知道呢?” 邱杏白想都没想,便道:“我若是不知道,就不会和你一起回到曜国。” 鲜于清的心里一抽,眼看前头便是偏殿了,他的手臂却紧紧地环住了邱杏白。 “我快透不过起来了。” 鲜于清尴尬的松开了手,忙对邱杏白道:“对不起。” 邱杏白走到了门口,却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离开了。 鲜于清道:“你怎的不进去?” 邱杏白道:“因为我还想背着你再走一会儿。” ##第二百零一章 做出牺牲 皇后喝过了醒酒汤,人便完全清醒了,但实际上,皇后其实并没有醉,她只是有些事情想和宫飞雪商量而已。 宫飞雪伺候完她,就坐在一旁看着她:“姑母身子好些了吗?” 皇后点了点头:“多亏有你陪着本宫,本宫喝过醒酒汤之后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多了。” 宫飞雪笑了笑:“那最好了。” 她拿了个软垫放在皇后的腰上,道:“这样靠着会舒服点儿。” 皇后含笑抓住她的手,道:“你这样好,本宫都有些舍不得你嫁出去。” 宫飞雪一听皇后提起这个,心里便泛起一层涟漪。 她叹了口气。 她这辈子就想嫁给鲜于墨,可是鲜于墨看不上她,她又有什么办法。 既然鲜于墨不肯娶她,她就绝不嫁给别人。 宁可不嫁,不能下嫁! 这是她宫飞雪的原则。鲜于墨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才足以配得上她,其他的男人在她的眼中总有各种各样的缺点。鲜于景玩世不恭,鲜于夷对每个人都太好,鲜于清根本就不喜欢女人……整个皇室的男子,除了鲜于墨没有一个入得了她的眼。 她也知道自己是宫家嫡出的长女,势必要负担起整个宫家,可是要她嫁给别的男人,她却怎么也做不到。 “姑母,您不要说这些话,飞雪已经打算一辈子不嫁了。” 皇后“诶”了一声,道:“那怎么行,你不嫁,打算一辈子做老姑娘吗?” 宫飞雪道:“您也知道飞雪的心里只有墨王哥哥一个人,我说什么也不嫁给别人。” 皇后叹了一口气,道:“你不嫁人,那宫家怎么办?姑母总有一日要死的,这个宫家不能没有女人扛起来。” 宫飞雪别过头:“爹爹和哥哥在朝中不是很吃得开吗?怕什么!” 皇后道:“你别看如今你爹爹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你晓得不晓得当年本宫嫁给陛下的时候,哥哥才不过是一个五品官,父亲虽然身居要职,可本宫三个哥哥里有两个都是纨绔子弟,他们只知道整日寻花问柳,丝毫不理会家中的事情,若不是本宫和哥哥两人合力撑起整个家族,你以为你今日的身份地位又比秦晚好到哪里去吗?” 宫飞雪最讨厌人家拿自己跟秦晚做比较,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秦晚有些地方的确比她好的多。 除了出身和相貌,她几乎没有比秦晚厉害的地方。 皇后道:“本宫知道你心里有墨儿,可是当年本宫嫁人的时候何尝不是与自己的表哥私定终身了?那时候本宫有三个年纪相仿又待字闺中的姐姐,可她们也都有了自己的情郎,你晓得为什么最后入宫的会是本宫吗?” 宫飞雪摇了摇头。 皇后道:“因为我们四个姐妹中,总有一个人要为宫家牺牲,若不是本宫,就是其他的姐妹,与其让父亲左右为难,不如本宫站出来一力定下这件事情,这样父亲便不会再烦心,而宫家也能扭转乾坤,权倾朝野。” 宫飞雪痴痴地看着皇后,她又道:“本宫的三个姐姐也都很有本事,可是这件事情若不是自己去做,实在是放心不下,”她小心翼翼地捧起宫飞雪的脸:“飞雪,你已经长大了,你也是时候为家里分担一点了。” 她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 昔年皇后的三个姐姐都是嫡出,她本不需要牺牲自己的幸福。可是她为了宫家,却还是站了出来。 如今,爹爹的女儿只有自己一个,自己又是嫡出,自己若不承担起这个责任,还有谁能承担得起呢? 可是,宫飞雪毕竟不是皇后,她也不是做皇后的料子,她注定做不到舍己为人,更做不到牺牲自己。 她摇了摇头:“姑母,您不要逼我了,我真的不想嫁。” 皇后看着眼前的宫飞雪,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为什么本宫都可以为了宫家牺牲,你却做不到呢?” 宫飞雪低下了头:“因为……因为飞雪不是您,飞雪做不到那么伟大。” 皇后缓缓地叹了口气。 她太高估宫飞雪了,宫飞雪的自私已经超乎她的想象了。 宫飞雪看到皇后这样失望的表情,突然想到了秦晚,那个她决定恨一辈子的女人。 如果是秦晚听这些话,一定不会觉得自己自私,也不会觉得这么做是错的。 因为她总是觉得人生在世,不应该勉强自己去做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宫飞雪突然有这么一刻希望自己是秦晚的侄女,至少秦晚不会逼自己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姑母,飞雪知道您一定很失望,飞雪答应您,就算飞雪不能与旁人联姻,也一定会为宫家尽心尽力的!” 她的眼神十分坚定,态度十分认真,她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和人家说话。 皇后却只是别开了眼:“飞雪,你根本就不配做宫家的女儿。” 宫飞雪的眼眶里含着泪水,老实说她并不觉得这几句这样做有什么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为什么大人总是喜欢把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强加在孩子的身上呢? 连她的父亲和哥哥都没有这样逼她,为什么皇后却要这样逼她呢? 宫飞雪离开时候,在路上遇到了秦晚,看着她和鲜于墨有说有笑的,宫飞雪的心里实在是十分的难受。 她真相冲上去问问她,凭什么她可以过得那么幸福,自己却要生活在痛苦之中呢? “飞雪,你没事吧?” 宫飞雪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她转过身去,见到鲜于景站在自己身后。 她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抱住了鲜于景:“景哥哥,他们都讨厌我,我也觉得自己好自私!” 鲜于景被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将她从怀里扶了出来,道:“飞雪,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 宫飞雪的泪水已经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停不下来了:“景哥哥,我是不是让人很讨厌?” 鲜于景看着她这样,只觉得心里十分难受,连忙又将她搂进怀里:“傻丫头,你才不让人讨厌呢,景哥哥最喜欢你了!” ##第二百零二章 奇怪的人 自从那日皇后与宫飞雪提过要她嫁人的事情之后,宫飞雪便开始与皇后疏远了,她实在是不想让皇后再催促自己一次了。 而皇后这边,却正因为这件事情着急呢。 她与宫飞雪算是撕破了脸,要她嫁人估摸着是不可能的了,就算自己强行逼她嫁人,也只会让她对自己更抗拒,而且恐怕还会酿成大错。 鲜于夷听皇后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却并不觉得有什么惊讶的地方,因为宫飞雪本来就是那样倔强的人。 “本宫能劝的都已经劝了,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鲜于夷看着皇后,道:“连母后都劝不动,儿臣又有什么法子呢。” 皇后看了他一眼,道:“本宫怎么觉得你好像不是很想娶飞雪似的。” 鲜于夷微微侧过头去,道:“不是不想娶,而是明知她不想嫁所以不太想强迫她。” 皇后轻哼一声道:“有什么强迫不强迫的,等你们生米煮成了熟饭,你还怕她不嫁给你吗?” 鲜于夷微微蹙眉:“您真的要这么做?飞雪可是您的亲侄女,您真的舍得?” 皇后对此显得满不在乎:“不过是亲侄女罢了,有什么舍不得的,只要是为了宫家,哪怕是要本宫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本宫不会有半分不舍。” 她果然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鲜于夷笑道:“虎毒还不食子呢。” 皇后道:“你不晓得最毒不过妇人心吗?你若是得罪了本宫,本宫一样有办法要你不得好死。本宫怎么让你坐上这个位置的,一样可以把你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 她并不是吓唬鲜于夷,她是真的有这个本事。 可鲜于夷却也并不怕她。 若不知道几件关于她的事情,鲜于夷哪里敢跟这样老奸巨猾的人合作。 若是到时候大家撕破了脸,大不了同归于尽,他绝不会让人占自己半点儿便宜。 皇后道:“近来秦瑶是越来越得宠了,本宫看得出来,陛下从前对她好是看中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如今对她好,却是因为她这个人。” 鲜于夷道:“她年轻貌美,又风流温柔,陛下会喜欢上她并不奇怪。” 皇后看他一眼:“你很了解她?” 鲜于夷道:“父皇的妃嫔都是儿臣的庶母,做儿子的了解自己的母亲自然是应该的。” 皇后轻嗤一声,不以为然:“但愿你心里只不过是把她们当成你的庶母。” 鲜于夷只是微微一笑:“自然。” 秦晚今早上街去溜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居然看到宫飞雪在门口站着,却不进去。 她心里奇怪,于是走上去,问道:“宫小姐,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坐一坐?” 宫飞雪被她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去,惊恐而无力的眼神在秦晚的眼前闪过,只一瞬,却被秦晚瞧个清清楚楚。 秦晚从来没有看见过她有这样的表情,因而心里有些担心,便道:“宫小姐,你怎么了?” 宫飞雪很久都没有做声,就在秦晚差不多快要失去耐性的时候,她才抬起头来,道:“我能进去坐坐吗?” 秦晚觉得她真是好笑,自己就请她进去坐了,她却还要多此一举问这种话。 不过秦晚今日却没有与她斗气,而是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宫飞雪居然破天荒的跟她说了声谢谢。 不禁秦晚被这样的宫飞雪给吓了一跳,连无容和随风也吃了一惊。 秦晚回过头去,对随风道:“我瞧你这几日心不在焉的,又总是躲着杨维似的,你们俩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 随风冷不防被她这么一问,于是道:“没有啊,我没有躲着他,心不在焉是因为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 秦晚道:“要不我给你开一剂药?” 随风连忙摆摆手:“不用了!你有时间关心我,还不如关心一下宫小姐呢,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秦晚想了想,道:“于是,她今日这么不正常,说不准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于是连忙进了王府。 宫飞雪就坐在她面前,也不说话,痴痴地看着她。 秦晚被她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因道:“宫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 宫飞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墨王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秦晚道:“他可能要晚上才回来,你要等他么?” 宫飞雪摇摇头:“不用了,我坐一会儿就走。” 秦晚笑道:“我今儿没赶你走,你怎么自己还要走了,真是奇怪。” 往日可是赶都赶不走的。 宫飞雪看着她,道:“今日我心情好,所以不跟你作对。” 秦晚道:“可我却觉得心情不好。” 宫飞雪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就像她说的,她真的略坐坐就走了。 当晚鲜于墨回来的时候,秦晚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他却并没有太在意,只是道:“你不用管她,八成是她家里人要比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了。” 秦晚道:“你是没看到她那个样子,我真担心她做傻事。” 鲜于墨吃了一口燕窝,道:“她不会死的,就算你死了她都不会死。” 秦晚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晓得什么,万一真的死了怎么办?” 鲜于墨道:“那也和你没有关系,又不是你害死她的,她的鬼魂不会来找你的。” 秦晚叹了口气:“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乖张任性的她,耍起来才好玩。” 鲜于墨又道:“你放心,等她家里人不再逼她的时候,她又会变回以前那副讨人厌的嘴脸了。” 秦晚轻哼一声,道:“你怎么这么了解她?” 鲜于墨终于发现自己上了秦晚的套,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镇定的看着她道:“没有了解你来的多。” 秦晚赌气撇过脸去:“我说一句你就搭一句,平常没见你这么用心。” 鲜于墨道:“对你我向来都很用心的,要不然你再感受一下。” 他凑了过去,抓起秦晚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道:“听到没有,只有在你面前它才会跳的这么快!” 秦晚笑啐道:“吃饭呢,你别乱来!” 鲜于墨道:“我吃饱了,不过我弟弟还很饿。” ##第二百零三章 你是秦早 秋风萧瑟云飞起。 这一年的秋天,墨王率大军出行,声势浩大。 胡人已经数月不曾侵犯边关,而墨王这次出行,不免叫人揣测,是否为胡人再犯边关? 鲜于墨的大军已经出了城门,在晋城的一片丛林中停驻。 这个晚上,注定是辗转难眠的。 鲜于墨在帐中,独自饮着热茶,心里不禁担心秦晚的情况。 他知道秦晚一定不肯让他离开,故而在临行前给她喂下了迷药,让她能够好好儿休息一晚,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也已经走了很远了。 秦晚即便再聪明,没有地图她也觉不知道如此能够追上自己。虽然可能要短暂的分开一段时间,可是至少她待在府中比跟着自己安全。 鲜于墨放下茶杯,准备将地图拿出来再斟酌一二。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他连忙唤了一声,杨维很快掀了帐子进来。 鲜于墨道:“外头怎么这么吵?” 杨维看了一眼鲜于墨,道:“随风跟来了?” 鲜于墨的心一跳,狠狠地甩了甩袖子:“他跟来干什么!” 说着连忙便走了出去。 杨维跟在身后,能够感觉到他的动作十分的快,他似乎在着急。 杨维知道鲜于墨为什么会这样着急,因为随风是他留下照看秦晚的,如果随风在这里,那么秦晚要怎么办? 既然随风来了这里,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秦晚出事了,要么是秦晚也跟来了。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鲜于墨不愿意看到的。 可是不愿意看到,不代表不会发生。 杨维觉得,秦晚果真是一个奇女子。 因为此刻秦晚就站在他的面前,不过他差一点儿没有认出秦晚来,因为,秦晚此刻竟然穿着一身男装。 她打扮成男人的样子实在很好看,但是因为她的身材太娇小,一看就让人觉得身量不足,可是丰神如玉,眉目流眄,叫人见之忘俗。 鲜于墨喜欢她,果然还是有看脸的成分在里面吧。 “谁让你来的?” 鲜于墨看着秦晚,心里虽然觉得很满足,可是面上却一副冷冰冰的的样子,他一定要用很强势的态度对待秦晚,千万不能让她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对的。 秦晚见他那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因道:“我自己要来的。” 鲜于墨道:“我不会给你下了药吗?” 话一出口,她便已经后悔了。 秦晚笑了笑,道:“我自小就是吃着中药长大的,什么药能逃得过我的法眼。” 鲜于墨道:“可我看着你喝下去的。” 秦晚又笑了笑:“是呀,废了好大劲儿才吐出来的。” 果然这药她是吃了的,不过是催吐吐出来了。 鲜于墨的心里突然有点儿疼。 不管秦晚做错了什么,他果然还是舍不得惩罚秦晚的。 他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给秦晚,道:“进去吧,外面风大。” 秦晚道:“其实今日跟我来的还有一个人。” 鲜于墨根本就不用猜,就知道是谁跟着来了。 因道:“四皇兄,出来吧。” 秦晚就知道鲜于墨一定猜得到。 鲜于清从一旁的大树后面缓缓地探出了一个头,然后又扭捏着身子走过来,邱杏白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心都要跳出来了。 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连忙冲上前去:“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重了些,不过人人都看得出他是因为关心鲜于清。 鲜于清低着头,不敢看众人,生怕自己的任性给众人带来麻烦。 “我不想和你分开。” 邱杏白本来就舍不得说他的,于是只得叹了口气,道:“我说过我很快就会回去的,你这样跟着我出来很危险的,而且陛下知道了会担心的。” 鲜于清道:“能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怕危险,父皇本来就不是很喜欢我,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秦婕妤身上,肯定不会在乎我的。” 邱杏白听了这些话,还能说什么呢。 秦晚道:“你若不让他跟着你,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在场的许多人,都是新兵,不明白邱杏白与鲜于清的关系,只是觉得两人看上去比鲜于墨和秦晚这对新婚夫妇还要亲近,心里不觉有些怀疑,这邱杏白该不会是鲜于清的男宠吧? 不过虽然脑子里有这种想法,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毕竟这可是大不敬的话。 邱杏白看了秦晚一眼,不再说鲜于清一句话了。 秦晚把两人赶回了帐子里,自己也跟着鲜于墨回去了。 一到帐子里,秦晚就迫不及待的脱下了外裳,跑去火炉旁取暖。 鲜于墨抓起一个手炉丢在她的怀里,道:“抱着吧。” 秦晚嘿嘿一笑,对鲜于墨:“我来找你,你觉得惊喜吗?” 鲜于墨瞥她一眼,坐到书案前去:“惊喜没有,惊吓倒是很大一跳。” 秦晚撇撇嘴,道:“你别骗人了,我看你的样子肯定想我想疯了。” 鲜于墨懒得理会她,却将方才杨维送进来的甜汤递给了秦晚:“喝一口。” 秦晚接过来,抿了一下口,道:“好甜呐!” 鲜于墨微微抬头:“杨维应该没有放糖,他知道我不喜欢吃甜食。” 秦晚笑着凑了过去:“我又不是说这碗汤甜。” 鲜于墨愣了一下,很快也跟着笑了起来:“不如你的嘴甜。” 他放下手中的摔东西,又道:“你怎么会把鲜于清一起带过来的。” 秦晚道:“有什么不可以吗?反正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你是来找宝藏的。” 其实的确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鲜于清身子骨不好,鲜于墨怕他万一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儿,回去不好交代。 秦晚道:“说起来,你已经知道确切的位置在哪里吗?” 鲜于墨道:“我当然知道……”他抬起头看向秦晚,才要说话,却突然愣住了。仔仔细细的端详了秦晚一眼,道:“我是不是见过你。” 秦晚轻声笑道:“傻瓜,你日日都见到我的呀!” “不是,”鲜于墨摇了摇头,将秦晚一把拉到身前,抓过身前的灯笼照亮了秦晚的脸,突然道:“你是秦早!” ##第二百零四章 去博浪沙 鲜于墨的大军走走停停,不过三日,已经先后在四处地方停驻。 秦晚觉得鲜于墨似乎是有意拖延时间的。 因为秦晚看过地图,那一批宝藏在博浪沙,博浪沙离国都不远,普通人去博浪沙,快马加鞭来回不过七、八日的脚程。 如果追求速度,那么鲜于墨的大军不过三日就可以全数到达博浪沙,可是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他们却还停留在宜州。 秦晚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奇怪,因为鲜于墨一向不是那种做事拖拖拉拉的人,他向来雷厉风行,做事以速度优先,就连和胡人作战,他能三个时辰解决的战役绝不会拖到三个半时辰。 可是如今的鲜于墨却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很上心。 “你最近好像很闲。” 秦晚靠在他身上,已经日上三竿了,鲜于墨居然还不起床,要知道平日他可是闻鸡起舞的。 鲜于墨手上拿着一本兵书在看,不过秦晚知道他并没有认真看书,因为他翻页很随意,有时很快有时很慢。 他听见秦晚这么说,于是道:“我想多陪陪你行不行?” 秦晚没有说话。 鲜于墨撑起手臂看着她,道:“我晓得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次做事很拖拉。” 秦晚点了点头:“看起来你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 鲜于墨只是轻笑了两声。 “我向来都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所以这世上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我自己了。” 秦晚甜甜的啐了一口:“你真不要脸。” 鲜于墨道:“不要脸的恐怕不是我吧。” 他伸出手臂将秦晚揽进怀里:“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你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秦晚道:“为了我?亏你说得出来。” 鲜于墨叹一口气,道:“我问你,若是你此刻在府中,是不是时常要入宫去?” 秦晚没有否认,她是鲜于家的媳妇儿,自然是要尝尝入宫去见见自己的父皇母后的。 鲜于墨又道:“那么秦瑶的孩子是不是快要生了?” 秦晚点了点头。 鲜于墨道:“以秦瑶的性子来说,若是她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情,必定是要怪到你身上去的,对不对?” 这个问题秦晚还真没有想过呢。 看起来鲜于墨果然比她想得更长远。 鲜于墨道:“所以,你既然已经出来了,我们便干脆拖到她生了孩子再回去,你说好不好?” 听上去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不过秦晚总觉得鲜于墨看上去并不像是这么好心的人。 因道:“你全都是为了我,没有半点私心?” 鲜于墨神情闪烁:“我自然都是为了你,我哪儿来的私心呢。” 秦晚可不相信他的话,故而翻身坐到了他的身上,道:“我不相信,你快点儿从实招来,若不然我就要严刑逼供了!” 鲜于墨佯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的,道:“小人好怕,求王妃手下留情……”他话音未落,自己便咯咯的笑了起来,果然这个样子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秦晚更是不用说了,简直快要笑抽了。 她滚到床上笑得肚子一抽一抽的疼,可是又停不下来。 鲜于墨不禁道:“你这笑点未免也太低了吧。” 秦晚缓了好一阵子,才道:“你管我,难道我连笑得权利也没有吗?” 鲜于墨道:“你要笑便笑吧,我觉得不嫌弃你。” 秦晚笑得够了,又躺到他的身边去,道:“你说,那一笔宝藏是谁留下来的呢?为什么要留在博浪沙呢?” 鲜于墨真是佩服女人,变脸比变天还快,前一秒还是笑得像个孩子,这一秒又正儿八经的开始谈正经事了。 不过这也是女人的魅力之一。 鲜于墨道:“这我倒不知道,不过坊间却有些传闻。” 秦晚道:“是什么?” 鲜于墨道:“你知道博浪沙这个地方吗?” 秦晚点了点头:“我记得,张良曾经派刺客在博浪沙刺杀过秦始皇,博浪沙本来无人知晓,却也是因此而名扬天下的。” 鲜于墨轻轻应了一声,道:“坊间有人传闻,这笔宝藏就是昔年秦始皇留下来的。” 秦晚缓缓笑了笑,不屑一顾:“也就骗骗孩子。” 鲜于墨道:“你好像不是很相信。” 秦晚道:“汉高祖那个时候匈奴屡屡进犯,若是秦始皇有这笔宝藏,为什么汉高祖得到了天下之后,不挖出来用来扩充军队对抗匈奴呢?就算他来不及挖出来,难道就不能告诉自己的儿子?虽然刘盈中看不中用,可还有吕后呢!在土里埋着多可惜不是。” 鲜于墨颔首:“你这么说,倒是也有几分道理。” 秦晚道:“不是有几分道理,是很有道理。” 鲜于墨笑道:“看来我们俩果然是天生一对。” “为什么这么说?” 鲜于墨轻轻地在她的腰上拧了一把,笑道:“因为我们都一样不要脸。” 秦晚吃痛的闷哼一声,打了他一把:“你少来,我再不要脸也比你强!” 鲜于墨对秦晚道:“今日我都不打算行路了,一会儿我带你去集市看看。” 秦晚想了想道:“你去集市干什么?” 鲜于墨道:“这不是怕你闷着了,听说宜州的集市最热闹了。” 秦晚道:“好呀,不过我这回出来没有带钱的,你得给我钱。” 鲜于墨宠溺地掐了掐她的脸,道:“我是你丈夫,难道还能不给你钱花吗?” 秦晚笑了笑,突然又道:“你这回出来是记私账还是公账?” 鲜于墨没防她问这个,因道:“自然是记私账,要养那么多人呢,我哪儿有这么多钱给他们吃喝拉撒。” 秦晚咯咯一笑:“那极好,我想买什么便买什么,你不许管我。” 鲜于墨道:“老婆大人要买东西,就是记私账也得拿出钱来,不是吗?” 秦晚笑得更欢快了:“总算你还是一个好老公,要知道女人上街必然是为了买买买的。” 鲜于墨无奈道:“我总以为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秦晚得意的望了他一眼,道:“别的都不一样,唯独这一点是一样的。” ##第二百零五章 似是故人 鲜于墨说到做到,当天晚上果然带着秦晚去了一趟集市。 秦晚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车水马龙,火树银花的环境了。 她和鲜于墨在前头走,邱杏白和鲜于清走在一旁,随风和杨维跟在身后。 大街上多是年轻男女,看到这么多人一起走,又是男的俊俏女的漂亮,都不免多瞧了两眼。 鲜于墨似乎并不喜欢别人这样瞧着秦晚,但凡有人挤眉弄眼的朝秦晚看上一眼,他必然狠狠瞪人家一眼,恨不得一个耳光打过去。 众人走了半天,秦晚说肚子饿了,于是便去街角处找一个小摊子坐下来吃点儿东西。 鲜于墨本来想带着众人去酒楼,可秦晚非说小摊上的东西有宝贝,硬是拉着众人去找一个小摊子。 众人走了一会儿,路过了不少的小摊子,偏偏秦晚又不肯坐下来,直到快到街角时候,她才两眼放光,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于是拉着鲜于墨大步向前走去。 一边走一边还回过头对身后的几人道:“快点儿跟上!” 然而众人在路过青楼的时候却被站在门外揽客的姑娘给缠住了。 鲜于墨自然也逃不开。 不过他不如其他人那么好接近,稍微凑近一点,就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故而没等秦晚开口吆,姑娘们便一个个的都离开了。 可是剩下的几个人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尤其是鲜于清,他本来性子就十分懦弱,被姑娘们一拉,不管口头上怎么拒绝,姑娘们都只道他是假正经,不肯放过他。 邱杏白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要是男人对他拉拉扯扯的,他早就一个耳光挥过去了,可是对方都是姑娘,他也不好意思出手打人。 秦晚在一旁看得可很是焦急。 不过与他们一同被缠住的,还有一个俊俏的少年。 身量虽不足,却胜在眉目可秀,几个姑娘们围着他打转,拉拉扯扯的,一副势必要将他拉进店里的样子。 一个胆子大些的姑娘,已经罗裳半褪,伸手去摸他的胸膛。 秦晚还在想这么一个斯文的少年会怎么解决。 没成想这少年居然抬手给了那姑娘一个耳光,这么一打,其他的姑娘都给他吓坏了,连忙从他身侧离开。 邱杏白见状,心里虽然也想这么试一试,可自己到底已经是个大人了,这么对女孩子动手还算是不太好,于是便拉着鲜于清硬着头破闯了过去。 那些姑娘们见同伴被少年这么一打,自己心里也虚了,杨维和随风也没有废多大的力气,便逃窜了出来。 秦晚看了狼狈的几个人,不禁笑道:“还以为你们身手多好呢,连几个女人也弄不过。” 随风脸一红,道:“什么啊,这要是男人我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他说着,回过头看了那个少年一样,那少年见他盯着自己,不禁横他一眼,道:“看我干什么,谁让她摸我胸的!” 那少年的声音奶声奶气的,模样最多不过十四、五岁,看他的穿着打扮,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偷偷溜出来玩的。 秦晚朝他微微一笑:“公子的性子倒是直爽。” 那少年冲秦晚一笑,淡淡笑道:“还是姑娘有见地。” 随风莫名其妙给他骂了一顿,心里倒也觉得挺无奈的,不过看他年纪小,也不跟他计较。 秦晚忙对众人道:“走吧,肚子都饿死了。” 说着便挽住了鲜于墨的手,向前走去。 走到街角那个小摊子上,几人找了一张桌子做了下来,要了两碗小食。 正等着上菜呢,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响,继而又听见一个清脆如铃铛的声音:“老板,我要一碗小食。” 这个声音十分熟悉,秦晚转过头去一看,居然是方才那个少年。 刚才情况有些混乱,秦晚并没有仔细端详过这个少年,如今只瞧他纤细的手腕上带着一串铃铛,脖子上也系了一只金铃铛,就连发髻上的簪子也垂着一只铃铛。 秦晚不禁对鲜于墨笑道:“这少年是多喜欢铃铛,怎么全身上下都是铃铛?” 鲜于墨却抿唇一笑:“恐怕不是喜欢,”他瞥一眼那眉目如画的少年,道:“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博浪沙林家的公子。” 秦晚也不是没听过博浪沙林家。 这也是个大家族,每年给朝廷的进贡不少,而且在江湖上黑白两道都吃得开,连朝廷也要给他们几分薄面。 秦晚因道:“你怎么晓得?” 鲜于墨道:“七年前北方大旱,朝廷一时凑不齐那么多的军粮,导致军营里物资紧缺,就是林家的当家出手相助的,当时林家的大公子亲自押送物资到边关来,说起来,我们还欠他们一个人情呢。” 秦晚觉得煞是有趣:“没想到你也有欠人家东西的一天。” 鲜于墨不在乎她的打趣,只是道:“当时林家的大公子带着九公子一块儿来的,那个时候九公子的身上也是挂满了铃铛,有个将士与他玩耍多嘴问了一句,他便说这是林家的信物,他们家每个孩子都有的,”鲜于墨顿一顿,又看向那个少年:“看这个少年的样子,与当年的大公子颇有几分相似,不晓得是不是他的弟弟。” 秦晚道:“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鲜于墨道:“算了吧,我们的身份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秦晚想了想,倒的确是这样,不过他们不找那少年,那少年却找了过来。 “怎么在这里遇到了你们。” 秦晚见那少年一张俏脸粉扑扑的,心里十分喜欢,因道:“肚子有点儿饿了。” 那少年道:“我瞧你们的样子像是大户人家,为什么要来这种小摊子吃东西?” 秦晚笑道:“那你又为什么来呢?” 那少年道:“因为我听说这里的东西比大酒楼里做的还要好吃。” 秦晚笑道:“那我们也是同样的原因。” 少年又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糯米小牙。 秦晚道:“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和我们一起坐呢?” 那少年道:“那最好不过了,我正愁一个人不好玩呢。” ##第二百零六章 漂不漂亮 那少年与众人坐在一处,吃的东西竟也是一个样的,秦晚笑着说他与众人有缘分,他也笑嘻嘻的一一回应过去。 秦晚看他的样子涉世不深,心里不禁担心他会被人骗,因问他:“你是哪里人呀?” 那少年道:“我姓林,叫林灵绫。” 秦晚笑道:“你这个名字倒是很好听。” 林灵绫道:“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了,那么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秦晚很快道:“我叫秦晚。” 林灵绫转着骨碌碌的眼珠子,道:“你为什么要叫秦晚,不叫秦早呢?” 秦晚简直哭笑不得,想了想,对林灵绫道:“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我的祖父已经到了桑榆晚景,他很庆幸在临死前能看到我这个孙女出生,所以他就给我取名叫秦晚。” 林灵绫颔首笑道:“其实这个名字也很好听。” 秦晚见他喜欢吃糕点,便夹了一块糕点放在他的碗里,笑道:“那你为什么要叫林灵绫呢?” 他没想到秦晚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因道:“我姓林,家谱轮到我这一辈刚好是个灵字,我母亲的名字里正好也有一个绫字。” 鲜于墨道:“你是博浪沙林家的人?” 林灵绫听见鲜于墨这么问,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左右看了一眼,道:“嘘!不要这么大声,其实我是偷偷地跑出来的,我家里人现在找我找得都快疯了!” 鲜于墨道:“林家一共有九个儿子,三个女人,不知道你是哪一个?” 林灵绫道:“我就是九公子呀!” 居然是他! 鲜于墨没想到一别七年,他居然会在这个地方遇到林家的九公子,只不过看起来这个孩子似乎也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其实也不奇怪,那个时候他不过才七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成天在军营里跑上跑下的,有一回还被自己给训斥了,想来他不记得自己也很正常。 不过,鲜于墨不问还好,一问就让这个少年有些印象了。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指着鲜于墨问道:“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呀?” 鲜于墨愣了一下,很快笑道:“你可能在梦里见过我。” 林灵绫挠了挠头,道:“我觉得我肯定以前在哪里见过你,我觉得你好面善,”他又扫了众人一眼,看向杨维道:“我好像也见过你的!” 杨维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天知道这个孩子当年有多么的顽皮多么的熊,当年鲜于墨叫自己带着他可没少遭罪,要不是怕得罪林家,他简直恨不得狠狠地揍他一顿! 于是他连忙低下头去,道:“你认错了。” 林灵绫本来还不记得他的,被这个表情这么一弄,可算是知道他是谁了。 “我想起来啦,我真的见过你!” 他险些拍案而起。 杨维的头低得更低了。 林灵绫又看向鲜于墨,蹙着眉头仔细想了想,终于指着鲜于墨道:“我知道了,你是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被一旁的随风紧紧地搂住了嘴巴! 他拼命地挣扎着,随风不得已只得点了他的穴道。 鲜于墨不禁道:“他那八个哥哥武功在江湖上都是排的上名的,没想到这个他的功夫居然这么差。” 鲜于墨看向他,道:“小乖乖,哥哥跟你说,哥哥的身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哥哥现在给你解开,如果你再那么大声,哥哥就把你丢在这里了,你长得这么漂亮,一会儿肯定会有拍花子的把你拐到像姑团子里去,你想被人强迫卖肉吗?” 林灵绫吓得魂都快没了,连忙眨了眨眼睛。 鲜于墨便让随风给他解开了。 他拍着胸脯喘了口气,对鲜于墨道:“你真的是墨……”他话音未落,被鲜于墨狠狠地瞪了一眼,于是连忙又将话压了回去,道:“你真的是哥哥吗?” 鲜于墨点了点头。 林灵绫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鲜于墨笑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还以这种方式。” 林灵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一别七年,我每一天都在想念你,时时刻刻都想见到你。” 秦晚听着这话似乎有些不对呀,怎么这小朋友说话这么腻歪呢! 故而瞥了鲜于墨一眼,鲜于墨一副“不管我的事,我没有想念他”的表情,可把林灵绫给看懵了。 他看向秦晚,却对鲜于墨道:“这个姐姐是你的夫人吗?” 秦晚点了点头。 鲜于墨正要开口,没防秦晚已经抢先道:“对呀,我就是他的夫人,以后你要叫我嫂嫂哟!” 林灵绫懵懵的看着她,道:“我可不可以叫你晚姐姐?” 秦晚义正言辞道:“不可以!你一定要叫我嫂嫂!” 若是换了平常,她倒是更喜欢别人叫自己姐姐的,不过这个小孩儿看鲜于墨的眼神那么奇怪,说不准是喜欢他呢!才不能做他姐姐呢! 林灵绫见秦晚不同意,只好叹了口气,道:“好吧,嫂嫂。” 秦晚得意的看了他一眼,笑道:“这才听话嘛。” 鲜于墨看了秦晚一眼,心下说不出的甜蜜,但是又怕林灵绫难过,于是对他道:“你哥哥现在还好吗?” 林灵绫道:“我有八个哥哥,你问哪一个呢?” 鲜于墨道:“你大哥。” 林灵绫道:“大哥的第三个日子上个月才出生,他过得可高兴了。” 鲜于墨点了点头,松了口气,又道:“那你爹呢?” 林灵绫道:“爹爹我身体还是很硬朗,不过就是越来越烦了,整天就知道管教我。” 鲜于墨道:“所以你才偷偷跑出来的?” 林灵绫摇摇头:“那倒不是,是因为爹爹逼我去跟别家小姐相亲,我才跑出来的。” 鲜于墨又道:“长得不漂亮?” 林灵绫摇摇头:“很好看,不过她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鲜于墨颔首,又道:“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林灵绫道:“我今天刚来这里,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呢。” “这样啊,”鲜于墨想了想,看了秦晚一眼,道:“那你就跟我们一起住吧,反正我们正好要回博浪沙去。” ##第二百零七章 新的情敌 鲜于墨向来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他既然邀请林灵绫跟着自己,就一定不会食言。 而秦晚,尽管担心这个孩子跟自己抢男人,不过还是同意了。 一来是因为这个孩子确实讨人喜欢,二来是担心这个孩子一个人在外边真的会遇到拍花党。 不过要她和“情敌”同住一个屋檐下,真的是挺闹心的。 秦晚也不晓得这个孩子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打扰到她和鲜于墨的夫妻生活。 比方说他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晚上,秦晚和鲜于墨都洗白白了,正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突然天上打了一个旱天雷,然后他们就看着这个孩子冲了进来。 哭着喊着钻到鲜于墨的怀里:“墨哥哥,我害怕!” 秦晚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怀抱,心里十分不是滋味的。 她拼命忍住心中想要打人的冲动,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她毕竟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不能和这样一个孩子瞎计较! 可是林灵绫也太不会看脸色了吧! 霸占着鲜于墨就不肯走了! 秦晚真的好想把他从鲜于墨的怀里拎起来,然后扔到帐外去。 可惜她并不能这么做,到底鲜于墨欠他家里一个人情,这么做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偏偏这个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一脸无辜的看着秦晚,弄得秦晚束手无策。 可是最尴尬的一点是,鲜于墨那个时候已经有感觉了,突然被这个孩子这么冲进来打断,不由分说的钻到自己的怀里不起来,还压着他的小兄弟,他真的是有苦说不出啊! 秦晚看到他那个样子,本来还一肚子火呢,结果晓得合不拢嘴了。 偏偏林灵绫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看不出来,还不明白秦晚为什么一会儿生气一会儿高兴的,还只道是女人都善变呢。 好不容易到了早上,林灵绫睡着了,秦晚和鲜于墨才能抱在一起依偎一会儿。 秦晚这个时候最关心的自然是他的小兄弟,因小声问道:“你的小兄弟没事吧?” 鲜于墨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还好,虽然受了点儿挫折,不过我的小兄弟跟我一样,百折不挠的。” 秦晚简直哭笑不得,因而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胸膛,道:“真可怜,早知道你就应该把他丢到随风和杨维哪里去,别让他一个人待着。” 鲜于墨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现在心里可后悔后了。 秦晚道:“那今晚呢,我们要怎么办?” 鲜于墨道:“实在不行,就给他下点儿药吧。” 秦晚道:“可是我没有带药来呀。” 鲜于墨看着被卷起的帐子外头,道:“叫随风去买吧,你斟酌着来。” 事到如今,也知道能这么办了,这要是多来几次,他们的混都要吓没了。 于是,为了林灵绫别再来烦他们,鲜于墨又差了随风去市集买药,如此又耽搁了一日,却正和了鲜于墨的心思,他们本来就不想那么快与博浪沙。 林灵绫早上起来,见秦晚和鲜于墨都不在身边,于是光着脚丫子下床去找他们,才拉开帘子正要往外走,却被人迎面撞了过来,正是秦晚。 他揉了揉眼睛,见面前的人是秦晚,因道:“墨哥哥呢?” 秦晚道:“他有正紧事儿要做,没有时间陪你。” 林灵绫“哦”了一声,左道一旁去,秦晚拧了一块干净的帕子给他洗脸,他收手接了过来,道:“嫂嫂,你是怎么认识墨哥哥?” 秦晚“嗯”了一声,道:“就是这么认识的呗。” 林灵绫道:“是相亲认识的吗?” 秦晚连忙摇了摇头:“才不是呢,我才不会去相亲呢。” 林灵绫又道:“嫂嫂,你是国都人氏吗?听你的口音不像是。” 秦晚道:“我是凤镇的。” 林灵绫颔首,上上下下打量了秦晚一眼,道:“难怪你会和墨哥哥在一起,凤镇就在边关,你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虽然这话说的也不算错,可是秦晚就是不喜欢他这样说自己和鲜于墨,于是道:“才不是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呢,我们能在一起那是缘分,缘分你懂不懂!” 林灵绫看着气急败坏的秦晚,道:“我又没说你们没有缘分,不过这缘分里却是有几分这个因素。” 秦晚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跟你怎么就说不清楚了呢!” 说着一把夺过他手上的帕子,浸泡在水中。 林灵绫对她道:“我跟你说,我三姐也是很喜欢墨哥哥的,以前我大哥去给墨哥哥送军资的时候,我三姐哭着喊着要去,不过我哥哥都没同意。” 秦晚一听,难道情敌不止一个? 因而将手擦了干净,看着林灵绫道:“你三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林灵绫道:“我三姐是博浪沙远近闻名的美人。” 秦晚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指着自己道:“比我漂亮吗?” 林灵绫仔细的看了秦晚一眼,道:“嗯……你们两个差不多,不过她比你高。” 这就很尴尬了。 女孩子若是长相差不多的时候,一般高的那个人总会显得更有气质,更好看一些。 秦晚叹了口气,林灵绫又道:“不过我三姐的性子很高傲,而且她还总是喜欢闯祸,总是把男人们玩弄于股掌之中,所以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敢娶她。” 秦晚听了这话,放笑道:“你这么说你三姐,不怕她打你?” 林灵绫道:“我晓得你是不会说出去的。” 秦晚自然不会说。 因为秦晚的心情很好,她很了解鲜于墨,他是绝对不会喜欢这种性格的女人的,不管她长得再漂亮都好,鲜于墨连多看这样的女人一眼也觉得多余。 林灵绫道:“嫂嫂,你可要小心了,我三姐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得不到过,只要是她得不到的东西,她宁可毁了,也绝对不给别人。” 秦晚却并不害怕,只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三姐可真是个变态。” 林灵绫看了她一眼,小意道:“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第二百零八章 秦瑶生产 在宜州耗费了整整三天的时间,鲜于墨终于率领大军上路了。 这一次军营中多了林灵绫这个孩子,可算带来了不少欢声笑语。 随风和鲜于清特别喜欢逗他,不过不同的是,随风与他玩耍总是弄得他磕磕绊绊的蹭了一身伤,但鲜于清却是拿他当宝贝看。 有时候他摔得疼了,也会跑来找秦晚,也不亏,就是小意搅动着衣带看着秦晚。 那个时候,秦晚便知道他是来找自己帮他上药的。 一来二去,他和大家也混得熟了,在军营里很是吃得开。 自从他和众人打成一片之后,就很少来找鲜于墨了,秦晚有时候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草木皆兵了? 林灵绫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自己这么防着他做什么,好似自己也变得小心眼儿了似的。 于是,很快也与他做了好朋友。 他们这一路上言笑晏晏,别提多么的逍遥自在了。 可是宫里的秦瑶却没有这么好受了。 她的肚子名义上已经九个月了,再有一个月这孩子可就要生了,若是到了时候孩子生不出来,那不就被人拆穿了吗? 对于这一点,鲜于夷也是十分的着急,连忙让秦瑶的太医给开药催生,不过已经吃了几副药了,却仍然不见生效。 秦瑶每日每夜都在担心这一点,她真怕自己会被人发现,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可都白费了。 她想过了,若是到了紧要关头,这个孩子还生不出来的话,她就干脆不要了,假借他人之手弄死这个孩子。 反正她还年轻,没有一个孩子,还会有第二个的,只要她愿意,只要她还得宠,第三个、第四个孩子都会接踵而来。 只是可惜秦晚不在国都,若不然自己大可以假借她的手杀了这个孩子。 但是秦瑶的身子却开始越来越差了。 这日难受了好一阵子,二伯母看着她那样苦的样子,心里只恨不得自己替她受苦。 于是连忙问她:“瑶瑶,你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秦瑶的眉头挤成了一个“川”字,她紧紧地抓住母亲的手,道:“母亲,我觉得好难受。” 二伯母连忙掀开被子去看检查她的身子,毕竟她现在已经“九个月”了,随时都有可能生产的。 只是这么一看,二伯母却觉得女儿的肚子似乎有些异样。 她又不是没坏过孩子,她怀着秦瑶到九个月的时候,肚子比现在大得多了。 看秦瑶的样子,只像是怀孕八个月,可能还不足。 二伯母的心里不禁在担心,女儿是不是有什么病,还是这一胎不安稳? “瑶瑶,你忍着点儿,太医就快来了。” 秦瑶艰难的看着母亲,道“母亲、母亲,你找了……哪个太医?” 二伯母道:“是小五,小五是咱们的亲戚,又是和你一处长大的,对你的身子最是清楚了,你不用担心,小五一定能救你的!” 她的表情十分坚定,因为她很清楚秦璐的医术有多么高明,名师出高徒,小五和秦瑶的医术也是十分令人放心的。 可是她并不知道秦瑶的情况,小五若是来诊治,必定会诊治出她的身孕不过只有八个月还不到的,到时候,万一他说了出去,自己要怎么办? 故而秦瑶趁着最后一口气,道:“娘……娘,不能叫小五来看我的病……不能……” 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人便已经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小五也到了这里。 他先行了礼,二伯母只是连忙道:“小五,快来看看瑶瑶,瑶瑶晕过去了。” 她已经全然将秦瑶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小五放下医药箱,连忙拿出脉枕走了上去,将秦瑶的手搭在脉枕上,才要屏息静气的替她诊脉,却突然赵太医从门外进来,对小五道:“秦太医,婕妤的胎我来看,太后头风发了,叫你快去看呢。” 小五一听这话,看了一眼床上的秦瑶,又看了一眼赵太医,道:“那只好麻烦赵太医了。” 二伯母见小五要走,于是站了起来,道:“小五,瑶瑶的身子……” 小五对她道:“不碍事的,赵太医的医术不在我之下,更何况他又是给婕妤安胎的太医,比我更清楚婕妤的身子。” 二伯母这才松了口气,对赵太医道:“赵太医快请。” 小五于是便离开了昭阳殿。 其实小五方才虽然只是摸了一下秦瑶的脉,便已经知道秦瑶的身子不到八个月了。 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皇帝的,但他却明白,他今日知道的事情一定要咽进肚子里去,谁都不能说,包括秦晚! 秦瑶醒过来的时候,只看见自己的母亲坐在床前,靠在床榻上睡了过去,她的身侧站着芷韵。 秦瑶伸手将芷韵唤到身前,道:“秦太医看过我的身子了?” 芷韵摇了摇头,道:“还没有,秦太医准备给您看病的时候,赵太医突然来了,说是太后的头风发了,把秦太医换走了。” 秦瑶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小五并没有诊治过自己的身子,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有孕还不足八个月的事情。 这么说了会儿话,突然肚子又痛了起来,芷韵一见秦瑶的脸色不好,便连忙对抬头的几个宫人道:“快来人,去请赵太医,娘娘又腹痛了。” 二伯母听到这个动静也醒了过来,见女儿的脸色这样难看,心里更是害怕,连忙握住秦瑶的手,道:“瑶瑶,你的身子怎么样?” 秦瑶艰难道:“母亲,我觉得好难受……” 二伯母连忙掀开锦被一看,原来秦瑶的羊水以破,此刻已经要生了。 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女儿此时要生,说明她的孩子应该是够了月份的,或许只是因为营养不好,所以才显得小些。 于是连忙笑着对秦瑶道:“瑶瑶,你就要生了!” 秦瑶只觉得下身十分疼痛,此刻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似乎看见了闵子期,她突然紧紧地抓住母亲的手,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她双目无神,口中含糊不清道:“闵子期……你不要过来!” ##第二百零九章 玉碎瓦全 秦瑶将将生产,此刻躺上床上,孩子就在身侧,她伸出手指轻轻地将被汗水沁湿的发梢勾到耳后。 “孩子呀……好孩子……” 秦瑶嘴里念叨着,看这孩子的眼神实在慈祥,就像是在看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 孩子本就是母亲的宝贝。 秦瑶睡了下去,轻轻地替孩子掖好被角。 适才皇帝来看过她,知她平安诞下以为小皇子,当即拔擢她的昭仪,虽然还没有给孩子赐一个名字,可对于寻常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弱了换了秦晚,得了这些东西,应当知足了。 可秦瑶却似永远也满足不了似的,这些东西不过是虚名、身外物,迟早就一日要跟着她入土的,真正能叫她满足的,是权势。 秦瑶握着孩子的小手,眼睛里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好孩子,母亲有了你便什么都不愁了。” 她坚信,这个孩子一定会给她带来很多好运的。 第二日她起得迟,醒过来的时候皇帝正坐在身前瞧她。 秦瑶一惊,连忙作势要起身。皇帝心下一急,忙按着她,柔声道:“你将将生产完,不必起身行礼,且念着身子就是。” 秦瑶嘴角含笑,有气无力道:“多谢陛下。” 皇帝坐她床榻边上,笑了起来:“朕瞧过孩子的,长得像你。” 秦瑶心里不免松了口气,道:“且不说这个,孩子还小怎么看得出来,”她见孩子不在身侧,因着急了起来:“孩子呢?” 皇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不用担心,朕叫人抱去给太后瞧瞧了。” 秦瑶的心这才方才,对皇帝道:“妾身都忘了这回事了。” 皇帝轻叹一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秦瑶的脸:“你受苦了。” 秦瑶微微摇头:“这本是妾身分内之事。” 皇帝又道:“朕才收了消息,七皇子的大军就要入博浪沙了,想来很快他们就可以回来了,到时候朕一定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提到秦晚,秦瑶的心里却有些不甘,难道自己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吗? 因对皇帝道:“陛下,这次墨王去博浪沙,路上不会出什么事吧?” 皇帝道:“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去走走罢了,博浪沙那一带环境极好,从来也不见山贼什么的,不打紧的。” 秦瑶颔首,又道:“说起来,妾身想不通这件事情您为什么要找墨王来做?他是有家室的人,明明皇室中未娶妻的皇子大有人在。” 皇帝像是心情好,亦或是宠爱秦晚,这样的问题居然随口就回答了。 “因为朕这么多个孩子里头,朕最信他,也最防他。” 秦瑶蹙了蹙眉。 皇帝道:“他的确是个骁勇善战的将帅之才,朕把江山交给他,朕放心,”他顿一顿,目光落在孩子遗落在一旁的襁褓上,又道:“可是他这么多年,战功赫赫,朕也不得不防他。” 其实这次寻宝的事情,根本就是皇帝精心策划过的局,日后若是鲜于墨乖乖地臣服于他,他自然不会对鲜于墨怎么样,毕竟那是自己的儿子。 可若是鲜于墨显露出一点儿谋反的心思,欲取而代之,那么这件事情就会成为皇帝自保的王牌,也就是鲜于墨的催命符。 皇帝说完这些话,自己也愣了一愣,这本是朝堂上的权谋之事,原本不应该与后宫女子说的。 他皱着眉头看向秦瑶。 秦瑶如何聪明,如何不明白皇帝的心思,于是连忙道:“陛下说的这些话,妾身都听不懂,不过妾身知道,用心侍奉陛下,照顾孩子总是不会错的,只求陛下不嫌弃妾身太过于蠢笨就好。” 秦瑶读的书虽然不多,可是她却很能明白男人想要什么、喜欢什么。 男人喜欢懂自己的女人,但又不希望女人太懂自己。 秦晚太懂鲜于墨,而秦瑶也太懂皇帝。 不同的是,秦晚在鲜于墨面前可以放开做自己,不必在乎鲜于墨对自己的看法。但自己却不行,她尽管再了解皇帝,适当的时候也要“蠢一回”,因为男人总是不喜欢太能干的女人,尤其是比自己还要能干的女人。 皇帝听了秦瑶对话,果真笑逐颜开,手指轻轻地蹭过秦瑶的鬓角:“朕就是喜欢你善解人意。” 秦瑶在心里冷哼一声,莫名的泛起一丝的厌恶,可眼底却含情脉脉的,似乎眼前的人是她最喜欢最爱慕的男子一般。 其实她知道自己已经比一般的女子幸运很多了。 一般的女人,哪里有机会见一面皇帝,更不要说是做皇帝女人了。 她不经做了皇帝的女人,还做了皇子的母亲,她这一生就是韬光养晦,一辈子不与人争斗,也绝对能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过完了。 可是若是安分守己,那又如何是秦瑶的性子呢。 皇帝虽好,却不是心底的那个人。 老实说,秦瑶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男人。 从前与闵子期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他家里有钱,又是秦晚的未婚夫。 后来也曾喜欢过鲜于墨,却也只是因为他样貌俊美,又是当朝王爷。 秦瑶一直想不通,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喜欢上一个人,可如今生了孩子之后,她才知道,为什么上天一直没有让她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那是因为,老天希望她比她所有的爱都倾注在这个孩子身上。 秦瑶想过了,她一定要好好儿利用这个给自己带来一切的孩子。 用他扳倒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所有羞辱过自己的人。 自然,还有秦晚! 这辈子,她都不放过秦晚,她和秦晚,就像是鱼和熊掌,二者不可兼得。 这个世上有她就没有自己,有自己就不能有她。 尽管秦晚并没有害过她。 但女人若是想要讨厌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秦瑶也是一样,她从小就不喜欢秦晚,只要秦晚的东西她都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抢过来,但是,唯独鲜于墨是抢不走的。 既然抢不走,那就毁掉好了,反正他也并不是自己喜欢的人。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第二百一十章 林三小姐 秦晚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她没有想到天气会骤变,到了博浪沙这里,地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她出来的匆忙,并没有带厚实的衣物,这几日都是裹在鲜于墨的大披风下,一开始倒还好,可是时间唱了,风从披风的空隙中渗透进来,就是在冷得渗人了。 这日子可真不好过。 秦晚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 鲜于墨赶紧将他揽进怀里,道:“就快到落脚的地方了,你再忍一忍,一会儿下了车咱们就去买厚衣裳。” 秦晚正要回答,却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林灵绫见状,因道:“嫂嫂不是病了吧,是不是有谁在你背后说你的坏话了。” 秦晚揉了揉鼻子,道:“说不准真有这个可能。” 鲜于墨将手炉翻了翻,重新递到秦晚的手中去,用一双大手覆盖住她的手,道:“没事的,很快就到了。” 林灵绫道:“墨哥哥,你一会儿跟我家去吗?” 鲜于墨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那肯定是要去的,我要拜访你爹的。” 林灵绫颔首,看向秦晚道:“那嫂嫂也一块儿去吗?” 秦晚点了点头:“当然去啦!” 那里可有个情敌在呢,秦晚若是不去,岂不是给了情敌和鲜于墨单独相处的时间吗? 林灵绫道:“那极好,我爹爹看到你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秦晚道:“你爹爹疼你吗?” 林灵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总是喜欢找我麻烦。” 秦晚道:“那很好,说明他是真的疼爱你。” 林灵绫垂头丧气道:“爹爹总是说我学不会他的半成武功,他总说我不成才。” 秦晚见他失落,于是安慰他:“你不要着急,你才多大,哪儿能这么急功近利的,慢慢来嘛。” 林灵绫道:“我七岁就开始学武了,如今也有七年了,我爹常说旁人不论做什么,七年都应当有所成就了,偏我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学不会。” 秦晚道:“那是你爹爱你才这么说的,旁人捧着你那都不会真心的,只有爱你的人才会对你说真话,希望你成才。” 秦晚小时候从来都没有挨过秦璐的骂,除了因为她自小对药理的天分极高,根本就不需要秦璐操心之外,还有一点,便是由于她的母亲早逝。 秦璐对待秦晚极好,好到她要天上的月亮,秦璐也会摘下来给她。 但秦晚从来就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她希望的东西都和医术有关,这可不是因为她为了讨秦璐的欢心,而是因为自己真的喜欢和药材打交道。 如今秦璐不在身边,秦晚每次想到他的时候,就会在手中抓一把中药把玩,因为这是她和秦璐最后一点儿相连的东西了。 秦晚对林灵绫道:“我还真是羡慕你,这么快就可以见到你爹了。” 林灵绫道:“怎么你看不到你爹吗?” 秦晚道:“我爹爹在很远的地方,我总是常常想起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想我呢。 鲜于墨听她的声音有些失落,因而连忙握住她的手道:“这是自然的,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不想你想谁呢。” 秦晚叹了口气,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窗外的茫茫雪景,道:“博浪沙,是不是到了?” 林灵绫听罢,也将头伸了出去,看了一眼外头的景色,回过头来兴奋道:“是啦!已经到博浪沙了。” 秦晚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到了博浪沙,鲜于墨和林灵绫的姐姐,是不是就要见面了? 不过她已经来不想这些,马车便突然颠簸了起来。一个急刹,秦晚整个人都向前倒去,幸而鲜于墨在身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又稳住了林灵绫。 林灵绫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拍着胸脯大喘气道:“天呐!外边怎么了?” 他又准备掀开帘子去看一眼,可手还没有抬起来,便已经被鲜于墨给抓住了,硬是将他的头给扭了回来。 你在这儿呆好,我下车去看看。 说罢又将秦晚身上的披风系紧了些。 鲜于墨一下车,便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气急败坏道:“你们是什么人,想作死吗?竟敢挡住本小姐的去路。” 话音才落,已经一鞭子挥向了驱车的人。 邱杏白此时正站在一旁,见那姑娘出手不分青红皂白,生怕他不小心伤害到鲜于清,于是一把握住了她的鞭子。 鲜于墨向不远处望去,只见那女子胯下骑一匹枣红骏马,眉目间皆是清高倨傲,此刻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死死地盯着邱杏白。 “让开,本小姐急着出城!” 她费力的将手中的的鞭子抽了回来,又“啪”地一下打了出去。 邱杏白没料到她出手这么快,还没有反应过来,那鞭子便已经抽在鲜于清的脸上。 登时,鲜于清的脸上便出现了一道红痕。 她这下是惹到邱杏白了,邱杏白虽然不打女人,可是女人打了鲜于清,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于是抬脚向那女子快下的坐骑踢去。 邱杏白是习武之人,这一脚力气非凡,登时那匹枣红宝马便向前倾倒,眼看那女子将要摔在地上,哪知道她双腿唯一用力,竟从马上一跃而起,安安稳稳的落在了一旁。 “你敢对本小姐出手,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 她并未自报家门,可街上的人一见着她,便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邱杏白便知她的身份不一般了。 可是那又如何,打了当朝四皇子,凭她是谁,难道还是她对不成? 邱杏白面无表情:“我不管你是谁,我只想知道你若晓得打得是谁,态度还会不会这么嚣张。” 那女子一时并没将邱杏白的话放在心里,只是道:“谁让你们挡住了我的去路,若是耽误了我的事情,你们晓得我会怎么对你吗?” 马车里的林灵绫听见车外动静那么大,心里痒得很,于是偷偷的掀开了帘子,探出了一个毛茸茸小脑袋去。 他才一见到那名女子,便忍不住将半个身子都伸了出去,冲她招手大喊:“三姐!” ##第二百十一章 情敌见面 秦晚见林灵绫喊外头的女子三姐,于是连忙也跟着他出了马车。 她倒是要见识一下,林家这个三小姐到底是哪一路的英雄。 不过一见,倒的确是不错。 她果真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容貌并不在秦晚之下,甚而她身上那种烈性,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如此意气风发的一个女人,秦晚倒真是的挺羡慕她的。 林玉真见林灵绫与秦晚站在一起,于是忙走了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林灵绫扭股儿糖似的往她怀里钻:“三姐,我回来啦!” 林玉真将他从自己的怀里推了出去,道:“我收到消息有人说在枫叶林那里见过你,爹爹叫我去找你呢,你怎么回来了?” 林灵绫道:“我本来就是打算回来的,不然怎么会路过枫叶林。” 林玉真看了他身侧的秦晚一眼,心底莫名的对这个女人生出几分敌意来。 她道:“这是你的朋友吗?” 林灵绫很快点头:“是嫂嫂!” 林玉真皱眉道:“什么嫂嫂?”她盯着秦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道:“是三哥又在外头找的女人吗?” 秦晚皱一皱眉,自己看上去就这么像是小老婆吗?真没有眼力劲儿! 林灵绫忙道:“才不是呢!三个找的女人怎么能跟她相比。” 林玉真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秦晚,道:“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这么说她的好话。” 林灵绫道:“因为她是墨哥哥的夫人呀!” 林玉真听到“墨哥哥”这三个字时,整个人像是受了内伤似的,几乎站不住脚,又问了一句,道:“你说她是谁的夫人?” 林灵绫待要说话,却已经被秦晚抢先了:“我是墨王的王妃,我叫秦晚。” 这一回林玉真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面前的这个女人说,她是鲜于墨的王妃。 林玉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晚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连忙从她侧身走了过去,将一旁正在看着自己的鲜于墨给拉了过来,甜腻腻的唤道:“墨墨,你的老朋友。” 林玉真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鲜于墨,她多么希望是自己看错了,或是听错了,鲜于墨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喜欢上一个女人? 就算他一辈子不成婚,林玉真也不会觉得奇怪,可偏偏这么快就成婚了,还是和一个她完全没有听过名字的女人成婚,这是在打她的脸吗? 林玉真一直觉得,鲜于墨将来要娶的一定是最好的女子,不仅容貌,才情也要是最出众的,起码要比自己好上十倍,否则如何配的上鲜于墨呢? 可是她看秦晚,却并不是觉得她是这样的人,至少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过她的名字。 “林三小姐,暌违这许久,你长高了不少。” 林玉真一听这语气,便知道眼前的人果真是鲜于墨了。 其实就算鲜于墨不自报家门她也看得出来,因为鲜于墨的脸已经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中,这么多年都没有离开过。 她心里有好多话想跟鲜于墨说,可是眼看如今的情况,似乎是不可能了。 林玉真横了秦晚一眼,对鲜于墨道:“墨哥哥,你原来这么早就成婚了,我还以为你会在边关再守几年的。” 鲜于墨听得出她的语气有点儿失望,于是道:“我征战沙场这么多年,难得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自然不能错了,否则可真是要后悔一辈子了。” 至少现在,鲜于墨对林玉真的态度还是很好的。 秦晚晓得他并不喜欢林玉真,只是因为林玉真的父亲帮过他罢了。 林玉真根本做梦也没有想到鲜于墨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因道:“墨哥哥,暌违这许久,你过的好不好,我瞧你变了许多了。” 鲜于墨道:“整日在边关日晒风吹的,人老得快。”他缓缓地笑。 可是林玉真的话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他分明懂得,却偏要装傻。林玉真也没有办法。 林玉真道:“你们什么时候成婚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鲜于墨道:“因为很着急,所以没有来得及通知你。” 着急?林玉真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鲜于墨这样着急与她成婚吗? 该不会是她怀上了孩子,逼婚吧? 因试探道:“你们有孩子了吗?” 鲜于墨自然听得出她的意思,于是将这个问题丢给了秦晚,秦晚略微趋前一步,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在鲜于墨的身边:“还没有孩子,不过太后娘娘说了,要我们一年之内怀上。” 林玉真微微一蹙眉,道:“一年?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秦晚笑道:“当然有必要,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早生孩子自然有好处,难道要等做了老姑娘了才嫁人生孩子吗?” 林玉真晓得秦晚在说自己,因道:“你这张嘴可真厉害。” 秦晚道:“彼此彼此。” 林灵绫见了两人之间这种气氛,一颗心不禁“砰砰”直跳。一个是自己的亲姐姐,一个是对自己很好的姐姐,自己到底应该帮哪边呢? 嗯,这的确是个难题。 于是,只好道:“三姐,我们不要在这里说话了,我们家去吧。” 林玉真看他一眼,又转过头对鲜于墨道:“墨哥哥,既然来了博浪沙,那么便去我家里吧,一别数年,我哥哥可是念你的紧。” 鲜于墨本来就打算去拜访林家的,只是没想到和林玉真却以这样的方式给遇上了。 于是道:“好,你带路吧。” 说罢便转过身去,将秦晚扶上了马车:“你仔细脚下。” 在林玉真的印象中,鲜于墨是一个冷冰冰的男人,没想到,他居然也有这样温柔体贴的一面,只可惜,这份温柔和体贴并不是给自己的。 林玉真长叹一声,世上有那么多男人喜欢自己,怎么偏偏自己喜欢的男人却连正眼也不看自己一眼呢。 她看着鲜于墨和秦晚恩恩爱爱,心底不禁道:“我一定要叫姑姑评评理,究竟这个秦晚比我好在哪里?” ##第二百十二章 陈年老酒 众人一路行至林宅。秦晚只见此处坐落于市集之后,临山靠水,风景秀丽,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比王府和皇宫里的假山假水来的强得多了。 此时已近黄昏。 秦晚跟随着大部队进了林宅,自然鲜于墨的那批士兵是要在城外扎营安住的,若不然这么大一批人,城里的客栈也住不完。 林灵绫对自己的家自然是轻车熟路的,于是一进家门,便像是鱼儿到了水里,野兽回归山林那般肆无忌惮。 “嫂嫂,我同你说,我的房间比三姐他们的房间都要大,而且收拾的比他们的房间都要好看……” 秦晚一路上听他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心里却不觉得有什么不耐烦的地方。 倒是林玉真忍不住道:“你安静一会儿行不行,我都快被你烦死了!” 林灵绫心里委屈,自己有没有和她说话,她这么凶做什么! 因对秦晚道:“嫂嫂,我们去那边说话。” 林玉真见自家弟弟跟自己的情敌相处的那么好,心里的火气便不打一处来:“林灵绫!你给我安分一点儿,不然我就告诉爹爹了!” 林灵绫回过头看她:“三姐,我又没有不安分,我和我的朋友说话,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吗?” 的确是没有碍着她什么事儿,可是他和秦晚那么亲近,总是让林玉真心里觉得不舒服。 男人争不过秦晚也就算了,总不能连弟弟也拱手让给人家吧? 于是便凑上前去,一把掐住了林灵绫的耳朵:“我叫你闭嘴你没听见吗?” 秦晚登时还被林玉真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随风在身后不禁低声对杨维道:“这个女人这么粗暴,难怪当年王爷不要她。” 杨维瞥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哪知随风却越说越带劲儿:“杨维呀,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 “谁在背后嚼舌根子!” 随风的话没说完已经挨了林玉真一个眼刀,唬得他连忙低下了头去。 鲜于墨摇了摇头,看起来随风这个乱说话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众人进了大堂,林玉真立刻摆出一副主人的姿态,对众人道:“都坐吧,不必拘礼。” 众人相继坐了下去,林玉真又找来一个下人道:“去把老爷和大少爷找过来,就说是有贵客远临。” 林灵绫不愿意挨着林玉真一起做,反而是跟着秦晚坐在一处,两人说说笑笑的,倒比和林玉真亲近的多了。 林玉真也没有办法,这个弟弟早就给家里的人宠坏了,就算他这样当众让自己难堪,她却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秦晚的眼珠子骨碌碌的打转,将这间屋子看了个便,只觉得这屋里的摆设十分雅致,虽然一眼看过去都不是什么起眼的东西,但随便一件拿出来那都是价值连城的。 看起来林家真的是富可敌国,难怪连皇帝也要给他们几分薄面了。 不过一会儿,林老爷和林家大少爷便一前一后进来了。 林老爷约莫五十岁左右,看起来却不显老,而且身体康健,看来也是因为长期练武所致。 林家大公子林灵策也是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三十来岁,正是一枝花似的年纪。 而两人身后还跟着林家的三公子,秦晚见他生了一双楚楚动人的桃花眼,一看就是那种混迹情场的老手。 两人都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有林家的三公子,朝秦晚和鲜于清挤眉弄眼的看了一眼,秦晚便知道,这位林家三少爷是男女通吃的。 心里虽然不喜欢他这样轻佻,不过这是在人家的家里,她还是尽量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她才不要用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儿就和林家闹起来呢,她现在只希望鲜于墨一定不要看到! 可是她明显是想多了,因为鲜于墨由始至终一直都在注意着她,怎么可能看不到林家三少那轻浮的眼神。 还没有反应过来,鲜于墨已经道:“三少的眼睛是不是不太好。” 林家的人都是熟知三少爷的性格的,听到鲜于墨这么说,林老爷子便知道自家的儿子又在乱来了。 于是道:“灵枢,你先下去。“ 林灵枢听到林老爷子这么说,只好无奈的先退了下去。 林老爷子对秦晚道:“这么多年了,这好色的毛病就是改不掉,没有冒犯你吧?” 看起来鲜于墨和林老爷子关系并不错。 秦晚于是摇了摇头,笑道:“老先生说得哪里话,怎么会冒犯呢,三少爷是性情中人,不拘小节,我不会介意的。” 其实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 秦晚毕竟是鲜于墨的王妃,不管怎么说,林灵枢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做,万一叫人误会了就不好了。幸好今日是鲜于墨在身边,否则秦晚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决呢。 鲜于墨对林老爷子道:“一别数年,瞧着老先生的身子倒还是很硬朗。” 林老爷子摆摆手,道:“老啦老啦,不能和你们这些年轻人相提并论了。” 鲜于墨只是笑了笑。 林老爷子道:“你这次到博浪沙来是为了什么?” 鲜于墨道:“只是例行公事,顺便来拿回一些东西。” 林老爷子眼睛眯成一条细长的缝,对鲜于墨道:“既然来了,便在这里住下吧,府里都是熟人,也好有个照应。” 鲜于墨很快点头道:“那就打扰了。” 秦晚觉得这两个人的对话和交汇的眼神都很奇怪,她断定鲜于墨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的。 不过鲜于墨不说,她便也不去问,因为她知道鲜于墨一定不会瞒自己很久的。 林老爷子对鲜于墨道:“这次来打算呆几天?” 鲜于墨道:“办完了事就走。” 他颔首,站了起来,道:“我有一坛陈年老酒,正等着你来开封呢,今夜不醉不归。” 鲜于墨嘴角微微上扬,道:“好。” 林灵绫见有酒喝,于是连忙道:“爹爹,我也要喝!” 林老爷子瞥他一眼,道:“有你什么事,这酒我只给墨王一个人喝!” ##第二百十三章 桃花夫人 冬日的夜晚总是比夏日来的早,去的晚。 林老先生在房内摆下一桌酒菜,与鲜于墨二人对饮。 酒是好酒,十数年的陈年老酒,喝进口中十分清甜香醇。 林老先生道:“这酒是十五年前你祖父与我一同泡下的,只可惜如今你喝得到,他却喝不到了。” 提到祖父,鲜于墨的心中总是记起从前与他生活的种种,不觉心下有些惆怅。 林老先生叹一口气,道:“如今你也长大了,也取了个如花似玉的王妃,我想他泉下有知,大可安心了。” 林老先生与鲜于墨的祖父是忘年交,二人虽然身份地位各不相同,却一见如故,先皇离宫之后还曾经在林家住过一段时间,二人的友谊一时便传天下,成为佳话。 只可惜,如今只剩下林老先生一人了。 鲜于墨道:“祖父他从来都不担心我,他晓得我必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他顿一顿,看向林老先生,道:“倒是对于先生您,他一直放不下。” 林老先生道:“他如何放心不下我?” 鲜于墨道:“您有那么多的孩子,他担心您管教不过来。” 林老先生笑了起来:“难为他惦记着这几个孩子。” 鲜于墨道:“不过我看,您这几个孩子各有各的好处,您大可不必担心。” 林老先生缓缓笑道:“这么多个孩子我最担心的就是灵枢和灵绫,还有玉真。” “灵枢太过于玩世不恭,整日不着家,就知道在外头瞎混,我见不得他去勾搭人家姑娘,更见不得他整日与那些像姑相公们厮混在一起,我总怕他惹了一身的脏病回来。” 其实鲜于墨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林灵枢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好色,今日与秦晚不过才见了一面,他便那个样子,若是在这里多住几日,还不晓得他会怎么烦秦晚呢。 林老先生又道:“灵绫这个孩子也是不着家,而且性子太冲动,武功又差,我本来想把他送到你那里去历练一下,可是听闻你班师回朝了,也便作罢了。” 鲜于墨道:“其实就算我没有回去,也不是很赞成灵绫去军营里,刀枪无眼,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儿,我没法与您交代。” 林老先生叹一口气:“我这个小儿子,我最疼的是他,最担心的也是他,这一次离家出走,幸亏在路上遇到了你,若不然可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鲜于墨淡淡笑道:“灵绫还小,你总要多费些心思教他的。” 林老先生道:“这可惜这个孩子被我惯坏了,怎么也教不好了。” 鲜于墨只是道:“他本性不坏,只是性子太冲动,易招祸,虚得找个武功高强的娘子罩着他。” 林老先生含笑道:“我又如何不是这样想的,前些日子给他说了个姑娘,武功好家世好,模样又周正,偏偏他怎么也不肯同意,还离家出走了,我真的拿他没办法。” 鲜于墨心想,要是自己以后的孩子这么难搞,他必然会好好收拾一顿,因为这样的孩子多半就是欠收拾了。 于是对林老先生道:“这么多年来,你打过他不曾?” 林老先生愣了一下,摇摇头道:“整个林家都当他做宝贝,哪里舍得打他,倒是小时候没少挨他的收拾。” 过了一个会儿,林老先生又道:“也不知他这样坏的脾气是从谁那里学来的。” 鲜于墨虽然不觉得林灵绫的脾气多么不好,但是却也实在觉得他的性子太急躁了,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 站在后辈的立场上,还是决定劝了劝,道:“把他揍一顿,关起来吃点儿苦头,或许会好很多,忍一时痛总比日后真的出了事要好。” 林灵绫在家中最得宠,从来没有人向林老先生这样提议过,鲜于墨还是头一个。 林老先生想了想,道:“或许真的可以试一试。” 鲜于墨继续喝了口酒,林老先生又道:“说起来你这次回来,听说和玉真撞上了,这孩子为了你许久都不肯出嫁,如今不晓得会怎么对你王妃,你可要看好些。” 鲜于墨点了点头:“我会尽量与晚晚寸步不离的。” 想了想,又道:“玉真这么多年还不嫁人吗?” 林老先生道:“说了几门亲事她都没同意,”他叹气道:“这事也怪我那不争气的妹妹在旁边煽风点火,总说什么‘宁可不嫁,不能下嫁’,弄得这孩子死活也不肯嫁人。” 林玉真心性太高,总认为这世上只有鲜于墨一人配得上自己,对旁人都嗤之以鼻,从前还有许多公子哥喜欢她,可与她接触的久了,也便都望而生畏了,所以直到现在,林玉真也没有嫁出去。 更何况,如今再见到鲜于墨,又知他娶了秦晚,要她再嫁人怕是绝对不可能了。 鲜于墨有时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些女人都要喜欢自己呢?自己对人这么冷冰冰的,到底哪里好呢? 可是他不明白,女人就是喜欢自己的男人对待旁人冷冰冰的,只对自己一个人好,对自己一个人与众不同,这样她们才会觉得很满足。 若是鲜于墨像鲜于景那样对待每个人都一样的好,恐怕就不会有这么多女人喜欢他了。 毕竟和他在一起,感觉不到任何与众不同的地方,似乎还和做朋友的时候一样。 鲜于墨听他提起他的妹妹,因道:“桃花夫人在府上吗?” 林老先生道:“是呀,这些年她都没有出去过,不管那个负心人如何来找她,她也绝不理会一二,只是每日吃斋念佛。” 这桃花夫人是林老先生的亲妹妹,早些年的容貌堪称艳照四方,只可惜爱上了一个登徒浪子,白白蹉跎了几年的光景,后来一气之下断发休夫,离开了那个负心人。 桃花夫人与鲜于墨的母妃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鲜于墨出生之时曾得一场大病,是桃花夫人不远千里送来可治百病的灵药,才救了回来,从此鲜于墨便认她作契母。 鲜于墨道:“不晓得契母现在还认不认得我。” 林老先生道:“时候还早,你不妨去见见她,她若是见到你,一定很高兴。” ##第二百十四章 一幅地图 林老先生都如此说了,鲜于墨必然是要去见一见桃花夫人的,但想着秦晚也来了,不妨与她引见引见。 可是话还没说出口,林老先生便道:“算了吧,王妃要见等明日再说,你今夜先自己过去,你祖父留在我这里的一些东西,我都保存在她那里了,你正好去她那里拿回来。” 鲜于墨颔首,林老先生的话说得并不错。 于是起身,在林老先生的指引下,同他向桃花夫人的房间走去。 他站在门口,望一眼被雪堆满的庭院,淡淡道:“契母还是这样喜欢雪吗?连庭院的雪也不扫去,行脚多不方便。” 林老先生道:“她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雪了,不要说扫雪了,就是平日里孩子们或是下人们踩了她的雪,也要被她说一通,”林老先生说着摇了摇头,笑道:“你说我们林家的孩子,怎么都这么奇怪呢?” 鲜于墨只是道:“但是林家的孩子却也十分厉害。” 林老先生并不在说什么了。 两人相行到桃花娘子的房间门口,林老先生便停住了脚步,道:“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去吵她了,也不打扰你们说话。” 鲜于墨微微点一点头。 待林老先生离开,他才敲了敲房门。 里头很快有人应声:“是谁?” 鲜于墨道:“契母,我是鲜于墨。” 里头的人良久没有说话,鲜于墨也听不到任何动静,但不过一会儿,门便开了。 “进来吧。” 鲜于墨想都没想,便走了进去,门自己关上了。 “我在这里。” 有一个声音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鲜于墨很快走到屏风后边去了。 “你长大了。” 但是鲜于墨并没有看到屏风后面有人。 他缓缓地抬起头,只见一个秀美动人的女子坐在房梁之上,不是桃花夫人又是谁? 鲜于墨道:“您坐得这样高干什么。” 桃花夫人看着窗外的雪,道:“坐得高才看得远,我一直在想,若是我从前足够高瞻远瞩,就不会被负心人给害了。” 鲜于墨也纵身跃了上去,坐在她的身侧,静距离的观察她。 “你好像从来都没有老似的,我记得我小时候见到你,你也是这个样子的。” 桃花夫人扭过头来看着鲜于墨,笑道:“你却和小时候大不一样了,”她仔细端详着鲜于墨:“长得又高又帅,你母亲若是知道一定很高兴。” 桃花夫人笑了起来。 她笑得很甜,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鲜于墨几乎可以从她的身上看到秦晚的影子。 鲜于墨笑道:“母妃若是知道你还和以前一样好看,她也会很高兴的,我记得母妃以前尝尝和你比美的。” 桃花夫人又笑了起来:“你母亲总是比不过我的,这一点你不得不承认,我比你母亲更美。” 鲜于墨的确没有办法不承认,尽管他的母亲在他的脑海中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但和现在的桃花夫人比起来,她一定是比不上的。 因为桃花夫人还是很年轻貌美,可鲜于墨的母亲已经被皇帝赐死了,一个失去了生命的女人,怎么比得上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呢。 因笑道:“可是我的夫人却比你漂亮很多。” 桃花夫人笑道:“那是因为你情人眼里出西施。” 鲜于墨道:“你见过她?” 桃花夫人摇摇头:“没有,不过我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比我更美丽的女人。” 鲜于墨没法儿反驳什么,因为她确实很美。 桃花夫人道:“其实今日下午,玉真已经来找过我,她和我形容过秦晚的长相,还问我她到底哪里比不上秦晚。” 鲜于墨道:“那你是怎样回答的?” 桃花夫人笑道:“我跟她说,虽然她很好,但她不是秦晚。” 这个回答虽然很简单,但却是最正确的。 不管林玉真再好,但她不是秦晚,这也就注定了,鲜于墨不会喜欢她。 鲜于墨于是笑道:“契母,你果然很了解我。” 桃花夫人看着鲜于墨,道:“你很像你的母亲,明白你的人很容易猜中你的心思,但是不明白你的人,一辈子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鲜于墨笑道:“所以你就是那个明白我的人。” 桃花夫人也笑道:“恐怕不是我,而是你那个王妃,否则你为什么娶得是她不是我。” “我没有那个胆子,”鲜于墨道:“要我造反我都无所畏惧,可偏偏这件事情我做不出来。” 桃花夫人轻轻砸了他一拳:“可惜我已经老了,不然我一定要把你弄到手,以证明我的魅力。” 鲜于墨道:“你的魅力已经不用证明了。” 他的嘴从来没有这么甜过。 因为桃花夫人救过他的命,因为桃花夫人是他的半个母亲,他才会对桃花夫人这么好。 秦晚若是知道了,不晓得会不会吃醋。 鲜于墨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桃花夫人见他这个样子,于是道:“你是不是在想你的夫人。” 鲜于墨点了点头。 桃花夫人将鬓上的一只玉簪子拔了下来,放在手中轻轻一捏,上头的白玉便断成了两截,露出里头的一样东西。 是一粒小小的药丸,桃花夫人将此药丸递到鲜于墨的手中,道:“这是昔年我认识的一个负心汉给我的聘礼,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粒,却可以解百毒治百病,我已经在你身上用过一次了。” 鲜于墨看着她,她道:“送给你做新婚贺礼。” 鲜于墨没有推却,桃花夫人纵身下了地,鲜于墨也跟着下去。 她走到床边,触发了床边的机关,床头探出一个小小的暗格,她俯下身去将里头的一方丝绢拿了出来,递给鲜于墨:“这就是当年你祖父留在我哥哥那里的东西,我替你藏得好好的,因为你祖父说,这东西有一日可以救你的命。” 鲜于墨趋前几步,将那方丝帕接过来,缓缓地打开,只见里头是一块羊皮卷,他看了桃花夫人一眼,将这羊皮卷摊开来看。 却见上头赫然画着一幅地图。 ##第二百十五章 两处宝藏 鲜于墨仔仔细细的看过上头的地图,与自己手中的那一幅地图并不一样,只不过地点都是在博浪沙! 他的心中不禁有了一丝疑惑。 桃花夫人道:“其实现在你看到的这一张才是真正的地图。” 鲜于墨缓缓地看向了她,道:“那么,我们几个兄弟身上纹得那些……” “那些也不算是假的。” 桃花夫人走上前去:“其实当初,你祖父便已经派人找到了那些宝藏,只不过他并没有将那些宝藏挖掘出来,只是拿了其中的一部分藏在了另一个地方,又拆人绘制了新的地图交给你父皇。” 鲜于墨迟疑道:“祖父为何要这样做……”不等桃花夫人回答,鲜于墨便已经明白过来:“他是怕父皇容不下我。” 他突然心里有些难受,当年自己才不过几岁,皇帝便已经对他有了那样的心思,他到底是皇帝的亲儿子,皇帝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桃花夫人道:“当初你祖父将这东西留在我哥哥那里时,便告诉过哥哥,皇帝容不下你,十年前,你祖父刚死,前方战事又吃紧,你晓得皇帝为何没有送物资去边关?” 鲜于墨道:“听闻当年北方大旱,花了国库不少钱,所以……”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桃花夫人既然问了,那便说明,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桃花夫人道:“那一年北方的确是大旱,可是前一年收成却很好,我记得那一年虽然多数的佃户都颗粒无收,却并没有几个人流落街头,也没有几个人来向我家赊账。” 鲜于墨道:“我早知他防着我,却没料到,原来那么早之前,他就已经想置我于死地了。” 桃花夫人叹了口气。 鲜于墨道:“都说虎毒不食子,他身为皇帝,却连禽兽也不如,难怪他当年会赐死我母妃。“ 桃花夫人看着鲜于墨,突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缓了一缓,还是没有说话。 鲜于墨道:“你现在将这地图给我是希望我带在身上防身?” 桃花夫人道:“这件事情,你最好告诉你的夫人,这东西你也给她吧。” 鲜于墨不懂得桃花夫人的意思。 桃花夫人却道:“我晓得你心里多喜欢她,只要她安全了,你一必定不会然自己有事。” 她竟这样了解鲜于墨。 连鲜于墨都不知道,这世上除了秦晚,还有人会这样明白自己。 他很感激桃花夫人,感谢她对自己的好。 “契母,你……” 桃花夫人看见他那个样子,连忙笑道:“你不要说什么感谢的话,我是你的契母,我若是对你不好,还能指望谁对你好呢?” 桃花夫人说着这些话,嘴角微微扬起,眼睛里却起了雾,模糊了。 鲜于墨告别了桃花夫人,便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去,秦晚正坐在桌前挑灯夜读,等着鲜于墨回来。 见鲜于墨一进门,她便连忙冲上去道:“你回来啦!” 探出头去在他身上嗅了一嗅,不禁皱起了眉头。 鲜于墨道:“别闻了,一身的酒气,有什么好闻的。” 秦晚退开一步,死死地等着他的眼睛,道:“你看着我的眼睛,我现在有话好问你,不是势必要你说,不过如果你撒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鲜于墨轻轻嗤笑,道:“你搞什么?” 秦晚道:“站好了,我有话要问你!” 鲜于墨只以为她是起了玩心,因而装模做样的站好了,道:“你问吧,我看着你的眼睛呢。” 秦晚轻哼一声,道:“你刚才去了哪里?” 鲜于墨道:“你不是亲眼看到的吗?我去了林老先生那里。” 秦晚撇撇嘴,道:“我是说在这之后,你肯定是去了哪个姑娘的房里是不是?” 鲜于墨见秦晚这么神,居然猜中了他接下来去了哪里,因而伸出手指指着她的鼻子道:“你怎么晓得我去了哪个姑娘的房里,你跟踪我?” 秦晚伸手一把打掉他的手指,道:“谁跟踪你啦!你身上这么重的脂粉气味,你以为我是傻了吗?还闻不出来!” 鲜于墨笑道:“原来你的鼻子这么灵,我还以为你只对药材才这么敏/感的。” 秦晚哼哼道:“你别想转移话题,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身上会有女人的脂粉味?” 鲜于墨摊一摊手,道:“既然你那么聪明,要不然你猜猜看。” 秦晚撇了撇嘴,道:“反正我知道你不是去了林玉真哪里,她的身上才没有这么雅致的味道。” 鲜于墨道:“林家的女人又不多,你不妨一个一个猜过去。” 秦晚皱眉道:“你以为我猜不到吗?林家的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已经嫁出去了,现在府上只有三小姐和林老先生的妹妹桃花夫人还待字闺中,你身上沾染的既然不是林玉真的味道,就一定是桃花夫人的咯,你总不可能去一个婢女的房里吧?” 鲜于墨笑着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你真聪明,这都让你猜准了。” 秦晚却不想和他嬉皮笑脸的,因道:“你去她的房里干什么,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鲜于墨道:“吃什么醋,且不说我与她是什么关系,她可是林老爷子的妹妹,现年都多大了,做我母亲都绰绰有余了,我怎么会喜欢她呢。” 秦晚道:“你不喜欢她,又怎么晓得她喜不喜欢你呢。” 鲜于墨道:“她当然喜欢我啦,我这么讨人喜欢,她不喜欢我那要喜欢谁。” 秦晚没看出鲜于墨是故意逗她的,伸手就去打他:“我们这才成婚一年多,你瞧你干的好事,你当年是怎么答应我爹的!” 鲜于墨一把将她搂住,笑道:“我又没说我喜欢她。” “那你为什么要去她房里,你说清楚我就信你。” 鲜于墨耐不住道:“你这么变得这么喜欢吃醋了。” 秦晚道:“谁教你的桃花那么旺。” 说起这个,秦晚的桃花又比鲜于墨差到哪里去呢? 可鲜于墨现在却不敢拿这个说事儿,只道:“你别误会了,桃花夫人是我的契母。” ##第二百十六章 无理取闹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秦晚却还羞红着脸,只要一想到自己误会了鲜于墨和桃花夫人的关系,还莫名其妙的吃了他们俩的醋,秦晚就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本来就已经觉得很尴尬了,偏偏鲜于墨还告诉她,明日要带她去见桃花夫人。 秦晚的心里更是难为情了。 也不晓得这个桃花夫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好不好相处,她既然是林玉真的姑姑,会不会对自己有偏见? 只要一想到这些,她便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鲜于墨翻了个身,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含糊道:“睡吧,再不睡就天亮了,难道你想顶着两只没睡醒的眼睛去见契母吗?” 秦晚转过身去,将小脑袋塞入了鲜于墨的怀中,道:“桃花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先跟我说说吧。” 鲜于墨道:“明日你见到了就晓得了,先说了就没意思了,反正你那么懂得察言观色还怕讨不到她的欢心吗?” 秦晚道:“话又不是这么说的,你看皇后就不喜欢我。” 鲜于墨道:“那是因为宫飞雪总是说你的坏话。” 秦晚正是担心这一点:“我就林玉真也说我的坏话。” “那你可以放心,”鲜于墨道:“她不屑于这种作为,更何况,契母的耳根子没有皇后那么软。” 这秦晚放心多了。 她低下头去,准备睡觉了,可是鲜于墨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道:“对了,契母让我送一个东西给你。” 秦晚坐了起身:“是什么?” 看林家这么个大户人家,桃花夫人送得东西肯定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鲜于墨懒懒道:“在我衣服里。” 秦晚压在他的身上爬了出去,费力的捡起了地上的衣服,翻了一翻,在里头找到了一张羊皮卷和一个白瓷瓶。 秦晚又坐回了床上,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鲜于墨道:“这是真正的藏宝图。” 秦晚迟疑道:“你说这是真正的藏宝图?那你身上的哪一张?” 鲜于墨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将桃花夫人讲与他的事情都告诉了秦晚,秦晚听完,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她小时候见到乞丐,总以为那些吃不起饭的人便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没成想,还有鲜于墨这样一种人存在。自幼没了母亲不说,父亲居然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若是换了秦晚,得有多难受。 鲜于墨虽然看上去很冷淡,可是心里的感情却是十分细腻的,所以他总是很快的洞察到秦晚的心里在想什么。 秦晚又转进了他的怀里,道:“你们帝王家的孩子真是可怜,天家贵胄竟比不上市井草民,难为你这些年了。” 鲜于墨面上只做淡淡的表情,道:“不要紧,自从我母妃死后,我对父王便没有几分感情了,我先下只担心,他并不只是在我一个人身上动心思。” 秦晚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因道:“你是怕他对景儿也动了杀机?” 鲜于墨点了点头。 秦晚道:“应该不会,你母妃死的时候景儿还未记事,看样子关系与陛下也算是亲近,陛下或许并没有对他动杀机。” 鲜于墨道:“我不管是谁要动景儿,总之我一定不会伤害他的!” 秦晚也点了点头:“我会帮你的,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鲜于墨轻叹一声,将秦晚搂在怀里,道:“还要你安全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秦晚的脸微微一红。 鲜于墨又道:“那个白瓷瓶,里头装的是一颗灵丹妙药,可解百毒治百病,这是一个负心人给契母的聘礼,她说送给我们做新婚贺礼。” 秦晚微微吃惊:“她舍得?” 转念一想,桃花夫人被负心人伤得那么深,想来本来也就不想留下他的东西在身边,可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又舍不得丢弃了,所以就干脆转赠给鲜于墨,倒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可是她又怎么知道,以桃花夫人的性子是最绝对不会可惜什么宝贝的,她之所以不扔掉这个东西,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将它送给鲜于墨。 鲜于墨不晓得她在动什么心思,因道:“怎么啦,这么吃惊,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小气。” 秦晚回过神来,道:“什么叫做我这么小气?” 鲜于墨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 “我不记得了!”秦晚晓得鲜于墨要数落自己,于是连忙给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要说了,不然我会以为这是你和别的女人发生的事情。” 鲜于墨无奈了,这个女人这么会这么无理取闹的。 可是,谁又让自己喜欢她。而且,无理取闹本来就是女人的特权,他想要拒绝也没有办法。 秦晚将那藏宝图塞回鲜于墨的怀里,道:“这个东西你可要随身带着,收好了,若不然的话,叫旁人晓得了,还不知道会怎么会打算呢。” 鲜于墨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道:“这张藏宝图放在你这里。” 秦晚一时惊讶,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放在我这里?你说真的吗?” 鲜于墨看着她笑道:“你觉得我的话像是假的?” 秦晚摇了摇头,鲜于墨说得的确不是像是假的,虽然他在笑,但并不表示他得态度不认真。 秦晚也笑了起来。 “人家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把藏宝图给我,就不怕我为了这些钱谋杀亲夫吗?” 鲜于墨道:“我为什么要怕?” 秦晚道:“我家里不算是很富裕,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那么多钱,说不准哪日我鬼迷心窍了,就把你给杀了,然后拿着藏宝图找到宝藏,再勾搭一个比你更帅更体贴的男人一起远走高飞。” 鲜于墨笑道:“这我倒不怕,凭你一己之力怎么可能将这么大一笔宝藏挖出来呢。” 秦晚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府上的宝贝那么多,我随便拿一件去卖了,也够找几百人了。” 鲜于墨道:“可是你没了我,怎么活得下去呢?” ##第二百十七章 旧情未了 秦晚坐在食案前,手心里出了汗,屏风那边传来细微的声响,她的心里更是紧张了。 秦晚觉得,自己第一次进宫见皇帝皇后的时候也远远没有这么紧张的。 她端端正正的坐了很久,都不见有人来,她不禁怀疑是不是桃花夫人这个时候还没有起身? 可惜鲜于墨去办正经事了,随风虽然还跟着自己,但此刻也是在门外站着,没法子与自己聊天。 秦晚已经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了。 她终于听到头上有一个声音缓缓地传了过来。 “看得出来,虽然不是大户人家的女人,家教却不错。” 秦晚缓慢地抬起了头与坐在梁上的人对视。 只见是个女子,年纪看上去并不是很小,但也绝对不是很大。她很美,美到让女人也有些无地自容,不是宫飞雪那种明艳,而是一种很张扬却又不失温婉的美丽。 秦晚还以为这个年纪的女人肯定都像二伯母或者皇后那样,就算再怎么保养得好,还是看得出岁月的痕迹。 可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却叫人丝毫猜不到她的年纪。 到了这个年纪还能保持着这样美丽的容颜和身材,她绝对是唯一的一个。秦晚想,自己老了之后若是有她一半的美艳,也知足了。 “您就是桃花夫人吗?” 秦晚站了起来给她行了个礼。 桃花夫人很快落到秦晚的面前,一把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两眼,道:“难怪玉真那么讨厌你,果真长得不错。” 秦晚被她说得有些羞怯。 桃花夫人松开了手,对秦晚道:“坐吧,不必多拘礼。” 秦晚见桃花夫人坐了,自己才跟着坐了下去,不管怎么样,她也要在鲜于墨的契母面前留一个好印象。 “你嫁给墨儿多久了?” 秦晚如实回答:“一年多了。” 桃花夫人道:“那你认识他多久了?” 秦晚道:“不到两年。” 桃花夫人眯起了眼睛:“也就是说,你们认识不久就成婚了。” 秦晚点了点头。 桃花夫人道:“他和你提起过我们林家吗?” 秦晚摇了摇头,道:“之前没有,在来博浪沙的路上才说了几句。” 桃花夫人又道:“那他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 秦晚道:“昨晚提起过。” 桃花夫人倒了杯茶递给秦晚:“喝下去。” 秦晚伸手接了过来,嗅出这杯茶有些异样,里头可能加了点儿东西。 不过秦晚已经接过来了,实在是骑虎难下,更何况,不喝似乎显得有些不太尊敬老人家。 好在秦晚灵机一动,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很快将这杯茶喝了下去。 桃花夫人见她喝完了茶,才道:“这茶好喝吗?” 秦晚点一点头:“入口苦涩,回味甘甜。” 桃花夫人笑了起来:“听说你家里世代行医。” 秦晚道:“是,我家三代都是行医的。” 桃花夫人道:“你学过医术吗?” 秦晚道:“自小便开始学了。” 桃花夫人颔首:“我瞧你的医术可能学得不精。” 秦晚道:“比起我爹和我哥哥是差一点儿。” 桃花夫人轻声笑了笑:“那看来你爹和你哥哥也学得不怎么样。” 秦晚脸上的笑容略微显得有些尴尬。 桃花夫人轻轻地握住了秦晚的手腕,细细的为她把了把脉,突然脸色一变,道:“你没喝?” 她微微直起身子看了一眼秦晚面前的那杯茶,却见那杯茶确实是喝过的,因而心里更是奇怪。 “你自己解毒了。” 桃花夫人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答案。 秦晚略微笑道:“这根本就不算是毒,夫人怎么会在媳妇的杯子里下毒呢。” 桃花夫人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但心里又忍不住佩服她。 “看起来你的医术还不错。” 秦晚的嘴角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桃花夫人又道:“那极好,那我就放心多了。” 秦晚笑了起来。 桃花夫人道:“说起来,你是哪里人士。” 秦晚道:“我家在凤镇。” 桃花夫人听到凤镇,突然吃了一惊,连忙抓着秦晚的手道:“你好像姓秦是不是?” 秦晚点了点头:“我叫秦晚。” 桃花夫人道:“凤镇有个名医,叫秦璐的,我不晓得你认不认识。” 秦晚点了点头:“那正是我爹。” 桃花夫人脸上期待的表情突然止住了,她死死盯着秦晚,不敢置信:“你说你是秦璐的女儿?” 秦晚点了点头。 不待秦晚再说话,桃花夫人突然端详着秦晚的脸,道:“是了,瞧你那眼睛鼻子,都跟你娘长得一摸一样!” 秦晚疑惑道:“怎么您认识我爹娘吗?” 桃花夫人突然冷笑道:“怎么会不认识,我恨不得将他啮骨噬肉!” 秦晚听桃花夫人这话,又见她的神情十分狠辣,似乎父亲与她有什么过节似的。 秦晚小心翼翼道:“夫人与我父亲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桃花夫人冷哼一声,道:“误会?我们之间的误会大了!” 秦晚见她的神色十分切切,心里更是担心,因道:“不妨您说出来,看我能不能替你解决。” “就凭你?”桃花夫人啐她一口:“你也配!” 桃花夫人方才明明还对自己不错,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想必是与自己的爹娘有什么误会。 为了日后的幸福,秦晚还是要今早解决才好。 可是秦晚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桃花夫人已经道:“你娘那么贱人还活着吗?” 秦晚见她这样说自己的母亲,心里不要提有多么厌恶了,但是不能因为她骂人,自己就跟着骂回去,因又道:“您不要出口伤人,我母亲是什么人,我应该比您更清楚,不管怎么说您都不应该在一个孩子的面前辱骂她的母亲!” 桃花夫人道:“你若晓得你母亲做过什么,你一定晓得我为什么这样恨你母亲!” 秦晚见她恨得咬牙切齿,心里也是奇怪,究竟自己的父母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会让桃花夫人这么恨他们。 “您若是肯说,我愿意听听。” ##第二百十八章 女人的心 桃花夫人坐在秦晚的对面,静静地盯着秦晚,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印在脑海里似的。 秦晚被她这种幽怨的眼神看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觉得自己似乎要被他生生的剐下一层皮来。 故而连忙低下头去,不愿意再与她的眼神对视。 “当年我在凤镇学医,与你父亲一同师承你祖父门下,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当年你父亲还信誓旦旦的说过要娶我。” 此话一出,秦晚心里便觉得她一定是认错人了。就凭自己对父亲的了解,他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更何况还是对一个自己并不会娶的女人。 可是出于礼貌,秦晚并没有打断她的话。 故此,桃花夫人又接着讲了下去:“那时候我年纪还小,但我已经一心想要嫁给他了,不过没想到你母亲的出现,却成了我与他反目的导火索。” 她顿了顿,喝了口茶,道:“昨日我叫墨儿交给你的那颗能解百毒的药你收到了没有?” 秦晚点了点头。 桃花夫人又道:“那个,就是他当年送给我的聘礼,只不过后来他并没有娶我。” 秦晚知道自己的父亲绝对有这个本事炼制这可颗药,但她却想不到父亲会将它送给桃花夫人。 “其实这种药本有两颗,当年墨儿的母亲生下他之后,他大病一场怎么也治不好,于是我便将这药送到宫里给他,他吃过之后的确是好转了过来,可是当我回到凤镇的时候,却刚好撞见你父亲和母亲成婚。” 秦晚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居然会这么快,但是她绝对不相信父亲不喜欢母亲,因为她也是一个女人,她看得出父亲对母亲是真的很喜欢。 很喜欢! 桃花夫人道:“我当时很生气,我总觉得你爹应该是我的,而不是娶那个女人,所以我一气之下大闹了他们的婚礼,这件事情过后,我就被师父逐出了师门。” 秦晚道:“冒昧的问一句,我父亲真的说过要娶您吗?” 桃花夫人狠狠地瞪她一眼,道:“我何必说谎。” 秦晚又道:“那个时候您多大?” 桃花夫人道:“不过五六岁。” 秦晚颔首,道:“您五六岁的时候,我父亲也不过才七八岁,小儿之言如何得以当真。” 桃花夫人剜了她一眼,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太较真?” 秦晚微微摇头:“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人心总是会变的,更何况小孩子,都是这一刻说过的话,转过身就忘了,也许当年我父亲只不过随口说了一句罢了。” 桃花夫人冷哼道:“你是他的女儿,你自然替他说话。” 她若非要这么说,那秦晚也没有办法了。 只好道:“那么,您后来就再也没有嫁人了吗?“ 桃花夫人听到这话,紧紧地握住了拳头道:“若不是提这个,我还不觉得那么生气,偏偏你要提起这件事情。” 秦晚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她就是真的没嫁,却也不关自己父亲的事呀。 “当年我离开你父亲之后,一气之下便嫁给了一个风流浪子,刚嫁给他的时候,他对我百般呵护,我总以为他是真心对我好,还想着好好的跟他过下去,可是谁知道,我嫁给他不过两年他便已经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还时常带女人回家过夜。” 秦晚知道以桃花夫人的性子,想必是不会容忍这样的男人的。 “所以后来我便给他下了毒,回到母家来了。” 桃花夫人突然笑道:“你进府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有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男人蜷缩在角落?” 秦晚回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桃花夫人道:“他日日来这里想求解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我看到负心汉这个样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秦晚微一蹙眉,还好爹爹医术高明,就算落到她的手上,也必然会自己给自己解毒的。 桃花夫人道:“你爹爹若是落到我的手上,我必定挑断他的手筋脚筋,不肯叫他再从我身边逃开!” 秦晚的眉头蹙得更深。 并不是因为觉得她恐怖,而是发现了另一件事情。 以桃花夫人的性子,当初撞上自己的爹娘成婚,怎么可能仅仅只是闹了一下婚礼,便再没有其他的举动呢? 而且后来还乖乖地嫁人了。 这当中一定有问题。 秦晚咬住下唇,不去理会桃花夫人的眼神,仔细的想了想,突然抬起头来道:“其实你根本就已经不喜欢我爹爹了对不对?” 桃花夫人的眼神突然就滞住了,甚至连她脸上的那种阴森森的笑容也不见了。 “你说什么?” 桃花夫人似乎不太相信秦晚的话。 秦晚看到她这个样子,便很快猜到自己的想法并没有错。 因道:“其实你早就已经不喜欢我爹爹了,还有你后来嫁的那个男人你也已经不喜欢了。” “你不要胡说!” 桃花夫人开始有点儿气急败坏。 秦晚道:“在我爹娘成婚之前你就已经不喜欢他了,但是在你去国都之前,你还会喜欢着我爹爹的,这么说,去国都的那段时间,你已经有了新的目标。” 桃花夫人狠狠地将杯子摔在地上道:“你闭嘴!” 秦晚眦睚必报,桃花夫人方才骂了她的母亲,她可没有忘记,难得抓到这个机会,她又怎么会放弃! 因又道:“我知道了,你喜欢上了刚出生的鲜于墨,”她顿一顿,见桃花夫人快要抓狂,她又道:“不对,应该说是你想要毁了他!” “当年鲜于墨的母妃还是很得宠的,你根本就嫉妒她有丈夫宠爱,又生下一个儿子,所以你想要将鲜于墨占为己有是不是?” 桃花夫人怒喝道:“你闭嘴!” 秦晚道:“你希望鲜于墨喜欢上你,然后你再甩了他,让他也为你伤心是不是?所以你才会把那颗药用在他身上!因为你要他一辈子记得他欠你的人情!” .......... ##第二百十九章 战败情敌 桃花夫人有些着急想为自己辩解,又气极了,一时也不晓得该怎么插嘴。 秦晚见状,于是停了嘴看着她。 待她说完那些话,桃花夫人已是气得没成样了。 “你说完了?” 秦晚轻轻地呵出一口白气,她的确说完了,一身轻松。 桃花夫人道:“你晓得不晓得,凭你方才说的那些话,你若不是墨儿的王妃,我必然早已杀了你。” 秦晚却只是轻笑:“我说的话若不是真的,凭您的性子,早就已经杀了我了。” 桃花夫人已然气煞,一时却又不晓得该怎么反驳。 秦晚便道:“您不必解释,这些事情墨墨他本来就知道。” 桃花夫人更是愣怔,这些事情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如何秦晚和鲜于墨都知道了呢? 昔年她被秦璐伤了心,好容易才想到这个分散注意力的法子,虽然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好姐妹,可是她若事事都为旁人着想,那谁又肯为她着想呢? 秦晚见她那副样子,便知道她一定是相信了自己的谎话,因笑道:“您想不承认也没有办法了。” 桃花夫人瞪她一眼,道:“你和你爹可不像,你像你娘,古灵精怪的。” 秦晚微微一笑:“爹爹心肠好,所以凡事总能退一步海阔天空,母亲眦睚必报,受不得一点儿委屈,所以我也是这样的人。” 桃花夫人轻叹一口气,道:“所以我才争不过你母亲。” 秦晚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母亲现在还好吗?” 秦晚道:“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桃花夫人愣了一下,又道:“那你父亲?” 秦晚道:“父亲自从母亲死后就一个人把我和哥哥拉扯大,没有再续弦。” 桃花夫人点了点头,道:“他本来就是这种人,认定了一个人就一辈子都不会再找其他人了。” 秦晚淡淡道:“您真的不打算再嫁了?” 桃花夫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不嫁了,都已经老了,再嫁也找不到好男人的。” 秦晚没有说说话,她又看着秦晚道:“你放心,墨儿那孩子心里只有你,我抢不走的,而且他也一定不会喜欢我这样老的女人。” 桃花夫人凄凄然笑了。 秦晚突然觉得这笑容有点儿渗人。 遥想桃花夫人当年何其貌美,却输给了自己的母亲,到底是母亲幸运,还是她不幸呢? 红颜弹指老,秦晚突然在想,自己老去的时候,是不是也能像桃花夫人一样淡定从容? “你回去吧,墨儿该回来了。” 秦晚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朝她微微行了个礼,正要转身离开,桃花夫人突然道:“这些事情,是墨儿告诉你的吗?” 秦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得是自己知道她喜欢鲜于墨的事情。 因道:“墨墨的心思很少透露出来的,不过为了保护他,我也不会轻易叫他知道我的心思。” 她不必捅破,大家都是聪明人。 桃花夫人没想到自己居然上了这个小小姑娘的当,到底是自己太掉以轻心了。 可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好道:“随你便。” 秦晚走了出去,看到随风站在一旁,见秦晚出来连忙迎了上来:“王妃,你终于出来了。” 秦晚点了头,道:“你方才离开过这里吗?” 随风摇摇头:“没有啊,什么事儿?” 秦晚笑道:“没有,我肚子饿了,想要你帮我弄点东西来吃,方才叫你没听见你应声,我还以为你不在了。” 随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我刚才在想什么,所以没听见。” 秦晚笑了笑:“你最近越来越喜欢胡思乱想了,我常常找你都听不到你回答,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随风摇了摇头。 他想来是有什么事情都摆在脸上的人,如今有心事,秦晚又怎么可能猜不到呢。 因道:“咱们一块走吧,你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说着,正要踏一步出去,却见屋里的桃花夫人追了出来,道:“别踩了雪!” 秦晚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回过身子道:“夫人放心。”说罢便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随风道:“桃花夫人真奇怪,不过是雪而已,有什么要紧的,到了春天还是要化的。” 秦晚娇笑道:“你晓得什么,女人的心思你怎么会懂的。” 随风撇撇嘴:“男人的心思又比女人好懂吗?” 秦晚听他这话,心道,他是不是在和杨维闹别扭? 因道:“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你是不是和杨维闹别扭了?为什么最近很少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了,也不爱说话了。” 随风皱着眉道:“没有啊,他跟着王爷,我跟着你,我们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是待在一起的。” 秦晚道:“什么话,我和王爷不是日日在一起。” 随风别过了头去,秦晚道:“你是不是病了?” 随风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秦晚道:“你晓得我病了?” 秦晚点点头,道:“你看起来病的不轻,你瞧你的脸色多难看,什么病让你这么痛苦?” 随风叹了一叹,指着自己的心口。 秦晚道:“心病还须心药医,你害了什么病?” 随风咬着唇,脸一红,突然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秦晚却松了口气,道:“我晓得了,你得的是相思病是不是?” 随风的脸上略微显露出痛苦的颜色。 秦晚道:“你是不是喜欢无容?我看你们整日在一起的,王爷也和我说过想要为你们两个牵线搭桥。” 秦晚话音未落,随风连忙摇头摆手:“不不不!我不是喜欢无容,王妃你们误会了!” 秦晚叹了口气,道:“那你是为谁得的相思病?总不能是王爷吧?” 随风连忙低着头:“我就是有千百个胆子,也不敢对王爷有非分之想。” 秦晚松了口气。 只要他不是喜欢鲜于墨,那么喜欢谁都不要紧,哪怕是自己也不要紧。 秦晚又道:“那你到底是为谁得了这个病?” 随风不敢说,也不好意思说。 秦晚盯着他瞧了一会儿,笑道:“我晓得了,你是不是喜欢杨维?” ##第二百二十章 恬不知耻 随风突然又不说话了,秦晚便知道自己是说准了他的心思了。 故而道:“有什么难为情的,喜欢一个人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 随风咬着牙道:“可是……我这种喜欢却、却见不得人。” 秦晚道:“哪里就见不得人了?” 随风道:“你见过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吗?” 秦晚轻嗤一声,笑道:“如何没有,就算是男人和男人,有时候也会惺惺相惜,动了心的,这有什么好见怪的?” 秦晚吃吃地笑。 随风抬头看她,却不晓得该怎样说话。 其实秦晚自己虽然不好这一口,不过对这种事情还是抱着宽容的心态去看的。 “你说,要是男人不能喜欢男人,那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多的像姑和相公呢?” 秦晚看着他,挑了挑眉。 随风摇摇头:“可我还是觉得这种东西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说。” 秦晚也跟着摇摇头:“从前不见你这么窝囊。” 随风未回答,却听一把娇丽的女声在身后响起:“这不叫窝囊,这叫知廉耻!” 两人俱是一惊,秦晚连忙转过身去,第一眼便瞧见了林玉真,鲜于墨和杨维一前一后的站在林玉真的身侧。 随风见了杨维,脸几乎快要被烫熟,自从上一次杨维拒绝了他之后,他因为怕难为情,已经很少再跟杨维待在一起了。 可谁知道,这一次,随风居然又说了这些话,而且还是刚好被杨维听见了。 现在若是有人要来一刀砍死自己,随风也觉得不会还手的,因为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秦晚倒是没有随风那么尴尬,只是很快走到鲜于墨的身侧,道:“墨墨,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鲜于墨很配合的冲她抛了个媚眼,道:“想你了。” 秦晚脸一红,眼角微微瞥向一旁的林玉真,只见林玉真一张脸已经气得比猪肝还要难看。 秦晚发现了一件事情,林玉真某些方面和宫飞雪还挺像的,脾气都那么丑,真讨厌人! “下午还要出去吗?” 鲜于墨点了点头:“还要要交代的事情。” 秦晚挽住他的手,道:“那我陪你去好吗?” 鲜于墨点了点头:“好,反正也没什么危险。” 过了一会儿,鲜于墨又道:“你去见过契母了吗?” 秦晚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忘却方才发生的事情,笑着对鲜于墨道:“她是个很好的人,爱屋及乌,对我也很好。” 秦晚自然不会那么傻告诉他桃花夫人给自己下毒的事情。 鲜于墨也不会去问,因为秦晚既然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就说明至少桃花夫人并没有太为难她。 因笑道:“那极好,我多怕契母不喜欢你。” 秦晚嘟起嘴:“我多讨人喜欢,她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呢。” 鲜于墨也笑了起来。 “我们回房去吧,我给你买了小食。” 秦晚点了点头。 杨维看了随风一眼,很快跟上了鲜于墨的脚步,而随风也在两人未走远的时候便跟了上去。 杨维从来没有觉得气氛这么沉重过。 他们要进门的时候,被鲜于墨呵斥住了,那是这么多年,鲜于墨第一次呵斥他。 “把你们的事情解决了再来见我。” 鲜于墨的表情看上去很不好。 大概他是实在不喜欢两个男人只见纠缠不清。 只有秦晚知道,鲜于墨其实是在帮他们。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总是不能压一辈子的,迟早有一日,两人是要开诚布公的说清楚的。 不管杨维是不是也喜欢随风,至少长痛不如短痛,鲜于墨不喜欢自己一手培养的起来的人因为情情爱爱的东西而毁掉。 “你说杨维会不会喜欢随风?” 鲜于墨倒了杯茶喝着,他越紧张的时候表面上就显得越是淡定从容,喝一杯茶,几乎是他的习惯。 “我怎么知道。” 秦晚站在窗户边上打算去偷看一眼,却被鲜于墨给抓了回来:“别去打扰他们。” 秦晚笑了起来:“你这么关心他们,难道不想知道他们究竟会怎么解决吗?” 鲜于墨将秦晚甩到床上,道:“我比较想知道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孩子。” 杨维背对着随风,心里怪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才好。 随风也是一样,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简直就要从嘴里跳出来似的。 杨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转过身去,才要说话,随风便连忙闭上了眼睛,道:“你什么都不必说,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我也知道你一定不会答应我,你不用特意再重复一遍。” 杨维愣愣得看着他说完这些话。 “你听谁说的这些话?” 随风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他:“你自己说的!” 杨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什么时候说过?” 随风道:“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守夜,你亲口说的。” 杨维仔细的回想了一番,顿时茅塞顿开。 “你误会我了!” 随风撇过头去:“你不必说这些来安慰我,我的心还没有那么脆弱,就算你拒绝我,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杨维道:“你真的误会我的,那个晚上,我看你盯着王爷的房间看,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是王爷,我当然要那么说,难道白白看着你去送死吗?” 随风突然像中了状元似的来了精神,死死地盯着杨维道:“你说的是真的?” 杨维点了点头。 随风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我怎么会喜欢王爷呢,你、你……” 他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杨维趁势道:“我问你,你和王妃说得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随风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之后,便不太愿意睬他了。 可是杨维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因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 随风道:“你不晓得吗?” 杨维点头:“我晓得,可是我想听你亲口跟我说。” 随风咬住下唇,他的心很乱,但他绝对不会哭,因为不管他是不是喜欢男人,他都是一个大男人。 “可我偏偏不想告诉你!” 他甩袖,红着脸跑开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举止怪异 第二日一早秦晚就起身了,推开了门就看到随风守在门口,杨维已经跟着鲜于墨出去了,秦晚晓得他们要做正经事。 秦晚伸了个懒腰,看了随风一眼,道:“你还好吧?” 随风看着她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很好。” 秦晚点了点头:“看得出来的确很好。” 秦晚趋前几步,道:“昨日该说都说了吗?” 随风疑惑道:“说什么?” 秦晚道:“还能有什么,不就是那些你喜欢他那样话咯。” 随风蹙一蹙眉:“我怎么可能说那种话。” “你不说,那他怎么知道你喜欢他。” 随风却又不说话了。 秦晚晓得他虽然是一个大男人,但是对这种事情却还是很害羞的,故而也没有逼他,只是道:“咱们去找四皇兄,一块儿出去走走。” 随风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后,两人穿过回廊,走到了鲜于清的房间门口,秦晚抬手敲了敲门,很快就听见里头有人说话。 “来了来了!” 秦晚退开一步,鲜于清很快开了门。 看到秦晚站在门口,一时还有些奇怪:“弟妹,你来找我?” 秦晚笑一笑:“嗯,我想和你一块儿出去走走。” 鲜于清迟疑道:“杏白跟着七弟出去了,我……” 秦晚将随风推到他面前,道:“随风的武功也很好,你放心吧,不会出事的,更何况,人人都知道我们是林家的客人,谁敢对我们怎么样。” 鲜于清咬了咬唇,秦晚道:“你总是在屋子里憋着会把人给憋坏的。” 鲜于清想了想,觉得秦晚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因道:“那好吧,你等我一下。” 他很快又转身进了屋去,过了一会儿换了身衣裳又出来了。 三人出了门,秦晚才道:“皇兄想去哪里,咱们一起去看看。” 鲜于清摇了摇头:“我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晓得应该去哪里。” 秦晚边走边道:“其实方才该去叫上灵绫一起的,我都给忘记了。” 鲜于清道:“林老先生管他管得紧,他八成是出不来了。” 秦晚想了想也是,林灵绫这么贪玩,好容易回家了,林老先生怎么舍得让他再出去,难道就不怕他再跑了吗? 两人走了一会儿,秦晚指着一处酒楼道:“要不我们上去坐坐。” 鲜于清四下看了一眼,道:“随你。” 于是两人便上了楼,其实秦晚还真不是想出来走走,而是肚子饿了,想出来吃东西,难得到博浪沙来,自然要吃吃看当地的小食,不管怎么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两人找了一张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秦晚对随风道:“你别站着,也坐下来吧。” 随风看了一眼秦晚,又看了一眼鲜于清,颇有些难为情:“跟主子同桌吃饭不太好。” 秦晚自己倒觉得没什么,就是不晓得鲜于清是怎么想的,故而便想要不就算了。 谁料鲜于清却道:“一起坐吧,又不是什么要紧事儿,这儿没有什么主子奴才的。” 随风没想到这个四皇子人还真随和,要知道很多主子都是不愿意跟奴才同坐一桌的,他们觉得这样有失身份。 于是随风也不再推脱,就坐了下来。 到了点菜的时候,秦晚顺手接过店小二递过来菜单,道:“我要一道雪里藏珍,和一道半月沉江。” 店小二道:“几位客官是外来人吧?” 秦晚点了点头,笑道:“你怎么知道?” 店小二道:“一来看几位眼生,二来只要瞧姑娘点的菜就知道了。” 秦晚笑道:“你倒是聪明。” 店小二嘿嘿直笑,秦晚道:“那依你看,应该要点些什么菜?” 店小二道:“自然是店里的招牌菜。” 秦晚笑道:“好,那你看着点。”说着便又叫随风给了他一点儿赏钱。 店小二笑着便下去了。 鲜于清道:“你方才说得菜我连听都没有听过,你晓得是什么菜吗?” 秦晚笑道:“听名字就晓得是什么菜了。” 鲜于清颔首,又道:“你懂得可真多,不像我,连菜单上的字都认不全。” 秦晚愣了一下,心里不禁有些疑惑,按理说鲜于清虽然是人质,可到底是曜国的皇子,难道离国连书也不让他读吗? 鲜于清见秦晚看着自己,不禁别开了头,生怕被她看出什么来似的。 过了一会儿,隔壁桌子又坐满了一桌人,秦晚瞥了两眼,只觉得那些人看上去并不像是本国的民众,因为心里有些奇怪。博浪沙远离边关,按理说不应该会有其他国家的人来,而且看样子,这几个人又不是在这里长住的人,似乎是刚到此处。 秦晚不禁在担心,难道这些人来此,和鲜于墨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不过秦晚一时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故而也不确定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只好先按兵不动了。 鲜于清因为背对着几人,并不知道身后坐了人,他在发呆,也不晓得在想什么。 不过一会儿菜上来,秦晚忙招呼两人动筷子。 就在这个时候,邻桌又来了一个少女,十八、九岁模样,长得还算伶俐。 “你们怎么就点就吃上了,也不等我来!” 鲜于清本来好好的,听到这个少女的声音之后,竟把筷子给弄掉了。 秦晚见他的身子在瑟瑟发抖,还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因而握住他的手,道:“四哥,你哪里不舒服吗?” 鲜于清摇摇头,整个身子都僵成了一团,而且头上还开始往外冒冷汗。 秦晚见了更是害怕了。 “你没事吧?四哥,你被吓我呀!” 秦晚的声音有些大了,几乎惊动到了隔壁桌子的人。 其中一个大汉子对秦晚喊道:“小姑娘,你的声音太大了。” 秦晚歉意的看了对方一眼,道:“对不起,我四哥好像身体不太舒服。” 那少女听了这话,便站了起来,道:“我学过医术,我来替他看看!” 说着便起身走过来。 而鲜于清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没等那个少女近前,他已经晕在随风的怀里。 ##第二百二十二章 再露马脚 秦晚见鲜于清晕了过去,心里更是着急了,于是连忙对随风道:“把四哥背回去!” 话音才落,随风连忙将鲜于清背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下去。 秦晚才要跟着离开,那少女又道:“姑娘,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秦晚看了她一眼,冲她微微一笑,道:“不必了,多谢姑娘好意,后会有期。” 因为担心鲜于清的身体,所以秦晚跑得极快,等她回到府中,已经是上起不接下气了。 随风见她回来了,连忙道:“四皇子就在里头。” 秦晚道:“你去把我的医药箱拿过来。” 说着便连忙朝屋子里走去。 鲜于清此刻就躺在床上,额头上还是有很多冷汗,秦晚看他这样子像是被吓晕的,细细的给他诊过脉之后,也确实没有什么大碍。 因而心里更是奇怪了。 明明方才还好好的,鲜于清到底是见到了什么,才会被吓晕过去呢? 秦晚仔细回想着方才所发生的一切,貌似鲜于清是在听到方才那名少女说话的声音之后才出现了异样的。 难道鲜于清和那名少女是相识的? 秦晚越想越不对,这件事情一定要告诉鲜于墨! 随风很快回来了,而此时秦晚也已经诊治完毕了,故而只是对随风道:“你去药铺抓一剂受惊的药就行了。” 随风疑惑道:“受惊了?四皇子怎么会受惊了?” 秦晚看了鲜于清一眼,淡淡道:“以后再说,你先按我说的做,”随风刚要出去,秦晚又道:“还有,记得差人去通知邱杏白,叫他赶紧回来。” 随风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记得跟王爷说。” 待随风离开,秦晚便又回过身来坐在鲜于清的床边。 老实说,她不管怎么看,都觉得鲜于清和鲜于墨长得并不是很像。宫里那么多皇子,虽然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长得不像鲜于墨,但他和皇帝长得也完全不像,难道是像他的母妃更多一点吗? 秦晚在屋子里待到了快中午的时候,邱杏白才火急火燎的回来了。他一进屋就往床前跑,似乎看不见秦晚这个人似的。 秦晚也不怪他,要是鲜于墨此刻躺在这里,恐怕秦晚会比他更着急也说不准。 秦晚对邱杏白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受惊了,你既然回来了就陪着他吧,我先走了。” 邱杏白头也不回,道:“好,多谢王妃。” 秦晚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快道:“你不用太过于担心,他很快就会醒的。” 秦晚说完了话,这才缓缓地离开了。 邱杏白在床前守了一会儿,鲜于清便醒了过来,见邱杏白在身前,于是连忙坐了起来,紧紧地抱住他,道:“杏白,你终于回来了!” 邱杏白也紧紧地抱着他,不时地用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脊,道:“没事了,没事了,你到底怎么了?” 他哄了好一会儿,鲜于清才愿意放开手,看着他,道:“他们来了,他们都到博浪沙来了。” 邱杏白被他的话说得迷迷糊糊的,因道:“你慢说,是谁来了?” 鲜于清喘了口气,才缓缓道:“朝阳公主。” 邱杏白的眼神瞬间也凝滞住了,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道:“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鲜于清摇了摇头:“我没有看到她,我只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突然又抬起头看着邱杏白,道:“但是我确定她来这里,她一定来了!杏白,她来了,她是来拆散我们的!” 邱杏白见他的情绪又开始不稳定起来,于是又将他搂在怀中,柔声安慰道:“不会的,这世上已经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了,你放心,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鲜于清很想要相信他的话,可是心里却又难过:“她会不会揭穿我们的关系……” 邱杏白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博浪沙这么大,她未必会碰到我们,不是吗?” 话不是这么说的,既然鲜于清今日能遇到朝阳公主,那么就说明她应该也是住在这附近,叫鲜于清如何不害怕。 但他知道邱杏白也很担心,邱杏白也是为了安慰自己才这么说的,所以也便不敢再说什么丧气话了。 只是手上的力度却有用力的两分。 “他会不会把我带回去?我好害怕的……” “不会的!” 邱杏白咬牙切齿:“你现在是曜国的四皇子,而离国只不过是曜国的手下败将,她再也不肯能指使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了,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他说的很认真,鲜于清听得也很认真。 他的手紧紧地抓住邱杏白的肩膀,道:“我相信你不会骗我,若是要我再回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去,我宁愿……死,我也不要回去!” “别胡说!” 邱杏白将手指抵在他的嘴唇上,道:“你不会死的,我一天不死你也不许死!” 鲜于清稍稍缓了过来,对邱杏白道:“也许是我自己想太多了,朝阳公主来这里或许有别的事情也说不定。”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用这样的谎话来安慰自己。 邱杏白笑了笑,手指在他的发间摩挲着:“你肯这样想是最好的。” 秦晚做了一个下咽的动作,缓缓地挪开脚步,一步、两步……用最小声的步子离开现场。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偷听邱杏白和鲜于清谈话了,只不过这一次,她仍然也没有任何收获。 可是,她却越来越觉得邱杏白和鲜于清有古怪了。 随风和杨维虽然是那种关系,可是也远远不及邱杏白和鲜于清来的亲密,况且,两人又是主仆关系,却吃住都在一处,行入夫妻。但,他们二人的关系似乎又比夫妻更为亲近。 都说至亲至疏夫妻,秦晚觉得,若是叫他们其中一人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另一人手上,只怕他们也一定是放心的。 秦晚自问和鲜于墨虽然可以做到这一点,但他们之间比之邱杏白和鲜于清,却还是少了点儿什么。 秦晚想了很久才明白,他们之间少了共患难过的信任。 ##第二百二十三章 吓出毛病 晚上的时候,雪又开始下了,秦晚将今日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鲜于墨,鲜于墨虽听了,却并未放在心上,只因为这些事情他本来就已经有所怀疑了。 秦晚对他道:“你难道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吗?” 鲜于墨看她一眼,道:“我早就怀疑他们了。” 秦晚道:“我知道啊,我只是相说,你要不要去找一下那个女孩子?” 鲜于墨道:“哪个女孩子?” 秦晚道:“我刚才说了那么半天,难道你都没有听吗?” 鲜于墨笑道:“我听了,你说的是哪个把四皇兄给吓到的女孩子。” 秦晚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鲜于墨道:“我没有想什么呀,不是都回答上来了吗?” “可是我总觉得你根本就没有认真听。” 鲜于墨“嗯”了一声,正要解释,却听见外头有敲门的声音,于是他只好道:“什么事儿?” 外头是随风在说话:“府里有客人,林大公子叫您去看看。” 鲜于墨道:“知道了。” 说罢便拉着秦晚一并站了起来。 两人稍稍收拾了一下,秦晚道:“你说都这么晚了谁会来呢?” 鲜于墨道:“不晓得。” 秦晚瞥他一眼:“算了,我自己去看。” 两人到了正堂,才发现今日的客人正是早上遇到的那一伙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秦晚很快走了上去,那带头的少女见了秦晚,连忙笑道:“咦!姑娘,你也在这里呀!” 秦晚笑道:“是呀,原来你们是林府上的客人。” 那少女道:“不是的,只是路过这里来借宿一晚,明日就要走了。” 秦晚一怔,怎么这么快,还指望着利用她让鲜于清和邱杏白路出马脚呢。 因而笑道:“怎么这么快就要走?” 那少女道:“因为我们还有要紧的事情。” 秦晚颔首,那少女道:“对了,没看到你四哥,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会一点点医术,不如我帮他看一下。” 秦晚正打算这么干,听她这么一说,自然高兴,于是道:“好呀!我带你去。” 说着便带着少女走了出去。 鲜于墨知道她想要做什么,故而并没有拦着她,倒是跟着少女来的那几个大汉子拦住了秦晚,道:“你要带我们小姐去哪里?” 秦晚还未说话,那少女已经道:“都退下,我和我的朋友去看看早上的那位公子,你们不用担心。” 秦晚看着阵势,想来这个少女的来头不小。秦晚偷听邱杏白和鲜于清说话的时候,似乎听到这个少女的身份是曜国的公主,也不晓得她是不是认识他们。 那几个大汉子见状,也只好退到一旁去了。 秦晚便那少女一块儿去了鲜于清那里。 他们到那里时,只见邱杏白正坐在鲜于清的床前喂他吃药。 秦晚故意大声道:“四哥,有人来看你。” 两人皆是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秦晚明显看到两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的惊诧。 而那少女也很快叫了起来:“鲜于清!” 看起来他们果然是认识的。 秦晚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微笑。 邱杏白第一个反应过来,很快放下手中的东西,朝那少女走了过去:“昭阳公主,四皇子身子不适,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说。”邱杏白边说边将她往外拉。 秦晚蹙了蹙眉,邱杏白一个下人却这样拉着朝阳公主,而且朝阳还并不反抗,看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简单。 朝阳公主愣了一下,道:“你说什么呀!你不是……” 她的话未说完,便被邱杏白狠狠瞪了一下,于是只好乖乖地跟着他出去了。 秦晚见两人走了出去,于是走到鲜于清的床前道:“四皇兄,你的身子还好吧?” 她见鲜于清一副怔愣的样子,于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竟发现他的额头发烫,是发热了。 鲜于清脸色苍白,简直吓得魂都没了,秦晚不禁在想,到底鲜于清当年在离国受了什么折磨,一看见朝阳公主就吓成了这个样子? 鲜于清没有说话,因为他现在根本就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朝阳公主此刻正与邱杏白一起往回走,邱杏白不和她说话,她只能自己找话与他说。 “你现在怎么会做了他的侍从,明明你……” 她每次想说出心里话的时候,邱杏白都会瞪她一眼,觉不容许她多说一句不该说的。 朝阳公主叹了口气:“你对我总是淡淡的,为什么对他却那么好,宁愿……”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儿又说出不该说的话了,故而连忙低下头去。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什么都没说。” 两人很快走到门口,邱杏白却停下了脚步,对朝阳公主道:“你就不要进去了,省得他看到你害怕,你也记得你当年是怎么对待他的。” 朝阳公主撒了个娇:“那人家当年不懂事嘛,这些年来我也尽量补偿他了,他说他要回家乡,我也立刻就让他回家乡了不是吗?” 邱杏白冷冷道:“不是你让他回家乡的,而是离国战败了,所以才不得不放他走的。” 朝阳公主嘟着嘴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嘴里还念念有词:“谁乐意看他似的,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关心他呢!” 邱杏白见她走了,这才放心的回到屋子里,可见秦晚在床边忙上忙下的,心里便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故而连忙冲了上去,道:“王妃,四皇子出什么事儿了?” 秦晚道:“人有点儿发热,没什么我已经给他开了药了,随风去煎药了。” 邱杏白连忙扑到床前去,将鲜于清额头上的毛巾拿了下来,俯下身用嘴唇探了探他的体温,着急道:“怎么这样热?” 秦晚道:“是吓着了。” 邱杏白看她一眼,叹了口气道:“幸好朝阳公主明日便要走了,她若是再待几日,四皇子非得给她吓死不可。” 秦晚没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小公主居然这么厉害。 因道:“今日的事情都怪我,我不该带她来的。” 邱杏白看也不看她:“不怪你,你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 接近你哥 邱杏白守了鲜于清一晚上,终于守到他醒了过来。 秦晚对于这件事情心里虽然有些过意不去,但更多的却还是怀疑。 堂堂一个四皇子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给吓成这样,肯定是其中有鬼。 秦晚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鲜于墨,鲜于墨也觉得其中一定是有问题,故而便叫人去细查朝阳公主的底细,希望能查出什么东西来。 朝阳公主大约是怕鲜于清再被自己吓到,一早便离开了林府,秦晚也一早起来去看望鲜于清。 邱杏白这时候正好不在,秦晚便走了上去,鲜于清正在床上看书,听见脚步声便抬起头来,冲秦晚笑道:“弟妹,你来啦。” 秦晚淡淡一笑,顺势坐在床边:“是呀,你觉得身体怎么样?” 鲜于清道:“已经好多了,弟妹开的药很有效。” 秦晚松了口气:“其实这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带朝阳公主来的话,你也不会……” 鲜于清摇了摇头,道:“与弟妹无关,都是我自己太胆小了,总以为自己还是在离国。” 秦晚心里不免也有些心疼他,不过却也觉得他实在过于胆小了。 秦晚见邱杏白不在他身边,因道:“杏白呢?他怎么没有陪着你。” 鲜于清道:“我让他跟着七弟出去了。” 秦晚颔首:“其实你现在身子不好,不妨叫他多陪陪你。” 鲜于清摇了摇头:“男人要以大事为重,他是该跟着我,都没有时间历练了。” 秦晚不禁笑道:“你可不要‘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待到‘忽见陌头杨柳色’了,才晓得‘悔教夫婿觅封侯’。” 鲜于清微微一下:“你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懂,我虽然回来之后读了不少书,可是比起其他人来究竟还是寡学了。” 秦晚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不晓得离别苦,等哪一日你和杏白分开了,才懂得后悔。” 鲜于清突然脸色一变,面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秦晚吓了一跳,连忙道:“我胡说的,你可不要当真呀!” 她晓得鲜于清的身子,可不敢再把他给下出病来,要不然邱杏白非得恨死她了。 于是连忙倒了杯温水给他,轻抚了抚他的后背,道:“你没有事吧?” 鲜于清摇了摇头,脸色还是很差,秦晚道:“你不用担心,我只是随口说说,不会成真的。” 鲜于清只是摇头,秦晚忙又道:“朝阳公主一早就走了,你也不用担心见到她了。” 听到了这些话,鲜于清才松了口气。 于是秦晚又道:“四皇兄,我能不能问一句,你为什么这么怕朝阳公主,好歹你也是一过皇子,是不是他们虐待过你?” 鲜于清本还没什么,只是一听到“虐待”两个字时,整个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了,额头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秦晚见状,于是连忙抓住他的手,道:“不用担心的……” 话音未落,鲜于清已经钻到了秦晚的怀里,秦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正要将他推开,可是他的手臂紧紧地禁锢住了自己的腰,秦晚一时无法挣脱,只好道:“四皇兄,你先放开我……” 可是鲜于清的身子抖得厉害,似乎也听不见秦晚说话的声音了。 秦晚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却听见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秦晚连忙道:“随风,是谁来了?” 随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听了这话,连忙抬头一看,道:“是林三小姐。” 秦晚紧张的咬住了下唇,没想到偏偏是这个时候。 于是连忙道:“别让她进来……” 她说得迟了,其实当她开口的时候,林三小姐已经进门了。 他们四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秦晚简直尴尬的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只可惜林玉真并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而且,这里也没有地洞。 林玉真看着秦晚和鲜于清,不屑的扬起嘴角,道:“青天白日的,就不能关上门吗?” 秦晚依然没有推开鲜于清,只是道:“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们行得端坐得直,不怕别人说闲话。” 林玉真道:“既然不怕被人说闲话,又何必要这个叫随风拦住我呢?” 秦晚尽量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道:“这不是怕你误会吗?” 林玉真冷笑道:“不是说行得端坐得直吗?那又何必怕我误会?” 秦晚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如果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鲜于墨,我自然不会担心,可是你……”秦晚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道:“谁都知道你喜欢鲜于墨,我又是鲜于墨明媒正娶的王妃,女人求而不得,谁知道会不会胡说八道栽赃。” 林玉真气得牙痒痒,却又不敢拿秦晚怎么样。 又见两人到现在还不分开,于是道:“可是你这个样子想不让人误会都不行,试问一个男人若是知道自己的夫人和自己的亲哥哥抱在一起,他会怎么想呢?我就不相信,这世上有男人知道了这种事情还能无条件的相信自己的夫人。” 秦晚觉得她的样子真欠揍,若不是秦晚打不过她,秦晚可要上去抽她一耳光。 但是现在,即便秦晚有这个本事,却也分身乏术。 正要思辨之时,却突然听见门外有人道:“是你见识浅薄罢了,我就无条件的相信晚晚,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秦晚扭过头去,只见鲜于墨正从门外走进来,看他那架势估摸着已经在门口待了一会儿了。 他每次解围的时间都掐得刚刚好,秦晚真想跳起来给他一个吻。 邱杏白很快也从门外进来,他很快走了过来,轻声在鲜于清的耳边安慰了几句,鲜于清便乖乖地去了他的怀里。 秦晚抽出身来,便去了鲜于墨的身侧。 林玉真咬着下唇,尴尬的脸都红了,可是她又不能说些什么,反倒是鲜于墨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颇为不爽。 “我晓得你对我的心思,不顾你不要妄想在我面前说任何关于晚晚的坏话,”他停一停,一字一顿道:“因为这样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变态女人 太阳早早的升了起来,林灵绫正抱着一只小兔子往秦晚的房里走,这么巧,正撞上了出门的鲜于墨。 鲜于墨蹙了蹙眉,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扶了起来,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林灵绫站稳了身子,对鲜于墨道:“那天嫂嫂和我说想要只兔子,我这不是给她抱来了吗?” 鲜于墨皱着眉头看向他怀中的兔子,道:“你晓得她为什么要兔子吗?” 林灵绫摇了摇头,顿了顿,又笑道:“嫂嫂不是喜欢兔子吗?” 鲜于墨点了点头,含笑道:“是喜欢,不过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喜欢。” 林灵绫挠着小脑袋,不晓得鲜于墨说得是什么意思。 鲜于墨看了一眼天色,道:“你进去吧,她刚起来,我要先走了。” 说罢,便侧身离开。 林灵绫对着他的背影望了一望,很快的推开了门虚掩着的门,走了进去。 秦晚此时正坐在妆台前面吃着点心,见林灵绫进来,于是另拿了一块儿点心递了过去,道:“吃不吃,你哥哥一早叫人给我买的。” 林灵绫迟疑了一下,道:“我哥哥?我哪个哥哥?” 秦晚愣了一下,晓得他误会了自己的话,于是道:“是你墨哥哥。” 林灵绫“哦”了一声,上去一口咬住她手中的点心,一边吃一边看着她,道:“嫂嫂,你坐在这里吃东西?” 秦晚耸了耸肩,道:“不可以吗?” 林灵绫摇摇头:“你不化妆吗?” 秦晚朝他抛了个媚眼,道:“我天生丽质,没有必要化妆。” 林灵绫道:“那你的妆台上为什么摆着这么多的胭脂水粉?” 秦晚道:“胭脂水粉这种东西,女人是永远也不会嫌多的,就算是用不到,买来看看也好呀!” 林灵绫摇摇头:“我实在不懂你们女人,我哥哥说你们女人可难懂了。” 秦晚笑道:“这世上,是没有一个男人能完全了解女人的,因为女人的善变,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林灵绫抿了抿唇,秦晚这才注意到他的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于是笑道:“你买了兔子呀!” 林灵绫点了点头,将自己手中的兔子放到了秦晚的怀里。 “你那天不是说你想要吗,我就给你买了。” 秦晚笑道:“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林灵绫道:“可是我记住了呀。” 秦晚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可是你怎么只买了一只呀。” 林灵绫道:“你想要,我还有的。” “有多少来多少,如果有别的,像是狗呀猫呀那些我也要。” 林灵绫道:“你不是喜欢兔子嘛,难道你也喜欢猫和狗?” 秦晚“嗯”了一声,抱起兔子来笑道:“我当然喜欢啦,喜欢得很呢!” 说罢就将兔子放在唇边吻了一吻,看上去的确是十分溺爱这只兔子。 林灵绫道:“那好,我改天给你找来。” 秦晚甜甜的笑了一下:“真乖。” 她逗了一会儿兔子,又将兔子放在了书桌台上,又转过身去找了一些东西。 林灵绫又捞了一块点心吃,又道:“你们要在这里过年吗?” 秦晚头也不回,道:“应该吧,现在都十一月了,一个月的时间,可能我们搞不定。” 林灵绫道:“那你们要走的时候,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走?” 秦晚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你得问你爹。” “问我爹?”林灵绫噘着嘴:“我爹肯定不同意。” 秦晚很快转过身去:“那我可就管不着咯,我要是把你带着,你爹爹肯定会生气的。” “你害怕我爹爹嘛?” 秦晚边坐了下来,边道:“想太多,我怎么可能怕你爹。” “那你为什么不敢带我走?” 秦晚拿出一个白瓷瓶:“我为什么要带你走呀,再说了,你爹爹年纪大了,最疼爱的就是你了,你在外头待着叫他怎么放心。” “可是和墨哥哥在一起,我爹爹就很放心呀。” 秦晚笑道:“你要是真想他放你出门,你就乖乖地娶个媳妇儿,然后生个孙子给他抱,他就懒得理你了。” 秦晚将那兔子抱了过来,打开白瓷瓶,从瓶子里倒出一颗小小的药丸,喂给了小兔子。 林灵绫疑惑道:“你干什么呢?” 秦晚笑道:“我在给它喂药呀。” 林灵绫疑惑道:“我知道你在给她喂药,你在喂什么药呀?” “毒药。” 林灵绫随口重复了一句:“毒药啊……”,还没过半刻,便又突然惊叫了起来:“毒药!” 说着还一把抓住了秦晚的手:“你你你……为什么给它喂毒药,你不是喜欢它吗?” 秦晚叹了口气:“哎呀!喜欢归喜欢,可是不表示我不能给它喂毒药呀!” 林灵绫道:“那你给它喂毒药,它不就死了吗?” 秦晚道:“我用它来做实验研制解药,如果成功的话,她不会死的。” 林灵绫忍不住激动了起来,道:“那要是没成功呢?” “那就死咯。” 对于这个,秦晚还是很看得开的,但是林灵绫就没有这么开得看了。秦晚也能理解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自然喜欢这些小动物嘛。 于是便劝他:“你放心啦,我的医术很好的,万一不成功的话,我买一只还给你不就行了。” 秦晚拍了拍他的肩膀,却听到他冷哼道:“你这个变态女人,我还以为你是好人呢!” 秦晚瞪大了双眼:“你说谁变态?” 林灵绫咬住下唇看着秦晚:“三姐说你的坏话,我还帮你解释,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秦晚真心觉得冤呐! “那我不用兔子做实验,难道用人吗?死一只兔子你都这么心痛,要是死个人你不得跟着一块儿去死?” 林灵绫一把推开秦晚的手站了起来:“你就一定要做实验吗?” 秦晚道:“对呀,我也是想研制出解药,救更多人的命嘛。” 林灵绫道:“那人的命是命,这只兔子的命就不算命了吗?” 秦晚哭笑不得:“都是命,不过哪个人愿意让我做实验呢,你愿意吗?我找兔子,是因为兔子不会说话,这样我的内心才会好过一点。” 不管秦晚怎么解释,她在林灵绫心目中的地位都下降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你不要再说了,变态女人,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他说着,没等秦晚反应过来,便将兔子抱着跑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恨死她了 自从秦晚给兔子喂了毒药之后,林灵绫这个臭小子便再也不肯搭理秦晚了,之前说的那些小猫小狗自然也没有给她了。 不过秦晚也不怪他,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是比较悲天悯人一点的。 秦晚抱着手中的兔子,揉了揉它白皙柔软的毛,笑道:“兔子呀兔子,你可千万不能死呀,要不然灵绫可就不理我了,我可能要在他家里过年了,他那个姐姐那么坏,要是没有他帮我,我肯定受欺负的。” 兔子发出了轻微的叫声,似乎在对秦晚说:“谁能欺负你,你不欺负人家就谢天谢地了!” 秦晚用力的揉了揉它的耳朵,将自己将将研制出来的解药喂给它吃,一边喂一边道:“快吃吧,吃了这个你就会好的。” 虽然成功的几率只有五成,不过如果成功了,这解药说不定能救不少人呢。 秦晚不知怎的,突然神情恍惚了一下,递过去喂药的手指被兔子给咬了一口。 她吃痛,连忙抽回手来,皱着眉头看着兔子:“你怎么这样坏,好歹我还为了救你研制解药呢!” 兔子是畜生,自然听不懂秦晚的话,秦晚也不与它多说,只是将它放回笼子里,自己则趴在桌子上看着它:“兔子呀,你可快些好起来吧。” 那兔子并不理会她,反而转过身去,用过自己的屁股对着秦晚,似乎根本就不领情。 秦晚笑道:“你呀!长一身雪白的毛,跟宫飞雪一个德行,人家对你好呢,你不领情,就知道给人家脸色看,非要逼人家出手打你你才高兴吗?” 说着便将兔子又抱了出来,正想揪一揪它的耳朵,可是突然听见前头一声动静,她抬头一看,居然是邱杏白走了进来。 “杏白,你怎么来了。” 秦晚抱着兔子站了起来。 邱杏白眼神迷离,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秦晚在说什么。 秦晚心里略有几分担忧,因而连忙走上前去,道:“杏白,你怎么了?” 邱杏白还是没有说话,但是秦晚感觉到他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起来了,他居然伸手抚上了秦晚的脸:“杏白……” 他居然在念他自己的名字。 秦晚吓了一跳,连忙别开脸去,推开了两步:“邱杏白,你到底怎么了?” 邱杏白仍旧没有说话,反而是向秦晚走去,秦晚瞧他的样子越来越不对劲儿了,心里知道他一定是出事了。 她忙又向后退了几步,但很快就推到了床边。 秦晚急的大喊:“邱杏白,你不要过来!” 邱杏白道:“是我……你不要怕……”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艰难的做着吞咽的动作,呼吸越来越加深,不管秦晚如何叫他,他似乎都听不见似的,只是向秦晚走过来。 秦晚已经没有退路了,手上的兔子也一溜烟儿跑没了影儿。 秦晚朝那兔子望了一眼,心道:“臭兔子,我还想方设法的帮你解毒呢,你居然这么没良心,不知道共患难吗!” 就这么一瞬的失身,邱杏白已经紧紧地贴近了她。 秦晚觉得自己的呼吸也开始急促了起来,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床榻,恨不得将指甲深深刺入木头里。 “邱杏白,你不要乱来,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对方压根就没有回应她,而是一把将她丢到床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秦晚瞬间脑中一片恐怕。 这种情况,她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只不过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次的对象居然是邱杏白! 就在这个时候,秦晚看到有人从窗边走过,秦晚管不得外边的人是谁,也管不得自己这个样子是否会被人误会,只得连忙喊道:“救命……救命!” 外头的人很快走了进来。 只不过秦晚看到她的那一刻,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什么偏偏在最不想被人看到的时候被自己最讨厌的人看到! “你换人的速度还挺快的。” 林玉真看到这个状况虽然愣了一下,却还是忍不住说起了风凉话。 秦晚简直恨死她了,她是瞎子吗?难道看不出自己是被强迫的哪一个吗? 林玉真笑道:“呀,你看着我做什么,我知道了,你嫌我打扰了你的好事,我现在就走……” “别走!”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秦晚只好低声下气的先求她:“你救救我……” 林玉真前脚已经迈出了门,听到这话又转过头来看了秦晚一眼,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于是笑道:“我可救不了你,不过,我可以找人来救你……”她望了望天色,道:“我想,现在墨哥哥就要回来吧,我现在就去找他来救你,你在挣扎一会儿吧。”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晚简直恨死了她! 早知道自己方才就不应该说那些话,白白叫她得了好处。 一回神,秦晚的上衣几乎被邱杏白脱光了。 “邱杏白,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了,但是你要知道,你今日若是动了我,王爷是不会放过你的,还有,四皇兄也会伤心的,他会恨你一辈子的!” 秦晚手脚都被钳制住了,反正已经逃脱不了了,就只能这么拼死一搏了。 邱杏白本来打算继续进行下去,可是这一次他似乎是听到了秦晚的话,他的眼神还是空洞的,但眉头却皱了起来,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秦晚趁机道:“王爷和四皇兄待你这么好,你忍心对不起他们吗?” 邱杏白突然松开了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头,他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的痛苦。 秦晚连忙要从他的身下起来,还没有开始动呢,他就突然晕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杏白,杏白……” 秦晚推了他两下,不过他并没有动,于是秦晚只能花费老大的力气将他推到一旁去,自己则连忙站起身收拾好衣裳,免得一会儿鲜于墨回来看到了要吃心。 秦晚摸了摸邱杏白的脸,简直烫的不行,而且他的心跳非常的快,身体也在不住的抽搐,秦晚几乎可以断定他是中毒了。 “晚晚!”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有人下毒 秦晚转过身去,只见鲜于墨慌慌忙忙地冲进来,他平常最注重仪态的,可是今日却也弄得整个人失了风度。 秦晚晓得他是因为担心自己,所以便对他道:“我没事……” 话音未落,整个人便被鲜于墨一把抱进了怀里。 “你可吓死我了。” 秦晚愣了一下,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难为情,因而微微动了动身子,道:“我这不是没事嘛。” 鲜于墨松开了她,仔仔细细将她整个人检查了一遍,确定她真的没有一点儿事,才松了口气。 “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秦晚笑了笑:“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鲜于墨道:“我今天心里有点儿怪不舒服的,总觉得要出事,所以就赶回来看看,刚好撞上了玉真。” 秦晚蹙了蹙眉:“是林玉真告诉你这件事的?” 鲜于墨点了点头:“她说你可能会出事,她还说她对不起你。” 秦晚轻哼一声,这个女人的算盘打得真好,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转过身就跟鲜于墨哭诉,看起来自己非要给她点儿教训不可了! 鲜于墨这才看向了床上的邱杏白,他送来秦晚,朝邱杏白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邱杏白的领子,秦晚担心他会对邱杏白出手,于是连忙道:“别伤害他!” 话中刚落,秦晚便发现还有一个声音也说了这话。 她未回过神来,便瞧见一个人影冲到床前跪着拉住了鲜于墨的衣角:“七弟,七弟,不要伤害杏白,他不是有意的……” 鲜于墨见自家哥哥跪在地上,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秦晚连忙上前去将他扶起来:“四皇子兄,你不要这样,你先起来说话。” 鲜于清几乎已经哭了出来,只对鲜于墨道:“求你放过他吧,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鲜于墨也只好将他扶了起来,道:“你放心,是非对错我还分的清,更可况,晚晚也没有出甚么事。” 鲜于墨蹙了蹙眉,看向秦晚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鲜于清连忙用一种十分期待的眼神看着秦晚。 事到如今,秦晚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原谅咯,更何况,邱杏白也不是自己想这么做的。 因道:“这件事和杏白的关系并不大,我怀疑他是中毒了。” 鲜于墨和鲜于清异口同声道:“中毒?” 鲜于清连忙抓住了秦晚的手臂,道:“很要紧的毒吗?会不会死?” 秦晚安慰了他一番,才对两人解释道:“我猜杏白他是中了曼陀罗花的毒,这种毒一般在误食曼陀罗花的果实后两刻钟到半个时辰内毒发。” “中毒的人会觉得异常的兴奋,会吞咽困难,声音也会变得嘶哑,还会发热头痛,焦躁不安,甚至还会出现幻觉。” 秦晚看着邱杏白,又看着鲜于清,突然脑中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鲜于清连忙道:“那会不会危害到性命?” 秦晚一时在想问题,故而没有回应,鲜于墨见她愣住了,于是便连忙搡了她一把:“晚晚,你怎么了?” 秦晚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她掩饰住自己慌乱的神情看着鲜于清,道:“这些症状一般在一天之后就会消失不见的,但是严重的人会在半天或者一天之后昏迷过去,会痉挛、发绀,最后死亡。” 鲜于清听了这些话,又看了看床上昏迷过去的邱杏白,吓得腿都软了,又跪坐在窗边,痴痴地看着邱杏白道:“那么,杏白是不是会死?” 秦晚才要说话,他又道:“七弟,你不能让他死的,他死了你一定会后悔的……”他顿了顿,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又抬手抹了抹眼泪,道:“我也会陪他一起死的。” 秦晚见他又说出这种话来,于是连忙又道:“不用担心啦,不会死的,《本草纲目》上有云:‘秋季采曼陀罗花,阴干,等分为末,热酒调服三钱。为一会即昏昏如醉。割疮、炙火宜先服此,即不觉痛苦’。其实曼陀罗花本身就是解药,你们两个谁都不用死。” 鲜于清听了这话,就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似的,抬起一双沾满了眼泪的眼睛看着秦晚:“弟妹,你说的是真的吗?” 秦晚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看过医书的人都知道。” 鲜于清这才放心了许多,想来秦晚应该不会骗自己的,毕竟骗了自己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于是便坐到了床边去,握住邱杏白的手,问秦晚:“那到哪里去找曼陀罗花呢?” 这倒是个难题了,曼陀罗花并不常见,而且一般人也认不出来,他们要到哪里去找呢? 可是,这也引发出了另一个问题。 曼陀罗花不常见,它的果实就更不常见了,到底邱杏白是从哪里误食到的呢? 而鲜于墨也在想这个问题,最大的可能,恐怕就是有人刻意为之。 秦晚看了一眼鲜于墨道:“要不先到外边的医馆去问问有没有卖,能买多少就买多少,我看中毒的人并不仅仅只是邱杏白一个人。” 鲜于墨颔首:“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管是误食还是有人刻意为之,杏白都一定不会是唯一一个中毒的人。” 说到这里,秦晚的心更是担心起来,连忙将鲜于墨拉到一边坐了下来,道:“我帮你看看。” 待替鲜于墨诊完脉,秦晚才微微松了口气:“好在你没事。”话中才落,又忙起身走了出去不由分说地将随风和杨维也拉进了屋里。 还没等杨维说话,秦晚便道:“别说话!” 终于确定两人也没事了之后,才道:“你们俩现在就上街,去医馆和药店把全城的曼陀罗花都买回来,一刻也不许耽误!” 两人面面相觑,虽不晓得秦晚叫他们这么做的用意,但他们知道秦晚绝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因而连忙对秦晚道:“属下这就去办。” 可才刚出门,便与火急火燎进门的王莽撞了个满怀,随风“哎呦”一声道:“王将军,别挡路。” 王莽道一句“抱歉”很快往与自己走去,见鲜于墨在此,便连忙谒了个礼,道:“王爷,有一大批士兵都中毒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疑有内奸 秦晚着一一袭青衣,端端地立在那里,鲜于墨将众人的情况都一一检查了过去,才回到秦晚的身边。 “一样的症状。” 秦晚看了众人一眼,叹了口气,流眄美目里不禁露出怜惜的神色。 “看着情况,应该是有人刻意为之,否则不可能这么大面积的有人中毒。” 鲜于墨心里倒有几分担心秦晚,因道:“这种毒不会传染吧?” 秦晚摇摇头,看着众人难受的样子,不禁道:“希望下毒之人并不知道曼陀罗花能解毒吧。” 可是她又忍不住担心,既然他们会用曼陀罗花的果实来下毒,又怎么会不知道曼陀花可以解毒呢。 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 正在这时,一个士兵开始抽搐起来,秦晚瞥了一眼,忙道:“别叫他咬了舌头。” 众人连忙手忙脚乱的按住那个士兵,可是那士兵挣扎的太厉害,几个人根本就制服不了他。 鲜于墨见状连忙快步上前去一掌打在士兵的后颈上,将他给打晕了过去。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坐到了一旁去。 秦晚看着鲜于墨道:“这样也不是办法,那么多人中毒,我看药材也不一定够。” 王莽看了两人一眼,迟疑了一会儿,道:“若不然,就请朝廷派两个太医下来。” 秦晚和鲜于墨异口同声道:“不可以!” 两人面面相觑,秦晚又道:“如果让朝廷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会觉得王爷办事不利,会找别人来解决这件事情,到时候这群士兵……”秦晚略微压低了声音:“恐怕一个都活不下去。” 秦晚不说还好,一说,王莽便更是着急起来了,要知道这里头有几个将士也是跟着他的老伙计了。 他不禁问道:“如果随风和杨维买不到曼陀罗花怎么办?” 秦晚蹙了蹙眉,道:“爹爹曾经教过我和哥哥解曼陀罗花毒的方子,可是当时我心里记挂着我母亲,并没有将这个方子记下来,现在只是依稀记得几样……” 她越说越是自责。 当年秦璐教她这个方子的时候,她的母亲正在病榻上和病魔做斗争,她的心里一心记挂着母亲,根本就没有几下这个方子,如今仅仅只知道几味药材,又如何能够救这么多的兄弟呢? 鲜于墨见她那样子,便知道她心里自责,因安慰道:“不要自责,你也没想到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王莽道:“那能不能将您父亲接过来呢?” 秦晚迟疑了一下,道:“凤镇离这里太远了,更何况,这里太危险我不放心爹爹过来。” 她看向鲜于墨,鲜于墨赞同她的说法,也道:“路途太远,谁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 王莽听罢,又道:“王妃,您说秦太医当时也学了这东西,不妨将秦太医接过来,或许他会知道这张方子也说不定。若能向陛下求得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日夜兼程,也不过来一二日的脚程罢了。” 秦晚看了一眼鲜于墨,鲜于墨却看向周围的将士,想了想,道:“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只是……” 无端端的让小五过来,到底还是会惹人怀疑的,若是没有一个好的借口,那反而是害了这些将士。 秦晚默立在一旁,沉死了一把,道:“要不然,就说我有孕了,医者不自医,博浪沙的大夫我信不过,只有小五我才放心,若是太后娘娘知道了,必定立刻便让哥哥快马加鞭过来的。” 这个法子是不错,只不过秦晚现在根本就没有怀孕,万一被拆穿了又该怎么办呢? 秦晚看着鲜于墨的眼神,就知道他担心这个问题,因道:“别看我,我们又不是马上就回去,这不还有几个月嘛,说不准就怀上了!” 秦晚说着,自己的脸也忍不住红了,于是连忙转过头去。 鲜于墨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看着王莽,道:“派人去通知!越快越好!”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里是否有卖曼陀罗花,但是多加上一重保险总是好事。 秦晚出了洞口,长吸了一口气,身心稍稍放松了些。 “没想到,有人害你竟害到博浪沙来了。” 鲜于墨握住秦晚的手,两人就像是散步一般,缓缓地朝前走去。 待走得略远些了,鲜于墨才道:“我想军营里,八成是有内奸了。” 秦晚也表示附和:“这件事情只有军营里的人才能做得到,只是这些人都不是与你一同厮杀过来的,都有嫌疑,恐怕不好查。” 鲜于墨道:“我会叫人留意那些没有中毒的人。” 秦晚道:“如果这么排除,那么范围倒是缩小了很多。” 鲜于墨点头,见不远处随风和杨维过来,耳边又听见竹叶窸窣作响的声音,于是连忙转过头去。 随风脸上显得很着急,秦晚都不用跟他说话,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于是叹了口气。 随风跑得很着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下去,幸而杨维一把揽住了他的腰。 他站直了身子,微微蹙眉,很快从杨维的怀里出去。 “王爷!” 他走到鲜于墨的身前去,道:“属下已经问过城中所有的医馆和药店,没有一家有卖曼陀罗花的。” 秦晚早就料到是这个结局了,故而心里也并没有十分的难过,只是抬了抬手,道:“你们也累了,没事的,我们已经有解决的法子了。” 杨维道:“王爷,这件事情,是不是说明军营里有内奸?” 鲜于墨没有回答,杨维却也猜得到了。 故而道:“但凭王爷吩咐。” 鲜于墨道:“看看军营里有谁没中毒,重点看着他们就是。” 说罢便牵着秦晚走了。 杨维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道:“王爷今儿是怎么了,内奸或许自己也是中了毒的也是说不定呢,怎么这么片面,都不像他。” 随风随口道:“可能是太累了吧,毕竟这件事情可糟心了。” 两人面面相觑,随风叹一口气,道:“大概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成婚之后都会变得婆妈吧。” 说着,两人也相继离开。 竹叶再一次摇晃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 瞒天过海 长乐宫。 皇太后看着手中的帛书,她认得出来,那是秦晚的,只有秦晚的字才这样刚中带柔,又不是娟秀。 皇帝坐在身侧抿茶,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很关系皇太后手中那封帛书的内容,但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有多着急。 他以为秦晚的帛书写的是关于宝藏的情况。 皇太后仔仔细细的看完每一个字,忍不住笑道:“好呀,太好啦!” 皇帝见她看完了,于是凑过去道:“母后,上头写的什么?” 皇太后鄙夷的看了一眼皇帝,还是很高兴道:“哀家的孙媳有孕了!” 皇帝愣了一下,没想到秦晚的肚子大得这么快,一时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皇太后笑了起来,连忙唤过身边的婢子:“云然,你快点去太医院将秦太医请过来,哀家有话要与他说。” 赵云然也是乐得眉开眼笑,故而忙道:“婢子这就去!” 皇太后如此高兴,皇帝却轻轻叹了口气,不晓得应该怎么把。 在他的心里,其实是觉得秦晚配不上他那儿子的,而且秦晚这丫头太鬼灵,留她在鲜于墨的身边,难保不会煽动鲜于墨造反。 对于皇帝来说,她有孕却比没有身孕更叫他头疼。 皇太后看出他似乎并不是很高兴,因道:“哀家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总之哀家一定会保住这个孩子的。” 皇帝听了皇太后的话,也只好淡淡一笑:“那是自然,那也是朕的孙子,朕也不会叫他受伤害的。” 想了想,于是又道:“既然秦晚现在有了孩子,要不要把她接回来,不然的话,只怕她在哪里危险。” 皇太后虽然也想这么做,可是转念一想,秦晚和鲜于墨的关系这么要好,若是让她回来,她肯定不乐意。又担心鲜于墨,万一孕中多思,影响了孩子怎么办。 只好道:“算了吧,她既然有孕了,自己必然会照顾好自己的,做母亲的人,若是自己的孩子受苦,她比自己挨了一刀还难过。” 这话中有话,皇帝又如何听不出来,故而看着皇太后道:“母后教训的极是。” 皇太后叹了口气,道:“秦昭仪最近怎么样了,她的身子好点儿了没有?” 皇帝道:“已经好多了,她倒是多念叨着母后,望您去看看孩子。” 皇太后是什么人,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如何不晓得秦瑶那点子伎俩。她本来就看不上秦瑶爬上龙床的手段,一想到她还害过秦晚那么多次,心里就更是厌恶她。 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孩子喜欢她,太后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故而道:“哀家身子不好,就不过去了,省得过了病气给她和孩子,待她身子好了,你叫她带上孩子来一趟吧。” 皇帝先前还有些失落,可一听后边的两句话,登时便笑了起来:“那是应该的,她是小辈,岂有长辈去看小辈之理。” 皇太后知道皇帝现在喜欢她的紧,故而也不好对她太差,若是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坏了自己和孩子的关系,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皇太后对身侧的一个嬷嬷道:“静言,叫人把先帝送给哀家的那套点翠首饰拿来。” 静言迟疑了一下,很快还是应声叫人下去了。 皇帝似乎有些微的愣怔,因道:“母后,那套点翠首饰可是您的嫁妆,你这是?” 皇太后道:“送给你那心尖尖上的人。” 皇帝更是愣怔了,连忙道:“您舍得?” 皇太后道:“哀家如何舍不得,哀家已经老了,那么鲜艳的东西不适合哀家用了,正好哀家看秦昭仪的穿戴都怪素净的,这套首饰送给她,也好叫她心里明白,哀家是在意她的,叫她来日过来见哀家的时候也带上叫哀家瞧瞧。” 皇帝忙笑道:“那朕替瑶瑶多谢母后。” “瑶瑶?”皇太后细嚼这名字,突然笑了起来:“哀家记得先帝的戚妃名字也有个瑶字,她也是生了孩子之后才封得昭仪呢。” 皇帝的脸色一变,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皇太后是皇帝的母亲,知子莫若母,她又如何不明白皇帝的心里在想什么。正逢这时婢女将首饰拿了上来,她便淡淡道:“哀家乏了,陛下回去吧,多陪陪秦昭仪吧。” 皇帝点了点头,缓缓地站了起来,道:“朕先走了。” 待皇帝走后,静言才迎了上来,低声道:“陛下的心里还是没有忘记戚太妃,看来太后娘娘当年赐死戚太妃果然是明确的选择。” 皇太后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戚妃虽死,她对皇帝的影响却还是很大,”皇太后放空了眼神:“若不是当年哀家赐死戚妃,墨儿的生母林夫人又如何会被皇帝赐死,害得两个孩子从此没了母亲。” 静言道:“这都是命,怨不得您。” 皇太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又道:“倒是这些年太子越长越像他母妃了,不光是脸,尤其是那双眼睛,哀家每次与太子那双眼睛对视的时候,都只觉得触目惊心。 静言生怕皇太后多想,故而连忙转了话锋,道:“太后,您说着秦昭仪是不是真的不看重钱财,婢子上一回去给她送东西,见她的房间收拾的很雅致,却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平日的穿戴也都是宫中早已不时新的料子。” 皇太后道:“她打扮的素净,未必是不贪这些,或许是贪得更多。” 静言道:“那您为什么还将那套点翠的首饰送给她?” 皇太后望了她一眼,笑了起来:“等她什么时候来哀家这里请安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静言道:“婢子自问跟了太后多年了,却也未学到太后半分厉害。” 皇太后道:“是你的心太浮躁,这一点秦晚就做的很好,她这一招瞒天过海,用的可真是厉害。” 静言疑惑道:“瞒天过海?您的意思是,她并没有怀孕? 皇太后点了点头:“她以为她这点子小伎俩能瞒得过哀家吗?什么医者不自医,她从来就是不走寻常路的人,突然如此听话了,那必然是出了什么乱子了。” 静言道:“是不是王爷?” 皇太后摇摇头:“必然不是,只是哀家一时也猜不到,只盼他们两个都千万不要出事。” ##第二百三十章 遭遇绑架 十一月十五日,小五受了皇太后的命令,快马加鞭赶去博浪沙。 马蹄踏得尘土飞扬,小五半刻也不敢耽搁。他虽然也猜到秦晚必然不会怀孕了,可是他却知道,秦晚若不是遇到了难题,绝对不会找自己过去的。 所以他很担心,到底是秦晚出事了,还是鲜于墨出事了。 不管是哪个人出事了,小五都会很难过的。 “秦大人,咱们歇一歇吧,已经赶了一天一夜了,马儿都受不住了。” 小五不说还不觉得,一说他才发现胯下的马已经有些受不住了,速度也越来越慢了。 于是,望了望前面的客栈,道:“那好吧,咱们在这里歇一晚,也叫马儿休息一下。” 两人下了马,牵着马匹去了那间客栈门口。 伶俐的店小二从里头走了出来,牵过二人的马一瞧,竟是匹汗血宝马,于是连忙低头哈腰,道:“两位客官里面请,是打尖还是住店?” 小五道:“开一间房,住一晚。”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给那店小二:“我要最好的马草,明日一早就要起来赶路。” 那店小二收了钱,忙对小五道:“是是,给两位客官开一间最好的客房。” 小五与小顺子一并上了楼去,小顺子跟着小五进了房,替他将房间整理清楚,小五道:“别收拾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好容易出来一会,就不要像在宫里一样伺候人了。” 小顺子是奴才之子,生来就是小奴才,一生之中从未得到人对自己这样好过,于是心生感激,几乎热泪盈眶:“大人,您不必对奴才这么好的,奴才……” “别说什么奴才不奴才的话了,其实我的出生也不比你好多少,只不过我比你幸运遇到了三个对我很好亲人而已。我有今日的际遇,也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其实我注意你很久爱了,你有慧根的,只要虚心学习,将来未必不能独当一面,到时候便不必做个伺候人的奴才了。” 小顺子听了他的话,心里更是感动,因而主动上前去替小五脱靴子,小五连忙俯下身握住他的手:“你要记住,你的手是用来诊脉抓药的,不是给人家脱靴子的。你要改掉你这个习惯,别玷污了你的手。” 他将小顺子扶了起来,道:“虽然你从前未曾跟着我,这次就当是历练,从博浪沙回去以后,我会正式向院判大人说,让你跟着我学医的,”他拍了拍小顺子的肩膀,淡淡道:“你是个好苗子,可别让我失望。” “大人……” 小顺子忍不住流下了泪,小五手忙脚乱地替他把眼泪抹干净,道:“男子汉大丈夫的,有泪可不轻弹。” 说完这话,小五突然发现自己不该这么说的,正打算向小顺子道个歉,却没想到,他却一副开朗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将小五的话放在心上。 小五这可就放心多了。 故而笑道:“这会子咱们下去吃个便饭,就各自回去歇了吧,省得明早起起不来。” 说着,便领头一步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却又转过身来看着小顺子,道:“对了,你有名字没有,出门在外我叫你小顺子也总是不方便。” 小顺子道:“有是有,不过小名儿贱,怕污了您的耳朵。” 小五笑道:“都是爹妈取得名字有什么贱不贱的,你直说就是。” 小顺子道:“奴才的爹姓钟,父母期望奴才日后做个忠良之人,所以给奴才取名叫钟良。” “钟良。” 小五叫了他一声,很快将他拉到身前,道:“记住一会儿别喊大人,也别自称奴才,日后还有你叫的时候。” 小顺子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五道:“这才好看,哭丧着一张脸像什么,不知道的以为我欺负你呢。” 这会子两人还有说有笑的,可是他们又怎么知道,自己其实是进了一家黑店呢。 晚上的时候,小五睡得极沉,迷迷糊糊中被人打了一下,之后便再也没有知觉了。 等小五醒过来的时候,他和小顺子已经被绑在一起,眼睛上蒙住了黑布。 小五挣扎了两下,忙唤醒身边的小顺子:“钟良,钟良,你醒醒!” 话音才落,便被人踢了一脚:“吵什么吵,再吵老子毙了你!” 小五被那人一脚踢中了要害,疼得厉害,又不敢喊叫,只得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们!” 小五脸上的黑布被人一把扯了下来,他才发现原来站在面前的人,居然是客栈的店小二和跑堂。 这是小顺子也醒了过来,见此状况,吓得又喊又叫。 那跑堂一脚踢在小顺子的身上,疼的小顺子哇哇叫。 跑堂道:“怎么叫的跟小娘们似的,不会是个女的吧。” 小顺子本来就长得过于清秀,再加上自幼净了身,年纪又不大,所以声音还是奶声奶气的,两人一时起了色心,便一并上去扒了小顺子的衣裳。 “好嘛,原来是个太监,”两人说得小顺子十分难为情,又道:“看样子这男人是个官,可是包袱里怎么连钱都没几个,难不成是个清官?” 小顺子道:“秦大人是太医。” 跑堂道:“太医是不是就是给皇帝的老婆看病的那种?那你小子日日看见那么多美人,就没心动?” 小五不屑于理会他们,那跑堂又道:“连钱都没有,八成医术也不怎么样,看样子是从你们身上拿不到钱了,”那跑堂瞥一眼店小二道:“不如撕票怎么样?” 店小二道:“既然拿不到钱了,就撕了吧。”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匕首,缓缓地向二人逼近。 小五蹙一蹙眉,他倒是不怕死,可是他死了秦晚怎么办?小顺子是无辜的,自己难道也要连累他死吗? 于是连忙道:“慢着,我妹妹在博浪沙林家,你们可以拿着我的信物去找她要钱,她一定会给你们的!” 两人面面相觑,跑堂道:“林家富可敌国,咱们这笔买卖若真成功了,大可收山了。” 二人一合计,纷纷同意了小五的提议。 小五道:“我的包袱里有一封我妹妹写的信,你拿着那个去要钱,我妹妹一定给你们。” 店小二正要去拿信,跑堂的沉吟了一会儿,道:“我觉得咱们还是该做的更绝刚保险一点。” 他说着,从店小二的手里拿过了刀。 ##第二百三十一章 小五断指 秦晚此刻正站在瓦罐前熬药,火光映照着她白皙的脸庞,一滴汗挺立在鼻尖,欲滴未滴,秦晚却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她只是一心关注着面前的瓦罐,那里头装的,是数千位将士的续命草药。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关心,可是心却总是静不下来。 “王妃。” 随风轻声唤了她一句。 她愣了一下,才缓缓的回过头来,道:“什么事?” 随风蹙着眉头道:“王妃,您没有发现一件事情吗?” 秦晚不禁疑惑:“发现什么事情,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很快,她便闻到了一股东西煮糊的味道。 “厨房有人做饭吗?” 秦晚一边问一边左顾右盼,然而并没有人,只有自己和随风,唯一在灶上端着的只有自己的药。 秦晚这才发现,是自己的药又糊了。 明明秦晚已经十分全神贯注的煎药了,可是秦晚今日还是煎糊了不少药。 “怎么又糊了,药本来就不够喝。” 秦晚的心里更是自责了起来。 她似乎真的有些心神不定,竟赤手去端那锅药,而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随风想要提醒她小心来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的手已经碰到了滚烫的锅,并且被烫红了一片。 “啊!” 这时候惊叫也来不及了。 秦晚连忙将手抽了回来,浸泡在一旁的冷水里。 “王妃,你今日怎么这样不小心。” 随风连忙上前来看看秦晚的伤势。 秦晚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也不晓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风道:“是不是太累了,还是……”随风看了一眼秦晚的肚子,道:“真的有啦你不知道?” 秦晚抬起手轻轻地打了他一下,道:“去你的,别胡说,我自己的身子我还不清楚嘛。” 随风吐了吐舌头,道:“要让王爷看到又该心疼了。” 秦晚道:“所以你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啦。” 随风点了点头:“属下一定守口如瓶。” 秦晚将手从水里伸了出来,又转过身去拾捯着药材。 随风道:“说起来,这都快三天了,怎么秦太医还没来,会不会是他有事情来不了?” 秦晚道:“不会的,太后娘娘已经回信说哥哥正在赶来的路上,想必他可能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了。” 说到这里,秦晚不禁又担心了起来,说起来,小五若是快马加鞭,大约就是这两日的事情了,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他们还没有见到小五呢? 是不是小五真的在路上出什么事情了? 不过秦晚很快安慰自己道:“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小五怎么会出事呢。” 她将洗净的药材装进了砂锅里,紧接着放在火炉上,转过身去对随风道:“你叫人去沿路去看一看吧,说不准是小五找不到路也有可能。” 随风点了点头,才要转身离开,便见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跑过来,道:“王妃,秦大人,秦大人他……” 秦晚看他那样子,心里担心是不是小五出了什么事儿,于是连忙撒开手中的东西,向外跑去。 随风见状,也便连忙跟了上去,两人很快跑到了大厅去,但是并没有见到小五的身影,只是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粗制滥造的小木盒。 秦晚的心一惊,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故而连忙向前走去,对鲜于墨道:“我哥哥呢?” 鲜于墨不知道应该怎么跟秦晚解释,只好将手中的书信和一张纸条给了秦晚。 秦晚二话不说,连忙接了过来,打开了那封书信,那是自己写给小五的信,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但那张纸条,秦晚却显得有些迟疑了。 她在害怕,害怕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让她不愿意知道的消息。 不过她还是打开了那张纸条。 上头并没有许多字,又是歪七扭八的用血写了三个字——交赎金。 秦晚看向鲜于墨:“这是什么意思?” 鲜于墨道:“小五被人绑架了。” “绑架?” 秦晚一时有些疑惑:“你确定是绑架吗?” 鲜于墨摇了摇头。 秦晚的目光又落到了一旁的盒子上,不过在打开之前,她先问了一问:“这是什么东西?” 鲜于墨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秦晚点了点头,这话偏不了她的。 她很快将那个盒子拿在手上,鲜于墨忙道:“别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秦晚已经打开了那个盒子,并且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那里头装着一根手指头。 是小五的手指头。 秦晚认得出来。 小五有一个习惯,每次剪指甲的时候都喜欢把指甲剪进肉里,不光这样,他的食指上有曾经为了被秦晚误伤而留下的伤口。 而这只手指的一切都跟小五很符合。 “是小五的手指头,对吗?” 秦晚不动声色,面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她的泪水却已经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小五是个太医,针灸诊脉都是他的强项,没了手指他要怎么再做他的太医?” 秦晚的泪水一直在往下流,可是她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鲜于墨担心她伤心过了头,于是道:“说不定只是一根死人的手指头,是他们找来骗你的呢。” “骗我的人是你吧!” 秦晚抬起头看着他,将盒子递到他的眼前:“你看清楚,这只手指的伤口微微收缩,是被人活生生地切下来的,”秦晚的情绪到了这一刻才逐渐爆发出来:“你是打过仗的人,你不会不懂。” 鲜于墨道:“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了。” “你会害死他的!”秦晚几乎歇斯底里。 过了片刻,才稍稍冷静了下来:“找到人了吗?送这些东西来的人是谁?” 杨维道:“只是一个小乞丐,他也不记得那人的样子了。” 秦晚才要说话,却突然伸手扶住了小腹,整个身子向下倒去。幸而鲜于墨眼明手快,将她给扶进了怀里,忙担忧道:“晚晚,你怎么样?” 秦晚攒着眉头,手紧紧地抓住了鲜于墨的衣角,面色苍白:“救我哥……” ##第二百三十二章 假孕成真 午后小憩的时候,秦晚听到了一些很细微的声音。 恍恍惚惚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不好的梦。 因为在梦里,秦晚看到了小五。 但是这不是平日的小五,不是干净爽利的小五,而是一个腌臜的令人作呕的男人。 “妹妹,你要替我报仇呀!” 秦晚什么都听不清楚,只听得见小五说这些话,可是秦晚的心里好担心,秦晚觉得这样的小五好可怜。 她走过去,伸出手去拉小五又脏又臭的手臂:“哥,你别走,哥……” 她伸过去的手什么都没有抓住。 抬起头,小五也不见了。 她很害怕,很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小五了。 “哥,你在哪里呀!我不能没有你的!” 秦晚蹲了下来,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五还是没有出现,可是这时候却又另一双温柔的手握住了秦晚的肩膀:“晚晚,你醒醒,晚晚……” 那人在着急的叫唤着自己,是鲜于墨,他还在自己身边。 秦晚抬起头,到处找寻着鲜于墨的影子,可是她只听到鲜于墨的声音,却始终看不到他的影子。 “晚晚,你快醒醒!” 鲜于墨在焦急的摇晃着秦晚,可是他又不敢太用力,却又担心秦晚在梦里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秦晚一个愣怔,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墨墨……” 鲜于墨看到她这个样子,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于是连忙将她搂在怀里:“晚晚,你可吓死我了。” 鲜于墨着急坏了。 秦晚却也害怕极了。 “我梦到,哥哥让我给他报仇……墨墨,有没有我哥哥的消息?” 鲜于墨小心翼翼地松开她,道:“我已经派人去救他们了,我相信很快你就能见到他了。” 秦晚这才放心了不少,却又觉得眼睛一酸,几乎又要哭了出来。 鲜于墨连忙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道:“别哭了,哭对孩子不好。” 秦晚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鲜于墨,惊疑道:“你都知道了?” 鲜于墨点了点头,将秦晚搂到自己怀中靠着:“是我不好,我这些日子都没有关心你,还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你瞒着身孕替我忙里忙外的。” 秦晚摇摇头,道:“我从来没有觉得辛苦,也没有怪过你,这一切都是我做妻子应该为你做的。” 鲜于墨心下感动,在她唇边一吻,道:“我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儿,才能娶到你这么好的人做妻子。” 秦晚道:“能嫁给你,我也觉得很幸福。” 鲜于墨的手缓缓地抚上她的小腹:“真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要做爹了,日后可不能再那么拼命了。” 秦晚终于破涕为笑:“你知道就好,你若是出事了,我和孩子都不会高兴的。” 鲜于墨道:“日后你就不要再忙活了,注意着自己的身子才是。” 秦晚摇摇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再说了,那么士兵的命难道都不要紧吗?” 鲜于墨知道她很倔强,于是道:“那我请几个大夫来帮你。” 秦晚笑道:“那样最好了。” 随风敲了敲门,鲜于墨忙让他进来。 秦晚见是他,于是忙道:“怎么样,有没有我哥哥的消息?” 随风道:“已经将那两个贼匪擒获了,人也已经快马加鞭的去救了,相信这两日就能回来了。” 秦晚终于忍不住松了口气。 没过一会儿,又道:“那两个贼人在哪里?” 随风道:“刚刚审问完毕,正在柴房关着。” 秦晚道:“他们都认了吗?” 随风点了点头:“是。” 秦晚又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随风道:“他们说,他们本就是古镇上开黑店的,见秦太医一行人出手大方,所以才起了贼心,本来是想撕票的,可是听秦太医说他妹妹是博浪沙林家的人,所以便壮着胆子来这里要赎金。” 秦晚握紧了拳头,气得牙痒痒:“他们只是为了钱,仅仅只是为了钱,就毁了小五的一生,”她突然笑着点了点头:“很好,很好!” 随风被秦晚这个样子吓坏了,不禁打了个寒噤。 还是鲜于墨明白秦晚的意思,因道:“去把那两个人带上来,由王妃处置。” 随风正要转身了开,可秦晚却抬了抬手,道:“咱们来这里的时候,是不是路过一个悬崖,把他们带到那里去。” 随风并不明白秦晚想要干什么,但是又不敢拒绝秦晚的要求,只是应声下去了。 秦晚也撑着鲜于墨的手臂站了起来:“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鲜于墨看见秦晚的眼中有着十分深刻的恨意。 “晚晚,你要去吗?” 鲜于墨觉得自己其实不该多余问这句话。 两人收拾了一下便到了那悬崖边上去,等他们到了之后,那两个犯人已经被绑在那里,跪着等他们了。 秦晚努力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意,看似平凡的走了上去。 那两人见秦晚走了过来,于是连忙求情:“王妃……王妃,小人已经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吧,没有小人引路你们也找不到亲太医是不是,您放了小人,小人带您去找他……” 秦晚只是略微撇过头去,冷冷地笑了起来:“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们,如果你们猜对了,我就放过你们。” 两人连忙磕头如捣蒜,赶紧谢恩。 秦晚道:“我问你们,如果换做今日你们是我,你们是会想要你们的仇人,带你们去你们的亲人,还是选择先给亲人报仇,再去找他呢?” 那店小二忙抢着道:“小人选第一个,亲人的姓名怎么也比仇人的姓名要紧!” 那跑堂的也符合道:“是是是,小人也选第一个。” 秦晚笑了起来,眼睛里布满了杀机。 “可是我选报仇。” 秦晚抬起了手,身侧的两个将士便将两人身上的绳子松开了,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便被一脚踢了下去。 店小二掉下了悬崖,可跑堂却的抓住了崖边上的一角,口中含糊不清的求着情。 秦晚背过身去,淡淡道:“给我一根一根的剁了他的手指,直到他掉下悬崖为止!” ##第二百三十三章 解毒药方 秦晚在屋子里担惊受怕了整整三天,才终于再一次见到小五。 他真的比从前憔悴很多了。 秦晚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几乎命丧黄泉了。 至于跟他一同前来的小顺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几乎是半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了。 小五在看到秦晚的时候,因为担心她难过,还装作没事人似的哄她:“你不用担心我,我什么事儿都没有。我给你带了糖,在我的包袱里,你拿来喂我吃一颗。” 他骗秦晚转过身去拿糖果,可是自己却实在撑不住昏了过去。 秦晚拆开了糖果转过身来,却看到小五已经昏迷了过去,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哥……” 秦晚走过去坐在他的边上,将那糖果放在一旁,转而握住了他的手。 小五惯用的是右手,如今没了食指,简直比要他的命还来得严重,秦晚真的担心他醒过来之后会放弃自己。 秦晚抱着他的右手,流着眼泪,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怕吵到小五休息,更怕小五担心自己。 鲜于墨悄悄地走了进来,轻轻地将手搭在秦晚的肩膀上:“别担心,他会好起来的。” 秦晚怕自己再哭会发出声音,于是连忙转过身去钻进了鲜于墨的怀里。 鲜于墨和小五的关系不错,看到小五的样子,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小五这一次昏迷,再次醒过来便是一天后的事情了。 秦晚虽然想守着他,可是奈何身子实在是撑不住了,只好先离开了一会儿。 所以小五醒过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小顺子。 他忙关切道:“小顺子,你没事吧?” 小顺子摇摇头,大剌剌地一抹眼泪,道:“奴才没事,大人可算醒过来了。” 小五道:“王妃呢?” 小顺子道:“王妃才离开不到半个时辰。” 小五颔首,松了口气,道:“王妃的身子怎么样?” 小顺子道:“王妃的身子还好,只是有孕了不能太过操劳。” 小五颔首,于是对他道:“你也吃了不少苦,赶紧也去休息吧。” 小五摇了摇头,道:“不,我不去,我要陪着您。” 他很感激这次小五救了他。 可是小五却担心他的身子:“你去休息吧,我要去看看王妃。” 他说着便要爬起来,小顺子连忙去扶他,他本来还觉得没事,可一看到右手上缺了一根指头时,心里不免又是一阵刺心。 他的手,可算是废了,日后能不能再行医问诊都是未知数。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小五却也不能强求什么了。 于是别国脸去,对小顺子道:“你回去吧。” 小顺子忙扶着他,道:“让奴才陪着您吧,大人,您这样奴才不放心。” 小五是实在说不过小顺子,于是只好道:“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着自己的身子。” 小顺子点了点头,替小五整理清楚之后,便将他扶了出去。 秦晚刚刚才睡着,鲜于墨出门的时候替她关上了门,一转身,正好遇见了小五。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小五往门上看了一眼,笑道:“王妃休息了?” 鲜于墨点了点头。 “你的身子好些了吗?要不要叫大夫看看?” 小五摇了摇头。 “我的身子怎么样我自己心里清楚,我能不能跟你单独聊聊?” 鲜于墨很快点头,于是上前去扶住了小五。 小五对身侧的小顺子道:“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会儿自己回房就是。” 小顺子摇摇头:“奴才在这里等大人。” 小五也只好叹一口气,对守在门口的随风道:“劳烦你帮我看着他。” 随风点了点头:“大人放心。” 如此,小五才放心的跟着鲜于墨离开。 两人到了一处凉亭坐下来,小五不晓得触碰到了伤口,不由得微微呲牙蹙眉。 鲜于墨道:“你的手……” 小五苦笑道:“我日后怕是不能再行医了。” 鲜于墨道:“你不必这样想,以前军营里有个将军,他也是在战役中被砍断了右手,后来便苦练左手。虽然后来战死沙场,却也曾驰骋疆场,”他顿一顿,看着小五道:“你不要灰心,要相信有志者事竟成,你只要肯勤学苦练,用左手诊脉针灸也是一样的。” 小五点点头,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下官会记住王爷的话。” 鲜于墨道:“其实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叫我妹夫,人前我是你的主子,人后我们却是一家人。” 小五颔首道:“多谢王爷看得起我。” 过了一会儿,小五道:“妹妹骗太后娘娘说她怀了身孕,是不是你们的行动出什么事?” 鲜于墨道:“我们的确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过,晚晚的确是有了身孕。” 小五惊讶道:“果真吗?” 鲜于墨点点头:“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本来只是打算用这个做借口,把你接过来,是因为前几日晚晚因为你的事情受了刺激,所以我们才知道的。 小五叹了口气:“这孩子总是这么冒险,万一孩子要是出了点儿什么事儿,我看她心里也一定不好过。” 鲜于墨这是这么想的。 小五很快又道:“那么你们到底遇上了什么事儿?” 鲜于墨道:“是这样的,有许多将士都重了曼陀罗花的毒,但是镇上所有的曼陀罗花都被人买光了,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晚晚说她小的时候,岳父大人曾经教给你们一个解毒的方子,可是晚晚说她想不起来了。” “所以你们就想了这个法子找我过来?” 鲜于墨点了点头。 小五道:“这个方子我倒是还记得,里头的药材也并不稀缺,我现在就可以默给你,若是能帮得上你我一定帮。” 鲜于墨感激道:“多谢了。” 小五道:“哪里的话,我的妹妹那么骄纵任性,多亏你肯对她那么好,若不是,妹妹一定已经嫁给闵子期那个混蛋了。” 鲜于墨笑道:“或许娶了她才是我的福分呢。” ##第二百三十四章 内奸出现 小五虽然伤了手,可是他的药方却是十分好用的,将士们不过才吃了几剂药,身子便差不多都好全了。 秦晚见小五的身子好了起来,心情也越发好了。 “哥,我记得爹爹的药里并没有加这一味滑石的,怎么你的方子里却有?” 小五道:“滑石有可以利尿通淋,有淋沥涩痛之效,用来解毒最适合不过了,这是我琢磨出来的,从前没有用过,正好给将士们用了。” 秦晚“噫”一声,道:“原来哥哥你把将士们都当成兔子了。” 小五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了一声,道:“可别说出去,怕给人家听到不肯吃药了。” 秦晚笑了起来:“都是大男人,连这点都怕怎么成。” 秦晚见小五如今心情好了许多,自己心里也放心过了,正要将煎好的药端起来,小五忙道:“放下放下!” 秦晚愣了一来,还是乖乖地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小五道:“你有身子,怎么可以动这么重的东西。” 说着自己便要上去端,可人还没走过去,小顺子便已经将他拉到一旁去了,恭恭敬敬的笑道:“师傅,我来就是,您先歇着。” 小五愣了愣,拗不过他,只好道:“那你自己小心些,别给烫了手。” 小顺子点了点头,很快将事情做好了,又回到一旁去读医书了。 秦晚见了因笑道:“有个徒弟真是好,怕你累了又怕你受伤,我也想有一个了。” 小五道:“那你也收一个吧,找个话多的,可以陪你说说话。” 秦晚道:“我就喜欢小顺子那样的,吃苦耐劳,又心疼师傅,只可惜被你捷足先登了。” 小五回过头看了一眼小顺子,道:“若是换了从前,听你这么一说,我肯定把小顺子拱手让给你,可是如今我们是过了命的,我倒舍不得了。” 秦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稀罕。” 秦晚看了一眼小顺子绯红的脸颊,道:“我说小顺子,你好端端的脸红什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顺子看了一眼秦晚,忙摇头道:“奴才是觉得王妃和师傅的感情真好,好的就像亲兄妹似的。” 秦晚道:“亲兄妹嘛,我和你师傅就是亲兄妹呀!” 她哈哈大笑起来,半点不顾礼仪,可是却一点儿也不失风度,竟叫小顺子无端端地看得神情荡漾。 小顺子的脸更红了。 小五道:“你看完这一章就歇会儿吧,看了一早上仔细眼睛受不了。” 小顺子道:“师傅,我不累,我再一会儿。” 小五叹一口气,道:“那随你便。” 三人各自做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秦晚闲着无聊,便问小五,道:“哥,秦瑶生了没?” 小五道:“生了十皇子。” 秦晚没想到秦瑶这么好命,一生就生了一个儿子,那自己可真要小心了,可不能再让她乘虚而入害自己了,如果她的身份可今非昔比了。 又道:“那宫飞雪最近没整什么幺蛾子吧?” 小五摇摇头。 小顺子忍不住插了一嘴:“皇后娘娘想让宫小姐和太子殿下联姻,可是宫小姐不愿意,现在太子殿下正在想尽办法娶宫小姐呢。” 皇后要宫飞雪嫁给鲜于夷? 秦晚心里觉得这里头有猫腻,一定不会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故而心里也有些担心,因道:“宫飞雪为什么不肯答应?” 小顺子道:“宫小姐想要嫁给墨王是所有人都的事情,她是个死心眼的,又是个倔强脾气,自然是不肯嫁了。” 秦晚心想,她最好不要紧嫁给鲜于夷,不然的话两个坏蛋抱成团就更不好对付了。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两脸生的将士走了进来,对小五道:“秦太医,我来端药。” 秦晚对那士兵道:“你的药还没吃吗?” 那士兵道:“我今日身子有点儿不舒服,所以还没有吃,现在身子好些了,才来拿药的。” 秦晚道:“那你不妨再等等,过一会儿大家的药就都煎好了。” 那士兵道:“我下午请了假,要回家一趟。” “回家?”秦晚道:“难道你是博浪沙人氏?” 那士兵点了点头:“是了,我家里就是博浪沙的,离林府不过半个时辰的路。” 秦晚笑了起来:“那极好,能回家一趟固然是好,不过你的身子……” 秦晚的话未说完,已经被那士兵打断:“我的身子已经无恙了,再吃两剂药就全好了。” 小五道:“那不行,一定要按时吃,还要吃上两日的药才能全好呢,你别为了省事儿就不吃这些。” 那士兵听了这教训,于是道:“我知道了,多谢秦太医关系。” 小五瞥了小顺子一眼,小顺子连忙将手中的药递给了他,道:“就在这里喝了吧,已经不烫了。” 那士兵摇摇头:“不用了,我拿回房间去喝。”说着便端着药离开了。 秦晚心里总觉得这个士兵有古怪,可是若说哪里古怪,她却也说不上来,于是对小五道:“你瞧方才那个士兵有没有哪里很奇怪的?” 小五道:“没有呀。” 秦晚道:“为什么别的人现在还走不了路,可是他却已经可以走到这里来拿药了?” 小五道:“可能中毒的晚,所以毒性还没有扩散的太严重。” 这似乎就不可能了吧。 秦晚蹙了蹙眉,她可记得所有人都是在同一时间内中毒的,可是看方才那个男人的样子,面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可是身体行动却已经完全没有了阻碍。 秦晚道:“哥,你说有没有可能他有人中了曼陀罗花的毒,恢复的很快的,比方说吃了解药之后一天就恢复七八成的?” 小五道:“一般来说是不会的,你看邱杏白那么好的武功,现在不是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床,还要四皇子照顾呢。” 说的也是。 可是秦晚看方才那人,却并不觉得他的武功和身体素质比邱杏白好,但他恢复的却比邱杏白还快,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秦晚因对小五道:“哥,我怀疑他有问题!” ##第二百三十五章 抓住内鬼 秦晚和小五、小顺子壮着胆子,猫着步子跟踪上了那个士兵。 那个士兵出了门之后,根本就没有喝药,而是将药打包好了离开了林府。 三人跟在身后,只觉得十分刺激。 那士兵左拐右拐,辗转了好几条街道,最后才在隔着林府四条街的一个荒废的小木屋前停了下来。 那士兵左右望了望,才敢伸手敲门。 不过一会儿,三人便看见有人为他开了门,他小心翼翼地环顾一周才敢进去。 待那人进了屋,秦晚便跟了过去,三人猫着步子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秦晚透过木窗的缝隙,看到里头一共有三个人。除了那个士兵之外,还有两个人。 只不过那两个人秦晚都不认识,也看不见他们的脸,只晓得是个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道:“这里头都有什么?” 这话是对另一个男人说的。 那个男人端起药喝了一口,道:“这里头有绿豆皮,还有金银花,有连翘、甘草……” 秦晚现在差不多就可以猜到这些人想做什么了,因而小声对小五道:“他们八成是想阻止咱们给士兵们解毒。” 小五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眼神却在表示赞同。 秦晚继续看了下去,只见那男人对士兵道:“有没有人发现你的身份?” 那士兵摇摇头。 男人从袖子里哪里一些钱给那士兵,道:“你收着,事成之后还有好处。” 秦晚的心一跳,怎么男人身上的那个玉佩这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只可惜秦晚一时又想不起来。 那士兵接过了钱,数也不敢数,便连忙道:“多谢两位大爷!” 那男人正要说话,可是突然一条蛇缠住了秦晚的脚,秦晚蹙一蹙眉,想要不动神色的赶走这条蛇,却并没有成功。 秦晚知道这只畜生想干什么,但是了不被人发现,秦晚只得任由这只蛇缠住自己的脚向上爬,因为自己如果发出声响,不仅自己活不成了,还会连累到身侧的两人。 可是这么巧,这个时候,不知是哪里来了一只野猫,见有一条蛇缠在秦晚的身上,竟一把扑了过来,虽然一口咬住了蛇,但同时也惊动了屋子里的人。 三人齐齐望了出来。 秦晚什么都来不及想,于是连忙拉着两人道:“快跑!” 只可惜,三个没有武功的人怎么可能跑得过三个有武功的人呢。 他们才不过跑出了十来米,便被几人给追上了。 那士兵看着三人,道:“王妃,你们……” 他似乎不敢相信秦晚会发现自己的身份。 其中一个男人道:“你不是说没有人怀疑你的身份吗?” 秦晚蹙了蹙眉,那士兵咬一咬牙,掏出了怀里的刀,道:“不管了,杀了他们就没人知道我的身份了。” 小顺子瞬间被唬破了胆,连忙道:“别,别杀我们,我们不会说出去的,求你们放过我们。” 可是他们怎么会听小顺子的话呢。 小五紧紧皱着眉头,将小顺子护在身子,又抓住了秦晚的手,道:“小顺子,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你别求他们,大不了一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话秦晚是赞同的,死也要死的有骨气。 可是,秦晚现在还怀着孩子,她还舍不得死呢。 可是站在面前的人却已经等不及了,他们已经迫不及待要让三人死了。 秦晚有些后悔这次这么着急追了出来,他们本应该小心些的。 可是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你们谁先受死?” 秦晚别过头去,道:“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的,没必要到这个份上了还想要挑拨离间。” 那男人笑了笑,道:“早就听说王妃睿智果然,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这么冷静,可真厉害。” 秦晚听他这么说,突然心生一计,哈哈大笑起来。 那男人一时不明白秦晚为何大笑,因道:“你笑什么?” 秦晚轻嗤一声,道:“我笑你们无知,还以为你们抓到了我们,其实你们根本就已经被我们的人包围了!” 那男人乍一听有些害怕,可转念一想,又道:“我们若是真的被你们包围了,你们又为何要跑,还不是怕了?” 秦晚道:“所以说你们无知,若不把你们印出来,又如果将你们团团包围起来呢,现在你们在明,我们在暗,还不是我们占了上风?” 那男人道:“口说无凭,有本事你叫人出来,我可不会信你的鬼话。” 秦晚摇摇头:“你们若是不相信,大不了杀了我,看是我死的快,还是你们倒下的更快!” 那男人突然有些慌了手脚,看秦晚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的,是不是他们真的包围了自己呢? 男人开始有些动摇了。 秦晚趁机道:“如果你们还不相信,就向前走,我保准你们走不到十步,就会死。” 秦晚料定他们不会有人敢走的。 男人的眉头挤成了一个“川”字,在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向前走。 秦晚道:“怎么,不敢啦?” 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快地将身侧的士兵拉了过来,用尽力气退了出来。 那士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好几步,眼看最后一步就要迈出去了,秦晚的整颗心都紧紧地揪在一起了。 方才的话她根本就是骗人的,她只是想拖延时间而已,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狠,将自己的同伴丢出去。 秦晚已经闭上了眼睛,因为她几乎已经看到了结局。 他们死定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却发生了。 那士兵竟真的被人一箭穿心而死! 秦晚的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居然真的死了。 而剩下两个男人的表情也不比秦晚好多少。 “怎么会……” 秦晚的话未说话,就看到一个人骑着马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好骏的马,好美的人。 秦晚定睛一看,来人居然是鲜于墨。 不仅是他,他的身后,四面八方都还有一批人在前进。 他们是真的被包围了,而不是秦晚在做梦! ##第二百三十六章 徒劳无功 天上又落了雪。 秦晚的身上已经沾满了雪。 她在看着鲜于墨,鲜于墨却并没有看着她。 因为鲜于墨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过分的关注她。 内奸已死,若能活捉这两人,或许,还能问出些什么。 那个将内奸推出去的男人突然伸手抓住了秦晚的脖子:“放我们走,不然我们就杀了她!” 秦晚并不害怕。 因为那个男人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他根本就没有冲出去的自信,而鲜于墨也不会让他们离开的。 秦晚并不怕自己会受伤,因为她相信鲜于墨。 “你们不怕我杀了她吗?” 男人发现鲜于墨的脸色并没有变,他还是很自信,并且很冷漠。 男人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了。 他明明听说鲜于墨和秦晚的感情非常好,为什么现在他挟持了秦晚,鲜于墨却没有一点儿的反应? 鲜于墨是不是并不喜欢秦晚呢? 男人的心更乱了,他的肩膀微微缩进,秦晚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而他的同伴也好不到哪里去。 “墨王,听说王妃已经怀孕了,你就算不为她,难道也不关心她腹中的孩子吗?” 鲜于墨却始终没有看秦晚一眼,他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冷漠。 男人几乎怀疑,鲜于墨是不是还是从前那个鲜于墨,尽管和秦晚在一起了,他也从来没有变过。 “我真的会动手的……” 男人的话几乎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了。 他手中的匕首离秦晚的脖子并没有多少距离,只要他的手一抖,秦晚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但是秦晚的心里却感觉不到任何害怕。 另一个男人凑了过来,两人背贴着背,大气也不敢喘。 突然,两柄飞刀刺入了两人的脖子里。 两人的眼睛霎时间瞪大了,但很快,便无声的倒下了。 直到看到随风和杨维从树上跳下来是,秦晚才发现,原来他们一开始是不在队伍里的。 待回过神,鲜于墨已经走到秦晚的身前,他递了一只手给秦晚,秦晚很快将手搭了上去。鲜于墨将她一把拉上了马背。 “受惊了吧。” 他的声音十分温柔,和方才冷漠的那个他截然不同。 秦晚摇摇头,对他道:“我晓得你一定会救我,不叫我受一点儿伤。” 鲜于墨紧一紧抱住她的手,道:“咱们回去了。” 秦晚轻轻地应了一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现在极幸福,恨不得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回去的路上,秦晚问他:“你怎么晓得我们在这里的?” 鲜于墨道:“我不晓得。” 秦晚微微吃惊:“你不晓得?那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鲜于墨并没有回答,不过秦晚已经知道了,于是道:“你早就知道他是内奸。” 鲜于墨点了点头。 秦晚道:“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鲜于墨道:“比你早一天。” 秦晚又道:“所以这些人是你一早就埋伏在这里的。” 她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鲜于墨很厉害,可是心里却又担心。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鲜于墨道:“因为我怕你担心。” 秦晚叹了口气,他不希望自己担心,可是自己却偏偏担心了起来。 因而努力扯出一个笑容,道:“很好,我很好,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所以以后有什么事情,还是希望你告诉我。” 鲜于墨轻轻地“嗯”了一声。 回到林府后,鲜于墨连忙让小五看了看秦晚的身子,尽管他知道秦晚一定没有受伤,却还是担心她受到了惊吓。 可是他这样一个无意的举动,却触动了小五内心的伤口。 他的手已经废了,至少他现在还没有办法诊脉。 鲜于墨看到小五愣在原地,对自己的话不闻不问似的,心里便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让他吃心了。 故而对随风道:“秦太医也累了,你先带他下去休息吧。” 随风才要上前一步,小五便摆了摆手,道:“我不累,我去看看厨房的药怎么样了。” 小顺子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小五对他道:“你怎的不去休息,方才吓坏了吧?” 小顺子低着头摇了摇头:“奴才方才叫大人见笑了吧?奴才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刚才……” 小五停下脚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其实刚才我也很害怕,你知不知道,我多怕王妃出事。” 小顺子愣了一下,小五也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些话。 小顺子连忙道:“大人说什么?” 他是个聪明人,小五也不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尴尬的一笑,道:“我说我方才也被吓坏了。” 小五转过身去,稍稍松了口气,幸好小顺子并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 两人回到厨房去,他们离开地匆忙,还没有将东西收拾好,等到回来的时候,灶上的药全都糊了。 小五叹了口气,道:“只能重新煎药了。” 两人便将砂锅都端了起来,将里头的药渣小心翼翼的处理掉,又放到冷水中去冲洗。 小顺子突然一个激灵,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拿出来一张纸条给小五,道:“大人,方才你把这张东西掉了,我看到了就捡起来了。” 小五愣了一下,将手放在裤子两边擦干,伸手接过了小顺子递过来的纸条,看了一眼,满不在乎道:“只不过是张药方子而已。” 他又将药方递回给小顺子,小顺子接回来仔细一看,道:“大人,这张方子是不是给女子堕胎用的?” 小五愣了一下,道:“你看得出来?” 小顺子道:“虽然不确定,不过大人叫奴才看过您进太医院以来的方子,奴才看了这些日子,也还能知道一点儿。” 小五笑道:“孺子可教。” 小顺子得了夸奖,脸上晓得比蜜水还甜。 不顾很快,他却又蹙眉道:“可是,这张方子您是给谁开得呢?是哪位宫妃有孩子了吗?” 小五似乎并不想提起这件事情,于是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有时候知道太多,恐怕并不是一件好事。” 小顺子似懂非懂,试探性的问道:“大人,您近来似乎只给一个人诊过脉,是不是宫小姐?” 小五瞪他一眼,他很快便知趣的闭上了嘴。 ##第二百三十七章 未婚先孕 博浪沙的风吹得极冷,可国都却出人意料的回暖了。 大街小巷,人人都褪去了厚重的大氅,尽管人们知道这样的回暖只不过是一两天的事情,但仅仅就是这么一两日,却也让人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但有这么一个人,却并不高兴,而且还非常苦恼。 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若要一个女人苦恼,除了男人和孩子,基本就没有什么了。 宫飞雪就是这个苦恼的女人,而她的苦恼,正是男人和孩子。 “怎么样,找到那张方子了吗?” 宫飞雪见晓彤回来,连忙冲上去握住了她的手,着急的问道。 可是晓彤却只是摇了摇头:“秦大人走得时候,好像将那张方子带走了。” 宫飞雪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缓缓地坐了下去,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秦小五走了,他怎么可以走呢,他走了我怎么办,他不是答应过我要替我解决这个孩子的吗?” 晓彤咬住了下唇,在迟疑着要不要告诉宫飞雪这件事情。 可宫飞雪已经看出来她的迟疑,因道:“晓彤,你是不是知道秦小五为什么要走?” 晓彤皱了皱眉。 宫飞雪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道:“告诉我!” 晓彤本来并不想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可是她实在太清楚自家小姐的脾气了,故而至少颤颤巍巍道:“是因为……因为墨王妃有孕了,所以太后娘娘让秦太医去博浪沙照看她了。” 宫飞雪像是遇到了什么要命的事情一般,整个身子都瘫了,双目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秦晚有了?秦晚有了……” 她的眼睛里似乎弥漫起了雾。 “秦晚怎么可以有孩子呢!她不配,她不配!” 宫飞雪的情绪有些激动,眼泪也留了下来。 晓彤连忙扶着她坐了下来,道:“别……小姐,您别难过,仔细自己的身子。” 宫飞雪抬起头突然朝自己的小腹狠狠地砸了下去:“我要这身子有什么用!” 晓彤忙抓住她的手,道:“小姐,小姐,孩子是无辜的!” 宫飞雪听了这话才停下了手,痴痴地看向晓彤:“无辜?我又何辜?我连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我都不知道,他毁了我的清白,又不让我知道他是谁,他都没有想过要对这个孩子负责任,我又为什么要护着这个孩子。” 晓彤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小姐,您千万不能伤害这个孩子,若不然您一定会后悔的!” 宫飞雪嘴上嫌弃他,可是心里却又可怜他。 她只觉得是自己没用,被人迷了都不知道,甚至连对方是谁都没有线索。 晓彤道:“小姐,不如您将这件事情告诉皇后娘娘吧,或许皇后娘娘愿意帮你的,毕竟她那么疼你。” “不可以!” 宫飞雪连忙摇头:“姑母一定不会帮我的,她会觉得我是宫家的耻辱,”宫飞雪看着晓彤哭了起来:“其实姑母对我好,不过是因为我是宫家的女儿,她只是希望我替宫家去联姻,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对我好的。” 晓彤也着急了起来:“那不然您找夫人吧。” 宫飞雪却还是摇头:“我做不到,我不可能向父亲说出这么耻辱的事情,要我说的话,我宁死!” 晓彤也没了法子。 宫飞雪突然一怔,抬起头来望着晓彤,道:“晓彤,我们去博浪沙吧,去找墨王哥哥。” 晓彤摇摇头:“没用的小姐,你还是女儿身的时候,墨王就……”她显得有些迟疑:“你现在这个样子,他更不会要你了。” 宫飞雪却摇头:“我不是想他要我,我是要他一辈子记住我。” 晓彤几乎已经知道宫飞雪想做什么了。 “小姐,您可千万别做傻事!” 宫飞雪看着她,道:“晓彤,你去帮我找母亲来,就说我有要紧的事情要跟她说,很着急很着急的。” 晓彤拼命的摇头:“婢子绝不肯小姐您这样糟践自己!” 宫飞雪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怒斥道:“我要做什么管你什么事!你一个奴才,不要对我指手画脚,你再不去,我把你做成人彘!” 晓彤晓得宫飞雪在气头上,故而也不敢惹她,只好道:“那您等一等,婢子这就去……” 宫飞雪在府中过得那样烦恼,可秦瑶却在宫中混得风生水起,尽管她现在还未出月,还不能侍寝,可皇帝却三天两头的往她宫里走,似乎是极其宠爱她和孩子。 秦瑶自己也知道,但还有一点是旁人看不出来,但秦瑶却明白的。 皇帝并不是喜欢自己,他只是在自己的身上找寻旁人的影子。 秦瑶听过一桩宫内的秘闻,只有极其少数的几个老宫人知道,秦瑶也是无意中听来的。 皇帝从前似乎一直喜欢先帝的戚妃,先帝在世时戚妃不过是个昭仪,先帝死后皇帝封她做了太夫人,可是后来听说得罪了皇太后,被降为妃赐死了。 而戚太妃死的那一年,宫里有两个妃嫔也被赐死了,一个是太子的母亲,另一个则是鲜于墨和鲜于景的生母。 秦瑶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但秦瑶知道她们的死因一定不简单。 她正走神,突然有一个人从身后抱住了她。 秦瑶心里很清楚,来人并不是皇帝,因为皇帝就是再喜欢他,也不会这样对他。 皇帝毕竟是皇帝,在妃子的面前一定要有威严。虽然并不是没有例外,但秦瑶却清楚,自己并不是这个例外。 “殿下走路都没声儿的,吓我一跳。” 鲜于夷松开她坐到一旁去,孩子就在一旁,他兴致甚好,于是将孩子抱起来逗弄了一会儿。 秦瑶不冷不热道:“您还不打算向丞相提亲吗?” 鲜于夷道:“我为何要去向丞相提亲?” 秦瑶道:“您和宫小姐的事情,您觉得瞒得住吗?” 鲜于夷摸了摸她的下巴,笑道:“你放心,她根本就不知道是我。” 秦瑶愣了一下:“您……”她并没有说完剩下的话,因为她知道她不该说。 一个人必须要有自知之明,否则是活不长久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女儿不孝 宫夫人心里直犯嘀咕,这女儿已经称病好些日子不见人了,怎么今日却突然想要见自己了,而且看晓彤眼圈红红的,不晓得是不是自家女儿出来什么事儿? 这么一想,心里便更是着急了。 他们宫家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呀!要是宫飞雪出了什么事,她可怎么办。 因而脚下步子迈得急了些,脚下一个没注意便扭伤了。 宫夫人“哎哟”一声撞到了别处去,晓彤连忙扶着她道:“夫人,您没事儿吧!” 宫夫人抬了抬手,道:“不要紧,不要紧,我们赶紧去看看小姐。” 晓彤于是将她扶起,用最快的速度去了宫飞雪的房间。 晓彤放下了宫夫人,敲了敲门。 里头一时没有人答应,过了一会儿,才有人道:“是谁?” 宫夫人忙道:“飞雪,你开门,是母亲。” 里头又静了下来,不过很快便有人来开门了。 开门的人是宫飞雪不错,但是宫飞雪的状态看上去却并不是很好。 她的两只眼睛都哭红了,一张俏脸看上去又是憔悴,又是可怜。 宫夫人一见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变成了这副模样,心里不知道有多难过, 于是连忙将她扶了进去。 “我的宝贝女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宫夫人在晓彤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宫飞雪见母亲行动不便,因道:“母亲,你怎么了?” 宫夫人摇摇头,道:“不要紧的,不过是方才走得急了,扭到了脚罢了。” 宫飞雪心里一阵难过:“母亲,都怪我不好。” 宫夫人忙将她扶到自己的怀里:“好孩子,你到底怎么了,跟母亲说说好吗?你这样让母亲好生担心的。” 宫飞雪吸了吸鼻子,道:“母亲,我想去博浪沙找墨王哥哥。” “不行!” 宫夫人几乎没有丝毫的迟疑。 “你之前当着众人的面发过毒誓的,你忘记了吗?你要嫁给他,你就要被世人啮骨噬肉,不得好死,你……” 宫飞雪听不下去这些话,只是握住母亲的手道:“母亲,您今日若是不肯同意,那明日女儿就要应誓了!” 宫夫人心下一惊,连忙捂住女儿的嘴:“傻孩子,你在说什么!” 宫飞雪起身跪了下去:“母亲,女儿不管发了些什么毒誓都好,女儿的心中都只有墨王哥哥一人,女儿不愿意嫁给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 宫夫人道:“可是他不愿意娶你,你去博浪沙干什么呢,那么危险。” “女儿不怕危险,女儿只怕日后见不到墨王哥哥!” 宫夫人看着面前的女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因道:“飞雪,你作为女人,是该知廉耻的,墨王既然不肯娶你,你又何必去找他,你不是身子不好吗?那就在家里待着吧。” 宫飞雪如何肯听话,因道:“母亲,如果女儿一定要去呢?” 宫夫人冷冷道:“反正我一定不同意!” 宫飞雪缓缓地拔下了鬓上的发簪,抵在脖子上道:“那女儿就死在您面前。” 宫飞雪以为母亲一定会被自己这一招制住,可她却没有想到,母亲竟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飞雪!你根本就不配做宫家的女儿!” 宫飞雪吃了一惊。那么心疼她的母亲,怎么会突然动手打她,难道真的是她做的太过分了吗? “姓宫家的女儿那么多,你是里头相貌才学最出众的,偏生你却是最自私最不争气的一个。你的堂姐容貌比你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可是她嫁给了津南王,而你呢?你倒这把年纪了却还一门心思扑在鲜于墨的身上,你可真没出息!” 宫飞雪从来没有挨过母亲的打骂,今日宫夫人这一巴掌,可真的叫她受惊了。 可她从小娇生惯养,若说对着家里人没有半点儿脾气,却也不是。 故而道:“母亲,女儿只是追求自己的幸福,女儿又什么错,凭什么女儿不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你说堂姐嫁了个好夫君,可是堂姐已经有喜欢她,她也喜欢的人了。你们做大人的怎么知道她嫁给那个人会不幸福呢?是你们逼她嫁给津南王的,你们怎么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呢!” 宫夫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又道:“你们只会说我自私,那么你们难道就不自私吗?为什么我是宫家的女儿就不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为什么我是宫家的女儿就一定要嫁给有权有势对家族有帮助的男人?你们到底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 宫飞雪如何不是一肚子的委屈,宫夫人本来就心疼女儿,听她说了这么多,更是招架不住了,心里愈发觉得难过。 “你觉得,母亲是卖你吗?” 宫飞雪听自家母亲说了这句话,心里就知道她一定是动容了,因道:“焉知不是?” 宫夫人的心易发疼的厉害,看着女儿道:“母亲就算是卖你,却也是为你好。” 宫飞雪却别开了脸,似乎并不想听宫夫人的解释。 宫夫人道:“母亲也是想你嫁给好人家,日后不求你为家里做多大的贡献,只是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不愁吃穿不必卷入危险之中就好,难道母亲这么做也是错吗?” 宫飞雪的心下却有些动容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的确是自私,竟然对母亲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是,她这次确实一定要去博浪沙的。 她毕竟还年轻,一个人年轻的时候,总是觉得爱情胜过一切,或许,等她老了,回首已经百年身,才会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但至少现在,宫飞雪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只因为她坚信,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争取了或许不一定会得到,但是不去争取,就一定得不到。 “母亲,女儿不孝。” 宫飞雪重重地给宫夫人磕了个头。 “女儿想再忤逆一次您,博浪沙,女儿是必须要去的。” 哪怕真的不能嫁给鲜于墨,她也要鲜于墨永远记住自己,记住自己是可以为他生、为他死的女人。 ##第二百三十九章 要嫁人了 宫飞雪究竟还是踏上了旅程,去博浪沙。 她要用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再去争取一次她的幸福。 不努力争取就放手,向来不是她的性格。 博浪沙的风很大。 宫飞雪就站在风口上,没有人出来迎接她,因为没有人知道她来了这里。 毕竟一早就让他们知道自己来的话,他们是会有心理准备的,突袭,才是最好的办法。 宫飞雪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笑了笑,道:“不用担心,你很快会有爹的。” 宫飞雪随手抓住了路上一个行人,道:“请问,你知道博浪沙林家怎么走吗?” “疼疼疼!” 秦晚把刚被小刀切到的手指塞进嘴里,蹙着眉头,一脸痛苦的表情。 鲜于墨坐在一旁,连忙凑过来关切道:“怎么了?哪里伤着了?” 秦晚将手指递到他的面前:“切到手了。” 鲜于墨皱着眉头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指轻轻地含到口中。 秦晚愣了一下,连忙挣扎道:“我含过的。” 鲜于墨没有理会她,过了一会儿,待血止住了,他才道:“我不嫌弃。” 秦晚的脸一红。 鲜于墨夺过她手中的小刀,拿起了桌子上的果子,道:“想吃就跟我说,我给你削皮。” 秦晚甜蜜蜜的笑了一下,看着鲜于墨削出来的果子,道:“你……你这削的能吃吗?怎么你的刀工这么差。” 鲜于墨瞥她一眼,道:“我平日用剑的,再说了,我从来不做这种事情。” 秦晚用肩膀撞了他一下,道:“这么说,你还是头一回?” 鲜于墨没说话,可是秦晚却知道就是这样的。 因接过他递过来的果子,道:“说起来,随风和杨维的飞刀都不错。” 鲜于墨淡淡道:“我教的。” 秦晚横他一眼,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连小刀都不会用。” 鲜于墨道:“我只会用刀杀人,不会用来削果子的皮。” 秦晚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鲜于墨道:“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切到手的?” 说起这个,秦晚反倒有些后怕起来了。 小五出事那一天,她就是被烫到了后,现在被切到了手,那是不是说明要出大问题了? 不过秦晚虽然心里有这个担心,却并没有将它说出来,因为鲜于墨已经够忙了,她不希望自己的事情再影响道鲜于墨。 因摇了摇头,道:“没事啊,什么事情都没有,只不过是在想事情,所以就不小心切到手了而已。” 鲜于墨道:“你想什么这么入神?” 秦晚笑道:“不就是在想还是是男是女,长得像你还是像我咯。” 鲜于墨笑道:“是男是女都好,我都喜欢,像你像我都好,我们都不丑。” 秦晚再一次忍不住被鲜于墨给逗笑了。 她将自己咬过的果子递到鲜于墨的嘴边,道:“你可以吃这里,我没有咬过的,而且这个果子也不是很甜。” 鲜于墨没有丝毫的迟疑,张口咬住她吃过的地方。 “我不是说过我不嫌弃你,夫妻俩不用分得这么清楚。” 秦晚心下一暖,笑道:“有你这么个夫君真是好。” 她正要靠过去两人温存一番,可是偏生一个不懂事的奴才走了进来。 “墨王爷,有个姑娘在门外指名要见你。” 秦晚坐直了身子,疑惑道:“姑娘?什么姑娘?” 那奴才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只是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是个……很、很好看的姑娘。” 很好看的姑娘? 秦晚实在想不到他说得是哪个姑娘,因为他们认识的漂亮姑娘实在是太多了。 旁得不说,皇亲贵胄家的小姐哪一个不漂亮的?林家的姑娘又有哪一个不漂亮的? 鲜于墨似乎也猜不到是谁。 秦晚打趣道:“不会是老情人吧,还挺厉害都找到这儿来了。” 鲜于墨哭笑不得道:“你晓得我认识的女人并不多,从我六岁离开皇宫到现在,只认识你一个女人。” 秦晚不依不饶:“那秦瑶呢,她不是女人吗?” 鲜于墨道:“她不是人。” 秦晚耐不住笑了笑,这才放过了他去。 “你快些出去吧,别叫你那个老情人等急了。” 鲜于墨道:“我都说了不是老情人了。” 说着,递了一只手去给秦晚:“你要是真的这么担心,就跟我一起去看看呗。” 秦晚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去就去,你别真以为我怕!” 于是,两人便手挽着手,大摇大摆的向门口走去。 虽然路途不远,但一路上两人都是有说有笑的,直到他们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人。 若不是宫飞雪俏生生的站在自己的身前,秦晚简直怀疑自己看错了。 宫飞雪本来还很高兴的,可是一看到秦晚,立刻就落下了脸。 她们俩水火不容,不要说是宫飞雪,秦晚也不想要见到这个女人好吧。 “墨王哥哥。” 宫飞雪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连忙走到鲜于墨身前去,可是鲜于墨却下意思后退了一步。 “你来这里做什么?” 宫飞雪低下头,手指搅动着衣带,低低道:“我想……我想来找你。” 鲜于墨道:“你爹娘肯同意?” 宫飞雪道:“我娘同意了,所以我才来的。” 鲜于墨道:“哦。” 宫飞雪见鲜于墨还是如此的冷漠,心里晓得他是为了之前的事情生气,于是便凑上去道:“墨王哥哥,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已经知道错了,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要给你道歉的。” 鲜于墨没有理会她,只是牵着秦晚的手向里头走去。 宫飞雪连忙跟了上去:“墨王哥哥,你别不理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鲜于墨冷冷道:“我没有。” 宫飞雪还是不依不饶:“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个找你?” 鲜于墨头也不回:“不想知道。” 他的态度还是十分冷漠。 宫飞雪却已经下定决心要搏一搏了,于是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东西,冲到鲜于墨的身前道:“墨王哥哥,我只有几句话要和你说,说完我保证我不会再缠着你了,因为……”她突然低下头去:“我就要嫁人了!” ##第二百四十章 一语成箴 鲜于墨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你要嫁人了?” 宫飞雪以为他是关心自己,于是道:“是,我已经决定要嫁人了,所以我才想来找你,我想和你说说我的心里话,以后我嫁人了,就不能常常和你见面了。” 她知道鲜于墨一定不会拒绝自己的。 因为很少有男人会拒绝喜欢自己的女人在婚前和自己说说心里话。 因为男人听到这些话,心里还是会觉得满足的。 但并不是没有男人都如此。 女人错误之一,就是不该太过自以为是。 “我不想听。” 鲜于墨并不是一般的男人,至少他不用在女人身在找自信,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失去过自信。 “只是几句话都不可以吗?” 鲜于墨看了一眼身侧的秦晚,道:“不行,老婆会生气。” 他倒是把祸往秦晚身上揽,秦晚横他一眼,道:“我是那样小气的人嘛!” 宫飞雪的目光转向秦晚,她放下自己的清高,走到秦晚的身前,深深地鞠了个躬:“王妃,对不起。” 秦晚吃了一惊,要知道,这还是宫飞雪第一次主动叫自己王妃呢。 秦晚都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吃错药了。 “从前的事情是我不对,现在我就要成婚了,我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争,只是想跟墨王哥哥说几句话,可以吗?” 她用这么软的语气求人,还让秦晚看见她的眼泪,若是换了旁人估摸着就同意了。 可是秦晚是谁?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否则又怎么把鲜于墨拴得死死的呢。 因笑道:“对不起,我不会强求我的夫君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所以,我帮不了你了。” 宫飞雪一肚子火,可是却不敢发泄出来,只好死死地咬住下唇,道:“只此一次,最后一次!” 秦晚还是没有搭理她,心道:“信你我还不如信世上有鬼。” “你不用这样,如果墨墨同意了,那我就没意见了。” 她又把事情甩给了鲜于墨。 鲜于墨叹了口气,对秦晚道:“你总是把难题丢给我。” 宫飞雪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她就差跪下来了。 “墨王哥哥,你若不听我说完这些话,我是不会甘心嫁人的。” 鲜于墨冷冷道:“与我无关。” 宫飞雪抬起头望着她:“与你有关!” 鲜于墨只是冷漠的望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宫飞雪道:“只因我要嫁的人,是鲜于景。” 这下子不光是鲜于墨惊怔住了,连秦晚亦是。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宫飞雪竟然会嫁给鲜于景。 鲜于墨道:“你没骗我?” 宫飞雪咬了咬牙,道:“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真的。” 她的眼神并不像是在说谎。 鲜于墨就算再不想理会她,却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弟弟着想,故而转过头去看着秦晚。 秦晚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鲜于墨便明白了。 因道:“好,你说。“ 宫飞雪看了秦晚一眼,道:“这里不方便。” 秦晚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身侧的房间,道:“那你们进房去说,我在外边候着你们。” 宫飞雪并没有像秦晚道谢,而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鲜于墨看了秦晚一眼,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道:“我很快出来,不用担心。” 秦晚放心的点头,她绝对相信鲜于墨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来。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你说吧。” 鲜于墨的态度还是很冷漠。 宫飞雪却柔情蜜意起来了。 她先是给鲜于墨倒了一杯茶,用那双像羊脂美玉一般白皙的手递到了鲜于墨的眼前。 “这杯茶,我敬你。” 她的眼神真挚而诚恳。 鲜于墨接过,却没有喝下去。 宫飞雪蹙了蹙眉,柔声道:“我知道你怕我在里头下药,所以不敢喝。” 她原是用了激将法,可鲜于墨并不吃这一套,他将那杯茶倒在了地上。 “就当我喝了。” 宫飞雪叹了口气,不过很快便娇笑道:“好,就当你喝了。” 她说着也将杯中的茶喝了下去。 她很快放下茶杯,凑近了鲜于墨,鲜于墨能感觉到她身上似乎有一种似有若无的幽香,和她平常用的并不是同一种香料。 鲜于墨很快便意识到有问题了,不过他并不说破,只要他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说话吧。” 鲜于墨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宫飞雪靠在他的身上,柔声道:“墨王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你。” 鲜于墨轻轻地移开了身子:“我知道。” “不,你并不知道!” 宫飞雪突然又蹲了下来,或者说是跪了下来,她跪在鲜于墨的身前,将手搭在他的腿上,柔情绰绰的看着他:“墨王哥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鲜于墨打断了:“你似乎并不是来找我说话的。” “我当然是。” 宫飞雪还在笑着。 鲜于墨却已经不想看到她的笑容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宫飞雪的确知道,但她必须要装着不知道,有时候,厚脸皮也是一种好处。 “我并不晓得,”宫飞雪握住了鲜于墨的手:“我只晓得我想做你的女人。” 鲜于墨甩开她的手站了起来,迈开步子就要往外走:“你疯了。” 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她明知道秦晚在外面,明知道自己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居然还要这么做。 鲜于墨简直没有见过比她更疯狂的女人了。 鲜于墨转过身去,可是他还没有走两步,便已经被宫飞雪从身后抱住了。 “墨王哥哥,我的容貌和出身比秦晚好那么多,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鲜于墨打掉她赤/裸的胳膊,冷冷道:“如果你再不穿上衣服,我恐怕你活不过这个冬天。” 宫飞雪道:“你要杀我?” 鲜于墨道:“你会冻死。” “我不冷,我很热,我知道你也很热……” 她的手正准备再一次抱住鲜于墨,可是鲜于墨却已经走到了门边。 “有句话我想,我必须要告诉你,”鲜于墨不顾光着身子的宫飞雪,开了门:“你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美,”他顿了顿,又道:“换言之,并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喜欢你。” ##第二百四十一章 会做傻事 现在只不过是下午,可是天色暗得出奇。宫飞雪走在街上,身侧走过形形色色的人,她仿佛觉得,插肩而过的行人都在嘲笑自己的无知和冲动。 她为什么会这么傻,想到去勾引鲜于墨,明明知道他一定不会上钩的。 本来他对自己或许还存有童年的好感,经此一事,只怕自己在他心中已经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了。 天底下有几个女人会在成婚前夕去勾引曾经喜欢过的男人? 尽管宫飞雪只不过是胡说八道而已,她根本就不会嫁给鲜于景,事实上,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鲜于景了。 如今,宫飞雪就是想回头也不行了。 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悬崖边上,这是宫飞雪之前路过的地方。 尽管她现在就站在悬崖边上,可是,她却并没有想要从这里跳下去的意图。 因为她还不想死,就算要死,也要死在鲜于墨的面前,她要鲜于墨永远记得,自己是为了他才死的,她要鲜于墨记住她一辈子。 “要是当年陛下没有赐死林夫人就好了,那我们就不会分开了,你也不会认识秦晚,你就是我的了。” 宫飞雪蹲了下来,缓缓地将自己抱住了, “墨王哥哥,我好冷。” 她的确穿的很少,因为被鲜于墨拒绝之后,她离开的实在有些冲忙。 她现在很想念她的母亲,她一早就不应该不听话来这里的。 秦晚和鲜于墨四目相对,一动也不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在比定力呢。 过了一会儿,鲜于墨忍不住道:“我长得这么好看吗?你都盯着我看了一个时辰了。” 秦晚用手撑着下巴,道:“你老是告诉我,你刚才跟宫飞雪在屋子里做了什么?” 鲜于墨握住她的手,道:“你不知道?” 秦晚装模做样:“我怎么会知道,我说了不偷听的。” 说着,她的脸红了。 她的确是没有刻意偷听,但是一共就那么点儿距离,秦晚就是想什么都听不到,也也是不可能的。 鲜于墨很快笑道:“那你想知道什么?” 秦晚迟疑道:“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是不是看了她的身子?” 鲜于墨笑了起来:“你还说你没有偷听。” 秦晚连忙闭了嘴。 鲜于墨又道:“偷听了就偷听了,我又不会怪你。” “我没有偷听!”秦晚的声音提高了一些:“没有就是没有,你怎么说我也不会认的。” “你若没有偷听,为什么脸红?” 秦晚连忙抚上了脸颊:“我没有脸红,是屋子里太闷了。” 鲜于墨道:“我不信。” 他伸出手去摸秦晚的脸,趁她走神一把将她吻住。 秦晚的心里直如小鹿乱撞一般,忙将他推开:“你作死么!这才两个多月。” 鲜于墨愣了一下,很快低下头,柔声道:“抱歉,你太可爱,我忍不住。” 秦晚轻哼一声,别过头去,别扭道:“别不是你被宫飞雪撩出了活吧。” 鲜于墨忙道:“天地良心,我可没有对她动一点儿心思。” 秦晚道:“你们男人的话怎么可以全信。” “女人的话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秦晚瞥他一眼:“别把所有女人都和宫飞雪混为一谈。” 鲜于墨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回答,因笑了笑:“我晓得你不喜欢她,你不必常常提起她,会膈应你,还有孩子。” 秦晚被他说中了心思,又忍不住脸红了。 鲜于墨道:“你不要担心,我总不会背叛你。” 秦晚轻轻的“嗯”了一声。 鲜于墨已经伸出手去,正要将秦晚搂到怀里,却再一次被人打断。 “王爷,外头有一个公子找您。” 两人面面相觑,秦晚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那家丁:“是个很好看的公子?” 家丁点了点头。 秦晚已经站了起来,无奈的看着鲜于墨道:“我以为你只跟女人有情债的,没想到男人竟然也有。” 鲜于墨的脸色微微有些不好看,并不是气秦晚说得这些话,而是讨厌这个一而再再而三坏了自己好事的家丁。 真没眼力劲儿! 这一回,倒是门外的人先看见两人了。 “皇兄!” 秦晚转过头去一看,差点儿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 “景儿?” 鲜于景居然也来了这个地方,这里是有金山还是银矿,怎么那么多人都往这跑,而且还都是跟鲜于墨有关系的人。 可是,鲜于景比宫飞雪讨人喜欢太多了。 故而秦晚的心里也不禁有些高兴。 “嫂嫂,我听说你有孕了。” 秦晚温温笑道:“是,两个多月了。” 鲜于景道:“那你可千万照顾着自己的身子,要不然皇兄要心疼的。” “我晓得。” 鲜于墨冷冷地瞥了两人一眼,道:“你来做什么?” 鲜于景一把跳到鲜于墨的身上环住他的脖子道:“皇兄,你就要当爹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鲜于墨冷冷道:“下来。” 鲜于景偏偏不肯放手,只是笑道:“皇兄,日后你做了爹爹还这样凶的话,小心孩子不喜欢你。” 他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好在鲜于墨是真宠他,也不会与他计较这些的。 “你再不下来,我就把你扔下去。” 鲜于景看了秦晚一眼,轻哼一声,还是不情不愿的从鲜于墨的身上下去了。 “你到底来做什么的,别跟我打马虎眼。” 鲜于景吐了吐舌头:“我其实是来找飞雪的,飞雪呢?”他四下扫了一眼。 鲜于墨道:“走了。” 鲜于景道:“去哪儿了?” 鲜于墨别过头去:“不知道。” 鲜于景显得有些着急了:“她不是来找你吗?你怎么就放她走了?” 秦晚见他这个样子,晓得他是真的关心宫飞雪,于是道:“你和宫飞雪真的要成婚了吗?” 鲜于景没有回答,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充分证明,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看起来宫飞雪这一次还是在骗他们无疑了。 “我虽然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不过你最好快点儿去找她,若不然只怕她会做傻事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 想要娶你 秦晚说得果然不错,鲜于景找到宫飞雪的时候,心里深深地觉得这个嫂嫂实在是太厉害了。 宫飞雪站在悬崖边上,不显得在想什么。 鲜于景担心她真的做傻事,于是连忙道:“飞雪,你不要跳下去!” 宫飞雪本来还没事的,可是被他这么一吓,脚下一个踉跄,整个身子便向悬崖边掉下去了。 幸而鲜于景眼明手快,及时拉住了她的手。 “飞雪,你为什么要做傻事!” 鲜于景用责备的口吻问她,可是宫飞雪却在这里头听出了关怀的感觉。 虽然鲜于墨一直对她很了冷淡,但是不得不说,鲜于景真的一直都对她很好。 “景哥哥,我是不……” 她本来是想说出真话的,可是转念一想,是不是可以将计就计,利用鲜于景给自己解围呢? 宫飞雪抿着嘴唇,这么做真的好吗? 她在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 鲜于景道:“你先不要说话,我把你拉上来。” 宫飞雪道:“景哥哥,你让我去死吧,我没有脸再活在世上了。” 鲜于景道:“有什么没脸活的,不就是被哥哥拒绝了吗?有什么关系,没有必要轻生呀!” 宫飞雪抽泣道:“不是这样的,我要死,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鲜于景疑惑道:“那你是为什么要死?” 宫飞雪别开脸去,面上显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对不起景哥哥,你不要逼我说出真相,不想让你觉得我很腌臜。” 鲜于景愣了一会儿,缓了缓,才反应过来宫飞雪说得是什么意思。 因道:“我先拉你上来,再跟你说。” 宫飞雪开始挣扎起来:“我不!我不想活着,你放开我吧,让我去死吧。” 她总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希望鲜于景放手,可是心里却又忍不住想要他紧紧地抓住自己,将自己拉上去。 鲜于景道:“我不会嫌弃你的,我拉你上来,若你日后还要死,千万别叫我见到就成。” 宫飞雪听了这话,竟冷静下来了,也不哭也不闹了,只是任由鲜于景将她拉了上来。 其实鲜于景明白,宫飞雪根本就不想死,至少,不想就这样死去。 “飞雪,你不要紧吧?” 鲜于景看着愣愣的宫飞雪,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宫飞雪连忙钻进了他的怀里,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狐狸。 “景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她的心不真,可眼泪却是真的。 女人总是能在任何情况下哭出来,不管她们的心里究竟是悲伤的还是高兴的,只要她们想哭,就没有哭不出来的时候。 这一点,是男人永远也做不到的,所以,大多数男人总是会被女人的眼泪所欺骗。 所以,哪怕是久经情场的鲜于景也逃不过。 “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宫飞雪小意的抽泣着,活脱脱一个受了伤的女人。 “景哥哥,若我告诉你,我被人下了药……如今已经不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了,你会不会嫌我脏?” 鲜于景的心一颤,虽然他早已料到这个回答,可是,这样的话从宫飞雪的口中说出来,却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可是鲜于景却并没有表现得十分愤怒,他只是像一个柔情的郎君,将宫飞雪揽到怀中。 “不嫌弃,哪怕天下人都嫌弃你,我却不会。” 宫飞雪整个身子都紧紧地绷住了。 她以为鲜于景会问她那人是谁,她以为鲜于景会想要为她报仇,可没有想到,鲜于景的心里却仅仅只想到了她。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死。” 宫飞雪的背脊一凉,惊恐地抬起头看着鲜于景:“你知道?” 鲜于景道:“女子的贞洁最为重要,我晓得你心里的想法,你怕你日后嫁不出去,还会给宫家蒙羞。” 宫飞雪多想告诉鲜于景,其实他想错了,自己并没有这么伟大。 可是,她却又不能说,因为她如果说了,有些事情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可是,她又不是鲜于景,怎么会知道鲜于景是不是也像她一样口是心非呢。 “景哥哥,我看我还是死了好,这件事情,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听过,只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什么都不敢说。” 鲜于景心里对她更是怜惜:“你为什么告诉我?” 宫飞雪蹙起秀眉,道:“因为我不想一辈子守着这个秘密做人,而且,这个秘密很快就守不住了。” 鲜于景道:“你什么意思?” 宫飞雪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道:“我有孕了,所以我才想带着这个孩子一起死,黄泉路上,也好就个伴儿。” 宫飞雪话音才落,便挨了鲜于景一个响脆的耳光。 她惊恐的抚上自己的脸,痴痴地望着鲜于景,不晓得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正当她打算解释的时候,鲜于景却再一次紧紧地将她圈在怀里。 “我娶你。” 宫飞雪保证她一生之中从未听过这样好听的话,也从未这样觉得想哭过。 尽管她并不是真心喜欢鲜于景,但她毕竟是个女人,很少会有女人不为这样的男人同情、感动。 但一个男人若是让女人觉得同情了,那么,这个男人多半是得不到这个女人的心了。 女人或许会因为同情而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却从来不会因为同情而爱上他。 “你说什么?” 但宫飞雪无疑是感动的。 “我娶你,你的孩子,我也会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好?” 鲜于景从不避开任何女人的眼神,但这一次,他却怂了。 他忍不住低下了头:“因为我喜欢你。” 宫飞雪的内心并没有丝毫的震惊,虽然鲜于景说过,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美,但无疑,的确是有很多男人喜欢她。 她只是问:“是从什么开始的?” 鲜于景道:“我们第一次见面。” 宫飞雪道:“那不是在肚子里的时候吗?” 鲜于景认真的点了点头,握住了她的手:“我还在我母妃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想要娶你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鱼与熊掌 秦晚看着手牵着手回来的鲜于景和宫飞雪,此刻心中已经毫无波澜。 她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鲜于景为了宫飞雪的脸来向她问解药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鲜于景喜欢宫飞雪了。所以如今他们两个在一起,秦晚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只是心中不免担心,宫飞雪几个时辰前还为了鲜于墨要死要活的,怎么这么快就转变了性子,难道是当众出了什么事儿? 秦晚看到小五紧蹙着没有,似乎欲言又止,秦晚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宫飞雪经过之前的事情似乎已经有些不敢再见鲜于墨了,可是她又不得不见,只好硬着头皮跟着鲜于景上去。 “哥,我要和飞雪成婚了。” 鲜于景一般会叫鲜于墨皇兄,因为这个称呼比较正式,但是一旦他有什么事情要征求鲜于墨的同意的时候,他就会换个称呼,因为叫的亲近一点好办事。 鲜于墨面上毫无表情,只是嘴角略微带着冷漠的笑容:“长本事了。” 鲜于景也觉得鲜于墨这话怪酸的,只是不好意思说,只得道:“哥,你高兴吗?” 他也不想拿自己的热脸去贴鲜于墨的冷屁股,可是谁让他就是喜欢宫飞雪呢,鲜于墨和宫飞雪他一个都割舍不下,所以他才会希望两人可以好好相处。” “没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你总是要娶妻生子的,娶谁不是娶,只要生出来的孩子是你的就可以了。” 宫飞雪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她缓缓地转过去头瞪了一眼小五,小五却只是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 鲜于景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勇气,道:“哥,其实飞雪已经有孕了。“ 宫飞雪登时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心下不住的责备他不应该说出这些话来。 可是鲜于景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表情,他自有办法解决。 鲜于墨道:“谁的?” 鲜于景笑了起来:“哥,你糊涂啦,若不是我的,我为什么娶她呢。” 鲜于景可是真心的,真心的将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 鲜于墨看了一眼宫飞雪,宫飞雪只是低着头,整个人往鲜于景的身后缩去。 “哥,你同意了吧。” 鲜于墨别过脸去:“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鲜于景着急了起来:“那当初你娶嫂嫂的时候不也是先斩后奏的吗?为什么到我这里就不行了。” 鲜于墨道:“因为我了解晚晚是什么人,你呢?你能保证你知道你的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吗?” 鲜于墨蹙了蹙眉,他并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鲜于墨很快又道:“更何况,我和晚晚成婚,是征求过岳父大人的同意的,我是亲自上门提亲,明媒正娶娶她进门的。” 他看向了秦晚,秦晚也在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虽然没有说话,却很清楚对方心里的想法。 鲜于景道:“我要娶飞雪,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要娶她,我想对她好。” 他若是非要这样执迷不悟,那么秦晚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要知道,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旦真心上一个人,是很难改变的,真的很难。 所以秦晚才庆幸,自己从来都没有喜欢过闵子期。 鲜于墨自然也十分庆幸这一点。 “这事你回去问父皇吧。” 鲜于墨站了起来,他打算离开,因为他并不打算为这桩荒诞的婚事做见证人,更不想亲口答应这桩婚事。 弟弟的心他虽然管不住了,但身为哥哥,他至少要为弟弟做一点儿事情,就算不能阻止弟弟亲手毁掉自己的下半生,也不会推波助澜,助纣为虐。 哪怕这样做,弟弟可能会恨自己。 “哥,你若不同意,我便不走了。” 事情说到这份上,已经没有办法再往下接着说了。 已经事情已经说到死局了,气氛已经尴尬到了极点,没有人愿意出来缓解气氛,连秦晚也没有这个想法。 她不想白白便宜宫飞雪。 “墨王哥哥,要用晚膳了……” 林灵绫走进了屋子里,并且看见了剑拔弩张的两人。 他先是愣了一下,很快道:“我吵到你们了吗?” 鲜于墨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没有。” 林灵绫松了口气,道:“那就去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 鲜于墨已经牵住了秦晚的手,倒不是因为他想赶紧逃离这里,而是因为,他真的饿了。 林灵绫却没有走,因为他的目光已经完全被鲜于景给吸引了。 为什么那样俊秀的男人,会露出这样悲伤的神情呢? 林灵绫很快也看到他身后的宫飞雪,不得不说,宫飞雪真的很美,至少林灵绫觉得他的三个姐姐都不如她好看。 他虽然不认识鲜于景,不过还是上去扯了扯他的衣角,道:“哥哥,要用膳了。” 鲜于景低下头看着林灵绫,当目光触及他那双流眄美目时,突然愣愣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灵绫道:“我叫林灵绫。” 鲜于景颔首:“你的眼睛很美,像我母妃。” 林灵绫没有说话,因为他很少听见别人这么夸自己,他毕竟是个男人,长得过分秀气已经让他觉得很不高兴了。这话得亏是从鲜于景的口中说出来,若是换了旁人,早挨了他一耳光了。 “你是不是墨王哥哥的弟弟?” 鲜于景点了点头。 林灵绫道:“你跟他长得很像。” 鲜于景没有否认,毕竟他们是同父同母的兄弟,那张脸的轮廓和五官,几乎是如出一辙的。 林灵绫又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鲜于景苦笑道:“你怎么知道?” 林灵绫道:“我看出来了,墨王哥哥很少露出那样的表情,我觉得他看上去很难过。” “是吗?”鲜于景似笑非笑。 “他一定很疼你,”林灵绫道:“不管他做什么,都一定是为你好的,因为没有一个哥哥会害自己的弟弟。” 鲜于景对这句话很是认同,他甚至不觉得鲜于墨的做法是错误的。 但,谁教他就是喜欢宫飞雪。 鱼和熊掌,到底是不可兼得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暗生情愫 安安稳稳的过了一个晚上,第二日鲜于墨醒过来时,秦晚已经不在了,这是第一次他比秦晚起得迟。 但是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并不是很晚。 他坐了起来,却没有起床的意思。 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他连忙又躺了回去。 可是耳畔传来的却是秦晚清脆的笑声:“别装啦,是我。” 鲜于墨转过身来看着秦晚,道:“你一早去哪儿了?” 秦晚道:“我去看你弟弟了。” 鲜于墨“哦”了一声,没有追问下去。 秦晚却忍不住道:“你们兄弟俩真不愧是一个母亲生的,连脾性都是一模一样的。” 鲜于墨道:“他是他,我是我,我的眼睛可没有瞎。” 秦晚“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道:“我晓得你没有眼瞎,否则你又怎么会娶到我这么好的女人做王妃。” 鲜于墨终于忍不住松懈了下来。 因问:“景儿怎么样了?” 秦晚道:“他方才便已经走了。” “走了?”鲜于墨紧紧蹙起了眉头:“臭小子也不跟我说一声。” 秦晚道:“他怎么敢和你说,他怕你不理他。” 鲜于墨轻哼一声道:“我怎么会不理他,我只是不希望他和宫飞雪在一起而已。” 秦晚咬住纤巧的下唇,道:“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鲜于墨道:“你说。” 秦晚道:“是关于宫飞雪的孩子。” 鲜于墨登时便紧张了起来,因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宫飞雪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景儿的?” 秦晚点了点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鲜于墨道:“你是怎么知道?” 秦晚道:“其实不久之前,宫飞雪曾经叫人向小五要了一张堕胎的药方子。” 鲜于墨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秦晚道:“其实景儿和宫飞雪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过面了。” 鲜于墨握紧了拳头,道:“那景儿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话一出口,他便知道自己是白问了,鲜于景分明就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却还故意告诉自己,那是他的孩子,就是怕自己不同意他去宫飞雪。 鲜于景一拳砸向床梁,木刺扎进了肉里,他却一点儿都不觉得疼。 秦晚道:“连这种事情都能忍,景儿是真的喜欢宫飞雪。” 鲜于墨不耐烦道:“我知道。” 他现在的心也很乱,他不希望鲜于景和宫飞雪在一起,因为他很清楚宫飞雪是什么样的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鲜于景很难保证不被宫飞雪同化。 秦晚却只是心疼的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他的手:“别这样伤害自己,我看着心疼。” 鲜于墨紧紧地闭上眼,将秦晚搂进怀里:“景儿真不让人省心,我宁愿他喜欢的是个男人。” 秦晚道:“算了吧,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强求什么了。” 鲜于墨道:“怎么能够不强求,景儿根本就不成熟,他不是宫飞雪的对手,我怕哪一日万一宫飞雪要害他……” “别说了!” 秦晚紧紧地抱住他:“别自己吓唬自己,景儿没有那么傻,宫飞雪也没有那么聪明。” 事实上,秦晚的心里也有着同样疑虑。鲜于景实在是太爱宫飞雪了,不敢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旦堕入爱河,总是会比平常笨一点的,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根本不会设防。 比方说,如果现在秦晚有心要杀鲜于墨,只怕他已经死了。这并不是表示秦晚的武功多么厉害,只是因为鲜于墨他实在太爱秦晚了。 林灵绫在门外已经偷听了很久了,他的心里只觉得像是鲜于景这样的男人,世上恐怕不多见了。 只可惜,好的男人都已经做了人家的相公,而且,他是个男人,旁的男人再好,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用。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正准备敲门的时候,王莽这么巧也来了,见他在门前不进去,因道:“小祖宗,你怎么不进去?” 林灵绫被他吓了一跳,于是横他一眼,道:“你的小祖宗现在就要进去啦!” 说着赌气似的敲了敲门。 秦晚连忙从床上起来去给林灵绫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 林灵绫看着秦晚,道:“嫂嫂,你哭了吗?” 秦晚摇摇头:“你觉得我的样子像是哭了吗?” 林灵绫这么细瞧,又觉得不像了,因笑道:“小五哥哥没空,要我给你送安胎药来。” 秦晚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谢谢啦,里边坐吧。” 王莽也跟了进来,鲜于墨这时候已经起来了,林灵绫为了不叫他们知道自己在门口偷听,因为装作惊慌的看着鲜于墨的手道:“墨哥哥,你的手怎了?” 鲜于墨自己瞥了一眼,道:“不小心弄伤了。” “那我去给你那点儿药吧。” 鲜于墨点了点头:“有劳了。” 鲜于墨又看向王莽,道:“怎么了?” 王莽道:“哦,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将士们那里也做的差不多了,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运回去了,不知道王爷下一步怎么打算?” 鲜于墨和秦晚对视一眼,秦晚道:“去买些火药来。” 王莽疑惑道:“买火药做什么?” 鲜于墨道:“王妃既然叫你去买,自然是有她的用处,你只管照做就是。” 王莽只好应承下来。 鲜于墨道:“我晓得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放心,那些将士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朝廷是朝廷,我是我,我是在帮朝廷做事,但不表示我要跟朝廷同流合污。” 王莽从未听过鲜于墨说这样的话,也从未听过旁人说这样的话,一时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 他是忠心于朝廷,但是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将士们去死,他却也做不到。 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对朝廷生出反叛之心,只是方才,鲜于墨说了这样的话,他才突然发现,或许有些人,比朝廷更值得人去追随。 朝廷毕竟是朝廷,可鲜于墨是人,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他毕竟比死气沉沉、不顾将士生死的朝廷更有感情。 ##第二百四十五章 新年快乐 这天是大年初一,天上居然出现了太阳。 但天气还是一样冷,因为太阳并没有呆太久。 林灵绫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衣裳,系一件大红的大氅在雪地里玩耍,像一只花枝招展的蝴蝶。 秦晚就坐在一旁看着他。 她现在很喜欢跟这个孩子在一处,因为她发现林灵绫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刁蛮任性,反而实在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她将来的孩子若有林灵绫这般的可爱,那也算是和她的心意了。 秦晚见桃花夫人正朝自己走过来。 她一向很少出门,秦晚在府里住了几个月也没见她出门过,今儿是第一次。 她穿的很喜庆,因为她全身上下都是红色的。 秦晚见了她,于是笑道:“夫人,过来坐。” 可是桃花夫人仿佛并没有听见她的话,而是朝林灵绫道:“臭小子,谁让你在雪地里玩的。” 林灵绫听到桃花夫人的声音,不禁打了个寒噤,整个人跌坐在雪地上,秦晚忙站起来道:“你没事儿吧?” 林灵绫眼看桃花夫人要生气,一边站起来,一边道:“我没事。” 说着便连忙朝秦晚这里走来。 桃花夫人见状,忙道:“别踩了雪!” 林灵绫听了这话,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身后那一排整齐的脚印,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姑姑,我已经踩了。” 桃花夫人气得一跺脚,只得自己飞了过去,将林灵绫又抱了回来。 秦晚明明看到她在林灵绫的身侧停驻了一下脚步,却不见有脚印,想不到世上竟真有踏雪无痕的功夫。 “姑姑……” 林灵绫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桃花夫人看也不看他,只是道:“谁教你去雪地里玩的,你不晓得我见不得人家糟践雪吗?” 林灵绫被他呛得大气也不敢喘。 秦晚见状,只好道:“夫人,灵绫还小嘛,你不要怪他。” “我像他这么大时候都已经懂事了。” 她若非要拿自己来比,那秦晚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桃花夫人见林灵绫低着头不说话,因道:“记不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 林灵绫道:“大年初一。” 桃花夫人道:“那你应该说什么?” 林灵绫道:“姑姑,新年快乐,一年比一年更年轻。” 秦晚忍不住笑了,但并没有任何鄙夷的意思,只是觉得他们两个很好玩。 桃花夫人道:“今儿姑姑心情好就放过你,下不为例。” 林灵绫连忙点头:“我以后不敢了。” 桃花夫人从袖子里摸出三个红包来,将其中一个给了林灵绫:“给你的,把你的眼泪擦擦,男子汉大丈夫的哭得多没面子!” 林灵绫破涕为笑,抬起手大剌剌地揩了揩眼泪。 桃花夫人又将另外两个红包递给了秦晚。 秦晚疑惑道:“您这是做什么?” 桃花夫人道:“墨儿的我已经给过他了,这一个给你另一个给孩子。” 秦晚愣了一下,道:“我已经是大人了。” “可是在我面前你还是个孩子,你的孩子就更是个孩子了。” 秦晚第一次觉得自己说不过人家,也第一次不想说回去。 她大大方方地领了对方的红包,道:“谢谢夫人。” 桃花夫人道:“记得日后要叫我契母。” 秦晚点了点头:“我知道。” 桃花夫人由始至终也没有坐下便离开了,而林灵绫也要去向别的大人要红包了,秦晚只好一个人回去了,只不过回去的路上,她遇到了一个人。 是王莽。 “王将军,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还是?” 王莽道:“属下是特意在这里等王妃的,属下有些事情想要王妃帮忙。” 秦晚笑道:“什么事?” 王莽将一个红包递给了秦晚,秦晚还以为他是要送给自己呢,才要说一句“不要这么客气”的时候,没成想,王莽却道:“您能替我把这个红包交给小祖宗吗?” 秦晚登时就尴尬了一脸。 合着是给林灵绫的。 “你怎么自己不去给?” 王莽道:“我昨日刚惹了他,他现在怕是不想见我。” 秦晚心下只觉得无语,只好道:“他现在应该是去找他的几个哥哥了。” 王莽道:“属下只和王妃比较熟络。” 这么说,自己是非帮他不可咯。 不过秦晚心里却有些奇怪,王莽为什么偏偏要送红包给林灵绫,总不会是因为昨日惹他生气了吧? “你为什么要送给灵绫?” 王莽突然不知道应该回答,涨红了脸,秦晚只好给他找了个台阶下。 “你是不是觉得他的年纪跟你弟弟差不多,所以你才想要把这个红包送给他,就当是送给你弟弟了。” 王莽想都没想,便拼命点了点头。 秦晚满头黑线。 王莽是独生子,哪里来的弟弟?别说亲弟弟,表弟、堂弟也没有呀! “王将军,你确定要我这么跟他说?” 王莽突然又愣住了。 秦晚晓得他肯定是搞不定了,因而只好道:“算了,交给我吧。” 随风为杨维拉到了角落里,他不耐烦的甩开了对方的手,道:“王爷要是知道我们偷懒,肯定又要罚我们了。” 杨维道:“你还怕罚吗?” 随风横他一眼:“有屁快放!” 杨维轻叹了一声,从身后摸出一把匕首递给随风,随风却迟疑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不会是想杀了我吧?” 杨维道:“你不是喜欢这把匕首吗?我送给你,当做新年礼物。” 随风蹙了蹙眉,一脸惊疑的看着对方:“你会这么好心?” 杨维反笑道:“我有多坏?” 随风说不上来了,杨维倒还真不坏,替自己挨过打、受过伤,也是共患难过的朋友了。 “那倒不至于。”随风低下了头。 杨维道:“我跟王爷说了,回去之后我想请几天假。” 随风道:“你请假做什么?” 杨维道:“我要回家见父母一趟。” 随风随口道:“你都这把年纪了,你的父母还健在?”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得有些大了,故而连忙低下头去,道:“对不起。” 杨维道:“没关系,我的父母本来就死了很多年了。” 随风更加疑惑了:“那你去见谁?” 杨维突然抓住他的手:“你爹妈。” ##第二百四十六章 故人之子 过完了年,鲜于墨的工作也差不多逼近尾声了。 现在大部分的宝藏都已经送回了国都,只剩下小部分,秦晚看鲜于墨的样子,似乎是不打算送回去了。 其实她知道鲜于墨心里是怎么想的,因为她也有同样的想法,这些人虽然与他们非亲非故,可好歹是在他们手下做事的,不管怎么说,他们也不能这么草菅人命。 “王妃,您在想甚么呢?” 随风端了杯参茶给秦晚,秦晚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事儿,就是觉得有点儿累。” 随风道:“要不要叫秦太医来看看?” 秦晚摇一摇头:“不要了,以后这种事情都先不要打扰秦太医。” 随风转念一想,也是,小五断指之后虽然没有做出甚么过激的举动来,不过很显然他的心里还是放心不下这件事情。 于是道:“我看秦太医这些日子一直在教小顺子,看样子是要收他为徒了。” 秦晚道:“小顺子是哪里人?” 随风道:“这个我不晓得,不过他在宫里呆了很久了,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秦晚经历过内奸的事情,对谁都不是很放心,因道:“去查清楚。” 随风点了点头,正要离开,秦晚又道:“我看最近你和杨维走的很近,你们俩是不是和好了?” 随风笑道:“我们本来也没吵架。” 秦晚愣了一下,很快笑道:“那极好,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随风咬唇道:“王妃怀着小世子呢,还这么乱说话。” “跟你学的。” 随风出了门,正遇上鲜于墨和杨维回来,鲜于墨见他着急,便拦下他:“急着去哪儿?” 随风道:“王妃叫去查小顺子。” 鲜于墨道:“就是跟着小五的那个奴才?” 随风点了点头。 鲜于墨颔首道:“是该好好查清楚。” 小五跟秦晚的关系是十分密切的,如果这个小顺子是有心之人安插在小五身边的,那么多半就是冲着秦晚来的,鲜于墨实在不得不小心。 “师傅,治风寒是开这个方子吗?” 小顺子将手中的药方子递到小五面前,小五接过来一看,眉头逐渐舒展开来,笑道:“一般的风寒是可以用这个方子,不过还是要看病人的情况斟酌用药的。” 小顺子颔首:“奴才知道了。” 小五又道:“你现在只会开方子,但是还没有真正看过病人,所以功力和经验还差些,过两日为师同你一起去为街角的乞丐看诊,到时候为师会在一旁协助你。” 小顺子道:“那岂非要师傅纡尊?” 小五摆摆手:“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以前也不过是一个江湖郎中而已,即便如今做了太医,我也还是清楚自己的出身。” 他怕小顺子误会,于是又道:“我不是在自轻自贱,只是认得清自己的身份,这一点你也要记得,永远不要过分高看自己,也不要过分低估自己。” 小顺子道:“奴才晓得了。” 秦晚近来恶心的厉害,半点儿看不得荤腥,鲜于墨不过都是给她盛了一碗鸡汤而已,她就干呕的几乎连肚子里的苦水都要吐出来了。 “你怎么恶心的这样厉害!” 鲜于墨连忙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秦晚缓了缓,横他一眼道:“那不然你以为生孩子很容易吗?打个种隔天就长大,就可以拔出来了是吗?” 鲜于墨发现秦晚的脾气变了些。 他听说女人在怀孕的时候脾气是会比较差一点儿的。 幸好,他喜欢秦晚,所以不管秦晚的脾气有多坏,他都可以忍受。 “我从没这样想过,我晓得你怀孕辛苦,我日后多抽时间陪你。” 秦晚听了这话,这才觉得心里头舒服了些。 鲜于墨又道:“日后就不要再做事了,你乖乖地在府上等我,再过几日咱们就可以走了。” 秦晚点了点头,鲜于墨忙将她面前的鸡汤移开,换上了一碗清汤。 “喝口汤,再吃点儿东西,然后乖乖地去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 秦晚也明白鲜于墨是宠她。 因而努力的喝了几口汤:“小五呢,今儿一早就没看见他了。” 鲜于墨道:“他带着小顺子去给乞丐看病了。” 秦晚明白小五是想让小顺子拿乞丐练练手,又怕他学艺不精断错了症,所以才跟着他去了。 因道:“小五这些日子与他很亲近吗?” 鲜于墨点了点头。 “师傅跟徒弟,自然是要亲近些。” 秦晚道:“我也不是不希望小五没人亲近,但总是找跟一些信得过的人一起才是。” 鲜于墨只是回应了一声,就当是赞同了。 随风从门外进来,将手中的纸笺承了上去:“已经查完小顺子的家底了。” 秦晚连忙接过那纸笺瞧:“你的动作倒挺快的。” 鲜于墨道:“随风人脉很广,所以问事情也容易些。” 秦晚颔首道:“难怪,看你的脾气本来就是那种很容易跟人家打成一片的。” 随风没有说话,只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秦晚看了一眼那纸笺上的内容,迟疑道:“是不是你弄错了?” 随风道:“属下查到的就是这些,应该不会错。” 秦晚道:“你确定他是姓钟的?” 随风点了点头,看向了鲜于墨,鲜于墨道:“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秦晚道:“他今年多大?” 随风道:“上头写了的。” 秦晚于是又低下头去看自己手上的纸笺,道:“不会真的是他吧。” 鲜于墨道:“什么真的是他?你认得他?” 秦晚叹了口气,道:“我母亲其实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不过因为想要嫁给我爹爹,所以和家里闹翻了,我记得我母亲的贴身丫鬟嫁了母家姓钟的马夫,生了个儿子就叫钟良。” 随风道:“会不会只是凑巧?” 秦晚道:“可是从你查到的东西来看,或许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 鲜于墨道:“若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秦晚道:“若是,那么小顺子倒是有几分可信之处,若不是,我对他还是有所保留。” 鲜于墨道:“既然想知道,叫他来问问就是。” ##第二百四十七章 重回王府 雪下了一夜,到了白天的时候,才逐渐的小了些。 秦晚今早的胃口稍微好了些,因吃了点儿清粥,小顺子在外头候着,正等着秦晚传召他进来。 小顺子从来没有见过秦晚,也没有和秦晚单独相处过,毕竟那是主子,小顺子的心里还是挺怕她的。 尽管传闻中她似乎非常的平易近人,但小顺子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秦晚叫下人将东西都收了下去,便将小顺子叫了进来。他极拘谨,见了秦晚大气也不敢喘,似乎秦晚要吃了他似的。 秦晚因笑:“你怕什么?” 小顺子摇摇头:“奴才没有害怕。” 秦晚笑道:“你看你的腿抖得像筛糠似的。” 小顺子低下了头:“王妃……您找奴才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秦晚道:“没什么,就是听说你原来姓钟的?” 小顺子被秦晚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道:“是,奴才入宫前是姓钟的,如今便不姓钟了。” 秦晚道:“你是哪里人氏?” 小顺子道:“奴才本来是住在凤镇的,可是后来老爷举家迁到国都,再后来老爷家道中落,奴才便入了宫做奴才。” 秦晚颔首,她记得当初她出生的时候,外祖父一家人已经迁到国都去了,所以她至今都没有见过外祖父,这些事情还是后来母亲告诉她的。 至于小顺子的母亲,秦晚便更加没有见过了,只是偶尔听父母提起她而已,秦晚只记得,小顺子的父母成婚的那一年,她母亲还带她一起还去过国都呢,只不过那个时候秦晚还在她母亲的肚子里。 秦晚因道:“你父母叫什么名字?” 小顺子如实道:“母亲姓秦,叫秦臻,父亲姓钟,叫钟心。” 果然是一模一样的,小顺子并没有骗秦晚。虽然说这种东西没什么好骗的,不过也不排除有的人会连这种事情都骗人。 秦晚蹙了蹙眉。 “你入宫多少年了?” 小顺子道:“七岁就入宫了,如今也有九年了。” 这么说比自己的年纪还来得小。 秦晚道:“谁叫你入宫的?” 小顺子道:“是奴才自愿入宫的,奴才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可是家里吃不起饭了,只能奴才卖身入宫做奴才了。” 秦晚道:“你倒是个孝顺的孩子。” 小顺子低着头,道:“父母生我养我,我怎么能看着他们饿死不管呢。” 秦晚道:“那你父母现在在哪里?” 小顺子道:“还在国都,奴才一有机会就会去看他们的。” “那你的两个弟弟?” 小顺子道:“都过得很好。” 秦晚见他提到家里人是面上十分愉悦,看得出来他是个很恋家的人,而且是个责任心很重、又重感情的人,这样的人,只要你对他好,他是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的。 所以秦晚对他很放心。 这样的人跟着小五,想来是不会有问题的。 有人走了进来,却不是随风,而是杨维。 “王妃,王爷说一切都已经收拾妥当了,明日就启程。” 秦晚几乎吃了一惊:“明日?为什么这么着急?” 杨维看了一眼小顺子,秦晚便会意,对小顺子道:“你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杨维见小顺子离开了,放低声对秦晚道:“王爷刚收到消息,朝廷派人来这儿了,所以,要提前回去。” 秦晚颔首。 朝廷本来就希望留下这一批士兵,可是鲜于墨却又一心想要保住他们。若是要他们活命,就必须更朝廷对着干,鲜于墨不是不敢,只是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秦晚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轻轻地叹了口气。 “若不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王爷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杨维也低下了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话。 秦晚道:“你不必在这儿守着了,回王爷哪里去吧。” 杨维也只好先行离开了。 晚上的时候,雪点子又落了一地,鲜于墨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四更了。 他悄悄地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进屋,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生怕吵到秦晚休息。 可是秦晚根本就没有睡,她一直在等着鲜于墨回来。 “墨墨,你回来啦?” 鲜于墨听到秦晚的声音,于是多点了两盏灯。 “你还不睡?” 秦晚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空位:“你坐,我有话跟你说。” 鲜于墨乖乖地坐了过去,他一向听秦晚的话,不是畏妻,而是爱妻。 “墨墨,事情都办妥了吗?” 鲜于墨点了点头:“人都已经遣走了,入口也炸了,想来他们就算真的来了,也查不出什么的,更何况还有林家的人给我们打掩护。” 秦晚松了口气:“那极好,没伤及无辜就好。” 鲜于墨见她这般摸样,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因道:“我晓得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在想,是你和孩子拖累了我?” 秦晚虽然是摇头了,可她仍然知道,自己是瞒不过鲜于墨的。 因道:“你晓得还问我。” 鲜于墨轻轻地捉住她的手,道:“就是晓得才问你,免得你多想。” 秦晚道:“依你的性子,若是换了从前,你必然不会退让朝廷的,你这样做难道不是因为怕连累我?” 鲜于墨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晓得什么,你见我几时受过窝囊气,你见我几时吃过人家的亏。” 说的倒是,秦晚还真的没有见鲜于墨吃过谁的亏。 因道:“那你这一次为什么……”她的话未说完,便已经闭上了嘴,她早该知道鲜于墨这一次为什么会服软,并不是仅仅是为了她和孩子,还为了那笔宝藏。 秦晚道:“你的算盘打得倒是好,退一步海阔天空,不会叫人怀疑,亏我还……”秦晚轻哼一声道:“你可真讨厌!” 鲜于墨忙道:“我怎么就讨厌了,我也是为了咱们的将来不是。” 秦晚啐他一口,道:“那你也该早些和我说清楚,省得叫我自责这么久。” 鲜于墨却笑道:“我就喜欢看你这个样子。” ......... ##第二百四十八章 山雨欲来 此次回程不过才有了一半的路程便耗去了三天的时间,本来不需要这样久,但鲜于墨考虑到秦晚的身体状况,还是决定绕着城镇的路走,没来的时候那么多磕磕绊绊的,也不怕碰着她。 如今秦晚的身子可是矜贵得很,莫说鲜于墨和小五,鲜于清和邱杏白对她亦是百般呵护,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他们这个样子倒是弄得秦晚心里不太舒服,难道怀孕了就不能像以前一样说说笑笑的吗? 她又不是甚么千金小姐,身子才没有那么娇弱呢。 “王妃,您泡泡手吧。” 小顺子是这里唯一伺候过宫里的妃嫔的人,故而秦晚一路上的衣食起居几乎都交给了他一个人去做,不过不得不说,他伺候得的确很周到。 秦晚笑道:“你的心思好巧,总是弄些稀罕物什哄我高兴。” 小顺子道:“您高兴了,王爷和师父也就高兴了,奴才的日子能过得更好。” 秦晚笑道:“他们从前亏待你吗?” 小顺子连忙摇头:“没有,他们都对奴才很好,奴才只是说笑哄您高兴呢。” 秦晚微微抿唇:“你跟着你师父学得怎么样了?” 小顺子道:“进展很快,不过虽然师父说奴才的悟性高,可奴才始终达不到师傅的万分之一。” 这小孩儿嘴倒是挺甜的,而且背后也在夸人,这种人一看就是在宫里过惯了的。 因道:“你好好儿学,你师父不是那种有甚么好东西都藏着掖着的人,他若是真心收你做徒弟,对你又十分严格,那一定是因为他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 小顺子听了这话,不禁脸微微一红。 秦晚见了,因笑道:“他一定对你很好很严格。” 众人从博浪沙回到国都足足花了五天的时间,虽然并不如他们来的时候花的时间长,但毕竟来的时候他们是一支军队,而离开之时,却只是几个人而已。 秦晚回到王府,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拾完之后入宫去见太后,这一次他们能处理得这么顺利,全都靠太后的帮忙。 尽管那个时候太后以为她的假装怀孕,但她还是愿意对她施以援手,保住他们做成这次的任务。 秦晚今日特地穿了一件比较宽松的衣裳,就是想给太后一个惊喜。让太后以为她没有怀孕,然后再亲口告诉她,其实自己是有孩子的。 想想那种感觉就觉得不错。 只不过秦晚没有想到的是,冤家路窄,她居然会在长乐宫遇到了宫飞雪和秦瑶。 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一聚头就是两个人,可真是可怜。 不过秦晚倒也不怕她们,凭她们想在皇太后的面前拨弄是非和害自己,都是没可能的。 就像因为有些事情,懂了就是懂了懂了,就算解释不出为什么,那还是懂了。 秦晚先给皇太后谒了个礼:“孙儿见过皇太后,愿皇太后千岁永泰,长乐未央!” 皇太后忙将她扶了起来,道:“你有身子了,便不要再谒礼了。” 皇太后虽然这么说,可在扶起她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看向了她的肚子,大概她还以为秦晚是在骗她的。 秦晚也不说破,只是道:“多谢太后。” 皇太后虽然仍然以为秦晚并没有怀孕,可是她也不说破,毕竟这件事情她已经做了帮凶,这个哑巴亏还是得乖乖地吃下去。 众人坐了下来。 秦瑶对秦晚道:“听说妹妹已经有孕了?” 秦晚微微一笑:“是有了三个月的身子了。” 秦瑶瞥了一眼她的肚子道:“妹妹身姿纤瘦,还没有显怀呢,姐姐三个月的时候肚子都大了不少。” 秦晚知道秦瑶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怀孕,所以才故意说这话来试探自己。 因笑道:“听说姐姐的孩子是早产,不晓得身子好不好?” 秦瑶愣了一下,险些上了勾,还好她瞬间反应了过来:“妹妹记错了吧,姐姐的孩子可是足月生的。” 秦晚只是苦笑:“妹妹自从有孕之后记性便差了许多,请姐姐不要见怪。” “怎么会,我们是堂姐妹,在这宫里除了各自的夫君,我们就是最亲近的人了。” 秦晚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宫飞雪,这次安静了很多。秦晚听说皇帝已经同意她嫁给鲜于景,而且已经在在准备婚事了,看来过不了多久就会嫁过去了。 尽管宫飞雪的衣裳穿得十分的宽松,可是还是看得出来她是有身子的人,再过几个月,这肚子可就瞒不住了。 也亏得鲜于景愿意娶她,秦晚不禁叹气,鲜于景到底是多么喜欢这个女人才会娶她。 秦晚对着宫飞雪笑了起来,道:“怎么宫小姐不爱说话了,进来这么久了,没听见你说一句话。” 宫飞雪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没什么,就是身子有些不舒服而已。” 皇太后道:“你就要嫁人了,转转性子也好,别像从前那样爱是小性儿,倒给夫君丢脸。” 宫飞雪的脸刷的一红,连忙低下头去。 秦晚摇了摇头,宫飞雪那个样子,似乎也不是很乐意嫁给鲜于景的。 秦晚就不明白了,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被别的男人弄大了肚子,好不容易有一个爱她的男人愿意娶她,她却那样一副委屈了自己的样子。 要说委屈,鲜于景才委屈好吧。 宫飞雪低着头好久不说话,过了半晌,看了秦瑶一眼,才对秦晚道:“王妃,对不起。” 秦晚吃怔住了,宫飞雪这又是哪根筋不对,好端端的和自己道歉。 “宫小姐想说什么便直说吧。” 宫飞雪端着一杯玫瑰露走了上去,道:“从前是我不对,再过不久我就要嫁给景哥哥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喜欢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能原谅我,我们以后好好相处。” 秦晚乜她一眼,一时进退为难,不晓得该不该去接她这杯茶。 宫飞雪道:“难道你不能为了景哥哥原谅我吗?” 秦晚只好接过:“若是为了景儿,我自然不会气你。” 宫飞雪终于笑了,只不过秦晚觉得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秦晚作势要喝下去,幸好她还是留了个心眼。 “飞雪,你不是诚心的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一个耳光 宫飞雪一时不明白秦晚在说什么,故而道:“我自然是诚心向你道歉的。” 秦晚冷冷笑道:“那你给我这碗玫瑰露是什么意思?” 宫飞雪更是不明白了,因道:“我没有用过。” 秦晚道:“你自然没有用过,也不敢用。” 宫飞雪本来就不甚聪明,听了这话,更是糊涂了:“我为什么不敢用?” 秦晚道:“这碗玫瑰露里有紫茄花,你晓得紫茄花是什么吗?” 宫飞雪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东西……” 她是真的不知道,可是她的表情却显得那么紧张,让人觉得她本来就是知道。 她小意的看向了秦瑶,可是秦瑶却只是淡定自若的喝着茶,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宫飞雪在看她一般。 宫飞雪简直气得牙痒痒,可是又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晚看上去有些生气了。 “你知不知道紫茄花性寒,是许多青楼女子拿来避孕用的,对母体是有害的。” 宫飞雪吃了一惊,连忙转过头去死死地盯着秦瑶,可是秦瑶由始至终也没有正眼看她。 她想为自己解释的,可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而且,她也不敢说。 秦瑶比她会说话太多了,她就算现在说出真相也不一定会有人相信。 只好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玫瑰露里面有这种东西。” 秦晚却咄咄逼人:“并不是玫瑰露里有这个东西,而是你的这一杯玫瑰露里有这个东西。” 宫飞雪百口莫辩,激动的看着皇太后:“我真的没有,和我没关系。” 她到底还是没有将秦瑶供出来。 她并不是太傻,知道现在自己动不得秦瑶,只好道:“我很快就要嫁给景哥哥了,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而且还那么容易就查到我头上,我就算再傻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吧。” 秦晚自然知道这件事情跟她没有关系,但若不是自己多留了个心眼,真的喝下了这杯玫瑰露,孩子万一出事了,宫飞雪就是帮凶。 所以,秦晚自然不愿意轻易放过她。 “我不晓得你心里是怎样想的,这件事情我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 宫飞雪只觉得秦晚这女人大概是疯了,这件事情闹大了对她未必有好处,可是她却偏偏要揪住自己不放。 大概这就是为母则强吧。为了孩子,什么都不能忍。 宫飞雪道:“大家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你可以不相信我,却不能将这件事情闹大,否则,你叫世人如何看我。” 秦晚冷笑:“他们如何看你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希望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母亲吗?” 看来宫飞雪是断定了秦晚会为了孩子退一步。 作为一个母亲,的确应该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积德,可是,有些事情不解决,只怕孩子能不能生下来都是问题,更不要提什么积德了。 秦晚因道:“那也是你的事情,我不会因为这个就轻易放过你的。” 宫飞雪愣了一下,秦晚又道:“你晓得我的意思吗?” 她咬住下唇,并没有说话。 秦晚站了起来,转过身去对皇太后道:“请太后做主。” 皇太后看秦晚这个样子,并不像是假怀孕,心里便有些难以抉择了。 两个都是自己的孙媳,两个人都怀着自己的曾孙,尽管皇太后偏爱秦晚,却也不得不顾忌着宫飞雪肚子里的孩子。 因道:“就当是一场误会,”她看了一眼宫飞雪,道:“若是日后你再犯错,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的,你都别想再有好日子过。” 宫飞雪连连应承下来。 皇太后道:“都下去吧,晚晚,你跟哀家进来。” 秦晚没有半刻的迟疑,很快便跟了进去。 皇太后并没有问秦晚任何关于她的肚子的事情,只是道:“你不要怨哀家不帮着你,只因为宫飞雪现在也有孩子,哀家就是再不喜欢她,却又要顾着她的孩子和母家。你晓得不管她出来什么事,皇后都一定会保住她的,你已经树敌够多了,若是再跟皇后过不去,只怕你的日子要更苦了。” 秦晚也理解皇太后,她方才之所以要交给皇太后处置,正是因为这一点。但是她作为母亲,却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负,只好将这件事情抛给了太后。 “阿祖不必解释这么多,孙儿心里都明白,多谢阿祖这样爱护。” 皇太后拍了拍她的手,道:“你辛苦了。” 昭阳殿。 宫飞雪和秦瑶相对而坐,宫飞雪已是怒发冲冠,可秦瑶却还是淡定自若的样子。 发生了这种事情,可是秦瑶却依然显得十分淡定,分明这件事情就是她故意陷害宫飞雪的。 宫飞雪气不过了,便像从前那般,抬手给她一个耳光。 不过这一次,秦瑶并没有由着她打下去。 “注意你的身份,别总是做打人这么没教养的事情,宫家的教养都被她坏光了。” 宫飞雪更是生气:“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教训我?” 秦瑶道:“我是天子妃嫔,你只是丞相之女,你爹爹见了我尚要点头哈腰的,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她如今有了皇子在手,自然不会任由宫飞雪再对她动辄打骂,她已经在鲜于夷哪里吃了很多苦头了,没有理由还要受这个小丫头片子的气。 宫飞雪道:“对你点头哈腰,你不过就是个下贱的婢女而已,生了个孩子就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少做梦了你,山鸡永远都是山鸡,这辈子也别想翻身……” 宫飞雪话未说话,只听“啪”的一声,脸上突然火辣辣的疼。 她愣了愣,似乎想不到自己已经秦瑶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挨过打!” 唯一的一次,就是自己打了邱杏白后挨了鲜于墨的一个耳光。 秦瑶的目光一凛才要说话,却听得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如果你的嘴巴再这么贱,打你的人就不只是她了。” ##第二百五十章 真心对待 两人具是吃了一惊,双双回过头去,却只见到鲜于夷走了进来,这才顿时松了口气。 宫飞雪已经迎了上去:“太子哥哥,你怎么这样说我。” 鲜于夷只是淡淡一笑:“昭仪也是人,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你们都是一条绳子上蚂蚱,不联合起来对付外人,难道还要窝里反吗?” 宫飞雪转念一想,鲜于夷这话说得不错,可是又想起她今日的所作所为,故而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她今日骗我去向秦晚认错,又在我的玫瑰露里放入了紫茄花,秦晚以为是我干的,怎么也不肯放过我。” 鲜于夷道:“你以为秦晚真的以为是你干的吗?” 宫飞雪愣愣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鲜于夷道:“你想太多了,秦晚一早就看出是秦瑶做的了,你就算再傻也不会这样做是不是?” 宫飞雪连忙点了点头。 秦瑶却忍不住抿唇笑了。 这个宫飞雪还真是傻得够可以的,连鲜于夷在骂她都不知道。 鲜于夷却看了秦瑶一眼,秦瑶连忙低些头去,不敢再有任何表情。 鲜于夷又对宫飞雪道:“你别想太多了,现在你有孕在身,秦晚不敢拿你怎么样的,你放心吧,先回去。” 宫飞雪听了这话,心里才觉得安心多了,故而道:“太子哥哥,你可以一定要保护我。” 鲜于夷淡淡一笑:“我一定会的。” 如此,宫飞雪才放心离去。 秦瑶见宫飞雪走了,便起身倒了杯茶给他,道:“殿下请用茶,妾身下去把孩子抱上来。” 她未迈开步子,便已经被鲜于夷拉住了手。 “别去了,今儿我就想找你谈谈。” 秦瑶的心一紧,但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宫飞雪她虽然不怕了,可是鲜于夷却不得不防,他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自己的命随时有可能断送在他的手上。 鲜于夷道:“你今日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瑶道:“只是为了一己私欲。” “我自然知道,”鲜于夷道:“你这样做很冒险,万一宫飞雪把你拉下水,你打算怎么办?” 秦瑶道:“我知道太后娘娘不会将事情闹大,所以我没有想过。” 鲜于夷道:“你考虑的很详细,也很片面。” 秦瑶道:“妾身日后不会了。” 鲜于夷道:“其实我并不喜欢你这样做,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秦瑶淡淡道:“是不是以为宫飞雪的肚子里有你的孩子,你不希望他们出事。” 鲜于夷摇了摇头,道:“我根本不在乎这个孩子。” 那么秦瑶就不明白了。 因道:“那您是为了什么?” 鲜于夷看着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道:“我是为你。” 秦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鲜于夷怎么可能为了她,他们之间除了利益之外,就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鲜于夷道:“孩子我可以有很多,但是像你这么有本事的下属,我就找不出几个来了。” 秦瑶道:“殿下说笑了,这话叫张大人和李大人听了怕要吃心,他们不都是您的得力助手吗?” 鲜于夷摇摇头:“他们只能对付敌人,但是你不同,你可以对付男人。” 秦瑶微微疑惑:“有什么不同吗?” 鲜于夷道:“敌人也许不是男人。” 秦瑶听得出来,这是一个很浅显的笑话。 所以她笑了出来:“我明白。” 这一方面,她的确比那两个人有用的多,因为她可以对付男人,同样的,她也可以对付女人。 鲜于夷道:“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 秦瑶道:“是什么?” 她不会问难不难,因为不管难不难,她都一定要完成,因为她还想要活命。 鲜于夷就是喜欢她这份直爽。 因道:“我要你让宫飞雪恨秦晚。” 秦瑶苦笑:“她难道还不够恨秦晚吗?” 鲜于夷道:“不是这种恨,要那种恨之入骨,甚至不惜与她同归于尽的恨。” 秦瑶愣住了。 宫飞雪之所以恨秦晚,无非是因为鲜于墨和秦晚在一起,若是日后她爱上了鲜于景,那么这份恨意也会随之消失。 所以,秦瑶必须在很短的时间里,让宫飞雪恨秦晚,不是因为鲜于墨,而是完完全全因为她自己。 “这恐怕……” “不惜任何代价。” 鲜于夷看着她:“你甚至可以要她的命。” 秦瑶蹙了蹙眉,试探道:“您似乎并不是希望宫飞雪恨秦晚,而是希望鲜于景恨墨王。” 她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孩子。 鲜于夷掐了掐她的脸:“既然知道了,你也明白该怎么做了?” 她的确明白。 一个男人若是深深爱上了一个女人,他的心也一定会为了这个女人而有所改变,有的时候,哪怕是背叛自己的兄弟也可以。 当然,这种事情还是因人而异的。 所以秦瑶并不十分有把握。 “你从来不会让我是失望。” 鲜于夷的话像是命令,但是语气却那么温柔,他实在太明白如何对待女人了。 即便是深恨他的秦瑶,有时也会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自然,秦瑶知道他并不只是对自己一个人这么温柔。 从前在宛妃宫中当差的时候,秦瑶就曾无意中听宛妃和单卓提起鲜于夷的温柔,他是一个很体贴的男人,若不是和他有利益关系,秦瑶相信自己一定会得到他更多温柔的对待。 正因为如此,所以秦瑶才会恨秦晚。 每个和她相处的男人,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她的身上得到任何的利益,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要对她好,甚至不求回报。 秦瑶不明白,同为女人,为什么秦晚会比她幸运这么多。 她喜欢的男人喜欢她,不喜欢的男人也愿意为她付出,难道她生来就这样幸运吗? 秦瑶一直觉得,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挫骨扬灰的,可是,她的心里却又深深的羡慕着这样的女人。 可能正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会讨厌,如同吃不到葡萄才会嫌弃葡萄酸。 可是秦瑶忘记了一件事情,之所以人人都愿意对秦晚好,是因为秦晚也是用自己的真心对对待他们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磨镜之好 宫飞雪的婚期已经定下,这几日,礼物一件又一件的送到丞相府去,片刻不曾停歇过。 宫飞雪本就是丞相之女,身份矜贵,更何况如今嫁的还是九王爷鲜于景,虽说鲜于景暂时还没有做出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来,但谁都知道鲜于墨是他唯一的同母哥哥,若得这两家青眼,自己的官途不晓得会顺畅多少。 可是鲜于景的喜好毕竟难以捉摸,众人只好从宫飞雪这里入手了,毕竟宫飞雪是个女人,还是个大小姐,想知道这种女人喜欢什么东西,那实在是太容易。 可是宫飞雪看着那些东西,却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 她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些东西,也不是真心想要嫁给鲜于景。 晓彤看见她这个样子,心里也觉得很难过。 因为过分高傲的个性,和出众的家世容貌,她平日里并没有几个朋友。即便有心事,也没有一个能倾述的人。 秦瑶是唯一一个亲自来看她的人。 其实她大可不必这样做,毕竟前不久她才将将和宫飞雪闹了别扭,就算她不来,宫飞雪也不会怪她什么。 可是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宫飞雪熟络关系的机会。 宫飞雪一个人坐在池塘边的亭子里,秦瑶走了过去,从身后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王妃,怎么一个人坐着?” 宫飞雪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缓缓地转过身去,见是秦瑶,面上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秦瑶笑道:“来瞧瞧你,”她左顾右盼:“怎么没有人跟着你,偷懒么?” 宫飞雪轻哼一声,道:“我不要他们来烦我,”她顿了顿,抬起头看着秦瑶:“我也不要你来烦我。” 秦瑶微微一笑:“我又不是来烦你的,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悦。” 宫飞雪蹙了蹙眉。 秦瑶虽然说不过秦晚,可她也说不过秦瑶。 只好别过头去。 秦瑶道:“你仔细不小心摔下去了。” 宫飞雪淡淡道:“摔下去才好呢,大不了一命呜呼,就不用这么烦了。” 秦瑶吃了一惊,道:“你不想嫁人吗?” 宫飞雪站了起来,看了她一眼,好半响才松了口气,道:“还好。” 秦瑶却疑惑道:“什么还好?” 宫飞雪道:“还好你虽然是秦晚的堂姐,长得却和她一点儿也不一样。” 秦瑶笑道:“那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宫飞雪道:“她比你好看,但是也比你讨人厌。” 秦瑶对此只是笑了笑:“你的答案很特别。” “你应该知道我讨厌她。” “我知道。” 秦瑶不仅知道,而且还要让宫飞雪更讨厌秦晚。 宫飞雪盯着秦瑶看了一会儿,才道:“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来呢。” 秦瑶道:“还有几日你就要出嫁了,所以我来看看你。” 宫飞雪道:“你也是来送礼的?” 秦瑶道:“送礼的不能少的,但是我主要还是想来看你。” 宫飞雪轻嗤一声:“你很奇怪,我又不是男人,为甚你会想来看我?” 秦瑶只是笑道:“女人也不是一定要看男人的,而且也不是一定要喜欢男人的。” 宫飞雪听了这话,心里突然油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转过头去看着秦瑶,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 “你在胡说什么。” 秦瑶的心里也是有些腻烦,毕竟这些话不过是让她更相信自己而已,秦瑶绝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而且她只会对男人动心。 “我没有胡说,我本来不打算说的,是因为你要成婚了,所以我才来的。” 宫飞雪却不想理她,秦瑶若是喜欢她,那比不喜欢还要来的糟糕。 她转过身去,道:“我不喜欢女人的,你最好不要……” 秦瑶突然握住了宫飞雪的手,宫飞雪整个人就像是被电了一般,像躲避洪水猛兽似的抽回了手。 秦瑶佯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道:“我晓得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宫飞雪恨恨道:“你不要乱想,我这辈子都接受不了。” 秦瑶苦笑着摇了摇头。 宫飞雪道:“如果你只是为了来看我,你现在已经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秦瑶摇摇头。 宫飞雪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气了:“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秦瑶只是笑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亏待自己。” 宫飞雪冷冷道:“我不会的,你赶紧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秦瑶微微一笑:“还有一件事情。” “你赶紧说。” 宫飞雪已经一刻都不想看到秦瑶了,只因为她是在受不了这种感觉,她不喜欢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喜欢上自己,男人都不可以,更不要说是个女人了。 而秦瑶却突然喜欢上了这种逗弄她的感觉。 她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宫飞雪这样害怕的表情,受了太多压迫的她,在此刻居然从曾经压迫过她的人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快感。 她觉得,她大概是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你千万要小心秦晚,你也知道,她睚眦必报,你如今嫁到九皇子那里去,想来日后与她接触的时间不会少,如果她欺负你,你记得一定告诉我,我会替你教训她的。” 宫飞雪愣了一下,心里竟有些欢喜。 可她又想到之前秦瑶害她的时候,于是又道:“你既然喜欢我,那为什么之前你要利用我去害秦晚,如果不是因为我怀着孩子,可能我现在已经死了。” 秦瑶早就猜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了,故而道:“因为我想救你一次,你那么高高在上,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如果我成了你的救命恩人,我想,你对我的态度会好很多。” 宫飞雪虽然一直喜欢着鲜于墨,却从来没有经历过情情爱爱的事情,所以秦瑶不过信口胡诌了一句昏话,她便信了,而且,深信不疑。 “你说得是真的?” 她会这么问,便表示她已经相信了。 秦瑶道:“如果我是骗你的,今日就不会来找你了。” 宫飞雪咬着下唇。 秦瑶又道:“还有一件事,我虽然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鲜于景的,但我不会说破,因为我喜欢你。” ##第二百五十二章 记住今日 宫飞雪成婚的这天,从王府出来的迎亲队伍将长街堵了个水泄不通,众人干脆都抛了生意跑来看宫飞雪出嫁。 由于鲜于墨十分宠爱鲜于景这个弟弟,虽然表面上不答应他和宫飞雪在一起,可是心里却还是祝福他的。 这一次鲜于景的婚事便是由秦晚大着肚子的全权负责的,本来秦晚不应该插手这件事情的,可是鲜于墨明明想帮忙,却又拉不下这个脸,实在叫秦晚觉得无奈。 于是,秦晚只好自告奋勇的去接下这件事情来了。 这次鲜于景成婚可是花了大价钱的,要不是王府里不缺钱,秦晚还真有些小心疼,要知道这些钱是她爹十几辈子都赚不回来的。 外头嘈杂得很,鲜于墨却坐在屋里喝茶,一点儿都不紧张不在乎。 可是秦晚看得出来,他心里很紧张。 因凑过去笑道:“怎么,不着急?” 鲜于墨道:“我着什么急,又不是我娶老婆。” 秦晚道:“听你这口气酸得要死,要不是知道你舍不得景儿,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宫飞雪呢。” 鲜于墨道:“你就别恶心我了,我跟她是什么关系,她抢我弟弟这笔账我还没有跟她算呢。” 秦晚轻轻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道:“就算不是她,景儿也会娶别的女人,你每个人都这么讨厌的话,你叫景儿怎么周全?” 鲜于墨道:“别人是别人,她是她,她如今嫁给了景儿,你还想有好日子过吗?” 秦晚倒是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因道:“我又没有和她住在一起,有什么关系,最要紧景儿喜欢就是了。” 鲜于墨道:“所以人家都说妇人之仁,你看你之前还讨厌她,现在也帮助她说话了。” 秦晚忍不住道:“我哪里帮她说话了,我不过是不想你和景儿闹起来而已。” 鲜于墨便不说话了。 转眼间花轿已经到了门口,鲜于墨却不想出去,秦晚硬是将他给拖了出来,在吵杂的人群里,鲜于墨低下头去对她道:“如果不是你现在有身子,我一定不会出现在这里。” 秦晚疑惑道:“为什么?” 鲜于墨道:“因为你现在一定在床上。” 秦晚红着脸,便朝人群中挤过去,鲜于墨愣了一下,被她强行祝挨了过去。 宫飞雪下了花轿,秦晚见她穿一身剪裁得合身的嫁衣,更显得她身姿窈窕,虽然看不见容貌,但一瞧便知是个美人。 只可惜,美人如蛇蝎啊。 出轿小娘将新娘接了出来,这出轿小娘是皇长子平清王家的小翁主,生得娇憨可爱,秦晚不过与她待了几日便十分亲近了。 她此刻牵着宫飞雪进门,路过秦晚身边的时候还朝她投去一个甜腻腻的笑容,秦晚自然也要回给她一个。 鲜于墨的眼神却只是停留在鲜于景的身上,但是鲜于景的心里如今只有他的新娘子,压根儿也没有看一眼鲜于墨。 秦晚突然觉得,鲜于景日后可能不会和鲜于墨那么亲热了,这个男孩似乎在一瞬间成熟了很多,也和他们疏远了许多。 如果只是为了宫飞雪,那么秦晚认为这是不值得的,只不过对于鲜于景来说,值得不值得,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 旁人是不会明白当事人的心情的。 秦晚见众人都已经进去了,于是拉了拉鲜于墨的袖子,道:“进去吧。” 皇帝和皇后亲自来给鲜于景主持了婚礼,所以这一次,鲜于墨并不能坐在上座,他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完繁缛的拜堂仪式,一句话也没有说。 直到两个小儇手捧龙凤花烛将新郎新娘进入洞房时,他才有了些微的反应。 他低下头去秦晚道:“我发现我其实并不希望景儿娶妻生子,并不是因为对象是宫飞雪。” 秦晚的心里并不半点波澜,她只是安慰道:“我一直都知道,景儿是最爱护的人,再加上你们从小就天各一方,所以你希望景儿一辈子都粘着你,哪怕他会打扰到我们的生活,你也不希望他拥有自己的生活。” 鲜于墨似乎是被秦晚说中了心事,他苦笑道:“我这个做哥哥的,是不是很自私。” 秦晚道:“是,不过你也是因为爱景儿才会这样的,若是只把他当做一般的亲人,你不会为他盘算这么多。” 鲜于墨轻轻地握住了秦晚的手:“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什么爱不爱的,因为有了你,我才真正知道我也是会爱人的。” 秦晚微微一笑,他又道:“我的心思你一直猜得很准,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却猜错了。” 秦晚蹙眉道:“什么事情?” 鲜于墨笑道:“我最爱护的人并不是景儿,是你。” 秦晚只觉得臊得没成样,连忙撇过脸去:“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嘴是硬的,心却是软的。 按照规矩宫飞雪一会儿回出来敬酒,但是鲜于墨并不想看到她,若不是秦晚一直挽留,他早就离开了。而此刻,宫飞雪便正在慢慢敬酒,还有两个人就轮到鲜于墨了。 秦晚握住他的手,将自己手心的温度传递给他,他这才稍稍觉得好过一些,只是看着秦晚,连两人走到身前了都不知道。 当宫飞雪给鲜于墨敬酒的时候,鲜于墨的目光却瞥向了鲜于景。 “记得明日来我府上敬茶。” 除此之外,鲜于墨便在没有说一句话了,连恭喜的话亦是没有。 秦晚叹了口气,只好替他道:“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虽然秦晚的心里也不是很乐意,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才是。 宫飞雪尴尬地喝完了酒杯里的酒,鲜于景却悄悄地低下头去对鲜于墨道:“谢谢你,哥,我知道你心里是高兴的,因为你总是为我着想,哥,我永远是你弟弟,永远都一样爱你,不管我有没有成亲。” 这么肉麻的话他都说出口了,鲜于墨还能怎么办,既然是弟弟自己的选择,他这个做哥哥的,有什么理由不支持? “好,我会记得你今日的话。” ##第二百五十三章 嫁入王府 鲜于景成婚的第二日,鲜于墨很早便起来了,坐在镜子前头也却什么也不做。 他知道鲜于景很快就来了,却越发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秦晚走了过去,轻轻地从身后环住他的脖子。 “在想什么?” 鲜于墨没说话。 秦晚又道:“一会儿景儿就要来啦,你不准备准备?” 鲜于墨听罢,才道:“来就来,有什么好准备的。” 秦晚轻轻叹了口气,道:“怎么说也是弟弟第一次带女人回家,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儿紧张吗?” 鲜于墨只是淡淡道:“有什么关系,反正以后他还会带别的女人回来。” “你知道?”秦晚笑道:“我看不会了。” 她将鲜于墨拉了起来,道:“你不收拾也不要紧,我却要打扮了,别挡着我的位置。” 鲜于墨站了起来,沉吟半晌,突然道:“我给你画。” 秦晚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道:“你说什么?你来给我画?” 鲜于墨点了点头:“不好吗?” 秦晚摇了摇头:“没有,你想画就画吧。” 鲜于墨收到了肯定,于是缓缓地执起眉笔,在秦晚的眉毛上轻轻地画着。 虽然秦晚觉得男人一般不擅长画眉,不过鲜于墨的话说不定是例外,因为他总是有很多惊喜等着自己,总是会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秦晚满心期待的看到鲜于墨的成品,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秦晚错了,当她看向镜子的时候,她才知道,她根本就不应该对一个十多年都没有接触过女人的鲜于墨抱有希望。 “你这画的什么啊!” 秦晚看着镜子里被画成了一字眉的自己,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鲜于墨道:“你觉得不好看吗?” 秦晚摇摇头:“你觉得很好看吗?” 鲜于墨又点了点头:“比你以前好看些。” 这个男人的眼睛是瞎了吗? 秦晚气嘟嘟地将他推搡开,走到一旁去用清水洗脸,埋怨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觉得这样好看……” 鲜于墨听了这话却不生气,只是淡淡笑道:“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你得丑一点儿才不会有人喜欢你,像景儿长得那么美,所有女人都盯着他……” “等等!”秦晚擦干了脸:“我就没有盯着他,难道我不是女人吗?” 鲜于墨道:“你当然是女人,而且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秦晚道:“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有这种想法,你不会哪一天把我给毁容了吧?” 秦晚佯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鲜于墨道:“那倒不会,你记不记得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又一次我们被胡人抓了。” 秦晚仔细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我记得,然后呢?” 鲜于墨道:“你为了我们的安全,勾引对方胡人,可是却被人家嫌丑,看都懒得看你。” 说起这个秦晚就觉得可丢脸了,谁知道胡人的审美和曜国差的那么远,曜国的美人到了胡人那里全成了丑女,反而是丑女在胡人眼里才是美人。 “别说了,怪丢脸的,再说了,那个时候我只是为了我自己而已,才不是为了你呢,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鲜于墨道:“你再怎么嘴硬也没有用的,我知道你喜欢我。” 秦晚轻嗤一声:“说得像是你不喜欢我似的。” 两人相视一笑。 无容敲了敲门:“景王爷和王妃已经到大堂了。” 秦晚应了一声“知道了”便连忙做下去化妆了。 鲜于墨道:“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化妆的吗?” 秦晚转过头去看着鲜于墨道:“我的眉毛浅,得画眉毛,这算不上是化妆吧?” 鲜于墨笑道:“你们女人总是有很多的借口。” “你们男人不是一样。” 开了春,天气已经回暖了,宫飞雪新婚燕尔,又身怀有孕,穿得极是喜庆。 秦晚喝了她的茶,又给她一个红包,两人难得这么平静的相处一次。 鲜于景看上去似乎很高兴,他极宠宫飞雪,不管宫飞雪说了什么,他都一一应承下来,而且对她的身孕也是十分着急的,就好像这个孩子根本就是他自己的一般。 鲜于墨看到这样的鲜于景,心下又是心痛又是欣慰。 心痛的是好好的弟弟,就这么被宫飞雪给拿下了,欣慰的是这么多年了,鲜于景总是像个大人了。 成婚之后的鲜于景明显也收敛多了,从前他和秦晚相处的时候,总是像个孩子,黏着秦晚又亲又抱的,秦晚虽然不是很嫌弃他,但是这样终归不是太好。 如今的鲜于景可成熟多了,见了秦晚也很有礼貌,连笑容亦是收敛了不少。 虽然他是心甘情愿娶宫飞雪的,但不得不说,他的自由却被锁住了。对于鲜于景这样的男人来说,和再喜欢的人一起,也抵不过自由。 所以秦晚只是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些微的伤感。 他那样放荡不羁的性格,在宫飞雪面前是极为拘束的。 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现,他当初本不应该成婚的。 鲜于墨到底还是不太喜欢宫飞雪的,相处一个上午却没有给她任何好脸色看,或者说,鲜于墨只是面无表情而已,他和人家相处一般都是面无表情的,只是和宫飞雪在一起的时候,眼神里那种深深地妒忌丝毫不逊于看南宫秋水的时候。 因为他这一生只有两个爱人,一个是他的夫人,一个是他的弟弟,不管哪一个被人抢走,他都会疯掉的。 鲜于景也知道鲜于墨并不喜欢宫飞雪,所以早早的就带着她离开了,用过午膳,鲜于墨在和秦晚打趣儿的时候心情才稍微好了起来。 可是杨维却来打破了这个安静的时刻。 “王爷,我和随风想请三天假。” 鲜于墨瞥了两人一眼,只是问道:“去哪里?” 杨维悄悄地伸出手去抓住一脸尴尬想要逃离的随风。 “去见未来的岳父岳母。” 鲜于墨看了秦晚一眼,道:“你觉得要不要让他们离开?” 秦晚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 鲜于墨想了想,道:“早去早回。” ##第二百五十四章 成人之美 随风自从五年前参军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自己的家了。因为鲜于墨从来没有想过回来,所以当他决定追随鲜于墨的时候,便告诉过家里人,全当他死了。好难得如今回家一趟,却发现,许多地方他都已经不记得了。 随风并不是一个记性差的人,但他为了不想念家乡,已经尽量忘记自己家里的一切了。 他参军那年十五岁,时隔五年,他的容貌并不曾大概,但已经有很多人认不出他,他也认不出对方了。 他其实应该回来看看的,不回家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舍不得家里人。 随风现在就站在家门口,却不敢进去,他黯然一笑:“不知道这么多年了,我爹妈还记不记得我了。” 杨维轻轻地握住他的肩膀,让他的背脊贴着自己的胸膛,安慰道:“放心吧,做父母的忘了谁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儿子。” 他的声音就像春风一样温柔,随风不禁觉得好过了许多,心里也有些释然。 突然,随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头传过来。 “风儿?” 随风连忙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正前方的人。 一个衣着轻便,身材高瘦的中年男人,那是随风的父亲。 “风儿,风儿,你终于回来了!” 他很快下了台阶,冲到随风的面前,脸上是风霜掩盖不住的惊喜和激动。 他本来一直在笑的,可是当他的眼睛看到自己的儿子几乎是被另一个抱在怀里的时候,他突然愣住了。 这个男人虽然生得相貌堂堂,英姿挺拔,可是他的年纪足以做随风的父亲,而随风与他这样亲密的在一起,必然不会是简单的朋友。 随风看到父亲那张脸,顿时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于是趋前一步,离开了杨维的怀抱,很快握住了父亲的手:“爹,我回来了。” 云扬看着儿子,也是激动的热泪盈眶,连忙道:“快些进去,你母亲刚从娘家回来……” 他将随风拉了进去,似乎是故意忽略了一旁的杨维。 随风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杨维,眼神含着歉意却不敢说些什么。 杨维苦笑着摇了摇头,很快跟了上去。 随风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虽然住在离国都不远的村子里,可家里青砖黛瓦,高楼迭起,一看便是有钱人家。 杨维知道当年随风为什么要跟着鲜于墨,却不知道原来随风的家里原来这样富裕。 随风家里的人很多,云扬一将他回来的消息传开,众人便都围到大堂来看他了。 随风的母亲是个小家碧玉的模样,眉眼俊俏,长得与随风很相似。他还有一个年老的祖母,看上去非常的慈祥。随风家里有三个哥哥,都已经成婚了,没有女儿,随风便是最小的一个孩子。 杨维知道一般这样的孩子都特别讨人喜欢,所以杨维很奇怪,当年随风到底是怎么说服家里人让自己参军的。 随风一见了母亲,心里便难过,当年他为了鲜于墨离开家,一别五年,母亲可念他的紧,他也十分想念自己的母亲。 祖母也是抱着随风哭成了个泪人儿。 待一家人寒暄完了,祖母才问随风带了谁回来,随风这才有机会介绍杨维。 可他什么也不敢说,他虽年轻,上战场的时候又敢拼敢冲不怕死,所以才得鲜于墨青眼,亲自授他武功重用他,可是一到了这种事情上,他却又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了。 故而也不敢直说他与杨维的关系,只是道:“祖母,这是我在军营里的……好兄弟,他叫杨维,他平日里照顾我很多,这次我说要回来看你们,他不放心我,所以跟着我一起回来。” 祖母道:“杨公子,多谢你照顾我家风儿,这孩子脾气不好,性子又冲动,一定给你惹了不少麻烦。” 杨维只是道:“老夫人多虑了,随风他也是王爷的得力助手,有不少丰功伟绩,他已经长大了,不是当年参军的时候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子了。” 祖母听了这话,又见杨维看随风的眼神,和随风惴惴不安的样子,心里便大概摸清这两人的关系了,故而蹙了蹙眉,道:“杨公子今年多大了?” 杨维想都没想,便道:“还有两年便不惑了。” 祖母又道:“那你晓得我家风儿今年多大?” 杨维道:“刚满二十。” 祖母道:“你的年纪做风儿的父亲绰绰有余了,如何你会对他产生这样的感情?” 她说得极直爽,一点儿不留余地,随风的脸都绿了。 杨维却道:“我不知道是令公子先喜欢我的,还是我先喜欢他的,但我知道,我此生认定了他绝不后悔!” 祖母心里震怒,面上却不作声色,只是道:“风儿如今才二十,余下还有很长的日子,即便我不拆散你们,你觉得你年老之后,他还会喜欢你吗?” 随风的心里紧张死了,也不晓得杨维会怎么回答,不禁小意瞥向杨维。 杨维只是向他投去一个安慰的笑容,道:“如何不会?再过一百年,我和他都是老头子了,就无所谓爱不爱的问题了,因为和对方一起生活,已经是一种习惯了。” 祖母道:“可我若是不同意呢,不光是我,我们云家的人一个都不会同意。” 这的确是一个难题,虽然杨维是一定会坚持的,但是随风却未必有这样的勇气,若是不会来见父母,或许他们两个会生活的很好。 但杨维并不喜欢这样,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他甚至希望世上的人都知道他喜欢随风,就像鲜于墨一喜欢上秦晚,便要弄得天下皆知一般,这也是一种深爱的表现。 杨维迟疑了:“我并不需要征求你们的同意,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喜欢随风,仅此而已。” 祖母道:“你既然喜欢随风,就一定知道随风的性格,若是我们极力反对,他就算再喜欢你也绝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他说着看向随风:“我们云家绝对不能出一个兔儿爷!” 话音才落,便有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不高不低,却恰好传达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谁说随风是你们云家的人。” ##第二百五十五章 墨王逼婚 这个声音,对于杨维和随风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两人愣愣地转过身子,不过一瞬间的事情,却仿佛过去了千百年一般。 而他们看到的,并不只是鲜于墨,还有秦晚,她也来了。 随风突然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秦晚在的话,在场没有一个人说得过她,而且她不仅会说很多的道理,还知道很多的歪理。 祖母看到两人并不是很高应,因道:“随风那是谁?”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随风便已经小跑了出去。 他们大抵是不知道,现在在随风的眼里,鲜于墨就像是神一样的存在。 就像是很多年前,鲜于墨将随风从一群拍花党手上给救下来的时候,随风当时就觉得,自己的命是这个男人的,哪怕让自己为他去死,也心甘情愿。 所以随风便真的死缠烂打地跟着这个男人了。 当初鲜于墨也曾经想过丢下随风,因为那时候的随风什么都不会,只是一个遇到是事情只会哭鼻子的孩子,尽管他们仅仅相差一岁,可鲜于墨却比他成熟太多了。 他打从心底里看不上这个男孩,他甚至认为这个男孩是个累赘。 可是随风最终还是打动了鲜于墨,至于是怎么打动他的,就没有一个人知道了,因为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一旦随风遇到困境,每一次都是鲜于墨来救他,尽管这样的机会并不多,但每一次,鲜于墨都没有错过。 今天也一样,鲜于墨要最后保护随风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 因为从今以后,随风再有什么事情,都不会是鲜于墨再保护他了。他日后会有杨维保护他,而鲜于墨,今后只会保护秦晚和他们的孩子。 随风很快冲了上去。 “王爷!” 他的声音清脆响亮,像是有说不出的欢喜,语气中也充满了力量。 鲜于墨很快道:“你是我的人,所以你并不需要在意他们的看法,我支持你就可以了。” 众人听到这些话,不由得心下有些不瞒,随风的哥哥当即便道:“你是什么人,我们家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哥!” 随风连忙转过头呵斥住他,随风真为他的这种行为感到害怕。他要是惹毛了鲜于墨,鲜于墨才不会理会他是谁的亲人。 鲜于墨也不恼,只是道:“你们的家事我的确没有资格管,可是随风早就不是云家的人了,他是我鲜于墨的人。” 他是故意的,故意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无形中给众人施加了压力。 众人见他自报家门,果然都吃了一惊,虽然他们知道随风五年前便是跟随鲜于墨的,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可以面对面的和鲜于墨接触。 和一个传说接触,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实现的事情。 所以,当鲜于墨牵着秦晚走进大堂内的时候,众人几乎连呼吸都止住了。 “所以,你们还觉得我没有资格干涉这件事情吗?” 众人皆噤声思辨,只有随风的祖母道:“你说风儿不是我们云家的人,这是什么意思?” 鲜于墨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看向了随风。 随风蹙了蹙眉,紧张地咬住下唇,终于对众人道:“我这条命已经是王爷的了,五年前我离开家的时候,我就再也不叫云随风了。” 他已经不姓云了。 “为什么?”众人显然并不能接受这件事情。 随风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五年前他和鲜于墨约定过的,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如今难道要他破戒? 随风做不到,也不能求助鲜于墨。 他知道,一旦他破坏了这个约定,他就再也不是鲜于墨的人了,可他不说,家里人有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他的心也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若是你们,我就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秦晚是第一个站出来为他解围的人。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有一日却突然将自己的姓氏抹去,这说明,他觉得自己要做的事情比自己的姓名更来得重要,自然,也重要过他的生命。既然知道这些,那又何必再去深究什么原因呢?” 云扬道:“可他到底是我云家的孩子……” 秦晚道:“有句话叫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若是今日云老爷同意将随风嫁出去,他不就不是云家的孩子,而是杨家的夫人。” 云扬的眉头蹙了起来:“荒谬,男人和男人怎么可以在一起!” 秦晚笑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每个人喜欢的东西都不一样,你可以喜欢女人,为什么随风就不能喜欢男人呢?” 云扬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云夫人因道:“看王妃的样子,应该是身子的人了。” 秦晚点了点头:“是,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子。” 云夫人道:“民妇斗胆问一句,若是来日你的儿子喜欢一个男人,或是你的女儿喜欢一个女人,你会怎么办?你会也支持她吗?” 这个问题多刁钻,可是秦晚却想都没想,便道:“会,我会支持她,我知道云夫人你不让随风和杨维在一起,是为随风好,可是我告诉你,真正爱孩子的母亲,并不会为他铺好所有的道路,而是愿意放手让他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一切,并从中成长,明白生活的美好之处。” 尽管秦晚对待孩子的方式和云夫人相差甚远,可是云夫人也不能说她的话不正确。 因为她知道,就算她今日成功阻止了随风,她也不会幸福。因为随风并不会幸福。一个母亲若是不能让儿子幸福起来,那么她又怎么会幸福呢? 他们不知道,秦晚丢出去是一颗枣,而鲜于墨,却准备给他们一个耳光。 “那我若是不同意呢?” 秦晚微微一笑。 鲜于墨道:“你们不希望随风和杨维在一起,无非也是因为怕随风无子,那你觉得是随风一个人无子好一点儿,还是你们一家都没有后人好一点呢?” 这个问题的确是比较毒辣,鱼和熊掌如何能够兼得呢,所以二者只能择其一。 随风整个人愣住了。 云夫人也愣住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嫁对人了 随风和杨维手牵着手离开的时候,他们大概死也不会想到,鲜于墨和秦晚会出现在这里,其实这件事情,他们并不想麻烦鲜于墨的,可是既然鲜于墨已经来了,他们也只好接受这个帮助了。 随风和杨维骑在马背上并驾齐驱,一路上随风都在抿唇笑着,像是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杨维不禁道:“知道你爱笑,可是也不会笑成这服摸样,你晓不晓得我这样带你出去,人家以为我带了个傻子。” 随风不甘示弱:“你就不是个傻子么?” 杨维道:“我当然也是傻子,若不然为什么会喜欢你呢。” 随风道:“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我们待在一起五年了,为什么几个月前我才发现我喜欢你呢,你说会不会只是一种错觉而已,说不定我喜欢的另有其人。”杨维伸手在他的头上打了一下,道:“别胡说,这是月老牵的线,你这样说小心被拆线。” 随风满不在乎:“拆就拆,我这么好的条件害怕找不到人吗?” 杨维道:“可是你方才已经和你父母闹翻了,若是现在离开我了,值得吗?” 随风咬住下唇,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 “是啊,我什么都没有了。” 杨维见状,心道自己该打,胡说八道也不分轻重。正要去给随风道个歉,哪晓得随风突然道:“所以,你千万不能辜负我,不然的话我变做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会日日缠着你,你不要我,我也不许你要别人。” 杨维听了这话却松了口气,抓住他的手,道:“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不要你的,我这把年纪了,本来就不好娶妻生子的,今日既然能得一个男人如此待我,我又怎么舍得辜负你。” 随风将手抽了回来,道:“你少来,就不爱听你说这些东西。” “不要紧,等我日后多说一些,你就习惯了。” 恋爱中的女人总是很笨的,男人也一样,杨维和随风虽然久经沙场,可到底还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这种刺激是打仗永远不能带给他们的。 他们在回去的路上,恰好路过一间寺庙,秦晚便叫众人听了下来,想要到庙里去看看。 鲜于墨道:“我从来不晓得你信这些的吗?” 秦晚道:“信则有不信则无。” “那你信?” “我娘信。” 鲜于墨只得苦笑,陪着她进去了。 这间寺庙香火并不十分旺盛,也瞧不见几个僧人,秦晚看见有个老者坐在在一旁,像是解签的。 故而便去求了支签,麻烦那老者解签。 老者看了一眼秦晚道:“夫人求什么?” 秦晚想了想,手抚上小腹,笑了笑道:“求平安。” 她想要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平安诞下这个孩子,尽管她并不是很信这些,听着玩玩也好,左不过打发时间。 老者接过秦晚手中的签子,看了一眼,蹙了蹙眉道:“夫人,这是下下签。” 秦晚愣了一下,又从老者手上拿回来签子,只见上头写道:“路险马行人去远,失群羊困虎相当。危滩船过风翻浪,春暮花残天降霜。”另有一行小字“楚霸王阴陵失道”。 秦晚自然知道楚霸王是谁,看也看得出来这签子的确不怎么样。 那老者道:“此签有意滞之象,想来夫人近来要招祸。” 秦晚虽然并不是很相信这些东西,但还是买了个面子给对方,因而便道:“那么有没有什么解救的法子?” 那老者并不像一般的江湖术士那般只为了忽悠人的钱财,反而是真心想要帮助秦晚,因道:“夫人不必担心,只要凡事小心谨慎,安分守己,不贪奢望,便可有优游。” 秦晚颔首,老者又道:“在下只劝夫人一句,切勿着急心慌,凡事随其自然就好。” 秦晚见他态度诚恳,似乎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企图,故而心下也便信了他几分。 她道:“依老先生今日所说,我来日会因冲动而招祸?” 那老者道:“夫人的性格虽不急躁,却也是性情中人,有什么便说什么,虽然也有拐弯抹角、曲意逢迎的时候,可夫人骨子里却是眦睚必报,此举实在为夫人和孩子招祸。” 秦晚心下一惊,不禁赞叹着老者所言句句属实。 故而道:“老先生可否直说,如何才可渡去这个劫难?” 老者叹了口气,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锦囊交给秦晚,道:“姑娘将这锦囊带回去,切记不可打开,却要随身待在身上,一旦有怒气要发作是,便看一眼这个锦囊,切记要隐忍为上。” 秦晚接了过来,她不晓得这个锦囊里有什么东西,本想打开看看,老者却道:“夫人千万不能打开,否则可就不灵验了。” 秦晚晓得他们的规矩,信则有不信则无。 故而道:“我只是好奇里头究竟有什么东西。” 老者道:“这里头装的是夫人的怒气。” 秦晚微微一笑,这个回答的确是有趣。 那老者又道:“在下能做的便只有这些了,余下的就看夫人的造化了。” 秦晚点了点头,冲他淡淡一下,便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多谢老先生今日指点。” 那老者却只是微笑,秦晚道:“不知先生姓名?” 老者道:“姓名就不必告知了,不过再奉劝夫人一句,凡事千万小心谨慎,当心小人作祟。” 秦晚未置可否,只是道:“我知道了。” 末了又将那锦囊放在鼻子前轻轻一嗅,并未察觉出里头有任何对身体不好的东西,才放心将它系在身上。 转过身去,见鲜于墨就守在一旁,秦晚便过去挽住他的手,道:“咱们走吧,我的签求完了。” 鲜于墨道:“是什么签?” 秦晚道:“下下签。” 鲜于墨愣了一下,道:“说得是什么?” 秦晚道:“楚霸王阴陵失道。” 鲜于墨蹙了蹙眉,问道:“你是求平安?” 秦晚点了点头。 鲜于墨于是将一个东西塞入她的手心,道:“那正好,这个东西就是保平安的。” 秦晚疑惑地摊开手一看,只见手心里竟然装着一张平安符。 她笑道:“你不是不信这个吗?” 鲜于墨道:“你不是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吗?”他将平安符系在秦晚的脖子上,道:“为了你和孩子,我情愿相信这个。” 秦晚的眼眶微红,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这个夫君,她真是嫁对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幸小产 不知不觉,宫飞雪嫁给鲜于景也有一个多月了,她腹中的孩子也有四个月了,已经显怀了,可她近来却因为身子的原因越来越纤瘦,便显得她的肚子越发大了。 秦晚安安稳稳的在府里养胎,为了不让不好的事情发生,她便以身体不适为理由,一个多月里入宫去看过一次太后之外,便再没有入宫过了。 和她相反的是,宫飞雪入宫的次数却越来越多。 她在府上完全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倒是宫里的秦瑶,虽然上一次和她“挑明”了自己的心意,却反而越来越招她的待见了。 宫飞雪并不是喜欢秦瑶,而是喜欢跟秦瑶在一起的那种感觉。 秦瑶虽然是在做戏,却一点儿都没有让宫飞雪察觉出来,她对宫飞雪很好,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孩子。 这一切,都让涉世不深的宫飞雪深深地觉得感动。 秦瑶是个女孩子,宫飞雪也是个女孩子,纵使宫飞雪不会喜欢上秦瑶,但她却会感激秦瑶对她的好。 “你仔细脚下。” 秦瑶对宫飞雪道:“你知不知道有孕要多出门走走,晒晒太阳,这样不仅对孩子好,而且对大人也好。” 宫飞雪摇了摇头:“若不是为了入宫找你,我都懒得动。” 秦瑶道:“说起来,景王爷对你好不是好?” 宫飞雪想起鲜于景,心里便有些烦躁,虽然她很感激鲜于景娶她,可是她真的不愿意和鲜于景有任何身体接触,她不喜欢除了鲜于墨以外的任何人碰她。 幸好她如今怀着孩子,所以宫飞雪才可以和他分开睡,宫飞雪真担心,若是哪一日自己生下了这个孩子,会不会和他洞房? 就算她的身子已经被别的男人碰过了,可是那时候毕竟她不知道,现在清醒了,心里又怎么能接受呢。 秦瑶见她不说话,因道:“是不是景王爷对你不好?” 宫飞雪摇了摇头:“她对我很好,除了我父母之外,没有谁比他对我更好,连我哥哥也不如他。” 可是他这么好又有什么用?他再好,也不是鲜于墨,不是宫飞雪心里的那个鲜于墨。 秦瑶道:“那便好,不管怎么说,他对你好我就放心了。” 宫飞雪听了这话,便问秦瑶:“那陛下对你好不好?” 秦瑶点点头:“好极了,除了我爹娘之外,他也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她顿了顿,却又叹了口气:“只可惜,他并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 宫飞雪听了这话,不禁有些吃心,因而一个脚下不稳,整个人向前倒去, 秦瑶见状,便连忙用身子去挡住她,宫飞雪是没事了,可秦瑶的手臂却被一旁的假山划了一条深深的口子。 宫飞雪连忙道:“你怎么样?” 秦瑶摇摇头:“一点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嘴上说得那么强硬,但其实早就痛死了。 宫飞雪不禁斥责道:“你干什么要出来抱着我,我又没事,现在自己的手弄伤了,可怎么办?” 她说着几乎要哭了起来。 正巧秦晚今日入宫给皇太后请安,路过这里时听到了声音,朝这里走过来。可见是两人在这里,便要扭头离开,谁知宫飞雪却在身后大喊:“嫂嫂别走!” 秦晚停下脚步,转过身道:“什么事?” 宫飞雪道:“秦昭仪的手受伤了,你能过来看看吗?” 秦晚一心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因道:“既然受伤了就找太医吧。” 宫飞雪见她要走,便忙道:“这点子忙都不肯帮吗?亏你还是昭仪的堂妹。” 秦晚心下啐了一口,却只得走了过去,看了一眼秦瑶受伤的伤口,蹙眉道:“伤口很深,要尽早处理,要不会感染的。” 宫飞雪对身侧的婢女道:“去找御医。” 说着又扶着秦瑶对秦晚道:“嫂嫂,你能昭仪简单的处理一下吗?” 秦晚本来是不想答应的,可是秦瑶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万一她要是在皇帝面前告了状,自己可就吃了哑巴亏了。 故而道:“好吧,先到那边凉亭坐下。” 众人忙扶着秦瑶去了凉亭,秦晚简单的为她处理了一下伤口,秦瑶疼的龇牙咧嘴的,宫飞雪那样子像是急坏了。 秦晚就奇怪了,这两人的关系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好了? 秦瑶的眼睛无意中瞥到秦晚腰上带的锦囊,因道:“妹妹什么时候喜欢在腰上系个锦囊了?” 秦晚瞥了一眼,道:“是人家送的。” 秦瑶道:“看样子是男人送的吧。” 秦晚晓得她不怀好意,也不与她计较这么多,只是看了一眼那锦囊,道:“与你何关。” 秦瑶只是笑道:“与我的确没有关系。” 宫飞雪觉得身子有些乏累,于是坐在一旁休息,秦晚道:“我怎么瞧你越发清瘦了,肚子是显怀了,身子却一点儿长,你是不是吃错了东西?” 宫飞雪横她一眼,道:“胃口不好而已。” 秦晚看向秦瑶道:“你是过来人,怎么不教教弟妹怀孕的时候应该吃些什么?” 秦晚此话绝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可宫飞雪却偏偏误会了。 “不用说这些话来挑拨离间,我和秦昭仪的关系没那么容易被你拆散。” 秦晚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挑拨离间?” 宫飞雪道:“焉知不是?” 秦晚懒得跟她吵,秦晚的心里始终记得那天庙里的老者说的话,她绝对不能再冲动了! 秦晚伸出手,紧紧地捏住了锦囊,很快心情便平复下来了。 可她的心情是平复下来了,宫飞雪却不好了。 秦晚只见宫飞雪突然捂着肚子,额头上开始往外冒着冷汗,她突然伸手抓住了秦晚的衣袖,道:“我……我的肚子……好疼。” 秦晚见她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故而道:“弟妹,你怎么了?” 宫飞雪只觉得小腹一阵绞痛,从来没有受过这般苦痛的宫飞雪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秦晚连忙反握住她的手腕,细细的替她诊了诊脉,突然又惊诧地丢开了她的手。 秦瑶忙问:“怎么了?景王妃怎么了?” 秦晚迟疑道:“她可能是要小产了。” 秦瑶面上只做十分惊恐之状,连忙推搡着身边的几个婢女:“还愣着干什么,快请太医去呀!” 然后又连忙站了起来:“快把景王妃送到我宫里去!” 秦瑶急的像是热火上的蚂蚁,可秦晚却只是站在原地,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若是了解她的人一定不会觉得她淡定。 秦晚并不是不担心宫飞雪,她只是没有想过宫飞雪会小产,更没有想过原来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第二百五十八章 杀了秦晚 宫飞雪大概是疯了,回到家里整整一个月,她整日都在胡言乱语。可她却又比谁的都清醒,府中哪个人做了什么,没有什么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鲜于景还是每日都亲自给她喂药。那些药都是秦晚给她开得,但是鲜于景并没有告诉她,否则她是绝对不会喝的。 鲜于景与宫飞雪朝夕相处整整一个月,他觉得宫飞雪似乎已经没有刚嫁过来时那么冷淡了。 现在鲜于景说些笑话哄她,哪怕不好笑,她还是会敷衍的笑。 “喝完了药,我就要去处理公务了,你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宫飞雪躺在床上,手上抱着一个娃娃,那是她全部的精神寄托。 “我想入宫见一见秦昭仪,或者,让她到府上来也可以,我想见她。” 鲜于景心下颇为奇怪:“你为什么会想见秦昭仪呢,你们两个好像没有什么关系,而且之前你们还有矛盾的。” 宫飞雪道:“我只有她这一个朋友。” 鲜于景虽然不想惹她不高兴,却还是忍不住道:“你不应该和她做朋友,她并不是一个值得交朋友的人。” 宫飞雪的脸色突然有些难看。 “我小产的时候你在哪里?只有她陪着我,只有她是真心待我好的。” 鲜于景道:“她只是在利用你……” “闭嘴!” 宫飞雪的眼神冷了:“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的朋友。” 鲜于景叹了口气,他并不知道到底中了什么邪,才会觉得秦瑶是个可以交朋友的人。 但凡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瑶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交心,她永远只会利用你,待利用完了,便会一脚踢开。 鲜于景是最不齿这样的人的。 可是偏偏宫飞雪却和这样的人扯上了关系。 “飞雪,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好不好?” 鲜于景轻轻地握住了宫飞雪的手:“就我们两个人,什么都不要管。” 宫飞雪的眼神中略有一丝期待的神色,可是很快便被淹没,她将手抽了回来,摇摇头,一副极不自然的样子:“我不离开这里,我不想离开国都,我哪里哪里都不想去。” 鲜于景不想逼她,于是道:“那好,你先休息,我们哪里都不去。” 宫飞雪拉过锦被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鲜于景道:“飞雪,我真的要走了,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宫飞雪吃吃道:“夜明珠……” 鲜于景疑心自己听错,于是道:“飞雪,你说什么?” 宫飞雪道:“墨王哥哥送给我的夜明珠在哪里?” 宫飞雪说得夜明珠鲜于景一直记得的。那是鲜于墨离开国都的时候送给宫飞雪的礼物,当时宫飞雪极喜欢,日日带在身上。后来,他们去博浪沙的时候,鲜于景阴差阳错地将夜明珠弄丢了。 为了那件事情宫飞雪大病一场,险些没救过来,从那以后,鲜于景就觉得自己对不起她,所以,不管如今宫飞雪做了什么事情,他都可以原谅她。 “你想要找回那颗夜明珠吗?” 宫飞雪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鲜于景想了想,咬牙道:“你放心,我一定亲自给你找回来!” 鲜于景走后不久,宫飞雪在床榻上辗转难眠,手里抱着的娃娃也被她蹂躏的不成样子,她坐了起来,看着手中的娃娃,突然嘴一瘪,一把将娃娃朝地上甩去,大喊道:“晓彤,晓彤!” 晓彤闻声推门进来,看见地上的娃娃,就知道宫飞雪究竟发生了甚么事了,因道:“王妃,这个娃娃坏了么?我们再去库房挑个新的。” 说着便将宫飞雪扶了起来。 宫飞雪穿上了绣鞋,路过妆台前的时候,不禁停下脚步望了望镜子里的自己。 “那个人真丑。”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道。 晓彤叹一口气,挽着她的手,道:“自然比不上王妃啦,王妃,我们要快些去挑娃娃了,不然又该吃药了。” 宫飞雪“哦”了一声,很快笑眯眯地跟着晓彤出去了。 可是路过药房的时候,里头的对话却让宫飞雪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墨王妃的药真是有效,你们看,王妃才吃了几天,身子就完全恢复过来了。” “可是王妃这些日子里总是疯疯癫癫的,是不是墨王妃的药有问题?” “怎么会呢,你想太多了,墨王妃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要害咱们王妃。” “可是我听说,她们有过节的呀!” 宫飞雪用力地握起了拳头,大步踏了进去:“你们方才说的话敢不敢在本妃面前再说一次?” 众人一见宫飞雪,立刻下得跪了下去,腿肚子都在打颤。要知道,在背后议论主子,那可是要剪舌尖的! “婢子不敢!”众人磕头如捣蒜。 宫飞雪道:“你们说,这药是墨王妃送来的?”没有一个人敢吱声,因为鲜于景吩咐过,谁泄露了风声,谁就要死。 可是这种情况下,说还是不说又有甚么差别呢? “你们若是不说,我自己问王爷去。” 她刚要走,其中一个婢子忙道:“回王妃的话,的确是墨王妃送来的,娘娘已经吃了大半个月了。” 宫飞雪冷笑:“好个秦晚,害我孩子还不够,如今还要害到我身上来了,我若忍她,便不是宫飞雪!” 自从小产之后,宫飞雪从未决定自己这样清醒过。 她离开了药房,晓彤跟在身后,却很担心她。 “晓彤。”宫飞雪突然唤她一声。 晓彤于是连忙上前去:“王妃有何吩咐?” 宫飞雪道:“秦晚几时入宫给太后请安?” 晓彤不明就里,只是道:“原是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如今便只有十五了。” “很好,”宫飞雪又道:“今儿是甚么日子?” 晓彤道:“已经是初九了。” “那够了。” 宫飞雪突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将晓彤也吓了一跳。她看上去似乎是有些不正常,可是思绪却别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清楚。 “晓彤,”宫飞雪朝她招手,她缓缓地走了过去,宫飞雪握住她的肩膀,凑过去道:“别让秦晚活着回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不留活口 秦晚从宫里出来,因路上人多马车颠簸,于是下了轿子。 她怀孕已有五月,大腹便便已经显怀,因此路上行人见了也都让她两步。 她自从丢了那锦囊,心里只觉得有些不安生,倒不是舍不得,只是因为先前不曾看过锦囊李有什么东西,怕给有心人捡起,万一自己再落个坏处。 无容扶着她,小声道:“王妃仔细脚下。” 秦晚淡淡应了声,往后瞟了一眼,见随风在身后跟着,眼睛直直地注视着自己,心下稍微放心了些。 无容道:“王妃那里不舒服吗?瞧着脸色不大好。” 秦晚摇摇头:“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无容俏笑道:“肯定是好事。” 秦晚也笑着。 但就在路过离王府不远处的小巷子时,突然见一群黑衣人冲了出来,秦晚心道不好,连忙拉着无容躲开,无容反应快,立刻挡在秦晚身前,大喊:“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未来得及说话,已经和赶来的随风打将起来。 无容见状,便忙护着秦晚向前逃去,道:“王妃快些走,前边就是王府了。” 秦晚蹙了蹙眉,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和黑衣人纠缠在一起的随风,无容见状,连忙催促道:“王妃,您不走的话,随风要护着您,更是要分心了。” 秦晚知道无容说得话是对的,于是正要撒开腿跑,却突然胎动不安起来,只觉小腹一阵痛楚袭来,她根本迈不开步子,险些倒在无容的身上。 无容惊了一跳,忙扶着秦晚先做到一旁去,着急道:“王妃,你觉得身子怎么样?” 秦晚额上冒汗,只是道:“我胎动了,你先走,去王府叫人……” 可是来不及了,随风武功虽高,奈何对方人数众多,并且个个武功高强,随风一时之间实在是无法抽身。 一个黑衣人已经逼近秦晚和无容。 其中一人将手中的长剑狠狠地刺了出去,无容心下并未多想,立刻挡在秦晚身前,生受了这一剑。 秦晚大叫一声,无容已经倒在地上,却仍是抱着那黑衣人的腿阻挡他上前。 黑衣人心知不除掉无容这个累赘,是无法杀了秦晚的,于是将长剑指向无容的脖子,抬手一刺,无容吓得眼睛都闭了起来,可过了半响,却并未有任何感觉。 凡事黑衣人倒在了地上打滚。 无容睁眼一瞧,只见黑衣人的手臂已经被人用长剑削去,她连忙爬向秦晚,秦晚也伸手将她揽到怀里。 “无容,你怎样?” 无容摇摇头,刚要发问,只见邱杏白向秦晚递了一只手去,秦晚连忙伸手过去,邱杏白将她与无容送上马匹,又用剑柄在马身上一打,马儿立即长嘶而去。 送走了秦晚,他便立刻折身加入到随风与黑衣人的战斗中去。 那马儿像是有灵性一般,只跑出了数百米,便在王府前停了下来。 鲜于景此时正往王府来向秦晚拿药,见此情况,连忙将秦晚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嫂嫂,你怎么了?” 秦晚缓了口气,对鲜于景道:“有人要杀我,随风……你先派人去救随风!” 鲜于景听完,便当即叫人将秦晚送进府里,自己则前去帮助随风了。 可是当他赶到那里的时候,两人已经将黑衣人全部歼灭了。 只有那个断臂的黑衣人还活着。 鲜于景与他对视了一眼,心下一个激灵,袖中的一把飞刀“嗖”地射了出去,刺中了那人的喉咙。 “你们怎么样?” 随风道:“我没事,但是杏白受伤了。” 鲜于景看了一眼邱杏白鲜血直流的手臂,道:“先回去吧。” 邱杏白路过那个断臂黑衣人身边的时候,瞟了一眼,道:“他怎么死了?” 鲜于景道:“我杀的。” 邱杏白道:“那就没有活口了。” 鲜于景的神情略有些闪烁,只是道:“会查出来的。” 于是便带着两人回去了。 等回去之后,秦晚坚持要替邱杏白和无容处理伤口,但她看着留着黑血的伤口,一时却又愣住了。 “剑上有毒。” 众人连忙围了过来,鲜于景道:“是什么毒?” 秦晚道:“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那么快毒发。” 邱杏白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很担心,倒是鲜于景一直紧紧地蹙着眉头,也不晓得在想什么。 秦晚对随风道:“你找人去把小五请来。” 随风连忙点头。 秦晚替邱杏白处理完伤口,又问:“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邱杏白道:“我刚从军营回来。” 秦晚颔首,又道:“你这样要怎么跟四皇兄交代?” 邱杏白道:“实话实说。” 秦晚蹙眉道:“他一定会担心你的。” 邱杏白对秦晚道:“所以,王妃你不能告诉他我中毒的事情。” 秦晚正要答应,却听身后传来鲜于清的声音:“可是我已经知道了。” 邱杏白吃了一惊,眼神突然有些闪烁,连忙别开了脸去:“你怎么来了。” 鲜于清忙走到他的身侧,蹲了下去:“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 秦晚见他险些要哭出来,连忙握住他的肩膀道:“四皇兄,你放心吧,一定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救他的。” 鲜于清抬起头来看了秦晚一眼,放心的点了点头,道:“你的身子没事吧?” 秦晚摇摇头:“我的身子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鲜于清这才放心道:“还好,杏白的伤没有白受。” 秦晚也松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身侧的鲜于景,突然发现鲜于景有些奇怪,因而心下十分奇怪,担心是不是他受了伤,故而轻轻地搡了他一把,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邱杏白连忙看向他,他摇摇头,道:“没事,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太突然了,我想不到有谁会要杀你。” 秦晚道:“我也想不到。” 她口中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于是道:“对了,你今日来是想要替飞雪拿药对吧,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提到宫飞雪,鲜于景明显愣了一下,道:“是,多谢嫂嫂了。” ##第二百六十章 揭穿身份 鲜于墨听到秦晚遭到刺杀的消息时,简直觉得天都塌了,即便当时正在商讨要紧事,可他还是选择当成离开。他很快赶了回来,看到秦晚活生生,好端端的站在眼前,只觉得幸好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你没事太好了!” 鲜于墨将秦晚抱了起来,几乎让她觉得透不气来了。 秦晚喘了口气,道:“我是没事,不过你再抱我一会儿,我恐怕就要憋死了。” 鲜于墨忍俊不禁:“我这不是因为关心你吗?” 秦晚道:“这一次多亏了邱杏白和无容,我才没事,还有随风,他说他没有受伤,又不让我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鲜于墨笑道:“这你绝对可以放心,他要是受了伤,恐怕比谁都叫得早。” 秦晚也笑了。 鲜于墨道:“你知道今日杀你的是什么人吗?” 秦晚摇摇头:“我还不知道我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要这么对待我。” 鲜于墨道:“你有怀疑的人选。” 他看得出来,秦晚一定是有怀疑的人选的,而且这个人跟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不一般。否则秦晚不会这么说。 秦晚也知道自己瞒不过她。 于是只好道:“我的确是有怀疑的人选,只是我还不确定。” 鲜于墨看着她的眼睛,淡淡道:“是不是宫飞雪?” 秦晚道:“我今日觉得景儿的神情很奇怪,我觉得可能他知道这件事情是宫飞雪做的,而且我听随风说,最后一个活口就是景儿杀的。” 这的确很令人怀疑,鲜于景并不是一个赶尽杀绝的人,而且他不笨,自然知道这种时候应该留活口。 秦晚道:“如果真的是宫飞雪,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恨我。” 鲜于墨虽然与宫飞雪接触不多,但是他却看得明白宫飞雪这个人,她原来讨厌秦晚,不过是因为自己娶了秦晚,但也不至于会明目张胆的派人刺杀秦晚。 今日那么多人,只要有一个将她抖出来,她就在劫难逃了。可是她却丝毫不担心,她几乎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秦晚的命。 鲜于墨认识的她绝对没有那么勇敢,但她为什么会突然恨秦晚恨到这个地步,不惜拿自己的命去赌。 难道只是因为秦晚嫁给了自己,还是说,她妒忌秦晚的孩子活着,而她的孩子离开了? 秦晚道:“宫飞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鲜于墨缓缓地转过头看向秦晚:“你什么意思?” 秦晚道:“她并不是第一次想杀我了,上一次她出宫的时候,我们在王府里她就已经想要杀我了。” 听秦晚这么一说,鲜于墨才想起了这件事情,于是道:“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失了孩子也着实可怜,”秦晚顿了顿,道:“但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她做的,我不会放过她的。” 秦晚是个聪明人,对敌人最大的仁慈也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秦晚不会让任何人在自己身上得到好处。 鲜于墨倒是松了口气,道:“等你生了孩子,就叫她还债吧。” 秦晚点了点头,又问鲜于墨:“你会不会怪他?” 鲜于墨自然知道她说得是鲜于景,于是看了她一眼,轻轻地握住她的肩膀,柔声道:“我不怪他,你会不会怪我?” 秦晚摇了摇头:“你有你的难处。” 宫飞雪今日的心情很好,因为她知道秦晚一定活不过今天。她知道的,随风固然厉害,可是双拳难敌四手,那么多人练手对付他,他一定自顾不暇了,哪里还能去管秦晚呢。 她一个人待着,却笑了起来,痛苦和仇恨扭曲了她的脸,让她看上去很是可怖。 她将新的娃娃抱在自己的怀里,为自己的聪明感到高兴。 她才不会听秦瑶的话忍下去,她根本忍不了,只要一看见秦晚,她就回想起自己死去的孩子,看到秦晚活得那么痛快,她就觉得她的心比刀割还来得痛。 她正全神贯注的沉浸在自己的梦里,可“吱呀”的开门声却打破了她的梦境。 宫飞雪气急败坏地抬起头看着来人,恨恨道:“那个不要命的小……” 她的话未说完,已经闭嘴了,已经她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鲜于景,而且是完全不同的鲜于景。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宫飞雪似乎有些惊讶,手上的娃娃也摔在了地上。 鲜于景走到她的面前,弯下腰替她捡起地上的娃娃,递到她的面前。 “我有话要问你。” 他的眼神很冷,他整个人也很严肃,宫飞雪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他。 不禁觉得有些害怕,因而向后躲了躲。 “你想问什么?” 鲜于景道:“只是一些你做过的事情。” 宫飞雪摇摇头,装作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我做过什么吗?我一整天都待在家里,我从来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她的眼神在逃避,鲜于景气得一把捏住她的手腕,道:“今日嫂嫂被一群黑衣人追杀,你敢说这件事情跟你一点儿都没关系?” 宫飞雪甩开他的手:“她有那么多仇人,被人追杀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就知道一定是我吗?” 鲜于景面无表情:“那个黑衣人,我知道是你哥哥的手下,我怕他把你抖搂出来才把他杀了,你要不要我把他尸体拖回来让你哥哥认一认?” 宫飞雪没法儿解释了,她当初并没有告诉她哥哥,她要这些人来做什么。如果鲜于景去问,一定会穿帮的。 “是我又怎么样?”宫飞雪抬起头看着她:“你想怎么样?告发我吗?” 鲜于景道:“我杀了他就是因为不想牵扯到你。” 宫飞雪道:“那你还问我做什么,你就当做不知道不好吗?” 鲜于景别过头去,道:“我也想,可是邱杏白和无容都中毒了,我知道解药在你那里。” “你为了这两个不相干的人问我要解药?” 鲜于景道:“你也知道他们是人。” 宫飞雪抬起头看着他:“我若不给,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第二百六十一章 你不能走 鲜于景看着眼前的宫飞雪,只觉得心里有些难过。 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从前的宫飞雪,那个时候的宫飞雪,虽然乖张任性了点儿,可是却远远没有今日那么狠毒。 她不会将自己的不幸怪罪在别人的头上。 鲜于景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道:“我一开始就不该娶你。” 宫飞雪大概也没有想到鲜于景会说这样的话,于是冷笑道:“你后悔了吧?你本来就不应该娶我的,那个孩子又不是你的,我也不是你的,你本来就应该让我和那个孩子一起死的,那我现在就不会像想在这样一个人活在世上生不如死了!” 鲜于景倒是被她的话给惊讶了,原来自己的一往情深都只是一厢情愿吗? 鲜于景道:“当初是你说你不想死的。” “我是骗你的,傻瓜!”宫飞雪缓缓地笑了起来,她的痛苦,她的愤怒,都可以在她的瞳孔里一览无遗。 “我只是想找一个傻瓜养我跟孩子而已,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不仅是个傻瓜,你还是一个白痴,你连我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鲜于景心中的震惊已经无法言喻,他连声音都失了准:“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宫飞雪道:“那不然呢,你以为我心里是怎么想你的,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和墨王哥哥相提并论,你连做个男人都不配!” 鲜于景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怒意,看着她,哽咽道:“如果你现在要离开我,我不会挽留你的,你现在就可以走。” 宫飞雪是真的想走的,她不想看到鲜于景,可是她又不能走。 一旦她失去了鲜于景这个保护伞,秦晚会对付她的,鲜于墨也不会放过她的,她连保命都很难,更不要提为自己的孩子报仇了。 鲜于景闭上眼睛背过身去,道:“我们和离。” 鲜于景已经做好了放手的准备了。 可是宫飞雪却将突然从身后将他紧紧地抱住了。 “不要,你不要赶我走!” 鲜于景惊讶的睁开眼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宫飞雪抱着他的那种感觉却又是如此真实。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是喜欢你的,我是气你为了他们怪我、骂我,我不想走的,我真的不想走的。” 鲜于景本来就舍不得宫飞雪离开自己,如今听了她这番话,心里更是如小鹿乱撞一般,根本就无法思考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 鲜于景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很明显,他已经动容了。 宫飞雪拼命的点头,豆大的泪珠落满了的衣襟。 “我没有骗你,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孩子也死了,如果连你也不要我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宫飞雪哭着,鲜于景的心痛得不行。 他连忙转过身来看着宫飞雪,道:“你说得是真的吗?” 宫飞雪连连点头,鲜于景也只能相信。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宫飞雪的脸,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道:“我不会离开你的,不过,你能把解药给我吗?” 宫飞雪愣了一下,很快点了点头。毕竟无容和邱杏白都是小人物,自己就算杀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还不如用来换取鲜于景的真心来得好。 故而道:“好,我给你。” 她真的将解药交给了鲜于景。 而鲜于景自然也有自己的法子将解药送去给秦晚,他知道秦晚是个聪明人,他能想到的事情,秦晚也一定可以想到,所以,他不需要挑明,秦晚也知道这解药是他送来的。 不多秦晚还是担心鲜于景会不会被宫飞雪欺骗,所以还是找来小五再三确认是真的解药才刚给无容吃。 至于邱杏白那里,秦晚觉得自己要亲自上门去送才好。 随风不禁佩服秦晚的勇气,发生了这种事情,她居然还敢一个人出门。 虽然是在瞒着鲜于墨的情况下。 等到了门口,秦晚并不见有人在房门口守着,于是便叫随风在院子里等候,自己则向邱杏白的卧室走去。 一路上都很静,没有一个奴才在这一片伺候,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秦晚见邱杏白的屋子关着窗子,便猜他应该是在房里,因为他有这个习惯,人在房里绝对不开窗。于是走上前去,正要敲门时,却听里头有人道:“你到哪里去喝酒了?”正是邱杏白的声音。 半响,又听一人道:“两个皇弟非要拉我喝酒,我也没有办法,只喝了一杯。”这声音娇媚如莺啼,不是鲜于清又是谁? 邱杏白又道:“糟了脸了。” 鲜于清道:“无妨,你心里只想着墨王妃,一时顾不上我……” 秦晚的心一跳,她怎么从来不知道邱杏白心里想着自己? 邱杏白像是急了:“你莫要乱说,我从来没对她有什么腌臜的心思。” 鲜于清嘟囔道:“我晓得,你是为她腹中的孩子。” 邱杏白忙哄他:“你晓得就好,别乱动身子,你晓得我身上有伤。” 他们这么一说,秦晚更是觉得云里雾里,她的孩子与邱杏白有什么关系?邱杏白又为什么会这么关心她的孩子? 她屏息静气,附耳过去,只听鲜于清断断续续道:“我、我晓得你关心他的孩子,因为你……自己没有孩子,所以、所以不想你弟弟……也没有……哼……没有孩子。” 秦晚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下大是一惊,手不住地一抖,手中的白瓷瓶便摔落在地上,在这静悄悄的院子里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她连忙转身要走,却突然一把按住了肩膀。 “想走?” 秦晚知道自己走不掉了,但是随风就在外边,她只要开口呼救,随风一定会来救她的。 可邱杏白明显知道了她的意图,在她还没有开口之前,便点了她的穴道。 “对不起了,墨王妃,你不能走。” 邱杏白很快将她打横抱起,鲜于清慌乱地关上了门。 秦晚不禁后悔,自己真的不该一个人来这里,至少,不应该将随风丢在外面。 ##第二百六十二章 要你下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秦晚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邱杏白和鲜于清给绑一次。 不过她很清楚,这两个人都不会伤害自己的,至少,现在不会,直到自己生产之前,都不会。 邱杏白解开了她的穴道,道:“你不要出声,不然的话后果你知道。” 秦晚蹙了蹙眉,道:“你们想怎么样?” 邱杏白道:“你方才听到了什么?” 秦晚道:“该听到的都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也听到了。” 鲜于清被她这么一闹似乎清醒了不少,只看着邱杏白道:“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秦晚道:“我是和随风一起来的。” 邱杏白瞥她一眼,道:“我知道。” 秦晚道:“你们应该放了我的,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她故意将“一家人”三个字咬得极重,邱杏白道:“你不用这样咬文嚼字的,我不吃你这一套。” 秦晚笑道:“我知道你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否则那天你不会救我。” 邱杏白道:“那天我救你,是因为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现在……” 他缓缓地逼近凄婉,秦晚忙道:“你别过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我怀着孩子呢!” 邱杏白长眉微攒,竟真的停下了脚步。 秦晚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才是四皇兄对不对?而现在的四皇兄,是邱杏白对不对?” 邱杏白没有说话,而鲜于清也没有说话,鲜于清只是转过身去看着邱杏白,眸子里似乎有些惴惴不安。 秦晚道:“你们不用说我也知道。” 邱杏白道:“可是现在我就是邱杏白,他就是鲜于清。” 秦晚道:“没有说你不是邱杏白,只不过你骨子里流的还是鲜于家的血,你到底是鲜于家的儿子。” 邱杏白道:“可是,我现在并不是鲜于清。” 秦晚道:“你为什么要和邱杏白互换身份?” 他道:“因为我不想再让他受到伤害。” 秦晚摇了摇头:“你用自己的身份就不能护着他吗?” 他看着秦晚道:“我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 秦晚静静地听着,他道:“你是墨王的女人,他把你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想要杀你,并且有胆量杀你,可是墨王得罪的人也不少,你可见过有人敢动手杀他的?” 他这么说的确是有道理。 毕竟皇子和皇子跟前的红人,那是不一样的,而且受到的待遇也是不一样的。 秦晚道:“那么,朝阳公主是知道你们的身份的?” 邱杏白点了点头。 鲜于清道:“朝阳一直想要嫁给他的。” 秦晚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笑道:“所以你才会那么害怕她,因为她以前虐待过你对不对?” 鲜于清低下了头。 往事不堪回首。 邱杏白轻轻地将他搂住,对秦晚道:“如果你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就等于置他于死地。” 秦晚道:“我不是那种狠心的人,而且,我一直把他当做亲哥哥一样对待,尽管我的确一直怀疑他的身份。” 邱杏白道:“连你都在怀疑我们,那么墨王……” 秦晚道:“他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对你们的怀疑。” 邱杏白颔首,叹了口气,道:“我早该知道的。” 秦晚道:“可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对你们怎么样,只要你们没有危害到我们,我们也不会拆穿这件事情。” “可是你已经知道了。”邱杏白看向她:“你会告诉墨王。” 秦晚点了点头:“我不想骗你,我会告诉墨墨,但……”她的眼神突然十分坚定:“我不会再透露给第三个人。” 鲜于清心下一动,缓缓道:“为什么你要帮我们。” 秦晚的眼睛看向了自己的小腹,又抬起头看了邱杏白一眼,道:“和你们救我的原因是一样的,血浓于水。” 秦晚虽然和鲜于清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她的夫君,她的孩子,无一不是和鲜于清出自同一脉,所以,鲜于清自然也是她的亲人。 “爱一个人就应该爱屋及乌,墨墨是我夫君,所以他的父母也是我的母亲,他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我不会厚此薄彼。” 邱杏白迟疑了,实话实说,他其实很喜欢秦晚这个弟妹。她够漂亮,又主动,也够坏,但是坏的有分寸,所以才会让鲜于墨在那么多女人之中唯独选中了她。 若是叫他娶一个女子,他也会选择秦晚这样的女人。 可是,秦晚是不是真的肯为他们保守这个秘密呢? 如果秦晚出尔反尔,那么他最爱的人,就真的要离开他了。 “我要如何相信你的话。” 秦晚道:“你根本不必怀疑。” 邱杏白不太明白她的话,因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秦晚笑道:“如果你去外面看一眼,你就会知道,今日陪我来的人并不是随风,而是鲜于墨。” 两人都愣住了。 很快,门就被人推开了,进来的人的的确确是随风不错。 邱杏白一愣,旋即明白过来。 那个“随风”已经抬手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果真是鲜于墨! 鲜于清已经吓得跌在邱杏白的怀里,邱杏白扶着他,看着眼前的鲜于墨。 “你……这是你设的计?” 鲜于墨点了点头,替秦晚松了绑,将秦晚扶了起来。 “其实我前几日就已经查到你们的身份了,不过我一直没有说,直到今日才和晚晚一起演了一场戏来骗你们。” 邱杏白握紧了拳道,咬咬牙别开脸去:“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放了他。” 鲜于墨道:“你并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邱杏白也知道,如今他们已经处于下风了,根本就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你要怎么样才肯答应?” 鲜于墨扶着秦晚,只是眯着眼睛打量他们。他的样子真像一只打盹的老虎,可是老虎就是老虎,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它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鲜于墨淡淡一笑:“如果我要你下跪你也肯吗?” ##第二百六十三章 兄弟相认 男儿膝下有黄金。 他纵然是在离国吃尽了苦头,却也从来不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以前在离国的时候,不管旁人怎么对待他,他也是绝不肯低头的,更不要说是下跪了。 而今日,鲜于墨的这个要求显然是过分了。 鲜于清连忙挡在他身前道:“我替他跪!” 说着便要跪下去。 鲜于墨却冷冷道:“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邱杏白气得脸都红了,却又实在担心鲜于墨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那么到时候他可真的保不住鲜于清了。 于是只好道:“我跪了你,你真的放过我们吗?” 鲜于墨道:“我说到做到。” 邱杏白纵然一生自爱,可是事到如今,人在屋檐下,又怎能不低头呢? 只得道:“我跪!” 说罢,腿一弯,跪了下去。 可双膝还没有接触到地面,便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了起来。 “四哥,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这是鲜于墨的声音。 邱杏白抬起头来,鲜于墨的脸近在咫尺,他用一种疑惑又感激的眼神看了一眼鲜于墨,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鲜于墨道:“四哥,我知道你是我的四哥。” 邱杏白心下一荡,不禁有些难过:“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能和兄弟相认。” 鲜于墨扶着他坐了下来,道:“现在不就相认了吗?” 邱杏白心下高兴,却还不忘鲜于清,因道:“你们真的不会说出去吗?” 秦晚点了点头。 “我们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其实我们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否则,又怎么会轻易放弃自己的一切,只为了保护一个……”秦晚想了想,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两人的关系,于是只得道:“朋友。” 邱杏白道:“我们是这世上最亲的人,我希望你们也可把他当做你们的亲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他都是你们的四哥,鲜于清。” 鲜于清感动的热泪盈眶,不禁举起袖子大剌剌地揩泪。 秦晚道:“我都差点儿忘了来意了,”她将袖中的解药拿了出来,道:“无容已经吃过了,我和哥哥也再三检查过,这的确是真正的解药,你拿去吃,三日就可以痊愈了。” 邱杏白接过来道:“多谢。” 秦晚摇摇头:“是我该多谢四哥才是,若不是你,我和孩子早就死了,你之所以受伤中毒也是为了我们。” 鲜于墨也握住他的手,道:“四哥,谢谢你救了晚晚和我们的孩子。” 其实鲜于墨一直都很看重邱杏白,只是从前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所以不敢将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处理,如今,他们几人总算没有嫌隙了。 邱杏白道:“有件事情我想我要告诉你们。” 鲜于墨道:“你说。” 邱杏白道:“那天弟妹被黑衣人追杀,我本来留了一个活口的,不过被后来赶过来的景儿给杀了,我当时看景儿的神色很奇怪,我怀疑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可能是宫飞雪,否则景儿不会多此一举的。” 他见两人听得仔细,因又道:“景儿并不是这样莽撞的人。” 秦晚笑了笑:“看来并不是只是我们这么怀疑。” 邱杏白愣了一下,旋即也笑了起来:“是我傻了,连我都能想到的事情,你们如何想不到。” 鲜于墨道:“虽然我们都知道谁是幕后主使,但现在还没有办法报仇。” 邱杏白颔首:“是不是因为景儿?” 鲜于墨不必回答他也知道。 鲜于墨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看得很重,他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鲜于景的事情,但若是鲜于景伤害到了秦晚,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故而道:“其实我也看得出来,景儿对弟妹还是很尊重的,只是他太喜欢宫飞雪,所以才会帮她隐瞒。” 秦晚道:“宫飞雪现在没了孩子,景儿一时也没法拿她怎么样,他舍不得责备她的。” 鲜于清听到这里,突然道:“我今日入宫的时候听到几个宫人说宫飞雪这一胎没的奇怪。” 秦晚道:“我哥哥不许我查收,更何况都过了这么多天了,我什么也查不到了。” 鲜于清道:“未必,有件事情可能对你有帮助。” 秦晚打了个激灵,道:“你说。” 鲜于清道:“我听说秦昭仪宫里这几个月来用了很多茴香和马齿苋。” 秦晚迟疑道:“茴香?马齿苋?” 鲜于清点了点头:“我有时候在路上遇到她,也觉得她身上有茴香的味道,不过最近就没有了,”他想了想,又道:“听宫人们说,她前几个很喜欢用这两样东西做菜。” 秦晚沉吟道:“马齿苋是寒性滑利之品,孕妇进得多了是会小产的,还有茴香,若是普通人吃了有滋补作用,但孕妇唱食却有损胎的功效。” 鲜于清不禁道:“那么说,宫飞雪小产其实是秦瑶所为?” 他不禁捂住了嘴。 真是最毒妇人心。 秦瑶也是个做母亲的人,她怎么狠得下心去害人家的孩子,难道她就不会觉得物伤其类吗? 鲜于清道:“既然王妃你已经知道了真相,要不要去告诉宫飞雪呢?她知道了真相,应该就不会恨你了吧?” 秦晚摇摇头,道:“没用的,她现在一心恨我,就算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她也只会觉得我是在骗她,更何况,她跟秦瑶比跟我亲近。我说十句话,她未必听得进去一句,可是秦瑶的话她却全都相信。” 秦晚也很无奈,若是个聪明人也罢,偏偏是分不清好赖的宫飞雪,就算知道了真相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束手无策。 邱杏白道:“那么,宫飞雪自己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吗?” 秦晚道:“此举本来就不易察觉,更何况,宫飞雪本来也不信任旁人,她如今最相信的就是秦瑶了,她根本不会怀疑秦瑶。” 鲜于清道:“那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吗?” 秦晚自然不愿意,可是她也没有办法。 鲜于墨沉默良久,却突然道:“宫飞雪不信,可是景儿一定会信!” ##第二百六十四章 沆瀣一气 鲜于景从宣室殿出来,已经是下午了,因宫飞雪的事情,皇帝特意找他去了一趟。 其实皇帝也在怀疑宫飞雪腹中的孩子是否为鲜于景的,但碍于鲜于景一力承担下来,半句也不肯多说,皇帝也只能作罢。 既然儿子自己愿意吃了这个哑巴亏,他这个做父亲的又能说什么呢? 如今离宫飞雪小产已经过了两月,皇帝因问鲜于景何日才能再有孩子,鲜于景却笑着将话题敷衍了过去,他的心里也是十分期待有这一日,只不过,如今宫飞雪这个样子,要他如何与之行周公之礼。 他出了宫门,坐上轿撵,拐出几步远,便见一人在挡在身前。 他细瞧,竟是随风。 于是伸手唤他过来:“什么事儿?” 随风眼睛微微一瞥,道:“王爷有请。” 鲜于景蹙一蹙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他知道鲜于墨在里头。 但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下只盼着不是他们知道刺杀秦晚的人是宫飞雪派去的。 于是道:“皇兄说了什么事儿吗?” 随风仍然只是弯腰鞠躬:“景王爷请。” 鲜于景叹了口气,只好下了轿子朝那马车走去。 马车里只有两个人,一是鲜于墨,一是秦晚。 鲜于景看到这个阵仗,心里便不禁打起鼓来了。 鲜于墨伸一只手给他,道:“上来吧。” 鲜于景愣了愣,还是决定上去了。 他看着两人,正要说话,秦晚却道:“你什么都不必说,我都知道了。” 鲜于景惊讶道:“你们都知道了?” 他自己想了想,又苦笑道:“也是,连我都能想到的东西,你们又怎么会想不到。” 秦晚瞧他那样子,一时竟也不晓得该怎么说话了。 沉默了片刻,鲜于景缓缓道:“那你们想怎么做?飞雪她只是一时糊涂,我希望你们能原谅她。“ 鲜于墨转过头去不肯说话,鲜于景便将目光投向秦晚,秦晚顿了顿,道:“我现在不打算找她的麻烦。” 鲜于景总算是松了口气,又看着秦晚道:“那你们为什么找我来?” “我们找你来自然有别的事情要说。” 秦晚将一张纸笺递给他:“你不是想知道宫飞雪为什么会小产吗?这就是真正的原因。” 鲜于景的双手逐渐有些颤抖,他结果秦晚手中的纸笺,小意地打量了一眼,突然惊恐地抬起头,道:“凶手是谁……”他话未说完便闭上了嘴,想来他自己也知道了真正的凶手是谁。 那段时间,宫飞雪与秦瑶十分亲近,想要对宫飞雪下手,恐怕秦瑶是最有机会的一个人了。 鲜于景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秦晚道:“宫飞雪要杀我,这就是好处。” 鲜于景的神情看上去十分痛苦,事实上,在这件事情中他的确是十分的煎熬。 “你是她的堂妹,她也要这样害你吗?” 秦晚叹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不是她,你又怎么会知道她会有多么狠毒。” 鲜于景紧紧地攒住手中的纸笺,鲜于墨道:“晚晚说,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至于你想怎么做,我们不会干涉。” 不管干涉不干涉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鲜于墨实在太了解鲜于景了,他就连鲜于景这一刻心中在想什么都一清二楚。 鲜于景道:“谢谢你们告诉我,”他看向秦晚,感激道:“嫂嫂,我没想到飞雪这么对你,你还能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秦晚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道:“我不是为她,我是为你。” 鲜于景只觉心下感动,不免道:“嫂嫂,我知你对我好,可飞雪……”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为情:“我是真喜欢她,她却是真的恨你,她若再做出害你性命的事儿,你便将我这条命取走吧。” 秦晚听了这话,心下大是一惊,只道:“景儿,你休要胡说,你是我夫君的弟弟,我怎能拿你开刀。至于宫飞雪,她是她,你是你,嫂嫂从来没有将你们当做一体看过。” 鲜于景心中感慨,秦晚对他这么好,他却帮宫飞雪隐瞒那些事情,若是有一日,秦晚真的因为宫飞雪而死,他岂不是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可是,秦晚说她从未将自己与宫飞雪看做一体,但,他们又如何是可以分开的? 鲜于墨道:“话已至此,你紧着回去吧,别叫她再做出什么事儿来。” 鲜于景脸一红,忙道:“哥,那我先走了,过几日再去找你。” 秦晚瞧他那样子,心里也不太舒服,鲜于景到底是她弟弟,她如何希望他为一个女人弄成这个样子。 鲜于景回了家,宫飞雪从房里迎了出来,她现在似乎恢复得不错,除了整日还抱着个娃娃,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鲜于景看她一眼,被她挽着手臂拉进了屋子里。 “景哥哥,我做了一桌子菜,等你回来吃呢。” 鲜于景看着她娇丽的小脸,站了起来:“昂,我就是特地赶回来吃的。” 宫飞雪笑得像个孩子,坐在鲜于景的身旁,道:“你看,是不是都是你喜欢的菜?” 鲜于景敷衍地看了一眼,勉强笑道:“是,都是我爱吃的。” 那一桌子的菜都是鲜于墨从前喜欢吃的,尽管如今他的口味已经改变,可宫飞雪仍然觉得他喜欢这几道菜。 就像时至今日,她依然执拗地认为,鲜于墨应该娶她。 宫飞雪笑得像个孩子,她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鲜于景的碗里,道:“你尝尝是不是和从前吃的一样。” 鲜于景不禁苦笑,原来,宫飞雪根本就把自己当做鲜于墨了。 他滚烫的小食,他盛出来便吃了下去,只一口,就觉得眼泪都要被烫出来了。 他也不知到底是舌头痛,还是心痛。 宫飞雪却极高兴:“景哥哥,好吃吗?” “好吃,好吃……”鲜于景敷衍她。 宫飞雪笑着又往他碗里夹菜。 鲜于景道:“飞雪,有些事情我要告诉你。” 宫飞雪道:“你说,我听着。” 鲜于景看着她的眼睛,有些欲言又止,总怕真相太残忍,会伤害到她,但若不说,又怕她会被秦瑶一直骗下去。 他一咬牙,冷静道:“害你小产的人是秦瑶。” ##第二百六十五章 都听你的 宫飞雪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摇了摇头,突然又笑了起来。 “你骗人。” 她冷笑着别过头去:“我知道,是秦晚告诉你的对不对?” 鲜于景道:“她说的是真的,我看过太医院的记录……” “我也看过,”宫飞雪冷冷道:“你觉得我看得和你看的是不是同一份呢?” 鲜于景蹙了蹙眉,他知道宫飞雪是甚么意思,但他愿意相信秦晚。 “是秦瑶给你看的吗?” 宫飞雪没有说话,可鲜于景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很心痛,为什么宫飞雪会相信秦瑶?他自然是不知道宫飞雪和秦瑶之间的关系,但即便知道,他也不会轻易相信。 宫飞雪不是傻,而是对秦晚的成见太深,深到她宁愿去相信那些无稽之谈,也绝不相信秦晚是无辜的。 “她不会骗我。” “嫂嫂也不会骗我。” 宫飞雪转过身去,与鲜于景对视了一眼,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道:“那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鲜于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知道宫飞雪骗过自己,但他不愿意去面对,就像他明知道宫飞雪做的不对,却不肯纠正一样。因为他害怕失去宫飞雪,也害怕宫飞雪离开自己。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宫飞雪自己都没有注意,泪水已经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 “鲜于景,我看错你了!”宫飞雪恨恨道。 说罢,便撒开手跑了出去。 鲜于景愣愣地呆在原地,手紧紧地握住面前的酒杯,不住地加大力气,直到酒杯被生生捏碎,细碎的瓷片扎进他的手心里,他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出去。 可是当他追出去的时候,宫飞雪早就已经不见了。 他真后悔,为什么自己会看着宫飞雪跑出来而不追呢。 他现在甚至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宫飞雪。 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秦晚,看看她是不是有办法。 宫飞雪其实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门口,看着鲜于景离开之后,她才缓缓地走进了府里,牵了一匹马跨上马背便向宫内驰骋而去。 宫飞雪的心里很着急。 尽管秦晚的话她并不十分相信,但有些事情,还是要问一问比较好。 宫飞雪现在学乖了很多,在入宫之前,她就下了马,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抓到她的把柄。 去朝阳殿的路早就已经轻车熟路了,但这一次,宫飞雪却觉得举步艰难。 她曾经是那么相信秦瑶,但如果鲜于景说得是真的,她以后还能有相信的人吗? 现在已经是午后小憩的时候了,昭阳殿里静悄悄的,她走进殿里才见芷韵从屋里出来。芷韵见了她,忙道:“王妃里边请。” 宫飞雪的喉头动了动,迟疑道:“昭仪睡了吗?” 芷韵道:“昭仪在里头逗弄小皇子呢。” “小皇子”那三个字简直像是一根刺一般扎进宫飞雪的心里,她几乎喘不过去来了。 但她不想被人看穿,只好道:“那好,我这就进去。” 芷韵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今日的她实在有些奇怪。若是换做平常,她大概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芷韵的心里不禁担心,会不会是她知道了什么。 不过不管她知道了什么,秦瑶都有自己的方法蒙混过关,这一点她倒是并不是很担心。 宫飞雪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儿,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问秦瑶。 秦瑶正在逗孩子,无意中看到她的身影,于是连忙冲她招手:“王妃,快进来。” 宫飞雪干咽了咽,走了进去,对秦瑶道:“你在逗弄小皇子?” 秦瑶将孩子递到她的面前:“你看看,他刚醒。” 宫飞雪并不是第一次见这个孩子,她一向很喜欢这个孩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见到这个孩子心里却有些难过。 秦瑶自然也能看得出她的异样,因怕她伤害到孩子,于是连忙将孩子抱了过来放在一旁,道:“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看你心情不是很好。” 宫飞雪看着她,道:“秦瑶,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秦瑶笑道:“你说,我知道的一定言无不尽。” 宫飞雪点了点头,道:“你知道马齿苋是什么吗?” 秦瑶道:“大概是一种食物吧。” 宫飞雪道:“那你知道它有什么效果吗?” 话说到这里,秦瑶大概已经知道了宫飞雪是为什么来的,故而道:“我如何不知道。” 宫飞雪听到她这么回答,情绪便激动了起来。 “那你……” 可是她突然又不说了,因为有些事情她突然想通了。 “你知道今日秦晚跟我说什么了吗?” 秦瑶道:“秦晚找你了?” 宫飞雪摇摇头:“是她让鲜于景告诉我的。” 秦瑶道:“她是不是把你滑胎的事情怪到了我头上?” 宫飞雪点了点头。 秦瑶小意道:“那你相信吗?” 宫飞雪摇摇头:“若是我相信,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我会到父皇跟前去告发你。” 秦瑶将信将疑,小意打量着宫飞雪,若是以宫飞雪从前的性子来说,她的确是会去皇帝跟前告发自己。但是她现在没有去,而是先来找了自己,是不是就真的表示她相信自己呢? 秦瑶的心里也很乱。 宫飞雪见她不相信,便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知道秦晚是怎么想的,她想要挑拨离间,让我们两个鹬蚌相争,她好渔翁得利,我不会上她的当。” 宫飞雪并不是要一个很会骗人的女人,至少比起秦瑶来说,她骗人的功力差的太远了。 但并不表示她不会骗人。 “那你今日来是……” 宫飞雪握住秦瑶的手道:“我要杀了秦晚,我要你帮我杀了秦晚!”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仇恨,叫人心下不禁一颤。 秦瑶道:“你就这么想要杀了她?” 宫飞雪道:“我恨不得将她啮骨噬肉,还有她的孩子,我也讨厌,我不想要那么孩子出生在世上!” 秦瑶道:“若是你肯听我的话,这并不是一件难事。” 宫飞雪看起来非常高兴:“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朝阳公主 两个月相安无事的过去了,秦晚的身子也有七个多月了,再有两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 因为身子沉了起来,她便易发懒得动了,近来丰腴了不少。有时鲜于墨抱着她,都忍不住与她调笑两句。 这日晨起,秦晚站在镜子前边照了照镜子,看着镜子里凸起的肚子,忍不住抱怨道:“怀个孩子可真不容易,你看我这肚子,沉得要死不说,才做的衣裳便又不能穿了。” 鲜于墨坐一旁,听了这话,便将她搂进怀里,本想安慰她两句,谁知却忍不住笑道:“你的身子重了好些,日后我想抱你都抱不动了。” 秦晚轻哼一声,在他的脸上咬了一口,道:“还不是你的孩子越长越重,我这小胳膊小腿的,都快承受不住了。” 鲜于墨见她生气,便哄道:“不妨事,我不嫌弃你就是,再说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也有你的一份不是吗?” 秦晚不想与他贫嘴,只是从他怀里站了起来,道:“今日怎么又要入宫了,我都快八个月的身子了,来回一趟累都累死了。” 鲜于墨笑道:“你放心吧,今儿没你什么事儿,你只要坐着就好了。” 秦晚道:“是谁要来吗?我完全没收到消息。” 鲜于墨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人。” “是谁?” “你认识的。” 秦晚疑惑道:“我认识的?” 鲜于墨点了点头:“就是离国的朝阳公主。” 秦晚颔首,背过身去由着无容给她梳头,道:“她来做什么?” 鲜于墨道:“来联姻。” “联姻?”无容有些不明白了,因道:“从前离国国盛,要与曜国联姻那还说得过去,如今离国不过是曜国的附属小国,上次的一战元气大损,有什么资格与曜国联姻。” 秦晚笑道:“正是因为如此,曜国才更要与它们联姻。” 无容摇摇头:“婢子愚钝,不甚明白。” 秦晚道:“正是因为现在离国国势空虚,才容易让咱们的人混进去。” 无容沉吟了片刻,道:“莫非,曜国有意吞并离国?” 秦晚从镜子里看了一眼鲜于墨,道:“恐怕不是曜国有意,而是某些人有意。” 鲜于墨走过去坐了下来,握住她的手,笑道:“想说我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 无容道:“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做?” 秦晚道:“还是能是为了什么,你家王爷虽然平日里看着冷冰冰的,却是最重情义的人,离国这么欺负他的亲哥哥,你叫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无容带着敬佩的目光看了一眼鲜于墨,秦晚酸溜溜的笑道:“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无容连忙低下头去,忙规规矩矩地替秦晚梳头。 鲜于墨笑道:“肚子大了,醋劲儿倒也大了。” 秦晚瞪他一眼,道:“我要给无容找一户好人家的,可不能让你染指。” 无容听罢,连忙道:“婢子不想嫁人!” 秦晚瞥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背,道:“那我再留你两年,等你有喜欢的人再说。” 秦晚今日入宫,便已经做好了与宫飞雪打交道的准备了,本想着遇到她的时候,她会不会对自己发发脾气什么的,没想到根本就像没看见自己一般。 那正好,反正秦晚也不想跟她吵,就算能吵得过又怎么样,也是无趣儿。 宫飞雪的位置与之间隔了三个人,鲜于景和八王爷、八王妃。虽然并不算很远,不过要接触也是不容易的。 她今日打扮得很夺目,若不是因为秦晚看到她脸上那种淡淡地伤感,还以为从前的宫飞雪回来了。 秦晚看她的样子,便知道她一定到现在还不相信自己的话,秦晚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随她去了。 殿中极安静,秦晚也只是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哪儿也不去。 大概过了两刻钟的样子,秦晚才见皇帝身边的内监凑了过去,絮絮耳语了几句,不一会儿便见皇帝道:“传她进来。” 于是那内监道:“宣朝阳公主觐见。” 话音才落不久,便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走了进来,秦晚定睛一看,正是在博浪沙时遇到的朝阳公主。不过她今日打扮得十分华贵,她虽算不上是个美人,可是盛装之下却也比往日多了几分俏丽。 她一进殿,目光便落在鲜于清身后的邱杏白身上。 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对皇帝谒下礼去。 皇帝叫起之后,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很快别过脸去,似乎并不是很在意一般。 秦晚也不觉得奇怪,皇帝见惯了美人,对于这样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孩子,自然不是很上心。 而秦晚也并不是很有兴趣知道她的和亲对象,因为不管她选择的是谁,最后跟着她回到离国的,都是鲜于墨的人。 自然,不会是随风或者杨维。鲜于墨还不会做那种毁人亲事的事情。 朝阳公主絮絮叨叨地与皇帝说了好些秦晚都没仔细听,只是最后一句话,秦晚却听得清清楚楚。 “请陛下准备朝阳与四皇子和亲。” 她选择了鲜于清,或者说,她选择了邱杏白。 秦晚一早就猜到这个结果,只不过秦晚并不知道鲜于清会怎么拒绝。鲜于清一向懦弱内敛,除了当年拒绝过宫飞雪的亲事,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强硬过一次。 这一回,怎么着也该强硬了吧。 可是秦晚居然猜错了。 鲜于清并没有当中拒绝,而是站了起来,道:“父皇,而且有些醉了,婚姻大事还请父皇容许儿臣考虑清楚。” 他看上去是醉了,但口齿却非常伶俐,人人都看得出他只是在逃避而已。 朝阳公主并没有为难他,而是道:“好,这种事情的确要多花些时间去考虑。” 皇帝看着朝阳,又看了看鲜于清,道:“好,这件事情朕就不插手了,你们都是老熟人了,心里应该都清楚对方的想法。” 鲜于清道:“谢父皇。” 说罢便坐了下去,由始至终都没有看朝阳一眼,秦晚看得出来,他还是很怕朝阳公主的。 秦晚实在想知道他究竟会做。 ##第二百六十七章 恕不远送 当天的宫宴结束的非常早,秦晚也很早便回到了府上,只不过有两个人却比她和鲜于墨还要先到王府。 正是鲜于清和邱杏白。 秦晚知道他们为什么来,不过这种事情,即便是秦晚也有些束手无策。 男女之间的事情本就是说不清楚的,若是秦晚连这种事情都能够解决的话,那宫飞雪就不会到现在还在恨她了。 但她还是将两人请了进去。 鲜于清的身子在微微发颤,秦晚看得出来,他还是很怕朝阳,不要说和朝阳成婚了,只怕让他们说上两句话,鲜于清都有可能被吓死。 邱杏白一直陪在鲜于清的身边,却也深锁着眉头一句话都不说。 秦晚不禁道:“方才你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呢?” 邱杏白道:“朝阳知道我们互换身份的事情,若是方才当众拒绝了她,她恼羞成怒将这件事情抖搂出来,恐怕清儿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原来是担心这个。 秦晚不禁道:“我看她也不是很坏,不妨你跟她说清楚,说不准她会放手呢?” 邱杏白摇摇头道:“你不懂,她虽然不是生来就很坏,但是离国人生性残暴,她从小便是虐待着下人长大的,因为不堪受辱死在她手下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 秦晚听了,不禁微微蹙眉,没想到朝阳公主看起来那么乖巧的女孩子,居然这样残忍。 秦晚虽然从小也对一些小动物做过不好的事情,不过那也是事出有因的,她还没有随性地杀死过什么东西呢。 “那你们想过到底要怎么做吗?” 邱杏白摇了摇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晚道:“你们手上有没有她的把柄?” 邱杏白摇了摇头:“有也没用,不瞒你说,其实离国国王膝下子嗣单薄,朝阳公主是王位的第一继承人,若是不出意外,可能日后整个离国都会被朝阳公主攥在手中,所以根本没有人敢对她怎么样,而且离国的国王和王后也待她如珍如宝,整个离国王室为她一人马首是瞻。” 秦晚颔首:“难怪我觉得人人都对她十分尊敬似的。” 邱杏白看了一眼怀中的鲜于清道:“她小时候就很喜欢我了,不过我一直都很讨厌她,所以跟我亲近的人大多都遭到过她的毒手,我去离国的时候本有一个乳母跟着,那个乳母不过才待了几年就被她弄得残废了。我的几个朋友和奴才死的死,残的残,只剩下一个清儿一个人了。” 秦晚这才知道他们之间的往事,难怪邱杏白宁愿死也不肯娶朝阳,若是换了自己,估计早就恨死她了,哪里还会娶她。 秦晚因道:“这一次我看她的样子像是志在必得。” 邱杏白道:“她断定我会怕她。” 鲜于墨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邱杏白想了想,紧紧地握着鲜于清的手,坚定道:“我不会娶她的,大不了我陪清儿一起死。” 秦晚看着邱杏白怀里的鲜于清,他早已经吓得不成样了,秦晚心里也可怜他,于是道:“今晚就别回去了,就在这儿歇了吧。” 第二日起早,秦晚一出门便看见了朝阳,她吃了一惊,不禁笑道:“公主怎么来了,下人们也不来通传一声,怠慢了。” 朝阳公主看着秦晚摇了摇头,颇为大度道:“不要紧,我才刚来,也没有等多久。” 秦晚道:“公主请坐。” 秦晚对她也算是很客气了,可是她却并不领情,只是道:“我听说鲜于清昨晚没有回府,我猜是来你这里了吧。” 说实话,秦晚很不喜欢她的语气,不过上门是客,秦晚是不会跟这种女孩子一般见识的。 因笑道:“是,不过他们现在还没有起来。” “他们?” 秦晚笑道:“公主既然是四皇兄的老朋友,应该知道四皇兄和邱杏白向来是形影不离的,连坐卧都在一处。” 她说得极露骨了,本想让朝阳知难而退,可朝阳却并不吃这一套,只是道:“我知道他们两个人关系很亲近,不过再亲近如何,成了亲以后我就不行能比夫人亲近。” 秦晚道:“那可未必。” 朝阳听了这话,只是道:“看墨王爷和王妃就知道了,墨王爷从前与宫小姐也是青梅竹马,如今不是一样另嫁另娶了,”她不等秦晚说话,便又道:“说起来,当年宫小姐也是哭着喊着要嫁给墨王爷的,不是一样被你捷足先登了。” 这话虽然说给宫飞雪听,估摸着朝阳的脸上已经有一排整齐的指印了。 不过秦晚的脾气好,不跟她一般见识。 “是呀,公主说得是,当年宫飞雪哭着喊着用尽一切手段要嫁给王爷,结果都没有成功,那么,想来公主也知道自己不会成功吧?世人常说离国是蛮夷之国,最是狂妄自大,没想到公主却与众不同,竟也懂得要有自知之明。” 朝阳气得脸都绿了,不过她能忍,因为她今日来并不是找秦晚吵架的,她是来找邱杏白的。 “早就听说墨王妃一张巧嘴最会说人了,从前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才道名不虚传。” 秦晚道:“过奖。” 朝阳道:“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的,我要见邱杏白,现在就要!” 秦晚只是端起了茶杯,抿了口茶,不紧不慢道:“不着急,他们现在还没醒,估摸着还要过一会儿,公主要是没事儿便坐坐,要是有事儿,那便恕不远送了。” 朝阳站了起来,道:“他们在哪里,我要去找他们!” 秦晚放下茶杯,道:“我说了,他们还没起来,你要是没事就坐着等吧。” 秦晚话音才落,随风便趋前几步,微微屈身道:“请。” 朝阳拔出腰间的鞭子狠狠地抽向随风,不过随风并没有挨下去,而是死死地攒住了鞭子。 秦晚笑道:“我见过很多女孩子都喜欢用鞭子抽人,偏偏你是最差的一个,你要是能打得过他,你就走吧。” 朝阳没有办法,只好坐了回去,一个人生着闷气。 ##第二百六十八章 求你帮忙 朝阳公主是个急性子,不过才等了一刻钟便坐不住了,秦晚却丝毫没有放她离开的想法。 反正她也没事干,就在这里跟朝阳耗着算了。 眼看着日头逐渐升高,殿里开始热了起来,秦晚便也想出去走走了。 这个时候,邱杏白和鲜于清也已经起来了。秦晚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们了,他们脚步也快,不过一会儿便到了大堂。 朝阳一看到邱杏白便激动的站了起来:“鲜于……”她话说到一半,连忙又改了称呼,什么招呼也不打,便直接拉着邱杏白走了出去:“我有话跟你说。” 邱杏白看了鲜于清一眼,低声安慰了他两句,便跟着朝阳走了出去。 两人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朝阳本还想再走两步,可邱杏白已经不耐烦了:“要说什么就直说,反正我不会娶你的。” 朝阳转过身来看着他:“我知道你不会娶我,我也没有想要你娶我。” 邱杏白这就不明白了,朝阳既然不要自己娶她,又何必千里迢迢来到这里,难道只是为了好玩儿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朝阳听他这么一问,不禁道:“怎么,你是不是想要娶我?” 邱杏白横了她一眼,道:“你死了最好。” 朝阳叹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恨我虐待鲜于清是不是,邱大公子?” 她这样阴阳怪气的,是人都听得出里头的猫腻。 邱杏白因到:“有话快说。” 朝阳道:“你就不能对我笑一笑吗?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来,你从来也没有对我笑过。” 邱杏白道:“没必要。” 在他看来,的确没有必要对不喜欢的人笑。 朝阳道:“那好,我不跟你绕圈子,我告诉你我的来意。” 邱杏白坐到了一边去。 朝阳道:“其实从你离开离国以后,离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父皇病的很严重,现在朝政几乎完全被王弄所掌握,我们王室已经没有什么实权了。” 邱杏白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却被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朝阳说下去。 “我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现在离国上下都在为我的婚事忙活着,王弄的儿子也一直很想娶我。” 邱杏白道:“你嫁给他也不错,至少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朝阳道:“嫁给他我倒是不怕,反正我这辈子也没有嫁给你的可能了,找一个喜欢我,我又不讨厌的人嫁了也是最好的法子。” 她说完这句话,便看向了,她鲜少用那样含羞带怯的眼神看着一个人,邱杏白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只可惜邱杏白对她总是冷冷淡淡的,完全没有将她当做一个女人来看待。 邱杏白一直没有正眼看她,不是不敢看,只是怕看了她一眼,就会让她误会自己。 “说正紧事儿吧,我没有时间听你闲扯。” 朝阳无奈地耸了耸肩:“我还以为你会听我说完这些废话。” “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听废话的。” “那么鲜于清呢,他说的话也不见得有几句是要紧的。” 邱杏白顿了顿,道:“他跟你不一样,他的每句话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朝阳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望了望天,她道:“我想嫁给鲜于清。” 邱杏白愣住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从朝阳的口中听到这些话。 “我不想我父亲的基业落到王弄的手里,只有鲜于清可以帮我这个忙,等我铲除了王弄,我会把他还给你的。” 朝阳见邱杏白没有说话,因而连忙扯住他的手臂,道:“你答应我吧,我保证我不会动他一根汗毛,我只是希望借用他来帮我父王守住江山。” 邱杏白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将手抽了回来,背过身去,道:“你现在求他帮忙的时候就应该想想你当初是怎么对待他的,我告诉你,即便他可以原谅你,我也绝不会原谅你。” 他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朝阳连忙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可以替他做决定吗?或许他愿意原谅我呢,也是一直以来都只是你一个人恨我而已……” 她的话未说完便停了下来,因为邱杏白已经转过了身来,他看着朝阳,朝阳从未见过他那样的神情,故而心里不禁有些害怕。 “的确,清儿并不恨你,因为他的出生和他的遭遇让他学不会仇恨,但是他很怕你,怕到午夜梦回的时候全身都是冷汗。” 朝阳已经退到墙角,她再也无路可走,只得用尽力气大声地冲邱杏白喊道:“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这些都只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或许鲜于清他是愿意帮我的……” “我不愿意!” 听到这个声音,两人都不禁怔了一下。 邱杏白回过身去,鲜于清果然站在身后。他走了过去,轻轻地握住鲜于清的手:“你来做什么?” 鲜于清的身子还是在颤抖,但这一次并不是害怕了,而是激动。 这是他第一次直视朝阳。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如果你没有听清楚我可以再跟你说几遍,我不愿意!” 朝阳还是不服输。 “我不过就是虐待你而已,离国养你这么多年,难道你一点儿都没有想过报恩吗?” “没有,”鲜于清的回答十分简便:“这些年我过得生不如死,若不是有杏白陪着我,我早就死了。” 朝阳怒道:“那你怎么不去死!既然这么想死,就被活在世上,像你这种人活该被人……” 她的话没有说完,脸上便挨了鲜于清一个耳光。 鲜于清的情绪也十分激动了。 “那件事情,我不许你再替,现在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我有能力反抗,我不会再任你欺辱!” 朝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逐渐涣散:“你厉害,你有能力反抗,难道我就没有能力对付你吗?不妨斗斗看,看我们谁的道行更高,反正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疯子。” 邱杏白抓住鲜于清的手,想要带他离开,朝阳就在身后冲着他们大喊大叫。 她似乎真的已经疯了。 秦晚不禁有些担心。 一个女人若是发起疯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第二百六十九章 秦瑶套话 朝阳离开了王府,便回了宫去,她的心极乱,为她的国家,也为了邱杏白。 她从没想过邱杏白居然这样讨厌她,更没想过鲜于清居然会这样坚定的拒绝她。现在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宫中游荡,这里不是她的家,她摸不清路。若是此行她不能带着鲜于清回离国,恐怕离国也很快不是她的家了。 朝阳在太液池边停了下来,她不敢再走了,因为她记得她的寝宫就在这附近。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走不回去,那很丢脸。 她站了一会儿,便要起身离开,却听得身后有脚步声袭来,她回过头一看,是一个宫装女子。 朝阳认得她是秦瑶,皇帝身边数一数二的大红人。 故而她上前去,微微欠身:“见过秦昭仪。” 秦瑶笑着虚扶了她一把,笑道:“公主不必多礼。” 朝阳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她的笑容,她生得很美,与墨王的王妃有一二分相似,但若不细看,全然就是两个人了。 她笑道:“昭仪和墨王妃长得有些像。” 秦瑶笑道:“我和墨王妃本就是堂姐妹。” 朝阳颔首,心想这一家的女儿也真的厉害,一个做了王妃,一个做了昭仪,可要光耀门楣了。 秦瑶道:“公主怎么在这里?” 朝阳略微显得有些尴尬,只是别过头去看了一眼太液池,道:“出来走走而已。” 秦瑶道:“现在已经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你还不回去吗?” 朝阳若是能找得到路回去,哪里还会再这里站着。 秦瑶看出她的难处,因笑道:“我正好要回宫去,既然在路上遇到了公主,也是缘分,不知公主肯不肯赏脸去我宫里坐坐,用过午膳我再派人将公主送回去。” 此举正和朝阳的心意,她于是忙笑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瑶见朝阳也不过是个单纯的小女生,并不像是自己想象中那么工于心计,因而也放松了许多,便想着怎样去从她身上套话。 秦瑶请朝阳回宫去,朝阳见秦瑶公主陈设简单素朴,并不像是一个宠妃该有的样子,不禁问道:“昭仪是陛下跟前的红人,怎么吃穿用度如此节省。” 朝阳只是无心之言,秦瑶笑道:“符合规矩不就行了,东西不在多关键是得心应手,就像奴才也不用太多,忠心就好。” 朝阳颔首,觉得秦瑶的话颇有道理。 又不禁道:“昭仪自己可以简单过日子,对小皇子也是这样吗?” 秦瑶笑道:“做母亲的自然要把最好的都给孩子。” 朝阳似乎有所触动,秦瑶道:“我听说,离国最近出了些事儿?” 朝阳看了一眼秦瑶,秦瑶忙道:“公主不要误会,后宫不议政,我不是想讨论这些事情,不过是关心妹妹罢了。” 她花言巧语,朝阳又涉世未深,怎么会不想相信,因道:“昭仪有心了,离国的确是遇上了一个大麻烦,所以我才会想要与曜国联姻的。” 秦瑶倒了杯茶给她,道:“其实我也能猜到一二,不过就是奇怪,为什么公主偏偏要选四皇子呢?” 朝阳喝了口茶,淡淡道:“一来是因为陛下的几个皇子之中未婚配的人不多,二来是我与四皇子自幼一块儿长大,对他也了解几分。” 秦瑶颔首,又笑道:“既是青梅竹马,想来关系一定不错,之前陛下想要将宫小姐,也就是现在的景王妃赐给四皇子,也被四皇子拒绝了,原来是心里装着公主呢。” 她故意将这件事拣出来说,为的就是看看朝阳和鲜于清究竟是不是情投意合。 没想到朝阳听了这话,却狠狠地将手中的被子砸在桌子上,道:“他哪里是喜欢我,他巴不得我死还差不多!” 秦瑶见她这样生气,于是拍了拍她的手,道:“公主怎么这样说,四皇子若不是喜欢你,那怎么陛下给他说的亲事都被回绝了,昨儿你说你要嫁给他,也不见他拒绝。” “他不拒绝我是因为……” 朝阳险些将自己与邱杏白的约定给抖搂了出来,虽然说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可是她还是抱着一丝丝的希望的,说不准鲜于清会回心转意,答应她呢。 可是,他们都这么撕破脸了,还会有这样的可能吗? 秦瑶见她不说话,因道:“怎么了?” 朝阳极是醒过神来,忙道:“没有,他可能是碍于我的面子不好当众拒绝,我今日去找他他就拒绝我了,看来过不了两日他就会跟陛下承明了。” 秦瑶见朝阳的样子十分生气,却似乎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又想起昨晚她看邱杏白的眼神,因道:“说起来,你和四皇子身边的邱杏白也认识吧,我看他也是个好男人,若是你嫁不得四皇子,把他领回去也好,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不是吗?” 说到邱杏白,朝阳便更是生气了,要不是邱杏白这个死家伙,鲜于清又怎么突然学会这么强硬的拒绝自己,明明在离国的时候,就只有自己欺负他的份,他什么时候敢说一个不字? 可是朝阳又实实在在是喜欢邱杏白,又不能拿他怎么样了,也只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了。 秦瑶见她又不说话了,于是道:“其实邱杏白也老大不小了,陛下也跟我说过,他觉得邱杏白一直待在四皇子身边也不是什么好事。” 朝阳道:“陛下真的这么说?” 秦瑶道:“我与公主亲近才告诉公主的,其实宫内一直有传闻说四皇子与邱杏白断袖分桃。” 朝阳似乎并不是很吃惊,只是道:“有什么好奇怪的,鲜于清在离国的时候就已经被……”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又止住了,因为她意识到一件事情,她口中的鲜于清是邱杏白,可是他们不知道。朝阳怕秦瑶听了以后误会离国虐待他们的皇子,因忙解释道:“我说的是邱杏白,不是鲜于清,鲜于清是鲜于清,邱杏白是邱杏白,我没有搞错。” 秦瑶美目一转,忙替朝阳满上了一杯酒,道:“喝口酒吧。” ##第二百七十章 太子施计 深夜的昭阳殿显得有些寂静,皇帝并未在此留宿,他今日被许多事情缠住了脚步,只能过来看一看小皇子的秦瑶,便要走了。 秦瑶也并没有留他,一个聪明的女人,不会拿娇拿痴地叫男人留下,会用自己的温柔让男人舍不得离开。 第一次、第二次,男人或许会走,可是第三次,他就一定会留下来。 昭阳殿内传出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听来格外引人注目。 今夜上夜的芷韵,她将所有人都遣走,一个人守在门外,因为她知道,如果被人知道门里的事情,恐怕死的不只是她一个。 秦瑶趴在鲜于夷的身上,气喘吁吁,实际上她真的没有力气了。 她的夫君是一个半老的男人,而鲜于夷却是一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当她习惯老男人的步调之后,便很难承受得了年轻人的欲/望。 “你今日特地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秦瑶用浅淡的语气道:“我有正经事,是您自己守不住。” 鲜于夷轻嗤一声,将秦瑶圈到怀里,道:“说吧,你又有什么发现。” 秦瑶道:“我并不知道对您来说这个发现有没有用。” 鲜于夷“嗯”了一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瑶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道:“我怀疑,鲜于清可能并不是真正的鲜于清。” 鲜于夷笑道:“那谁是?” 秦瑶道:“邱杏白,”秦瑶的声音听上去很冷淡:“我怀疑他们两人互换了身份。” 鲜于夷道:“就当你说得是真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瑶道:“也许是因为鲜于清喜欢邱杏白。” 鲜于夷忍不住道:“你的想法很有趣,但是他们都是男人。” “男人又怎么样,”秦瑶道:“男人和男人,有时候也会看对眼的。” 鲜于夷对此显得有些鄙夷,秦瑶不禁道:“您不用在我面前装出这个样子,我知道您对鲜于清……应该说的邱杏白也有腌臜的心思。” 鲜于夷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 秦瑶又道:“我所猜测的就只有这些,若是对您有用的话固然是好事,没用的话,那您可以当我没说过。” 鲜于夷坐了起来,伸手拿过一旁的衣裳套在身上:“也许是有用的也说不定,我过两日再来看你。” 秦瑶道:“您最好少来,万一跟陛下撞上了就不好了。” 鲜于夷掐了掐她的脸:“你放心,我不会那么不小心。” 秦瑶又道:“其实你也该换换口味了。” 鲜于夷站了起来,回过身来看着她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瑶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在一起很久了,你也该腻了吧,还有很多新鲜的人你多没试过。” 鲜于夷眯起了眼睛,打量着秦瑶,他俯下身去捏住了秦瑶的下巴,道:“比如?” 秦瑶道:“秦晚。” 鲜于夷愣了一下,很快松开了手,笑了起来:“秦晚没有你那么放荡,可不容易钓上手,不过你放心,我要是能上手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若真是这样就好看了。 秦晚不是总看不上自己吗?若是她也跟鲜于夷有了关系,秦瑶就不信,她还能趾高气昂的对自己说什么。 鲜于夷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因笑道:“你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秦瑶道:“我若是不恶毒,又怎么会与你合作,我们俩谁也别说谁。” 鲜于夷是个急性子,不过才一天便着急地去找了邱杏白。他并不是为了认自己的弟弟,而是另有原因。 邱杏白自然也知道他会主动来找自己是不安好心,故而便没有告诉鲜于清,自己独身便前往了他所在的地方。话虽如此,他还是提前跟鲜于墨打了招呼,一来是怕自己出什么事,二来是不希望鲜于墨误会。 这间酒楼身处闹市,邱杏白从来没有来过,但并不是十分陌生,因为国都大多数酒楼都是这样的摆设。 他进了酒楼,店小二便将他领到楼上去。推开门,鲜于夷就坐在里面,正对着门口看着他。 邱杏白被他那种侵略性的眼神给吓了一跳,不禁微微撇开眼去。 鲜于夷见他来了,于是忙站了起来,道:“四弟,过来坐。” 邱杏白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忙道:“您是要找四皇子吧,他今天没有来。” 鲜于夷也不拐弯抹角,只是道:“我找的就是你,其实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你和邱杏白互换了身份,其实你才是真正的鲜于清。” 邱杏白心中虽然些微的震惊,面上却丝毫不肯显露出来,只是道:“太子殿下弄错了。” 他不敢再留下了了,因为他虽然没有跟鲜于夷打过交道,却知道鲜于夷是个很厉害的人,否则怎么能当太子呢。 他怕自己说得越多,便错的越多,露出的马脚也越来越多。 于是俯身道:“若是殿下没有别的吩咐,那么属下就先走了。” 他说着便要走,可鲜于夷转眼间已经到了他的身前,很快拉住了他的手臂:“你知道我想做什么,”鲜于夷绕到他的身前,挑起他的下巴:“你知道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毕竟我是你哥哥。” 邱杏白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推开两步,道:“殿下弄错了,四皇子就是四皇子,属下是属下。” 鲜于夷并不因为他的否认而感到失望,而是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只要我知道你是就可以啦。” 邱杏白并没有说话,鲜于夷又道:“一开始其实我也不相信的,你晓得这件事情谁跟我说的?” 邱杏白仍然没有说话。 鲜于夷道:“是朝阳公主,她说你为了邱杏白把她也给忽略了。” 邱杏白的眉头轻轻地蹙起,实话有些愤怒。 鲜于夷道:“若不是她说,我还不相信,毕竟她和你们是一起长大的,”邱杏白正要解释,鲜于夷连忙道:“你放心,做哥哥知道你的心意,绝对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邱杏白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可是他也知道是无济于事,也只好作罢。 ##第二百七十一章 恼羞成怒 邱杏白几乎是失魂落魄的离开,不过当他下楼时,却见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里见到的人。 是鲜于墨。 邱杏白并不知道他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着人来的,但是在这个时候看到他,邱杏白的心里无疑是十分高兴的。 “你怎么会来?” 鲜于墨道:“你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就来。” 邱杏白道:“我给你留了字条。” “我要你亲口说。” 鲜于墨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他:“一起回去,四皇兄已经在府里等你了。” 邱杏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了?” 鲜于墨道:“是你们心有灵犀,他觉得你会出事。” 邱杏白不禁苦笑:“我什么事都没有。” 鲜于墨道:“那你应该赶紧回去告诉他,因为据我所知,他现在很担心你。” 邱杏白笑了上了马:“只要他没哭一切都好办。” 两人回到府上的时候,邱杏白还没进门,鲜于清便已经冲了出来,蹿到他的怀里。 “你吓死我了,你到哪儿去了。” 邱杏白将路上买的糖葫芦塞到他的嘴里,笑道:“给你买糖葫芦去了。” 秦晚扶着肚子也跟了出来,鲜于墨见状连忙迎了上去,扶住她道:“你怎么跟着出来了。” 秦晚道:“我整日都待在府上,难得走动一回。” 众人进了屋,邱杏白将今日的来龙去脉都与众人说了一通,鲜于清忍不住道:“没想到朝阳公主真的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了。” 他的心里其实挺害怕的,但并不是怕死,而是怕以后不能再待在邱杏白的身边。 邱杏白亦是道:“我也以为朝阳不会这么狠。” 随风忍不住插嘴:“朝阳公主找你们帮忙都被你们回绝了,难免怀恨在心,将你们的秘密宣扬出去也是正常的。” 邱杏白握紧了拳头,道:“早知道就不应该见她。” 秦晚却一直在沉思,在她看来这件事情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 鲜于墨也一直没有发表意见,两人相视一眼,鲜于墨道:“晚晚,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秦晚点了点头,道:“其实我觉得未必就是朝阳公主所为。” 鲜于墨对此也表示赞同,因道:“其实我觉得晚晚说得对。” 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了两人。 鲜于清道:“可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我们几个,不是你不是我,除了她还能有谁?” 邱杏白也道:“而且,鲜于夷亲口说这件事情是朝阳透露给他的。” 秦晚沉吟了片刻,道:“也许的确是她透露的,但说不定她是无心的呢。” 众人更是糊涂了,鲜于清道:“她若是无心,怎会刚好透露给太子呢?” 秦晚道:“她未必是透露给太子的。” 秦晚看了众人一眼,道:“若是不小心被秦瑶所知,那么就说得通了。” “秦瑶?” 秦晚点了点头:“其实秦瑶是鲜于夷的人,或许你们不知道,但实际上她……” 亲我那险些便将她的孩子是鲜于夷的这件事情说了出来,不过幸好及时打住了。 鲜于墨道:“秦瑶跟着鲜于夷已经很久了,况且秦瑶的昭阳殿与朝阳公主所住的地方非常近,说不定就是朝阳无意中透露给秦瑶的。” 邱杏白道:“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鲜于墨点点头:“以朝阳公主的性子来说,如果她是真心揭发你们,一定会去告诉父皇,而不是一个她仅仅见过一次的鲜于夷。” 这话说得是有几分道理。 秦晚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件事情八成是鲜于夷的诡计,只是想让朝阳公主和邱杏白等人反目而已。 若不是秦晚和鲜于墨多留了个心眼儿,说不准就成功了。 邱杏白道:“这件事情,我觉得我应该找她问清楚。” 鲜于清紧张道:“你要去找她?” 邱杏白点了点头,轻轻地将手搭在他的手上:“你放心,我没事的。” 说罢,邱杏白又看向了秦晚和鲜于墨,秦晚对此并没有表态,鲜于墨却道:“你觉得什么是对的,那就去做吧。” 邱杏白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前一日说完这话,第二日便去找了朝阳公主,只不过秦瑶因为收到了鲜于夷的指示,已经将朝阳公主给请走了,导致他扑了个空。 朝阳公主虽然只是在宫里住了几日,但秦瑶的好客却让她觉得十分亲近,所以她也多爱往秦瑶那里去。 这便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秦瑶见今晚的朝阳公主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便问道:“公主为什么唉声叹气的?” 朝阳公主道:“昭仪也是知道我的情况的,我在这里也待了许久了,却还没有完成任务,我现在很担心父王和母后。” 秦瑶心生一计,笑道:“怎么你还不知道吗?其实陛下心里已经有人选了。” 朝阳立刻来了兴致,忙抓住秦瑶的手道:“是谁?” 她只盼着是鲜于清回心转意了,愿意帮助自己。 只可惜,秦瑶的答案却并不是这个。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是四皇子亲自跟陛下举荐的,想来一定是才貌双全的公子。” 朝阳一听是鲜于清举荐的,心里便有了底了。鲜于清那么讨厌自己,想来举荐给皇帝的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故而道:“我不嫁,除了他我谁都不嫁。” 秦瑶假意劝道:“你见好就收吧,其实你是离国的公主,想在曜国讨一门好夫婿如何容易,如今是四皇子替你求来的婚事,你若不要,便是弗了他的面子,你晓得有什么后果吗?” 朝阳别过头去,冷哼一声,道:“我为什么要见好就收?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是皇子吗?不过一个下/贱坯子!” 秦瑶听了这话,心中只觉暗爽,面上却劝道:“公主莫要冲动,你若是不愿意嫁,过几日我再与陛下提一提就是。” 朝阳“啪”地一声拍案而起,冷哼道:“再过几日就来不及了,我现在就要去见陛下,有些事情我一定要说清楚!”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不让离开 邱杏白在昭阳殿门口等了许久,才见朝阳和秦瑶坐着轿子出来,他连忙冲上前去拦住,道:“朝阳公主,我有话要跟你说!” 朝阳见是他,心里更是来气,恨得别开脸去,道:“你滚开,我没空见你。” 邱杏白道:“我有要紧事要跟你说。” “可是我没有!” 朝阳气得踢了抬轿子的奴才一脚,道:“没看到前面有条狗吗?不会绕路吗?” 那奴才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禁腿一弯,险些摔了下去。 朝阳眼看就要动手,秦瑶忙劝道:“不要跟下人动气,免得失了身份。” 朝阳剜了那奴才一眼,道:“今日我看在昭仪的面子上,才不跟你计较,赶紧去找陛下我有要紧事儿。” 邱杏白一听她是要去找皇帝,于是连忙道:“朝阳,你非要做得那么绝吗?” 朝阳横他一眼,道:“是你们先对不起我,别怪我翻脸无情。” 邱杏白听得一头雾水,却见一旁的秦瑶正用扇子捂着嘴笑,心下便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于是也不跟两人耗了,连忙向王府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只希望还能来得及。 不过幸好皇帝这厢正在与几位大臣商议国事,二人只得先在一旁等候,这也给邱杏白提供了些微的帮助。 邱杏白一路横冲直撞,根本什么都顾不得,便向王府冲了过去。 进门的时候还差点儿冲撞了秦晚,随风忍不住道:“杏白,你仔细王妃的肚子。” 秦晚扶着随风,摆了摆手,缓了缓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邱杏白看了两人一眼,道:“朝阳去找陛下了。” 秦晚也是一怔惊怔,忙道:“你没有拦住她吗?” 邱杏白道:“她和秦瑶在一起,我拦不住。” 秦晚心下暗叫不好,朝阳果然是与秦瑶勾结在一起了,这可怎么是好? 秦晚的心里虽然也很乱,不过她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发生这种事情,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自乱阵脚。 心下转念一想,便对邱杏白道:“四皇兄现在在哪里?” 邱杏白道:“往常这个时候都在宫里上学,近来因为不想见到朝阳公主,所以就请了假,现在应该在府上。” 秦晚道:“你赶紧回府去,你附耳过来,我跟你说。” 邱杏白想都没想,便将耳朵伸了过去,秦晚将唇贴在他的耳畔,道:“你这样……” 秦晚跟邱杏白商量完了之后,便连忙带着随风入宫去了,对于这种事情,不管交代谁她都不放心,还是要自己去才信得过。 他们到的时间也刚刚好,朝阳前脚刚进门,秦晚后脚就到了大殿门口。 守在门口的内监见是秦晚挺着大肚子来了,便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于是连忙道:“王妃且等等,奴臣这就去通传。” 秦晚微微点头,等着那内监通传出来。 不过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便见那内监出来通传:“陛下请王妃进去。” 秦晚于是连忙走了进去,皇帝正在里头坐着,一脸疲惫的样子,秦晚连忙谒了个礼,皇帝道:“你有身子能免得礼数就免了吧,且念着自己的身子,别叫人担心。” 秦晚看这阵仗,估摸着朝阳已经还没有来得及将真相告知皇帝,于是秦晚忙道:“父皇,出了大事了。” 皇帝微微蹙眉,看了眼秦晚又看了眼朝阳,道:“你们俩都说有大事要汇报,那谁先说?” 朝阳道:“我虽然不知道王妃口中的大事是什么,不过一定没有我的来的重要,而却凡事总要讲究先来后到的,我……” “父皇,四皇兄自尽了!” 秦晚才不管朝阳的话,这个时候谁讲道理,谁就是傻瓜。 秦晚自然不是那个傻瓜。 皇帝果然来了精神,方才还昏昏欲睡的皇帝,几乎是跳了起来,道:“你说什么?” 秦晚道:“四皇兄自尽了,请父皇赶紧去看看他。” 朝阳吃了一惊,本想说话,却被皇帝打算:“朕这就随你去。” 秦瑶只觉得事情有诈,因而便给了朝阳一个眼神,朝阳于是忙道:“陛下,臣女也去!” 秦晚连忙挡在她身前,道:“四皇兄自尽就是与你有关,我想他一定不愿意见到你。” 朝阳愣了一下:“与我有什么关系?” 秦晚只是冷冷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皇帝听了这话,于是回过头去狠狠地看了朝阳一眼,道:“若是朕的清儿有什么事,朕要你整个离国陪葬!” 鲜于清是皇帝的儿子,虽然从前迫于无奈,他将鲜于清送到离国去做了人质,可是,他已经觉得要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他,用来补偿他,若是鲜于清真的就这么死了,他一定不会放过离国的。 他虽是个皇帝,却也是个父亲。 秦晚这才松了口气,总算皇帝的心里还是在乎这个儿子更多。 如此,朝阳和秦瑶便被留在宫中,等皇帝和秦晚赶到王府时,鲜于清刚刚被救下来不就,才吃了药躺在床上,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样子。 皇帝连忙扑了上去,坐在床榻边上,握住鲜于清的手,着急道:“清儿醒醒,父皇来了!” 鲜于清悠悠转醒过来,见皇帝坐在床榻边上,只觉得心中百感交集,连忙坐起身来抱住了皇帝。 “父皇,儿臣方才真以为儿臣再也见不到您了!” 皇帝本就是一个感性的人,他一直为了当年送鲜于清去做人质的事情感到内疚。好不容易将鲜于清接了回来,他与自己又不肯亲近,好容易今日听到儿子说这样伤感的话,心下也是百感交集。 “清儿,你为何要做这样的傻事,你知不知道父皇都快吓死了。” 鲜于清紧紧地搂着皇帝的脖子,似乎触发了真情一般,泪水不断地留下来,看上去那么真实,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做戏。 “父皇,儿臣死都不要再去离国,如果父皇非要逼儿臣去离国的话,儿臣宁死!” 皇帝这才明白原来鲜于清是为了这么一回事,因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脊,道:“不去就不去,朕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朕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怒伐离国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些话,不禁都松了口气。只要皇帝不想着让鲜于清再去离国那么一切都好办了。 皇帝道:“朕知道你一定在离国过得很不好,日后你想做的事情朕一定都不再逼你了,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好了,朕会放手的,朕不会再拘束你了。” 鲜于清简直比不敢相信皇帝的话,他痴痴道:“父皇,你说的是真的吗?” 皇帝点了点头:“朕是九五至尊,绝不食言。” 鲜于清心里的感受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他现在只想躺在皇帝的怀里,因为皇帝真的像一个父亲一样,甚而是比他的父亲还要好。 秦晚连忙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于是道:“父皇,儿臣有一个请求,不知父皇肯不肯答应。” 皇帝道:“你说,只要是你的请求,朕都会答应的。” 鲜于清看着秦晚的眼色,道:“您能不能将朝阳公主赶走,儿臣一刻都不想见到她。” 皇帝不禁有些迟疑,道:“你虽然在离国吃了不少苦,可是就这么赶人家走未免太没有风度了吧?” 鲜于清的手紧紧地抓住了皇帝的衣袖,一双流眄美目似起了雾一般,秦晚看得出来他在隐忍自己的泪水,不过并没有成功。 他还是哭了,虽然表情很坚定,可是泪水还是流了出来。 他对皇帝道:“如果您知道朝阳公主叫人对我做了什么,您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皇帝看他的表情很奇怪,于是道:“好孩子,你到底怎么了?” 鲜于清欲言又止,他想说的,可是却又难为情。 秦晚注意到异样的并不只是鲜于清而已,邱杏白也是。 他似乎很恼怒,又很后悔。 秦晚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她只见鲜于清将头靠在皇帝的肩膀上,说了什么话,皇帝便登时恼怒起来,道:“朕要杀了她!” 秦晚并没有听清楚,只听到一个“?”字。秦晚知道那个字表示什么意思,所以她也能够理解皇帝和邱杏白愤怒的原因。 秦晚见到鲜于清走了出去,于是很快跟了出去,她只见鲜于清走到一旁的凉亭去,一拳砸在柱子上,朱漆的柱子上立刻染上了鲜于清的血。 秦晚连忙上前去,道:“你别做傻事。” 秦晚将自己的手绢给了他,替他止了血,道:“这件事情与你又没有关系,是朝阳公主的错。” 邱杏白道:“你不明白,朝阳就是因为我对他好,才这样折磨他的,你知道一个男人被人……”他有些说不下去,只好道:“他为此自尽了好几次,幸好都救回来了,若是他因为这个死了,我一定会好朝阳拼命的!” 秦晚看得出来,邱杏白真的是很疼爱鲜于清,若不然也不会为他做了这么些事儿。 远远地,秦晚看到皇帝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便扯了扯邱杏白的手道:“走吧,咱们走吧。” 邱杏白看了一眼自己满是血污的手,道:“只怕将他看见要担心了。” 秦晚道:“谁叫你自己不小心的。” 两人一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皆忍俊不禁,只得相伴走了回去。 鲜于清已经睡了,邱杏白猫着步子向前挪动,只觉得这孩子甚至可怜,连睡梦中也是一样的叫人怜惜。 秦晚见状,因道:“你陪着他吧,我先回府去了。” 邱杏白看了秦晚一眼,道:“嗯,今日的事情多谢了。” 秦晚摆摆手,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太见外了。” 说罢便与随风离开了王府。 一路上随风都一言不发的,秦晚只觉得奇怪,随风平日可是整个王府里话最多的人了,平日秦晚还嫌弃他呢,难得今日他不说话了,秦晚倒是觉得不习惯了。 因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随风吸了吸鼻子,居然有点儿难过。 “我觉得四皇子太可怜了。” 秦晚愣了一下,道:“你说的是哪个四皇子?” 随风道:“两个四皇子都好可怜,他们明明是相爱的,却要受这么多的曲折。” 秦晚笑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和杨维一样幸运的,所以你们才更要珍惜眼前人。” 随风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们不会辜负你和王爷的一片心意。” 秦晚道:“我和王爷有什么心意,你的杨维才有心意呢,这么大的事情也肯和你共同面对,这个男人没找错。” 随风难得也脸红了一回。 秦晚看到他那一脸幸福的样子,又想到自己和鲜于墨舒坦的小日子,便越发觉得鲜于清和邱杏白可怜。 她真的是从心底想要帮他们两个的,可是又深觉自己无能为力,不晓得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鲜于墨回来的时候,她本想与鲜于墨讨论讨论这件事情的,但是鲜于墨却带回了另一个消息。在秦晚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皇帝已经下令扣押朝阳公主,即日出兵攻打离国。 这或许是一件好事,但对于秦晚来说,她生产在即,鲜于墨却要领兵出征,孩子生下来之后不能让父亲看到,也的确是一件很令人难过的事情。 秦晚不禁道:“陛下有没有说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鲜于墨道:“越快越好,他是这么说的。” 秦晚又道:“那朝阳那边有什么动静?” 鲜于墨道:“她已经被父皇关了起来。” 秦晚道:“我是说,陛下有没有对她进行什么惩罚?” 鲜于墨摇摇头:“我不知道。” 秦晚心里知道皇帝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朝阳公主的,只是不知道朝阳公主究竟受到了何等对待。秦晚虽然不同情朝阳公主,完全觉得是她咎由自取,可是也担心皇帝这么做会让曜国落得一个不仁不义的名声。 鲜于墨却笑道:“你不必担心,这一次攻打离国的,并不只是我们曜国而已。” 秦晚疑惑道:“难道区区一个离国,我们还要借助旁人的力量?” 鲜于墨道:“不是我们借助旁人的力量,而是旁人借助我们的力量,你放心吧,这一次我们出不了多少力气的,我也不会去太久的,在孩子出生之前我一定赶回来!”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夫妻分离 皇帝的命令下了之后,鲜于墨便在三日后领兵出征了,其实他大可不必这么着急,但因为希望能见到孩子出生,所以便提早上路了。 这是秦晚嫁给鲜于墨之后第二次和他分开。 第一次是因为秦晚要救南宫秋水,鲜于墨才为了她去取蝎蚂蛋,那一次差点儿弄丢了姓名,可叫秦晚后悔了好久。 这一回,虽不是为了秦晚,可也叫秦晚担心。 鲜于墨虽然善于调兵遣将,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的心里已经不仅仅只有曜国的江山,还有她和孩子。秦晚真担心他会分心。 若不是大着肚子,而且就快要临盆了,秦晚一定会陪他去的! 临行前,秦晚站在城门口,鲜于墨握住她的手俯视天下。 “这一去,你一定要小心,不要惦记我和孩子,我们一定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鲜于墨不顾众人的眼光将她揽入怀中,用鼻尖轻轻地蹭过她的发丝,道:“我舍不得你。” 秦晚道:“若你打了胜仗,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鲜于墨道:“什么条件?” 秦晚道:“随你。” 鲜于墨笑了笑,抱着她的手紧了几分,道:“那你放心,我一定赢,你什么时候见我输过?” 曜国自先皇领兵以来从未输过,唯一的一次,便是先皇中了敌人的埋伏死在战场上的那一回。可那之后,鲜于墨还是替先皇报了仇,所以严格上说,鲜于墨迄今不曾输过。 “我不知道,但若是以前的我,必定咒你这次要输。” 鲜于墨那她没办法,只好笑问:“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秦晚道:“孩子说想你赢,我也只好想你赢了。” 鲜于墨摸了摸她的肚子:“孩子好像又长大了些,他总算是比他娘懂得疼人。” 秦晚笑道:“那是,我的孩子自然会疼人。” 鲜于墨又握住她的手,眼神里坚毅如旧:“你放心,我定不然你与孩子失望!” 不管有多么的不舍,他们终于还是要分离了。 鲜于墨看着秦晚,秦晚也看着鲜于墨,就这么默默的一句话也不说。 鲜于墨的军队走了之后,秦晚看到随风的神色也是十分惆怅,秦晚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是我拖累了你,平日这种时候你都是跟着王爷去战场上厮杀的,如今却要守着我。” 随风用力的摇摇头:“属下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属下只是觉得这一次不能和杨维一起陪王爷出征有点儿遗憾而已,不过属下知道,王爷是信任属下才叫属下保护王妃和小世子的,王爷这次出征,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们,属下保护好你们,也是给王爷出了一份力。” 秦晚欣慰的笑了:“看起来你还不算太笨呀。” 随风道:“属下本来就不笨,是王妃和王爷太聪明了,什么人跟你们一比,都显得笨了而已。” 秦晚忍不住笑了起来:“就是油嘴滑舌的毛病一直改不了。” 随风道:“属下只对自己佩服的人油嘴滑舌而已。” 秦晚突然知道了为什么鲜于墨会把随风留下,而不是杨维留下。因为自己总是能被随风逗笑,而杨维只会板着一张脸。 让孩子整日对着一张笑脸总比对着一张木头脸来的好很多。 至少秦晚是这样认为的。 回府的路上秦晚问随风:“你有没有想过要个孩子?” 随风听到这个问题还愣了一下,张大了嘴看着秦晚道:“你觉得我像是能生孩子的人嘛?” 秦晚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听了他的话,秦晚倒是明白了什么。 因而捂着嘴偷笑道:“年上好,年上好……” 若是换了从前随风一定不明白秦晚在说什么,不过如今他就懂得了,故而红着脸道:“王妃,你怎么说也是主子娘娘,你这也太不雅了吧。” 秦晚笑道:“那又怎么样,你家王爷也不见得就是什么斯文儒雅的人物。” 秦晚刚说完这话就愣住了,因为她转头就看见了一个很斯文儒雅的男人,而且还是自己认识的男人。 南宫秋水。 “王妃,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秦晚冲他笑了笑,道:“我刚从我夫君出城。” 南宫秋水道:“我知道,我收到消息了,我们要攻打离国了。” 秦晚点了点头。 南宫秋水却叹了口气:“其实离国已经降服与我们了,为什么还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呢,此举未免有损阴德。” 秦晚其实不是很喜欢这话,不过南宫秋水说得也不错。 但秦晚认为自己还是要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公子自幼长在深闺,自然不知道世事险恶,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野草虽小,尚能迎风重生,斩草不除根,只会给自己徒添麻烦。” 南宫秋水没想到秦晚看似柔弱,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相比之下自己真的是太仁慈了,竟连个女人也不如。 秦晚见他不说话,因道:“不过每个人看事情的眼光都不一样,公子慈悲为怀也没有错,但我和王爷却是一致认为斩早除根才是对的,毕竟王爷手上握的是数千万百姓的性命安危,半点不能仁慈的。” 南宫秋水微微低头,心中百感交集,有些话其实秦晚并不需要说得那么明白也可以,他并不是那种死缠烂打为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既然已经觉得默默地守护秦晚,自然也不会做出任何破坏她和鲜于墨之间的事情。 秦晚将他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但心中却又有些不好意思点破,于是道:“公子,时候不早了,我要先回去。” 南宫秋水深深地看了秦晚一眼,又看了看她的肚子道:“等小世子出世的时候,我必然亲自送去一份大礼!” 秦晚微微点头:“多谢公子好意,不过公子还是不用亲自来了,那个时候,恐怕我也没有精力亲自接待公子。” 秦晚说完便领着随风离开了。 南宫秋水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不曾离开。 小巷里,有一双嫉恨的眼睛正盯着两人。 ##第二百七十五章 离开国都 转眼间,鲜于墨离开国都便已经有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来,秦晚每日都将当天发生的事情写下来,这是他们约定好的,等鲜于墨回来的时候,他们是要交换的。 虽然秦晚的记性向来很好,不过她还是选择一天天的记下来,因为她怕自己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记得跟鲜于墨。 她知道鲜于墨很忙,但是她相信鲜于墨也一定会每日都像她一样把事情记下来的。因为鲜于墨从不食言。 “今天的阳光很好……” 秦晚刚刚在纸上写下这么几个字,便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她停下笔,道:“进来。” 推开门进来的人是无容。 秦晚对她道:“有什么事儿吗?” 无容道:“王妃,景王爷在外边等你,他说有要紧事要见您。” 鲜于景自从与宫飞雪成婚之后,为了不两边为难便很少来这里,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会主动来找自己,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求自己帮忙。 秦晚只好放下了手中的笔,道:“你请他进来。” 鲜于景自从成婚之后,便很少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但是秦晚见他穿的这么老气横秋,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了,一点儿都不好看。” 若是从前的鲜于景听到这话一定会和秦晚吵两句嘴的,可是这一次,他不仅没有和秦晚争辩,反而似松了口气一般。 “不好看才好呢,飞雪一直就不希望我打扮得太好看。” 原来是为了宫飞雪。 秦晚的心里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可惜。 她笑道:“其实你为什么要为了人家而改变自己呢?虽然以前的你有点儿自恋,不过你本来就是一个如花似玉的人,你自恋骄傲一点儿也是应该的。” 鲜于景也笑了:“王嫂,你以前可从来不这么夸我的。” 秦晚道:“以前不夸你是怕你膨胀。” “那么现在呢?” 秦晚缓缓地看了他一眼,叹道:“现在夸你是觉得你可怜。” 鲜于景愣了一下,眼神略微有些黯淡,不过他还是很快就笑了起来:“嫂嫂,除了哥哥以外,就属你对我最好了,有些事情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说清楚,”他顿一顿,坚定道:“我不希望你误会飞雪。” 秦晚其实很像告诉他,自己不是误会宫飞雪,而是宫飞雪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可是秦晚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管秦晚怎么说,不管宫飞雪的真面目是什么样的,在鲜于景看来,她都是世上最美好的存在。 尽管秦晚不想承认这一点,她也不得不承认。 老天爷是公平的。 给了鲜于景美丽的容貌和显耀的家世,却偏偏给了他一个这样的王妃。 正如宫飞雪虽然失了孩子,却有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男人爱护她、呵护她。 秦晚很不明白,为何有了这样好的一个夫君,她的心里却还要惦记着别的男人呢? 鲜于景道:“其实飞雪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坏,飞雪小的时候也做过很多好事的,她只是因为对哥哥执念太深,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 秦晚没有说话,因为她并不认识小时候的宫飞雪,她只知道,现在的宫飞雪让她受了不少罪。 鲜于景又道:“除了你,她没有害过其他人,我觉得你不应该因为她害过你就觉得她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他想了想,又道:“虽然飞雪的确不算是一个好人。” 秦晚道:“其实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认识我这么久,应该明白我的个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宫飞雪只要不主动来害我,我也不会去动她的。” 她说着,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大肚子。 “不过,她害了我,我或许还可以看你的面子轻饶过她一条命,但她若是害了我的孩子,就休怪我无情了。” 其实秦晚已经放过宫飞雪很多次了,有时候是因为皇后,有时候是因为丞相,总之秦晚并没有对宫飞雪进行过太严重的报复,那是因为宫飞雪的行为并没有危及到她的性命,所以她为了鲜于墨才放过宫飞雪。 但作为母亲,秦晚不会放过任何欺负过自己孩子的人。 鲜于景似乎有些害怕。 他颤颤巍巍的握住了秦晚的手,道:“嫂嫂,我……求你秦晚别动飞雪。” 秦晚安慰地看向他:“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不过你最好回去警告她,别打我孩子的主意。” 鲜于景低下了头去,沉默了片刻,才抬起头对秦晚道:“嫂嫂,实不相瞒,我怀疑飞雪正在打小侄儿的主意。” 秦晚并不觉得很惊讶,只是道:“那你来告诉我是?” “为了让你有个防备,”鲜于景断断续续道:“也、也请你……不要责备飞雪。” 秦晚叹了口气,轻拍了拍他的手,道:“其实只要你看好她,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离临盆也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鲜于景看上去有些狼狈,也有些憔悴,秦晚几乎看得出来,他新婚后的日子过得实在不好。 他对秦晚道:“飞雪好像一直那我当哥哥看,我想要去找一样东西,找到了,或许就能够让她接受我了。” 秦晚很快听出他的意思:“你要走?” 鲜于景点了点头。 秦晚的目光一凛,凉凉的看向他:“你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就不怕她……”秦晚想了想,到底没有将那些话说下去。 可是鲜于景却明白她的意思了。 “飞雪接受不了除了哥哥之外的任何男人。” 换言之,连他也没有碰过宫飞雪。 秦晚不禁冷笑,呵,真是个守身如玉的女人。 秦晚很快道:“那你要去哪里?” 鲜于景道:“博浪沙。” “你要找的东西在博浪沙?” 鲜于景摇了摇头。 “我不确定,但是我记得它丢在博浪沙。” 秦晚不禁道:“那么你这一去要去多久?” 鲜于景道:“快则几日,慢则几个月。” 秦晚看着他那张憔悴的脸,真是止不住的心疼:“要叫你哥哥看见你这副模样,怕是心都要痛死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南宫秋水 三日后鲜于景离开国都,也是秦晚去送行的,没想到半个月前才送了哥哥离开,半个月后又在这里送弟弟离开了。 然而还有一件更凑巧的事情,那就是秦晚这一次回来居然也在街上遇到了南宫秋水。 这到底是偶遇还是甚么,连秦晚自己也说不清了。 甚至是随风都悄悄地对秦晚表示:“我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一直在跟踪你。” 秦晚觉得南宫秋水自然不会那么无聊,不过她也很好奇,为什么总是会在路上遇到这个男人。 毕竟她的行踪知道的人并不多。 “睽违这许久,王妃可安好?” “很好。” 面对南宫秋水的问好,秦晚的态度有些刻意的疏远,毕竟如今鲜于墨不在,凡事还是要避嫌来的好,她也不是被人冤枉一次两次了。 从闵子期到小五,再到鲜于景,跟秦晚“有一腿”的男人也太多了。 秦晚有时候真觉得,是不是在他们心里,自己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世上所有的男人跟自己有一腿都不算是甚么奇怪的事情。 南宫秋水明显也发现了秦晚的疏离,于是尴尬的笑了笑:“这是我们第三次在街上偶遇了,真巧。” 秦晚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我已经不记得了,没想到南宫公子记得这样清楚。” 南宫秋水苦笑道:“王妃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管怎么说,王妃的大恩大德,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秦晚笑道:“所说救命恩人,小五和王爷的功劳尸体比我更大,你若真要谢,也该先谢谢他们。” 南宫秋水道:“我记在心里。” 秦晚又笑了:“对我也不必挂在嘴上。” 南宫秋水知道秦晚为何会突然对自己如此冷淡,并且他也表示理解,只不过心里总归是有些失落。 不晓得街上那个不长眼的路人撞到了秦晚,秦晚身子一个不稳,直直向着南宫秋水怀中倒去,随风想要去扶,却已经来不及了。 南宫秋水用身体将她紧紧护住,不自觉地贴了上去,闻到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那股幽香,心中不禁一荡。 秦晚觉得他的心跳的很快,手指也略微僵硬,于是连忙红着脸从他的怀里站了起来。 待站稳了身子,才略微欠身道:“叫公子见笑了。” 南宫秋水愣了一愣,似乎还停留在方才那个时刻没有反应过来,此刻听她这么一说,连忙道:“不要紧,王妃替我治过身子,我也在王妃面前出过丑。” 秦晚笑了笑,又欠身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 南宫秋水痴痴的望了她一眼,道随风:“扶着你家王妃,别叫她再摔着。” 随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不用南宫公子操心。” 回去的路上,秦晚忍不住对随风道:“你方才对他那么凶干什么,好歹人家也是世家子弟,你就不怕他日后找你麻烦?” 随风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有什么呢,我就是知道他好说话,才这么对他的,再说了,我可是王爷的人,谁敢动我一根汗毛,王爷不得扒了他一层皮。” 秦晚佯装吃醋:“你和王爷的关系这样好,那我和杨维的关系是不是也得好一点儿,若不然,万一给你们绿了,那我们也不吃亏。” 随风脑子转的慢,哪儿是秦晚的对手,这一时还没能搞懂秦晚的话呢。 因笑道:“您这话什么意思,听着怪算的。” 秦晚撇一撇嘴,道:“不懂就算了吧,反正也没指望你会懂。” 随风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主子,随风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秦晚本以为只要自己处处躲着朝阳,处处谦让着她,一切便都好办了,至少她也不会无聊到跑来害自己。 可是秦晚实在是太天真了。 她以为宫飞雪现在还为自己的孩子难过,可是宫飞雪却早已经打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主意。 宫飞雪一次又一次的姑息养奸,除了因为皇后和丞相的关系,还为了鲜于景,不希望鲜于景和鲜于墨的关系变得太差,可是没想到这一次,却差一点儿害了自己。 鲜于景不过才走了三天,宫飞雪魔爪便伸了过来,并且是在秦晚的身子很不舒服的情况。 其实这一次皇后宣秦晚入宫,秦晚很想推辞的,因为她有感觉她的生产日期可能就在这几天了。 所以秦晚很担心,鲜于墨究竟能不能赶得回来?若是他回来的时候,自己的孩子已经生了,那要怎么办才好? “王妃,蔡公公已经在外头等了很久了。” 秦晚只觉得浑身腰酸背痛的,实在没什么力气,无容只好对那婢女道:“你叫他在等等,我再缓缓。” 那婢女应了一声便下去通传了,可哪知蔡公公却直接找上了门。 “王妃,皇后娘娘有请。” 秦晚见蔡公公没有收到自己的指示也敢进门,心里便猜这一次估摸着是逃不了的,也不晓得究竟是犯了什么错,他们要这么抓着自己不放。 若是鲜于墨还在这里,估摸着他们也觉得不敢对自己这么放肆。说白了,是自己平日里的威严还不够。 因而只好道:“本妃身子实在不舒服,公公容我先缓缓,等我好些了便与你同去。” 蔡公公低头道:“皇后娘娘有请。” 他似乎晓得秦晚要套话似的,便什么也不肯说,只说这一句话。 秦晚心道,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只得硬撑着身子站了起来,道:“皇后娘娘请我去做什么?” 既然套不出话,那她就明着来问了。 可恨那蔡公公,却也不吃这一套。 这只道:“皇后娘娘找王妃,自有她的想法,咱们做奴才的怎么敢随意揣测主子的心思。” 秦晚无奈,也只好强笑着与他同去了。 毕竟现在鲜于墨不在国都,秦晚到底要忍气吞声些,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秦晚就不行了,他们蛇鼠一窝,还能闹上天去不成。 当秦晚来到椒房殿的时候,她才知道今日的事情恐怕没有自己的想象的那么简单。 因为她看到了南宫秋水,秦晚不禁冷笑,她几乎已经知道今日的众人是冲什么来的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一波未平 秦晚不禁冷冷一笑,可是却仍旧规规矩矩地上前去,给皇后和皇帝谒了个礼。 “陛下万年无极,皇后娘娘千岁永泰!” 秦晚只是没想到,原来皇帝也会跟她们蛇鼠一窝。 看起来皇帝也是很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媳妇,而且对这个孙儿似乎也不是很在意。 皇帝淡淡道:“你既怀着孩子,便先起来,没的叫孩子受委屈。” 这话说的,好像他是来帮自己的似的。可是秦晚怎么就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呢? 不过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秦晚也只好站了起来。 哪知身子还没站直,就听见一旁的宫飞雪道:“反正是个孽种,陛下何必那么关心。” 秦晚心中一怒,瞥她一眼,道:“弟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宫飞雪冷哼一声,道:“我说你的孩子是个孽种,你听不懂吗?” 秦晚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发现竟都是平日与自己有过节,或是与宫飞雪亲近的人。 自然,秦瑶也是在场的。 秦晚倒不怕宫飞雪,只是担心秦瑶会乱来。 “我的孩子是孽种,那你的孩子是什么?连老天爷都容不得他,岂不是比孽种还不如?” 宫飞雪本来就是个急性子,又疼爱孩子,本就为了孩子的时候恨不得弄死秦晚。如今听到秦晚这么说,心里更是生气,于是连忙站了起来,想要给秦晚一个耳光教训一下她,却被她一把捏住手腕,低声道:“别跟我装什么三贞九烈,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说出来,是怕景儿伤心。” 宫飞雪听了这话,自觉吃了个哑巴亏,也只好退到一旁去坐了下去。 而皇帝,那个表现出要保护自己的孩子的男人,此刻却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 秦晚早已经看透这些人的嘴脸,故而心中也不甚害怕,只想着见招拆招就是。 宫飞雪道:“若你的孩子不是孽种,为什么你要在你夫君走了之后,几次三番私会情郎,难道不是为了让孽种与生父相见?” 什么? 她什么时候私会情郎了? 她什么时候多了个情郎,她都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回事儿,就这么喜欢给人家安插上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吗? 这都第几回了,他们不烦自己都已经烦死了。 “我哪里来的什么情郎,弟妹,你不要含血喷人。” 宫飞雪冷冷一笑,瞥了一样跪在一旁的南宫秋水,道:“你的情郎不是就在哪里吗?” 秦晚看了南宫秋水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他?我和他统共也没有见过几面,你若说我和随风有私情,没准儿还有人相信,毕竟我与他日日在一起,”她顿一顿:“是你的墨王哥哥让随风保护我的。” 宫飞雪气得脸都红了,目光触及到秦瑶时,却又冷静了下来,道:“你的嘴巴厉害,我不和你辩。” 她看向皇后:“母后,您若是真要想问出些什么,那就要挑那个嘴巴笨的。” 她暗指南宫秋水,秦晚的心里却有些担心,南宫秋水虽然才智过人,可是因为身体的缘故,很少与外人交流,的确不是很懂得世间的人情世故,而且对自己也的确有情,虽然自己已经明确的拒绝过他了,也没有对他动过任何心思,可是他若是乱说一个字,怕是都能要了自己命。 皇后明显是赞同宫飞雪的话,于是对南宫秋水道:“南宫秋水,本宫问你,你与墨王妃认识多久了。” 南宫秋水如实回答:“一年半。” 皇后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南宫秋水道:“草民自幼身子单薄,是王妃救了草民的性命。” 他特地省去了他们初遇的过程,未免人家误会。 宫飞雪道:“就因为她救了你的命,所以你就喜欢上她了对不对?” 秦晚的心里多怕他承认,可是他就是不承认也没法儿,他看自己的那种眼神,根本就是一个男人在看自己心爱的女人那般。 秦晚也很无奈,没道理过了这么多关,要死在这里吧? 南宫秋水却很有骨气道:“恕草民无可奉告。” 秦晚对这个男人的印象也在这一刻有所改观了。 不过他这么做不更显得此地无银了吗? 宫飞雪笑道:“是因为喜欢所以才无可奉告吧?” 这个宫飞雪真的是阴险。 南宫秋水又道:“墨王妃是草民的救命恩人,不管怎么说,草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她。草民与她从来没有任何苟且,草民也不相信她与任何人会有苟且。” 皇帝“唔”了一声道:“南宫秋水是读圣贤书的人,想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你们多虑了吧。” 还是皇帝明白。 不过皇帝明白也没有用,她们死咬着这件事情不放,不管是谁都还真的没有办法。 除非,是鲜于墨现在回来。 不过秦晚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传来捷报,也不晓得鲜于墨在那边怎么样了。 “读圣贤书又怎么了,”宫飞雪对此嗤之以鼻:“古往今来,有过多少人是读圣贤书,行禽兽事的,简直多不胜数,”她顿一顿,眼珠子在秦晚的身上打转,笑道:“辩机和尚可不是读圣贤书的人,还是修佛之人呢,不是一样和唐太宗的高阳公主私通吗?” 秦晚笑道:“弟妹也读过不少书,自然知道不得以偏概全的道理,和尚里出了一个辩机,那所有的和尚便都是奸夫了吗?弟妹,你的堂兄做过逃兵,你们全家便都是逃兵了吗?还有,你的表兄盗国宝出去贩卖,难道你们全家就都得是贼了?” 宫飞雪气得拍案而起:“你住口,你胡说什么?” 秦晚这时已经感觉到肚子有些不适应了,但还是强撑着,道:“我说什么?这些事情人尽皆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怎么,敢做不敢认?” 皇后知道宫飞雪不是秦晚的对手,再由她说下去只会越来越糟糕,于是道:“飞雪,你先坐下。” 说罢,又看向秦晚,道:“现在是在说你的事情,你不要扯开话题。”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一波又起 秦晚见皇后这么快就把事儿又绕到自己身上来了,只好勉强一笑,给了南宫秋水一个眼神,可是南宫秋水压根儿看也不看她,真叫人无语! 皇后道:“这些事情都不说了,秦晚,本宫问你,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秦晚斩钉截铁道:“是王爷的!” 皇后道:“你可有证据?” 秦晚不禁失笑,这种事情怎么找证据,就算是要滴血认亲,可这孩子也没出生吧? 于是道:“无证据。” “那么证人呢?” 秦晚道:“王爷便是证人,妾身也是证人。” 宫飞雪道:“哼,王爷现在不在国都,你想怎么说都可以了,再说了,王爷那么喜欢你,难道会为你辩解吗?” 秦晚冷冷道:“你这么讨厌我,难道不会含血喷人吗?” 宫飞雪瞪她一眼,才要发火,秦瑶又瞥她一眼,她便缓缓笑道:“随你怎么说,反正你说得人证不在这里,我的人证却是千真万确亲眼见到你和南宫秋水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秦晚更是无语了。 她什么时候和南宫秋水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了? 他们是眼瞎了吗?不仅眼瞎,智商还低,自己就是真要偷/情,也不会在大街上那么猴急呀! “您说这些,总要找出证据来才是。” 宫飞雪给了身前的两个人一个眼神,两人连忙道:“回禀陛下、娘娘,妾身前几日相伴上街的确是看到墨王妃与南宫秋水抱在一起,举止亲密。” 皇帝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不过他暂时还没有发火,只是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两人道:“就在三日前,还有一次,是在王爷离开国都的那天。” 秦晚不禁冷笑,合着在这里算计自己呢。 皇帝一听这话,本来面上就不大好了,宫飞雪偏又道:“陛下,墨王哥哥才刚走,她就急着私会她的情郎,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秦晚不等任何人说话,便连忙解释:“妾身与南宫公子只是在街上偶遇而已,并不是事先约好的,而且,妾身也绝没有任何对不起王爷的事情。” 秦晚的情绪太激动了,肚子不禁开始痛了起来,她眉头紧蹙,连忙用手捂住了小腹。 宫飞雪道:“偶遇?一次是偶遇,两次也是偶遇吗?既然是偶遇又为何要抱在一起呢?” 秦晚想要解释,可是奈何小腹一阵绞痛,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了。 宫飞雪见状,便道:“怎么,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不说话了?” 一时之间,众人的眼睛都盯着秦晚,皇帝也道:“秦晚,你今日一定要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可是秦晚根本就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还好无容守在边上,道:“陛下,王妃怕是要生了!” 皇帝站了起来,道:“怎么回事儿?” 无容伸手摸到秦晚湿润的裙摆,道:“陛下,王妃是真的要生了!” 皇帝正要说话,宫飞雪却站起来道:“不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皇帝转过头去盯着她,她道:“皇室绝对不能让不明不白的孩子生下来,若真是个孽种,简直有损皇室的声誉!” 南宫秋水再也忍不住了,站了起来,道:“草民已经说过,草民与王妃没有苟且,若是这个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日墨王回宫,陛下要如何向他交代!” 皇帝迟疑了,宫飞雪忙道:“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难产而死的女人多不胜数,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你不说我不说,天知地知,墨王怎么会知道!” 南宫秋水道:“可是我一定会说!” “只怕你没有那个机会!” 宫飞雪看向皇帝,跪了下去:“父皇,事不宜迟!墨王哥哥爱妻如命,若是让他知道今日咱们这样审问秦晚,来日若生反心,父皇要如何自处!” 宫飞雪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地刺中了皇帝的心。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他的江山落到旁人的手上,更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 南宫秋水忙跪谒道:“虎毒不食子,陛下难道真要为了莫须有的罪名害得王妃一尸两命吗?” 秦晚的思绪几乎已经紊乱,她紧紧地握住无容的手道:“叫他别争了,他救不了我的……” 皇帝静静地看了一眼南宫秋水,道:“朕绝不容忍自己的孙儿非皇家血脉!” 这话,便是等于给秦晚判了个死刑。 南宫秋水忍不住怒斥道:“昏君!你偏信奸人,曜国迟早会毁在你的手上!” 他也是真的着急了,才会如此口不择言,试问哪一个皇帝听了这话会高兴的。 皇帝怒道拍案而起:“把南宫秋水给朕拉下去斩了!” 秦晚眉头紧蹙,没想到一向做事谨慎的南宫秋水,竟会这么没有分寸。 大约他是觉得自己活不成了,所以才要以死来追随自己吧。 亏他读了那么多书,真是个傻子。 “草民死又如何,陛下依旧是个昏君,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死而改变!” 皇帝望着这个他曾经十分赞赏的孩子,心中又是恼怒又是可惜,可惜的是他执迷不悟,为了个女人自毁前程,恼怒的是他不分尊卑,胆敢顶撞自己。 “赶紧给朕拖下去!” 就在秦晚以为他们一定死定了的时候,却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说得好!” 众人一惊,忙直视来人,竟然是太后。 秦晚只见太后径直走到大殿中央,指着皇帝的鼻子道:“你就是个昏君!若有本事,连哀家一起斩了,看你有何颜面去见你死去的父皇!” “母后……” 她说罢,瞪了宫飞雪和秦瑶一眼,冷哼道:“蛇鼠一窝。” 她走到秦晚的面前,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秦晚此时却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对太后道:“阿祖……他们冤枉我……” 太后轻拍了拍她的手,道:“不怕,阿祖给你做主。” 皇帝听了这话,竟有些怵了,于是道:“母后,这些事情是儿子猪油蒙了心,儿子以后再不会做了,你千万不要告诉墨儿,免得上了朕与他只见的父子情分。” 话音才落,只听外头一人道:“难为父皇还惦念着父子之情,可是儿臣已经知道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秦晚生产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都不禁愣怔住了。 只有秦晚,松了口气。 鲜于墨很快走到她的身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到怀里,柔声道:“我赶回来了,没有人再敢欺负你、冤枉你了。” 他抱着秦晚,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阿祖,冤枉晚晚的人,请您留给孙儿处置。” 皇太后冷哼一声,道:“你放心,阿祖还怕脏了手。” 从前她不收拾宫飞雪,那是因为宫飞雪的肚子里有“鲜于清”的孩子,可是如今宫飞雪已然小产,她又何必再姑息养奸。鲜于清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一定是上辈子造孽太深了。 宫飞雪怕的瑟瑟发抖,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却烫了自己的手。 她吃痛的抽回手,看也不敢看皇太后,皇太后也不理会她,只是看着皇帝道:“皇帝,你打算怎么处置南宫秋水?” 皇帝怵怵地看了一眼皇太后,道:“但凭母后吩咐。” 皇太后深深地望了一眼南宫秋水,道:“你先回去吧。” 南宫秋水却有些不愿意,而是道:“太后娘娘……” “你什么都不必说,”皇太后撇过头去,道:“秦晚会没事的,你若是想她好,日后就不要见她!” 南宫秋水眉头微蹙,自责地低下头去,道:“太后娘娘教训的是,草民谨记在心。” 他大概也知道了,自己对秦晚的喜欢,就像是催命的毒药,只好误食一点儿,就会要了双方的性命。 他死不要紧,可是秦晚不能死。若是自己的喜欢会害了秦晚,那么他宁愿自己不再喜欢秦晚。 可是,好不容易喜欢上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皇太后望着南宫秋水孤寂的背影,心中不禁叹了口气,这么一个脱尘的好孩子,偏偏会喜欢上秦晚,秦晚虽好,可已经是人家的夫人,从道德上来说,这本就是不应该的。 可是感情这种事情,哪里有什么对错可言呢。 宫飞雪缓缓地站了起来,跪在皇太后的面前,道:“阿祖……” “哀家是太后。” 宫飞雪眉心微动,道:“太后娘娘,妾身只被猪油蒙了心,妾身不是有意要害王妃的,妾身只是不想让皇室的血脉混入不干净的……” 她话音未落,只听“啪”地一声,脸上竟挨了一个巴掌。 皇太后啐她一口,道:“若不是墨儿说留着他来惩治你,哀家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不干净?不晓得谁的肚子才不干净!” 她这话本是说宫飞雪的,秦瑶听了,心里却也有些不舒服。 太后是不知道的,她的孩子也不是皇帝的,虽说也是皇室的血脉,可到底……羞于启口呀! 宫飞雪捂着脸看了一眼皇后,可是皇后却别开了脸去。 “你自己惹得麻烦,别指望本宫替你解决。” 这一次,连皇后也不会再帮她了。 宫飞雪知道,若是秦瑶不救自己,鲜于墨八成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她死死地咬住下唇,输给秦晚,她怎么都不会甘心的。 而秦晚这边,生产已经进行到一半了,这个孩子的生产并不算困难。 可是秦晚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痛楚,几乎疼的快要晕过去了。 而鲜于墨只能在外边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几次三番他都想要冲进去,可是要不是被杨维拦住,就是被小五拦住,总之大家都不许他进产房。 终于,再也忍受不了将秦晚一个人留在产房里的他,不顾众人的阻拦,还是冲了进去。 “晚晚,我陪你。” 鲜于墨本以为自己这么做会令秦晚觉得高兴,哪知道秦晚却反而抱怨自己。 “你怎么才进来,我都要痛死了!” 鲜于墨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道:“都是他们不肯让我进来。” 秦晚忍耐着疼痛狠狠地啐他一口:“你不是曜国的战神吗?几个小人就把你拦住了……” 她的身子疼得要死,只得大口的喘气缓一缓。 鲜于墨自责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没想过你会想着我,日后不管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此时生产已经过半,产婆忙叫道:“孩子的半截身子都出来了,王妃再使点儿劲儿。” 秦晚又痛又难受,只好死死地抓住鲜于墨的手,道:“我要是……今天、今天疼死了……你要记得,”她大喘气,眉头紧蹙,又惨叫了几声,才道:“你要记得,多给我烧点儿好东西,还有……孩子的画像,我要一天一幅……好痛啊!” 鲜于墨心疼,也实在受不了秦晚这么惨叫,只得道:“产婆,孩子我不要了,快些把他拽出来扔了,别把我的晚晚疼死了!” 一旁正忙活的小五听了这话不禁满头黑线,这个人是怎么当爹的,老婆惨叫两声,就连孩子也不要了,谁生孩子不是这么过来的吗? 于是他凑上前去,对两人道:“生孩子都是这么疼的,连这点儿觉悟都没有,还做什么爹妈!” 鲜于墨这还是头一回见小五生气呢,没想到平日里听和气的一个人,发起火来还挺厉害。 因而只好看着秦晚,道:“对不起了,晚晚,我本来是想帮你……” “你帮我个鬼!”秦晚强撑着用指甲抓伤了他的手腕:“你敢动我的孩子,我杀了你!” 她话才说完,便又跟着惨叫起来了。 鲜于墨见自己里外不是人,只好规规矩矩的陪着秦晚了。 可是眼见秦晚那么痛苦的样子,心里又实在疼惜,只是冲着那半截身子孩子母亲身体的孩子吼道:“我不管你是臭小子还是臭丫头,你都给我赶紧滚出来,别在里头蹭了,蹭坏了我就弄死你们!” 在场的人都觉得他挺神经质的,可是谁曾想,偏就是这样一番神经质的话,居然真的就奏效了。 那孩子竟然真的就这么顺顺利利地生出来了。 产婆都不敢相信呢。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生了个小世子!” 居然一索得男!而且还母子平安! 鲜于墨简直觉得高兴的快要发疯了。 ##第二百八十章 墨王长子 秦晚的这个孩子无疑给整个朝野带来了晴天霹雳。人人都道鲜于墨是龙阳,可是他不仅去了秦晚这个娇妻,还爱妻如命,如今更是生了一个清清俊俊的儿子。 而皇帝心里的担忧变更是深了。 从前鲜于墨独自一人在宫外是,他就已经很担心鲜于墨会谋权篡位了,如今还生了个孩子,他怕鲜于墨为了这个孩子,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毕竟每个父母都想把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的最疼爱的孩子不是。 太子是他最心疼的也是最爱护的孩子,不管怎么说,他的江山一定要给太子的。 但太子却也实在不让他省心了。 明明他的一切都是留个太子的,太子却很怕哪一日这些东西会消失不见。 他之所以现在不把江山交给太子,无非是想要等到江山真正平稳的那一日,再交给他。为什么他却不能理解自己的苦心呢? 皇帝想起来,自己也很久没有去见太子了。 “杨得意,去把太子给朕叫来。” 杨得意愣了一愣,对皇帝道:“陛下,您不是说今日要去看小世子的吗?” 皇帝道:“谁的世子?” 杨得意道:“墨王殿下的。” 皇帝这才回过神来,道:“那走吧,事不宜迟。” 他现在才记起,他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孙子。 天气已经逐渐开始热起来了,王府的热闹让四周的空气显得愈发的沉闷。 皇帝是另辟蹊径去看秦晚和他的孙子的。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不想,也不敢见到鲜于墨。 可是他没有想到,鲜于墨居然没有在前厅陪客人,而是躲在房里照顾自己将将产子的王妃和孩子。 两人见了皇帝,秦晚要起身谒礼,被皇帝拦住,而鲜于墨则只是随意的谒了谒,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皇帝晓得,他们只见本来就不多的父子情分已经被自己毁的差不多了。 于是他只好将注意力都集中到孩子的身上。 “给朕抱抱吧。” 鲜于墨的眼神看上去似乎不是很赞同,可是秦晚却很快便笑着答应了。 皇帝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了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眼,只瞧那孩子眉眼精致可秀,实在是万中无一的好像,不禁笑道:“这孩子像她母亲多些,男生女相,很好。” 秦晚不禁笑道:“父皇说笑呢,孩子还这样小,不管男孩儿女孩儿不都是一个样吗?” 皇帝道:“不一样,不一样,做祖父的看着就不一样。” 鲜于墨冷哼一声,却不理会他。 皇帝只觉得尴尬,于是又道:“孩子取名字了没有?” 秦晚晓得鲜于墨不会说的,于是便道:“已经取了名字了,叫陵儿,《易·渐卦》有云:‘鸿渐于陵’。” 皇帝愣了一下,痴痴道:“是‘居上不陵’的那个陵?” 秦晚的心意境,他们去这个名字的时候,是绝对没有这个想法的,可是没想到皇帝自己却要往这样上面想,秦晚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 就在这个时候,皇太后却也来了。 秦晚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好在皇太后来解围,不然的话秦晚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皇太后一见到秦晚便笑了起来,忙上前去从皇帝的手里抢过孩子,也不管皇帝惊疑的眼神。 “快给哀家看看小曾孙子。” 皇帝看着这样皇太后,也拿她没有办法。 想跟她问问好,却也只能冷眼看着她欢欢喜喜的哄着孩子,却插不进一句话。 皇帝喜欢太子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可皇太后喜欢鲜于墨和鲜于景,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她可怜这两个自幼便没了娘的孩子,至于太子,她虽然可怜,却实在不愿见到他那张脸。 肖似故人。 皇太后看着怀中的孩子,淡淡笑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秦晚忙笑道:“叫陵儿,《易·渐卦》有云:‘鸿渐于陵’。” 皇太后点了点头,笑道:“好名字,”她顿一顿,又道:“那么有没有小字?” 秦晚摇了摇头:“还没有呢,阿祖要是不觉得麻烦,帮孩子取个名儿可好?” 皇太后笑道:“自然好,”她果真仔细的想了,沉吟片刻道:“不妨就叫……幼卿吧。” 皇帝似乎吃了一惊,道:“幼青?” 皇太后冷冷道:“是三公九卿的那个卿。“ 皇帝明明什么都没有问,可皇太后却答了这么一句,看似无心其实却是有意。 秦晚猜想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隐情。 只不过究竟是什么隐情,秦晚便真的猜不着了。 皇帝颔首,脸上的笑容显得又是尴尬,又是失落,只对皇太后道:“这个名字取得好,取得好!”却也不晓得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秦晚很快笑了起来。 “阿祖是真心疼爱阿卿的。” 不过秦晚很快就抓住了这件事情的要点,明显就在那个“卿”字上头,既然皇帝对这个字感触颇多,那么秦晚自然要好好利用一把啦。 果不其然,皇帝对这个字的确是很在意。他的目光深深地望向孩子,突然浮现出了爱怜而疼惜的神情。 秦晚不禁想,或许皇太后给孩子取这个字做小字,也是有这样的用意在里头吧。 待皇帝走后,鲜于墨便问皇太后:“宫飞雪呢?” 皇太后道:“知道你没有空子收拾她,现在我宫里关着呢,可跑不掉的。” 鲜于墨道:“等再过两天,我再收拾她,现在我要先陪晚晚。” 皇太后道:“好,你看着办。” 鲜于墨又道:“你千万别让她跑了,她要是跑去找景儿了,我就不能不顾及景儿了。” 皇太后点了点头。 秦晚道:“阿祖,您给阿卿取这个小字,有什么说头吗?” 皇太后看她一眼,似乎有些难为情的样子,羞于启口,只好叹了口气道:“你不用在意这些,你只要知道,阿祖这么说是为了你好就行了。” “孙儿自然知道阿祖是了我们好,”秦晚感激的看她一眼:“多谢阿祖!” 她什么都可以不去过问,只要孩子好,那一切便都好办。如今,谁也别想害她孩子一分一毫,不管是谁,她都会豁出性命去报复! ##第二百八十一章 再遇故人 这是鲜于景到博浪沙的第七天。 他已经在这里找了很久了,当年鲜于墨送给宫飞雪的一颗夜明珠。 宫飞雪从小就想嫁给鲜于墨,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鲜于墨从小就不喜欢跟人家接触,对于宫飞雪对自己的好感,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但有一日,他突然心血来潮的送了宫飞雪一颗夜明珠,宫飞雪简直高兴坏了,视之如命。 是鲜于景那时候任性妄为,见不得她对已经离开国都的哥哥如此牵挂,于是便将她的夜明珠顺手打赏给了人家。 宫飞雪后来为了这件事情,可让他吃尽了苦头,他才知道,自己不应该妄图取代哥哥在宫飞雪心目中的地位。 可是,面对心爱的人这般思念着旁人,他的心里又实在难过。 他宁愿那个人是一个平民百姓,甚至是乞丐都可以,唯独不要是鲜于墨。 鲜于墨于他来说,实在是为数不多可以敞开心扉的亲人,他这一生,若要将性命交付给一人,那必是鲜于墨! 鲜于墨从当铺出来,看着自己手上那些为数不多的银子,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生在帝王家的孩子,半点儿不懂得人情世故,带出来的银子虽多,可不过半个月便已经花个精光,又不想写信回去打扰宫飞雪,鲜于景只得将身上的东西拿去当了。 他到底是个皇子,身上随便找个什么东西也都能当好大一笔钱,可惜他思来想去,身上的东西要不是鲜于墨送的,就是秦晚送的,一样也舍不得,最后只得将一支毫不起眼的簪子先当了,凑点儿钱把客栈的约续上再说了。 可是他根本就忘记了,他养尊处优的,什么都要最好的,这些银子根本就不过他一日的开销,当他在柜台前被伙计冷言冷语刁难时,他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我暂时没有那么多银子了,这些钱先交租,饭菜什么的都不需要你们忙活了。” 那伙计掂量着他的钱袋,道:“客官,您这点儿银子,只够付清你这三天的房钱,还差伙食费呢,你若是拿不出钱来,就别怪我们翻脸无情了。” 鲜于景独身在外,也不想跟人家争执什么,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响,继而又听见一个清脆如铃铛的声音:“翻脸无情?你晓得你面前的人是谁吗?” 鲜于景觉得这声音听上去煞是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了。 于是转过身去,见身前的人穿一件水绿的大氅,眉眼精致可秀,正是那博浪沙林家的小少爷林灵绫。 那伙计见是林灵绫来了,连忙笑嘻嘻地迎了过去,道:“原来是九公子,有失远迎,您快请坐!” 林灵绫却不理他,只是走到鲜于景的面前去,笑道:“景哥哥,你害得我吗?” 鲜于景道:“你是灵绫。” 那伙计没防两人居然是认识的,心里不禁有些害怕,因道:“原来两位是认识的……” 林灵绫瞪他一眼,他便连忙退到一旁去了。 林灵绫笑了起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鲜于景道:“我来博浪沙找东西的。” “找什么?” 鲜于景道:“一颗夜明珠。” 林灵绫颔首,又问:“一定很贵重吧?不然你也不会亲自来。” 鲜于景只是笑了笑:“贵重谈不上,不过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两人坐到了一旁去,林灵绫道:“对了,你的夫人也应该生了吧,我怎么从来没听见这个消息呢。” 鲜于景提起这个,心里便不住有些难过,因道:“别提了,孩子没有了。” “没有了?” 林灵绫心里也有些难过,但不是为了孩子,而是为了鲜于景。 这个孩子虽然不是鲜于景的,可鲜于景必然是将他视如己出的,如今这个孩子没有了,那么鲜于景一定会很难过的。 况且,鲜于景又是那么疼爱宫飞雪。 林灵绫道:“你千万节哀。” 鲜于景看他一眼,目光略微黯淡下去,道:“我知道的,你放心。” 林灵绫其实也能猜得出来他找的那颗夜明珠必定是宫飞雪的,恐怕鲜于景也只有对宫妃才事情才会这样上心吧。也不晓得他什么时候才会对自己上心一次呢。 林灵绫被自己这种荒谬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忙摇了摇头。 鲜于景见他那个样子,不禁笑道:“你怎么啦?” 林灵绫见鲜于景问自己,于是连忙笑道:“没事啦,我昨晚落枕了,扭动扭动脖子而已。” 鲜于景道:“你这么点儿年纪就落枕啦,”没等林灵绫回答,他又道:“要不要我给你看看。”说着便伸手摸上了他的脖子。 林灵绫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只觉得被他摸过的地方一阵滚烫,鲜于景柔声道:“这样疼吗?” 林灵绫红着脸摇了摇头。 鲜于景又道:“我看你不是落枕吧。” 林灵绫的脸简直在发烧。 “你的脸好红好烫,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找个医生瞧瞧?” 林灵绫连忙摇了摇头,道:“不要紧的,我的脸一直都是这么红的。” 鲜于景道:“可是你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林灵绫唯恐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于是道:“没有啊,我的脸一直都这么红的,是你一直在想事情都没有正眼看过我。” 鲜于景听他的语气像是在抱怨,忍不住笑道:“你这个态度我以为你喜欢我呢,吃什么醋也不知道。” “我又没吃醋!” 林灵绫的脸更红了,为了不让鲜于景看出什么来,于是连忙道:“你是不是把钱花光啦?” 鲜于景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却又不得不承认。 只好道:“我花钱太大手大脚了,现在没钱了,他们要轰我出去了。” 林灵绫道:“他们做生意的就是这样的,唯利是图嘛,有钱的时候拿你当大爷,没钱的时候就一脚踢开你,很平常的。” 鲜于景苦笑着,林灵绫又道:“你到我家里去住吧,正好写封信给你哥哥报平安,我前两日才收到墨哥哥的信,他已经回来了,而且嫂嫂也生了个大胖小子!” 鲜于景静静地听着,心里真为哥哥感到高兴,可是又不禁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和宫飞雪这么要好呢? ##第二百八十二章 小惩大诫 秦晚自从有了孩子之后,便将鲜于墨给冷落了,而且,是彻底冷落了。 孩子本来有自己的房间,她偏不要孩子自己去睡,整日腻歪着不离手,半刻也不许旁人亲近。 这也便算了,他们的床那么大,挤一挤就是了。可是秦晚非说鲜于墨打呼噜又踢被子,死活不肯跟他一处睡,还把他给赶了出去。 鲜于墨这就不高兴了。 这么多年,他还没有打过呼噜踢过被子呢!秦晚摆明了就是过河拆桥,利用自己生了儿子,就把自己一脚踢开,叫他怎么忍! 于是,这天晚上,便趁着秦晚睡着了,偷偷地潜入了寝室里,蹑手蹑脚的溜了进去,脱了外衣打算在两人身侧就着睡下。 可哪知刚一掀被子,这倒霉孩子就大哭了起来。 秦晚向来觉浅,如今被孩子这么一闹,自然就起来了。眼见鲜于墨“没安好心”,立刻将孩子抱到怀里,叉腰道:“你进来做什么?” 鲜于墨自知做错了事儿,于是赔笑道:“我就是来坐坐……” 秦晚盯着他身上的寝衣,没好气道:“坐着坐着连衣裳也脱了。” 鲜于墨越想越觉得尴尬,干脆道:“这本来就是我的房间,为什么不让我进来睡,你对孩子那么好,到时候他会成娘宝的,娶不到老婆的……” “娶不到就嫁咯,反正我看得开。” 秦晚小意哄着孩子,一边又应付着鲜于墨:“你赶紧给我滚。” 鲜于墨道:“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睡,我认床的。” 秦晚脸色一沉:“你在关边那么多年,一回来就认这张床了?” 鲜于墨笑道:“这是我从边关搬回来的床。” “鬼才信你的话。” 秦晚见孩子哭得厉害,于是又接着哄他。 鲜于墨看了那孩子一眼,道:“是不是要喝奶?” 秦晚横他一眼,只当他是胡言乱语,并不理会他的话。 鲜于墨见秦晚无动于衷,于是道:“上一回乳母给他喂奶的时候,我听见他也是这么哭的。” 他要是这么说,那秦晚还能信几分,因道:“你怎么会记得,孩子的哭声不是都差不多?” 鲜于墨道:“要是人家的孩子我当然不知道,可这是自己的亲骨肉,别人怎么会比我了解。” 秦晚不禁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喜欢他呀。” “那是,虽然这个臭小子总是霸占我的女人,可是到底我的儿子不是。” 秦晚忍俊不禁:“你最近嘴巴像抹了蜜似的。” “我的嘴巴一直都很甜。” 鲜于墨凑近她,一手撑着床,一手放在孩子的身上,低下头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我能不能……” 他的话未说完,便感觉到手心一阵湿润,他疑惑地低头一瞧,张大了嘴:“他是不是尿了?” 秦晚自然也感觉到了,于是抓起枕头狠狠地朝他砸了过去:“你不是说是饿了吗?” 生平第一次被打脸的鲜于墨感到自己很失败,只得灰溜溜的逃了出去,算了,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他就不信这个臭小子每次都会醒! 鲜于墨抽空去了一趟皇宫,长乐宫。 他去把宫飞雪给接了出来。 宫飞雪已经在里头关了好些天了,当她看到来接自己的人是鲜于墨的时候,整个人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酝酿了好久也只是对着鲜于墨说了一句:“墨王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的,到底我们还有那么多年的情分在……” 鲜于墨冷冷道:“打住,我六岁的时候就离开国都了,我跟你本就没有什么情分。” 宫飞雪心中一阵失落,却兀自摇了摇头,只是道:“不要紧,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你只是气我害你的儿子而已。” “你错了,”鲜于墨终于转过身来看着她:“我不是气你害我的儿子,我是恨你动我的晚晚。” 宫飞雪含泪摇摇头:“秦晚到底有什么好,我就这么不如她吗?” “你从头到脚,就没有一个地方能与她相提并论。” 宫飞雪道:“可是我是丞相之女,你知道你如果娶了我,意味着什么吗?以为你有可能做皇帝啊!” “可我不稀罕!”鲜于墨道:“我宁愿一辈子守在边关,我都不想做皇帝,你总是这么自作聪明,自以为是,所以我才讨厌你的。” “那秦晚呢?她就不自作聪明,自以为是了吗?” 鲜于墨道:“晚晚那不是自作聪明,那叫有勇有谋,不像你,想做坏人也没有那个本事。” 宫飞雪冷笑道:“你是嫌我坏的不够彻底?” 鲜于墨道:“我是嫌你坏的没有分寸,男人有时候也会喜欢坏女人的,但并不是你这样的坏女人,而是坏的有分寸的女人。” 秦晚就是这样的女人,绝不做姑息养奸的事情,旁人害她,她定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但她下手总是有分寸的,绝对不会伤害到对方的性命,因为对方也没有伤害到她的性命。 但对宫飞雪,是仁慈的太多了。若不是因为鲜于景,宫飞雪早就被她大卸八块了。 “坏的有分寸?坏人就是坏人,还谈什么分寸,难道有分寸了就能变成好人了吗” 鲜于墨没有理会她,只会将她带到了一处小屋前,道:“你进去吧,这两日你就在这里好好儿的想想,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宫飞雪看着面前的小屋,虽然很普通,但她的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鲜于墨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宫飞雪摇摇头:“我不是问这个。” 鲜于墨一脚踢开了门,将宫飞雪推了进去,很快便有人关上了门。 宫飞雪吓得连忙拍门:“墨王哥哥,屋里好黑!” 鲜于墨笑道:“很快你就觉得黑也许才是一件好事。” 宫飞雪还要再说话,突然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还有一只手居然在她的腰上摸索,去扯她的衣带。 现在就算让她说话,她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鲜于墨会说黑才是一件好事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再度怀孕 宫飞雪在那间屋子里住了两天,这两天,她几乎被折磨得体无完肤。 她从来没有想过鲜于墨会这么对她,她一直以为不管自己怎么对付秦晚,鲜于墨都不会真的生气,毕竟他们是青梅竹马,那么多年的感情在这里。 可是有一件事情,鲜于墨已经无数次提醒过她了,是她自己总是不记得,或者说,从来不肯对面对而已。 鲜于墨六岁离开国都,对宫飞雪的印象根本就只有零星一点儿,甚至还没有对林灵绫的印象来的深刻,所谓的青梅竹马,不过都是宫飞雪自己这么认为的而已。 她满身邋遢的离开了小屋,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只盼着千万不要有人认出自己。 宫飞雪想,若是鲜于景还在这里的话,自己怎么会遭受到这样的待遇,都怪鲜于景,为什么好端端的要离开国都,他不是说过要保护自己的吗?为什么却让自己一个人遭受这样的事情,她恨死鲜于清了! “王妃,你可回来了!” 宫飞雪回到王府,第一个迎出来的就是晓彤,她脸上的神色十分着急,宫飞雪想,若是世上还有谁关心自己,估计只有这些自幼跟着自己的小丫鬟了吧。 “王妃,你说话呀,你可别吓唬婢子!” 她忙扶住了宫飞雪向屋子里走去,可是宫飞雪却由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妹妹。” 直到她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 宫飞雪连忙转过头去,看着面前的秦瑶,忍不住扑到了秦瑶的怀里去。 “姐姐,我差点儿就以为我见不到你了!” 秦瑶安慰了她两句,连忙将她带到房间里去,亲自伺候她沐浴更衣。 秦瑶自从做了皇帝的女人,便已经没有再做过这样的事情了。不过手艺虽然生疏了,宫飞雪却并不在意。 “妹妹,你身上这些伤都是怎么回事儿?” 宫飞雪双目无神,似乎一丁点儿都不想记起那些事情,那些恶心的男人。 她道:“姐姐,你就别问了。” 秦瑶面露难过,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 “是姐姐不好,没能救下你,实在是因为姐姐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呀。” 宫飞雪摇摇头:“姐姐,其实我没怪你,这一切都是因为秦晚那个贱人,我就不信她和那个南宫秋水真的有这么清白。” 秦瑶摇摇头,道:“未必,凭我对她的了解,她既然有了鲜于墨,就不会去找一个各方面都不如他的人。” 宫飞雪垂头道:“可是我明明看见她和南宫秋水抱在一起的,我不相信他们两个人真的清白。”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呢?” 宫飞雪摇摇头:“真的没有,我保证我没有!” 她既然这么肯定,或许是真的看见了吧。 秦瑶的嘴角微微泛起一丝笑容。 宫飞雪轻轻地抓住了秦瑶的手臂,突然对她道:“秦瑶姐姐,经历过这么事情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你才是对我最好的人。” 秦瑶眸中含泪,轻轻地用手指摩挲着她的脸:“你放心吧,我日后也会对你很好的。” 宫飞雪现在很讨厌男人,所以对秦瑶这样的女人便格外有些好感。 秦瑶扶着她出了澡盆,又给她上药,道:“景王爷什么时候才回来,他和你说了吗?” 宫飞雪恨恨道:“他死在外边最好!” 秦瑶蹙了蹙眉:“到底是你夫君,没得这么咒人家。” 宫飞雪迟疑了一下,道:“秦瑶姐姐,你会不会回宫去?” “我自然要回去,我出宫一趟可不容易的。” 宫飞雪从来没有一刻,希望秦瑶能多陪陪自己一会儿的,她的心里突然觉得好空虚,好寂寞,而这份寂寞,竟只有秦瑶才可以填满。 “我想你留下来陪我。” 秦瑶似乎不敢相信一般,静静地看着宫飞雪,愣了一下,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宫飞雪根本就不用挑明,秦瑶这样的老手,自然是明白的,从前她也不知道用这个法子勾引过闵子期多少回了。 可是秦瑶根本就不喜欢宫飞雪,她做的一切不过都是装出来的,要她接着装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她只是怕自己也会陷下去罢了。 “飞雪,我是一定要回去的,陛下已经开始怀疑我跟你的关系了,若是我留在这里过夜,陛下一定……” “那你走吧,”宫飞雪别过头去:“我知道你不敢得罪陛下。” 秦瑶道:“我不是不敢得罪陛下,我是不想得罪他,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宫飞雪闭上眼睛,道:“我明白,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 鲜于陵的满月酒,宫飞雪是没有去的,因为她不想看到这两个人,更不想看到他们的孩子。宫飞雪几乎是自暴自弃的在混吃等死,她的男人,口口声声说爱她,可每次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他却都不在身边。 她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自己当时跳下悬崖才是最好的选择呢? 一转眼,两个多月便已经过去了。 宫飞雪还是没有一点儿鲜于景的消息,她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他已经死在外边了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倒正和了自己的心意了。 可是宫飞雪这两日的思绪又实在乱的很,她不晓得自己是不是出了问题。 这日正吃着午膳,突然就觉得胸口有些不太舒服,其实这几日来都是这般了,只不过她一直没有注意,只以为是天气热了起来,所以没有胃口而已。 “无容,你去替我请个太医来,我的身子……” 宫飞雪话未说完,便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不禁干呕起来。 无容被她的样子吓坏了,连忙上去拍了拍她的背脊,道:“王妃,您怎么样?” 宫飞雪摆了摆手,才要说话,却又忍不住干呕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稍微好了些,她才勉力对无容道:“我的月事有几个月没来了?” 无容被她问得一头雾水,只道:“大约有两个月了。” 宫飞雪蹙了蹙眉,心里不禁有些担忧,于是忙握住无容的手,道:“去外头请个大夫,记得要悄悄地,别被人家发现了!” 无容看着她,点一点头,道:“是,婢子知道。”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失而复得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东西?” 一大早,林灵绫便将鲜于景给拖了起来,鲜于景昨夜为了找那颗夜明珠,很晚才回到府上,几乎天亮了才睡去。 他本就是有起床气的人,好容易才睡着了,这样被人抓了起来,心里自然十分不爽,于是吼了声道:“那个狗奴才!” 林灵绫愣了一下,手中的夜明珠“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可把鲜于景给吓醒了。 他连忙坐了起来,道:“什么声音!” 林灵绫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地上的夜明珠一眼,面上有些不大好的样子。 “景哥哥,我……我可能找到了那颗夜明珠。” 鲜于景连忙握住了他的手:“你真的找到了?” 林灵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鲜于景却没注意,只是将他搂进怀里,猛地亲了一口,笑道:“你可真是个好孩子!” 林灵绫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更是觉得难过了,就算自己找到的那颗夜明珠是真的又怎么样,现在已经摔碎了,鲜于景一定会生气的。 于是林灵绫便有些担心,他在想,自己到底应该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鲜于景呢? 说的话,万一鲜于景真的生气了怎么办?可是不说,自己的良心又过意不去。 鲜于景见他扭捏着不肯说话,于是道:“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太高兴了?” 林灵绫摇了摇头,看了眼地上的碎片,用手指着,小意道:“这就是我找到的夜明珠。” 鲜于景见势便朝下头望了一眼,却发现居然是碎片,因而心里有些疑惑:“怎么是碎的?” 林灵绫低下头道:“方才你吓着我了,我不小心失手摔碎了。” 鲜于景愣了一下,连忙伸手去抓地上的碎片,林灵绫忙拦着他,差点儿哭了出来:“对不起啊,景哥哥,我不是有意的。” 鲜于景瞥他一眼,一边捡起地上的碎片,一边道:“没有关系,我先看看再说。” 林灵绫连忙也弯下腰去捡起来,用手捧着放到他的面前。 鲜于景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眼,最后长长的舒了口气,道:“放心吧,不是我要找的那颗夜明珠,虽然很像,不过不是的。” 林灵绫这才放心了。 鲜于景见他的手指被碎片割破了,于是心疼地揉了揉他的小脸蛋,笑道:“你也是个大人了,可别动不动就哭鼻子。” 林灵绫吸了吸鼻子,道:“我没有哭,我只是心里有点儿难过,这个东西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鲜于景应了一声,道:“对我来说是很重要,不过对我夫人来说才更为重要。” 林灵绫道:“是你和她的定情性物吗?” 鲜于景苦笑道:“我们俩还没有什么定情性物呢。” 林灵绫道:“那为什么你那么紧张?” 说到这个,鲜于景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好道:“可能是因为我喜欢她吧。因为喜欢她,所以她喜欢的东西,我全部都要好好的保管,好好的珍惜。” 林灵绫看着他的眼神变了变,可鲜于景却一点儿也没发现,林灵绫道:“我也想有个人像你喜欢你夫人那么喜欢我。” 鲜于景笑着摸了摸他的脸:“会有的,一定会,你长得那么漂亮,喜欢你的人一定从博浪沙排到国都去。” 林灵绫终于被他逗笑了。 鲜于景却又开始叹气了。 他们之间的喜怒哀乐似乎永远都不在一起。 “景哥哥,你为什么要叹气?” 鲜于景道:“我出来已经快三个月了,连一封家书也没寄回去,不知道我娘子会不会担心我。” 其实是不会的,鲜于景心里明白,宫飞雪的心中其实真的没有自己。以后会不会有,鲜于景并不清楚,但是至少现在是没有的。 林灵绫道:“你那么有本事,你娘子一定很放心,而且你那么疼爱自己的娘子,她也不用担心你在外面乱来,”他顿一顿,叹道:“要是换了我三哥,离开夫人这么久,一定已经左拥右抱了。” 鲜于景看着他那张俏脸,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捏了捏他的脸蛋:“你三个也是个性情中人,你不必这样说他。” 林灵绫道:“其实我心里真的是挺难受的。” 鲜于景道:“难受什么?” 林灵绫道:“我没有你这么好的哥哥啊。” 鲜于景更是忍不住了。 其实林灵绫哪里是想要这样的一个哥哥,他是想要这样的一个依靠,可惜最好的男人永远都是人家的夫君,自己怕是遇不到了。 林灵绫突然一个激灵,脸红到了耳朵根。 他自己明明也是个男人,怎么会突然想这种事情呢! 林灵绫只觉得又生气又着急,难道自己天生就是虚的吗?可是明明见到秦晚的时候,自己还是有动过一点点心的,可是那种感觉好像又跟自己面对鲜于景的时候那种感觉不太一样。 鲜于景见他红了脸,于是道:“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林灵绫摇了摇头。 门外传来了一些声音,是很轻微的脚步声,据鲜于景所知,整个林家只有一个人会这样走路。那就是——桃花娘子。 两人回过头去,果然看到桃花娘子走了进来。 “我看到你没关门,就进来了。” 鲜于景道:“您请便。” 林灵绫道:“姑姑,你来做什么?” 桃花娘子道:“你的好姑娘找上门来了,你爹爹叫我劝你去见见她。” 林灵绫撇过脸去:“我才不要见她呢,我都说了不娶她了,她怎么那么烦人。” 桃花娘子道:“人家未必是要嫁给你呢,说不准只是来找你叙叙旧,快过来!” 桃花娘子伸出手,林灵绫撇撇嘴,只好递了一只手过去。 桃花娘子低头一看,不禁蹙眉:“手怎么了?” 林灵绫道:“割伤了。” “什么东西割伤的?” 林灵绫指了指桌上的夜明珠碎片,桃花娘子凑过去一看,道:“这颗夜明珠怎么跟我那颗这么像?” 鲜于景听了这话,差点儿没从床上滚下来:“您说,您也有一颗差不多的夜明珠?” ##第二百八十五章 明日启程 桃花娘子点了点头:“有问题吗?我是有一颗。” 鲜于景按捺住内心激动的情绪,缓缓道:“您能给我看一眼吗?” 桃花娘子道:“在我房里,你去找秋儿,叫她拿给你看就是。” 鲜于景连忙道谢。 林灵绫看见鲜于景这个样子,心里却有些不舒服,桃花娘子瞥他一眼,将他拖了出去:“跟我走!” 林灵绫只得乖乖地跟着她离开了鲜于景的房间。 前脚才踏了出去,桃花娘子便道:“灵绫,姑姑问你,你是不是虚的?” 林灵绫吃了一惊,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道:“姑姑,你、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怎么能这么、这么问我呢!” 桃花娘子一看林灵绫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一定是说中了,林灵绫从小就有这么个毛病,一着急一心虚说话就期期艾艾的。 因而道:“姑姑跟你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还是找个女人娶了,给你爹赶紧抱两个大胖小子要紧。” 林灵绫不禁怒道:“姑姑,你自己被男人骗了一次,就觉得所有的男人都是坏人,你这样对我们男人来说太不公平了!” 桃花娘子见他学会和自己顶嘴了,不仅不生气,反而笑道:“哟!你也算是男人呀,你看看你自己,除了长了个是男人都有的东西,你全身上下哪一点像是男的,而且你还是虚的!” 林灵绫一张俏脸满面羞红:“你胡说什么!姑姑,我不是虚的!” 我只是刚好喜欢了一个男人而已,而且,就这么一个。 桃花娘子似乎看穿了林灵绫的心思,因笑道:“那么从前对鲜于墨又是怎么一回事,你别跟我说你没喜欢过他,我都听见你整日墨哥哥墨哥哥的叫他了。” 林灵绫道:“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喜欢过墨哥哥,倒是……”他生怕自己说漏了嘴,又忙低下头去。 桃花娘子道:“倒是对秦晚有点儿意思是吧?” 林灵绫的头低地更下去了。 桃花娘子道:“你以为姑姑看不出来,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更要赶紧娶妻生子,姑姑可不能让你走上姑姑的老路。” 林灵绫道:“那晚姐姐的确是一个好人嘛。” “她是好人,她的爹却不是好人。” 林灵绫疑惑道:“您还认识他爹?” “不认识。” “那您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桃花娘子看着她:“是女人的直觉。” 鲜于景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手里捧着那个装着夜明珠的木盒子,他的心里很紧张,他很希望这个盒子里装的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夜明珠。 秋儿在一旁看到他这个样子,都不禁笑了出来:“王爷,您怎么这么紧张,这里头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鲜于景看了一眼,笑道:“对你来说可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可是对我来说,这些东西相当重要,”他顿一顿,道:“假若这里头装的真的是我想要找的东西,那我就是折寿十年也愿意。” 秋儿忍不住问:“难道这颗夜明珠对您来说很重要吗?” 鲜于景摇摇头:“我还不确定是不是,如果真的是,那么他比我的命还重要。” 秋儿颔首。 鲜于景将盒子放到了书案上,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上面的锁,紧接着,掀开了盖子。 鲜于景的眼睛都直了。他整个人也愣住了。 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真的在这里找到了它。 那是宫飞雪最珍惜的东西,也是他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鲜于景紧紧地捂住了嘴,他若还是个孩子,此刻必然已经哭了出来。 秋儿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晓得究竟这东西是不是他要找的,因而道:“王爷,这颗夜明珠……” “太好了!” 鲜于景笑出来,笑中带泪:“我真的找到了。” 他转过身去看着秋儿:“秋儿,你帮了我大忙。” 秋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与婢子有什么关系,这颗夜明珠是主子的。” 听了秋儿的话,鲜于景才反应过来一件事情,这一颗夜明珠是桃花夫人,而桃花夫人会不会愿意将这颗夜明珠送给自己呢? 他将那颗夜明珠取了出来,轻轻地抚摸着,这本应该是完美无缺的东西,上头却有一道自己幼时不懂事留下的痕迹。 就像现在的他与宫飞雪,他们之间也有一条看不见的划痕。尽管鲜于景已经尽力去修补了,可是,究竟覆水难收。 若是这颗夜明珠上的划痕能够消失的话,那么,也许他与宫飞雪之间的划痕也可以消失不见吧。 就在鲜于景发呆的时候,桃花夫人却带着林灵绫回来了,确切的说,是林灵绫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来的。 “怎么样,是不是你要找的那颗?” 林灵绫一进屋便松开了桃花夫人的手,冲上前去挽住了鲜于景的手。 桃花夫人只得叹一口气:“男大不中留呀!” 鲜于景点了点头:“就是这个。” 林灵绫拍手笑了起来:“那太好了,功夫不负有心人,你终于找到了!” 鲜于景也跟着笑了起来。 林灵绫的神色突然又黯淡了下来,既然鲜于景已经找到了,那是不是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呢? 他还有些话没有告诉鲜于景呢。 鲜于景却已经关注不到他的神情了,只是走上前去,对桃花夫人道:“夫人,这颗夜明珠能不能让给我?您花了多少钱买来的,我给你双倍的价格。” 桃花夫人瞥了一眼,道:“送给你也无妨,反正是一个负心汉送的。” 鲜于景连忙道:“多谢夫人!” 桃花夫人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林灵绫,道:“你现在找到了这颗夜明珠,打算怎么办?” 鲜于景道:“我打算快马加鞭赶回国都。” “现在?” 桃花夫人与林灵绫异口同声。 鲜于景看了两人一眼,道:“明日再启辰也不迟。” 林灵绫咬着唇,桃花夫人却笑道:“想必,你夫人知道你找到了这颗夜明珠一定会很开心的,我现在就告诉哥哥,叫哥哥备下送行酒。” ##第二百八十六章 表白被拒 因为鲜于墨的关系,林家的人都对鲜于景都非常好,而鲜于景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今日的践行,鲜于景作为主角,给每个人都敬了酒。 他的酒量向来不错,但是因为怕万一喝醉了酒,耽误了明日上路,所以便没有喝太多,众人也不好强求什么。 桃花夫人托他向鲜于墨和秦晚问好。 他连忙应了下来。 虽然众人都十分热情,但有一个人却一反常态,并没有对鲜于景笑过。 那就是平日里最喜欢笑的林灵绫,他向来是对着谁都一副笑脸的,不过,不喜欢的人他自然就不笑了。 鲜于景知道他很喜欢跟自己待在一起,而且也很喜欢他,所以他们两人总是待在一处,一来二去,有时候他的心里都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宫飞雪了。 因为他似乎喜欢上了林灵绫。 虽然不是对宫飞雪那种喜欢,但是隐隐约约有那么一点儿感觉。 每次只要是和他在一起,鲜于景就觉得心里很高兴,很放松。 鲜于景不否认自己也很喜欢林灵绫的脸,但是最终让他觉得有所吸引的,其实还是林灵绫的性格。 他有些乖张任性的性格与昔年还没有变坏的宫飞雪是有些相似的,但是鲜于景绝对没有在他的身上找过宫飞雪的影子。因为在他看来,宫飞雪就是宫飞雪,不管另一个人多么像她也都不可能是她。 “景哥哥,你明日就要走了,我敬你一杯。” 林灵绫又站了起来,鲜于景看着他红扑扑的俏脸,道:“你方才不是敬过酒了?仔细喝多了糟了脸。” 林灵绫用袖子大剌剌的抹了一把脸,道:“我不怕,男子汉糟了脸便糟了,我又不是靠脸吃饭。” 鲜于景笑道:“这话说得倒是,你是靠嘴吃饭的。” 林灵绫的脸很红,却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喝了酒红,还是见到了鲜于景所以才红的。 鲜于景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道:“来吧,这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坐在一起喝酒呢。” 林灵绫听了这话,鼻子一酸,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他道:“景哥哥,我敬你,你成婚的时候我没有去,这杯酒就当是补给你的。” 他说完便将酒仰头猛地灌了下去,呛得连连咳嗽。 林老爷子见小儿子这副模样,连忙爱怜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慢点儿喝,又没有人和你抢。” 林灵绫真的很想哭,可是又不敢哭,他只得对父亲道:“您一向都不许我喝酒的,今日难得因为给景哥哥践行,我才被允许喝两杯酒,我一定要多喝几杯,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喝酒。” 林老爷子虽然不知道小儿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也很难过,故而只好道:“那你喝吧,我叫人煮了醒酒茶。” 林灵绫道:“谢谢爹。” 说罢又倒了一杯酒喝。 鲜于景心里也觉得很不是滋味,于是对林灵绫道:“对了,昨日那个来找你的女孩子怎么样了?” 林灵绫知她说的是谁,于是道:“被我打发走了,我本来就不喜欢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她的。” 鲜于景道:“那你也要好好跟人家姑娘说,免得伤了人家的心。” 林灵绫横他一眼,吸了吸鼻子,转过头去道:“爹,我头晕的很,我想回房间去歇着了。” 林老爷子忙道:“好,秋儿,你送小少爷回去。” 秋儿走过来扶了他一把,鲜于景却站了起来,道:“我来送他吧,正好有些话我想与他说说。” 林灵绫嘟囔了一声,痴痴地看着鲜于景,还没反应过来,鲜于景已经从秋儿的手上将他接了过来。 “我扶你。” 他说着便将鲜于景扶到了门外,可是没走两步,他却又听了下里,林灵绫心里疑惑,因道:“你怎么不走了?” 鲜于景道:“上来。” 他蹲下来身子,柔声道:“我背你回去。” 林灵绫扭捏道:“我不要。” 鲜于景却强行将他背了起来,道:“你走路跌跌撞撞的,仔细一会儿给碰着了。” 林灵绫被他背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就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对我也很好。” 林灵绫道:“你知不知道我什么对你好?” “因为你喜欢我。“ 林灵绫将头埋进了他的颈窝里:“那你呢,你对我有什么看法?” “我也很喜欢你,”鲜于景愣了愣,在林灵绫还没有高兴起来的时候便道:“但是我很爱飞雪。” 林灵绫的心一下子从天堂跌落谷底。 “你是个坏人。” 他狠狠地在鲜于景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鲜于景吃痛,却没有吭声,他知道他该受这一下的。 “我咬你,你为什么不反抗?” 鲜于景推开门,笑着将他放到床上,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蛋,笑道:“我喜欢被美人咬。” 这一刻,他似乎释放了自己,又回到了成婚前那般的玩世不恭。 林灵绫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直起身子一把抱住了他。 “我知道你明天就要走,但是你能不能陪我一晚上呢?我什么都不求,也什么都不要你做,只想你陪我一晚上。” 鲜于景毕竟是人,遇到这种情况如何能够拒绝。 更何况,他对林灵绫还有了一点儿感觉。 鲜于景到现在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雏儿,他虽娶妻,却未圆房,哪怕有时候抱着宫飞雪,也全然没有欲望,他对宫飞雪,只是想要倾尽所有去爱护,并非是建立在性之上的喜欢。 可是,对林灵绫,他却有一种冲动,这种冲动在与他有身体接触的时候显得尤为突出。 可是…… 他不想要对不起宫飞雪,尽管宫飞雪一直在对不起他。 “景哥哥,你要了我吧。” 林灵绫若不说这句话,鲜于景或许还能忍得住,可是他人小鬼大,虽然未经人事,却从三哥哪里学来太多东西。 鲜于景根本就把持不住。 尽管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但是身体的本能却让他紧紧地搂住了林灵绫。 他颤抖着双手,缓缓地解开了林灵绫的衣带。 ##第二百八十七章 逃回国都 林灵绫早上醒过来,发生鲜于景已经不见了,身侧只有一张他留给自己的字条,上头写着“善自珍重”四个字。而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着“后会无期”。 林灵绫气得将枕头砸到地上,这个臭男人,要了自己就跑,一点儿也不顾及自己的心情吗? 他又没有想过要破坏鲜于景的家庭,为什么鲜于景却要这么躲着他? 还后会无期。哪怕是在一起做了错事,也不会这么绝吧! 林灵绫抓过床头的衣裳穿了起来,本想着将那张纸丢了,可是想了想,又实在舍不得,只好将它贴身收藏起来。 “灵绫,你起了吗?” 桃花夫人走了进来,她总是没有敲门的习惯,不过林灵绫早就已经习惯了。 好在他一早就把衣裳给穿好了,要不然给桃花夫人看到自己身上那些欢好过后留下的痕迹,他还有命吗? “姑姑,你怎么来了?” 桃花夫人道:“鲜于景今儿一早就走了,你知道吗?” 提到这个,林灵绫就觉得有气,于是道:“他哪里敢跟我说。” “那也难怪,他八成是没脸见你了。” 林灵绫轻哼了一声,桃花夫人凑近他,道:“灵绫小宝贝儿,姑姑怎么觉得你今日有些不太一样。” 林灵绫愣了一下,生怕被她看出了破绽,于是道:“哪里就不一样了。” 他见桃花夫人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脖子看,于是连忙扯了扯领子,哪知桃花夫人一把抓住他的手,扯开他的衣裳一看,登时大惊。 “灵绫!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林灵绫忙别过头去:“我什么都没做。” 桃花夫人简直怒火中烧:“你明明知道他是有妇之夫,你还跟他……你!你要不要脸啊!” 林灵绫道:“我知道,可是我又没有要求他对我负责……” “不负责?”桃花夫人更是来气:“你不要他负责,你还跟他……要是让你爹知道,一定打死你!” 林灵绫道:“他要打死我我也不怕,反正我已经决定要去国都找他了。” “找他?” 林灵绫坚定道:“是,我要向他问个清楚,”林灵绫又低下了头:“其实昨日我也是喝多了,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记不太清了,我要问问他,他要了我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我不想那么不明不白的就把什么都给了他。” 桃花夫人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才稍微好了点儿:“总算你还不算是太傻。” 林灵绫道:“姑姑,你会支持我的吧?” 桃花夫人道:“我精神上支持你,物质上也支持你,不过要是你爹爹怪罪下来,我可承担不起。” 林灵绫道:“你放心,我说不准就不会来了。” “你!” “姑姑,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姑姑。” 桃花夫人无奈的看着林灵绫,只好妥协了。 三天后。 鲜于景总算是回到了国都。 这里和三个月前他离开的时候完全没有变。 他哪儿都来不及去,率先回了趟家,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找到的夜明珠展示给宫飞雪看,可是宫飞雪却似乎并没有那么开心,反而一看到夜明珠,情绪便失控了。 “拿走拿走!我不要看到这个!” 她似乎很怕这个,就像她现在很怕看到鲜于墨一样,她最深爱的人给了她最致命的打击,她还能活下来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 鲜于景没有想到她突然对这颗夜明珠不感兴趣了,于是道:“飞雪,你看一眼,这是当年哥哥送给你的夜明珠呀,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回来的吗?” 宫飞雪摇头,拼命地摇头:“我不要看到这些东西,我不要看到,你快点拿开呀!” 她几乎已经发疯了。 鲜于景没有想到自己离开家几个月,宫飞雪的情绪又变得这么不稳定。 故而他只能想办法先把宫飞雪哄好了,再去问晓彤:“王妃这些日子受了什么刺激吗?” 晓彤迟疑道:“也没有……” 鲜于景狠狠地瞪她一眼,道:“王府里不会留下说假话的人。” 晓彤只得道:“是这样的,王妃有一次上街无意中看到墨王妃和南宫秋水在一起,所以她怀疑南宫秋水和墨王妃有染,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皇后娘娘,说怀疑墨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是孽种,不许墨王妃生下来。” 鲜于景闻言不禁愣了一下,没想到宫飞雪竟然还想着要对秦晚下手,而且这一次还害到了她的孩子,看来秦晚是不会轻易放过宫飞雪了。 于是道:“结果呢?结果怎么样了?” 晓彤道:“结果墨王妃在被问话的过程中要生产,可是王妃却不让,本来陛下也同意不让墨王妃生产的,可是后来太后娘娘来了,紧接着墨王殿下也回来了,所以就……后来王妃就被关进长乐宫了。” 鲜于景不禁长叹:“你为什么不劝劝王妃?” 晓彤连忙跪了下去:“王爷也知道王妃的脾气,婢子根本就劝不动呀!” 宫飞雪的脾气的确是比较坏,所以才不被人待见,她又使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不晓得阿祖心里会如何看她。 鲜于景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博浪沙找什么夜明珠,正是因为自己不在这里,所以才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亏他临走之前还托付秦晚照顾宫飞雪,可是宫飞雪却这么对待秦晚,叫自己日后还有何脸面去面对鲜于墨和秦晚。 晓彤道:“王爷,王妃近日身子不太好,心情也不好,不想和旁人接触,所以您还是不要去见她的好,免得她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鲜于景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日后等她睡了再去看她。” 晓彤松了口气。 鲜于景又道:“如今王妃只信得过你一个,你千万要用心照顾她,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晓彤忙道:“照顾王妃本就是婢子分内的事情,况且婢子又是王妃的家生丫头,从小跟着王妃长大的,若是叫旁人照顾,婢子也不放心。” 鲜于景拍了拍她的肩膀,却放空了眼神,他总觉得,宫飞雪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第二百八十八章 决心打胎 鲜于景回来的第三天,宫飞雪又与他吵了一架,原因很简单,他为了去博浪沙找夜明珠,将宫飞雪一个人丢在国都,害得她受了委屈。 可是鲜于景对此,虽然心有愧疚,但是更多的却是生气。 他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叫宫飞雪不要去惹秦晚,不要以为鲜于墨不在这里,她就可以为所欲为。 但宫飞雪显然是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竟还是不要命了似的去诬赖秦晚,这便算了,如今,竟连秦晚的孩子也在打算了。 鲜于景虽然喜欢宫飞雪,可是也绝对不允许宫飞雪这样对付他的亲人。秦晚肚子里的孩子可是鲜于墨的第一子,对于鲜于墨来说多么重要,鲜于景不会不知道。 他现在只是庆幸,还好秦晚没有出事,否则他就真的要愧疚死了。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可不想见到你。” 两人现在正坐在一处吃着晚膳,宫飞雪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道:“你最好滚到别的地方去,我看到你就来气。” 鲜于景并不理会她的话,只是吃了一口饭,对晓彤道:“天气太热,叫小厨房煮点儿酸梅汤喝。” 宫飞雪听到“酸梅汤”三个字,突然生气起来:“谁要喝酸梅汤,我又没有身孕,喝什么酸梅汤!” 鲜于景疑惑地瞥她一眼,道:“我没说给你喝,我自己喝,我也没有说你怀孕了。” 宫飞雪不知怎么,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将自己面前的一杯热茶泼到鲜于景的身上,道:“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不痛快,因为我的孩子不是你的,你既然不痛快,不娶我就是了,何必冷嘲热讽的。” 鲜于景忍不住摇了摇头:“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我哪里又不痛快了,我不过说一句酸梅汤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不晓得的人真以为你又怀孕了!” 宫飞雪的脸色十分难看,“啪”地一声将筷子扔在地上:“鬼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出去,说是为了我,其实根本是出去寻欢作乐了吧?我不是处子之身,所以你心里不舒服嘛,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那你就滚呀!” 她说着站了起来,将鲜于景推了出去,鲜于景忙道:“飞雪,你想太多了。” 可是,他的语气又显得有些虚。他这一次出去虽然不是为了寻欢作乐,可是他做的那些事情,可寻欢作乐又有什么差别呢? 鲜于景忙抓住宫飞雪的手,道:“飞雪,你不要这样,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出去寻欢作乐,我的心里真是只爱你一个。” 爱得人的确只是她一个,可是喜欢的人却还有别人。 只不过,他只能够选择宫飞雪一个人,因为他已经做出来选择,他既然已经选择了宫飞雪,就一定要对她好,尽管她现在很讨厌自己。 鲜于景没有办法,只能又再次坐了下去。 “飞雪,这些事情都是你这么认为而已,我又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你不要想太多了。” 宫飞雪甩开他的手:“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也许你的确是很讨厌我呢。” 鲜于景忙解释道:“我若是讨厌你又怎么会娶你,而且我已经决定了,此生非你不娶!” 他说这些话都是真心的,并不是假意。他是真的想要凭着自己给宫飞雪未来,真的想要给宫飞雪一个安稳的日子,只要宫飞雪别再整那么多幺蛾子,他保证,他的一切都是宫飞雪的,宫飞雪想要的一切,他也都会给她。 自然,若是要鲜于墨,那么他就没有办法了。 但如果宫飞雪真的醒悟了过来,她一定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的。 宫飞雪不由分说地将鲜于景赶了出去:“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你根本和你哥哥一样,根本就没有拿我当人看过。” 鲜于景显得有些着急:“天地良心,我对你真心实意,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想我?” 宫飞雪也不想这样的,可是鲜于墨对她的惩罚实在让她接受不了,她宁愿鲜于墨杀了她,也不愿意生受这样的侮辱。 “我不这样想你还能怎么想你,你看看你,你说你对我是真心的,可是为什么我每一次受到危险的时候,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都不在我身边呢?” 鲜于景知道她说得是什么,在宫飞雪被人用强的时候,他的确不在宫飞雪的身边,在宫飞雪失去孩子的时候,他也因为接受不了而离开了宫飞雪……所有宫飞雪最紧张的时刻,他都那么恰好不在她的身边。 这或许是鲜于景的错,但绝不是鲜于景一个人的错。 若不是宫飞雪自己去招惹了那些事情,她又怎么会被这样对待。 尤其是这一次,若不是宫飞雪自己鬼迷心窍要去害秦晚,又怎么会被鲜于墨如此对方,以至于如今还…… 有些事情说到底,其实还是自作自受。 “滚出去!” 宫飞雪根本不给鲜于景任何解释的机会,便将他赶了出去。 鲜于景措手不及被她关在门外,望着那扇紧紧关闭的门,简直心如刀绞。 屋子里的宫飞雪,却扶着晓彤的手坐到了床边,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王妃……”晓彤着急地看着她:“您怎么了?” 宫飞雪紧紧地攒着她的手,道:“我的肚子好难受。” 晓彤道:“要不要请大夫?” “不可以!”宫飞雪压低了声音:“绝对不能让王爷知道我又有了身孕,否则他一定会休了我的,到时候我该如何自处。” 晓彤道:“可是您的身子都快三个月了,您往后要怎么办?” 宫飞雪看了看自己的小腹,的确是腰粗了一圈,可手脚却还是纤细,仔细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晓彤道:“不如吃药吧。” 宫飞雪连忙摇头:“不可以,那样王爷会察觉。” 晓彤道:“那怎么办?要不要找借口支开王爷?” 宫飞雪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她本来很痛恨的一件事情,但如今,或许可以给她一点帮助。 “马齿苋,”宫飞雪道:“从今日起,吩咐厨房的菜里多放茴香和马齿苋。” ##第二百八十九章 债主上门 鲜于景回来这么久,头一回来找鲜于墨,一来是为了看看自己的小侄子,二来是替宫飞雪给两人道歉来了。 鲜于景知道即便秦晚愿意原谅宫飞雪,鲜于墨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所以,自己一定要先发制人,打感情牌让这两人都舍不得对宫飞雪动手。 但是鲜于景很清楚,他成功的几率并不很大。 从前,鲜于墨拿他当祖宗宠,或许还会答应他这样任性的条件。可是如今,就不一定了。 鲜于墨自己也有孩子了,以后他的祖宗就是他的儿子了,而不是自己。 想到这里,鲜于景突然孩子气的吃起了醋。 鲜于景已经在门口站了很久了,他一直没有进去,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自己的哥哥和嫂嫂,还有那个可能抢走了自己的宠爱的小侄子。 随风已经忍住三番两次想要叫他的冲动,因为他站在这里站在这里真的像个电灯泡一样,妨碍着他和杨维调情。 鲜于景在门口踱步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咬定牙关上前去了。 “哥哥。” 鲜于墨对于突然出现的鲜于景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秦晚也只是淡淡的冲他笑了笑:“坐吧,等你好些日子了,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来的。” 鲜于景有些不敢看秦晚的眼睛,秦晚却笑道:“不要紧啦,过来过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我没怪你,你是你,宫飞雪是宫飞雪,她做的事情我不会怪到你的头上。” 鲜于景道:“其实我倒是希望你把这件事情怪到我头上来。” 秦晚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因道:“可是我做不到,我不会去怪无辜的人,也不会放过害过我的人。” 鲜于景还想要再说什么,可是鲜于墨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你和灵绫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鲜于景一听鲜于墨提起林灵绫,顿时额上就冒出了冷汗。 他虽然没有说话,可是鲜于墨却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故而道:“灵绫来国都找你了,他说要向你讨债。” 鲜于景吓得险些咬住了舌头,忍不住道:“他、他他来国都了?” 鲜于墨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鲜于景就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袖子:“哥,你不是在骗我吧?” 鲜于墨冷着脸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鲜于景已经吓得腿软了,他虽然平常喜欢调戏人家,可是若是真的找上门来的话,他还真的招架不住啊。 鲜于墨看他那个样子,因道:“你跟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呢?” 鲜于景怎么敢说,本来鲜于墨就反对他到处留情的,要是知道了他跟林灵绫做了,那不得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可是他以为他不说就没事了吗? 秦晚道:“你不说也没用,灵绫已经写了信来,他在信里把你做过的事情都跟我们说了,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她说着叹了口气:“你真叫我失望。” 鲜于景听了这话,便再也憋不住了,忙道:“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当时我们都喝了酒,所以才乱了性的,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没有强迫他,他、他是自愿的!” 两人听了这话,这才知道这个臭小子干了什么,鲜于墨更是生气,忙揪着他的耳朵道:“你和灵绫上床了?” 鲜于景惊疑道:“你不知道啊?” 鲜于墨和秦晚对视一眼,秦晚得意的笑了起来:“我们在套你的话呢,傻孩子。” 鲜于景撇撇嘴:“你们也太过分了吧。” “会比你过分吗?”鲜于墨的手多用了几分力气:“灵绫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和他做那种事情呢,再说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鲜于景也委屈极了,因道:“你说兔子不吃窝边草,那随风和杨维不一样是兔子,不一样吃了窝边草吗?” 鲜于墨道:“人家是两情相悦的。” “那你就知道我和灵绫不是吗?” 鲜于景说完这些话,自己也愣住了。 鲜于墨的表情也不比他好多少,却也强忍住惊讶,只是道:“你说你和灵绫是两情相悦的?” 鲜于景无话可说,秦晚道:“你不是说你只爱宫飞雪吗?” 鲜于景道:“我的确只爱飞雪,可是灵绫他是个例外,我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开心,而且我对他是有欲望的,相反的,我每次抱着飞雪的时候,反而没有那种腌臜的想法。” 秦晚看了他一眼,道:“或许你并不是真的喜欢宫飞雪。” 鲜于墨也是赞同秦晚的说法的,并不是因为他讨厌宫飞雪,而是因他每次看到秦晚的时候都恨不得把她丢到床上,让她一辈子也下不了床。 既然鲜于景对宫飞雪没有一点儿欲望,或许他只是想要保护宫飞雪而已,并不是真的喜欢她也有可能。 鲜于墨道:“你有没有想过要对灵绫负责任?” 鲜于景当然没这么想过,若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着急的离开博浪沙,他就是怕林灵绫早上醒过来之后,他会没有脸见林灵绫。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林灵绫居然会找上门来。他以为他们的情止于那一个晚上而已。 鲜于墨叹了口气,道:“你晓得桃花夫人是什么样的人,你动了灵绫你别指望能抽身出去,你还是赶紧回去准备娶灵绫吧。” “不可以!”鲜于景斩钉截铁的拒绝:“绝对不可以!我的王府里不可以有第二个女人。” 秦晚笑道:“灵绫又不是女人。” “那也不行,我答应过飞雪的,我只会有她一个女人,就算是男人我也不会放进来。” 秦晚啐他一口:“真是没脸了,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她低下头去逗弄怀中的孩子,道:“陵儿,你日后可不能学你叔叔那样,负心汉可是要遭天谴的。” 鲜于景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现在只担心宫飞雪会知道这件事情,可是他却没料到,林灵绫此刻已经找上门了。 ##第二百九十章 我来抱你 林灵绫快马加鞭赶到这里,在街上左打听右打听,总算是找到了王府。只可惜这个时候鲜于景并不在府里,府里只有宫飞雪还在。 这是林灵绫第三次见到宫飞雪,第一次是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宫飞雪也只有六、七岁,所以林灵绫对她并没有什么印象。 真正让林灵绫对宫飞雪有印象,是上一次她到博浪沙去找鲜于墨,分明是找鲜于墨的,可是后来却退而求其次,嫁给鲜于景。林灵绫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跟秦晚相比,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宫飞雪显然也很意外会在这里看到林灵绫。 她很快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对林灵绫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林灵绫将来意承明:“我有事情要找景哥哥问清楚。” “你?”宫飞雪轻嗤一声,笑道:“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有什么好找他问清楚的,他难道还跟你发生了什么不成?” 林灵绫一直就不喜欢宫飞雪,故而便故意将自己和鲜于景的关系透露给她:“没错,他还真的和我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现在要找他问清楚,到底对他来说,我算是什么。” 宫飞雪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大概也明白了些,因道:“你喜欢他?” 林灵绫道:“不许吗?” 宫飞雪只是嗤笑,对此不屑一顾:“你以为你能争得过我吗?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我是丞相之女,凭这一点,我稳赢了你!” 林灵绫不动声色地戳着她的痛楚,道:“我是处子之身,景哥哥是我第一个男人。” 他的话几乎叫宫飞雪惊掉了下巴。 鲜于景口口声声说只爱她,结果还是跟这个臭小子上了床,他到底拿自己当什么? 宫飞雪忍不住道:“你再说一遍。” 林灵绫道:“我说,我和景哥哥好过了。” 宫飞雪只觉得心有些疼。她是不喜欢鲜于景,但是鲜于景是她的夫君却是不可磨灭的事实,她绝对不允许她的男人跟别的人有任何纠葛,哪怕是男人也不行。只要是她的男人,就应该眼里心里梦里都只有她一个人,只可以是她对不起他,他绝对不能对不起自己。 宫飞雪的手紧握着,骨节都在微微发青,她额头上青筋爆出,极是可怖。 林灵绫看得出来她很生气,但是却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反正也不喜欢鲜于景不是吗?为什么不能放手成全他呢?既然不爱,放手多好,省得两个人在一起大家都痛苦。 “你真不知廉耻,他可是有妇之夫。” 宫飞雪强忍着怒意看向林灵绫,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激动。 林灵绫道:“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我喜欢他对你一往情深,明明知道你在骗他还心甘情愿的陷进去那种决绝。” “那是他傻!”宫飞雪几乎是在怒吼:“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傻的人,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他,还要那样做!” 林灵绫道:“你骗了他,如果你不骗他,他是不会管你的。” 宫飞雪看着林灵绫道:“你知道什么,他是爱我的,这辈子除了我他不会爱上任何人!” 宫飞雪就是如此自信,可林灵绫现在也是充满了斗志,根本就不管宫飞雪,他只是道:“那不妨我们打个赌,我一定会让他爱上我的,如果他真的爱上我了,你就离开他以后都不许缠着他!” “好,我就跟你赌,”宫飞雪瞥他一眼:“如果你输了,我要你日日都见他,却不准跟他在一起,见了我都要叫我一声景王妃,还要伺候我三个月!” 林灵绫很快道:“我不怕你,不过我现在要见他。” 宫飞雪别过头去:“他不在,你走吧。” 林灵绫道:“你要我去哪儿?我一个人来国都,人生地不熟的。” “那不管我的事,最好你上街就被拍花党给拐走!” 这个女人还真是恶毒。 林灵绫只得道:“我要在这里等他回来。” 宫飞雪狠狠一拍案,道:“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 她话音才落,便有两个大汉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将林灵绫给扔了出去,顺道还关上了门。 林灵绫摔在地上,摸了摸自己的小屁股,惊觉自己的包袱还在里头,只好上去拍门道:“开门呀,我的包袱还在里头!开门呀!” 可是宫飞雪怎么会理他呢,她巴不得他饿死街头呢。 林灵绫也知道宫飞雪一定不会那么好心开门的,于是只得灰溜溜的离开了,想着沿路找人问问怎么去墨王府,毕竟现在恐怕也只有鲜于墨才会收留他了。 可是他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大家见他生得俊俏总是忍不住朝他多看了几眼,他虽然喜欢鲜于景,却不是虚的,看到那些男人朝自己挤眉弄眼,简直很不上去给他们一个耳光。 偏生有一个不要脸的居然还敢上来跟他搭讪。 “小哥哥,你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 林灵绫懒得搭理他,继续向前走。可是那个男人却还是追了上去,见林灵绫不搭理他,居然毛手毛脚起来了,林灵绫正要生气,却见一只大手将男人给擒住了。 “滚开。” 这个手的主人只说了这么两句话,很冷漠但很熟悉的语气。 林灵绫转过身一看,竟是王莽。 男人识趣的离开了,王莽一下便改了语气,变得又温柔又惊喜:“小祖宗,你怎么在这里?” 林灵绫见是王莽,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一把扑上去抱住了他,道:“王莽,在这里看见你就好了,我去找景哥哥,结果被宫飞雪给赶出来了。” 王莽看着他,道:“那你现在?” 林灵绫嘟着嘴,道:“我没有地方可去了。” 王莽只好道:“那你跟我回府吧,我家里还有地方住。” “真的吗?”林灵绫惊喜道:“你真的肯带我回家?” 王莽点了点头。 林灵绫又道:“可是现在好累,我走不动了。” 王莽想了想,将他一把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道:“我抱你回去。” ##第二百九十一章 那厢是谁 王莽家中有一个与林灵绫年纪相差无几的弟弟,他父母去世的早,这个弟弟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一直疼爱有加,几乎是有求必应。这就导致这个孩子的性格有些乖张任性,与旁人交流沟通也有些障碍。 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居然很喜欢林灵绫,居然主动与他分享自己的玩具。王莽的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他真怕这两个小祖宗打起来。 “吃饭了。” 王莽心知下人叫不动他们,于是自己去房里叫两人,不过两人却和没听见他的话一般,理也不理他。 王莽无奈,只得伸出手去一人拍了一下肩膀。 “我说吃饭了。” “我不饿。”王朝马上回了一句,紧接着,林灵绫也跟着回了一句:“我也不饿。” 王莽一头黑线,心知跟着两个小祖宗讲不清楚道理,只得一手一个将两人给抱了起来,好在他常年练功,身健体壮,若不然还搞不定这两个孩子。 吃饭的时候,王莽不停地给王朝夹菜,王朝也不拒绝,他夹了什么自己的吃什么,两人一来一去吃的不亦乐乎。 林灵绫不禁笑道:“你们兄弟俩的感情真好。” 王莽看了一眼林灵绫,道:“你的几个哥哥对你也很好。” 林灵绫耸了耸肩,道:“是很好,但还没到非常好的程度。” 他道:“我大哥和三哥是所有哥哥里面最疼我的,可是大哥已经三个儿子了,大侄子的年纪比我还要大上几岁,大哥也变得像个爹一样对我也越来越严厉了,再说了,当了爹的人那里会把心思都放在弟弟身上。” 王莽一时愣住,他又道:“三哥对我也很好,不过他大部分时间都跟他外边的那些相公和女人在一起,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玩儿了。”他叹了口气:“我觉得自从我长大了之后,几个哥哥就都不爱理我了。” 王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正是因为你长大了,他们才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宠着你了,因为他们怕你对他们有依赖,那你就不能成长起来了,你就永远不能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大人,你明白吗?” 林灵绫似懂非懂,王朝凑过去道:“反正你只要知道你哥哥是为你好就行了。” 林灵绫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可是见王莽对王朝还是很好,于是道:“那你为什么还把他当祖宗似的宠?” 王莽道:“小祖宗,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不是拿他当弟弟宠,我是拿他当儿子宠的。” 林灵绫终于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王莽道:“你之后打算怎么办?要去王府找景王爷吗?” 林灵绫想了想,道:“我想先去找墨哥哥,我想看看他的儿子。” 王莽颔首,道:“那一会儿吃过饭我带你去吧。” 王朝连忙凑了上来:“我也要去,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墨王,听说他是大英雄!” 王莽无奈道:“明天先生要检查功课的。” 王朝抱住他的手臂撒娇,道:“我不管我就要去,你不让我去我就……” “不吃饭是吧?” 王朝默默地抽回了手,赌气似的低下了头。王莽无奈道:“让你去,让你去。” 国都的街头与博浪沙相差无几,只是道路有所不同,很容易就走丢了,一路上林灵绫都是小心翼翼地跟着王莽,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真的走丢了。他可还记得昨日那个大胆的登徒浪子,就怕自己万一再遇到这种那可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到了。” 林灵绫抬起头,墨王府就近在眼前,果然是十分的气派,他小意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气,跟着王莽走了进去。 “无容,王爷呢?” 无容转过身来,见是王莽,还带着两个粉妆玉琢的孩子,因笑道:“在房里呢,婢子去给你通传一声。” 王莽道:“多谢,你就告诉王爷说林九公子来了。” 无容应声下去了。 鲜于景一听到“林九公子”就吓得魂都没了,他连忙对鲜于墨道:“哥,我得先走,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他说呢。” 鲜于墨道:“他就在门外,你出去撞个正着。” “那怎么办?”鲜于景真是十分着急。 秦晚道:“你先躲到屏风后边去。” 鲜于景这才开了窍,连忙躲了进去,鲜于墨叹一口气,便对无容道:“把他们带进来吧。” 无容很快将几人领了进来,林灵绫一进门便冲到秦晚的面前:“晚姐姐,我来看你了。” 秦晚笑道:“快坐下,咱们好好聊聊。 林灵绫很快坐在床榻边上,看着正躺在她的身侧安睡的鲜于陵,道:“这就是你的小宝宝吗?” 秦晚笑了笑,道:“是呀,你要不要抱一抱?” 林灵绫小心翼翼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只要你别把他给摔了,就可以。” 林灵绫拍着胸脯保证:“我不会的!”说着便从秦晚的手中接过了孩子,抱在怀里又亲又摸的,王朝也凑了上来,见那襁褓中的孩子生得雪白粉嫩,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喜欢。 秦晚从来没有见过王朝,因道:“这个孩子是?” 鲜于墨看他一眼,道:“是王朝吧,王莽的弟弟。” 王朝转过身去看着鲜于墨,笑道:“墨王哥哥。” 鲜于墨颔首:“都这么大了,”他把王朝抱起来掂量了一下:“我走得时候,还没有你呢。” 王朝道:“所以,您是不是觉得相见恨晚?” 鲜于墨嗤嗤一笑,道:“是,你说是就是。” 秦晚对林灵绫道:“灵绫,这一回打算住几天呀?” 林灵绫看着秦晚,道:“我没打算回去。” “哟,”秦晚笑道:“打算在这儿生根发芽了?” 林灵绫道:“我刚去王府见了景王妃。” 屏风后头的鲜于景不禁手心冒汗,没想到林灵绫居然已经见过宫飞雪了,不晓得宫飞雪现在心里是什么想法,不晓得他有没有他们的事情告诉宫飞雪。 “我什么都跟她说了,我还跟她打了个赌。” 鲜于景做出一个痛苦的表情,忍不住拍了屏风一下。 林灵绫听着动静,忙道:“那厢是谁?” ##第二百九十二章 迟早要还 秦晚自然知道那厢是谁,但是又怕林灵绫见了尴尬,于是道:“你听错了吧,什么声音都没有呀。” 林灵绫看了眼王朝,道:“你方才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王朝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听到了,有人拍门的声音。” “可是门不在那边,而且门是开着的。” 林灵绫的心里已经察觉出不对劲儿了。 于是他将鲜于陵送回秦晚的怀里,朝着屏风走了过去,秦晚本来想叫他不要过去,不过那样就显得太此地无银了,于是就没有说话。 林灵绫缓步上前,一步跳到屏风后边去,把鲜于景给吓了一跳。 “灵绫……” 鲜于景的脸上说不出有多尴尬,他也不是成心要躲林灵绫,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解释而已。 林灵绫的脸上阴晴不定,叫人看不出此刻到底是什么想法,鲜于景都准备好挨骂了,可是林灵绫却扑到了他的怀里去。 “我终于再见到你了。” 鲜于景不禁松了口气,原来林灵绫没有生他的气。 “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我又没有怪你,我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难道你嫌弃我吗?” 鲜于景连忙摆了摆手:“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你知道的,我是有妇之夫,而你又还是个孩子,我怕人家说闲话。” “那你为什么要招惹我呢,”林灵绫狠狠地抹了一把泪,道:“你可以不要理我的,为什么我说喜欢你,你要回应我。” 鲜于景道:“因为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自己,我的确喜欢你。” 林灵绫高兴了起来,他正要说话,却又被鲜于景给打断了:“但是我只爱飞雪一个人。” 林灵绫的心一下子从天堂又跌落到了谷底。 他不禁垂下头去,道:“我输了。” 鲜于景道:“输什么?” 林灵绫道:“我跟宫飞雪打了个赌,如果你爱上我,她就离开你,以后都不许缠着你!” 鲜于景急着想知道后续,因道:“那如果你输了呢?” 林灵绫道:“如果我输了,她要我日日都见你,却不准跟你在一起,见了她都要叫她一声景王妃,还要伺候她三个月!” 鲜于景不禁松了口气:“其实也不是很严重的惩罚。” 林灵绫瞪他一眼,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负心汉,我什么都给你了,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动心吗?” 鲜于景道:“我已经说过我喜欢你了,可是我真的只爱飞雪一个人。” 林灵绫垂头丧气,道:“算了,反正我也不指望你会对我负责,我今日来这里,不过就是想问你要一个说法而已,我不想那么不明不白就把什么都给了你。” 王莽咬着唇,听着了两人的话,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他瞧着林灵绫似乎要哭了的样子,于是便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鲜于墨道:“景儿,你就娶了他又能怎么样。” 鲜于景未说话,便听一把俏丽而尖锐的女声道:“你答应过我这辈子都不纳妾的,你难道忘了吗?” 众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宫飞雪来了,还真是意外。 鲜于景忙走了上去,对宫飞雪道:“我是说过,所以我不会娶灵绫。” 宫飞雪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径直走上前去,站在林灵绫的身前,抬手给了他一耳光。只不过这个耳光并没有打在林灵绫的脸上,而是打在了王莽的身上。 宫飞雪愣了一下,王莽道:“王妃,九公子还是个孩子,您没有必要与一个孩子计较。” 宫飞雪冷笑道:“还是个孩子就这么厉害了,勾引完一个还要再勾引另一个,真是不知羞耻。” 林灵绫被她说得气得不行,一张俏脸涨红到了耳朵根,可是偏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突然,秦晚怀里的孩子醒了过来,娃娃大哭起来。 鲜于墨忙将王朝放了下去,转而回去看自己的孩子。 宫飞雪听到孩子的哭声,也神神道道的转过身去,赶忙凑到床前:“孩子怎么哭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襁褓中的鲜于陵,她登时便被这个孩子给吸引住了。 鲜于陵长得像秦晚多一点,但是那双流眄美目却与鲜于墨如出一辙,她看着那个孩子,想象着他长大之后的样子,一定是很漂亮的孩子。 她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她想要将这个孩子据为己有,她可以不要鲜于墨了,但是她想要这个孩子,她想要得到这个孩子! 宫飞雪破天荒的请求道:“可以让我抱抱孩子吗?” 众人都和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因为谁都知道,这个孩子差点儿因为她生不下来,谁晓得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想要抱孩子。 宫飞雪道:“我不会伤害他的,我保证不会。” 她说着就伸手去抱孩子,秦晚连忙抓住了她的手,闻到她身上那一股子茴香的味道,心里不禁有些疑惑,于是便趁机给她把了把脉。 “让我抱抱孩子吧,我真的不会伤害他的。” 秦晚看了鲜于墨一眼,点了点头。 于是宫飞雪便将孩子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她的心里油然生出一股子满足感,她真的好喜欢这个孩子,只要能抱着这个孩子,她就觉得好满足。 鲜于墨也可以不要了,秦晚也可以不杀了,只要这个孩子能够成为她的就好。 可是孩子似乎不太喜欢她,不过才被她抱了一会,便哭声大作,脸都哭红了。 她忙去哄他:“宝宝不哭,不哭,我是飞雪婶母,我很喜欢你,你不要哭,我会对你很好的。” 众人都觉得宫飞雪一定是疯了。 只有作为母亲的秦晚,才明白她在想什么。 她想抢走自己的孩子,或许不是出于报复,而是出于一种特殊的感情,她想要抢走自己的孩子。 秦晚的心很糟,于是忙道:“陵儿怕是饿了,无容,抱他下去叫乳母喂奶。” 无容上来抱孩子,宫飞雪却不肯给她:“乳母在哪儿,我跟你一起去,我真的喜欢这个孩子,一刻也不想放手。” 秦晚蹙了蹙眉,宫飞雪若真是要抢走她的孩子,那她一定跟宫飞雪拼命!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一石二鸟 好不容易才将众人给送走了,秦晚回想起来都有些心有余悸,只觉得宫飞雪对这个孩子的喜欢实在是太病态了,她都很担心,万一宫飞雪真的得不到这个孩子,把他给毁了那要怎么办? 鲜于墨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现在先不要想那么多,我会保护好你们母子俩的。” 秦晚自然相信鲜于景会保护好自己,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很乱。 她突然记起一件事情,因道:“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鲜于墨道:“你说。” 秦晚道:“我发现宫飞雪又有身孕了,而且她好像在偷偷的打掉这个孩子。” 鲜于墨蹙了蹙眉:“你怎么知道?” 秦晚道:“方才她抱孩子的时候,我趁机摸了她的脉,而且我闻到她身上有茴香的味道。” 鲜于墨嗅出一丝很隐秘的线索,因道:“你的意思是,宫飞雪其实知道她的小产和你没有关系。” 秦晚只是道:“我还不能确定,不过我可以保证她最起码知道马齿苋和茴香会导致女子小产。” 鲜于墨颔首,又道:“可是她现在和秦瑶的关系还是很好,好的就像是她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一样。” 秦晚道:“所以我猜想,她会不会已经知道了真相,但是又不想跟秦瑶撕破脸,所以就故意留在她身边,等待机会下手。” 鲜于墨的心中也有同样想法,不过他想的还要再深:“或许她是想利用秦瑶对付你,然后再对付秦瑶。” 秦晚不禁道:“我一直以为她心无城府,只是人坏了点儿,没想到她的心计也不浅。” 鲜于墨道:“一个人经历这么多事情若还是那么傻,干脆去死算了。” 秦晚瞥他一眼,道:“谁都像你这么精明的话,还让不让人活了。” 鲜于墨耸了耸肩,道:“你就和我一样精明呀。” 秦晚道:“你先别跟贫,我问你,为什么你好像对宫飞雪有孕的事情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你好像早就知道了,”秦晚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用手指指着他道:“这个孩子该不会是你经手的吧?” 鲜于墨瞪她一眼,将她的爪子拍了下去:“你别乱想,这个孩子的确跟我有关系,不过不是我经手的,我经手的孩子就这一个。”他指了指身侧的鲜于陵。 秦晚轻哼一声道:“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 鲜于墨戳了戳她的脸,道:“你想不想知道这个孩子是哪儿来的?” 秦晚道:“人造的呗。” “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人?” “不是你就行。” 鲜于墨轻声笑道:“好,你不知道那我也不说了,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秦晚道:“既然她不想要这个孩子,那我就帮她打掉呀。” “你这么好?” 秦晚笑道:“我向来都是很好的。” 秦晚看着孩子,笑嘻嘻对鲜于墨道:“你帮我去小五哪里找一件东西来。” “什么东西?” 秦晚道:“就是……” 宫飞雪第二日便又来了。 秦晚一猜就知道她是在干什么的了,故而只是道:“孩子已经睡了,你不要吵他。” 宫飞雪没有和秦晚斗嘴,而是乖乖地坐在一旁,看着孩子,秦晚笑道:“这么喜欢孩子的话,自己为什么不生一个。” 宫飞雪还是只看着孩子,道:“我不想生,我只喜欢你的孩子。” 她说得这么直白,秦晚还觉得有些不习惯,因而道:“可是再喜欢他也不是你的,就像王爷,你那么喜欢他还是得不到他。” 宫飞雪突然轻蔑的笑了一下:“我现在已经不想得到他了,他既然连正眼也不愿意看我一眼,我又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 “你难得看得这么开。” 宫飞雪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粉嫩的脸蛋:“当然,因为我已经有了别的寄托。” 秦晚道:“秦瑶呢,她的孩子你也应该喜欢的。” 宫飞雪道:“她喜欢和她在一起,却未必要喜欢她的孩子,反而我倒是有点儿嫉妒她,凭什么她的孩子可以生下来,而我的孩子却只能死。” 秦晚道:“那是因为你缺德。” “可是她秦瑶也不比我好多少,她害你的次数远远比我多。” 秦晚道:“可是她没有派人取我的性命。” 宫飞雪突然激动起来:“可是她害了你的孩子,你知道为什么你每次出门都会遇到南宫秋水吗?” 秦晚摇了摇头。 宫飞雪道:“是她派人去给南宫秋水透露的口风,南宫秋水心心念念的都是你,自然想要见你,所以你才会被我抓到了把柄,那日在街上撞你的人,也是秦瑶安排的。” 秦晚其实已经猜到这些事情都是秦瑶做的了,因为宫飞雪她并没有这样好的脑子。 “你想不想报复秦瑶,”宫飞雪握住了秦晚的手:“我可以帮你,不过事成之后,我喜欢你把孩子送给我。” 秦晚甩开她的手:“你大概是疯了。” 宫飞雪道:“你知不知道秦瑶的背后有谁在撑腰,你斗不她的,你日后还会还有孩子,可是我和鲜于景却永远不会有孩子,你若是可怜我们,迟早有一日也会把这个孩子过继给我们的,现在我还可以帮你对付秦瑶,不是一举两得?” 秦晚想了想,道:“听你这么一说,倒真是一举两得。” 宫飞雪见她松了口,道:“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先斗垮了秦瑶,再来求你给我孩子。” 秦晚细细思量了一番,道:“若是我要你保证日后不再找我麻烦,你也会同意吗?” 宫飞雪点了点头:“我现在只是想要得到这个孩子,只要这个孩子是我的,我就不会再对付你。” 她的眼神看上去很真挚,秦晚与她对视了一眼,道:“你转过身,妆台上有一个盒子,你去拿过来。” 宫飞雪很快照做,将盒子递到秦晚面前,秦晚却没有接过,而是道:“这里头是陵儿的长命锁,你好好保管,事成之后再给他戴上。” 宫飞雪忙打开盒子,里头果然是一把长命锁,她将锁放在手心里,低下头去亲了一口,正要上前去摸一摸孩子的脸,秦晚却道:“不过在你成功之前,都不许再见我的孩子。” 宫飞雪蹙一蹙眉,很快道:“我一定很快扳倒她!” 她看了孩子一眼,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开,秦晚轻轻地摸了摸孩子的脸,笑着亲了他一口:“放心,娘很快就会给你报仇的。”
宫飞雪回去的第三日,便被发现染上了痘疫,而同一时间染上的,还是秦瑶和十皇子。头两天两个大人还好,等过了几日,病情才严重了起来。
而十皇子,不过是还未满周岁的孩子,这一病便几乎要了他的命,太医院都忙坏了,只有小五因为断指很少有人愿意再请他看病,这才得了空。
这一日,秦晚正好得空,便将小五约到府上,想着给小五过个生日。
用晚膳的时候,小五忍不住问秦晚:“这件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秦晚微微一笑:“哥,你怎么这样想我,在你看来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小五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只好道:“我只是觉得奇怪,这一次似乎是景王妃先染上的,再过给了秦瑶和十皇子。”
“所以你就怀疑是我干的?”
小五道:“其实是不是你做的,我心里有数,这里就咱们兄妹俩,你前些日子从我这里拿走了什么,你应该还记得的。”
秦晚自然记得,她知道小五正在给一个得了痘疫的小王子治病,所以就托他拿来了小王子的一样东西,当时小五没有多想,如今想来或许这个东西就是用在宫飞雪身上了。
因道:“妹妹,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秦晚道:“还能是为了什么,我睚眦必报你也是知道的,之前我已经三番两次的放过秦瑶和宫飞雪了,可是她们不但不知道收敛,还变本加厉,差点儿害死我的陵儿,你说,我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小五无奈道:“我知道你报仇心切,舍不得孩子受委屈,可是不管怎么样,你也应该和我商量商量才是,万一我说漏了嘴,你要怎么办?”
秦晚听小五这么说,便知道他并没有怪罪自己,因道:“哥,我就是怕你知道太多了,太危险。”
“混说呢,那也不能什么事情都叫你一个人担着不是。”
小五说得很对,可是秦晚的心里却很担心。
“你现在这个样子,太医院的人有没有欺负你?”
小五摇摇头:“他们知道你是我妹妹,还不敢对我怎么样。”
秦晚这才放心了许多,因又道:“只是可惜了你这么好的医术,他们却因为这么一点儿事情就不要你了。”
“我倒是觉得这样自在多了,”小五笑了起来:“你知道我这个人,只对医术有兴趣,旁得东西我一概不去管的,如果他们这样丢弃我,我反倒乐得清闲,可以好好的研究医术。”
秦晚道:“可是这样你不就没有病人了?”
小五笑道:“哪里没有病人,那么多的穷苦百姓要治呢,这活儿可不比宫里轻松。”
秦晚知道小五就是这样的性格,故而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来给他倒了杯酒,道:“哥,我敬你。”
小五端起酒杯也站了起来,两人碰了碰杯子,秦晚道:“我喝不得酒,先将就着,下回再补上。”
小五道:“你本来就不应该喝酒的。”
于是仰头将酒喝下,秦晚见他腰上系着一块玉佩,并不十分贵重,但是着实好看,因伸出手去将那玉佩拿在手上反复看了看,笑道:“好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小五低头看了一眼秦晚手中的玉佩,道:“你放心,我还没有给你找嫂嫂呢。”
秦晚撇一撇嘴:“那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五道:“那是小顺子送的。”
“小顺子?”秦晚仔细在脑袋里回想了一下这个人,才记起他是小五的徒弟,因道:“我还以为你终于开窍了,要给爹抱个孙子呢。”
小五宠溺地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个爆栗子,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他才敢这样做,哪怕是鲜于墨在的时候,他也是拘束的。
对他来说,一家人永远只有秦晚和秦璐,还有秦晚的母亲。
秦晚道:“哥,那个小顺子天资怎么样?”
小五道:“很好。”
“比你怎么样?”
“差一点儿。”
“那比我呢?”
“好一点儿。”
秦晚撇一撇嘴:“我是因为现在没有时间钻研了,不然的话也不会输给他。”
小五没有说话,秦晚又给他倒上一杯酒,道:“今晚你得醉在这儿,反正也不会有人找你。”
小五轻轻咳嗽了两声,还是没有说话,秦晚笑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她刚要给小五再倒上一杯酒,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小五下意识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两人定睛一看,来人却是小顺子。
“师父,”他很快进了门,又给秦晚谒了个礼:“见过王妃。”
小五很快道:“怎么了?”
小顺子道:“十皇子的病情恶化了。”
秦晚道:“那你来找你师父做什么,这件事情与他又没有关系。”
小顺子道:“是李太医说,厉王的小王子也是染了痘疫,与十皇子症状一模一样,师父治好了小王子,所以也能治好十皇子,所以陛下叫师父赶紧回宫。”
秦晚道:“这种事情怎么能一概而论,李太医分明是故意要害你的。”
小五道:“是陛下派你来的?”
小顺子点了点头:“陛下说要师父现在就留赶回去。”
秦晚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小五一眼,她知道小五的功力,只要小五有心十皇子根本就不用死,可是秦晚是真的不想让这个孩子活在世上。
以小五的性格,他怎么可能替自己做这种事情呢。
故而对小五道:“你快去吧,救人要紧。”
小五却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了一眼秦晚,又看了一眼小顺子,道:“病人有大有小,病情有轻有重,其实这种事情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只能走一步看一看,说不定连我也无力回天。”
这话说得已经够明显了,小顺子听得云里雾里的,秦晚却很明白小五再说什么。
“哥哥,你……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小五坚定道:“是,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夫,我很清楚我再说什么,十皇子未必有救。”
##第二百九十四章 皇子病逝
小五已经赶去昭阳殿了,秦晚一个人守着一桌子的菜,鲜于墨从门外走了进来。
今日是小五的生辰,所以鲜于墨很大方的把秦晚让给他一天,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秦晚静静地坐着,鲜于墨走上前去坐在她的身边,也很安静,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一会儿,秦晚才道:“小五说,他不会救秦瑶的孩子。”
鲜于墨静静道:“方才我就听到了。”
秦晚并不惊讶,只是道:“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做过这样事情,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居然要一个大夫去杀人。”
鲜于墨转过身去握住秦晚的肩膀,道:“不是的,你并没有要求他去杀人,况且他也没有杀人,只是不救人而已。”
秦晚突然道:“说到底这件事情是秦瑶的错,我却把气撒在孩子的身上,是不是太过分了?”
鲜于墨道:“可是她也害过你的孩子,你难道忘记了,对敌人最大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秦晚终于觉得心里好过了些:“也是,她可以狠心,我又为什么不可以,她若不害我的孩子,我又怎么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鲜于墨掐了掐她的脸,道:“去看看孩子吧,这会儿可能醒了。”
小五到了宫里,还来不及谒礼,已经被皇帝拉了起来,赶到一旁去替十皇子看病。
小五小心翼翼地将孩子的衣裳脱了下来,仔仔细细地检查过之后,才道:“陛下,十皇子的病情实在太严重了,恐怕……”
“朕要你救他,”皇帝根本就不给小五机会让他说完话,只是道:“你若救不了他,朕就要了你的命。“
小五跪了下去:“臣真的无能为力。”
这话半是真的半是假的,其实小五真的想救他也很难,因为他并不仅仅是得了痘疫而已,他还中了毒。不过小五并不知道这个毒是谁给他下的,所以一时也不敢透露出来。只是不知道旁的太医是否有所发现?
皇帝气得拂袖而起,道:“你不是神医吗?怎么朕让你救个孩子你都做不到,你这样有什么资格做太医。”
“臣真的无能为力……”
“你不是无能为力,你是不想救。”
众人一怔,只见秦瑶在芷韵的搀扶下从内室走了出来,她面上带着面纱,裹得紧紧的,似乎不许人看到她的脸。
其实秦瑶也算很聪明,知道色衰爱弛,爱弛恩绝,所以不肯皇帝看到她生病是的面容,只是她一双眼睛露在外边实在显得憔悴极了。
皇帝见她出来了,于是忙起来,想要扶她坐到自己的边上去,可是秦瑶却道:“陛下莫要过来,仔细过给陛下了,那妾身便要悔死了。”
皇帝心下感动,只对秦瑶道:“你放心,朕一定会保住皇儿的。”
秦瑶只是淡淡一笑:“妾身相信陛下的话。”
皇帝看向小五,道:“秦太医,昭仪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真的不想救朕的皇儿?”
小五摇一摇头:“医者父母心,若是微臣能够救十皇子,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可是十皇子的确是无力回天了。”
秦瑶激动了起来:“绝对不是!我知道,你因为秦晚所以才不肯救我的孩子对不对?”
小五退开一步,道:“昭仪您多虑了,臣绝对不会因为私人恩怨便不救十皇子的,再说,十皇子也算是臣的侄子,臣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世,可是,臣真的无能为力。”
秦瑶道:“你敢不敢对天发誓,你今日是真的治不好我的孩子?”
小五缓了一缓,竟真的比划了一个发誓的手势:“我秦五对天发誓,今日若有半句假话,他日不得好死!”
秦瑶知道小五的性格,若是能救,他不会见死不救的,可是,身为母亲在这种时候哪里还能保持住冷静呢?
“就算你发誓也没有,我一定要你救他!”
秦瑶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推开芷韵的手走上前去,一把握住小五的袖子,道:“我一定要你救他!”
说罢便强行将小五往屋子里拉去,众人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可是等秦瑶进去的时候,孩子已经哭也不哭了,秦瑶连忙上去抱着孩子走到小五的面前:“你帮我看看,他到底怎么了,你救救他!”
秦瑶很着急,她现在几乎什么都想不到了,她只是希望孩子千万不能死,她死也无所谓,孩子不能死!
“你快点儿救他呀!他都不哭了!”
小五将孩子接了过来,探了探他的呼吸,却发现,他已经死了。
“昭仪,节哀……”
秦瑶怔怔地抬起头:“节哀?节什么哀?我的孩子没死,你快点儿救他!”秦瑶现在只会说这句话了,她什么都想不到了,因为一旦失去了这个孩子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正当这个时候,秦晚却来了,她还是忍不住来看一看。
秦瑶一见她来了,连忙从小五的手里抢过孩子,跪在了秦晚的身前:“妹妹,你救救他吧,我求你了。”
秦晚愣了一下,很快道:“你先起来。”
她将孩子抱了过来,用手探一探孩子的呼吸,心一惊,道:“他已经死了。”这个孩子的手脚都冷了,哪怕是秦璐在这里也无力回天了。
方才小五说秦瑶还不信,现在连秦晚也这么说,秦瑶就是不信也没辙了。
“死了。”
秦瑶抱着孩子的手突然一松,怀中的孩子便这么刷了下去,秦晚忙去接住了抱到一旁去。
与秦晚想象中的不同,秦瑶也不哭也不闹,只是缓缓地走了回去,秦晚跟了上去,跟着她回到了寝殿去。
秦晚还有些话想要跟她说,秦晚知道,她也有话想要跟自己说的。
“我知道是你,是你害我的孩子。”
秦晚也不想辩解什么,只是道:“节哀。”
秦瑶转过身来盯着她,用一种淡漠的眼神看着她:“你这么做只是为了报复我对吧?因为我教唆宫飞雪冤枉你和南宫秋水,所以你才要报复我。”
秦晚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那天我的孩子差点儿要死的时候,我的心情,”秦晚看着她,冷冷道:“现在你也能体会了吧。”
##第二百九十五章 景王染病
秦瑶的孩子到底还是死了,秦晚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虽然她的确有一刻想要这个孩子去死,可是到底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个孩子的。
毕竟是个孩子,虽然他是秦瑶的孩子,可是他毕竟甚么都没有做错。秦晚最初的目的其实是令宫飞雪和秦瑶反目,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死的这么快。
“你又在想那个孩子?”
鲜于墨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进来,秦晚看了他一眼,道:“我心里总觉得怪是难受的,那个孩子我不是有意害他的,我只是想要报复秦瑶而已。”
鲜于墨端着清粥坐到她身侧,道:“与你无关,其实这件事情另有内情,小五已经跟我说了,你不必这样自责。”
秦晚愣了一下,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鲜于墨看着秦晚:“我怎么会骗你。”
秦晚道:“那你说,十皇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鲜于墨道:“他是中毒死的,是慢毒,死是早晚的事儿,不过刚好撞上了这一回事,所以才提早离开了人世。”
秦晚道:“那秦瑶知不知道?”
鲜于墨摇摇头:“小五还没有告诉秦瑶。”
秦晚道:“你说会是谁给这孩子下毒的呢。他还这么小,也构不成甚么伤害的。”
鲜于墨并不赞同秦晚的话,他道:“十皇子虽然年纪还小,可是秦瑶却还很年轻,也很得宠,保不齐她会成为父皇身边最得宠的女人,到那时候你说他对谁构成的威胁最大?”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可是秦晚却更是惊讶了。
“若是我没猜错,十皇子应当是他的亲生骨肉,虎毒不食子,他怎么……”秦晚说不下去了,她是没有那么狠心,可是不代表人家没有。总之,那个孩子并非死在她的手上,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鲜于墨舀了一勺清粥递到秦晚嘴边:“吃点儿吧,一会儿还要抱孩子呢,不吃哪里有力气。”
秦晚道:“我心里乱的很,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鲜于墨道:“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与其总是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不过多关心关心你自己。”
秦晚心下一暖,又道:“这两日景儿过来拿药了吗?”
鲜于墨道:“已经连续来了几日了,我瞧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了。”
“那我改日开点儿药给他补补。”
秦晚话音才落,便叫无容进门来,道:“王爷,王妃,方才景王爷府上派人来说景王爷也染上痘疫了。”
鲜于墨怒道:“我不是说叫他小心了吗?”
他转念一想,鲜于景对宫飞雪这样好,又怎么会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于是,便将玉碗放在一旁,道:“去请秦太医到府上,本王这就去。”
秦晚忙拉住了他的手:“不用麻烦哥哥了,我跟你走一趟,你也更放心不是。”
“可是你的身子?”
秦晚淡漠一笑:“我的身子不要紧的,赶紧先去看看景儿。”
等两人到了鲜于景的府上,却在门口见到了林灵绫,见他也是一脸着急的样子,鲜于墨因上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林灵绫道:“我听说宫飞雪染了痘疫,我怕景哥哥也染上了。”
他猜得可真准,这大约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吧。
鲜于墨不禁想,若是景儿早一点遇到林灵绫,就不用守着宫飞雪了了。
“那你怎么不进去?”
林灵绫看了一眼门口的两个侍卫,道:“他们不让我进去。”
鲜于墨撇了两人一眼,那两人立刻跪下道:“这是王妃吩咐的,小的们只是依据吩咐做事,请墨王殿下恕罪!”
鲜于墨抓住林灵绫的手道:“本王现在就要带他进去。”说着又牵住了秦晚的手,拉着两人一并走了进去,只不过还是能看得出亲疏有别。
对秦晚,到底是温柔多了。
鲜于景果然是染了痘疫,秦晚给他检查过之后,发现他染上痘疫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怕是比宫飞雪迟不了几天,不过是怕两人担心所以一直不肯说,直到今日倒下了下人们才赶忙来墨王府通传。
秦晚道:“景儿的痘疫也不轻,需要好好调理才行。”
鲜于墨道:“没有性命安危吧?”
秦晚摇摇头:“这你放心,不会要了他的命的,更何况,景儿的身子也不错,没的让一点儿病就要去了性命。”
林灵绫坐在床边,看着鲜于景,担心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好呀?”
秦晚道:“如果有人悉心照顾他的话,很快就好了。”
“很快是多快?”
秦晚道:“可能几天就好了。”
林灵绫道:“那我来照顾他好了,反正人家照顾我也不放心。”
鲜于墨本想拒绝,可是秦晚却握住了他的手,低声道:“随他去吧。”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若是能促成林灵绫和鲜于景的好事,那也不枉费秦晚的这一番心思。
秦瑶的病虽然比两人都要来得轻,可是她好的也很慢,每天芷韵把药送过去,热了一遍又一遍,她也总是喝不下去。
她甚至在想,要是自己能就这么死了那该多好,就不用在想着其他的事情了。
“吃药吧,不吃药怎么能好呢。”
这种情况之下还会进去秦瑶的寝室的,就只有鲜于夷。
不过秦瑶听了他的话,却也无动于衷,而是坐到了一旁去,背对着他似乎并不想要见到他。
“孩子死了,我也很难受,那毕竟是我的长子。”
鲜于夷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痛苦,我的痛苦不会比你更少,但是你现在不应该沉溺下去,你应该趁着这个机会独揽圣宠……”
“滚出去。”
秦瑶第一次打断鲜于夷的话。她从前为了孩子委曲求全,对鲜于夷言听计从,根本就没有一天是快乐的。
现在孩子也死了,她就更没有甚么牵挂了,就算鲜于夷要抛弃她,或者杀了她我都没有关系了。
因为这世上也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你说什么?”鲜于夷显然不敢相信。
秦瑶重复道:“我说,滚出去。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受你的控制,你要怎么报复我都好,我都不会还手。”
若说鲜于夷从前对她只有利用的话,如今倒是突然多了几分欣赏。
“你知道惹恼我的后果吗?”
秦瑶道:“我知道。”
“那你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秦瑶转过身来,目光如死灰一般:“我们是共犯,如果我死了,你一样逃不掉。”
##第二百九十六章 我照顾你
夜色茫茫,刚下了雨,天上有一层薄薄的雾气。
鲜于景睡了一天一夜,吃了第三次药人才将将醒转过来。
而这个时候,林灵绫已经在他的身侧睡了过去。
林灵绫找照顾他,所以不敢离开半步,生怕他什么时候醒过来万一想要点儿什么的时候,自己却不在他的身边。
鲜于景眼神复杂,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林灵绫对他太好,而他,是还不起林灵绫的这份恩情了。
他觉得口干舌燥的,想起来倒杯水喝,可是又不想吵醒林灵绫,于是就自己站了起来,顺便给他披了件大氅,怕他着凉了。
他的动作很轻,因为不想吵醒林灵绫,而林灵绫也的确没有醒,只是在鲜于景喝水的时候,他突然醒了过来。
“景哥哥。”
鲜于景看了一眼林灵绫,道:“你醒了。”
想了想,又推开两步,道:“我离你远些,免得传染给你了。”
林灵绫道:“不要紧的,晚姐姐给我吃过药了。”
鲜于景这才松了口气,又道:“吃了药也还是要小心,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林灵绫只是道:“我自己有分寸的。”
鲜于景知道自己没法儿劝得动他,只好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灵绫看他一眼,道:“我听说宫飞雪染了痘疫,怕墨也染上了,所以想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鲜于景颔首:“其实这样做太危险了,你不应该来照顾我,王府里那么多人,他们会尽心尽力的照顾我的。”
林灵绫道:“我知道,”他站到鲜于景的身侧去:“可不是自己照顾你,我不放心。”
鲜于景心下感激,可是又忍不住有些伤感:“你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好,我本不值得。”
“你如何不值得?”林灵绫道:“你是这世上最值得我对你好的人。”
鲜于景心下一荡,一个心直跳个不停,于是忙别过头去。
“你一定很久没有休息了。”
林灵绫道:“没有啊,我除了给你喂药喂饭的时候都在休息的。”
鲜于景道:“府上的东西还吃的习惯吧?”
林灵绫道:“还是挺好吃的,不过我总觉得差点儿什么。”
“差了什么?”
林灵绫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差了几分人情味。”
鲜于景愣了一下,他们皇亲贵胄家的孩子,总是没法儿有人情味的,在他看来,最有人情味的兄弟应该就是鲜于墨和鲜于清了,连他自己,在面对除了这两个兄弟之外的人时也是挺疏远的。尤其是太子鲜于夷,他长这么大,几乎没有跟鲜于夷说几句话。若说他们是兄弟之中最不了解对方的,恐怕也不为过。
“你在想什么?”林灵绫见鲜于景突然就不说话了,故而道:“你是不是饿了?还是累了?”
鲜于景笑道:“我刚刚醒过来,怎么可能会累,说饿了倒是真的。”
林灵绫道:“我已经吩咐厨房了这个时间点给我送吃的来了,再过一刻钟他们就会来了。”
鲜于景笑道:“你来王府才多久,怎么他们都这么听你的话?”
林灵绫道:“本来他们连门都不让我进来的,不过还好墨王哥哥来了,是墨王哥哥叫他们听我的话的。”
鲜于景道:“哥哥他还说什么了吗?”
“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鲜于景心中不禁感慨,鲜于墨到底是他一母同胞的哥哥,旁人对自己或许是假意,但他却一定是真心的。
林灵绫道:“他每天都来看你的,昨天和今天都来了,不过你没醒所以不知道,我猜他明日也回来的。”
鲜于景收拾好心情,道:“他都是什么时候来看我的?”
林灵绫道:“都是算好了时间的,只在早上的时候来待一会儿,”林灵绫想了想,又道:“还有,你的药就是王妃开的。”
鲜于景站了起来,朝床边走去,林灵绫想要上去扶他,却被他给躲开了:“你还是少跟我接触,免得染上了。”
林灵绫只好听他的话,不然的话万一他把自己赶出去怎么办。
不一会儿,厨房便送饭菜来了,鲜于景道:“王妃吃过了吗?”
那小婢道:“一个时辰前已经吃过了,现在已经睡下了。”
鲜于景颔首,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了,自己靠在床榻上沉沉的叹了口气。
林灵绫端起碗走到他面前道:“吃吧,吃完了我陪你去看她。”
鲜于景似乎吃了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林灵绫:“你不介意吗?”
林灵绫将一勺清粥倒进他的嘴里,道:“我为什么要介意,我跟你有没有什么关系,她才是你明媒正娶进门的王妃。”
鲜于景的心一阵吃痛,林灵绫也好不到哪里去。
很快,两个人便都不说话了。
鲜于景吃完了所有的东西,林灵绫才坐到位置上,自己洗了手又换上新的餐具:“我这两日都在你府上住,等你病好了,我就离开这里好了。”
“你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林灵绫道:“这里虽好,却不是我的家,它容不下我。”
鲜于景想不到林灵绫的年纪虽然小,却十分看的开,鲜于景的心里也稍微放松了些。
等到林灵绫也吃过了饭,他便遵守承诺带着鲜于景去看宫飞雪了。
不过宫飞雪的房门却关得紧紧的,两人心里有些疑惑,鲜于景便上前去,一个婢女将他拦住。
“王爷,王妃说她谁都不见。”
鲜于景蹙了蹙眉,道:“本王要见她也不可以吗?”
婢女低着头,小意道:“这都是王妃的意思,请王爷见谅。”
林灵绫见门窗都关得死死的,便猜想里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于是小声对鲜于景道:“我们不妨明日再来吧。”
鲜于景瞥他一眼,道:“飞雪,你开开门。”
里头沉默了很久,不晓得过了多久,才听到宫飞雪的声音道:“别进来,我现在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的。”
她的声音在发抖,鲜于景忙道:“飞雪,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有病别憋着,我现在就进来。”
##第二百九十七章 心爱之物
“别进来!”
宫飞雪的声音比方才听上去更来得着急和痛苦。鲜于景不知道她现在就究竟在遭遇多大的病痛折磨,若不然又怎么会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
因道:“飞雪,你就让我进去吧。”
宫飞雪连忙道:“你不许进来,你要是进来,我就死给你看!”
鲜于景听她的声音这样决绝,心里还到她是不是伤了脸,因道:“飞雪,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的,你不要自暴自弃。”
宫飞雪的声音听得出来是隐忍的很难受。
“你走吧,别呆在门口,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鲜于景还要再说什么,林灵绫连忙道:“算了算了,别说了,你就随她去吧。”
反正鲜于景也说不过宫飞雪的,还不如不要跟宫飞雪吵,免得两个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差。
“走吧,”林灵绫挽住鲜于景的手:“我先扶你回去吧,她若是想见你自然会派人来找你的,女人就是这个样子的,你对她好的时候她看不上你,相反你对她爱搭不理,她反倒恨不得整个人粘到你的身上。”
鲜于景忍不住笑道:“看不出来你小小的年纪,懂得还挺多的。”
林灵绫道:“难道你忘了我三哥是什么人吗?”
鲜于景点了点头:“你三哥果然是厉害,有机会我也要向他讨教两招。”
林灵绫很快也跟着笑了起来:“你们两个肯定是臭味相投的。”
说着便拉住他转过了身:“所以现在就赶紧回去休息吧,宫飞雪既然不想见你,你再着急也没有用。”
他说得绝对在理,鲜于景也只好跟着他回去了。
屋子里的宫飞雪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了,于是道:“他们……都走了吗?”
晓彤出去看了一眼,确认两人都已经离开了,才回来道:“是,都已经走了。”
宫飞雪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她两只手都放在小腹上,紧紧地按着,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我的肚子好疼。”
宫飞雪记得自己上次小产的时候,身体也是这样的感觉,有过一次经验的她这一次终于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是紧紧握住被褥,又对晓彤道:“去找大夫,记得千万不要给人发现了!”
晓彤点了点头,连忙差人去找大夫了,自然凡事都要小心翼翼的,不能被任何人给发现了。
宫飞雪咬住了下唇,整张脸都变得可怖起来,额头上布满了汗水,面色苍白。
她听到耳边有一个声音在“呜呜”直哭,听得她心里一颤一颤的,可是她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晓彤忙握住她的手跪了下来,道:“王妃千万要撑住,大夫就快来了。”
宫飞雪艰难地点了点头,道:“叫人注意……注意王爷的一举一动,千万不要让他来这里……若不然,我们就都完了。”
晓彤用力地点头,道:“婢子知道,您小心些。”
宫飞雪艰难道:“晓彤……这件事情你知我知,等我腹中孩儿一落地,你知道怎么办的。”
自然是杀人灭口,这样的事情晓彤也不是第一次去替宫飞雪做了,故而道:“您放心,照您的吩咐婢子都已经安排好了,您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了,您只要好好的准备打胎就可以了。”
若是可以,宫飞雪自然希望这个孩子不要出事,可是她为了自己的前途却不得不弄死他。
鲜于景即便再喜欢自己,可以接受不是处子之身还怀着孩子的自己,可是,这第二个孩子他又要如何接受?
为了保住自己在王府的帝王,宫飞雪也只能残忍的害死这个孩子。
晓彤道:“王妃,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反正孩子也不过才三个多月。”
宫飞雪横他一眼,道:“绝对不可以,这个孩子绝对不能活下来。”
晓彤年纪还小,也没有经历过什么,自然不明白这个孩子若是生下来对于宫飞雪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宫飞雪自己明白就好,她明白这个孩子是绝对不能要的。
就算她日后都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秦晚的孩子她一定要夺过来。
宫飞雪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她会对鲜于陵那么执着,就像是当初执着于鲜于墨那样。
大概是得不到他的人,所以才要得到他的孩子吧。
“王妃,草民已经熬好了药,您只要喝下去,胎儿就会落地了。”
等宫飞雪回过神来,那个郎中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了。宫飞雪看着他手中那晚黑乎乎的药,不禁咽了口唾沫,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故而道:“要多长时间才奏效?”
那郎中道:“大约半个时辰,药效发作的时候,您觉得腹痛无比,挨过去就会好了。”
宫飞雪颔首,伸手将拿完药端了过来,晓彤忍不住去劝道:“王妃,您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了吗?真的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了吗?”
宫飞雪看着她,道:“是,我一定要喝,这个孩子我一定不能留。”
她说着,一双眸子变得坚定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将药一口口灌了下去。
喝到最后,已经是咳嗽连连,晓彤连忙上去轻轻地拍着她的,道:“王妃,您可要顾忌着自己的身子。”
宫飞雪将药喝完,晓彤将碗放到一旁去,对宫飞雪道:“王妃,您休息一会儿吧,过一会儿药效就发作了。”
宫飞雪点了点头,躺到了床上去,她的小腹一直都在隐隐作痛,渐渐地那种感觉越来越严重,她觉得自己几乎要死了。
第一个孩子死的时候,她也是觉得这样痛苦,不仅是身体上的痛苦,还有心灵上的痛苦。可是这个孩子,她却并没有感到有多么痛苦,或许是因为她已经有了寄托吧。
她现在只想得到鲜于陵,所以,这个孩子死了也没有关系,只要不是鲜于陵,谁死都没有关系。
宫飞雪紧紧蹙着眉头,抓住晓彤的手,道:“去把那个长命锁给我拿来。”
她要握着那个长命锁,那是她现在唯一的寄托,唯一的心爱之物。
##第二百九十八章 夫妻冷战
从宫飞雪被发现得了痘疫开始,到现在已经整整七日了,比她后来染上的人都已经有了起色,唯独她却不见丝毫起色,反而脸色越来越差了。
旁人只是以为她身子弱才会如此,只有秦晚心里清楚,她是因为小产导致恢复不过来。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日日拿在手上的那把长命锁。那就是过给她痘疫的东西,可是她却日日拿在手上,想要病好怎么可能呢。
不过秦晚是不打算告诉她真相了,若是她有命那便等她自己发现,若是她无命,那也是她自己的造化。
鲜于景在林灵绫的照顾却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了,他是习武之人,本来身体就比旁人来的好些,再加上有林灵绫的悉心照顾,想不好都难。
鲜于墨每次看到他们两个人很和谐的在一起,心里都觉得很高兴。
可是高兴之余也不禁感慨,若是当初鲜于景喜欢的是林灵绫那该多好,鲜于墨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想了。
秦晚有时候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些可惜。
“一定是月老糊涂牵错了线,好端端的一对璧人却要落得如斯田地。”
其实他们两个的结局已经可以想见,鲜于景不会对林灵绫负责,他和林灵绫若要发展下去,一辈子都只能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
而同样有苦恼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王莽。
他最近犯了很多错误,而且整日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总是想着林灵绫在王府里会不会被刁难,鲜于景会不会对林灵绫负责任。
他的脑子里几乎被林灵绫给占满了,什么都装不下。
就拿今早老说,军营里开会,鲜于墨问他的意见,他却懵懵的看着鲜于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鲜于墨知道他是中毒了,故而便问秦晚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解毒的,哪知道秦晚只是道:“解毒是没有法子了,他中毒太深,怕是治不好了。”
鲜于墨叹了口气,道:“你说这事儿怎么就这么乱呢,他喜欢他,他喜欢他的,我本来就不喜欢手下人为了这种事情影响自己,可是我看王莽那个样子,怕是要出事。”
秦晚道:“你放心吧,王莽对灵绫那是打从心底里去疼爱的,不比景儿对灵绫,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要紧的。”
见鲜于墨还会有些担心,秦晚因笑道:“你现在见他们这么心烦意乱的,总算知道我们俩有多幸福了吧。”
鲜于墨看了她一眼,笑道:“是啦,我们俩的确是很幸福,我的心里只有你,从来也没有过别人,你也是。”
秦晚故意逗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心里从来没有别人?”
鲜于墨道:“难道你有了我这么好的男人,还会去喜欢别的男人?我就不相信这世上有哪个男人比我更好。”
秦晚俏笑道:“那可多了去了。”
“你说一个我听听。”
秦晚道:“你祖父算不算是好男人呢?比你又怎么样呢?”
鲜于墨道:“他自然比我好上千百倍。”
秦晚又道:“那我爹爹算不算是好男人呢?”
鲜于墨一猜就知道她会说秦璐,因道:“岳父大人我惹不起,就算他比我好吧。”
秦晚得意地瞥他一眼,又道:“还有我的宝贝儿子,这个也是好男人吧。”
“那不一定,”鲜于墨道:“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可是说不准咱们陵儿日后喜欢拈花惹草呢。”
秦晚道:“那我管不着,反正在我看来他就是比你好。”
鲜于墨正要伸手去挠她,却见无容走了进来,鲜于墨忍不住叹了口气,每次他想跟秦晚亲热的时候总是有一群不会审时度势的人来打搅自己,他都快忍不住爆发了。
秦晚看他一眼,伸手抚平了他紧蹙的眉头,道:“算了,别生气了,想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呢。”
于是又问无容:“怎么了?”
无容道:“景王妃请您去一趟。”
秦晚的心一愣,心道,要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宫飞雪怕是已经发现了那个长命锁的秘密了。
于是对无容道:“好,我收拾一下就去。”
鲜于墨道:“宫飞雪为什么找你?”
秦晚道:“肯定是知道真相了呗。”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秦晚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道:“见招拆招咯。”
说罢便向门外走去,出门时,还转过身来对鲜于墨道:“不用太担心我,我很快就回来。”
老实说,宫飞雪有几斤几两,秦晚还是很清楚的,大不了过去就是挨一顿骂,自己也吃不了亏,比不得秦瑶连孩子都搭进去了。
宫飞雪见到秦晚,情绪立刻显得有些激动起来,可是她的身体却实在不允许她激动,她只得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来啦。”
宫飞雪的语气听上去隐忍的厉害。
秦晚点了点头,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这里吗?”
秦晚点了点头:“我一直在想,都这么多天了,你也应该发现了。”
宫飞雪将那把长命锁放在桌子上,道:“若不是母亲来找我,无意中看见这把长命锁,告诉我说这是厉王小王子的东西,我还不知道原来是你在害我。”
秦晚道:“是你自己太傻,你但凡有点儿脑子,也知道我不会答应你把孩子送给你的,毕竟那是我的亲骨肉,我不像有些人,为达目的誓不罢休,连自己的孩子也可以残害。”
秦晚根本不必挑明,宫飞雪也知道她在说谁。
因道:“若不是你,我又何必这么做!”
“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我逼你打掉孩子的。”
宫飞雪道:“是你害我染上的痘疫的总没错吧。”
秦晚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杀了这个孩子跟痘疫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根本就是和旁人珠胎暗结,怕被景儿赶出王府,所以你才这么做的,难道不是吗?”
“你胡说!”宫飞雪吼了起来:“我没有和旁人珠胎暗结!”
秦晚只是笑道:“若不是珠胎暗结,那么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
宫飞雪几乎要恼羞成怒了,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发火,脸上表情已经变得又惊恐又紧张。
秦晚疑惑地回过头去,竟发现鲜于景站在门口。
##第二百九十九章 正不胜邪
秦晚一时也觉得很惊讶,她根本就没有想到鲜于景会站在门口,她也不知道鲜于景到底听到了多少,是不是连她害宫飞雪的事情也听去了,若是这样,那可就糟糕了。
秦晚看向鲜于景,鲜于景却看向宫飞雪,宫飞雪站了起来,眼眶含泪,道:“王爷,你听我解释……”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鲜于景便已经转身离开了。
宫飞雪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晚,连忙追了出去。
秦晚不知道宫飞雪这一去会发生什么,不过事到如今,她也不怕宫飞雪将一切都和盘托出了。
毕竟是她害自己在先,由始至终,自己只对她出手过这么一次而已。
就这么一次,还正好被鲜于景撞了个正着,秦晚觉得自己的运气也是够背的。
不过秦晚已经不打算追出去了。
因为很快,有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是林灵绫。
秦晚忙向他招手:“灵绫,过来。”
林灵绫很快走了过去,道:“晚姐姐,方才你们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宫飞雪她真的又怀了孩子吗?”
这个问题秦晚还真不好回答林灵绫,于是只好对他道:“你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我不想说人家的闲话。”
林灵绫似懂非懂,道:“如果是真的,那宫飞雪也太坏了,明明已经有了夫君,还要去外面找男人。这么好的男人若是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恐怕做梦都会笑醒过来。”
秦晚轻轻嗤笑道:“你真可爱。”
林灵绫道:“晚姐姐,为什么景哥哥会这么喜欢宫飞雪,墨哥哥喜欢你我完全明白原因,但是宫飞雪除了长得漂亮,就没有什么优点了,我跟她才不过见过几面,就讨厌死她了,为什么偏偏景哥哥却那么爱她呢?”
秦晚耐心解释道:“因为感情这种事情呢,是很难说得清的,就那我和你墨哥哥的事情来说,我一开始是很讨厌他的,如今不是一样嫁给他了,连孩子都生了呢。”
林灵绫道:“你和墨哥哥本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在一起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他转过头去望了一眼门外,道:“宫飞雪可不如你多了。”
秦晚知道宫飞雪的性子的确很讨厌人,只是没想到原来林灵绫这么不喜欢她,约莫是因为他们是情敌的关系吧。
宫飞雪跟着鲜于景走了很长一段路,鲜于景都没有停下来,老实说,以宫飞雪现在的身体状况,她几乎已经受不了了,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鲜于景即便在气头上,却还是惦念着她的身体,因道:“你走吧,别跟着我,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宫飞雪却偏要见到他,因道:“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是有苦衷的。”
她迎了上去,走到鲜于景的身前,鲜于景却别过头去,道:“我不想听。”
宫飞雪知道鲜于景的心里一定是有自己,所以才会这样对待自己,于是道:“景哥哥,我知道你关心我,既然你那么关心我,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呢?”
鲜于景的心里也很想听她的解释,可是他又放不下这个脸,一时竟有些为难。
“你若不听我解释,又如何知道真相是甚么呢?”
鲜于景的心本就是偏向宫飞雪的,不管受了多少苦,不管被她少了多少次,鲜于景也还是改不掉这个习惯。
他对宫飞雪真的是太过于宠爱了。
而宫飞雪也太明白这一点了,所以她才会那么的有恃无恐,因为她知道自己不管做错了什么事情,鲜于景都会原谅自己的。
“好,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我看你能说些什么。”
鲜于景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极担心,宫飞雪的借口太差劲,差劲到他没有办法相信。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宫飞雪根本就没有解释,而是对自己道:“我有话要跟你说,不过不是解释这件事情,我想你回忆一下,我们小时候在一起,你答应过我甚么。”
鲜于景迟疑了一下,他小的时候答应宫飞雪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根本就记不起自己宫飞雪说得到底是哪件事情。
“景哥哥,你说过,日后不管我做错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原谅我的,难道你忘记了吗?”
果然是这件事情。
鲜于景忍不住叹了口气。
都是那颗夜明珠的祸,小时候弄丢了她的一颗夜明珠,如今便被她紧紧地禁锢住了,怎么也挣脱不掉了。
然而最可怕的,是他根本就不想挣脱掉。
“你总是拿谢谢东西来压我,逼我原谅你的错误,有时候我真的在想,你心里是不是真的有我,还是说,你只是想要拿我做避风港而已?”
这些都是宫飞雪内心真正的想法,可是即便鲜于景知道又如何,即便知道前方是悬崖,只要宫飞雪站在前方,他便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飞雪,你甚么也不必说,我都认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就算知道又如何,心甘情愿跳进去的人,可不是自己吗?
宫飞雪眼眶一红,扑到他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
“景哥哥,我就知道这世上你总是对我最好。”
鲜于景甚么也不想说,甚么也说不出来,宫飞雪又用脸蹭了蹭他的手心,道:“景哥哥,日后你也会对我这样好吗?”
其实鲜于景多想说不会,可是他不能这么说,因为他的心不允许他这么说。
“会,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只要你的心里有我。”
可是宫飞雪的心里又如何会有他呢?
“飞雪,我不会问你你不想回答的事情,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宁愿让别的男人碰你,也不愿意让我碰一下,难道我就真的这么让你觉得恶心吗?”
宫飞雪听了这话,缓缓地咬住下唇,她想哭。
这两次和别的男人肌肤之亲,都是在她不同意的情况下对方强制的,所以她不敢说,她怕他一说,鲜于景也会这样对她。
她只好道:“因为我每次看到你就会想到墨王哥哥。”
鲜于景甚么都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知道鲜于墨的确是宫飞雪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心结。
##第三百章 秦瑶失宠
半个多月相安无事的过去了,秦晚的小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虽然和宫飞雪撕破了脸,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再觍着脸来看鲜于陵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好事儿。
可是秦晚的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每次要出事的时候,她都觉得胸口闷得慌,今日也一个样子。
“无容,宫里这两日有什么动静吗?”
无容一边拾捯着手上的活计,一边道:“不晓得,只知道陛下在准备十皇子的葬礼。”
秦晚颔首:“那秦瑶呢?她有甚么举动没有?”
无容想了想,道:“也没有,她的病前几日才好,这些日子都没有听见她的消息,不过听说她把陛下拒之门外好几回了。”
秦晚没有再说话,以她对秦瑶的了解,秦瑶会拒绝皇帝一定有自己的原因,而且这个原因还不简单。
于是道:“太后娘娘那里有没有说什么?”
无容摇摇头:“那个地方婢子探不到消息。”
秦晚想了想,笑道:“没事儿的,你能知道这么多已经不错了,”她抱着孩子起身踱步:“等明儿你跟我入宫一趟,看看秦瑶到底怎么样了。”
秦晚想,如果秦瑶已经失去了斗志,如一条丧家之犬,那么她会尽快给予最后一击,绝对不给秦瑶任何反击的机会。
但如果秦瑶只是装出来的,根本目的是要养精蓄锐的话,那秦晚了就要小心些了,毕竟她知道是自己害了她的孩子,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安安稳稳的过了一个晚上,第二日秦晚把孩子哄睡着了之后,便很快便领着无容入宫去了,她们要早去早回。
秦晚半个多月没再去昭阳殿,如今的昭阳殿变了不止一点点。原来的昭阳殿是简单朴素的,可如今,被似乎被覆盖了一层阴翳一般,叫人看了十分不舒服。
整个昭阳殿也是死气沉沉的,似乎正在为了十皇子的死难过一般。
秦晚并没有见到秦瑶,倒是见到了二伯母。
“王妃,你也是来看瑶瑶?”
秦晚点了点头,二伯母道:“你有心了,只可惜这孩子伤心过了头,现在谁也不见。”
秦晚道:“那陛下?”
说到这个,二伯母的心里就一阵后怕,秦瑶现在就像疯了一样,居然连皇帝拒之门外,她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后怕,这算是皇帝一气之下把他们都给杀了,那是真的得不偿失了。
“瑶瑶也有好些天没见过陛下了。”
秦晚想了想,道:“是陛下来找她,她不肯见吗?”
二伯母点了点头,无奈道:“若是陛下不来看她,我倒觉得还好,可是每一回来都给她挡在门外,这才真的叫人伤心。”
秦晚也不再说话了。
突然听得寝室里有些动静,秦晚心下一愣,小心翼翼地探了个头进去,只见秦瑶在里面发着脾气,她很快退了出来对二伯母道:“二伯母,堂姐的脾气怎么变得这么坏了?”
二伯母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她自从失了孩子,脾气就怪的不得了,每日都要发发脾气,有时候宫人们做事做的好好儿的,她也要骂人家一顿。”
秦晚目光一转,笑道:“这是好事儿,这说明堂姐在发泄情绪,等她发泄完了自然就好了。”
二伯母将信将疑:“你说的是真的吗?”
秦晚笑道:“我为什么要骗你,堂姐现在本来就需要发泄,等她发泄过后便会好的。”
二伯母这才放心了不少,于是对秦晚道:“你是瑶瑶的堂妹,是我们自家人,我对别的人总是不放心,唯有一个小五和你我是最放心的,从前对你们多有冒犯,你们千万不要见怪。”
秦晚点了点头,笑道:“既然二伯母都说了我们是一家人,我自然也会亲自照顾堂姐的。”
秦晚深感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
秦晚离开昭阳殿没多久,皇帝的御驾便再次临幸这里,皇帝是重情的人,被秦瑶拒绝这么多次却还能来看她,也算是对她极好极好了。
二伯母心中不禁想,皇帝身为九五至尊,却对自己的女儿这样好,若是她们此生再有所求,那便是贪心了。
“民妇见过陛下,愿陛下万岁万福,长乐无极!”
皇帝淡淡一挥手,道:“起来吧,昭仪呢?”
二伯母面露难色,道:“昭仪在寝室里。”
皇帝听了这话,便连忙向着寝室里走去,秦瑶这时候已经发够了脾气,现正坐在一旁休息呢。
皇帝见状,便以为她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了,便大着胆子凑上去环住了她的腰,道:“瑶瑶,朕可想死你了。”
秦瑶整个身子一愣,连忙背过身去将皇帝推开:“你走开,我不认识你。”
她这些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不如以前那么温柔可人,而且还将皇帝拒之于千里之外,实在叫人不得不担心。
皇帝现在还不生气,他知道秦瑶刚刚失了孩子,心里不舒服,可能一下子没缓过来,只要等她缓一缓就好了。
于是耐着性子凑过去道:“瑶瑶,是朕,你不要害怕。”
他越是靠近秦瑶,秦瑶就越是害怕,被他逼得一步一步向后退,直到再也退不了了,她干脆拔下鬓上的珠钗做凶器。
“你别再过来了!否则我死给你看!”皇帝也有些害怕这样的秦瑶,于是不禁道:“你知道朕谁,你为什么会怕朕,难道朕待你不好吗?”
秦瑶猛地摇摇头,涣散的眼神突然死死地盯着皇帝:“您待我好,却没有保住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命,我只生了这么一个孩子而已,为什么您不肯救他?”
皇帝的心里也觉得对不起秦瑶,但是他也不能令人起死回生呀。
于是只好道:“你只要记得朕对你的好处就可以了。”
秦瑶突然冷笑道:“是呀,陛下是对妾身很好,但是妾身的孩子呢?您是不是见死不救了?”
皇帝已经无法与她沟通的,他的耐性到底是有限:“你若再这样固执,便老死昭阳殿吧。”
##第三百零一章 秦晚报复
秦晚坐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那是二伯母的房间,秦晚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住在这样的地方,而且连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这本不是二伯母的风格,而且秦瑶也不会如此亏待自己的母亲。
秦晚险些认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到二伯母的房间里去。
“你来啦。”
二伯母站了起来,她的手上拿着一串佛珠,看得出来,她是在为秦瑶祈福。
秦晚叹了口气,二伯母对秦瑶是真好,只可惜秦瑶并不配有个这么好的母亲。
秦晚的身后站着无容,二伯母却独身一身,面容尤为憔悴,秦晚走上去道:“二伯母,我来看看您。”
二伯母忙招呼着秦晚坐下,又亲自给她倒了茶,道:“这是好茶,瑶瑶给我的。”
秦晚微微一笑,抿了一口,道:“这种事情交给下人做就是了。”
二伯母静静地看着她,又看了一眼无容,道:“如今下人们都被我遣去照顾瑶瑶了。”
秦晚道:“堂姐出什么事儿了?”
二伯母不禁叹息:“我也不知道,那一日陛下来看她,两个人也不晓得说了些什么,陛下气冲冲地走了,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秦晚颔首,叹了口气:“或许是堂姐不小心得罪了陛下。”
“我真是这样担心的。”
二伯母的脸上挂满了忧虑:“听说后宫险恶,我怕瑶瑶一个人活不下去。”
秦晚却不禁冷笑,若是秦瑶这样的人都在后宫里活不下去,那么恐怕就没有几个人能活得下去了。
于是对二伯母道:“您放心吧,堂姐温柔貌美,复宠只是时间问题。”
说着便叫无容将药材呈上:“这些药您拿去给堂姐补身子,是极好的。”
二伯母接过来一看,全都是打包好的药材,因道:“这是什么药?”
秦晚道:“调理身子的,堂姐痘疫刚好,又失了孩子,心里怕是不舒服,身子也好的慢,所以我便给她开了些药。”
二伯母点了点头,心下不禁感激:“王妃,我们从前那么对你,你却以德报怨,对我们这样好,你真是个好人。”
秦晚道:“什么好人不好人的,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见外呢。”
秦晚说罢便再不说话,二伯母却感慨万分。
当初自己教猪油蒙了心,这么好的侄女却几次三番的害她,难为她如今还肯为了自己的瑶瑶操心,日后可要多为她诵经祈福。
秦晚站了起来,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二伯母点了点头,忙道:“我送你出去。”
秦晚微微一笑:“这倒不必,这药尽早煎给堂姐吃吧,她身子早些好便能早些复宠,对我也有好处。”
二伯母听得秦晚这么一说,连忙点头:“我晓得,瑶瑶毕竟是你堂姐,她得宠,你也能过得安稳些。”
秦晚“嗯”了一声,道:“留步吧。”
秦晚出了屋子,无容不禁道:“王妃,您不是说您与二伯母有嫌隙吗?怎么您不怕二伯母拿您的药去御药房检查吗?”
秦晚只是略微一笑,她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要是验得出有毒的话,我这么多年的医术白学了。”
无容自然知道秦晚厉害,却又道:“那您怕不怕万一是秦太医检查到呢?”
这个问题,秦晚自然也想过,若是小五来检查,必然会看出其中的破绽,不过他待自己这样好,想来也是不会说的,顶多就是找到自己,训斥一顿咯。
“这不用怕,秦太医绝对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无容不禁松了口气。
两人再走一会儿,便在路上遇到了小顺子,小顺子朝着秦晚行了礼,秦晚道:“你师父呢?”
小顺子道:“师父今日休息。”
秦晚颔首道:“你现在学的怎么样了?”
小顺子道:“师父说看一些简单的病症已经没有关系了。”
秦晚道:“那你可给什么人看过病了?”
小顺子道:“流离失所的乞丐倒是不少,也给宫人们看过病。”
换言之,就是还没有一个达官贵人愿意让小顺子给看病。长此以往,不晓得他什么时候才会有出头之日。
其实秦晚是很希望小顺子早日出头的,因为宫里这个环境,实在是不适合小五,让小顺子早日接班,他退下来是最好的选择。
况且,秦瑶一定为了这件事情耿耿于怀,还不晓得日后会不会打小五的主意。
秦晚对小顺子道:“你好好做,总有一日会出头的,你师父刚进太医院的时候,人家也都看不起他,你出身不好,一定要力争上游才是。”
小顺子点了点头,觉得秦晚说得甚是有道理。
他突然又蹙了蹙眉,道:“王妃身上怎么有铃兰的味道?”
秦晚愣了一下,很快笑道:“最近心情烦躁,睡眠不好,所以用铃兰来安神镇静。”
小顺子颔首,又道:“铃兰是有毒的,用的过量可能会恶心、呕吐甚至心痛、心悸,王妃可要小心些。”
秦晚点了点头,笑道:“你莫忘了,我也是个医者,我自然斟酌用药。”
小顺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是了,师父说王妃的医术并不在他之下。”
秦晚道:“那你师父谦虚,其实我的医术并不比他好。”
秦晚没有想到小顺子也这么小心,一般人闻到自己身上有铃兰的味道也不会说什么的,可是小顺子却提醒自己铃兰有毒,想来多半是小五教的他这样小心谨慎。
秦晚不禁有些怕他说漏了嘴,坏了自己的好事,故而道:“你现在多给人家看病是好事儿,只不过呢,达官贵人就先不要去管了,他们自有太医来治,你若治得好他们不会感激你,若是治不好,他们会说你学艺不精,要了你的小命的。”
小顺子蹙了蹙眉。
秦晚又道:“你知道你师父对这种事情也是束手无策的。”
小顺子道:“奴才晓得了。”
秦晚道:“你现在要去哪里?”
小顺子道:“奴才刚给何贵人送药回来。”
秦晚道:“那你紧着会御药房去,记着好好历练,名师出高徒,可别给你师父丢脸。”
小顺子用力点一点头:“奴才一定会争气的。”
##第三百零二章 拜高踩低
天逐渐下起了小雨,李太医领着一张方子丢到小顺子面前,道:“你把这方子煎好,送到昭阳殿去。”
小顺子接过单子,道:“前些天不是已经给秦昭仪送了药去了吗?”
李太医瞥他一眼,道:“谁晓得她从哪里弄来的方子。”
小顺子看了一眼,道:“这方子用药那么温和,比咱们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李太医道:“你废话这么多干什么,娘娘吩咐的你就照做,省得叫人抓了把柄。”
小顺子道:“若是师父在话,必然会劝一劝昭仪的。”
李太医没好气道:“你就知道惦念着你师父,你都跟着他学坏了,从前那份圆滑哪里去了?”小顺子没开腔,他又道:“你师父是太医,妹妹又是墨王的王妃,他得罪了什么人,自有墨王给他撑腰,你算什么东西,你要是得罪了贵人,还不晓得是怎么死的,你少跟你师父学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做事儿去。”
李太医向来就看不惯小五的做派,更看不惯往日跟着自己的小顺子转去跟着小五,自然趁着小五不在便不停的说他的坏话。
小顺子忍不住道:“可是奴才觉得秦太医说得很对,他的做法也没有错呀。”
李太医瞪他一眼:“等哪一日他要死了,你就知道他这么做简直是大错特错。”
说罢便转身离开,也不再理会小顺子。
小顺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将那药方子拿去煎好,然后再送到朝阳殿去。
二伯母知道小顺子是小五的人,所以便留他下来吃茶,多嘴问了几句。
“你是小五的徒弟吧,最近你师父怎么样?”
小顺子恭恭敬敬道:“师父近来好多了,一有时间就赠衣施药,深得百姓的爱戴。”
二伯母颔首,笑道:“你师父一直就是这样的人,这一点都是跟他爹学的。”
小顺子没有说话,二伯母又道:“怎么今日是你送药过来?”
小顺子道:“因为最近御药房比较忙,我今日正好空着。”
二伯母不禁叹息,从前秦瑶得宠的时候,不管御药房多么忙,总是先顾着这里,而如今秦瑶已失宠,整个御药房就对她唯恐避之不及。果然宫里的人都捧高踩低惯了。
二伯母道:“日后还要多麻烦你,你师父是昭仪的堂兄,你也算是一家人,昭仪还请你多照顾了。”
小顺子连忙道:“奴才惶恐!夫人这样说可是要折煞奴才了。”
二伯母扶起他,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日后昭仪可要多靠你照顾了。”
小顺子离开昭阳殿之后,便仔细思量过李太医的话,秦瑶得宠的时候,太医院的确拿她当祖宗似的供着,可是如今秦瑶一失宠,便不将她放在手心了。
若是有一日,自己也得罪了什么人,或是秦太医得罪了什么连墨王也惹不起的人,那自己的处境一定比秦瑶可怜多了。
不过,连墨王都惹不起的人,真的会存在在这世上吗?
接连几日小顺子都被派去给秦瑶送药,终于在第五日见到了秦瑶,这时候,小顺子发现秦瑶的身子很差,他不禁多嘴问了一句:“昭仪,您的身子是不是不舒服?”
秦瑶揉着太阳穴看着小顺子,淡淡道:“是不太舒服。”
小顺子道:“您可不可以让我给您把把脉?”
秦瑶倒是没有任何架子,只是道:“随便你。”
小顺子从芷韵那里接过一方丝巾,搭在秦瑶的手腕上,然后细细的为她诊脉,秦晚看他那个阵仗,似乎有两把刷子的样子,可是又想及他是小五的徒弟,凡事还是要留着心眼儿才是,故而对他的话只是半信半疑。
小顺子道:“昭仪应该是中毒了。”
“中毒?”
秦瑶和芷韵都惊讶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道:“我并没有吃过任何带有毒性的东西,这些日子里,小厨房也没有换新花样的菜。”
小顺子道:“那您是不适觉得尝尝头晕头痛,而且还觉得厌食恶心,有时甚至会呕吐?”
秦瑶愣了一下,道:“怎么我的症状你都知道。”
小顺子道:“您这正是中毒的症状。”
“可是我这些日子真的没有接触过什么毒物。”
小顺子蹙了蹙眉,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因道:“昭仪,您拿到御药房煎药的那张方子是谁给您开得?”
秦瑶整个人愣住了。
她根本就没有找人开过什么药方,她的身子一直都是御药房的人在调理。
秦瑶心想这其中一定有猫腻,但是还不能打草惊蛇,于是道:“是我找人得来的,你只说,是不是那方子有问题?”
小顺子道:“奴才看过那张药方子,里头加了铃兰,铃兰有镇静的作用,但是却也是有毒性的,曾经有少数患者吃过后会产生厌食、恶心、呕吐等症状,还有的甚至出现头晕、头痛、心悸的症状。”
秦瑶没有说话,小顺子道:“本来那方子里铃兰的分量非常小,已经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可是昭仪连续不断的吃,毒素就在体内增多了吗,才会出现这些症状的。”
秦瑶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不必再说什么,我的身子日后你来给我调养,这副药方子就别再用了。”
小顺子点了点头,秦瑶又道:“不过这件事情你先不要说出去。”
小顺子为人也算圆滑,自然知道秦瑶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于是连忙应承下来。
送走了小顺子,秦瑶便将母亲叫进来说了会儿话。
“母亲,我吃的药你是去外头求的方子吗?”
二伯母知道秦瑶和秦晚不对付,所以怕她不肯吃秦晚的药,便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她,如今她突然问起,二伯母只好道:“是,是王妃给母亲的。”
“那个王妃?”秦瑶道:“是不是秦晚?”
二伯母点了点头。
秦瑶冷冷一笑,二伯母又道:“是不是方子有什么问题,我看你吃了之后好像没有什么作用。”
秦瑶摇摇头:“谁说没有作用?作用大得很,”秦瑶的眼神冷冷地看向母亲:“你去帮我找秦晚来宫里,我要好好儿谢谢她。”
##第三百零三章 正面交锋
现在已经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了,可是秦晚还是去宫中赴约了。
她知道秦瑶不会轻易找她的,这一次拜托二伯母找她,一定有她的原因。只不过秦晚不知道这个原因,究竟是什么。
秦晚见秦瑶的样子并不是像她想象中的那么憔悴,就知道,她应该已经停了药了,那么,今日她找自己来的目的,也呼之欲出了。
“你很守时。”
秦瑶懒散的靠在贵妃榻上,眼睛直盯着秦晚。
秦晚走上前来,做到她的身边去,她们两个可以不必拘礼,反正大家都知道对方是哪一路的货色。
“你看起来气色好很多了。”
秦瑶道:“那要多亏了你给我开的方子。”
秦晚吃吃的笑道:“你不必这样说,我只是略尽绵力而已。”
秦瑶沉住气,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用这种方法害我。”
秦晚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你害我这么多回,难道就不允许我还你一次。”
“你已经害死了我的孩子。”
秦晚只是别过头去:“我要害得是宫飞雪。”
“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我的孩子总是因为你才死的。”
“你错了。”
秦晚站了起来,静静地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你在宫里呆的久了,心虽然狠了,可是脑子也笨了。”
“难道你不觉得我越来越精明了?”
秦晚轻轻嗤笑:“若是精明,你今日就不会想着怎么对付我,而是应该考虑考虑如何对付你的仇人。”
“难道你不是我的仇人?”
秦晚无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秦晚的确是秦瑶的仇人,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秦瑶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至少,十皇子的死,不应该算在秦晚的头上。
“如果你说得是别的事情,那我不清楚,但你若说得是关于孩子的事情,我的确不是你的仇人。”
这话在秦瑶听来相当的可笑。
秦瑶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你想怎么解释?”
秦晚摇摇头:“我并不想解释,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什么是事实?事实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秦晚摇摇头:“你不应该这样误会我。”
秦瑶给了她一个机会:“那你说说看,我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秦晚道:“怕是你得罪了什么人。”
秦瑶不禁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晚道:“那孩子的死因是中毒而死,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小五,若是连小五也信不过,你可以开棺验尸。”
秦瑶自然不会这么做,孩子已经入土为安,她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种事情而去开棺验尸呢?
秦晚也知道秦瑶不会这么做,她虽然是个狠毒的女人,可是她到底是个母亲,她不会这么做,也觉不容易人家这么做。
“我不会信你的。”
秦瑶别过头去:“你会了脱罪,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秦晚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我觉得你的宫里恐怕有些人不能留了。”
她并没有点名是谁,但是凭秦瑶的脑子,一定也查得出来。
她只是怕,秦瑶万一不相信怎么把?
可是转念一想,秦瑶又不是宫飞雪,她好歹是个有脑子的女人,就算心里嫉恨着自己,想必也是不会轻易放过这条线索的。
“你这么说,会让我觉得你挑拨离间。”
事实上,秦晚是真的有这种想法,她希望秦瑶抓错人,然后弄得宫里人心惶惶的。一旦她失了人心,那么自己扳倒她也绝对不会很远。
“你若不相信我,是要吃苦头的。”
秦瑶却冷笑:“我若信了你,那么我跟傻子也没有差别了。”
秦晚忍不住冷笑道:“你是在说你的母亲是个傻子吗?”
秦瑶险些生气,可是很快她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道:“她的确很傻,若是不傻也不会听你的话,我做梦都没想到给我下毒的人,居然是生我养我的母亲。”
秦晚道:“她只是因为太信任我。”
“你不必为她开脱,”秦瑶道:“我实在太了解她了,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
秦晚松了口气,总算秦瑶还不是一个太糊涂的人。
只是有一点点儿傻而已。
不过有时候,秦晚也羡慕这么傻的人,因为一个女人如果太聪明,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所谓“慧极必伤”就是这个道理。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看中了你的一个布娃娃,你不肯给我,我便告诉二叔你和萧家小公子走得近,虽然二叔把你说了一顿,可是我还是没有得到那个娃娃。”
秦晚在娘胎里就和闵子期有了婚约,凤镇那个地方是思想相当守旧,秦晚从小便被要求跟异性玩伴保持距离,虽然她经常当做耳旁风,不过有时这样大咧咧的性格,也叫她吃了不少苦头。
秦晚道:“从小你就喜欢抢我的东西,刚出生抢奶,小时候抢娃娃,长大了抢男人,你这一生好像就是为了跟我抢才出生的一样。”
秦瑶只是冷笑:“可是我每次都弄巧成拙,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抢奶的时候只有我被奶娘感染了风寒,你却幸免了;抢娃娃的时候,你虽然被二叔骂了一顿,可是我却因为想要拿到娃娃太高兴摔折了腿;抢男人的时候我虽然是成功了,可是那个男人已经废了不说,我还要日日忍受他那个恶心人的父亲的折磨,我这一生过得比你苦太多了。”
她说道这些话是,突然有些愤怒,她的家庭情况比秦晚好那么多,按理说她应该比秦晚要幸福很多才是。
“是你奢求的太多了。”
秦晚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也有乳母,为什么要和我抢呢?你的娃娃多的数不过来,可是我却只喜欢那一个,你又为什么要染指呢?”
秦瑶回答不上来,但她就是觉得和秦晚抢东西很有趣。
“还有闵子期,他本不是个好男人,你纵使抢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秦瑶道:“所以我现在才觉得后悔,若不是因为抢了这个男人,我现在的日子一定比现在好过很多。”
秦晚低低一叹。
秦瑶又道:“不过,我觉得有一件好事。”
“是什么?”
秦瑶看着秦晚:“可以扳倒你!”
##第三百零四章 峰回路转
天已经黑了。
鲜于景抬头望着天上几颗数落的星星,突然有人给他披上了一件衣裳。
“天气是热起来了,不过你的病刚好,还是不要太掉以轻心。”
这是林灵绫的声音,很温软甜腻的少年音。
鲜于景心下微微一动,握住他的手,冲他微微一笑:“你还不睡。”
林灵绫闻言低下了头,脸上微微一红,道:“我在等你。”
鲜于景愣了一下。
其实他们的关系早已经不是什么秘闻了,自从林灵绫来到这里照顾他,他和林灵绫的关系便升温很多了。
再加上,宫飞雪让他很失望。
当一个男人失望的时候,他很容易就投向另一个人怀抱。鲜于景自然也不是例外。
虽然他一直以来都是被动那一个人,但不可否认,他真的喜欢上了林灵绫。
但他的心里却又在纠结。他本应该是除了宫飞雪以外,谁也不去喜欢的,但偏偏却栽在了林灵绫的身上。
他的心里很乱,他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对宫飞雪,所以这么多天,他都没有去看宫飞雪一眼。他怕自己一见到宫飞雪,心里会更加难过。
“你要不要去休息了?”
鲜于景看着他,握着他的手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突然笑道:“你想睡觉了?”
林灵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道:“我有点儿想……”他突然又反应了过来,像是发现了一个大阴谋似的,忍不住轻轻打了鲜于景一下:“你真坏。”
鲜于景轻轻地将他搂住:“我们鲜于家的孩子向来都很坏的。”
林灵绫撇撇嘴:“你骗人,墨哥哥从来都不坏。”
“那是对你不坏,”鲜于景低下头去吻了吻他的面颊:“他对嫂嫂可坏得很,若不然,你以为陵儿是哪里来的?”
林灵绫的头低地更下去了,他道:“虽然墨哥哥坏,但是我晓得他还是比你好很多的。”
“你怎么知道?”
林灵绫道:“反正我就是知道。”
鲜于景道:“那下一回我让他对你坏一点儿试试。”
林灵绫又羞又气,直跺脚道:“我不想理你了!”
鲜于景笑了起来,可是笑容却显得有些悲伤。因为他的确很喜欢林灵绫,但是他们并不会有结果,鲜于景还是要回到宫飞雪的身边去的,因为他答应过宫飞雪,会照顾她的,不管她犯什么错都可以原谅她。
鲜于景看着林灵绫,突然将他抱了起来,林灵绫吃了一惊,忍不住低呼出声,但还快又乖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在害怕。”
林灵绫摇摇头:“我没准备好。”
林灵绫已经在鲜于景的床上睡了半个月了。
此刻他也躺在床上,确切的说是躺在鲜于景的胸膛上。
鲜于景的胸膛很温暖,除了宫飞雪之外,他是唯一一个睡过的人。
“我觉得我还是该把衣服穿上。”
鲜于景淡淡一笑:“你害羞?”
林灵绫轻轻地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因为他的回答实在不是很好听的话。他怕鲜于景听了以后会不高兴。
但是鲜于景似乎已经猜出他想要说什么了。
“没关系的,她不会来的,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他说得是宫飞雪,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本应该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是却偏偏这二十来天里一次也没有见到过。
与其说是鲜于景躲着宫飞雪,不如说是两个人都在逃避对方。
林灵绫道:“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见她?”
鲜于景沉沉的叹了口气,对林灵绫道:“你不会懂的,你还小。”
林灵绫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鲜于景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怜爱和愧疚:“我总觉得我们不应该这么做,你知道我给不了你什么,名分和真心我都没有办法给你。”
林灵绫道:“不要紧,反正我最想要的东西你已经给我了。”
鲜于景愣了一下,道:“是什么东西?”
林灵绫道:“就是你自己。”
鲜于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林灵绫是他二十年的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可能一时唯一被他占有过的人。
宫飞雪……他根本想都不敢想。而且,他对宫飞雪本来就没有那种欲望。
林灵绫道:“或许你的心里并没有我,但是你已经把你最好的东西都给我了,”他顿了顿,突然又道:“只可惜,我不能为你生个孩子。”
他真的在叹息,仿佛真的为了这件事情而感到难过一般。
鲜于景搂住他的肩膀道:“我真怕你怪我。”
“他不但不会怪你,反而会很感激你。”
两人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都不禁吓了一跳,同时见目光转向门口,只见宫飞雪推开门走了进来,不过,只有她一个人。
鲜于景迅速扯过锦被将林灵绫整个人包裹住,并挡在他的身前。
“飞雪,你怎么来了?”
宫飞雪的眼睛只是盯着林灵绫,冷笑道:“怎么,我来不得吗?这里是我家,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没有给鲜于景说话的机会,便道:“原来你这么厉害,我身为你的王妃,竟从来都不知道。”
鲜于景的脸微微泛红,林灵绫更是已经将头缩进了被子里。
鲜于景为了照顾林灵绫,只好道:“你先出去,我穿上衣服跟你说出去说。”
宫飞雪却无动于衷。
“难道我不能看你的身子吗?”
鲜于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有什么话我们就在这里说清楚,没有什么好遮掩的,若是你不想让我看到林灵绫的身子,我转过去就是。”
她说着,真的转了过去。
这下子,鲜于景反而不知道该拿她怎么样了。
她道:“我觉得有些话我有必要跟你说。”
林灵绫几乎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八成就是让自己离开鲜于景,不希望跟自己分享同一个男人之类的。
鲜于景也是这样想的。
因为他认识的宫飞雪本就是这样的人。
可是宫飞雪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们差点儿连下巴都惊掉了。
她对两人道:“景哥哥,你和他在一起吧,我不会阻拦你们的。”
##第三百零五章 是我不好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鲜于景看上去比她要激动许多。
似乎今日被捉/奸在床的并不是自己,是她一样。
鲜于景从来没有想过宫飞雪会有这样宽容的一日,她一定是,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因道:“飞雪,你不要吓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宫飞雪点了点头,吃吃的笑了起来:“我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说你既然喜欢他,就跟他在一起,没有必要跟我商量。”
鲜于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他想要从床上起来,可是他突然想起自己身上少了些东西,所以还是选择坐在床上。
“能不能告诉我原因?”
鲜于景只想知道原因,旁得他可以什么也不去管。
宫飞雪转过身来,眼珠子不住地在林灵绫的身上打量:“你喜欢他不是吗?既然喜欢他就跟他在一起,为什么要为了我就抛弃他,这对他来说不公平,对你来说也不公平。”
她好像是真的要放手一般。
可是若是秦晚在这里,她就看出来宫飞雪这是欲情故纵。一般来说,很少有男人会看得出来,因为女人把欲情故纵这种把戏玩的十分到位。
宫飞雪或许并没有和男人交过心,但是她始终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女人生来就是会骗男人的,或者说,男人生来就是给女人欺骗的。
林灵绫在鲜于景的身后,吓得发抖,他对宫飞雪眼神感到十分害怕。
宫飞雪分明是不喜欢鲜于景的,可是在看到自己和鲜于景在一起之后,她的眼神却又嫉妒地发疯。林灵绫不知道她这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确有其事。
“飞雪,你……”
鲜于景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只觉得自己做错了,他本不该和林灵绫厮混在一起的,他不仅对不起林灵绫,更对不起宫飞雪。
宫飞雪的手段玩的果然十分的高明,她见鲜于景的瞳孔中露出了愧疚之意,于是忙道:“你不必这样,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了不起的,墨王哥哥那样的男人毕竟只是少数,我不求你做到,只要你的心里还有我就行。”
林灵绫紧紧蹙着眉头,一直被鲜于景握着的手心冒出了汗。鲜于景很快松开了他的手,他迟疑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
他根本就斗不过宫飞雪,女人或许只有另一个女人才斗得过。宫飞雪是秦晚的手下败将不假,可是对于自己来说,她却厉害的像神。
林灵绫咬了咬牙,他好想揭穿宫飞雪的假面具,可是他知道宫飞雪根本就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她有成百上千的借口为自己开脱,让自己成为一只无助的小羔羊。而与她作对的林灵绫,就会成为张牙舞爪的大灰狼。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人们对小羔羊总是比对大灰狼来的信任和怜爱的。
“景哥哥……”
林灵绫抓住了鲜于景的手,可是他眼里似乎已经没有自己了。林灵绫知道,打从宫飞雪踏进这里的一刹那,他就已经输了。
宫飞雪见状,又道:“我只有一个要求,我是丞相之女,你不能因为任何事情费了我,而且,你不能碰我。”
鲜于景迟疑了一下,很快道:“我不会答应你的。”
宫飞雪佯装敬仰的样子,林灵绫却是真的惊讶,可是,惊讶的神情也不过仅仅持续了一瞬间而已,因为他知道,鲜于景爱宫飞雪本就比爱他深。
宫飞雪道:“难道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你都不肯答应我吗?”
鲜于景道:“我不是不答应你这个请求,我是说……”他顿了一下,歉意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林灵绫,道:“我不会跟灵绫在一起的。”
林灵绫并不觉得有丝毫惊讶,因为他一直知道自己的付出不会得到任何收获。所以,即便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可以坦然面对的。
他将林灵绫的手紧紧地握住,林灵绫能够感受到他的心意和无奈,故而只是冲着他坦然一笑:”我一直都知道,你不会选择我的。“
他笑了起来,笑容里泛着一丝苦涩。
鲜于景的心几乎在滴血。
宫飞雪的嘴角却在发笑。
林灵绫看了一眼宫飞雪,道:“王妃,能不能请你出去一下。”
宫飞雪没有片刻的迟疑,便很快掩上门出去了。
林灵绫将被子丢在,做到鲜于景的身上,深深地吻住了他的唇,呼吸交缠间,他微微喘息道:“我这就走,你多多保重”
他说罢,竟真的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衣裳,从容不迫地穿了起来。
鲜于景看着他,缓缓道:“其实你不必这么早走,明日……明日我送你回王莽那里。”
林灵绫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啦,我知道你要陪你的王妃了。”
鲜于景心下一痛,忍不住下床将他搂进怀里,愧疚的泪水滴在他的肩膀上:“对不起,是我不好。”
“不是你的错,”林灵绫道:“我也不觉得我有错,可能是天意。”
林灵绫穿好衣服,轻轻地推开了鲜于景,再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宫飞雪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一路好走。”
她的语气分明是那么悲伤,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幸灾乐祸,林灵绫已经习惯了,所以并不觉得生气。
出了王府,他才发现原来现在才是四更天,还没有天亮。
他人生地不熟的,竟找不着回去的路。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在王府住上一段时间的。
林灵绫走到王府门口的石狮子边上,缓缓地蹲了下来。天太黑了,他不认得路,他必须要等到天亮了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可是他又想起一件事情,他没有钱,他回不去。
林灵绫抱着膝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忍不住呜咽哭了起来。
“小祖宗。”
他还没哭几声,就听见有人说话,而且这个人的声音还十分熟悉。
他抬起头,看见一丝亮光,竟是王莽打着灯笼站在他身前。
“跟我回去吧。”
他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就这么一句话,便叫林灵绫感动的痛哭流涕。
王莽伸出手,林灵绫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
##第三百零六章 相见恨晚
林灵绫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晚上,第二日一早起来,便不见王莽的身影了,本想去找他,可突然想起昨日他告诉自己他今日要去军营里。
于是便自己起了身,屋子里暖暖的,并不是像林灵绫所想的那样热。
我的手臂有点儿酸,因为昨晚一直用一种很尴尬的姿势睡在王莽的身边,导致他现在身体很不舒服。
林灵绫穿上了衣裳,推开门,就被王朝迎面装了个满怀。
“疼疼疼!”
林灵绫揉着脑袋看着面前的少年,道:“王朝,你怎么在这儿?”
王朝缓了缓,仔细地看了他一眼,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林灵绫突然想到,这是人家的家里,自己的确不应该问这样的话。
王朝一拍脑袋,一把牵住林灵绫的手,道:“走吧,正好我带你去王府。”
林灵绫听到王府两个字,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去别开脸,道:“要去你去,我不去。”
王朝道:“为什么不去,王妃对你多好啊?”
林灵绫没有说话,只是淡淡道:“她对我好吗?我怎么不觉得。”
王朝道:“怎么不好,她对你多好啊,而且你自己不都说了,在博浪沙的时候你和她的关系就很好吗?”
林灵绫愣了一下,道:“你说的是哪个王妃?”
王朝蹙了蹙眉,盯着林灵绫道:“我说的当然是墨王妃啦,不然你以为是谁?”
林灵绫摇了摇头,又耸了耸肩,道:“没有。”
林灵绫走到他的身前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王朝跟在他身后,瞧他的样子似乎心情不太好,故而也不问他什么。
两人到了王府的时候,正遇上秦晚抱着孩子出门,于是便迎了上去。
秦晚看到两人,不禁吃了一惊,对林灵绫道:“灵绫,你怎么来啦?”
林灵绫对秦晚道:“我昨晚就去了王莽家里。”
他不必再解释,秦晚也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道:“没事儿,你若是在王莽那里住不习惯,就来我这里住吧。”
秦晚看了一眼林灵绫,觉得他的神色看上去很是疲倦,因道:“灵绫,你是不是很累?”
林灵绫摇了摇头,只对她道:“你要去哪里?”
秦晚道:“入宫去看太后娘娘。”
林灵绫颔首,秦晚笑着捉过他的手,道:“我们一块儿去吧。”
林灵绫不禁有些迟疑:“你要带我去见太后?”
秦晚道:“你怕吗?”
林灵绫摇了摇头。
秦晚便又转过身去冲着王朝笑了一下,道:“你也一起来吧。”
王朝点了点头,很快上前去拉着林灵绫的手,跟着秦晚走了。
这还是林灵绫第一次入宫,老实说,宫里那些少见的奇花异草的确让他觉得很有趣,于是很快便开怀起来,很快就忘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可是,偏偏冤家路窄。这么巧,宫飞雪竟入宫来看皇后娘娘,就这么在御花园与众人狭路相逢了。
现在宫飞雪是独身一人,没有鲜于景在身边,她自然也不必伪装些什么,那副丑恶的嘴脸,很快便显现出来。
“真是冤家路窄。”
这话本还是林灵绫说的,倒是被宫飞雪给抢先了。
“我也这么觉得。”
秦晚看林灵绫那个样子,估摸着是不能跟宫飞雪斗嘴了,故而便自己替他了。
宫飞雪本来想跟秦晚闹一闹,可是看到了她怀中的孩子,忍不住道:“你带着小世子入宫来了。”
秦晚没有理会她,只是对怀中的孩子道:“陵儿,咱们去看太后娘娘。”
说着便带着林灵绫和王朝走了,可宫飞雪却不肯放过他们了。
“九公子,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林灵绫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宫飞雪想要干什么,秦晚也是一头雾水,因道:“灵绫,咱们快些走,别叫太后娘娘等急了。”
林灵绫看了秦晚一眼,又看了宫飞雪一眼,道:“先等等。”
他还是想知道宫飞雪究竟有什么好说的。
宫飞雪得意的看了一眼秦晚,朝着林灵绫勾了勾手指,道:“你靠近一点。”
林灵绫正要走过去,突然听见一个人道:“飞雪,你年纪大,不要跟小孩子逗趣儿。”
众人回过身去,只见鲜于夷从不远处缓缓的走过来,举手投足都带着优雅和从容不迫。
他看了秦晚一眼,秦晚乖乖地给他谒了个礼,他很快又将目光转到林灵绫的身上去,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面上不禁露出夸赞的神色:“好精致的孩子。”
林灵绫蹙一蹙眉,很快别过头去。
鲜于夷道:“我活了这么久还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孩子,真是相见恨晚。”他说着便要去握林灵绫的手。
林灵绫吓得向后一躲,秦晚连忙挡在他身前,对鲜于夷道:“灵绫不喜欢别人碰他。”
鲜于夷颔首,又对秦晚暧昧一笑:“原来这个孩子叫灵绫。”
秦晚道:“他是博浪沙林家的九公子。”
鲜于夷的脸色突然一变,突然又淡淡笑道:“这么说来也算是四弟的表弟。”
鲜于墨与桃花夫人的关系宫中死人尽皆知的。
秦晚没有说话,鲜于夷很快又道:“既然是四弟的表弟,也便是我的表弟,”他笑着朝林灵绫伸出手去,道:“表弟,你也该与我亲近些才是。”
林灵绫耐不过他的死缠烂打,只好伸出手去,他将林灵绫的手一把握住,淡淡笑道:“听说表弟和九弟是很好的朋友?”
林灵绫本以为他要说两句客套话的,谁成想一开口居然就叫人如此难受。
林灵绫心下有些不舒服,故而别过头去,秦晚见状,心道:“灵绫怕是着了暑气,看着脸色不好,”说罢又对鲜于夷道:“殿下,我们还要去长乐宫看望太后娘娘,就不打扰您了。”
鲜于夷看着秦晚,微微一笑:“好,你们先走,反正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和时间。”
秦晚实在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怕。
林灵绫也是这么想的。
.........
##第三百零七章 无意泄密
几人到了长乐宫,方从赵嬷嬷的口中知道太后此刻还没起身,于是便坐在外头等着。
期间陵儿因为肚子饿哭了起来,秦晚因叫人将他带了下去。转过身去便与赵嬷嬷闲谈起来。
没过一会儿,林灵绫突然凑了过来,小声对秦晚道:“晚姐姐,我想去方便一下。”
秦晚愣了一下,很快道:“我叫人带你去。”
说着便要唤过下人,可林灵绫心情不好,不愿意人家跟着自己,于是道:“不用了,你给我指指路就是了,我自己去。”
秦晚显得有些为难,于是看了赵嬷嬷一眼,征求她的意见。
她只是笑道:“没什么关系,这会儿太后娘娘没起身,也不怕冲撞了太后。”
说着便给林灵绫指了路。坦白说,她很喜欢这个娇俏的小男孩儿,所以对待他也格外温柔。
林灵绫道了谢,便朝着内堂走去。
按照赵嬷嬷所说的,院子里有一颗华北珍珠梅,朝着左边走便是去茅厕所在的地方。
他一着急,便忘了了赵嬷嬷说的是他的左边,而不是树的左边,于是便往相反的地方去了。
他直走了一段路,不过一会儿便看见面前的小屋子了。但这屋子却与他想象中的茅房相去甚远,他不禁在想,宫里的茅房难道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他想了想,很快直走了过去,正要推门进去,却听见里头有人说话:“太后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林灵绫愣了一下,没想到太后居然在里头。
他悄悄地移至窗边,往里头望了一眼。
这里哪儿是什么茅房呀,分明就是人的寝室。只不过这个寝室却有些简陋,并不是林灵绫想象中的那样金碧辉煌。
他不禁在想,里头人真是太后吗?怎么太后会住在这样简陋的地方?难道太后和皇帝闹翻了,皇帝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亏待?
不过想了一会儿,便又听到里头的人道:“睡不着了,这两日总是梦到知夏那孩子,有时候哀家真觉得对不起她,你晓得墨儿和景儿长得与知夏多像,尤其是那双眼睛,没想到墨儿的孩子也承了那双眼睛,而且哀家总是从那孩子身上看到知夏的影子。”
这应该是太后的声音不错。
里头的人道:“姐姐的死,与太后没有关系,是陛下误会太深。”
皇太后道:“曼青,你不用安慰哀家,其实知夏的死就是哀家一手造成的,若不是当年哀家急于扳倒戚妃,又怎么会害死你姐姐。”
林曼青微微叹了口气,道:“千错万错都是戚妃的错,若不是她,姐姐也不会死。”
皇太后道:“与其说是戚妃的错,不如说是皇帝的错,是他不相信知夏,所以才会赐死的知夏的。”
林曼青又道:“其实现在最该担心的是太子,从前他还小,还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被您赐死的,如今他长大了,难保不去调查这件事情,若是他来日继位对您不利怎么办?”
皇太后对此似乎并不太在乎。
“要报复便报复吧,哀家与戚妃斗了一辈子,戚妃最后还是输给哀家了,难道哀家会怕他吗?”
可是想了想,皇太后又忍不住道:“哀家就是怕他对景儿不利,这个孩子自从搭上了宫飞雪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林灵绫本来想走,可是听到皇太后提起鲜于景,又忍不住驻足。
只听林曼青道:“其实最近听说景儿和博浪沙林家的九公子走得很近。”
太后道:“博浪沙林家?就是月楼的母家?”
桃花夫人的名字叫做林月楼,自从她叫桃花夫人之后便鲜少有人这么称呼她了,看起来太后和她的关系还不错。
林曼青道:“是,他就是月楼的小侄子。”
太后道:“长什么样?”
林曼青笑道:“月楼那么美,她的侄子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皇太后勉力一笑,道:“还约了秦晚,她应该已经来了,咱们先出去吧。”
林灵绫一听说皇太后要出门,于是连忙掉头走了。他一颗心扑扑直跳,什么也不想做了,只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等秦晚看到他的时候,忍不住道:“灵绫,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个时候了才回来?”
林灵绫道:“我方才走错地方了,所以多绕了一会儿路。”
秦晚见他脸色发白,估摸着他是不是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东西了,于是拉他到叫角落,道:“灵绫,你怎么了?”
林灵绫看着秦晚,正要开口将自己听到的事情告诉秦晚,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听见内监唱礼:“太后娘娘到——”
林灵绫心下一个激灵,连忙躲到秦晚身后去了。
皇太后走了进来,秦晚抓着两个孩子给她谒了礼,皇太后很快道:“哀家的小曾孙呢,快点儿抱来给哀家瞧瞧。”
林灵绫方才听见皇太后说能从鲜于陵的身上看到林知夏的影子,心里总是不舒服,可是先下又急不可耐的要抱着孩子,也真是奇怪。
可是不一会儿,乳母便将孩子抱了上去,皇太后伸手接过,竟又是一副慈爱的面孔。
林灵绫看得出来,这并不是装的,只是,皇太后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孩子好像又长大了些,这个年纪的孩子长得很快。”皇太后的笑容有苦涩又欣慰:“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林灵绫不晓得她说得是谁,可是他知道,绝不是秦晚。
秦晚很快笑道:“孩子是长得快,身子也很好,都是多亏了太后娘娘的福气。”
皇太后笑了起来,道:“你的嘴巴这么甜,孩子也一定嘴甜。”
说着便拿着小食儿去逗弄孩子。
不经意间又瞥向林灵绫,道:“这孩子是?”
秦晚忙道:“这是林家九公子。”
皇太后笑道:“是灵绫?”
林灵绫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于是连忙走了上去,端端正正地谒了下去:“林灵绫见过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千岁永泰,长乐无极!”
皇太后微微抬手:“咱们是见过面的。”
##第三百零八章 陷入困境
林灵绫听了这话,可给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中,他跟皇太后是完全没有交集的,难道皇太后知道自己方才偷听她和林曼青说话了?
他被吓得直冒冷汗,哪晓得皇太后却只是笑道:“你孩子你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哀家见过你母亲,那会儿你才这么一丁点儿。”她比划了一下。
林灵绫松了口气,忙笑道:“这件事情我还从来没有听母亲提起过呢。”
皇太后道:“说起来,你父母怎么样了?”
林灵绫道:“父亲的身子还是很硬朗,不过母亲几年前便已经去世了。”
皇太后微微一叹:“那真是可惜了,说起来,哀家和你母亲的关系还不错。”
林灵绫勉力一笑:“母亲也经常提起您的好。”
秦晚见两人的关系十分融洽,心里也不禁放下了心。还好皇太后喜欢林灵绫,若不然他还真不好在国都待着呢。
又过了一会儿,皇太后又对秦晚道:“晚晚,近来你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秦晚被问得迷迷糊糊的,因道:“没事啊,什么事情都没有。”
皇太后淡淡一笑,道:“没有就好,这两日哀家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事儿要发生。”
秦晚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担忧难过。
皇太后很快便道:“不打紧的,你别多想。”
秦晚也笑道:“孙儿晓得了。”
两人絮絮叨叨又说了一通,不外乎是孩子的事情,林灵绫和王朝的年纪还小,对这些事情都不感兴趣,却又不敢私下里说话,不过坐了一会儿,便双双打起哈欠来了。
皇太后见两人那副模样,因笑道:“孩子们大约是觉得我们俩闷得紧,都在打哈欠了。”
林灵绫晓得她在说自己,于是忙道:“草民不是有意的,是昨夜没有睡好。”
秦晚担忧地看他一眼,对皇太后道:“昨晚是闹了些。”
皇太后道:“听说你现在住在景儿的府上?”
林灵绫摇摇头,道:“昨晚就已经离开了。”
皇太后只道可惜,又问:“那你现在住在哪儿?”
林灵绫道:“在王莽将军的府上。”
皇太后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道:“你和王莽认识?”
林灵绫道:“之前他跟着墨哥哥已经在我家里住过一段时间。”
皇太后颔首,笑道:“所以现在就变成你住在他家里了。”
皇太后说这话本是没有恶意的,可是在林灵绫听来却有些酸楚,是他斗不过宫飞雪,才离开王府的。
秦晚晓得他心里不舒服,于是连忙岔开话题,与太后聊别的事情去了。
王朝被王莽宠的无忧无虑的,根本就不知道林灵绫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觉得林灵绫看上去心情不好,也没有太过在意。
皇太后留几人用了午膳,过后几人便离开了。一路上林灵绫都没有说话,秦晚也不强迫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只怕他想不开做傻事。
两人入了王府,秦晚见林灵绫的样子像是有事情要跟自己说,于是很快便将王朝给支开了,只对林灵绫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林灵绫一直惦记着早上的事情,本来早就想告诉秦晚了,可是因为皇太后在场,他也没有法子说,只好先拖着了。
林灵绫道:“晚姐姐,其实我今日在长乐宫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秦晚知道皇太后对自己是真好,若是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想来她也应该会提醒自己的,但是如今却没有说,这么说来想必这件是和鲜于墨有关系的。
故而叫无容将众人差遣下去,自己则坐到林灵绫的身侧去,道:“你听到什么了?”
林灵绫道:“我听到太后娘娘说,墨哥哥的母妃是被陛下赐死的。”
秦晚的心中并无太大的震惊,其实早从第一次见到皇太后,秦晚就知道鲜于墨母妃的死一定不像是传闻中的那么简单。这么久以来,秦晚因怕鲜于墨触景伤情,所有从来也不问他这个问题,如今转念一想,说不准就连鲜于墨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于是秦晚道:“你确定你没有听错吗?”
林灵绫摇了摇头:“我肯定我没有听错。”
秦晚又道:“那你……还听到了些什么?”
林灵绫回想了一下,道:“我还听到太后说,是他赐死了太子殿下的生母。”
秦晚愣了一下。
这实在太奇怪了,太子的母妃不是因病去世的吗?原来也是被赐死的吗?可是为什么宫里完全没有听到过这件事情呢?而且看太子的样子,似乎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似的。
秦晚只觉得奇怪,因又问道:“除了这个还有吗?”
林灵绫摇了摇头:“除了这些就没有什么了,不过太后娘娘似乎不是很喜欢戚妃的样子,戚妃是谁呀?”
其实秦晚也不知道戚妃的事情,她只知道戚妃是先帝的妃嫔,有一个儿子,但是早夭了。除此之外便再不知道了,因为戚妃也不是先帝的宠妃,宫外的人也不见有说她的,秦晚对她的了解自然是少之又少。
故而便对林灵绫道:“今日的事儿你可别说出去,若不然可能要遭祸的。”
林灵绫用力的点了点头,又对秦晚道:“那你也要千万小心了。”
秦晚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林灵绫低下了头去,秦晚又道:“说起来,昨晚发生什么事儿了,你这么着急离开?”
林灵绫看上去有些紧张,不过还是让自己尽量显得释然一些,道:“也没什么,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和景哥哥在一起这么久了,也该散了。”
秦晚见他说得轻巧,可是眼眶又不禁红了起来,故而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不要憋着,仔细把人给憋坏了。”
林灵绫摇摇头:“我没有,我很好,我一早就知道我和景哥哥没有可能的,所以我也一点儿都不伤心。”
秦晚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是宫飞雪。”
林灵绫道:“都是命。”
秦晚见不得他这个模样,因道:“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林灵绫道:“我想要家去。”
秦晚道:“别回去呀,既然出来了,就跟着你墨哥哥闯一闯。”
##第三百零九章 骤雨降临
当晚秦晚将林灵绫留在府上休息,而王朝也赖着不肯走,王莽只能也不能把他带回去,秦晚便将王莽先劝了回去。
鲜于墨洗了澡,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秦晚知道他没睡,于是走过去,道:“你晓得今日我入宫去,知道了什么大秘密吗?”
鲜于墨瞥她一眼,轻轻嗤笑,似乎不相信的样子:“我不想知道,因为你知道的我都知道。”
秦晚瞪他一眼,道:“那不一定,说不准我这回知道的事情,你还真不知道呢。”
鲜于墨又深深望她一眼,秦晚被他这样眼神望得浑身不自在,故而轻轻扇了他一下,道:“你被这么看着我,怪肉麻的。”
鲜于墨笑道:“我不这么看你,这么看别人你不更肉麻。”
秦晚搡了他一把,掀开被子一把钻进了他的怀里去,呵了口气。
鲜于墨被她弄得身子痒痒的,故而将她抱紧了些,道:“你怎么啦?”
秦晚道:“我不是说了,我有话告诉你。”
“那你就说呀。”
“你不是不让我说吗?”
鲜于墨简直哭笑不得,忙道歉:“我认错行了吧,你快说吧,说完好睡觉。”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秦晚一眼,秦晚连忙咬了她一口:“快够了,别这么看着我。”
鲜于墨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到底还说不说了?”
“当然要说!”
秦晚横他一眼,道:“在跟你说之前,我先问你,你知不知道你母妃是怎么死的?”
鲜于墨愣了一下,很明显,他没有想到秦晚会问这样的问题,故而道:“我知道,是病逝。”
秦晚道:“你确定?”
鲜于墨背过脸去,道:“他们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
秦晚又道:“那景儿知不知道?”
鲜于墨摇了摇头。
秦晚想想也是,那个时候鲜于墨才那么点儿大,鲜于景更是才出生不久,连鲜于墨都不知道的话,他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秦晚故而道:“如果我说,你母妃是被陛下赐死的,你信不信呢?”
鲜于墨没有说话,很显然,他是相信的。
秦晚知道他愿意相信,但是一时却有些难以接受,因道:“这些话,是灵绫今日偷听来的,他不敢跟人家说,只告诉了我一个人。”
“是从阿祖那里听来的?”
秦晚点了点头。
鲜于墨又道:“那多半是真的。”
看来鲜于墨是愿意相信的。
故而秦晚又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奇怪,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鲜于墨道:“就是你对你家里人的看法,我觉得你对每个人都很疏远似的。”
“我对阿祖和景儿就很亲近,”鲜于墨顿了顿,又道:“我对四皇兄也很亲近。”
这些都是秦晚很熟悉的人。可是还有些人,比方说太子和其他的皇子,皇帝皇后,鲜于墨似乎连看都不想看到他们一眼。
“你问这些干什么?”
秦晚正走神,却听见鲜于墨这么一问,于是道:“我就是随口问问,我觉得一家人还是要亲近些好。”
“何必。”
鲜于墨看上去并不是很赞同秦晚的说法:“秦瑶跟你也算是一家人吧,你愿意跟她亲近吗?”
若是秦瑶,秦晚自然不愿意,从小便与她斗到大,若不是为了秦家,秦晚与她又何曾有半分亲近可言?
因道:“你不晓得我和秦瑶从小斗到大吗?哪里来的亲近可言。”
鲜于墨道:“这不就得了,你和秦瑶都不亲近,又为什么要我和他们亲近呢。”
秦晚第一次觉得自己说不过他,于是道:“好,那我们不说这些,你母妃的死你知道多少?”
鲜于墨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秦晚迟疑了一下,道:“就那些吗?”
鲜于墨点了点头:“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秦晚一想,鲜于景很早就离开了皇宫,长年在边关打战,对宫里的事情说不准还不如自己知道的多呢。
可是任谁知道自己母亲的死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肯定都会有想要知道真相的欲望的吧。
至少,秦晚现在就对自己婆母的死很感兴趣。还有,太子母妃的死,秦晚也很感兴趣。
皇帝既然立鲜于夷为太子,想来也应该是很宠爱这个女人的,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的让皇太后赐死她呢。更何况,皇太后为何要赐死她?难道她就不怕日后太子继位找他的麻烦吗?
秦晚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对鲜于墨笑道:“那好,就当你只知道这些,那你现在知道了这些事情有什么感想吗?”
鲜于墨道:“有啊,就是睡觉。”
鲜于墨一把将秦晚搂进怀里,道:“别想太多,我们睡觉就好了。”
秦晚不知道鲜于墨是真的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呢,还是装出来的,可是他既然都不愿意谈了,那么恐怕自己也没有必要去撕开他的伤口了吧。
于是秦晚也乖乖地躺进了他的怀里。
可是她怎么知道鲜于墨不肯跟她说这些是因为他们即将要分开呢。
后宫不议政。
王府也是一样,虽然鲜于墨从来没有对秦晚避忌过什么,可是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如果太过于危险,那么还是不要让秦晚知道的好。
就拿上次的事情来说,秦晚一声不吭的就逼着随风带着她去了博浪沙,那个时候她已经有孕在身了,若是她那时候发生了事儿,只怕鲜于墨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而秦晚也睡得极其不踏实,虽然她知道就算自己问什么鲜于墨也不会说的,但是秦晚又不禁想,鲜于墨这么躲着自己,一定是因为有事儿发生。
可是最近她并未听见朝堂上有任何风吹草动,难道是自己想太多了,还是说,是鲜于墨刻意瞒着自己?
不过不管是哪个,秦晚都知道鲜于墨是喜欢自己的。哪怕是他刻意隐瞒自己,想来也都是为了自己着想。
只是这样实在叫秦晚心里担心,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问问随风他们了。
.......
##第三百一十章 再次分别
秦晚已经坐在那里看着随风很久了,不过随风似乎还是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不过不要紧,秦晚有的是时间。看他们谁能耗得过谁。
随风最怕秦晚这么盯着自己了,她那双眼睛就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
他趁着秦晚喝茶的时候,悄悄地朝后退了两步,哪知秦晚却似看到了一般:“去哪儿?”
随风乖乖地停下脚步,赔笑道:“方便一下。”
秦晚放下茶杯,淡淡地瞥他一眼,道:“过来坐。”
随风哪里敢上去,可是又不能不上去,只好耐着性子凑了上去。
“王妃,您有什么吩咐?”
秦晚笑道:“你心里清楚。”
随风的脸色有些不大好,他自然清楚秦晚想要做什么,只不过他这会是真不敢说,也不敢把秦晚带走。
故而只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王妃,您杀了我吧。”
他真的奔溃了。
而秦晚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仍是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你呀,你死了对我也没有好处呀。”
随风把脸一扬,无奈地叹了口气。
秦晚道:“所以,你要是嫌我烦呢,最好快一点把王爷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不然的话,我要你好看。”
随风无奈地撇过脸去,道:“如果今晚王爷没回来,那我就告诉您。”
秦晚站了起来,道:“你的意思是说,王爷现在就要走?”
随风没有说话,秦晚道:“我去军营找他!”
该死的鲜于墨,都到了这个份上,还把自己甩下一个人离开,他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做一家人。
随风见秦晚要走,于是连忙上前去挡住了她:“王妃别去!”
他显得有些着急,秦晚瞪他一眼,道:“你给我让开。”
随风忙道:“王爷已经走了,您现在去也没有用了。”
秦晚一把抓住他的领子,道:“你说什么?”
随风道:“王爷一早就走了。”
秦晚想要追出去,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追去哪里,故而才走出两步便又折身看着随风道:“那你说,王爷去哪儿了?”
随风却又不说话了,一到关键时刻,总是打马虎眼,秦晚就是讨厌随风这一点。
可是随风倒是想说,就是不敢说,这一回他可是在鲜于墨跟前打了保票的,若是再把秦晚带去找他,就提头去见他。随风才刚刚找到自己的春天,还不想这么快就死呢。
秦晚道:“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自己去找,虽然我不知道他娶哪儿了,但是你也别想知道我去哪儿。”
随风简直哭笑不得:“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其实是有的,如果他找不到秦晚,那恐怕他会比死还可怜。上一次随风私自带秦晚去找鲜于墨可就被鲜于墨给骂了一顿,要不会秦晚替他求情,估摸着皮都给扒了一层。
“你到底说是不说?”
随风长叹一声,道:“其实是这样的,太子殿下要和东瀛的吉子内亲王的女儿礼子女王联姻,所以陛下派王爷去东瀛迎接礼子女王。”
秦晚蹙了蹙眉,随风的话她可以听得懂,但是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情要让鲜于墨去做。虽然太子妃是很重要,让鲜于墨去显得曜国重视这件事情,但是让太子亲自去,难道不会显得更有诚意吗?
而且那么多的王爷,为什么偏偏要鲜于墨去,还是在这个时候。
随风见秦晚不说话,以为秦晚心里不高兴,因道:“王爷不跟您说,是怕您跟着去,现在世子还那么小,不能没有生母在身边照顾。”
秦晚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若是这个原因,早说便是,我难道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吗?”她只是生气,鲜于墨不肯告诉自己而已。
随风道:“王爷也是怕您担心。”
秦晚自然知道鲜于墨为自己好的心思,只是她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高兴。
她突然想起什么,因道:“为什么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旁人提起过?难道朝堂上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件事情吗?”
秦晚这么一说,随风也觉得有些奇怪,因道:“属下也是偶然最近才知道的,之前也从来没有听王爷和杨维提起过。”
秦晚道:“这件事情杨维知道吗?”
随风想了想,道:“应该是知道的,不过他没有告诉我。”
秦晚看他一眼,淡淡笑了笑:“或许是觉得你的嘴巴不够严实。”
随风愣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大约他也知道自己的嘴巴实在是不够严实。
秦晚见他这个样子,心里更是觉得好笑,因道:“明日陪我入宫一趟,我有事要去找太后娘娘。”
随风连忙应了声。
秦晚叹了口气,心里始终放心不下这件事情。
一整个晚上,秦晚都没能好好儿的睡觉,等到第二日一早,秦晚便带着随风和无容入了宫,有些事情她很想向太后问一问,她相信,太后若是知道,一定会告诉她的。
但是这一次,她却连问一问不出来了。
因为太后突然病了。
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之间染上了大病,并且没有一个太医说可以治好。秦晚对此有很深的怀疑,她想去问小五,可是小五告诉她,他根本就没有见过太后。
“我虽然也被陛下召到了长乐宫去,可是却连太后的面儿都没有见着,我也不晓得太后的情况。”
秦晚心里更是着急了。
“我记得太后娘娘生病的前几日,你还给她请过平安脉的,那时候她的身体怎么样?”
小五道:“那时候你也在场的,你也应该看到了,太后娘娘的身子是很健康的。”
所以,皇太后这一次生病来的实在可疑。
秦晚轻轻地握住小五的手,道:“哥,你千万帮我想办法知道太后娘娘的病情。”
小五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秦晚轻叹了口气,随风凑上来道:“王妃,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秦晚静静地想了想,对随风道:“咱们先去找四王爷。”
现在这个情况恐怕只有鲜于清和邱杏白才能帮自己了。
随风道:“要不要去找景王爷?”
秦晚摇摇头,道:“景儿那边,这会儿多半会被宫飞雪的母家牵制着,找他也没有用。等过两日我再想办法偷偷见他一面。”
##第三百十一章 人之将死
秦晚穿了件轻薄的大氅,正要出门去,却见无容急吼吼地冲了进来,道:“赵嬷嬷来了。”
秦晚知道赵嬷嬷是太后的心腹,她此番出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儿,故而道:“快请她进来。”
秦晚只觉得右眼皮跳个不停,她连忙用手弄了弄,等着无容带人进来。
赵嬷嬷也是个急性子,大约果真是要紧事儿,竟比无容还要快来,秦晚见了她,连忙将她往屋子里引去,她见了秦晚不多客套,便道:“王妃,太后娘娘有难!”
秦晚心下一惊,生怕自己的假想成了真,于是连忙对赵嬷嬷道:“怎么回事儿?您先坐下,慢说。”
说是慢说,可是秦晚的心里比谁都来得着急。
赵嬷嬷喝了口茶,连忙对秦晚道:“太后娘娘……怕是不行了。”
秦晚被唬了一跳,手中的玉杯险些摔落到地上,手也被烫了一把。这话若是旁人说,她绝对不行,可是出自赵嬷嬷的口中,秦晚便不得不信了。
因连忙握住了赵嬷嬷的手,道:“怎么会这样?前几日太后不是还好好儿的?”
赵嬷嬷长叹一声,道:“是有人不想要太后娘娘活着。”
秦晚更是吃了一惊,道:“是谁?”
赵嬷嬷看着秦晚,眼神复杂,秦晚只瞧她一眼,便知道她的意思了。
因又道:“那嬷嬷这次来是为什么什么?”
赵嬷嬷紧紧地抓住了秦晚的手,道:“我想王妃跟我入宫一趟,太后娘娘说,有些话要告诉您。”
秦晚知道这一去十分艰险,可是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道:“我跟你去。”
无容忙道:“王妃,这未免太危险了。”
秦晚看她一眼,道:“再危险我也要去。”
赵嬷嬷欣慰的看着秦晚,道:“总算太后娘娘没有看错人。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秦晚也没有意见,但是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这么入宫,说不定连宫门都进不去。
因对赵嬷嬷道:“我换身衣裳跟您走。”说着便带着无容进了内室。
秦晚的心跳得很厉害,方才在赵嬷嬷面前不曾表现出来,可是现在却紧张的很。
若是鲜于墨在身边的话,他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到底为什么,鲜于墨会接受这个任务去到东瀛那么远,只为了迎接一个女王。
秦晚换了一身宫女的衣裳,便连忙出去了,赵嬷嬷在外头等的着急,见秦晚这个样子,突然松了一口气似的:“王妃果然是个聪明人。”
说着便要将秦晚带走,秦晚却将无容给捉住了,道:“你跟我一起去。”
赵嬷嬷看着秦晚,无容也看着秦晚,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等到了宫门口,侍卫不禁晃了晃神,因为王府的马车和赵嬷嬷的马车同时在宫门口听了下来。侍卫出前将两辆马车拦下。
赵嬷嬷掀开帘子探出头来,道:“是我,放行。”
侍卫瞧了她一眼,似乎想要上前检查,这是无容也掀开了帘子,对两个侍卫,道:“王妃在此,怎么还不放行!”
那两个侍卫见无容在车上,便以为秦晚也必然在那辆马车上,于是,便将赵嬷嬷的马车放行了,转而向无容那边走去。
“下来,我们要检查。”
无容眼见赵嬷嬷的马车还未走远,于是便在马车上跟两人耗了起来,道:“你们知不知道马车里做的是什么人?”
两人道:“是墨王妃。”
无容扬一扬下巴,道:“那你们还敢检查?你们就不怕王爷回来砍了你们的脑袋!”
两人相视一眼,眼神中很快闪过一丝顾虑,忙放软了口气,道:“这是上头说的,不论什么人入宫都要检查。”
无容道:“谁都不能例外吗?”
两人道:“是,都要一视同仁。”
无容顿了顿,道:“我去问问王妃的意思。”说着便将车帘放下了,将头缩回了马车内。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探出头来,她估摸着这是赵嬷嬷的马车应该已经到地方了,于是对两个侍卫道:“王妃说了,她不进去了,给你们检查有失身份。”说着一扬脸又进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明白一向平易近人的王妃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两人又不敢说什么,怕得罪秦晚。
这边无容将马车停在一旁的小巷子里等着秦晚出来,那边秦晚已经到了长乐宫。此时的长乐宫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典雅,所有人都死气沉沉的,似乎皇太后即将命不久矣,众人都在随时准备着。
秦晚绕过众人的眼睛,跟着赵嬷嬷悄悄地去了皇太后的卧室。此时太后已经恍若病入膏肓一般,衰老憔悴的厉害。见了秦晚,也不说话,只是淡淡一笑。
秦晚想及她平日里对自己的好,就忍不住想要哭,可是又怕伤心,只得摸干了眼泪凑了过去。
“阿祖。”
秦晚惊觉自己的声音竟有些发颤,于是连忙别过脸去,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皇太后见她这个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于是道:“好孩子,你莫要这样,生死有命……”
秦晚摇一摇头,看着皇太后道:“您莫要这样说,您一定会千岁永泰的。”
皇太后轻拍她的手,道:“哀家有些话想跟你说。”她看了一眼赵嬷嬷,赵嬷嬷连忙去关上了门窗。
皇太后道:“你应该知道墨儿去东瀛的事情了吧。”
秦晚点了点头:“孙儿本来想问您,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蹊跷的。”
可没成想,皇太后竟然病成了这样。
皇太后道:“这件事情却有蹊跷,”皇太后长叹一口气,道:“他们是故意支走墨儿的,为的就是……要哀家死。”
秦晚不由得惊乍起来,又不敢太大声喧哗,只得小意道:“是谁要害您?”
皇太后道:“谁想做皇帝,便是谁要害我。”
世间想做皇帝的人一抓一大把,可是唯独只有一个人才敢对皇太后出手。
她握住皇太后的手,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一般,道:“是不是太子?”
##第三百十二章 事态严重
皇太后看着秦晚,眼神又是欣慰又是担忧。
欣慰的是秦晚的聪慧,可是又担心这份聪慧会害了她。
鲜于墨如今不在宫中,秦晚想要自保也是不容易的。
皇太后这么瞧着秦晚竟叫秦晚也有些慌了神了,似乎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知道了事态的严重。
于是道:“这件事情陛下知道吗?”
皇太后见秦晚这么问,反而显得有些惆怅,更是担忧了。
她道:“他知道,可是他却管不了。”
这话便叫秦晚觉得云里雾里了。因又道:“这话则呢么说,难道陛下知道了,还不管吗?”
皇太后道:“皇帝都自身难保了,如何能管得了他。”
秦晚惊讶之余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因再三确认:“您的意思是,太子殿下现在已经不受陛下的管制了对吗?”
皇太后尽管不想承认这件事情,可还是点了点头,道:“冤孽啊,都是冤孽。”
秦晚的惊讶并不在皇太后之下,但她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太子唯独想要杀了皇太后,却放过了皇帝呢?
皇太后看着秦晚道:“我知道你一定在想,为什么太子只害我一个人,而不害其他人对不对?”
秦晚眼见自己的小心思瞒不过她,于是道:“其实,太后娘娘对太子很好,为什么太子还要恩将仇报?”
皇太后叹了口气,眼睛里突然起了一层雾气。
“那是因为,太子的生母就是被哀家赐死的。”
秦晚先前已经从林灵绫的口中听到了这件事情,所以此时并没有那么惊讶,只是道:“她犯了什么错,孙儿听说明妃是病死的。”
皇太后看着秦晚,缓了一口气道:“明妃的确是病死的,可太子的生母却是哀家赐死的。”
这么说来,其实明妃并不是太子的生母,那太子的生母又是谁呢?
秦晚咬住下唇,不禁细想,突然脑袋里冒出来一个念头。她曾经无意听人提起过的一件事情。
她看着皇太后,小意道:“太子的生母是不是先帝的戚妃?”
皇太后惊讶的瞥了秦晚一眼,道:“你知道?”
秦晚低头道:“孙儿行走宫中也曾听过一些流言蜚语,有人说……陛下与先帝的戚妃似乎、似乎……有些暧昧的关系。”
她不敢再说下去,虽然她知道自己说的有很大的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
可是这些话,到底是大不敬的,秦晚的胆子还没有那么大。
皇太后却道:“你说得很对,事实就是这样的。”
秦晚道:“怎么会这样?”
皇太后道:“戚妃年轻貌美,比皇帝不过大了三岁,皇帝喜欢她也是很正常的。”
秦晚小意道:“那么这件事情先帝知道吗?”
皇太后只是看着秦晚,虽然没有说说出答案,可是那眼神已经告诉秦晚,先帝是知道的。
秦晚因道:“那么先帝没有阻止他们来往吗?”
皇太后道:“他们若是有心,先帝如何阻止得了?”
秦晚想了想,皇太后膝下只有皇帝这一个儿子,来日江山必然是要传给他的,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跟他闹得那么僵。
更何况,先帝对除了太后之外的女人都是可有可无的,自然也不会太过于在意这些事情。
皇太后看到秦晚的眼神也知道秦晚自己想通了,故而便没有说甚么,只是道:“其实自从先帝退位之后,皇帝和戚妃就已经做了不少出格的事情了,只是没想到后来居然珠胎暗结。”
秦晚道:“那么明妃?”
皇太后叹了口气,道:“明妃那孩子怪可怜的,与戚妃是同时有孕,同时生产,可惜她的孩子生下来还不到一个时辰便夭折了。”
秦晚又道:“所以,陛下就把太子当做明妃的孩子抚养么?”
皇太后点了点头:“其实明妃那孩子……哀家瞧着是那么多妃嫔里最有潜力的,除了墨儿的生母,她算是宫里最拔尖儿的,只可惜她与戚妃不和,所以一直不得皇帝的宠爱。”
她缓了缓,又道:“后来皇帝为了名正言顺的立夷儿为太子,便专宠于明妃,连墨儿的生母都弃在一边了。”
秦晚这才知道,原来上一辈的恩怨也着实有些难懂。
“本来明妃只要专心做她的宠妃便好,可是她心性高,知道皇帝宠她另有目的,竟就这么气得卧床不起,没过多久便去世了。”
秦晚不禁为明妃叹息。
皇太后道:“明妃一去世,皇帝和戚妃便更放肆起来,那个时候墨儿已经六岁了,因为他天资聪颖,朝中也有不少人想劝说皇帝废太子而立他,戚妃为此曾害过他几次,后来哀家实在看不下去,一气之下赐死了戚妃。”
说到这里,秦晚大概可以猜到后续的发现了:“那么王爷的母妃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才被陛下赐死的?”
皇太后点了点头:“后来,先帝怕这件事情牵连到墨儿,便将墨儿带去了战场。”
鲜于墨这样可怜,可是秦晚却从来也不知道,少小离家,原来背后竟有这样的故事。
皇太后道:“哀家一直以为太子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可是我没有想到,太子却是知道的,他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要报复哀家了,若不是墨儿从边关回来,只怕哀家早已经死了。”
秦晚摇摇头:“您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救您的!”
“别傻了孩子,”皇太后轻轻摇头:“哀家早就该死了,自从先帝离世,哀家活着的每一日都无比痛苦,直到你和墨儿一同回来,给哀家生了个曾孙儿,哀家才觉得日子稍稍有盼头了些。”
秦晚忍住泪,道:“我现在就让人去找王妃,他一定很快就能救您的!”
皇太后摇了摇头,才要说话,突然只听外头吵杂起来,皇太后忙道:“云然,快些把晚晚送出去!”
秦晚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赵嬷嬷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道:“快,想必是太子的人来了!”
秦晚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皇太后,皇太后道:“快些走,你若再逗留一刻,便是害我!”
秦晚大喇喇地摸了一把眼泪,道:“我知道了,阿祖,孙儿走了,您多保重!”
##第三百十三章 一目了然
秦晚前脚刚走,鲜于夷后脚便跟了进来,他似乎并没有看到病榻上的皇太后,只是命令手下道:“搜!”
皇太后淡淡地一笑,道:“我这里一目了然,你还搜甚么?”
鲜于夷这才走到床前,看着皇太后,冷冷道:“秦晚呢?”
皇太后轻嗤一声,笑道:“晚晚此刻自然在家中等候她的丈夫,怎么会在哀家这里?”
鲜于夷道:“你以为我会被你骗?赵云然把秦晚带进宫来了,你说,你把她藏在哪里了?”
他一激动,竟揪住了皇太后的领子。
皇太后猛地咳嗽了两声,道:“晚晚没有来过,我又何必骗你,再说了,就算让你抓到她你又能怎么做呢?”
皇太后料定他绝对不敢动秦晚,毕竟秦晚是鲜于墨的女人,敢动她的人这世上恐怕还没有几个。
鲜于夷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道:“注意你跟我说话的口气,老太婆,只要我一生气,弄死你都不会有人敢过问。”
皇太后听了这些话却并不生气,只是道:“这我自然知道,不过你杀了我,墨儿是不会放过你的。”
鲜于夷轻轻嗤笑:“他不会放过我?你以为也这次逼父皇让他去东瀛是白去吗?”
皇太后愣了一下,道:“你什么意思?”
鲜于夷道:“礼子女王是公家的女人,公家和武家向来是不和的,如果礼子女王死了,那么武家的女人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嫁过来,”他顿了顿,邪邪地看着皇太后,眉眼带笑:“您说,他还回的来吗?”
强龙不压地头蛇。
鲜于墨纵使再厉害又如何,身在异国他乡,又要如何保护自己呢?
皇太后简直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鲜于夷抓住她的头发,笑道:“是不是觉得很心痛,你很舍不得你的小孙子是吧?所以你就为他赐死了我母亲。”
皇太后怒喝道:“是你母亲三番两次想要害他,哀家才赐死你母亲的!”
鲜于夷道:“谁让他那么优秀,朝堂上那么都说他才是真正的储君人员。他算是什么东西,怎么配与我争抢!皇太后道:“我瞧你是魔怔了!你本来也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
“那又如何?”鲜于夷对比显得满不在乎,只是道:“已经老了,你本来就不应该独占祖父的恩宠,你压着我母亲不让她出头,又不许我母亲和父皇来往,当初你还想要杀了我,你那么恶毒你早就该死了!”
皇太后知道自己也做了很多错事,可是她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绝没有一件是亏心的事儿!
“哀家比你好,弑君杀祖,你一定会遭天谴的!”
鲜于夷像是气急了,又给了皇太后一个耳光,对身侧的人道:“从今日起,不许给老太婆吃的跟喝的,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老太婆可以撑多久!”
他长袖一挥,很快便转身离去。
皇太后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她的这个孙子,此时此刻,已经毁了。
却说秦晚从长乐宫的后门偷偷地跑了出来,但一时又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要出宫门是不可能的了,她这个样子侍卫根本就不会让她出去。就算对方相信她就是墨王妃,也是让她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而已。
秦晚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现在很担心,鲜于墨现在应该还没有上船,不知道现在去追他还来不来得及。
可是,关键是秦晚现在连出都出不去,
而且,秦晚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鲜于夷的声音,听着应该离这里还有一小段距离,可是秦晚却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秦晚抬头望了一眼朱红的宫门,上头的牌匾上写着“昭阳殿”三个字。
没想到秦晚这个时候居然跑到秦瑶的宫门口。
秦瑶一直和鲜于夷狼狈为奸,而且从前秦瑶也害过自己不少次的,若是这一回被秦瑶给发现了,那秦晚的小命儿估计真的就别想要了。
可是关键时刻,秦晚刚想离开,却被人从身后一把给捆住了,然后,秦晚就看到了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两个人其中的一个——秦瑶。
“你放开……”
秦晚的话还没有说要,便已经被秦瑶的人给抓进了宫里去,秦瑶给秦晚的嘴里塞了一团布,将秦晚绑的严严实实地便丢到床底下去了。
很快,鲜于夷便找上门来了。
“太子殿下怎么有空来?”
秦晚听见秦瑶叫鲜于夷,于是连忙放弃了挣扎,静静地听着两人说话。
只听鲜于夷道:“秦晚有没有来找过你?”
秦瑶佯装一脸的惊讶,道:“秦晚入宫了吗?”
鲜于夷道:“我在宫门口附近抓到了无容,马车里只有她一个人,问她秦晚去了哪儿,她死不肯说,所以我猜她多半是入宫了,而且还见过太后。”
秦瑶吃了一惊,道:“那怎么办?她跑到哪儿去了?”
鲜于夷道:“宫里虽然大,可是她认得路的地方却不多,只要我们多加派人手,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她。”
鲜于夷淡淡的说着,眼神却不禁有些怀疑,过了半响他才道:“她不会是来找你了吧?”
秦瑶连忙摇头:“她怎么可能来找我,更何况,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跟她势不两立!”
秦晚心里叫苦连天,都跟秦瑶说过了,十皇子的死与自己没有关系,她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呢!
鲜于夷轻轻地搂过秦瑶,道:“我晓得你心疼那个孩子,不过你放心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的孩子。”
秦瑶没有理会他,他也不自讨没趣,只是松手道:“我还有公务要做,晚上我再来找你。”
秦瑶微微欠身,道:“妾身恭送太子殿下。”
待确认了鲜于夷已经走后,秦瑶才将门窗全部锁好,将床底下的秦晚给拽了出来。
“我有话要跟你说!”
##第三百十四章 要你去死
秦晚看着站在眼前的秦瑶,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秦瑶瞥了她一眼,道:“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救你。”
秦晚虽然不想承认,不过她对这件事情的确有些疑惑。秦瑶那么狠她,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救了她呢。难道秦瑶另有打算?
秦瑶看了她一眼,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老实说,我其实很不想救你,我巴不得你死。”
听到秦瑶这么说,秦晚才觉得她正常,因道:“总算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秦瑶。”
她的确觉得秦瑶还是像以前一样好。
秦瑶见秦晚松了口气,不禁笑道:“怎么,难得对你好一回你还不习惯了。”
秦晚放松了些,做到秦瑶的身边,道:“你还别说,我真的觉得有些不习惯。”
秦瑶淡然一笑,道:“说会正事儿,我这一次救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秦晚并不觉得有任何疑问,因为秦瑶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而且,秦晚当初之所以会跟太子合作,也是想要平步青云,可是如今,一旦太子坐上了皇位,未必会留着她这个祸害。
“你一定觉得我是为了自保。”
秦晚没有反驳。
秦瑶笑道:“不错,我的确是为了自保,不过还有一个原因,我猜你一定不知道。”
她看上去很自信,可是她的自信在秦晚面前向来是没用的。
秦晚道:“你是为了你的孩子。”
秦瑶这一次并没有显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反而耸了耸肩,道:“你的脑子还是很好用。”
秦晚一早就知道秦瑶不会一辈子被蒙在鼓里,她是个聪明人,至少比宫飞雪聪明太多。秦晚将真相告诉她,她想必会去查,虽然不一定能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但是也一定不会再盲目的相信鲜于夷。
这也是秦晚为什么坚决不与秦瑶合作的原因,因为要她背叛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就拿这次来说,尽管现在的情况几乎是一边倒,可是她还是背叛了鲜于夷。虽然是为她的孩子。
这恐怕是唯一一次,秦晚对她的背叛不感到恶心。
“当初你告诉我,我的孩子并不是死于痘疫,一开始我并不相信,我觉得是你在故意混淆视听,因为你就是害我的孩子染上痘疫的那个人,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说这些都只是为了脱罪而已。”
秦晚对此也无法反驳,因为她分析的的确不错。如果自己和秦瑶易地而处,自己也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刚刚才害过自己的人。
秦瑶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不过后来查过之后才知道,原来我的孩子真的不是死于痘疫,而是被人下毒而死。”
秦晚道:“还好这一次你没有怪到我头上。”
秦瑶看她一眼,道:“若是换做从前,我肯定会觉得是你做的,不过这一次,我知道不是你。因为你根本就不必多此一举,你本来可以依靠痘疫害死我的孩子,没有必要再冒这么大的风险下毒。”
秦晚点了点头:“就算我要下毒,也不会这么傻告诉你,如果毒真是我下的,我也不会让你知道。”
秦瑶听到这里却得意地瞥了她一眼,道:“可是你向我下毒的时候就被我发现了。”
秦晚苦笑道:“说起来,你怎么会抓到我的?”
秦瑶道:“说起来还要谢谢小五的徒弟,是他给我送药的时候多留了个心眼。”
秦晚愣了一下,道:“果然名师出高徒,这样也被他猜到。”
“不过我没说那药方子是你开的。”
秦晚道:“是因为二伯母没有告诉你吧。”
两人对视一眼,不禁都笑了起来。
秦晚道:“所以我们现在才能坐在一起。”
秦瑶并不否认。
她望着窗外的景色,道:“这样好的景色,不晓得我还能看多久。”说罢长长地叹了口气。
秦晚趁机道:“良禽折木而栖,你若是站对了,自然可以看遍春光无限。”
秦瑶转过头来,笑道:“我知道你想拉我入伙。”
“你不该说的这么难听。”
秦瑶道:“罢了,我既然都救了你,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老实说,秦晚现在其实有些摸不清秦瑶的心思了,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秦瑶并不会害自己。
“今晚我会想办法送你出去,出宫之后一切就看你了。”
秦晚点了点头,道:“随风会在外边接应我。”
秦瑶迟疑了一下道:“可是我没有看到她跟着你,而且无容也已经被抓了。”
“可是随风却没有被抓,”秦晚坚定道:“他现在一定在哪里等着我。”
随风是鲜于墨的人,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只不过,随风要想进宫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是自己能够出的去,自然可以想法子与他会和,但是若自己一直要被锁在这宫里,那随风就是用通天的本事也派不上用场了。
想到这里,秦晚的心里便有些担心。究竟自己能不能出的去。
秦瑶道:“你知不知道宫飞雪和鲜于夷已经联手了?”
秦晚淡淡一笑,道:“我虽然不知道,不过也并不觉得意外。”
秦瑶道:“我看宫飞雪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恨你了,没想到还是跟鲜于夷一起联手害你。”
秦晚道:“她一直都恨我,不过从前她是为了王爷才恨我,现在却是为了我的孩子。”
秦瑶蹙了蹙眉,道:“为了你的孩子?”
秦晚点了点头,道:“说出来可能你都不信,她现在似乎喜欢上了我的儿子。”
这听上去的确很荒谬,鲜于陵才多大的年纪,宫飞雪对他的执念居然会这么深。
不过,秦瑶却觉得可以理解。
“她许是觉得得不到父亲,得到孩子也不错。”
秦晚只是淡淡一笑。
秦瑶又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道:“就要傍晚了。”
秦晚应了一声。
秦瑶又道:“今晚他会来。”
秦晚知道她说的是鲜于夷。
于是道:“现在陛下还没死。”
秦瑶道:“死没死都是一样的,以前他也经常来找我,有时候是在陛下来之前,有时候是在陛下刚走,他似乎一点儿都不怕我们的关系被人发现。”
这就是所谓的有恃无恐。
秦瑶道:“等他来了,你就可以出去了。”
##第三百十五章 一定会的
秦晚在秦瑶这里等到了晚上,果然听见了动静,秦瑶知道是鲜于夷来了,所以便将秦晚藏在了床下,小声道:“我在线香了加了迷药,等一会儿他睡了你就赶紧走,出了宫门,会有人来接应你。”
秦晚点了点头。
秦瑶又抓住她的手,道:“你千万记得,今日是我救了你,若是来日我有什么不测,记得杀了鲜于夷替我的孩子报仇!”
秦晚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顿:“我一定会的!”
秦瑶这才松了手,连忙将秦晚给藏好了。
鲜于夷很快走了进来,他看上去很高兴,甚至有些得意忘形了。
秦瑶见到他来也没有下床迎接他,而是在装睡。
鲜于夷走了上去,挥手将众人赶了下去。
他顺势坐在床边,伸手去搅动秦瑶的发丝,秦瑶微微动了动身子,鲜于夷又凑了过去,道:“我晓得你在装睡。”
秦瑶缓了缓,突然做了起来,瞪他一眼,道:“见过太子。”
鲜于夷对她的无礼并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道:“看得出来你今日心情不错。”
秦瑶也道:“妾身也看得出来,殿下的心情也不错。”
鲜于墨脱了鞋上床去,将秦瑶抱在怀里,道:“老实说,我今天被老太婆和皇帝气得不轻。”
秦晚听到鲜于墨提到太后与皇帝,于是忙竖起耳朵仔细听。她现在十分担心这两人。
秦瑶道:“他们怎么气你了?”
鲜于夷道:“你不必知道,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秦瑶微微一哂,道:“话虽如此,可是妾身觉得殿下今日还是很高兴。”
“我的确很高兴。”
鲜于墨毫不掩饰自己的笑容:“老太婆死了。”
秦晚险些惊呼出声来,她没有想到几个时辰前还好好儿的人,现在居然就死了。她还没有来得及报答太后对自己的恩惠呢!
秦晚紧紧地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
秦瑶对此虽然有些惊讶,但仅仅是一会儿,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是殿下做的?”
鲜于夷搂着秦瑶的腰,贴了过去,道:“她是病死的。”
秦晚才不信呢,就算是病死的,那是也鲜于夷害的。
鲜于夷道:“就在刚刚,她病发了,不过我不许任何人救她。”
果然是鲜于夷做的。
秦晚死死地咬住了下唇,鼻间一阵酸楚,眼泪大滴地滑落。
如果鲜于夷落到鲜于墨手上,他一定放过鲜于夷的!
只可惜,鲜于墨现在却不在宫里。
鲜于夷道:“只可惜,但现在我还没有找到秦晚。”
秦晚听鲜于夷提到自己,更是不敢再发出一点声响。
秦瑶趁机问道:“秦晚难道已经入宫了?”
鲜于夷道:“我不肯定,但是我觉得她现在应该还在宫里。”
秦瑶道:“宫里统共就那么大点地,要找到她应该不难。”
鲜于夷轻轻地抚上了秦瑶的脸颊,笑道:“你说得对,而且这宫里敢收留秦晚的人并不多。”
秦瑶的只觉得告诉她,鲜于夷在怀疑她,可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来,只得道:“是这样吗?”
鲜于夷解开她的衣带,道:“不过现在我们先不聊这些,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秦瑶没有拒绝他。反正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做了一次两次了。
秦晚在床下等了很久,几乎快要睡着了,才听见“笃笃”地声音。是秦瑶在敲床。
秦晚缓缓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秦瑶轻声道:“快走吧,芷韵在外边等你。”
秦晚点了点头,道:“多谢。”说罢,便很快离开了。
她到了宫门外,果真见到芷韵在哪里等着自己,于是她很快跑了过去。
芷韵见她来了,却并不为所动。秦晚一时疑惑,因道:“芷韵,你怎么了?”
芷韵也不说话,只是别开脸去,霎时间秦晚只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群人,秦晚虽然并不认得他们,但是秦晚知道他们并不是秦瑶的人。
至少,不是来帮自己的人。
秦晚被一人捉住,又给压了回去。
进了屋子里,秦晚才看到秦瑶瑟缩在床脚,而鲜于夷就坐在她的身边。
秦晚知道,秦瑶应该是被芷韵给出卖了。
而秦瑶看到芷韵之后,情绪的确很激动。
“芷韵!你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
芷韵甚至不敢直视秦瑶的眼睛,她只得别过头去,道:“对不起昭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是为了自己。”
秦瑶无力地垂下头去,冷冷道:“连你都出卖我,整个皇宫我就只信你一个人,可是连你都出卖我。”
秦瑶这是第一次,尝到被人出卖的滋味。也是最后一次,因为经此一事,她恐怕再也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她还能不能活着都是一个未知数。
“她出卖你,你不是一样出卖我吗?你和她有什么区别?”
鲜于夷将秦瑶一把扯到身前,道:“亏我对你那么好,还想着登基之后给你一个名分的。”
秦瑶听了这话,不但没有高兴,反而给了他一个耳光,道:“你若真的对我好,就不会害死我的孩子!”
鲜于夷似乎也有些懵懵的,一时不明白秦瑶在说什么。
“你胡说什么?谁害死你的孩子?”
秦瑶死死地瞪着他道:“不就是你吗?”
鲜于夷甩开她的手,道:“我什么时候害死过你的孩子,你不要胡说,那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害死他!”
秦瑶道:“宛妃肚子里不是一样有你的孩子,你还不是一样害死了她!”
鲜于夷道:“我从来没有拿你跟宛妃一样看待过。”
秦瑶不肯再说话了,因为她今晚说得已经够多了。
鲜于夷却捉住了她的手,道:“你说啊,你为什么说是我害死了孩子?”
秦瑶道:“因为那个孩子是中毒身亡的,他不是得痘疫死的,你满意了吗?”秦瑶看着他。
他也痴痴地望着秦瑶,似乎不敢相信。突然又撇过头去看向秦晚,一把抓住了秦晚的衣领,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第三百十六章 幕后真凶
鲜于夷掐住了秦晚的脖子,可是秦晚却丝毫不反抗,因为她也很奇怪,究竟这毒是谁下的。若不是鲜于夷,又不是自己,难道是鬼不成?
秦瑶,应该是不可能的,芷韵听命于鲜于夷也不可能下毒,那么就只有一个人有这个可能。
那就是——宫飞雪。
宫飞雪的孩子就是被秦瑶害死的,这件事情宫飞雪是知道的,她虽然嘴上说不相信,可是秦晚觉得她心里是相信的,那么就解释的通这一切了。
秦晚利用宫飞雪让秦瑶的孩子染上痘疫,可是宫飞雪却利用这一点给孩子下毒,看起来,宫飞雪似乎并没有秦晚想得那么傻。
真是好笑,秦晚一直以来看不起的宫飞雪,居然在这个时刻摆了她一道。
鲜于夷的样子简直像是要杀了秦晚一般,可是秦晚却一点儿也不害怕,因为秦晚知道,他不敢这么做。
之前在鲜于墨回来之前,他都不敢杀了自己,否则他就没有要挟鲜于墨的资格了。
秦晚任由他掐着自己的脖子,却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不过一会儿,他自己便松开了手,静静地看着秦晚。
“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怕我会杀了你。”
秦晚只是轻轻嗤笑:“我何必怕,我知道你不敢杀我的。”
鲜于夷气的脸都绿了,可是他又不能反驳琴晚的话,他的确是要靠秦晚来牵制鲜于墨,但是,如果鲜于墨死在东瀛的话,他就不必怕这些了。
他就可以杀了秦晚了。
“我老实告诉你,等鲜于墨死了,你也要跟着他一起去死。”
秦晚只是笑道:“其实,你不杀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杀你,留着你做甚么?”
秦晚看着他道:“你想我做什么?”
鲜于夷突然恢复了平静,或者说,他其实一开始就没有疯狂过。
秦晚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思很难猜。
鲜于夷坐到一旁去,道:“脱衣服。”
秦晚愣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咬着嘴唇,道:“我……”
她才刚说了一个字,鲜于夷便打断了她,微笑着道:“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做不到,因为屋子里的人太多了,而你并不是一个淫/荡的女人对吗?”
秦晚现在还穿着衣服,但是她觉得她比脱了衣服还更窘迫。
鲜于夷又笑了起来:“好,我把他们都赶出去。”
他说着,竟真的将众人给赶了出去,连秦瑶也没有例外。
现在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可是秦晚却还是一动不动。
“人都走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脱衣服?”
秦晚脸色发白,只是低着头,看也不看对方一眼。
“你还是快点脱衣服比较好,你知道我没有鲜于墨那么好的耐性,再过一会儿,我可能会直接扒了你的衣裳。”
秦晚的身子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她知道现在鲜于墨不在,鲜于夷想做什么都可以。可是她的手,就是怎么也抬不起来,仿佛腕上绑着千斤重的石头一般。
“我数三声,你再不脱,我就直接上了。”
秦晚抬起头死死地瞪着他,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却没有留下一滴眼泪。
鲜于夷已经站了起来。
秦晚重重地闭上眼睛,缓缓地太死手,解开自己的衣带。
她的动作很难,过了良久良久,才脱下最外面的大氅。
鲜于夷似乎十分欣赏她此刻的神态,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嘴角含笑看着她,仿佛在欣赏一件绝世的珍宝。
秦晚的速度始终不快,因为她的手一直在发抖,她的唇已经被她咬出了血。
当她脱到只剩下亵衣亵裤的时候,鲜于夷终于主动出击了。
他朝秦晚走了过去,秦晚忍不住向后倒去,却被他拦腰一抱攒进了怀里。
“原来你生得这样美,难怪七弟对你爱不释手。”
秦晚厌恶地别过头去,不愿意和他对视,他却将秦晚的下巴一把捏住,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怎么,我长得很丑吗?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秦晚瞪他一眼,却不说话。
鲜于夷用下身撞了她一下,道:“说话。”
秦晚道:“你不丑,只是除了王爷以外的男人碰我,我都觉得无比恶心。”
鲜于夷哈哈一笑,手上用了两分力气:“你真是个好女人。”
他低下头去吻住了秦晚,秦晚惊慌失措之下,一口咬住了他的唇,并咬出了血。
鲜于夷吃痛的闷哼了一声,松开了秦晚的唇。
“原来你的性子这么烈。”
他似笑非笑,秦晚心里更是有些没着落了。她向后退了两步,鲜于夷笑道:“怎么,你还想跑吗?”
秦晚咽了口唾沫,静静道:“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了,你又何必……那么多完璧之身等着你去宠幸,你为什么总是惦记着人家的夫人。”
鲜于夷轻声笑道:“你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
秦晚看着他,他道:“其实我很早就知道我的身后不是明妃,而是先帝的戚妃,而且我还知道父皇很宠爱她。”
“但是父皇不知道,她经常在外面找男人,我不止一次撞见过她和大臣颠鸾倒凤,但是我知道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秦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说话。
“你知道和她有过关系的人都是谁吗?就是现在站在我身后支持我的人,他们都是曾经染指过我母亲的人。”
秦晚的心中有些震惊,可是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所说我今日的太子之位是我母亲用她的身体换来的,也不算是假的。”
秦晚只觉得这样的母爱又伟大为有些腌臜。
她虽然喜欢孩子,可是却不至于为了太子之位出卖自己的身体。
“所以,你就这么喜欢睡人家的女人?”
鲜于夷冷笑道:“是啊,当年碰过我母亲的人,他们的妻女我都碰过,”他看着秦晚:“可是我尤嫌不足,她们怎么可以跟我的母亲相提并论。”
秦晚道:“淫人妻女者,妻女必被淫。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不知该……”
“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怎么来取悦我才是。”
鲜于夷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秦晚别过头去,道:“我做不到。”
“你做的到,”鲜于夷突然阴阴地笑了起来:“为母则强,一个母亲若为了自己的孩子甚么都做的出来。”
##第三百十七章 为母则强
他说得很对,妇人弱也,而为母则强。做了母亲的秦晚,比从前狠的下心多了。
但是她很在乎的是,为什么鲜于夷会用孩子来威胁她。
“你把陵儿怎么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鲜于陵现在恐怕在他的手上。
鲜于夷笑道:“我并没有把他怎么样,只是把他交给宫飞雪了而已。”
还好。秦晚松了口气,还好是宫飞雪,若是换了旁人,只怕秦晚就要担心死了。
她知道宫飞雪必然不会害她的孩子。
可是她又忍不住担心鲜于夷会不会害她的孩子。
“飞雪好像很喜欢你的孩子。”
秦晚点了点头:“她得不到王爷,所以就把自己对王爷的感情都投注到陵儿的身上去了。”
鲜于夷颔首,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觉得孩子在她手上就一定会没事的?”
秦晚不明白鲜于夷的意思,于是鲜于夷道:“你知道这个孩子她是怎么得到的吗?”
秦晚摇了摇头。
鲜于夷道:“是她用她的身体换的,”他不等秦晚反应过来,便道:“你知道我的意思吗?等到我对她的身体没有兴趣了,我就会把孩子要回来的。”
秦晚瞪大了双眼。
“老实说,我觉得飞雪真的很无趣,美是真美,就是美得太俗气,而且她的身体好像一直都很排斥我,每次跟我在一起,我都能感觉到她的敷衍。”
秦晚咬着下唇道:“我的身体也一样很排斥你。”
鲜于夷笑道:“那要试过才知道。”
他说完这话,便突然伸手将秦晚仅剩的亵衣一把撕开,秦晚惊呼一声,连忙用手臂挡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她的身子很白,白得耀眼。
鲜于夷凑了上去,将她推到门上,不顾她的挣扎,一把扯下了她的裤子。
“我向来不是一个急性子,但是你实在太令人着迷了。”
秦晚一张俏脸登时刷地一白,一口气没喘上来,竟晕了过去,倒在鲜于夷的怀里。
鲜于夷见她晕了过去,登时觉得寡然无味,伸出手轻拍了拍她的脸:“醒醒,醒醒。”
可是秦晚一动也不动,鲜于夷瞧她果真是吓晕了,于是干脆将她打横抱起,丢到床上,也不对她怎么样,轻轻一嗤:“还以为多烈性,居然就这么晕了,真是没趣儿。”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秦晚听到脚步声逐渐消失,于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赶忙抓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逃跑的计划落空了,又没法子出宫去通风报信,现在这宫里都是鲜于夷的人,自己也没有一个盟友。秦瑶也自身难保了,只要自己在宫里一天,鲜于景就会对自己动一天的歪心思。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一次两次装晕还可以,可是长此以往,鲜于夷也不会相信了。
秦晚叹了口气,到底怎么样才可能让鲜于墨早些回宫呢?
秦晚一心想着如何出宫,可宫外的人却又想着还如何进宫。
秦晚一天一夜没有回王府,随风知道她一定是被关在宫里里。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宫里守卫森严,他想要入宫去那谈何容易。
所以他只能找到鲜于清和邱杏白。
“要不,我们直接入宫去,就说要看望太后,想来太子也没有正当理由拦着我们。”
鲜于清看着两人,最后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他觉得是可行的,但却被邱杏白给否决了。
“不行,这个法子行不通的,如今前朝后宫都是鲜于夷在掌权,他根本就不需要正当理由拦着我们,反而还可以用擅闯宫闱的名头治我们的罪。”
鲜于清急坏了,道:“那要怎么办?弟妹现在还没出来呢!再让她在宫里待几天,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儿!”
“可是也不能为了救人就贸贸然去闯,”邱杏白抓住鲜于清的手,安慰他道:“我知道事情很严重,可是如果我们惹恼了鲜于夷,他会对秦晚更不利的。”
鲜于清受了秦晚莫大的恩惠,在他的心里,除了邱杏白便数秦晚最为重要,如今秦晚正在宫里吃苦,他担心的茶饭不思,生怕秦晚除了一点儿差错。
邱杏白也知道他担心秦晚,可是就算再担心,也绝对不能乱来。
于是问随风:“这件事情你跟九王爷说过没有?”
随风很快摇了摇头:“九王妃和王妃向来不和,更可况,今日九王妃已经将小世子抱走了,想来她已经和太子朋比为奸了。我怕这事儿若是告诉了九王爷,他会被九王妃牵制着,毕竟……”
他没有把话说完,可是众人都心照不宣。
鲜于景实在是太爱宫飞雪了,万一他跟宫飞雪站做一派,那么他们更是糟了。
“难道在你们心里,本王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众人身后响起。
三人齐刷刷地向身后看去,只见鲜于景独身一人出现在众人眼中。
随风只觉得尴尬的不行,于是连忙谒了下去:“属下……”
“你什么都不必说,”鲜于景将他扶了起来,深深看了他一眼,颇为欣慰道:“你是个尽责的好部下。”
随风脸上一红,鲜于景又道:“但,你也着实太笨了。”
随风更是大窘。
鲜于景道:“我是很爱飞雪,但是我还分的清是非对错,我绝对不会因为喜欢飞雪就部分青红皂白。”
随风听了这些话,只觉得心里一阵暖意流过,他眼眶一红,堂堂七尺男儿,竟险些哭了出来。
鲜于景道:“若是嫂嫂出了任何意外,只怕哥哥要恨死我了,”他顿一顿,道:“哥哥若是恨我,简直比要了我的命还难受。”
他叹了口气,对众人道:“飞雪,我已经没有自信能将她领回正道了,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嫂嫂救出来,就不能让鲜于夷利用嫂嫂来牵制哥哥!”
三人皆点了点头,邱杏白道:“可是现在我们根本连入宫都成问题。”
鲜于景道:“我们入宫自然很难,可是有一个人想要入宫,却很简单。”
邱杏白追问道:“是谁?”
鲜于景眼神一凛,道:“宫飞雪。”
##第三百十八章 我要你死
夜更深了,风也越吹越大。
鲜于景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宫飞雪却悄悄地起了身,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辗转去了鲜于陵的房间里,乳母刚给孩子喂了奶,正在哄他睡觉。宫飞雪走了上去,伸手从乳母手中接过孩子,逗了逗他,道:“陵儿怎么样?”
乳母笑道:“小世子很乖,刚刚喂了奶正要哄他睡觉。”
宫飞雪爱怜的看着孩子,道:“你们都去休息吧,我来带。”
乳母点了点头,很快笑着退了下去。
宫飞雪将孩子抱在怀里,低下头轻吻他的面颊,很快给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离开了王府。
晓彤已经在外边等着她,见她来了,于是忙扶她上了马车。
“王妃仔细脚下。”
宫飞雪瞥她一眼,道:“没有惊动王爷吧?”
晓彤道:“给王爷下了药的,不到明儿中午怕是起不来的。”
宫飞雪颔首,放心的点了点头,道:“那咱们快些走,早去早回。”
说着便将钻进了帘子里。
马车缓缓地行驶在路上,宫飞雪抱着孩子,满是爱怜的看着他。她实在是太喜欢这个孩子了,仿佛这个孩子就是她亲生的一般。
晓彤道:“都这么晚了,宫门都下钥了,王妃怎么还要进去呢?”
宫飞雪道:“我要去见秦晚,我知道她在宫里。”
晓彤有些疑惑:“您怎么知道呢?”
宫飞雪道:“她若不是被关在宫里,你以为我是怎么得到这个孩子的。”
“那您还要带着孩子去看她。”
“我不是看她,”宫飞雪微微一笑:“我是要她看我,和她的孩子在一起多么幸福,”她轻轻地抚摸着鲜于陵的小脸蛋:“其实孩子还小,谁养他谁就是娘,你说是不是?”
晓彤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的话,只好一味地赔笑。
宫飞雪知她敷衍,却也不恼,只是道:“以后陵儿就是我的孩子,我就是他的母亲,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晓彤觉得宫飞雪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以前她喜欢鲜于墨的时候,好歹还有些理智,可是现在,她几乎已经完全走火入魔了。
晓彤只觉得有些害怕。
宫飞雪很顺利地入了宫,便径直往秦瑶的昭阳殿走去,她知道鲜于夷现在就住在那里。
宫飞雪走进了昭阳殿,她手上抱着孩子,而秦晚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或者说是,站在鲜于夷的面前。
宫飞雪知道自己一定会见到秦晚,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陵儿!”
秦晚一看到孩子就忍不住扑上去,可是她却被鲜于夷给一把抓住了,宫飞雪见状也连忙退后了两步。
“你把孩子给我!”
秦晚虽然过不去,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宫飞雪。
宫飞雪看她一眼,又看向孩子,道:“这是我的孩子,为什么要给你?”
秦晚知道宫飞雪不会轻易把孩子还给她的,故而转过身去看向鲜于夷,道:“你想怎么样?”
鲜于夷唇角微微扬起,朝着宫飞雪勾了勾手指。宫飞雪很快便顺从的走了上去,鲜于夷将孩子接过来抱在怀中,一边逗弄着一边对秦晚道:“你考虑一下,我跟你说的话。”
秦晚撇过头去,道:“你死心吧,我不会答应你的。”
鲜于夷道:“你不用这么急着拒绝,我又不是要你改嫁,陪我睡一晚而已,又不是什么要紧事儿,”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宫飞雪道:“连飞雪都可以做到的事情,你有什么理由做不到呢?”
秦晚看了宫飞雪一眼,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一个耳光似的,也不敢看回去。
秦晚道:“她是她,我是我。”
鲜于夷耸了耸肩,将孩子又还给宫飞雪:“那没办法了,你只好看着你的孩子叫人家做娘了。”
秦晚瞪他一眼,又不敢拿他怎么样。
三人僵持了一会儿,突然一个小厮进来道:“殿下,下人来报,林九公子在府上等您。”
秦晚一惊,没想到林灵绫居然会去找这个混蛋,也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鲜于夷看了两人一眼,道:“我先去会会他,剩下的时间,你们两个好好聊聊。”
秦晚看着宫飞雪和她手中的孩子,略略一笑,道:“你对我的孩子真的不错。”
孩子不哭不闹,在宫飞雪的怀里睡的很香,但即便如此,这个孩子也不是宫飞雪。
“本来我对孩子就很好,因为他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孩子。”
秦晚只是笑了笑,坐了下来:“老实说我有时候觉得你挺可怜的。”
宫飞雪乜她一眼,道:“你什么意思?”
秦晚道:“你还不知道的我意思吗?”
宫飞雪摇摇头,她的目光又看向了鲜于陵,秦晚道:“用你的身体来换这些,你觉得值得吗?”
宫飞雪只是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心思,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孩子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秦晚道:“可我是一个母亲,这个孩子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你跟我不一样,”宫飞雪摇摇头:“你还可以再有孩子,而且是跟心爱的人,可是我不行了,我不仅不能跟我心爱的人在一起,而且我以后也再不能做一个母亲了。”
秦晚略微侧目,迟疑道:“你说你以后再也不能做一个母亲了,是什么意思?”
宫飞雪苦笑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上一次有孕,我胡乱用药,导致我的身子出了问题,我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秦晚蹙了蹙眉,她没有想到原来宫飞雪已经不能再生育了。
“所以你就要抢我的孩子?”
宫飞雪突然瞥她一眼,道:“谁说这是你的孩子?等你死了,这个孩子就是我的了。”
“你认为我会死?”
宫飞雪道:“太子一定会杀了你的。”
秦晚却知道鲜于夷一定不会杀了自己,至少现在不会。
“王妃还没有回来,鲜于夷不会杀我的,他还要用我来牵制王爷。”
宫飞雪似乎才反应过来,死死地瞪着她:“像你这样的女人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但至少我比你应该活着。”
宫飞雪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道:“那如果现在我要你死呢?”
##第三百十九章 为他着想
鲜于夷出了宫们,很快便入了王府,他完全没有想到林灵绫居然会主动来找他,而且时间都这么晚了,莫非他来找自己是另有目的?
鲜于夷来不及想太多,便很快赶回了王府,林灵绫这个人对他来说还是很有用的,如果能争取过来,那整个博浪沙林家也会是自己的幕僚,到时候就算鲜于墨能够从东瀛全身而退,他也要忌惮自己。
他才一进屋,便见到林灵绫迎面朝自己走来。
“太子殿下。”
林灵绫的神情看上去很是着急,但是鲜于夷却显得十分悠然自得,只是道:“怎么啦?你怎么会来找我?”
林灵绫乖乖地给他谒了个礼,道:“我想问问您有没有见到晚姐姐?”
鲜于夷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是来找秦晚的,因道:“你怎么这么问,我没有看到她。”
林灵绫道:“那就奇怪了,我听府上的人说她入宫去了,可是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怀疑她是不是出事了,所以来问问你。”
鲜于夷颔首,淡淡的“哦”了一声,坐到一旁去,牵着他的手将他拉到身前,看着他道:“那你为什么来找我,你晚姐姐不见了,你不是应该去找九弟吗?”
林灵绫听他提到鲜于景,于是面上有些挂不住道:“我去找过他的,可是他也不在。”
鲜于夷道:“你什么时候去找他的,或许他去上朝了。”
林灵绫道:“我早上去找了他一回,他不在,我晚上又去找他了,可是也没有看到他。”
鲜于夷听了这话反倒觉得有些奇怪:“都这么晚了,他能去哪儿呢?是不是宫飞雪不让你见他?”
林灵绫摇了摇头:“不会,因为连宫飞雪也不在府上。”
宫飞雪现在正在宫里,鲜于夷是知道的,只不过他却不晓得鲜于景去了哪里。
想了想,于是又问林灵绫:“那你去四弟那里看过没有?他们的关系也很亲近,说不定他是去了四弟那里呢?”
林灵绫还是摇头,眉头紧蹙:“我去看过了,也没有,而且不光他不在,连杏白哥哥和四皇子也不在。”
鲜于夷突然一个激灵,有些事情他好像忽略了。
都这个时候了,鲜于景和邱杏白却都不在自己的府上待着,也没有去对方的府上,他们还能去哪儿呢?
鲜于夷尽量让自己先冷静下来,他握着林灵绫的手,道:“那你回王莽那里看过没有,他们是不是去找王莽了?”
林灵绫想都没想便摇头,道:“没有,王莽他今日在军营处理事情,说了不回来的,我想景哥哥是知道的,所以不会去找他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鲜于夷大约可以猜到他们在哪里了。不过他也不着急,就算这些人救得了秦晚又如何,皇宫守卫森严他们根本插翅难逃。
故而只是将林灵绫搂到怀里,道:“你是真的想见秦晚?”
林灵绫点了点头,却被他的眼神给唬了一跳,连忙别开脸去。
鲜于夷轻轻地挑起他的下巴,道:“怎么,你很怕我?”
林灵绫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鲜于夷爱怜地将他搂到怀里,道:“不要紧的,你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林灵绫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的鼻息蹭过林灵绫的鬓角,林灵绫道:“你是不是真的会带我去见晚姐姐?”
鲜于夷笑道:“当然,我是大人,大人怎么会骗小孩儿呢?”
林灵绫这才相信了他的话,于是道:“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晚姐姐?”
“嗯……”鲜于夷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道:“不过现在就去好不好呢?”
“好呀好呀!”
林灵绫几乎拍起手来。
鲜于夷看得出来他很高兴,于是更加得寸进尺占他的便宜。
林灵绫只觉得尴尬,又不敢得罪他,只好皱着眉头不动声色的躲避着。
“那我们走吧。”
他站了起来,牵着林灵绫的手大步向外边走去。
他走得极快,林灵绫根本不上他的步子,没走几步便一个踉跄往前摔去,幸好鲜于夷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他,道:“你当心点儿。”
鲜于夷凑近他的耳畔,他只觉得痒,微微向一旁躲去,红着脸道:“咱们快走吧,天黑了。”
“天一直都是黑的。”
鲜于夷笑了起来。
秦晚静静地看着面前站的人,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担心。
他们虽然进来了,也救了自己,可是他们根本就出不去。
若是出不去,那么救不救,还有什么意义呢?
宫飞雪手中的孩子已经到了秦晚的手上,她此刻正颓颓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们是怎么入宫的,按理说你们根本就进不来的。”
鲜于景背过身去没有看她,也不想听她多说废话。
邱杏白于是道:“我们是跟着你进来的。”
宫飞雪登时惊讶了一番,道:“你说什么?”
邱杏白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她说了一遍,她才冷笑道:“我还以为只有我算计你的份呢,没想到,你也开始算计我了。”
这话很明显是在说鲜于景,连秦晚听了心里都觉得舒服,故而道:“男人不是天生就该被女人骗的,男人心甘情愿被女人欺骗,那是因为他的心里深爱着那个女人。”
同样的道理,男人也不是天生就该被女人算计的,男人心甘情愿被女人算计,也是因为他的心里深爱着那个女人。
而宫飞雪很显然并不懂得这个道理。
所以她才会离鲜于景愈来愈远。
“所以呢,你现在想要怎么样?想要杀了我吗?”
鲜于景没有理会她,他现在已经不想再跟这个女人说一句话了。
秦晚道:“你带我们出去吧。”
宫飞雪听了这话忍不住轻轻嗤笑:“你要我带你们出去?我没有听错吧,我跟你们什么关系,你觉得我有必要带你们出去吗?”
秦晚道:“你不带我们出去也可以,到时候我们大可以说是你带他们进来的,你看到时候鲜于夷是信你还是信我们。”
宫飞雪很快笑道:“你觉得我会妥协吗?”
秦晚道:“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那我的孩子呢?你不打算为他想想吗?”
##第三百二十章 都不能走
宫飞雪听了这话似乎有些动容了,可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一个声音道:“你们一个都不能走!”
这个声音,众人再熟悉不过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快回来。
当鲜于夷走进屋子里的时候,他们才真正惊讶到了。
林灵绫居然会跟他在一起,他们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
林灵绫一见秦晚果然在这里,正要挣脱鲜于夷的手冲上前去,哪知却被他紧紧地抓住了。
“你想去哪儿?”
鲜于景心下一激动,忙对鲜于夷道:“灵绫只是个孩子,你想做什么冲我来!”
宫飞雪缓缓地转过头去盯着他,她似乎没有想到,方才对自己不理不睬的鲜于景居然会这么紧张林灵绫,难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个程度的了吗?
林灵绫显然也对鲜于景的紧张有些惊喜,不过很快他便将头低了下去。
鲜于夷看了林灵绫一眼,又看向鲜于景,笑道:“你紧张什么?我又没有说我要对这个孩子怎么样,你怕我对他怎么样吗?”
鲜于景道:“你最好放了他,你知道他是林家的九公子。”
“那又如何,如果你们都死在这里,谁知道他是我杀的?”
林灵绫背脊一凉,被并不觉得很害怕,如果可以跟鲜于景死在一起,他觉得也不错。
“你放过灵绫,有什么就冲我来,反正你的目标也是我。”
鲜于夷并没有因此放开林灵绫的手,反而将他搂进了怀里:“我并没有想要杀了他,他对我来说还有用的,就像你,对我来说也很有用。”
秦晚实在是很不耻他看自己的眼神,于是别过头去,道:“你别这么看我,我恶心。”
鲜于夷点了林灵绫的穴道,将他放在一旁,轻轻地捏了他的脸一把,又走到了宫飞雪身侧去。
“是你把他们带进来的?”
宫飞雪摇摇头:“我是无心的。”
“那就是了?”
宫飞雪见鲜于夷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变化,不觉有些害怕。她在鲜于夷这里也吃了不少苦头,虽然被鲜于景捧上天,可是在鲜于夷眼里,她就连个下贱的宫婢都不如。
“我可以将功折过。”
鲜于夷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可是在我看来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宫飞雪退开了几步,直至墙角,紧紧地握起了拳头,对鲜于夷道:“你不要过来,我会自保的,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她用自己的手中的匕首指着鲜于夷。
可是鲜于夷由始至终也没有朝她走过去一步,但宫飞雪却自己倒下了。
鲜于景见状连忙冲了过去,将宫飞雪抱在怀里,道:“飞雪,你怎么了?”
众人都有些不明所以,秦晚道:“她是中毒了。”
鲜于景连忙看着宫飞雪道:“嫂嫂,你有法子救她吗?”
秦晚抱着孩子缓缓地挨了过去,看了宫飞雪一眼,缓缓道:“能救倒是能救,不过……”
“救不了了,”鲜于夷似笑非笑,只是坐在林灵绫的身边,道:“还有一刻钟她就要死了,可是你现在出不去。”
秦晚蹙了蹙眉,这的确是一个难题,若是要秦晚解毒自然是不难,但是他们都出不去,出不去自然也就没办法解毒了。
可是宫飞雪这个样子,难道要秦晚见死不救?
秦晚因站了起来,走到鲜于夷身前去,道:“你要怎么样才肯救她?”
鲜于夷只是静静地看着众人,丝毫没有想要救人的感觉,只是道:“我不打算救她,她活着只会碍了我的事。”
鲜于景第一次忍不住,道:“你难道一点儿都不念旧情?你跟飞雪是一起长大的,你难道……”
“我本来就是这样无情的人,难道你现在还以为我会对你们念旧情吗?真是好笑。”
鲜于景蹙了蹙眉,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已经没有呐喊的欲望了。
鲜于夷是一定不会救宫飞雪了,与其跟他吵架还不如多关心关心宫飞雪。
他又俯下身去,看着怀中的宫飞雪:“飞雪,你觉得怎么样?”
宫飞雪艰难地看着他,道:“我就要死了……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的,你千万别哭。”
鲜于景忍住眼泪,正要说话,却又听宫飞雪道:“墨王哥哥,我是不是很傻,我明明知道你不会为我哭的。”
原来她将鲜于景看成了鲜于墨。
鲜于景心下虽然觉得很难过,可是却没有忍心拆穿她。
“不是的飞雪,其实我一直都很关心你的,只是因为你总是和晚晚作对,让我夹在中间很难办。”
宫飞雪苦笑道:“所以你选择了秦晚,是不是因为你爱她?”
鲜于景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宫飞雪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我一直不明白,我什么都比秦晚好,为什么你会喜欢秦晚?现在我终于知道了。”
秦晚却不知道她究竟想通了什么。
宫飞雪道:“因为我不是她……”宫飞雪苦笑着,似乎终于接受了这件事情一般。
她的确该接受了,其实她早就想通了,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认而已,她一直偏执的认为自己和鲜于墨才应该是一对。
鲜于景道:“你也有你自己的好,所以景儿才会那么喜欢你。”
宫飞雪看着他,呵出一口白雾:“那是因为他傻,我是那么坏的女人,他却偏偏要喜欢那我。”
鲜于景疯狂地摇头:“不是的,他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
宫飞雪道:“你帮我跟他说,林九公子是个好人,我死了以后,你让他跟九公子在一起吧,不会再有人阻拦他们了。”
众人只觉得心下难受,林灵绫更是扑到了宫飞雪的身前,道:“你别死,我让给你,我和你抢了!”
宫飞雪缓缓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道:“九公子,我的丈夫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请你务必照顾好他。”
林灵绫摇头哭道:“不要,你不要死,我真的不再跟你抢了!”
秦晚静静地看着众人,只觉得鲜于夷的神色很是奇怪,又见宫飞雪的样子,虽然虚弱却不见任何中毒的症状,心下瞬间承明。
因出前道:“你们不必哭了,宫飞雪根本就没有中毒。”
##第三百二十一章 他回来了
鲜于夷最终还是将林灵绫带走了。
鲜于景的反抗别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你不要担心灵绫,其实我给了他一包药粉,只要他能找机会让鲜于夷吃下去,我们或许都有得救。
鲜于景却担心的不得了:“灵绫做不到的,他还是个孩子,而且那么娇惯,他从来没有吃过苦头,只能可能做得到。”
一直没有说话的随风终于道:“那不见得,九公子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他能孤身一人从博浪沙来找您,已经说明他的意志很坚定,有志者事竟成,您要相信他。”
鲜于景这才想起自己将林灵绫丢在博浪沙不辞而别的事情,那个时候的确是林灵绫独身一人来找自己的。
他其实已经长大了,只是自己还觉得他是个孩子。
想到这里,鲜于景才觉得稍稍放松了些。
他看向秦晚,道:“你说灵绫真的会没事吗?”
秦晚点了点头:“你要相信自己。”
被旁人这么一劝,他似乎真的觉得林灵绫会没事了一般。
可实际上呢,林灵绫和鲜于夷独处根本就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向来是不怕生的,可是不晓得为什么这一次却很是怕鲜于夷,或许是因为他刚刚才杀了宫飞雪的缘故。虽然林灵绫并不喜欢宫飞雪,不过看着宫飞雪死在眼前,他也着实难受。
“你怎么了?”
鲜于夷本想伸手摸一摸他,却被他向后躲去。
“你别碰我。”
鲜于夷愣了一下,道:“怎么了,是不是困了?”
林灵绫想了想,很快点了点头,道:“是累了,你别碰我,让我自己一个人休息一下。”
哪知道鲜于夷听了他这话,不但不肯走,反而翻身睡到了他的身边。
“那我陪你。”
林灵绫吓得整个身子都在打颤,鲜于夷忙趁机握住了他的手腕,道:“来,亲一个。”
他说着便要低下头去,林灵绫连忙将脸别开。
“你就这么讨厌我?”
鲜于夷轻轻地将林灵绫圈在怀里,道:“我可是喜欢你的很。”
林灵绫只觉得从心底泛起一层难言的恶心。
“我知道你不是喜欢我,你是喜欢我林家九公子的身份。”
他看得很透彻,只不过对于鲜于夷来说,聪不聪明,看得透不透都没有关系,因为在鲜于夷心里,最爱的人始终是他自己。
“你不是说很累吗?”鲜于夷强行搂住林灵绫,道:“那我们现在就睡一觉吧,睡一觉起来就不累了。”
林灵绫望着他,小意道:“只是单纯的睡觉吗?”
鲜于夷轻轻地咬了他的鼻子:“那不然你还想干什么?”
林灵绫连忙红着脸低下头道:“我是怕你对我做什么。”
鲜于夷不禁轻轻笑道:“你放心,你若是不愿意,我绝对不逼你。”
林灵绫这才放心了不少。其实他不仅仅是怕自己失去清白,更怕的是被鲜于夷发现身上的粉末。林灵绫虽然不知道那里头是什么,但是既然是秦晚给的,想必一定是能助他们脱险的,他一定要想办法让鲜于夷吃进去。
过了一会儿,鲜于夷便脱了衣裳躺到他身侧去了,见他还傻傻地坐着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于是道:“怎么啦?你怎么还不脱衣服?”
林灵绫连忙抓住自己的衣裳,道:“我不脱,我就这么睡,不然万一你对我动手动脚怎么办?”
鲜于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把将他拉到怀里,道:“好,不脱就不脱,不过我还是要抱着你睡。”
林灵绫没有挣扎,反正他是睡不着的。
而鲜于夷则是高兴的紧。
已经是早上了,众人都没有睡着,他们待在一间屋子里,虽然该有的家具摆设全都有,可是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担心,除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秦晚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她的肚子现在饿得咕咕叫,孩子昨晚后半夜哭了一会儿,也是因为饿得。
秦晚知道自己必须要吃点儿东西了,不然的话就没有办法给孩子喂奶。
毕竟他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关多久呢。
秦晚知道没到这个时候,都会有人开门进来送东西。
今天也不例外,今日来的人也是芷韵,秦瑶身边的芷韵。
不过今日的她却显得有些奇怪。
“王妃,你今日总要吃些的,若不然还是可遭不住。”
秦晚觉得她今日对自己格外好。
“您快些吃呀!”
而且,她似乎很希望自己赶紧吃东西。
秦晚稍带疑惑地喝了口粥,芷韵又道:“吃包子吧,昭阳殿的小厨房做的面食最好吃了,以前墨王住在这里的时候也很爱吃的。”
秦晚听她将“墨王”两个字咬得非常重,于是连忙抓起了包子咬了两口,果然见里头有一张纸条。
她在芷韵的掩饰下很快的打开纸条一看,上头只有几个小字:“我回来了。”
那是鲜于墨的笔记,如假包换的,秦晚怎么都不会认错的。
她看完,便将纸条塞进了包子里,一口咬了下去,把纸条吃进了肚子里。
芷韵道:“王妃,这包子好吃吗?”
秦晚点了点头,缓缓道:“是不错,不过有些咸了,你知道我在哺乳,最好不要吃咸的东西。”
芷韵道:“婢子会跟小厨房反应的。”
秦晚又道:“灵绫现在还好吗?”
芷韵点了点头,笑道:“九公子现在很好,太子殿下对他也很好。”
鲜于景听了这话总算是放心多了,总算鲜于夷还不算太灭绝人性,没有对林灵绫怎么样。
秦晚又道:“那太子现在哪里?”
芷韵道:“上朝去了,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秦晚颔首。
芷韵见她吃完了早膳,于是道:“婢子先走了,等午膳的时候再给您送来。”
她话中有话,秦晚明白她的意思,于是道:“好,多谢你。”
芷韵说罢,便很快离开了。
屋子里又只有他们几个人。
秦晚将几人聚拢过来,道:“刚刚王爷告诉我,他回来了。”
众人大是一惊,秦晚道:“是真的,我相信王爷真的回来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礼子女王
鲜于景忙道:“是谁告诉你的?”
秦晚努了努嘴。
他心下立刻会意,不禁道:“这个芷韵到底是谁的人?她为什么又帮鲜于夷又帮哥哥呢?”
秦晚也并不确定芷韵的身份,但是既然她肯冒险将和这个消息传递进来,想必她也不会是大坏人。
鲜于清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秦晚,秦晚想了想,道:“静观其变。”
帝都已经开始刮风了。
鲜于墨看着不远处的宫门,想进去却不能进去,他知道宫中已经发生了政变,现在这里已经不是皇帝的天下,而是太子的天下。
他即使拥兵数十万也没有用,因为他的妻儿都在鲜于夷的手里,他的哥哥、弟弟也都在鲜于夷的手上,他根本就不能和鲜于夷正面交锋。
所以,就算他现在已经回来了,他也不能让人家知道。
“王爷,你是不是在想念你的夫人?”
鲜于墨听到一个温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很快转过身去,道:“礼子女王,你应该进去休息了。”
那个被称作礼子女王的少女淡淡地叹了一声,道:“我也在思念我的家乡和我的父母。”
鲜于墨叹了口气:“要你远嫁他乡,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过。”
而且未来的夫婿还是这么一个叛贼,换了是谁心里都一定不会好受。
礼子道:“其实我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嫁过来,按照你说的,我的夫君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叛贼,那么你一定会铲除他对不对?既然如此,我嫁过来不是连夫君的面都见不到就要守寡了吗?”
鲜于墨却淡淡的笑了:“其实,你应该换一个角度想,你要嫁的人是太子,谁是太子谁就是你的夫君。”
礼子并不明白鲜于墨的话,于是道:“可是太子他就是一个叛贼呀!”
鲜于墨摇了摇头:“叛贼是太子,可太子却不一定是叛贼。”
礼子懵懵的看着鲜于墨,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你们中原人说话总是一语双关,实在太深奥了,我不明白你们到底想要说什么。”
树上有枯叶落下来,鲜于墨伸出手轻轻地替礼子扫开了。
“你不必思考这么多,你只好跟着我就好了。”
礼子静静地看着鲜于墨俊美的容颜,不禁红了脸,可是这一切,鲜于墨却一点儿也没有发现。
“你的王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礼子坐在鲜于墨的身侧,静静地看着他,问道。
鲜于墨淡淡一笑,道:“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礼子笑道:“她是不是很美丽?”
鲜于墨点了点头:“在我心里她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女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鲜于墨并不是一个聪明的男人,因为他居然在一个女人面前夸赞另一个女人,这实在是一种很不明智的选择。
不过作为一个丈夫来说,鲜于墨的确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他对自己的夫人一心一意,哪怕面前坐着一位天女一般貌美的少女,他也面不改色的夸赞自己的夫人。
“你实在是一个好男人。”
礼子很少这么说一个男人,只是因为她平日里见到的男人都实在太坏了。
她道:“公家的儿子身上总是会有一些臭毛病,武家的儿子虽然比公家的儿子平易近人不少,可是他们太粗鲁,也太大男子主义了,我觉得你比他们都好。”
鲜于墨淡淡的笑了笑:“你未来的夫君比我更好。”
礼子疑惑道:“你不是说我未来的夫君很坏吗?他不是个叛贼吗?”
鲜于墨仍是那句话:“叛贼是太子,可太子却不是叛贼。”
礼子到现在也还是完全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不过没关系,她根本不必明白,因为她只要嫁给太子就可以了,太医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跟她没有关系。
“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太子?”
鲜于墨道:“如果你愿意,明天你就可以去见他。”
“可是你不是说,你现在不能入宫吗?”
鲜于墨又笑道:“可是我没说我不能上朝。”
对待礼子,鲜于墨的笑容很多,一来是因为礼子还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二来是因为礼子长得有些像秦晚。
鲜于墨不禁在想,若是日后他和秦晚可以生下一个女儿,大约长到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和礼子差不多样子吧。
“早点儿休息吧,明日我就带你去见太子。”
“我未来的夫君。”
“不,他只是太子。”
礼子的年纪或许真的是太小了,所以她才总是听不懂鲜于墨的话。
但是第二日,鲜于墨竟然真的带她上朝去觐见鲜于夷了。
皇帝已经很久没有上早朝,如今只剩下太子权倾朝野。
鲜于墨像一个没事人一般上朝,然后在司礼太监的唱礼下,带着礼子女王踏进了众人的视线里。
礼子女王虽然已经快要年满十三,但是她的身体却实在是娇小的可怜,尤其是站在英挺的鲜于墨旁边,她简直就像是个精致的木偶。
但是尽管她的身体十分的娇小,她的容貌却非常出众。虽然与秦晚有些相似,但她却另有自己独特的一份美丽,是曜国的女子都没有的。
“见过太子殿下。”
她行礼的方式也并非按照曜国的来,鲜于夷对此只是淡然一笑:“礼子女王快起来。”
她身子娇小,身上穿得那身十二单却重达数十斤,几乎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鲜于夷虽然在与她说话,可是目光却不自觉地看向鲜于墨。
“礼子女王舟车劳顿,一路上辛苦了。”
礼子摇一摇头,低着头道:“要多谢墨王的照顾。”
鲜于夷听她提起鲜于墨只是觉得尴尬,因道:“应该的,应该的,”说罢又看向鲜于墨,道:“皇弟,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做哥哥的都赏给你?”
他的口气已经俨然自己是曜国的主人了。
鲜于墨不与他计较这些,只是道:“我想要见我的王妃一面。”
鲜于夷满脸尴尬,只得道:“她现在在宫中侍疾。”
鲜于墨道:“那好,我一会儿便入宫去见她。”
##第三百二十三章 抢先一步
下了朝之后,鲜于墨便缠上了鲜于夷,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是见不到秦晚的,可是,他现在想见的人本来就不是秦晚。
“你跟着我做什么?”
鲜于墨道:“入宫。”
鲜于夷冷然道:“你明知道我不会让你见秦晚的。”
“谁说我要见晚晚。”
鲜于夷停下脚步直视他:“你不见秦晚你入宫做什么?”
鲜于墨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礼子,道:“难道你打算让礼子女王住在王府?”
鲜于夷这才想起礼子的事情,于是转过身去,微笑着对礼子,道:“我已经在宫里为你安排了住处了。”
礼子懵懵的看着他,微微蹙了蹙眉,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亲近。
鲜于墨瞥她一眼,她才连忙微微俯身:“多谢太子,有劳费心了。”
鲜于夷只是浅浅一笑:“女王说得哪里话,你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何必这样见外。”
礼子小意看了鲜于墨一眼,不敢随意搭话。鲜于夷见她这个样子,心下也承明许多,因道:“女王请吧。”
鲜于墨退开一步,给礼子让了个位置,礼子看他一眼,恋恋不舍的跟上了鲜于夷的脚步。
鲜于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很快离开了。
鲜于夷以为他一定会去找秦晚,所以将昭阳殿看得格外严实,又将秦晚转移了地方,势必不能让鲜于墨找到她。
可是他又怎么知道,鲜于墨要找的其实并不是秦晚呢。
鲜于墨真正要见的人其实是皇帝,而此刻,也只有宣室殿的守卫是最松的,大约是因为鲜于夷觉得鲜于墨并不看重这个父亲的缘故。实际上,鲜于墨也确实不喜欢这个父亲,他今日之所以会来,是为了他的弟弟。
皇帝已经病入膏肓了,鲜于墨看到这样的他一时还惊讶了一番。他以为鲜于夷至少会让他好过一点,毕竟他将他最好的东西都给了鲜于夷,鲜于夷怎么也应该知足的。
不过他没有想到,鲜于夷对这个一心爱护自己的父亲竟也这样坏。
鲜于墨走到床前,皇帝听到了动静才睁开眼睛,见是鲜于墨来了,于是忙道:“墨儿,你回来啦。”
他伸出手去抓鲜于墨的手,鲜于墨却微微侧过了身子,就着床榻坐了下来。
“父皇,您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了。”
皇帝长叹一声,道:“还不是因为你的好哥哥,”他将手缩了回去:“他怕朕将皇位传给你,所以才这么做。”
鲜于墨道:“什么?他是太子,为什么会担心这些?”
皇帝突然打起精神来了,死死地盯着天花板,道:“他根本就不是朕的孩子!”
鲜于墨愣了一下,但是旋即反应过来,道:“听说明妃在家中有一个相好的表哥……”
“她不敢,”皇帝连忙打断了鲜于墨的话:“明妃从来没有对不起过朕,是朕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母妃。”
鲜于墨一直都觉得是他对不起自己的母妃,所以对皇帝的态度也着实有些差劲。
但今日听他亲口承认,却也觉得有些惊讶。
“当年朕与戚妃珠胎暗结生下了鲜于夷,本以为他是朕的孩子,朕对他视若珍宝,甚至将太子之位给了他,可是到现在朕才知道,原来他根本就不是朕的孩子。”
鲜于墨道:“那他是谁的孩子?”
皇帝竟摇了摇头:“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当年戚妃好过的人,只怕数都数不过来。”
他提起这个便一脸的厌恶,仿佛是在厌恶自己当年与戚妃相好是的。
“朕只恨……当初没有听母后的话,朕居然养虎为患,将鲜于夷立为太子,今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又看向鲜于墨,眼含歉意:“若是当年朕立你为太子,恐怕今日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鲜于墨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于是并没有正面回应,只是道:“边关的日子虽苦,可是却让儿臣过得很充实。”
皇帝欣慰的看了他一眼,道:“朕若是现在将皇位传给你,会不会太迟?”
只要他有心,便一点儿都不迟。
要从鲜于夷手上夺权扭转大局其实并不是很难,只在乎鲜于墨有没有这份心思。
“父皇不要说笑了,我对这些事情没有心思。”
他说得是真心话,可是他今日来这里却是为了这件事情。
皇帝轻轻叹了口气:“可惜朕的皇子里,最看重的就是你了。”
鲜于墨只觉得皇帝虚伪极了,他根本就从来没有关心自己这个儿子,这么多年他的心里都知道他的太子,只有他和他最深爱的女人生得孩子。这次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无非就是因为他发现鲜于夷并不是他的孩子,若是鲜于夷真是他的孩子,他又何曾会想到自己?
皇帝道:“朕晓得你恨朕,是朕赐死了你的母妃,你去边关这么多年,朕也没有管过你的死活,可是你毕竟是朕的孩子,朕的心里到底还是喜欢你的。”
鲜于墨别过身去,道:“儿臣知道父皇关心儿臣。”
皇帝重重地喘着气,道:“墨儿,朕不想看着自己的江山落到旁人的手上。”
鲜于墨自然明白皇帝的意思,只是这个烫手的山芋,他实在不愿意接过来。下半生的日子,他已经都规划好了,他不会再让秦晚和孩子卷入任何风云诡谲中了。
江山这种东西,他从小就知道不是属于自己的,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得到它。尤其是在认识秦晚之后。
“父皇,你并不只有我一个儿子。”
皇帝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连江山都不要吗?”
鲜于墨道:“你们都说江山好,可是我却觉得做皇帝还不如做一个市井小民,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样的日子却也不错。”
皇帝气得咳嗽了起来:“你竟这样没志气吗?”
鲜于墨道:“男人的志气不一定是用在这个方面的。”
皇帝道:“可你是朕的儿子!”
“那又如何?”
鲜于墨道:“您若要皇帝,儿臣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您若要我做皇帝,请恕儿臣做不到。”
皇帝气得手都颤抖了。
“你说得是谁?”
鲜于墨退后几步,走到书案前将皇帝的玉玺拿到床前。
“您一看便知。”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一封圣旨。
##第三百二十四章 你中毒了
已是晚上,鲜于夷宫中设宴款待了礼子之后,又将她送了回去,之后便去了找林灵绫。
这个时候他已经睡了。鲜于夷凑上前去,见他一排细密的羽睫在轻轻翕动,不由得心下一荡,情不自禁地亲了他一下。
林灵绫嘟囔了一声,似乎被鲜于夷给吵醒了,他很快直起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捂住。
“你干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怯懦,眼神更是又羞又怯,眼波流转处,鲜于夷瞧一眼便像是要陷进去了一般。
“你醒了。”
鲜于夷怕吓着林灵绫,所以先做到了他的身侧去,并没有对他怎么样。
而林灵绫现在似乎也放松了些。
老实说,鲜于夷对他并不算坏,只不过实在让他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一个叛贼,又不是真心喜欢他的,要他接受鲜于夷简直要了他的命。
“吃宵夜吗?我今晚没吃东西,现在饿得紧。”
他虽然饿,可林灵绫却饱的很,本来想要拒绝他的,可是转念一想,秦晚给自己的药粉自己一直没有机会让鲜于夷吃下,是不是这一次可以试一试呢?
林灵绫假意深思熟虑,抬起头道:“好。”
鲜于夷没想到林灵绫居然会答应他,于是借着酒劲儿又亲了他一口,笑道:“你越来越听话了。”
林灵绫心里虽然不喜欢他这样说,不过为了自己的任务还是能忍则忍吧。又不是要自己的命,被吃豆腐而已。
“你要吃点儿什么?”
老实说,林灵绫什么都不想吃,但是为了下药,只好道:“我想喝甜汤。”
“甜汤?”鲜于夷微愣了一下:“都这么晚了,你还喝甜汤,不怕牙疼吗?”
林灵绫摇摇头:“不怕,吃不到我才牙疼。”
鲜于夷道:“你喜欢吃甜食是不是?”
林灵绫点了点头。
鲜于夷又道:“极好,我听说喜欢吃甜食的人都很单纯。”
林灵绫笑道:“你觉得我像是单纯的人吗?”
鲜于夷又将手放在他的脸上摩挲了一把:“你不仅单纯,还很天真。”
林灵绫别开了头,静静地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小厨房便将甜汤端了上来,林灵绫一边缓缓地吃着,一边注意着鲜于夷的动作,却见他动也不动一下,因道:“你怎么不吃?”
鲜于夷道:“其实我不爱吃甜的。”
林灵绫蹙了蹙眉,又道:“那换别的吧。”
鲜于夷道:“不要紧,我看着你吃就好了。”
他像是知道林灵绫要给他下药一般,居然又不肯吃了,幸好林灵绫还没有找到机会下药,不然的话,这药粉可就白撒了。
他真的不饿,这一碗甜汤喝了两刻钟还喝不完,都已经冷了。
于是鲜于夷道:“别吃了,都凉了,你是不是不饿?”
林灵绫的身子轻轻地颤了颤,鲜于夷看了一眼没有关好的窗子,轻轻地抚摸着林灵绫的肩膀,道:“我去关。”
说罢便真的离开了座位,林灵绫趁势连忙将药粉拿了出来,本想倒在鲜于夷的碗里,可是转念一想,他压根儿就不吃甜食,于是一咬牙,干脆将药粉倒在了自己的碗里。
他迅速用汤匙搅拌了一下碗里的甜汤,鲜于夷正转过身来,见他一副爱吃不吃的样子,于是道:“要不别吃了,去睡吧。”
林灵绫道:“不好,我姑姑说不能浪费粮食,既然要了就得吃完。”
鲜于夷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道:“桃花夫人真的这么说?”
林灵绫点了点头:“是啊,姑姑说农夫种田很不容易的。”
鲜于夷只得苦笑。
林灵绫对他道:“你嫌弃我吗?”
鲜于夷一时并未反应过来,因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林灵绫起身走到他身侧,挽住他的手,道:“我想你帮我一起吃。”
鲜于夷没想到林灵绫突然对他这么亲近,因笑道:“你怎么突然跟我这么亲近了?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
林灵绫道:“没有啊,我还是很讨厌你,不过我知道你对我真的不错。”
鲜于夷轻轻一笑,跟着他走了过去,坐在他身侧。
林灵绫怕他怀疑,于是自己先吃了一口,才又舀了一口给他吃。一边吃还一边问道:“你觉得好吃吗?”
鲜于夷想都没想便一口吃了下去,道:“我不喜欢吃,”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是你喂的所以我觉得很好吃。”
林灵绫没有说话,连忙又喂了他一口。
鲜于夷一连吃了大半碗,都没有丝毫异常,待到吃完了,林灵绫才小意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鲜于夷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因笑吟吟道:“什么怎么样?”
林灵绫又不能明着说,只得道:“没有,你说你不喜欢吃甜食,可是你今天又吃了这么多,所以我问问你觉得怎么样。”
鲜于夷道:“还可以,不排斥。”
林灵绫松了口气,又叫下人将东西撤了下去。两人坐着聊了一会儿,待要上床的时候,他才突然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舒服,只觉得头昏脑热的。
鲜于夷本想关心他两句,但似乎自己也有些不舒服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中毒了。
于是一把抓住林灵绫的手,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林灵绫道:“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我?”
鲜于夷见他也十分难受,于是放开了他的手,道:“我知道是你做的,把解药给我我既往不咎。”
林灵绫撇过头去,道:“我没有解药。”
他也是用自己的命却换鲜于夷的命。
若是秦晚知道了,想来心里也不见得会高兴。
鲜于夷道:“你这样肯吗?”
他想了想,又不禁低下头去,林灵绫这么做想来是为鲜于景,亏得他作为太子,这世上却不见一个真爱他的人。人人都是畏他惧他,何曾真心对待过他?倒是鲜于景游手好闲的,难得林灵绫却肯这样为他牺牲。
“去找秦太医!”
鲜于夷总算还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和一个小孩儿瞎胡闹。
要秦晚救他是不可能的,能救他的人只有一个小五。
##第三百二十五章 放你一马
小五入殿之后,只见鲜于夷与林灵绫两人躺在榻上,他忙谒了礼便上前去。
鲜于夷道:“我身子不舒服。”
小五点一点头,又瞥了眼一旁的林灵绫,片刻亦不敢耽误,连忙跪下替鲜于夷诊脉。
他不过一诊脉,便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于是不动声色道:“太子殿下是中毒了。”
鲜于夷乜了林灵绫一眼,又道:“也替九公子看一看。”说着又别过头去。
小五替林灵绫也诊了脉,果然是和鲜于夷一样的病症,他心下承明,于是道:“殿下和九公子中了一样的毒,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待微臣开几服药吃了就好。”
鲜于夷道:“若是不吃药会怎么样?”
小五愣了一下,道:“一时不会怎么样,只是身上略有些难受,但过了十天半个月身上就会腐烂。”
林灵绫被他唬了一跳,心道,没料这药效居然这样强。
鲜于夷道:“那你先下去吧,每日煎了药给本宫送来。”
小五应了声,又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林灵绫,很快便退了下去。
林灵绫咳嗽了两声,鲜于夷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听见了吧,这么重的药你也敢兵行险招,就不怕死。”
林灵绫瞪他一眼,道:“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我怕什么,能为朝廷除去你这个大祸害,我高兴还来不及。”
鲜于夷一时气恼,却又舍不得打他,只好冷笑道:“随你便,你死便死,反正我是不会死。”
他站了起来,一甩袖走了出去。
秦晚刚给孩子喂了奶,原先几个人住在一处,行动多有不便,这会子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倒是轻松多了。
她知道鲜于墨已经回来了,但是现在他们却没有办法见面,只是靠着芷韵才能通通消息。而且,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消息了。
门突然开了,秦晚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芷韵。”
可是定睛一看,进来的人确实鲜于夷,她一时只觉尴尬,因道:“怎么是你?”
鲜于夷道:“怎么,这么盼着芷韵进来吗?”
秦晚因怕她怀疑,只好道:“我的身子不好,之前给了芷韵一副药方子,让她帮我抓药,可是她到现在还没有给我,所以我心里着急,”她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道:“我身子不好,对孩子也不好,你说我找不着急。”
鲜于夷淡淡一笑,秦晚这才发现他脸色苍白,看上去像是中了毒,心里因猜到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只是有些担心,他想来一定是去找了小五,若是小五一定能够治好的,只是,不知道小五是不是懂得她的良苦用心。
鲜于夷看着她,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秦晚淡淡道:“看你的脸色也知道了,灵绫给你下毒了。”
“你还真敢承认,”鲜于夷趋前几步,道:“你知不知道,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
秦晚道:“之前你不敢,现在你更不敢,别吓唬我,我不是吓大的。”
鲜于夷只是笑道:“好呀,我看你能笑多久。”
秦晚道:“灵绫怎么样了,你没有对他怎么样吧?”
鲜于夷道:“他也中毒了,真想不到他为了不让我怀疑,居然自己也吃了有毒的甜汤。”
秦晚其实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小五一定会林灵绫,不过她不能让鲜于夷看出来,因佯装激动起来:“那你救他了吗?”
鲜于夷淡淡道:“我现在还不会让他死。”
秦晚这才放心了下来,转念一想,又道:“你究竟想对灵绫怎么样?他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你就不怕遭天谴……”
“你信这些吗?”
鲜于夷道:“你最好想想,怎么样才能保住你和你的宝贝儿子吧。”
秦晚咬住下唇,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知道王爷已经回来了。”
鲜于夷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秦晚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在怀疑芷韵了,可是秦晚又不敢贸贸然下定论,只得道:“你既然知道,还敢把我关在宫里?”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将你关在宫里,要是把你关在宫外,你不是早就被他就走了。”
秦晚对此无法反驳,不过她想知道究竟鲜于夷要关她多久,是不是要等他搞定了鲜于墨,或是等鲜于墨搞定了他,他才会放了自己?
但是秦晚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你的毒是谁给你解的?”
鲜于夷道:“你很关心这个问题嘛。”
秦晚笑道:“我当然关心,要是你死了,一切都好办了。”
鲜于夷并不生气,只是道:“我要是死了,你也别想见到鲜于墨。”
秦晚对此并不担心,因为她知道不管自己在哪里,鲜于墨都一定会找到她的。
鲜于夷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因又道:“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情。”
秦晚略微侧目,道:“什么事情?”
鲜于夷道:“我未来的皇后,礼子女王已经住进宫里了。”
秦晚并不觉得惊讶,既然鲜于墨都回来了,礼子女王入宫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因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你的皇后,又不是我的。”
鲜于夷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道:“她可是个美人儿,容貌不在你之下。”
秦晚晓得他的意图,因道:“那又如何,我的丈夫心里只有我一个女人,不管对方在漂亮,他也不会动心的。”
鲜于夷似笑非笑:“我又没说他对礼子动心了。”
换句话说,就是礼子对鲜于墨动心了。
鲜于墨这个二愣子,八成还没有看出来。
秦晚一想到喜欢上鲜于墨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变态,心里就不禁有些担心,这礼子女王要是成了下一个宫飞雪,那自己要怎么办?
难道静坐着等死?这可不是自己的个性。
她还在想对策,鲜于夷却道:“其实你根本就不必想太多,因为鲜于墨根本就活不了多久。”
秦晚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却只是道:“你若是乖一点,说不定到时候我把你和孩子照单全收了。”
秦晚心下厌恶,却又懒得说些什么,只好道:“若真有这一天,我心甘情愿给你做小。”
##第三百二十六章 结局(一)
今年的天气似乎比往年冷得要早些,鲜于墨离开的时候,天气好像还没有转凉,可是现在却已经是秋霜遍野了。
皇帝的情况在鲜于墨回来后的几天里骤然下降,不过短短五天时间,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太医入殿,所有的皇子都跪在皇帝的床前,他们都明白,皇帝恐怕熬不过今晚了。
而鲜于墨的心里却并不是在担心这些,他只是担心秦晚和他的兄弟。
皇帝死或者不死,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自从十几年前皇帝赐死他的母妃时,这个父皇在他的心里便已经死了。如今再死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或许有人活觉得他天性薄凉,可是他的薄凉也只给对他薄凉的人。
若说鲜于墨天性薄凉的话,那么皇帝也觉得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便剥夺其他人的生命,为了一个鲜于夷,将两个皇子分别送离皇宫,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其实皇帝也并不是一个好父亲。
“父皇。”
鲜于夷一副担忧的样子,跪在皇帝的床前,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眼神又是难过又是担忧。
他的戏,实在是越做越好了。
鲜于墨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微笑,这样的儿子,谁不喜欢,就算不是自己的,心里或多或少也会感动不是吗?
幸好鲜于墨一早便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否则,这一刻,恐怕真要输在他的手上。要怪就怪鲜于墨不会演戏,或者说,是鲜于墨不愿意在皇帝面前做戏。
“太子,”皇帝对鲜于夷的语气还是不错的,尽管知道他并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但皇帝对他的态度到底不算太坏:“朕昨晚梦到你母妃了。”
他不必说,鲜于夷也知道他说得是戚妃。
因道:“母妃与您说什么了?”
皇帝静静地看了一眼鲜于夷,却挑开了话由,道:“你越来越像你母妃了。”
鲜于夷一时有些愣怔,但又很快道:“儿臣是母妃的孩子,自然长得像母妃。”
八皇子听了这话心里却直犯嘀咕:“明明这鲜于夷长得和明妃一点儿也不像,怎么父皇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恐怕真是病糊涂了。”
鲜于墨却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所以并不如何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众人。
皇帝又道:“你母妃死之前,一直跟朕说,要照顾好你,不要让你受到欺辱,以前朕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担心这些,”他顿了顿:“现在,朕终于明白了。”
鲜于夷的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他不知道皇帝想要说什么,故而连忙打断他的话,道:“父皇,您很累了,不妨先休息休息吧。”
皇帝知道他怕自己的说漏了嘴,故而摇了摇头,道:“朕精神得很,你什么都不必担心,不管你做错了什么,朕看在你母妃的面子上,都不会怪你。”
看得出来,皇帝是真的喜欢戚妃。鲜于墨想及此,心里便有些不舒服,母妃一辈子都为了皇帝而活,可是皇帝竟由始至终也没爱过她,这对她来说实在有些不公平。
可转念一想,宫飞雪对自己也是一往情深,可是自己对她除了厌恶,哪儿还有半分情愫?
但母妃和宫飞雪却又不能相提并论,母妃虽然爱父皇,虽然也不是十分善良的人,可是却不像宫飞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说到底,母妃和宫飞雪是不可能放在一起相提并论的。
“朕就要死了,朕只有一个要求。”
皇帝看得清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屋子里所有的皇子,最后停留在鲜于墨的身上,道:“景儿和清儿呢?为什么没有看见他们?”
屋子里的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命运很快就会掌握在鲜于夷的手里。
鲜于墨虽然敢说,却没有说,他没有必要告诉皇帝鲜于景和鲜于清的下落。
“他们很快就会去陪您的。”
众人背脊一凉,不由得惊出了一声冷汗。
皇帝看着鲜于夷,突然冷笑了一声,道:“恐怕还有很长的时间吧。”
这话其实是对鲜于墨说的。
鲜于墨自己心里也清楚。
皇帝又道:“朕想你记得,在场的、不在场的,只要是朕的皇子,那就是你的亲兄弟!你千万不可以对他们动手,你要记住,绝对不可以亏待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皇帝说这话,几乎耗去了自己大半的力气,众人都在心中默默地感激父皇临死前的交付,只有鲜于墨,依旧是淡淡的,心内甚至毫无波澜。
皇帝即便说了这些话又有什么用?鲜于夷只要想对他们动手,难道会因为皇帝的一两句话就打消了念头吗?
他不知道应该说皇帝太天真,还是那些皇子太天真。
皇帝的眼中有些微祈求的意味,他想要保住自己的皇子,可是又舍不得鲜于夷。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之前跟鲜于墨定下的约定。
可是鲜于墨却还没有忘记。
鲜于夷的目光一点点的冷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是,但由于是背对着众人,没有一个人看到。
皇帝对他的脸似乎有些恐惧,很快别过头去,道:“太子,朕的江山还有可拼的地方,你若能做个好皇帝,朕在天之灵也会觉得欣慰。”
鲜于夷点了点头,语气哽咽:“儿臣知道,父皇且放宽心,您休息吧,不要再说话了。”
他的确是不应该再说话了。
他要说的已经够多了。
但是还有些话他还没有说出口。
“墨儿……你过来,你过来一下……”
皇帝在临死前,最想见的、最放不下的人,其实是鲜于墨。
可是鲜于墨就站在边上,动也不动一下,似乎他的脚已经钉在地上了,根本挪不动步子。
“墨儿,你过来……朕想看看你、抱抱你……”
皇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鲜于墨的心里到底是被他这样软弱的声音给触动了。
他紧闭着眼睛,再睁开,缓缓地挪动着步子,可是等他到床前时,皇帝却已经闭上了眼睛。
##第三百二十七章 结局(二)
皇宫骤然发生了大变。
皇帝龙驭宾天以后,皇太子依例应该在灵前继位,只是在皇帝的葬礼上,却有一个“程咬金”半路杀了出来。
正是鲜于墨。
他的出现并不是意外,他本来就已经在这里,真正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他手中那封圣旨。
没有人知道那封圣旨从何而来,也没有人知道皇帝是什么时候立下那封圣旨的。
可是每个看过圣旨的人却都知道,那封圣旨如假包换,的的确确是皇帝亲笔所写,上头也的的确确有皇帝的玉玺。
灵堂上的每一双眼睛,都冷得骇人。
可是鲜于墨却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一般,只是孑然独立在众人之间。
“父皇生前已经立下圣旨,皇位当传于九皇子鲜于景,你们,可有什么异议?”
鲜于夷的脸都黑了,可是他却什么也说不了,太子虽然是储君,却还未曾继位,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牵制下,如今这一封圣旨上写明要鲜于景登基,众人皆噤声思辨,却实在不晓得该说什么。
鲜于夷只好道:“这封圣旨若是真的,本宫自当退位让贤,可是,你又如何证明这封圣旨是真的?在父皇驾崩前,可曾有任何风吹草动,父皇要废了本宫?”
这的确是空穴来风,就连并非太子一党的人都觉得奇怪。
但鲜于墨既然敢在这个时候拿出圣旨,又岂会没有对策。
因道:“放在众位大臣都检查过了,这封圣旨的的确确是父皇的笔记,不错吧?”
众人一时无法辩驳,只好低下头去。
鲜于墨又道:“很好,本王再问你们,你们若是皇帝,在死前大权旁落之时,已经有了废太子的想法,可会公之于众?”
众人也没法儿回答,若是换做自己是皇帝,自己的儿子在谋划着逼宫,自己自然是想着先稳住他,再行打算。根本不可能拿出来说,闹得沸沸扬扬,那样只会使得自己的处境更加危险。
皇帝虽然不是一个明君,但也绝对不会蠢到这个程度。
不要说是皇帝了,哪怕仅仅只是一个富甲一方的土豪,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也绝对会隐忍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是每一个聪明人都会做的事情。
鲜于夷又道:“好,就当你说得通,那么你能找到九皇子吗?”
对于这一点,鲜于夷非常自信,虽然鲜于景就在皇宫里,但却没有一个人能找得到他。
鲜于墨也不例外,说句实话,他其实并不知道鲜于景在哪里。
所以鲜于墨也愣住了。
他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首先要做的,只是稳住鲜于夷而已,他需要时间去找鲜于景,找秦晚他们。
“如果你找不到他的话,那就说明他已经死了,一个死了的人,要如何担任皇位呢?”
鲜于墨蹙了蹙眉,道:“你怎么知道他已经死了呢?”
鲜于夷道:“很简单,因为是人都会死,就算他现在不死,以后也一定会死的。”
这话说的不错,是人都要死。
“既然找不到他,那么这个皇位是不是应该要找人顶替呢?本宫身为太子,自然有这个责任,待找到九弟了,万年之后再传位给他,不是两全其美吗?”
他想得倒美。
鲜于墨听到这里,不禁冷笑了起来。
“若是真的找不到景儿,父皇所有的皇子都可以顶替他,唯独你却不可以!”
鲜于墨几乎是十分坚定的说出这些话的。
因为鲜于墨知道很多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鲜于夷却只是疑惑:“你凭什么这么说,本宫身为太子,难道还没有这个资格吗?”
鲜于墨道:“你虽然是太子,可你并不是父皇亲生的。”
众人不禁疑惑,大是一惊。
鲜于夷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一点儿端倪,可是他怕自己此地无银,还是不敢主动往那方面去靠近。
于是又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鲜于墨道:“本王所说句句属实,你不仅不是父皇的孩子,明妃也不是你的生母,你的生母是先帝的戚妃!”
此话一出,众人不禁更是震惊了。
戚妃是个出了名的荡妇,她不知与朝廷里多少人有不可描述的关系,只不过碍着她的身份,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此刻一听说太子是戚妃的孩子,心中都不禁疑惑,说不定太子是自己的骨肉也有可能。
鲜于夷见他这般指责,登时大喊:“你胡说八道!本宫是明妃和父皇的儿子!”
他很明白,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相信鲜于墨的话,因为这话的的确确是有些荒谬。
鲜于墨道:“我胡说八道?那不妨请在座的大人们做个见证,如果你真是父皇的孩子,本王当场自刎,若你不是,你便一头撞死在父皇的棺前,你敢不敢?”
鲜于墨几乎是料定了他不敢,所以才这么说。
鲜于夷只是道:“笑话!父皇都已经死了,就是要滴血验亲也不可能了……”
鲜于墨道:“那不妨滴血验骨。”
这些话从他口中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似乎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父皇已经死了,你却要这般折磨他,你究竟有何居心!”
“很简单,”鲜于墨趋前几步,走到他的面前:“本王只是不想父皇的皇位落在一个孽种的手上!”
“孽种”这两个字似乎惹恼了鲜于夷,他抬起手来,想要给鲜于墨一个耳光,可鲜于墨却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吗?”
鲜于夷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冷冷道:“恼羞成怒?真是好笑,我为什么要恼羞成怒?你出言污蔑我,我一时气愤而已。”
鲜于夷突然微微一蹙眉,似乎有些难受。鲜于墨松开了他的手,道:“若我说的不是真话,你又何必气愤?”
鲜于夷悻悻地瞪他一眼,突然小声道:“就算你说得是真话又如何,就算众人都肯信你又如何,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皇宫都在我的包围里。”
鲜于墨对此却并不感到着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就在两个人对峙不下的时候,却听不远处突然传来鲜于景的声音。
“皇兄!”
##第三百二十八章 结局(三)
鲜于夷不敢置信,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居然会是鲜于景。
就在不久之前,他看出来芷韵的身份,他已经很快的处决了芷韵,但没想到,鲜于景却还是出来了,难道是自己处决错了人吗?
“你猜得不错,”鲜于墨冷冷道:“芷韵的确是我的人,你杀了她其实是对的。”
鲜于夷愣了愣:“那为什么鲜于景还会出现在这里……”
没等鲜于墨说话,他便兀自想通了。
“我虽然发现了她,可是……下手却太迟了。”
鲜于墨道:“你现在知道,也太迟了。”
可是鲜于夷却不这么认为。
鲜于景已经走到身前了,不仅是他,秦晚、鲜于清他们都在,所有人都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景儿,皇兄今日送你两份大礼。”
鲜于景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问:“你送我什么?”
鲜于墨拉着他给皇帝磕了三个头,又将手中的圣旨递给了他。
“这便是皇兄送你的第一份大礼。”
鲜于景疑惑地将圣旨摊开,却发现这上头写的东西,居然是和自己有关的。
他读完所有的字,整个人都似乎吃了一惊,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皇帝居然会将皇位传给自己,因为在他看来,皇帝对他和鲜于墨的确是比较薄凉。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母妃究竟因何而死,可是他却看得出来,父皇很怕看到他的脸。他打从心底觉得,这是父皇不爱他的表现。
“皇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鲜于墨轻轻握一握他的手,道:“这是父皇临死前写下的,他要你接替他的位置。”
鲜于景虽然不喜欢鲜于夷,却忍不住道:“可是父皇不是一直想要……鲜于夷做皇帝?”
鲜于墨道:“鲜于夷根本就不是父皇的孩子,你认为父皇会这么傻,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拱手让给他们吗?”
皇帝的确没有这么傻,换做是任何人都不会这么傻。
鲜于夷道:“就算你说得都是真的,可是以你现在的处境,你觉得你有可能阻止我登基吗?”
鲜于墨的兵马都不在这里,这里所有的人都是鲜于夷的,从人数上,鲜于墨已经败下阵来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
但这个问题,在秦晚看来却什么也不是。
秦晚出前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我们擒住你,你认为你的兵马还会反吗?”
鲜于夷摇摇头,渐渐地笑了起来:“就凭你们,擒住我?”
他轻轻一抬手,立刻有数十个弓箭手将众人围了起来,众人一时嘈杂起来,鲜于夷道:“鹿死谁手,现在应该已经很明确了吧。”
他以为秦晚会怕,可是秦晚却笑了起来,很轻蔑的笑。
“你是不是以为你稳操胜券了?”
鲜于夷道:“难道还有谁比我厉害吗?”
秦晚摇了摇头:“现在我们都是孤身一人,没有人比你更厉害,可是你命不久矣你知道吗?”
鲜于夷像是在看疯子一般看着秦晚,道:“凭什么我要信你的。”
秦晚道:“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已经中毒了吗?”
鲜于夷听到这话,反而是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中毒?你给我下的毒我早就叫人解了。”
秦晚笑了起来:“我若是告诉你,其实我从来没有给你下过毒,你怎么想?”
鲜于夷突然紧张了起来吗,他并不傻,他知道秦晚的意思。
“我给你吃的,并不是毒药,虽然那种一时让你很难受,不过并不会要了你的命,反倒是小五给你开的解药,才会要了你的命!”
鲜于夷摇了摇头:“不可能,林灵绫也吃了,为什么他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秦晚道:“难道你不知道灵绫吃的药和你的不同吗?”
鲜于夷的确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虽然他让人检查过自己的药,却从来没有检查过林灵绫的药。
他突然感觉到心口一阵剧痛,身子终于撑不住,缓缓地倒在地上。
他的毒性已经发作了。
秦晚静静道:“若不是你自作聪明找小五给你解毒,小五也不会有机会对你下毒,其实是你自己害了自己。”
秦晚的话并不没有错。
那些侍卫们看着鲜于夷倒下,突然意识到大局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改写了,他们收起了弓弩,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打探鲜于夷的情况。
“真是……最毒……妇人心。”
鲜于夷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秦晚,秦晚靠近他,淡淡笑道:“你的心也不比我好多少。”
鲜于夷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许他说了,他的嘴角流下了黑血,他的心在逐渐停止跳动。
众人看着这一切,却没有一个人开口,仿佛这件事情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墨王。”众人的目光全都被这个声音的主人吸引了过去。
是礼子。
她出前道:“我的夫君死了,现在我应该怎么办?”
她关心的并不是鲜于夷,而是她的处境。她关心的是鲜于墨会如何处置她。
鲜于墨看了她一眼,道:“不,你的夫君并没有死,他才是你真正的夫君。”
鲜于墨将一旁的鲜于景拉了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鲜于景尴尬的看向自己美貌的未婚妻。
“我说过,你的夫君是太子。”
换言之,现在鲜于景就是太子。
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反驳,他们只是奇怪,为何鲜于墨自己不做皇帝?
鲜于景道:“礼子女王,我是景王爷。”
礼子似乎一点儿也不关心身侧发生的事情,给鲜于景谒了个礼,道:“见过太子。”
她抬起头,两人相视一笑,此生的姻缘就在这一刻注定了。
鲜于景知道,虽然这是一场政/治联姻,不过他和礼子一定能够好好相处。
因为他们心中各自有自己喜欢的人。
鲜于景作为太子终于在灵前继位,而鲜于墨和秦晚则功成身退,带着孩子一并游山玩水去了。
秦晚知道没有一个男人不贪恋权势,可是这是鲜于墨的决定,所以她什么都不问。
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比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更为重要的。
鲜于墨握着秦晚的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从来没有这样幸福过。
因为这一刻,他想要的所有东西都被他牢牢的握在手上。
自由、爱情、亲情……
他终于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我觉得你现在比以前爱笑的多了。”
秦晚靠在鲜于墨的肩膀上,她的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鲜于墨却突然又皱起了眉头。
秦晚道:“你怎么突然又变脸了?”
鲜于墨道:“我是在想,我们两个成双成对了,可是陵儿却还单着。”
聪明如秦晚,很快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因撇撇嘴,故意道:“那就快点把他养大,给他说个媳妇儿。”
鲜于墨摇摇头,突然将秦晚拽进了怀里。
“那样耗时太长了,我们再生个孩子才是最快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