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结束与开始 “我们走吧。” 如火六月，这群初中生终于结束了三年的煎熬。梁澄并没有太过于喜悦，对于她来说，这无非是另一场灾难的开始。 “想什么呢？”季思涵推了推梁澄，把正在发呆的梁澄拉回了现实。 “哦，没什么，我们走吧。”梁澄把书扔到了那边的废书回收中心，和季思涵离开了这个呆了三年的学校。出校门时，梁澄看到了好多同学。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很舍不得。 “也不知道在怀恋什么。”梁澄撇撇嘴。 “好啦，知道你厉害，走吧。”季思涵和梁澄三年的感情，自然知道梁澄心里在想什么。 这是第二个没有作业的暑假，梁澄先是和季思涵疯玩了好久，最后还是乖乖去打暑假工。 梁澄在进入高中前，一直在打听余柯的消息。 可惜听到的也只有只言片语。最多的大概就是他去了T中，而她去了S中。其实她的分数刚好能够上T中的最低分，但当初填志愿的时候她并没有填T中。 “这一定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差的一个决定。”梁澄心里想着。 她回想起中考前两个月，他早上来等她的时候说的话，“梁，我们要填一个学校啊。” 可后来，后来，“后来又怎么样了呢？”梁澄苦笑着摇摇头，顶着八月的太阳去新学校报到。 至于季思涵嘛，因为她放荡不羁的性格和无所谓的态度，她自己进了职校，她比较不喜欢上学和被管教，因此在梁澄和自由之间，她还是选择了自由。 “季思涵，你就这么抛弃了我。”梁澄知道最后结果之后，埋怨了季思涵好久。 “不急不急，我们有的是机会相聚。” 后来当梁澄从学校领完录取通知书顺道拜访她，她顶着十二点的太阳到季思涵家，可是看到季思涵还在空调房里呼呼大睡，梁澄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猪，快起床！”梁澄把爪子伸进了季思涵的睡衣里，挠了半天才见季思涵睁开朦胧的睡眼，迷茫的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来的？”看着因为睡久了而被挤压的有点变形的季思涵的脸，梁澄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瞅瞅你，都这个点儿了，我挠了你半天你还问我什么时候来的。” 季思涵起身下床，穿上拖鞋踱到卫生间。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梁澄并没有理她，自顾自说道“八月二十六号军训，真是不开心。” 季思涵梳洗好了之后笑道：“我们九月份才开学，哈哈哈哈哈！” 这一顿笑让梁澄很是恼火：“看你不吃成肥婆才怪！” 季思涵翻了个白眼，和梁澄相处了三年，她很清楚梁澄的脾气，于是并不接上她的话，而是话锋一转，跳到了余柯身上。 “他什么都没回复你吗？” 梁澄看了一眼季思涵，摇了摇头。 “从二十号那天我向他表白开始，他就没回复过我。也许是不想纠缠下去了吧，毕竟” 季思涵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她给了梁澄一杯水，作为她最好的朋友，她什么事情都可以开解她，唯独这一件事，仿佛成了梁澄解不开的心结。 梁澄喝了口水说道：“我也没想过他会回复我。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啊” 一看梁澄马上要陷入回忆，季思涵立刻打断：“哎哎哎，行了行了，说说你的新学校吧”季思涵知道，要是这个人陷入回忆没个个把小时她是出不来的。所以还是扯开话题比较好。于是两个女孩就到楼下的奶茶店漫无目的地坐着。 正喝着奶茶，梁澄突然脸色一变，猛地冲出了奶茶店，“余柯！” 季思涵跟着她跑了出来，死拽着她说“那不是！”梁澄呆在原地，看着远处渐渐走过来的那个少年，和余柯有些相像的脸型以及身材，很难让这个快疯魔的女生不注意。 梁澄讪讪回到奶茶店，心思也不在奶茶上了。她咬着吸管，看向窗外。 此时，梁澄家楼下，一个稚嫩的少年坐在一辆山地车上，呆呆的望向五楼。 梁澄家，没有人，还好没有人。 他刚刚从小区大门进来时，瞥见奶茶店里有两个女孩子，那样熟悉的面孔，那样出神地望向窗外，不过还好她并没有看见自己。 “余柯啊余柯，你就是要整死自己才开心。你就不能去表白么！”没错，这个男孩就是余柯，不过很显然的是他并没有收到梁澄发过来的告白信息。 远远看到两个女孩说笑着走来，他脚一蹬车离开了，后面的梁澄没有注意到他。 只有火辣的太阳炙烤着香樟，蝉鸣嗡嗡，仿佛开着低级的玩笑。 ##引子 C城最大最新的一个养老院，今天又入住了一个老太太，老太太一个人，把所有积蓄都给了养老院，似乎要在这里终了此生。老太太来的时候没有带什么东西，只有一个很旧的相框，是个少年，大家都说这是老太太的儿子，可能早就不在人世。 老太太气质还是很好，养老院的人对她都很尊敬。 这天，养老院来了几个志愿者，据说是学校里要求来的。 这个老太太一眼看到了其中一个男生，她招招手，小男生到她身蹲下。 “奶奶，你找我？” 老太太点点头，道“你姓章吧，文章的章？” 小男孩愣了一下，点点头。老太太拿出老花镜，“小章，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生尊敬的回答道“章一成。成功的成。” “好，好。我叫梁澄。澄净的澄。” 章一成看着老太太眼角的皱纹，看到了她所有的岁月都写在眼里。 “陪我说说话吧。”梁澄用干枯的双手抚上章一成的脸颊，章一成把梁澄推到院子里，阳光很好，“奶奶，我们晒晒太阳吧。” 梁澄点点头，拿掉老花镜。 “奶奶，你是本地人吗？” “我是啊，不过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梁澄看着天上的飞鸟，再看看章一成。 “那奶奶这些年都去哪了呢？家里还有别人吗？” “奶奶这些年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家里的人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我记得我还有个姐姐，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章一成愣了一下，他也抬头看着天上的飞鸟，“奶奶，看久了眼睛不疼吗？” “我早就忘记了疼的感受了。”梁澄转头，看着凳子上的章一成，道，“你在哪里念书？” “S中。” “好好，好孩子。” …… 他们在外面聊了一下午，梁澄很喜欢章一成。 身边的人轻轻地抚了一下梁澄的白发，“奶奶，鸟已经飞走了。我们进去吧。” 梁澄轻轻点点头，她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房间，这是一个独立的房间，是养老院里最舒服的房间。 “辛苦你了小章，回去吧。”梁澄露出慈祥的笑容，“你们做志愿者的也不容易，赶紧回去吧。下周再来陪陪我。” “那奶奶你好好休息，我下周再来。” 梁澄目送着眼前的人离开，梁澄脑海里又回想起了那个白衬衫的男孩。 他们真的很像呢。 章一成回到家，爷爷还在下着象棋。 “今天志愿者做的怎么样?” “今天刚去，就被一个奶奶叫走了。那个奶奶人很好，很慈祥。”章一成脱下鞋子，走到爷爷身边，看着爷爷下象棋。 “那她怎么会去养老院的，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吗？”爷爷抬起头，眉宇之间有章一成一样的气质。 “奶奶说的话我也不是太明白，她说他还有个姐姐……” “哦，还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吧，哦，对了，我很喜欢那个奶奶的名字。” “叫什么？”爷爷的象棋赢了，他放下平板，和章一成聊着天。 “叫梁澄，澄净的澄，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像奶奶一样，简简单单。”章一成给爷爷端了一杯水。 “啪！”爷爷的杯子碎了一地，水也洒了一地。 “爷爷，怎么了？” “没，不小心没拿稳。” 小章回到了房间，今天那个奶奶很奇怪，一下午就坐在院子里看着鸟，奶奶在看到自己的时候，仿佛眼神跳跃了一下。 另一个房间里。 爷爷盯着屏幕发呆，那个名字现在听到，心脏仿佛还是会停止跳动，这么多年了，她真的还是一个人，可是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她已经回来了。 爷爷找到了小章，“章一成，你今天去的那个敬老院在哪？” “我们学校旁边那个。” “S中？”爷爷又恍惚了一会。 “对，那个小区不是改建了吗？改了一个好大的养老院，爷爷你真该出去走走了，不然发生了什么你都不知道。” “好好好，我马上出去走走，你好好在家啊。” “行了，你去吧路上当心点。” 爷爷回到房间，选了一件最精神的衣服，戴上老花镜，梳了梳头发，“哈，还是很精神的嘛。” 走过那时候还有模糊记忆的车站。 公交车早就改了线，爷爷也不记得自从离开她之后有多少年没来过这个地方，不过好在她当年的高中还没变。 爷爷拄着拐杖，他一步一步走进那家养老院。 偌大的院子空荡的很，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太老爷走过去。 那边残留的阳光下，一个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太坐在椅子里晒太阳，眼睛一直盯着天上的飞鸟。 耳朵里塞着耳机。 爷爷的拐杖在地上弄出了声响，那老太似乎也注意到了。 所以当两个耄耋之年的老人对视的时候，梁澄貌似只听见了耳机里那些年少时听的歌，梁澄拿下耳机。 “诺言。” “梁澄。” 彼此仿佛都回到了那些年的夏天。 还是翩翩少年和楚楚少女。 “你回来了。”老爷子走近老太，拄着拐杖，“你看，这些年我没等你，你可怨我。” “我不怨你，是我没让你等。” 老太太带上老花镜，眼角的皱纹都堆在一起，可还是像当年一样美丽。 “这么些年了，你也终于想起来回到这里，可是早已经物是人非了。你还像当年那个书呆子，一点都没变。” “章诺言，你还是像当年一样，那么没礼貌。” 他的拐杖轻轻敲在地上，他走到梁澄身边，“你看，我们都还没变，一切都还来得及。” 落叶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梁澄笑了，时光倒退回了那些年少时光。 回到了那些年，那些梁澄现在想想都会落泪的时光。 ##第二章 你好，梁澄 八月份还要顶着烈日军训，穿着以前人穿过的军训服，大家都不停抱怨。梁澄在军训时结识了后来的同桌洛筱。洛筱是个高个子女生，挺白净的，笑起来的样子让梁澄很舒服，因为两个人在军训时是一个宿舍，上下床，加上彼此照顾也很多，就慢慢熟络起来。梁澄是那种很不容易交到朋友的人，所以对洛筱她格外珍惜。 一共七天的军训，让梁澄很痛苦。 最后一天的时候，洛筱发现梁澄蜷缩在床上起不来。 脸色苍白，洛筱吓坏了，没来得及向教官请假就带着梁澄去了医务室，梁澄在休息室呆了一天。 她晚上回宿舍的时候，才知道洛筱因为没有请假而被教官罚蹲。 “真是难为你，都是我的不好。”梁澄看见躺在床上的洛筱，很是心疼。 “没事，只是蹲着而已，又不是去死。你胃不好为什么不提前说？害的我担心死了。” “我以为没事的。就没当回事。” “胃病不是那么简单的，你要好好保养，以后要好好吃饭知道么？” “行啦，别啰嗦，像我妈一样。” “哈哈哈” 新学期很快开始，洛筱自然而然成了梁澄的同桌。 而梁澄作为班上语文课代表，自然事情是比较多的。 跑办公室成了家常便饭。这天老师让梁澄把作业拿去发掉，快上课了梁澄跑的很急，快下楼的时候因为衣服勾住了栏杆手一松作业本居然都掉在地上。 梁澄心里暗骂了一声蹲下开始捡本子，这时候一双脚映入眼帘，梁澄并没有抬头看而是继续捡本子。 头顶却传来悠悠的声音“语文课代表辛苦啊”，梁澄抬头却见那人已经走远，去的是自己的班级。 “妈的，什么东西，也不帮忙，就会说风凉话。”正想着，上课铃不疾不徐的打了起来，“擦！”梁澄慌忙抱着本子奔向班级，这本不是什么大事，重要的是她在放本子的时候并没有放稳，才放到桌子上的本子因为角度不对而又掉了一地。 数学课！梁澄又暗骂一声，并没有理会掉在地上的本子。刚坐下旁边仿佛有人轻笑地说了一句：“语文课代表还真是毛手毛脚。” 梁澄往旁边斜了一眼，这蹄子就是下课嘲讽她的那个人！梁澄飞过一记眼刀。那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微微朝这边偏了一下头。嘴型像是在说：“你好，梁澄。” 随后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掉在地上的那堆本子。梁澄有些生气，便没再理他。 挨到下课，梁澄灰溜溜地跑到前面拿本子 ，才开学不久不能认全名字，于是她开始报名字。“李沐杰！” 只见梁澄旁边坐位的，那个嘲讽梁澄的男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踱到梁澄面前，“你好，梁澄。”他拿完本子便回到位置上。梁澄从他的侧脸竟然看到了余柯的影子，她呆了一会，直到洛筱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看谁呢”她才反应过来。 “没谁啊，你起开，我发本子呢。”梁澄的脸有些发烫。 洛筱沿着梁澄刚刚看过去的方向看到了在和后桌说话的李沐杰，不由得笑了。她嘿嘿地笑声让梁澄有些发虚，“你怎么了？” 洛筱意味深长的看着梁澄，仿佛在她脸上分明画着一幅难以理解的画。梁澄没理她，接着发她的本子。终于发完，离上课还有两分钟，梁澄走到位子上，并没有看李沐杰。 反而李沐杰嬉皮笑脸地迎上来，道：“哟，语文课代表回来啦？” 梁澄不理他，她之前仿佛听到过关于他的一些传闻，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李沐杰是谁，在上厕所的时候听到几个其他班的女生说李沐杰跟谁谁谁告白了，又和谁谁谁有怎样的关系了。各种，不是什么好话。 现在知道了他就是李沐杰，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虽然她知道她并没有可以吸引李沐杰的资本，但她决定还是离他远点的好。李沐杰见梁澄并不理自己也知自讨没趣，也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高一的课多而无聊。 唯一能解闷的也就是梁澄上课和洛筱传的纸条。内容无非就是谁和谁好上了，这其中有不少是关于李沐杰的。看着李沐杰那放荡不羁的样子，洛筱和梁澄不由自主地发出“现在女生都怎么了的慨叹。”也许现在的乖乖女都喜欢这种类型吧。 然后又相视一笑，八卦着各种学校的传闻。 又说着班里谁谁谁漂亮的紧，谁谁谁太丑。 ##第一章 医院 梁澄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看痕迹爸妈已经回来过。最近爷爷梁正国的病情稍微好些，住院住了一年多快把老人家憋坏了。 不过让梁正国出院的原因还不是因为想出去走走，而是因为梁正国知道了莫勋和梁叶秋的事情，这让梁正国十分气恼，他一直骂着莫勋没有良心，想当年要不是自己的推荐，他又怎么会有后来的事业。 梁澄也就听爸妈说起过这些，爸妈因为不想打扰梁澄考试就特地没有让梁澄知道更多，不过梁澄也清楚，爷爷和莫勋，少不了对质的。 头很疼，梁澄在桌上看到了留下的烧好的菜。 梁澄吃好后就准备去医院了，大概爷爷在这两天就会出院。梁澄本想好好打扮下自己，却发现这几年出了校服，自己还真没什么好衣服。 “哎，现在才开始知道自己没有衣服穿，我这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于是只好随便找了件长袖衬衫，扎了个马尾就出门了。医院离梁澄家不近，梁澄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莫勋的车，因为车牌号很好记所以梁澄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记住了。车里还有一个女人，车窗摇下来，女人的侧脸很精致，这大概就是洛迟珊。 “姑父被迷上也是有理由的，洛迟珊真的很美。”梁澄没有多看，想来今天莫勋就来了医院，那估计爷爷也要出院了。 坐电梯上楼，到了病房门口，听到了爷爷的声音。 “莫勋，我们叶芹怎么了你要这样对她，是不是当年那些话都是你想借机上位编的谎话？我今天这一把老骨头，知道干不过你，好歹你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不能让叶芹还有我璃儿受这么大的委屈。” 梁澄踌躇着要不要进去，恰好梁叶芹从病房里出来躲避纷争，看到了梁澄。 梁叶芹脸上还有泪痕，“澄澄。” “姑姑，里面……我姑……我爸妈在里面？”梁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莫勋，有点小小的尴尬。 梁叶芹叹了口气，“都在，你爷爷在找他对质，听说今天他还带着那个洛迟珊来了，我本来想的是既然离婚了就不用出现了，可是你爷爷……”梁叶芹摇了摇头，说实话，现在的场面才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梁澄走到梁叶芹身边，道“大人的事情我不懂，今天我看到了洛迟珊。她没上来应该还是有所顾虑的。我进去看看我爸妈。” 梁叶芹点点头，向那边的窗户边走去。梁澄看着梁叶芹虚弱的背影，很害怕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病房里的气氛很凝重，梁叶秋看到梁澄来了，就招呼让梁澄过去。 莫勋始终没有说话，病房里有淡淡的烟味，梁澄知道，是爷爷，可是爷爷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抽烟了。梁澄蹙了蹙眉，看向爷爷。 爷爷还是坐在床上，他也一言不发，似乎等着莫勋开口。 终于莫勋说了一句，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得不痛心的话，“我当年本就是为了讨个生活才来这个城市，能遇到梁叶芹算我幸运，不过我对她不是爱。” 梁正国也没想到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莫勋还是不愿意妥协。梁正国 叹了口气，不禁摇摇头，“莫勋，我也不想你承诺什么。我只想让你说一句，你以后绝不插手莫璃的公司，你自己把股份转给她，就别再染指。” 莫勋脸色很差，正当他要表态的时候，病房外却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 貌似是两个人的争吵。 护士推门进来，“家属能不能保持安静，这是医院，有什么事能不能出了医院在解决。” 梁叶芹和洛迟珊一前一后进来，梁正国看到洛迟珊，又是一阵咳嗽。 “迟珊？你怎么……”莫勋有些紧张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梁澄一家就站在梁正国身边，按理说梁叶芹的家事，梁叶秋不该出现，可是毕竟关系到了梁正国。 “你这第三者，还有脸出现吗？”爷爷呵斥，洛迟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嗫嚅道“我真的只是想来看看老爷子，没其他意思，好歹您以前给莫勋的帮助不少。没想到就在电梯口遇到……我也没想和她争吵，只是叶芹太较真……” “我太较真？洛迟珊，现在是你破坏我的家庭，今天好不容易我老公……”梁叶芹看了一眼莫勋，改口道：“我前夫，好不容易来一趟把话说清楚，你到好，跑来搅什么？还嫌不够乱吗？”梁澄看的出来梁叶芹很生气，这个优雅的妇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会暴走吧。 洛迟珊没再说话，终于，莫勋开了口“你们都别再逼她了，你们这么一大家子，迟珊就一个人，好，老爷子，我莫勋今天就把话撂在这，你们梁家，和我从今天开始，再没一点关系。随你们，公司股份，我可以给莫璃，反正以后都是她的，钱我已经赚够了，现在，我只要洛迟珊一个，够了吗？” 莫勋转身要走，却被梁叶芹一把拉住，她哭着“莫勋，璃儿呢？璃儿你也不要了吗？” 梁澄看得出来莫勋的身形还是晃了一下，但是他手拉着洛迟珊，只好甩开梁叶芹“莫璃是我的女儿，我当然不会不要她。” 莫勋走了，门口的护士看他的眼神中都带着敌意，梁澄呆站着，仔细回味着这一场闹剧。 梁正国捂着胸口，突然喘不过气来，梁叶秋急急忙忙按下紧急铃。 护士医生进来，把梁正国推走了。奶奶急忙跟过去，还是被挡在了急救室外。 “不是都好出院了吗，这又是……”梁叶芹不知所措。 “还不是被你们这事儿给闹的。”梁叶秋也一脸焦急，“爸这次得挺过来啊。” “我说了不让爸找他不找他，可他那倔脾气，还有莫勋也是，没事一个人来也就算了，还带着洛迟珊。” “姑姑，爸，别急，爷爷可能只是一时着急，不会有事的。” 梁叶秋拉过梁澄，道“哎，你别安慰我们，爷爷的情况……对了，你姐姐怎么还没回来。你打个电话催催。”梁叶秋把手机给梁澄。 梁澄走到外面，打了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梁叶秋看梁澄一脸失望地走进来，也没说什么，他转身对梁澄妈妈说道“你和梁澄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天也不早了。” “那好，有事打电话。” 梁澄跟着妈妈一前一后出了医院，梁澄看见不远处的一辆车前，立着一个白衣少年，正在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走近了才发现居然又是章诺言。 他和梁澄打了个招呼，车里的人突然道“嘿，我看你很眼熟，你是不是余柯那个同学？” 梁澄这才发现车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章晗莹。 梁澄愣了一下，看了看章诺言，看了看章晗莹，章诺言笑道，“梁澄，她是我妹妹，章晗莹。” ##第三章 回音 周末。 毕竟家里都住得远，于是同学之间也没什么联系。所以梁澄又死皮赖脸地找到了季思涵。 可这天季思涵见梁澄的时候，脸色却并不是太好。 “怎么了”，梁澄发觉了季思涵的不对劲。 “梁，余柯他”季思涵还没说完，梁澄就打断了她，“他怎麼了？” “你别急”季思涵貌似很难启齿的样子，“他，有女朋友了” “你说，他。蒽？”梁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她默默地坐在季思涵客厅的椅子上，她拿起水杯就往嘴边送。 “梁！你别这样！他本来就那样，你”季思涵有些着急。 “你怎么了，我不就喝口水吗？” “可杯子里没水啊”季思涵语气里多了担忧。 梁澄似乎才意识到这一点，她低头望了望水杯，然后抬头。眼中貌似有些眼泪。“是他说的吗？” “是韩斯说的，你也知道，这个人毕竟”季思涵看着梁澄。梁澄知道她要说什么，韩斯追了她三年，毕竟他讨厌余柯，不排除造假的可能。但是梁澄总要亲自去问问余柯的。 “梁，他会见你吗？你连他家都不知道呢，你打算怎么见他？梁”季思涵貌似想到了什么，“可以问韩斯！”两个人几乎同时说出来。 “梁，”季思涵面露难色，“你不是很讨厌他。” “没事，我为了他吧。”梁澄似乎平静了下来。 在这个家长不给用手机，电脑也很难碰到的时段，梁澄对于找到韩斯却十分有把握。毕竟韩斯每个周六晚上都会去梁澄楼下坐着，目的就是等着梁澄。这并不是梁澄自己发现的，是韩斯的好兄弟吴钰良私下里告诉梁澄的。吴钰良特别希望韩斯追到梁澄，毕竟好兄弟不是盖的。他和余柯是一个学校，T中严苛，所以也很难找到吴钰良，但梁澄却估计，那个消息是吴钰良告诉韩斯的。 今天正好周六，梁澄趴在自家阳台栏杆上等着韩斯出站。正在梁澄想着自己还有一堆作业没做时，从香樟树下出来个人影。梁澄立刻穿好鞋子，咚咚咚下楼。 来人看到梁澄很明显有些意外。 “韩斯！”梁澄有些气急，她用手抚着自己的胸口。 “你，今天怎么下来了，”说完他很明显的一怔，“是关于他吧？” 韩斯有些消瘦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无奈，他耸耸肩“吴钰良告诉我的，你可以去找他。” “你明知道我找不到他”梁澄言语间有些淡淡的冷漠。 她摆摆手，“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骗我，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然你就把吴钰良找过来，我当面问问他，又或者，你不是说你很厉害和T中校长很熟吗，那你就让校长把余柯放出来，我来问他是不是真的。” 梁澄眼睛直直地望着韩斯。希望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一些破绽。 “你又何必这样，吴钰良既然说余柯有了女朋友，那就是肯定有。我没必要骗你的，你也知道他，当初接近你也是有目的的，你是个聪明人，怎么这点就看不透呢？” “他那时候只是个初中生，他接近我能有什么目的，反倒是你，从一开始就谎话连篇，以至于我现在越来越讨厌你。”梁澄说完就转身上楼了，她不想看见韩斯装出一幅天真无辜的脸。 从初中他们认识开始，他就有事没事在她面前装出这种表情。他们不是一个班，那时候他给了梁澄班上一个男生不少好处，告诉他梁澄的动向。然后通过那个男生给梁澄不少东西。然后这些东西不是分给了班里人就是喂给了垃圾桶。 梁澄对韩斯没什么好印象，可能是因为他在班上口碑不太好的缘故。 “梁！” 梁澄听到了韩斯的声音依然继续上楼。 “我可以帮你找到吴钰良，但我没办法找到余柯。”韩斯因为有些着急，嗓音都有些嘶哑。 梁澄转身下楼，面无表情的看着韩斯，“好，就明天。” 第二天一早，梁澄就在阳台上等待着。大概八点的时候，香樟树下出现了两个人，吴钰良比韩斯高了一点，就站在韩斯旁边。韩斯抬头看着梁澄的方向，大概是看到了梁澄，他朝这个方向点了点头，示意梁澄可以下来了。因为梁澄爸妈不让梁澄用手机，家里电脑也被锁起来，所以找梁澄一般很困难。以前家里还有固话，可后来因为欠费就一直没再用过。 梁澄跑下楼，“吴钰良”那个瘦削的男生看了过来。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T中想来也没那么严格啊？ “其实你没必要找我出来，他的事情也是别人说的，他在学校里人缘很好，你也知道，初中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喜欢他，你又何必这么较真，你如果不信的话也可以找他” “哼，我找他？找你都这么难，更何况他算了，既然这样，算了。”梁澄回头看了看韩斯，冷冷道：“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梁澄并没有理会呆住的韩斯默默上楼了。回到楼上，梁澄打开日记，其实她并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写一些东西。 ‘他有女朋友了，不是我。真可笑，我像个傻子，以为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可惜了，天真的人总是喜欢折磨自己。’ 突然门铃响了。 猫眼向外望去，门外站着吴钰良。 开门，吴钰良满脸愁容，看着梁澄。“其实你不用这么伤害韩斯，你可以假装不注意他，至少让他默默守护你。我看着他不开心，我这个做兄弟的也不开心。”吴钰良淡淡地说道。 一时无言。梁澄听见外面有风的声音，十月份天气微凉，吴钰良还穿着短袖，空气中有淡淡的香樟的味道。 “我跟你认识多久了。”梁澄带吴钰良下楼，在小区的水泥路上走着。 “大概一年多吧，”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许是沉默太久的缘故，“我记得那年运动会，我们俩是一起读稿子的” “是吧，韩斯是个好人。”梁澄沉默了一会突然说，“可是” “我明白的，他就是太傻，认定了一个人总是不愿意放手。现在他在E中，总归也算是和你挺近，如果你答应他，互相有个照应也好。”吴钰良抬头看看浓密的香樟叶，他举起没什么血色的手，扯下一片叶子。 梁澄看着他，没有回答。她心里明白眼前这个文弱书生对于兄弟的看中，可惜感情不能勉强。 “我，会考虑吧。你作业多，先回去吧。”梁澄抬头看了看天，突然耳根一痒，一根发丝被拨到脑后。吴钰良又尴尬地笑笑，推了推眼镜慢慢走开了。手里还拿着刚刚摘的香樟叶。 梁澄望着他的方向出神。 那年夏天，他从她身后递给她一片香樟叶，说：“你好，我叫余柯。” 那个男孩的笑容，让她毕生难忘。 ##第二章 梁澄终于知道那时候看章诺言的时候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了，原来他们竟然是兄妹，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梁澄就对章诺言回了个微笑，正好妈妈从后面过来，梁澄礼貌性的道了个别，和妈妈一起回家。 回到家，才又收到莫璃的消息，原来甘冈一直在开车往这边赶，因为嫌火车太慢，就直接从Z市一路开车过来，莫璃今年大三结束，又正好实习，就到了自家的公司，莫璃的手段和能力是很强的，对于管理，她有一套自己的想法。 莫璃在梁澄她们到家之前就到了医院，爷爷还在抢救室里。 梁澄到家之后就开始整理高中三年的书，翻出好多以前的东西。在一个很秘密的小盒子里，梁澄翻出了那时候和苏炘每天写的小纸条。 梁澄趁妈妈不注意的时候，又看了一遍，带着笑意，那些记忆反复又回来了。 “橙子，今天太阳好大，我看你们班的时候没看到你，你咋了？怎么没下来跑操？” “呐，给你买的吃的静蘅都拿给你了吧，哈哈，你得长点肉啊。多吃点。爱你。” “老婆大人，还在生气吗，小的给你赔不是了。我今天真的不是有意的嘛，回我的时候画个笑脸哦。” “梁澄，我感觉你越来越冷淡了。” …… …… 梁澄看完后就把所有的纸条扔进了装垃圾的袋子，都已经过去，再缅怀也没有了意义，她们过得好不好，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继续整理，梁澄把所有书都归在一起，卷子，本子，习题…… 高中的一切记忆，仿佛就在这里面，似乎都可以付之一炬。 但是梁澄还是留下了一点什么，那个日记本，和洛筱曾经写给她的纸条。 梁澄心里还是很放不下洛筱，她不知道洛筱过得怎么样，即使梁澄猜测她是莫勋的女儿，那也无济于事，莫勋会接受现在的她吗？ 梁澄把纸条都夹在书里，回想起了那时候洛筱和李沐杰谈恋爱的时光，那时候的洛筱，多么快乐。后来，即使是快乐，也都是装出来的吧。 摇摇头，摆摆手，余生，还是要分开走的。 梁澄想好了这些书的去路，楼下的奶奶在收废品，干脆都给她吧，虽然不值几个钱。 收拾好，已经快十一点，这时候，妈妈突然一脸慌张地走过来，“澄澄，快走，爷爷可能……” 梁澄也是大吃一惊，明明爷爷下午还是好好的，怎么进了趟手术室就不好了呢。梁澄拦下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梁叶秋正在和医生谈话，莫璃在安慰梁叶芹，想来莫璃也已经知道了下午的事情，话语间对于洛迟珊都是说不完的恨。 “医生，怎么就会到要下病危通知书了呢？老爷子下午还好好的啊！” “梁先生，这个情况我来个您说一下……” 医生和梁叶秋走到了更僻静的地方，梁叶秋的情绪还是很激动，爷爷被转移到了重症监护，梁澄和莫璃都只能隔着玻璃看老人家。 梁叶秋一脸沮丧的走回来，妈妈走过去，看着像是老了十几岁的梁叶秋，后者摆摆手，道“病危通知我已经签了。姐，我们还是要……” 梁叶芹茫然的看着远处的走廊，“准备着吧，爸也不想一直这么拖下去。” 梁叶芹看着一直趴在玻璃上看梁正国的奶奶，道“妈，你和叶秋先回去吧，我今晚在这看着。” 奶奶摇摇头，她用手指着梁正国，意思很明显，她要一直陪着梁正国。 梁澄叹了口气，对莫璃道“奶奶跟着爷爷这一辈子，吃的苦也不少，能坚持到现在，我真的很羡慕。” 莫璃看了看梁澄，道“你以后也会遇到的。别想这么多，现在爷爷生死未卜，不过……” 莫璃和梁澄对视，互相都明白了八九分。 “希望爷爷能撑过去，我还等着给他看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呢。”梁澄突然的哭腔反倒让莫璃有些受不住，“澄澄别哭，外公一定会撑过去的，他老人家福厚着呢。” “璃儿，你和澄澄回去吧，我和你舅舅，舅妈在这看着。” 莫璃看了一眼梁叶芹，拉着梁澄，道“那我们先走。” “路上当心。” 莫璃点点头，和梁澄到停车场取车，梁澄今天第二次从医院离开，两次的心情都差到极点。 莫璃很疲惫，从Z市赶过来已经是很晚了，现在又要带着梁澄回家，梁澄一路都在憋着哭，其实她心里知道爷爷这次的吉凶，可是还是不愿意相信。 “澄澄，到家了好好睡一觉，姐姐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我才进公司，就要做一个策划案，从基层做起，还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是挺难的。我现在觉得身心俱疲，要累垮的感觉。我不知道我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只是澄澄我想让你知道，即使你现在很伤心，也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外公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很难过的。” 梁澄迷迷糊糊中听见莫璃说这些，她知道莫璃是为自己好，可是人的情绪哪里那么容易控制。 回到家，已经快凌晨，莫璃钻到了电脑中，梁澄洗了个澡，因为真的很疲惫，就去睡了。梁澄想着也许明天醒过来，爷爷就能像以前一样说笑着和梁澄她们谈心。 莫璃一直忙到很晚，策划案的事情让她焦头烂额，而陆渝却是一刻也不愿意消停。不是喝醉就是和许诗媛又有了什么交集。莫璃现在无心管他，只好由他而去，也许就是莫璃这样不作为的态度，让陆渝变本加厉。就在莫璃刚做完策划案打算关电脑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加好友信息发了过来。 莫璃知道自己最近和公司的往来比较多，也没多想就同意添加。 可让莫璃没想到的是，才一添加，对方就发来了几张让莫璃差点晕厥的照片。不太清晰，也像是从哪里截图下来的。 是陆渝和许诗媛，在莫璃的小公寓里，在莫璃的床上，在莫璃能够触碰到的所有地方，都留下了让莫璃作呕的印记。 那人发完了之后迅速删掉了莫璃，甚至没有让莫璃来得及考虑这里面的缘由。 真是毫无防备，这些琐碎的事情让莫璃头疼欲裂，终于忍受不了，真的失去了意识。 ##第四章 新朋友 余柯的事暂时告了一段落，因为都正在忙学习，梁澄只是偶尔在日记上记录自己的感情。因为怕爸妈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梁澄特地每天都带着这个小小的日记本。 转眼到了上半学期的期末考试。 考完那天，李沐杰拿着一个小本子，正旁若无人的看着的时候，被人一把夺去。 “李沐杰！”抬眼是梁澄气急的脸，“你居然，拿着我的日记！”洛筱也从后面过了来。 李沐杰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 “你喜欢的人，叫余柯？”李沐杰看着梁澄，慢慢说道，“看来这个余柯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你管他叫什么，你从哪里拿到我的日记的？” “是你自己掉在地上的咯，我帮你捡起来，你还没谢谢我。”李沐杰依旧是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那你也不能看啊！”梁澄少有的脸红，將日记藏回书包。其实日记上没什么特别的内容。不过就是有一页上梁澄写满了余柯，密密麻麻看都看不清。 “喂，问你，那个余柯是不是在T中？”李沐杰轻声问。 旁边洛筱看不下去了，“李沐杰你能不能不这么不要脸啊，看了别人日记也就算了还不停问，你是不是有病啊？”洛筱情緒似乎有点激动，又仿佛在表现着什么。 李沐杰怔住了，显然他并没有想到洛筱会这么说他。“我问的是她，是有事才会问啊，你在那瞎比比什么”李沐杰还想说下去，却被梁澄打断了。 “这世界上叫余柯的人多了去了”意思很明显，他并不想让李沐杰知道太多。班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梁澄赶在李沐杰问她之前收拾书包匆忙走了。洛筱在后面紧跟着。 “橙子，那个余柯”洛筱在开学就给梁澄起了这么个外号，梁澄从来没跟洛筱提起过余柯，洛筱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八卦。 “没什么，你别听那个李沐杰瞎说。”梁澄快步走向公交站台，洛筱因为家离得近不用跟梁澄一起乘车。正好一辆公交车来了，梁澄朝洛筱挥了挥手，上了公交车。 车上很空，梁澄走向后排座位。她的前面坐了一个男生，戴着口罩，外衣的帽子挡住了他的额头，他正靠着窗户睡觉。白色的耳机线从口袋里延伸到他的帽子里。梁澄握住前面扶手向前靠的时候，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金纺的味道。 梁澄很疲惫，趴在前面的扶手上就要睡着时，感觉前面的男生似乎动了一下。她抬头正好遇上他回头，他俩就差这么几厘米就要碰到彼此。 男生似乎眼睛里闪过一点紧张。他轻轻叫了一声“梁澄”，然后摘下了口罩。 梁澄认出了他，是自己班上坐在后排的一个男生，“苏炘？”男生笑了笑。说道：“你一直坐车？” “是啊，你也是吗？以前都没遇见过你啊。”梁澄本不想说话，出于礼貌她还是和他聊了起来。 “不是啦，只是今天放学早，我妈没办法来接我我才坐的公交车。” 梁澄点点头。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还有几站下车时，他问梁澄，“你加了班级群吗？” “我上线的时间很少，爸妈极力控制我的上网时间，除了学习，做任何事情都是不允许的。”梁澄尴尬地拨了一下头发，苏炘却笑了，“没事，这是班级群的号码，我说怎么从来没看见你在群里说话，原来是这样。考完了你爸妈因该会放松一点吧。”他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梁澄笑着接过，“谢谢。” 车停了，“我先走了，改天聊。”苏炘指着那张纸片，挥了挥手下了车。 苏炘是个阳光的大男孩，梁澄这样想。 回到家，爸妈还没下班。电脑上贴了密码，梁澄笑了笑。开了电脑，已经很久没有登过自己的QQ，梁澄都快记不得自己的密码了。 界面依旧是六月份那样。梁澄打开最近联系人，看到自己二十号发给余柯的信息还在上面。看来他真的不想理自己。 她把手放进自己外衣的口袋，靠在椅背上。突然摸到了什么，是那张纸条，苏炘的微笑突然浮现在脑海里。她拿出纸条，搜索了那个群。 添加。 群里的人几乎都在线。梁澄一个一个看过去，在最底下找到了苏炘。 查看资料。 “很温馨的版面呢。”一只大大的粉色的阿狸在整个版面的上方，梁澄点了确定添加后，点开了余柯的对话框。 正踌躇着应该说什么的时候，QQ头像闪动了。 “看来也是挺闲的。”梁澄说着便点开了头像。苏炘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系统默认的开头。梁澄似有些失望，关掉了对话框。继续思索应该跟余柯说些什么，余柯的状态显示的是勿打扰。 “他能干什么呢？”梁澄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大出那个“在”字。“算了，何必打扰他呢。” 梁澄打开班级群，一个一个人加上。其中有一个人的名字很陌生，班里没有这个人。看资料是个女生，备注是顾静蘅。“会不会是像薛宝钗那样的人物。”显然一个蘅字让梁澄脑洞大开。也是这样一份好奇，让梁澄添加了这个人。 很快几乎所有人都给了回复，看来放假了大家都比较空。 梁澄正百无聊赖的时候，韩斯发来了消息。 梁，有空吗？ 蒽，怎么了？ 梁，我想见一见你。 额，为什么？有什么不能在QQ上说的。 梁，就见一面好么？我…… 有什么事吗？ 我下学期要去加拿大了，我想…… 加拿大？挺好啊。去多久啊？ 可能一年可能更久。我… 没等梁澄回复，韩斯很快发来了另外的消息：没什么的，还有其他人，我只是想请你们吃个饭。顺便，再看看你。 梁澄心里有一些不忍。其实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只不过太过于在乎自己反而让梁澄觉得难堪。 梁澄犹豫了一下，回复了一个字：好 韩斯很快发来了地址和时间。 ##第三章 梁澄在睡梦中听到了一阵声响，梁澄的睡眠很浅，所以一点声音都会把她吵醒。梁澄睁开眼睛，看到客厅的灯光还亮着，就起身打算让莫璃去休息，可是她走到客厅就看见莫璃以一种摔倒的姿势躺在客厅的地面上，梁澄慌了，她赶忙去掐莫璃的人中。 莫璃在梁澄的呼唤中终于醒过来，莫璃用很久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她慌张的爬起来，看到刚刚自己碰倒的电脑，打开QQ，却发现刚刚的照片全部都不见了，莫璃已经不知道刚刚是梦还是现实。她呆在原地，梁澄看莫璃状态不对，就去厨房倒了一杯水。 她端水过来的时候，看到莫璃在打电话。 刚那些照片绝对不是假的，因为莫璃想起来在租那套房子的时候，自己曾经安装过摄像头，主要是因为莫璃一个人住，所以她不得不防。 莫璃后来真的把摄像头用起来，还是那次看到陆渝和许诗媛在商场出现之后，那次莫璃回家就是为了用摄像头看看陆渝会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那一次陆渝没有什么大举动，也没有大胆到把许诗媛带到家里来。 莫璃找了一个学计算机的同学，就住楼上，莫璃后来都不怎么在这个房子里住，因为总是两个地方来回跑。莫璃让那个同学把摄像头的记录都放到她电脑里，让她帮忙看一下房子。中间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直到这一次莫璃回来。莫璃一直没有问过那个同学，估计也是一时兴起就发现了陆渝这样苟且的秘密，那个同学作风很奇怪，QQ里的好友都是联系完了就删，这让莫璃也是郁闷了很久，有时候想看一下家里的情况，找不到她也只能作罢。 所以这次她直接找到莫璃，可能是自己也受不了了。对啊，谁会受得了呢，那样令人作呕的方式。 莫璃打不通陆渝的电话，只好茫然的看看梁澄，梁澄 疲惫地看着莫璃，“姐，又是陆渝对吗？” 莫璃无力地点点头，接过梁澄手里的水，喝了一口。莫璃的手机响起来。 她看了一眼却挂断了。 梁澄有些不明白，“是陆渝吗？” 莫璃还是点点头，“那你为什么不接？” “澄澄你在什么情况下不会接你男朋友的电话？”莫璃没有直接回答梁澄的问题，这让梁澄很是不解，“我什么情况下都有可能啊” 莫璃白了一眼梁澄，继续道“我知道陆渝在两种情况下会不接我电话，一个是手机不在身边，一个是手机没电。” “可是姐，你也不必这样肯定，也许是他有其他事？” “你说这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事？”莫璃的语 气中有让梁澄感受得到的寒意。 “睡着了，或者在上厕所？” “首先，陆渝的手机是放在枕头边上的，睡着这个理由不成立。上厕所，的话，为什么要在最后挂掉我的电话然后，在几分钟后再打过来，这没理由吧。所以我的猜测就是陆渝身边还有其他人。” 莫璃这一番推测，就证明了那些照片是确有其事，莫璃的心已经被陆渝伤的麻木了，“是时候做个了断。” 梁澄坐在莫璃身边，看着莫璃一点一点把杯子里的水喝干净，“姐，是你的纵容 才让他变本加厉的不是吗？” 莫璃停下了喝水的动作，摇摇头，“澄澄，不是我纵容，是我太爱他了。” “姐，爱不是理由。” 莫璃摇摇头，她已经不知道这是今晚的第几次摇头，更不知道自己是 怎么从刚开始的绝望变成现在这样的决绝。 “澄澄，去睡觉吧。我也去睡一会，一会还要去医院呢，都几点了。”莫璃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梁澄闷闷地走回自己的房间，莫璃在另一个房间睡了，不知道怎么了，梁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刚刚莫璃的表情，“真的对人失望透顶了，才会这样吧。” 梁澄想想莫璃，又想想余柯。 “其实姐说的对啊，不是纵容，是爱啊。”梁澄似乎看到了窗外有太阳的光线，于是起身，来到阳台才看见其实并没有光，外面还是一片漆黑。“这算是黎明前的黑暗吗？”梁澄在阳台上拿了个凳子坐下，六月份的天气还不是很热，是梁澄能受得了的温度。梁澄想着自己昨天才从考场下来，却觉得已经过了几个世纪。回想一下考试期间，似乎没什么特别的记忆，除了偶遇的章诺言。 想到章诺言，梁澄又是一阵不悦，可是后来仔细想想，这能怪人家吗，人家是兄妹，也没碍着自己啊，只是梁澄想到章晗莹霸占了余柯那么久，心里对于章诺言的映象也减了好几分。 正在出神的时候，梁澄听到莫璃的手机响了，走到客厅，看着手机，是爸爸打来的。 爸爸打来的。 爷爷，出事了吗。 梁澄颤颤巍巍的把电话接起来，梁叶芹的哭腔隔着电话都让梁澄的心纠得紧紧的。 “姑姑，爷爷，怎么了。”梁澄还是不愿意相信，所以又问了一遍。 “澄澄，爷爷他你和璃儿赶紧过来吧，爷爷快” 梁澄呆住了，可能电话的声音把刚入睡不久的莫璃吵起来了，莫璃打开灯，看着梁澄瞪大的眼睛和还未来得及流出来的眼泪，立马明白了。她穿上外套，拉着梁澄就往外面跑。 莫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路平安到达医院的，爷爷已经从重症被推出来，盖着的白布告诉梁澄和莫璃她们最终还是来晚了一步。 梁澄飞也似的跑到爷爷身边，看着一动不动的爷爷，终于失声痛哭，莫璃忍着眼泪，在梁澄身边蹲下。 “爷爷爷爷澄澄来了，你醒醒看看澄澄呀，爷爷爷爷，我还没有还没有给你看我的录取通知书你怎么就这样丢下澄澄走了” “澄澄”莫璃拖着梁澄的手，让护士把车推走，梁澄趴在莫璃肩膀上痛哭，莫璃一边安慰者梁澄，一边擦掉流出来的眼泪。梁叶芹梁叶秋跟着去了太平间，梁澄妈妈去联系殡仪馆，奶奶留下陪着两个女孩。 奶奶比划着手语，梁澄和莫璃都看不太懂，一个护士走过来，看到了，这才和梁澄她们解释。 “他走了，我过两天也要和他一起走，老头子说要等我一起走。” 梁澄哭的更凶了，就连莫璃，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奶奶一直比划着，“老头子，等我，我过几天就去陪你。” ##第五章 堂姐的故事 “明天么？这么急么……” 梁澄苦笑。 冬天的风在窗外咆哮着，一只麻雀在电线上瑟瑟发抖。梁澄关了QQ，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日记。 “他要走了，说实话我不应该为此感到难过。可如果他走了……”梁澄没再写下去。其实她是有私心的，她害怕关心她的人离开，她很希望韩斯留下，可她同时又不想答应他毕竟她……“哎，什么鬼性格。”梁澄合上日记，她又想到了李沐杰白天跟她说的话，“他问这些做什么呢？” 门外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是妈妈回来了，梁澄跑向门口，妈妈裹着围巾，梁澄接过妈妈手里的菜。 “今天买这么多东西啊。” “是啊，今天你姑姑他们过来，你姐姐回来了。来跟你讲讲大学的事情。”妈妈的口气里是有开心的成分的，爸妈的亲戚不是去了外省就是不再联系，只有这个姑姑还在这个城市，梁澄那个堂姐和自己关系从小就不怎么好，始终对自己冷冷的。 梁澄瘪瘪嘴“大学有什么好说的。”转身把菜放到了厨房。 不一会儿，爸爸和姑姑就一起到了，堂姐在后面和她父亲在一起。堂姐大一，越发漂亮了起来。手里拿着手机，穿着成熟。 相较于堂姐，自己着实太low了。 堂姐对梁澄笑了笑，漂亮的眼睛弯了弯。梁澄也笑了笑，她的目光从堂姐的手机上移开了。讪讪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堂姐跟了进来，她把房门轻轻关上。 “澄澄。”堂姐和梁澄的姑姑长的很像，标准的东方美女。梁澄其实很希望自己能有堂姐那样的样貌，至少这样她可以在余柯心里更有分量。对啊，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好呢。 “你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堂姐莫璃坐在身边，莫璃身上有淡淡的香味，莫璃卷了头发，大波浪卷，黑色头发中有几绺挑染的红色。 “啊，没有。”梁澄不敢看莫璃，因为她始终觉得自己低莫璃一等。姑姑家的条件一直比自己家里好，因此莫璃从小过的生活就是梁澄渴望的，但她没办法，她也不能去怪谁。 “没事，跟我说说吧。你的不开心都在脸上。”莫璃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随意地翻看梁澄的教科书。然后像是自顾自地说着，“高中你要好好珍惜啊，到了大学，呵呵。”莫璃转身看着梁澄，“是关于感情的事？” 梁澄在椅子上突然抬头，眼睛里划过不可思议的神色。然后她轻轻点了点头。 莫璃笑了，她叹了口气，说：“澄澄，都有的，可你现在不应该把心思放在这上面的。”莫璃像个过来人一般开解梁澄。 梁澄突然鼻子一酸，她并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啊，她只是偶尔会想到他然后会在被子里哭醒，梁澄其实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她從來不会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看过梁澄掉眼泪的也只有季思涵了。 “姐，我没有放在这上面，我只是……”莫璃摆了摆手，“我跟你说说我那时候的事吧。”莫璃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随手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她似乎没有理会到梁澄前面说的话。 “高二的那个暑假，怎么说呢，我和一个我喜欢了很久的男生在一起了。我妈不知道，其实我妈应该知道的，毕竟那些纸条她都看见了。不过她没说，也没问我。那个男孩很安静，不算帅，但是他有一种吸引我的魅力。他的手指很长，会弹钢琴。是个温文尔雅的男生。那时候我被他迷的神魂颠倒，成绩因此掉出了年级前五十。”莫璃顿了顿，梁澄看着她漂亮的面孔，心想着究竟什么样的男生能让堂姐这样。 “可他并没有谈恋爱的意思，”莫璃哑然，“我跟他告白了很多次，说实话我们班上喜欢我的人不少啊。后来快高三的时候，他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就说如果我能在期末考回年级前五十，他就答应我。最后如愿以偿，我和他在一起了，那是快高三了啊。”莫璃苦笑了一下，“我以为凭我的容貌，至少可以让他留得久一点，可是……” 莫璃好像有些难过，梁澄低低地说：“堂姐，后来呢？”梁澄从客厅拿了一杯白开水。莫璃的眼中有点水汽，梁澄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没事，我就是突然有些难受。好吧，后来我知道，他原来一直喜欢我們班的班长，那个爱笑的很活泼的女生。雷厉风行，长得很漂亮，至少，不比我差。班长知道这件事情，她心里也是喜欢那个男生的。所以当最后班长跟他说的时候，他毅然放弃了我。” “我的成绩一落千丈，班主任找我谈了好几次话，他也私下里向我道过歉，可是那个班长却一次都没有来宽慰过我，她就这么从我身边把他抢走了，然后像一个胜利者一样，把我踏在脚底下。”莫璃用手抚了一下头发，“班主任找到了我爸妈，但没说是因为感情的事情，后来协调了一下把我转到了另外一个政史班。我一直喜欢那个男生，后来听说他去了Z市，我填志愿的时候也填了Z市。他和那个班长，说好了去一个学校。听别人说他们还真像神仙眷侣呢。”莫璃抽了一张纸巾，“只怪我太傻，以为，以为他，至少不会让我那么难堪。可我错的太离谱了，感情的事情没有勉强，一但他遇到了他爱的他会不管你的死活抛弃你。澄澄，你明白吗？” 梁澄默默地听着，莫璃的眼睛有些红，她手足无措的想安慰莫璃，却不知怎么安慰。 “姐，你还难过吗？”梁澄手抚着莫璃的背。 “你知道解开一个心结要多久吗？”莫璃开了手机，手机里的备忘录记的全都是她关于那个男生的事情。从分手后，到现在，莫璃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个男生。至少，她的爱，比梁澄来的深沉。 “姐，总要过去的。” “是啊，总要过去的。” 外面妈妈喊吃饭了。二人相视，慢慢走出房间。 外面寒风呼啸，这个城市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香樟树顽强的立在雪中，香樟树下，韩斯抬头望向那片温馨的灯光，风乱了雪的步伐，韩斯的眼角，渗出一点晶莹的泪。 ##第四章 奶奶果然没有说胡话，梁正国的遗体在殡仪馆停了几天后，奶奶也去了，那天她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突然抬头看了看梁澄笑了笑，就低下了头再也没醒过来。 梁澄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奶奶怎么了，于是泪水夺眶而出，梁叶秋要求把爷爷奶奶一起火化，他们这一辈子，终归是谁也离不开谁了。 入葬的那一天，梁澄和莫璃都没有掉眼泪，梁叶秋看着一抔一抔土掩盖了二老的骨灰盒，对莫璃和梁澄说道“知道爷爷奶奶怎么在一起的吗？” 两个女孩子都摇摇头，梁叶秋笑笑，道“这可比故事还要精彩，是你们太奶奶在我小时候告诉我的。” 回家路上，梁叶秋就和梁澄和莫璃讲述了爷爷奶奶的故事，在梁澄看来，那个年代的爱情，才是真正让人羡慕的爱情。 当年，梁正国还是个从城里被派去下乡的知青，奶奶那时候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毓秀，姓梁叶秋也不记得了。毓秀这个名字，据说还是后来爷爷按照音给改的。 那时候，毓秀一家是被村子人看不起的毓秀有个傻子哥哥，后来在暴乱中给打死了，毓秀又是个哑巴。按理说这一家人挺不容易的在那个吃大锅饭的年代应该被别人帮助，可是村里没有人帮他们。 每年的农活都是毓秀干，毓秀的爸爸妈妈身体也不好，哥哥又是个不能干活的，所以什么事都落在了毓秀身上。 而那时候年轻气盛的梁正国，看到别人家田里都有好些人在干活，而毓秀那里却只有一个弱女子，就想帮她一把，可是书记不同意，说这个女孩子晦气，不吉祥。 梁正国哪里在乎这么多，他一心想帮助毓秀，就在自己活干完的时候，帮毓秀翻地。毓秀当时还不叫毓秀，因为那时候爷爷问她名字，她不会说话也不知道怎么 写字，听得别人叫她什么秀，加上毓秀人长得真的很美，就帮她取了个名字，叫毓秀。这个名字伴随毓秀后来所有的人生，包括从乡下辗转到农村，从那时候到刚才下葬。 回到那时候，爷爷经常喜欢和毓秀说话，喜欢说笑话给她听，喜欢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给毓秀。毓秀在他说话的时候都会歪着头看着他，然后浅浅的笑，梁正国就是被毓秀的笑容迷住的，后来庄稼熟的时候，梁正国在庄稼地里，正式确定了和毓秀的关系。 毓秀那时候知道知青下乡是要回去的，可是她不知道这一天来的这么快。那天，毓秀像往常一样在地里等着梁正国，却没能等得到他，后来听过路的人说那天是知青回城的日子。毓秀慌了，她扔下锄头，跑到村口，知青的车还没走，她张大嘴巴只能发出啥呀的声音，梁正国看到了毓秀，本想过来和她说说话，叮嘱她等他，可是车子在这时候启动了，毓秀追不上，只听见梁正国大声喊着“等我等我。” 毓秀呆在原地，她不知道是否他还会回来，可是脑子里有个想法告诉她“要追，不能就这样傻等。” 毓秀后来百般打听才知道梁正国就在离这个村子不远的城里，她偷偷瞒着家里在一天夜里跑了出去，这一跑就是六十多年没回去。毓秀何尝不想回去，可是她后来得知自己家里已经没人在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无家可归了。 在城里游荡了好几天，她又是个哑巴，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找梁正国，几天下来，自己从家里带的东西已经吃完，如果找不到梁正国，自己就只能回去。 其实当时毓秀也害怕如果梁正国回去找她，会怎么办。 所以她在街道上像个乞丐一样走着的时候，根本不会想到会遇见衣着光鲜正和别人相亲的梁正国。 梁正国回到城里之后就被自己的母亲要求相亲，他连提毓秀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母亲根本不听。 所以那几天，梁正国都在想着怎么才能回去，怎么才能把毓秀带来城里。 所以他也不会想到就这样遇见衣衫褴褛的毓秀，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来，可是认出来后，梁正国几乎是咆哮着，狂笑着，把毓秀抱起来，吼着“你怎么这么聪明，能知道我在这里！” 毓秀也是不敢相信的样子，那个和梁正国相亲的女生讪讪离开。 梁正国把毓秀带回家，趁自己母亲不注意，帮毓秀好好打扮了一番。 母亲其实不是个在乎出身的人，因为母亲自己的出身不高，其实梁正国很感激母亲能接受毓秀，也很感谢父亲一直支持自己。 后来两个人成功的结成夫妻，一直到入葬。 期间经历了十年浩劫，经历了改革开放，经历了最低谷时期的没钱吃饭，一直到后来渐渐富起来，一双儿女长大，也有了他们的孩子。 梁正国和毓秀的感情一直都没有变过，可以说是至死不渝。 梁叶秋说完后还没忘提醒梁澄和莫璃，“恋爱啊，真的是谈一场就够了，一场一辈子，多好。” 梁澄和莫璃都没有说话，莫璃在那天之后就没怎么再找过陆渝，陆渝电话她也不接，也不想回Z市找他，因为她知道，自己到现在，都还只是个替代品。梁澄在经历过这几天之后，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行程，自己的分数还有几天就可以知道，梁澄打算在知道分数前好好出去放松几天。缓解一下这几天的悲伤心情，顺便见个人。 莫璃对此很支持，她极力说服梁澄的爸妈同意这件事情，她知道，梁澄心里有事，只是想让她借着这个机会解决它。 梁叶秋在考虑之后也答应了，其实主要是梁澄去的地方真的不远，就在Z市，和莫璃也有个照应。 ##第六章 分离 莫璃和家人一起离开了，留给了梁澄一部半新的手机。这应该是梁澄人生中第一部手机。爸妈严厉管教之下梁澄從來都没有得到手机的机会。 梁澄小心藏好这部手机，莫璃告诉她手机被发现了之后就说是莫璃给的。但梁澄有把握不会被父母发现。 手机的右下角摔碎了一点点，整个外观还是很漂亮的。 第二天，梁澄在爸妈上班之后爬了起来，先去附近的营业厅办了张手机卡。梁澄的零花钱很有限，但一个月的手机费还是负担得起的。 她联系了韩斯。很明显韩斯很好奇梁澄的手机是哪里来的。梁澄并没有说太多关于莫璃的话。 韩斯如约来到梁澄楼下等着她，他手里拿着一条围巾，灰色的。见梁澄来了，顺势就给她围了上去，梁澄正想开口，却被韩斯打断了。“你别拒绝我，就当临别礼物吧。” “礼物也该是我送你才对。”梁澄还想拿下来，但是看到韩斯坚决的表情，她也没了动作。 围巾很配梁澄深蓝色的大衣。 韩斯眼光极好。 梁澄顺便叫了季思涵。许久不见，季思涵也变了许多。她把头发剪到了齐肩，看起來更加小女生了。 季思涵在小区门口等着他们，韩斯礼貌地朝季思涵笑了笑，季思涵也如是回应。 梁澄知道一定还有吴钰良，果然，到了韩斯预定的吃饭地点，吴钰良站在门口低头看着手机。他似乎又瘦了许多，脸被脖子上的围巾遮住，黑色的大衣扣起来，腰带在腰间松松的系了个结。单薄如纸片，这样一个男孩子，真让人有种莫名心疼。看到他们来了，吴钰良推了推眼镜，朝他们挥了挥手。 梁澄也挥了挥手。 吴钰良其实很有儒士的风度，虽然也才高一，但是这种由内而外的气质，让人过眼便难以忘记。季思涵也朝吴钰良笑了笑，眼神中有些莫名的情愫。季思涵和吴钰良是小学同学，吴钰良认识梁澄还是季思涵介绍的。 “你脸色不好，是风吹的吧？”季思涵关心的问道。吴钰良摇摇头，推开门，让梁澄和季思涵先进去。他和韩斯在门外说着什么。 梁澄和季思涵走到二楼的包间，小小的空间，布置的很精细。 “你真打算放下这边的事情去加拿大？”吴钰良推推眼镜似是无关紧要地问了韩斯。 “我知道我在这边梁澄也不会做出什么回应，我想也许等我几年后回来梁澄会有其他的想法。我不在国内的时候，要好好照顾她，把她当妹妹一样，知道么？”韩斯拍了拍吴钰良的肩膀，示意他进去。 到包间的时候，梁澄和季思涵已经吃了点服务员端上来的东西。 这顿饭吃的并不算开心，反而有些沉闷。梁澄最后提议去KTV。 吴钰良没有表态，季思涵双手赞成，韩斯也同意了。正好饭店旁边就是一家KTV，四人开了个中包，音乐打开，没人去点第一首歌。 “梁，你是麦霸啊，去唱首歌啊，不是你提议的么？”季思涵推了推梁澄，正当梁澄想起身的时候，韩斯已在屏幕前点了一首歌，自顾自唱了起来。 是《海阔天空》，熟悉的旋律让梁澄心头一震。韩斯唱歌极好听的，很有感情，也很有范儿。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 梁澄拿起话筒。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也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 梁澄在第一次副歌后把话筒给了吴钰良。 “涵，陪我去上个厕所。”梁澄俯身在季思涵耳边说。两个男生正唱的尽兴，梁澄走出去他们也没发现。 梁澄在卫生间逗留了一会，出来时只看见了韩斯。 “我让她回包间了。”韩斯似是知道梁澄要说什么，“走走吧？让他们单独待会儿。” 其实梁澄和韩斯都知道季思涵喜欢吴钰良，只不过季思涵碍于面子没有开口，而且吴钰良也没有谈恋爱的意思，也就不了了之。 梁澄和韩斯走到了KTV大厅，坐在了那边比较安静的藤椅上。 “你……”梁澄和韩斯几乎同时开口。梁澄默默低下头，他明白韩斯此刻的心情，但她其实并不想第一个开口。 “梁，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韩斯看着低头不语的梁澄，那个安静似小鹿般的女孩点了点头。 “在我走之前，给我一个拥抱吧？”韩斯没有犹豫，直接说了出来。 梁澄终于抬头，她直直地看着韩斯。其实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所以梁澄在犹豫片刻之后说了个“好”字。 韩斯并没有喜出望外，他平静地用宽阔的臂膀拢住梁澄。梁澄安静的靠在韩斯的胸口，听到他的心跳因为紧张而跳动的很快。 “韩斯，到了新的世界你会遇见更多的人，会遇到更多比我好的人……”梁澄越说声音越小，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了。 韩斯笑着把自己的手从梁澄背上拿开。 “梁，如果是我劝你放弃余柯，你能做到吗？” 梁澄望着眼前这个男生，那样苦涩的笑容，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得到梁澄的爱。 韩斯离开了座位，“回去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说完他就往包间的方向走去，梁澄起身跟在他的身后。韩斯很高，但他比吴钰良要有肉一点，看起來也没有那么弱不禁风。 正要回到包间的时候。梁澄似乎看到了那边的转角处有两个十分眼熟的人，梁澄走过去。KTV的灯光比较暗，看身影梁澄就觉得眼熟。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过我们现在不能公开吗？”声音倒是挺像李沐杰的。 “我，我来看看你和哪些人……毕竟我们昨天下午才……”女生的声音很明显没什么底气。了梁澄听出来这分明是洛筱的声音，洛筱的声音她不会听错，绝对不会。 梁澄没有叫住这两个人，但心想洛筱平时对李沐杰挺不屑的，怎么这会儿……“但那个男的也不一定就是李沐杰啊，”梁澄宽慰这自己。 回到包间，季思涵正在唱歌，吴钰良似乎情緒高涨了许多。 韩斯整个下午都没在状态，他从KTV超市买来了啤酒，独自灌着酒，梁澄因为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季思涵和吴钰良在聊着天，音响里放着低矮的音乐。 后来走的时候没有人说话，只是韩斯接了个电话是关于签证的事情。 韩斯让家里人开车来接几个人，他似乎是醉了，上车就靠在窗户上睡着了，吴钰良和梁澄还有季思涵坐在后排。 车开的很快，梁澄下车的时候，韩斯没有醒。可谁都没有看见，韩斯的眼睛微张，眼角有些许湿润。 梁澄看着车渐渐远去，莫名地笑了笑。她慢慢踱回自己家。顺便回想着今天KTV那两个人，女生是洛筱没错，男的呢？要不要问问洛筱？ 梁澄拿出手机，正要打开QQ，却看见自家楼下的香樟树下，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侧身朝向梁澄。 梁澄的手机差点滑落。 那样熟悉的侧脸，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那男生缓缓转过身，看到梁澄明显愣了一下。 梁澄走近。 香樟的叶子被风刮的沙沙作响，这样常绿的树木真是一点都没有四季的感情。即使大雪，都不会让它枯黄。 那个男孩摘下一片香樟叶等着梁澄走近。 梁澄平复心情，扯出一个微笑。 “嗨” “余柯，” “好久不见。” 静默。 风，更狂了一些。 ##第五章 梁澄爸妈终于想起来要给梁澄买个手机，梁澄到高三结束都是一直用的李沐杰买的那一个，想到李沐杰，梁澄想到似乎当初他们也去了Z市，会不会遇到呢？ 梁澄准备了一天的时间，最后决定只带上手机和银行卡，梁澄天生不是喜欢复杂的人，她知道有钱一切都好办。 莫璃载梁澄到Z市，莫璃也是回去办点事情，自然是关于陆渝的事情。 梁澄其实挺希望离开家的，而且说实话，在离开家的那一刻，梁澄就决定以后上的大学不会离家很近。 这个夏天对于梁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也是前所未有的难过。余柯在考完之后就联系了梁澄，梁澄只给了他几个字。 “我在那年我们说过的海边等你。” 这也是梁澄想一个人出来的原因，她跟莫璃说过，莫璃也鼓励她去抓住她想要的幸福，即使最后不成功，也可以告诉自己努力过。 “余柯，我们已经错过了三年。我们不会再错过了对吧。” 梁叶秋这次真是给了梁澄很大的空间和方便，而且莫璃直接把梁澄带到海边，梁澄因此能很快的在那个海边找到住的地方。这里并不是旅游的胜地，因此住宿费很便宜。梁澄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乐得自在。 每天乐此不疲地更新着空间动态，只为了余柯能够看到。 因此当余柯出现在梁澄视线中的时候，梁澄一点都不惊讶。 “你来了。”梁澄站在阳台上看着缓缓走来的余柯，笑着“我还以为你找不到我。” “我怎么会忘记和你的约定。”余柯手插在裤子袋子里，抬头看着戴着帽子的梁澄。梁澄用手撩了一下帽檐，道“我等你很久了，再不来我可就要走了。” 余柯笑笑，依旧站在阳光下，梁澄示意他上楼。 余柯带着夏天的热浪出现在梁澄门口的时候，梁澄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她把余柯让进来，把空调的温度调的更低。 余柯随意的坐在椅子上，梁澄给余柯倒了一杯水，随意问道“你出来，章晗莹不问你吗？” 余柯摇摇头，“我就说是出去散散心，她也知道我不想让她跟着，也就没多说。” 梁澄笑笑，“她怎么舍得放你走？” “怎么不舍得，况且我们也差不多要分手了。”余柯没有看梁澄，他起来靠在阳台的移门上，眼神望向远方的海面。 梁澄听到这话，突然有些激动，“为什么分手？” “她的新欢可比我懂得她的心思，梁，你还记得过年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她认识的那个女生吗？”余柯转向梁澄，一脸戏谑。 “是天恒的那个吗?”梁澄坐在摇摇椅上，几乎要睡着。 “是啊。”余柯喝了一口水。 “有点印象，啊，原来章晗莹是双性恋。你以前不知道吗？”梁澄突然来了精神，她直起身子，看着余柯。 “她不说我又怎么能知道。我以前没觉得，也就后来才开始在意这些。” “那你打算怎么和他分手，如果她不放你怎么办？” “先别想这么多，好好享受这几天我们的生活吧。”余柯的语气里有很多暧昧，他眯着眼睛看着梁澄，“我们单独出来，不就是为了弥补我们这三年的空缺吗？” 梁澄听着语气貌似不对，就道“你先去找个地方住下吧。我们总不能住一起是吧？” 余柯又笑笑，“其实我刚开始还真没想过和你住一起，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提醒了我……” 余柯朝梁澄走近，梁澄有些尴尬，“我……” “哈哈哈哈，看你紧张的，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这是旅馆我当然要找住的地方。”余柯用手勾了一下梁澄的下巴，梁澄被这些话弄得面红耳赤，她退后一步，道“余柯，你这样我很……你先出去吧。”梁澄走到门边，把门打开，余柯无奈的摆摆手，“梁，我没想惹你生气的。” 他走到门边，看着一脸严肃的梁澄，弯腰恰到好处的吻了一下梁澄的脸颊。梁澄呆了，看着余柯的背影好久才反应过来，“他真的变了好多…”梁澄把门关上，靠在门背后，梁澄感觉这样的方式很奇怪，就像是在偷偷摸摸干些什么一样，她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个词，“小三？不不不，”梁澄摇摇头，“我怎么可能是小三，如果没有章晗莹，我跟余柯早就在一起了啊…” “可是……”梁澄靠着门坐到地上，“那我和他现在算什么呢。”梁澄双手捂着脸，突然听到敲门声，开门，是余柯。 他依旧把来时候背的东西背在身上，“哈，真不巧，我去问了老板，她还偏说没有空房了。” “怎么可能，我前两天……”梁澄还没说完，就被余柯的吻锁住了嘴，余柯把梁澄推进门，用脚关上了门，梁澄有些晕，她忘了推开余柯，良久，余柯放开梁澄，在梁澄耳边吐着热气，道“梁，我想和你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梁澄红着脸，想到刚才自己纠结的问题，“那，我们这算什么？我算小三吗？” 余柯惊讶地看着梁澄，“梁，你怎么会这么想？在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女朋友。” “那那年我们在公园遇见的时候你为什么和她那么亲密？”梁澄几乎眼泪都要下来，那一年的景象仿佛还在眼前。 余柯没有说话，他轻轻抱住梁澄，手抚上梁澄的背，“傻瓜，别想这么多好吗？我们就这样好好在一起不好吗？” “可是我在意啊，你一天不和章晗莹分手，我就一天不踏实，你和她分手吧，你说过她不会再缠着你的。余柯，好不好……” “梁，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想见面说，这样不会太闹心。”余柯看着梁澄，又摸了摸梁澄的头发，“梁，相信我好吗，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我们因为一些阴差阳错而浪费了三年，我不想再错过你了。” 梁澄安静的靠着余柯的胸口，“好，我相信你，你知道，我一直相信你。” ##第七章 再见 对于梁澄的出现，余柯其实挺意外的。梁澄看到香樟树下斜靠着一辆自行车，余柯右手把玩着刚摘下的香樟叶，左手插在口袋里。修长的手指没有血色，眼睛盯着梁澄，露出一些诧异的神色。 “你，”梁澄艰难的开口，“还好吗？”不知说什么，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开场。 余柯点点头，又摇摇头。 “听说，你有女朋友了？”梁澄故作轻松。 “是啊。” 梁澄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了。她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恭喜啊，”梁澄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出这话的，然而风很大，她似乎自己也没听清她自己说的话。 余柯笑了，可他的笑容却暖不了梁澄了。 梁澄脑海里回想起那天傍晚她在那个小巷子里的情景，他从身后递过来一片香樟叶，笑意深深。 可如今，他依旧在笑，依旧有那些香樟，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梁，当初说好一起填T中的……你食言了。”余柯转身想要离开。 “余柯，”梁澄彻底忍不住泪水，哽咽着，“我，只是怕，考不上，我……” “我以为你也会像我一样，排除万难的。”余柯推过自行车，梁澄却发了疯一样上前抱住了余柯。 “你别走，陪我说说话好不好，就像，就像当初我考差了你安慰我一样。”梁澄只到余柯的肩膀，所以抱着他有些吃力。 余柯僵硬的身体似乎松懈了下来，他挣脱梁澄的怀抱，把车靠在一边。 “梁，你其实……”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给我回复了吧，呵，想来我已经知道了。”梁澄嗤笑，仿佛在嘲笑自己。 “什么回复？”余柯满脸疑惑。 “你不可能不知道的，不是吗？”梁澄的眼泪依旧是往下流个不停，余柯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粗粗的帮梁澄擦了下眼泪。 “我的确不知道，如果你是在QQ上跟我说的话，这半年你一直都没有联系过我。”余柯说话时语气松了很多。 “不可能的啊。那，那……”梁澄犹豫了，“那我现在说，” “梁，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余柯顿了顿，他看着梁澄的泪眼，他无数次想象过他们在一起的场景，可是如今不可能了。“可是我们不可能了，毕竟你知道，我也有女朋友了。”余柯咧了咧嘴，他真的很想很想和她在一起，真的，很想。 “你都还没听我说啊，为什么，你……我们明明很有默契的。”梁澄止住了哭泣，觉得这一切都好没意思，“难道就因为我没有去T中吗？如果是因为这个，我转学……” “梁澄，别天真了，不是你可以改变的。对不起。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况且我们不在一个学校而且，生活轨迹也完全不同，我不想害了你，你还有未来，你还有……” “我曾经以为我的未来会有你。”梁澄转身，没再看余柯。 “余柯，再见。” 梁澄不知道她转身后余柯的表情有多痛苦，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不能让梁澄…… 回到家，梁澄呆坐在桌子前，手机震了一下。 是苏炘。 在？ 梁澄还不是很习惯打字，可是也回了一个“蒽”字。 做什么呢？ 没什么，无聊呗。 怎么会无聊呢？不做作业啊？哈哈。 当然做，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没心情做。 怎么了，不开心？谁欺负你了告訴我帮你打他去。 没有啦，你又不认识的。 看来还真有人欺负你啊？ 哎呀，不是啦…… …… 这样没完没了的聊了一个下午，梁澄心情舒缓了很多，只不过那个心结始终没有解开。 余柯这个寒假一直没有上过线，苏炘却一直找梁澄聊天。 梁澄努力的忘记余柯这个人的存在，梁澄从未记一个人记得这么久过，她想起莫璃的过去，然后摇摇头，她知道这个结，或许就像莫璃的那个结一样，永远也解不开了。 洛筱也跟消失了一样，李沐杰显示的始终请勿打扰。 吴钰良则依旧是那样乖乖的做着题目，也不知道季思涵和他有没有进展。 韩斯没再找过梁澄，他的几条动态显示的地方是在加拿大的蒙特利尔，他会发一些那里的风景，加拿大的风土人情。然后每个说说的后面总会两个英文字母。LC，梁澄假装看不到，却还是莫名被感动了。“如果他回来还记得我……” 这天梁澄正琢磨这英语作文怎么写的时候，一个人发了条信息过来。 小美女在不在？一个大大的笑脸。 顾静蘅？ 梁澄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那天一时兴起加的。 梁澄发了个尴尬的表情过去。 顾静蘅貌似是一个很活泼的女生。 梁澄居然和她聊了很久，从小学到高中，从中国到外国，从天上到地下，她们的话题很多，梁澄的打字速度都了起来。 最后顾静蘅说来了一句：开学我们应该是一起上体育课的，到时候记得要理我啊。 说完她就下线了，梁澄忽然觉得多了个朋友，虽然她们还没有见过面，可是聊天的感觉就像是和一个老朋友一样。 梁澄走到阳台上，已经快开学，太阳暖暖的，空气中弥漫着入春的味道。香樟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仿佛在倾诉者，或者，在窃窃私语。 ##第六章 余柯还是抱着梁澄，他低头正好能吻到梁澄的额头，梁澄把余柯推开，还是有些微微的生气。 “余柯，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我受不了做小三。”虽然梁澄很想享受这种得到的感觉，可是原则告诉梁澄，不可以。 “梁，我和她现在只是虚设，你又何必在意？”余柯拉着梁澄的手，看着梁澄微微发红的眼睛。 “就算是虚设，我也在意，我就是这样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你不能在我浪费了三年后，还要我躲躲藏藏。这对我不公平。”梁澄还是放不下，这样的结果根本不是梁澄想要的。 “浪费？似乎那时候你也谈过恋爱吧。”余柯有些轻佻。 “怎么，你还在怪我没有一直等你？”梁澄错愕。 “我也没让你一直等我，况且，你等了吗？”余柯看起來很生气，他的话里句句带刺，梁澄的眼泪掉下来，看的余柯有些心疼，他伸手抹去梁澄的眼泪，手却被梁澄拿开了。 “好啊，那你说你现在这算什么？你告诉我？这算什么？你是寂寞了吗？是章晗莹不再对你胃口了吗？想玩玩吗？”梁澄疯了一样推搡着余柯。 可是当余柯的气息窜入鼻腔的时候梁澄还是沦陷了，她似乎有些明白莫璃的处境，就算真的做第三者，梁澄也会在所不辞的吧。 梁澄想到那些时候想到的放弃余柯，真的有些可笑。 明明放不下，为什么要这样欺骗自己。 梁澄的手被余柯死死的抓住，心跳的很快很快，余柯紧紧抱住了梁澄。 “梁，不闹了好吗？好好在一起好吗？我答应你，我会和章晗莹说清楚，她迟早会放我走的。” 梁澄麻木地缩在余柯怀抱里。 “好，反正真么久我都等过来了，我不在乎这一时半会。”余柯松开了梁澄。 梁澄心里有些难过，也有些喜悦。 难过的是她最终成了第三者，喜悦的是她终于和余柯在一起。 晚上和余柯在阳台上看海的时候，梁澄眼前突然划过一个人的脸，那张有些颓废，有些憔悴的脸。那个少年，如今怎么样了呢？ 可是只是一瞬间，梁澄的思绪就被余柯的吻拉了回去，余柯的手也很不自觉地覆上梁澄的胸前，梁澄感受到大脑发出一种很浓烈的感觉，让梁澄有些不自禁。 所以梁澄推开了余柯，“今天挺凉快的，我们下去走走吧。” 余柯尴尬的点点头，“风挺舒服的。” 梁澄和余柯一前一后下楼，海滩上的人大多数都是附近的居民，有这样一个绝佳的散步场所，怎么会有人放弃，梁澄也和余柯一前一后走着。 梁澄看着余柯的背影，想起那年夏天，那个香樟树下的男孩。她走到余柯身边，执起余柯的手，说道“你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 余柯看看身边这个抿着嘴笑的女孩，用手撩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我记得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我在你回家的路上看到你，我拿着香樟叶，和你打招呼，你不知道我那时候多紧张。” “我还真么看出来你紧张，只记得那时候你的笑，真的让我很难忘。” “其实认识你是我早就预谋好的。”余柯笑了，“你那时候真的很漂亮知道吗？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每次从我教室窗外走过的时候，都会吸引很多目光。” “你在逗我呢？哪有那么夸张？”梁澄有些不好意思，梁澄很少在意自己的外貌，也只有照镜子的时候才会偶尔关注脸上的变化。 “我说有就有，梁，你不知道，我那时候多害怕别人先跟你告白啊。”余柯紧握梁澄的手，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出去好远了。 “所以你就打听到了我回家的路线是嘛？”梁澄放开余柯的手，走到他前面，后退着看着余柯，“所以我们才会那样相遇是嘛？” 余柯双手背在背后，“算是吧，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和你搭上话，只想用一种特别的方式让你记住我，省的别人先我一步。” “你说的我怎么这么不信呢。”梁澄调笑着，看着余柯越发严肃的脸，她道“那你为什么一直不给我回应，是不是想吊着我？” 余柯摇摇头，“我只是想让你记住我，记得更久。”余柯加快脚步又走回梁澄身边从身后抱住梁澄，“如果就简单的答应你，是不是太没意思了？” 梁澄没有说话，她握住余柯的双手，海风扑面而来，“梁，我们回去吧。” “好。” 回到住的地方，梁澄和余柯多少还是有些放不开，彼此对视，在眼神中，还有青涩的成分在里面，他们是人，怎么控制自己的感情。 梁澄和余柯就这样不尴不尬的过完了几天祥和的时间，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感情却也渐渐深了很多。 可是就在要回去的前一天，余柯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看了一眼，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接了。 “我知道了，我明天事情就完了你别急好吗？我回来了再说好啦好啦别了，这边还有人。别闹，乖好吗？额，朋友” 余柯一直在观察梁澄的表情，梁澄知道自己的脸色很不好看。 “是章晗莹？”梁澄很清楚电话那一端是谁，却还是问出了口。 “是。”余柯的回答简单明确。 “你为什么不说我是谁？”梁澄看着余柯有些闪躲的脸。 “别闹了，不是说好先不说的吗？”余柯又抱住了梁澄，他知道这一招能让梁澄软下来。 “你在怕什么？怕她找我麻烦吗？” “你也知道我当初是怎么被她缠上的，你也要体谅啊。” “体谅？余柯，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她找你做什么？” 余柯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没什么，就是一些私事。”余柯捏了一下梁澄的脸，可是梁澄却越发的怀疑，“到底什么事？” “哎呀，宝贝儿，这是我和她之间一些未了的事情。” “我觉得你的语气并不像想和她断了的样子？余柯，你别再耍我了。”梁澄眼泪又差点要掉下来。 余柯把梁澄抱得更紧，“梁，相信我好吗？我们未来会很美好的。” 梁澄还是点点头，她没办法拒绝余柯的温柔，梁澄承认这些年余柯变了很多，让梁澄更加难以抗拒，就像莫璃对陆渝那种难以割舍的感情，就像自己能为对方去死的那种心甘情愿。 “余柯，你知道，现在除了相信你，我别无选择。” 耳鬓厮磨，那种无法抗拒的感觉再次包围了梁澄。 梁澄没再推开余柯，对，就是心甘情愿。所以梁澄感受到余柯的热切，急迫，渴望，梁澄有些害怕，战战兢兢。可余柯的安慰让她却无法自拔。 很痛，很痛。 梁澄的痛余柯丝毫没有感受到，只是在不停的索取，索取，索取。梁澄的青涩在余柯看来是他索取的动力，梁澄从余柯那里，看不出半分犹豫，而是驾轻就熟，仿佛已经习惯。 梁澄手环着余柯的脖子，“余柯……你是不是和章……” 余柯吻住了梁澄，梁澄根本无力抵抗，所以就放弃追究原因，即使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余柯，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八章 谈话 寒假就在这样聚散之中过去了，梁澄对于韩斯的离去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慨。梁澄在家过完了寒假，在梁澄感受到春意后，老天爷又把仅赐的春意换成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 梁澄那天刷空间的时候，看到了洛筱的动态，她，似乎真的和李沐杰在一起了，梁澄看到了洛筱照片中李沐杰的影子。 后来洛筱也向梁澄摊牌了。梁澄也只是一笑而过，只能祝幸福，毕竟李沐杰不是太能被拒绝。 下半学期开始了，这一个学期对于梁澄来说挺重要的，班里的人除了洛筱，李沐杰还有一个苏炘，其他也没什么人跟梁澄讲话。梁澄太安静了，下课她就像一个雕塑，除了手在动，其他看不出来什么。 洛筱和李沐杰的事情也众所周知了，梁澄没有过多的关注這樣的“八卦。”反倒是洛筱，不断的跟她讲着她和李沐杰那些事情，对于梁澄这个“单身狗”来说这真的不怎么好受。 不过這樣的高调并不是什么好事，班主任似乎注意到了李沐杰和洛筱的特殊关系，但她并没有直接找洛筱他们，而是找了梁澄。 “梁澄，我找你来是关于洛筱的，你找个凳子坐下吧。” 梁澄很意外，但她平静下来，想起洛筱曾说过她不想让父母知道，如果班主任知道了，那…… 梁澄很乖的找了凳子坐下。 “梁澄，在班里你和洛筱的关系不错，你们又是同桌，我想问问，她最近和班里的李沐杰是不是走的很近？” “老师，我不知道。”梁澄只是装傻。 “梁澄，你没必要替她掩盖什么。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她和谁关系不正常，难道你看不出来？”老师喝了一口水继续道。 “我真不知道。我觉得她和很多人玩的都很好，像苏炘啊，团支书啊，周围男生都挺好的，你知道，她是个开朗的女孩。”梁澄努力地圆谎。 “你说这么多难道不是因为有猫腻？”老师推了推眼镜，向前倾了一下身子，又在梁澄耳边说道：“你别隐瞒什么，我什么都知道。” “那你何必问我呢，说实话，老师，我不认为你问我能问出什么来，毕竟我不是当事人。” “我以为你会是一个乖女孩。”班主任有些生气，她把手在桌子上胡乱地敲着。 “难道胡乱说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就是乖女孩了么？老师，您逻辑不对吧。”梁澄很镇定，这让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班主任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她是你同桌，说你不知道恐怕没人信吧？” “我不喜欢了解我不感兴趣的事情，老师，难道你觉得我们是同桌我就必须得了解我同桌的每个动向吗？”梁澄反唇相讥。 “好吧，你嘴皮子很利索，你去把洛筱叫过来，我还是问她吧。”班主任挥了挥手，恐怕她也没想到梁澄会说这些话。 梁澄回到教室时正看见李沐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提醒你们一下，还是低调点的好，班主任已经盯上你们了。”她转身向洛筱看去，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班主任办公室。 “随机应变。”梁澄耳语，洛筱点点头。 “你没说什么吧？”李沐杰依旧坐在位置上，他似乎有些担心的问。 “如果你真的在乎洛筱，你就不应该让你们的事情被那么多人知道。”梁澄冷冷地说道。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难道藏着掖着就好嘛？”李沐杰在梁澄的眼神中让出了位置。 “你觉得好的话为什么在乎我说了什么，你應該怪我为什么不把事情说给班主任。” “梁澄，我”李沐杰顿时尴尬了起来。 他对洛筱的感情其实并不深，是洛筱的死缠烂打让他觉得过意不去，然后他也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和她谈恋爱，重要的是洛筱很听话，李沐杰可以得到任何东西只要他愿意，这也是为什么他迟迟不愿分手的原因。 “我请你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和她在一起都别伤害她。” 一时静默，李沐杰讪讪回到自己的坐位。 这时候梁澄突然想起了什么，“我问你，上个学期期末的时候，你问我关于余柯的事情，是为什么？” 李沐杰思考了一会道：“哦，余柯现在的女朋友，是我的前女友，啊，也是我的初恋。” 窗外阴云密布，上课铃不疾不徐的打了起来，风呼啸着，看来一场风雨注定来临。 ##第七章 余柯没有说话，他只是在享受这个过程，终于，在最后，他无力地在梁澄耳边吐出这几个字，“梁，我做这些，就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别害怕，我不会丢下你。” 梁澄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有些麻木的痛感让梁澄昏昏欲睡，余柯在身边早已入了梦乡，梁澄转身看着身边这个人。 还没有好好这样看过他，“你是不是和章晗莹早就这样过。你别骗我，我知道。”梁澄没有问出来，她的手抚摸着余柯的脸颊，耳廓，眉毛，脸上的每一个细节梁澄都想刻在心里，梁澄心跳的很快，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紧握余柯的手，害怕这一切都是梦，醒后又只剩自己一个人。 第二天回到家，梁叶秋在家里已经等了很久，因为今天还是高考成绩出来的日子。 梁澄和余柯分开的时候，交代他一定要和章晗莹说清楚，余柯满口答应。梁澄把整个心都放在了余柯身上，她相信他不会骗她。 成绩是下午五点钟准时在考试院的网站上发布，梁澄不像爸妈如坐针毡，虽然紧张，可也自在得很。看看空间里那些人在祈祷，害怕，期盼，梁澄觉得好笑。祈祷能怎么样，还能把分数拔高十几分吗？ 所以梁澄一直在和余柯聊着天，余柯有一段时间一直没有回梁澄的消息，梁澄没事翻翻他的空间，却看到了一个女生的留言。 很多很多，看的梁澄心里隐隐作痛，是章晗莹吧，这么多，几乎天天都有，一天不落。 “亲亲老公，今天我们在一起刚好520天啊，你看有五百多条留言呢，爱你啊。” 很肉麻是吧，可是梁澄心寒的是余柯在下面给了更加肉麻的回复，梁澄一条一条翻过去。她心里的那个声音又开始出来质疑“他为什么连留言都不删？” 梁澄还是问了余柯，可是余柯貌似根本没想回他，梁澄打电话过去，接通电话后，梁澄开口就问他盒子章晗莹的事，可是余柯没有说话，梁澄听到明显是医院的报号声，梁澄还听到了章晗莹的声音。 梁澄朝着电话说了很多可是余柯始终没有回音，后来干脆把电话挂掉了。 梁澄慌了，医院？章晗莹？医院？章晗莹？ 这两个词一直在梁澄脑海回荡着，梁澄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一切，脑子像是要炸开。 “不，不，怎么可能……怎么会……”梁澄拼命安慰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事，可是还是忍不住的去想：章晗莹怀孕了。 梁澄又打过去，这次余柯没有接电话，那等待的“嘟嘟”声就像是一把把尖刀扎在梁澄的心上，这时候，爸妈在那边房间，高声叫着梁澄。 梁澄就像没了魂一样跑到那边房间，看到屏幕上自己的分数。 还好，总算还有一样没有让自己失望。 梁澄如愿成了学校的文科状元，虽然分数在全市还不算高，梁澄也心满意足了，爸妈脸上遮不住的喜悦，妈妈更是唠叨“我澄澄有出息啊，不错，争气啊！” 爸爸也不断的在看梁澄的成绩单，还在分析着梁澄的成家，可是梁澄却一点心思都没放在这上面。 “爸妈，我先回房间了。” 梁澄颓废的回到房间，又给余柯打电话，这一次，终于有了人声。 余柯些沙哑的声音在电话那一段响起时，梁澄准备的所有怨言通通不见了，她只是淡淡问了句“成绩出来了，你看了吗？” 余柯仿佛很累，就道“你帮我看看吧，密码就是我学号，我学号一会短信发给你。” “好。”正打算挂电话的时候，梁澄突然问道“今天你去哪了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也不打回来。” 电话那边余柯沉默了一会，道“啊，没事，和朋友玩的，没空看手机。我有点累了，明天再说吧。” 说完余柯挂了电话，梁澄心就像从高空坠入谷底，还没来得及 温存，就进了冰窟吗？ 手机再响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很晚了，梁澄接起来，原来是莫璃。 莫璃从Z市那边回来，虽然担心梁澄睡了可是更担心梁澄的成绩，就不管时间的打了电话，可巧的是梁澄还没睡，莫璃的声音听起来哑哑的，就像是缺水一样。 简单客套，梁澄把分数的事情告诉莫璃，莫璃在电话里夸奖了梁澄很久，说明天到梁澄家找她说说话。 梁澄没拒绝，也没什么可拒绝的，想到莫璃和陆渝的事情，梁澄想多问一句，莫璃只是简单沉默，就推到了明天再聊。 莫璃挂了电话后，梁澄翻了很久的空间，都刷烂了的动态，就是没有季思涵的。 她知道季思涵忙，可是就算再忙，也总该有时间问问梁澄考的怎么样，就算再不济，问个好也是可以的吧。 梁澄和季思涵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梁澄心里真的害怕和季思涵越分越远，最后谁也不记得谁。 梁澄难过归难过，还是忝着脸去找了季思涵，可是没有回音，“忙啊。” 梁澄始终都不敢去找韩斯，因为梁澄怕一找他就会让他心里 起波澜，可是她不找，韩斯会啊。 韩斯很是时候的发来了消息，这也是梁澄第二天才看到的了。 “梁，考试结果可还满意吗？” 后面是一张陌生异国女孩的照片，“梁，我女朋友，好看吗？” “梁，她笑的时候，梨涡，很像你。” ##第九章 心动 外面天暗了。这个天气有些奇怪。 梁澄在呆愣了许久后，才发现洛筱回到了座位上。生物老师在上面慢条斯理地讲着，洛筱的纸条传过来。 “橙子，班主任可能要找家长了。” 可梁澄并没有理会洛筱的纸条，她突然想到那天她和余柯的见面。她想到余柯最后的决绝，趴在桌子上抽泣起来。 洛筱注意到了，她看向李沐杰，李沐杰抛来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洛筱安抚了半天见没什么效果，也就继续听课了。 班里没什么人发现梁澄的异样，只有苏炘注意到了。他有些担心，不安了一节课。 生物老师上课從來不管学生，所以她也只以为梁澄在睡觉。下课了也就嘱咐了一声别睡觉就走了。 苏炘急忙上前，问洛筱具体情况。 梁澄听到苏炘来了，她抬起头，红红的眼眶蓄满了泪水。 外面下起了雨，久晴无雨的天气让这群学生很烦躁，这一场雨怕是浇灭了很多燥火。 “苏炘我没事，你回座位吧。”梁澄起身走向厕所。她任由雨水打在身上，找到一个没人的隔间，她进去关上门。 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靠着隔间的门，强忍着不出声。可是哽咽的声音还是被跟来的洛筱听见了。 “橙子，你怎么了？”洛筱拍打着隔间的门，“你开门啊，橙子你别吓我。” 梁澄磨蹭了一会，开了门。她慢慢平静的心情在看到洛筱的那一刻又起了波澜。她哭出声来，洛筱把梁澄拥入怀里，梁澄像一只受伤的小鹿，躲在洛筱怀里不断的颤抖。 “橙子，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问了，但是至少你要止住眼泪啊，马上上课了，我们回去吧？” 梁澄慢慢止住了哭泣，洛筱牵着梁澄的手回到了教室。 梁澄台子上放了梁澄最爱吃的菜园小饼，下面压了张纸条：橙子怎么了？要开心吶！然后是一个大大的笑脸。 是苏炘的字，梁澄拿着菜园小饼，回头朝坐在后排的苏炘笑了笑表示她的谢意。 苏炘看见梁澄笑了才放下心来。 同桌团支书谢鹏推了推他，“诶我说你这小子，喜欢就追嘛，你还在这暧昧什么玩意啊。” 苏炘“嗤”了一下，表示对谢鹏肤浅的不屑。 这一场风波总算是因为苏炘而结束了。雨也很快停了。 而洛筱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这天，班主任的办公室来了三个人，分别是李沐杰的父母和洛筱的母亲。 洛筱在座位上不安了很久，她告诉梁澄，母亲会打死自己的。 洛筱从小怕母亲，因为父亲走的早，洛筱是由母亲带大的，母亲在外面工作不顺回到家就会拿洛筱出气。洛筱大了之后母亲的打骂也少了，但是上高中之前母亲想到了早恋，她说如果洛筱早恋让她知道了，她会打死她。 梁澄没想到事态这么严重，可她同时也想到当初她和李沐杰在一起的时候她的高调，不免觉得这真的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最佳解释。 洛筱被她妈妈带走了，李沐杰也被勒令停课回家反思。一时间梁澄左右两边的人都没了。梁澄莫名觉得有些孤单。 也只有苏炘还时不时到前面来找梁澄。 一晃一个星期过去了，期间洛筱没有消息，反而是李沐杰，这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在狐朋狗友的簇拥下回到了班里。 两个星期后洛筱终于回来了，不过她变化了很多。头发剪了，两个星期似乎她瘦了很多，脸上有些许伤痕。 洛筱被调离本班，到了楼上的班级。而李沐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梁澄对于李沐杰的无所谓态度很不爽，可她也没办法。梁澄身边没了同桌，老师也没再给梁澄加同桌。 这场风波也过去了。后来也没发生什么事。转眼又到了期末，梁澄一方面想着选科，一方面想着暑假的兼职。 这个学期最后一节体活课，梁澄偷偷跑了回来上厕所，在隔间里她刚蹲下，就听到两个女生在讨论苏炘。 “你说苏炘会不会和梁澄选一个班啊？” “不會吧，苏炘可是物化学霸啊，要是去了文科班太可惜了。” “你怎么知道呢，梁澄说不定……” 后来的话梁澄没有听到，只因为她太震惊了，她不敢相信她们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苏炘和她也许走得太近，但还不至于到这一步。梁澄突然想起来苏炘为她做的那些事，和他对自己的特殊关照。这一个学期里他们的关系真的有些超过了普通朋友。 梁澄走出厕所，有一瞬间失神。她慢慢走回教室，脸上有着微微的笑意。 “梁澄。” 梁澄久未动过的心在听到这一声呼唤后，起了波澜。是苏炘的声音。 梁澄转过头，苏炘手插在校裤袋子里，微笑着走过来。梁澄的心跳的有些快，梁澄笑了笑，抬手捂了捂脸。 “去语文办公室吧。”两人几乎同时说出来。 默契，似乎由内而外。 六月初的天气，下午还是有些热的。香樟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夕阳把梁澄和苏炘的身形拉得很长。 慢慢的走着，时光，缓缓流淌。 ##第八章 梁澄看到这些的时候，心里不知怎么的很不是滋味，却又很为韩斯高兴。终于他还是放下了，不像自己。 她回过去一些夸赞的话，期盼他们能有个好结果。 梁澄摇摇头，看时间，莫璃应该快到了，可是梁澄始终没有等到莫璃。 梁澄打了个电话，响了很久，莫璃才接起电话，那一端莫璃似乎很虚弱，梁澄听出来不对劲，就赶忙问莫璃原因，莫璃只是沉默，后来才让梁澄去宾馆找她。 “姐你怎么没回家？”按理说莫璃回C城，应该是回家才对，再不济也该来梁澄家，为什么住宾馆。 莫璃叹了口气，只让梁澄赶紧来，梁澄没办法，只好洗漱好出门。天气很热，太阳照得梁澄头发晕，那个宾馆在火车站附近，可是莫璃为什么去火车站呢。梁澄也是很不理解。 可梁澄还是到了地方，莫璃从宾馆出来，梁澄看到莫璃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眼前的还是自己的姐姐吗？那个优雅漂亮高傲的姐姐？ 梁澄看到莫璃出来的那一刻，心整个都纠在一起，她忍着眼泪，上前抚摸着莫璃受伤的脸，“姐，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莫璃的右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还很明显的疤痕，莫璃遮着脸，“澄澄，我们先上去吧。” 梁澄跟着莫璃上楼，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里，梁澄更是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愤怒之情。 整个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显然这不可能是莫璃自己干的，莫璃的衣服全都散在地上，电脑也摔在地上，桌子上，放着一把刀。梁澄知道就是这把刀伤了莫璃的脸。 “姐怎么了，有人抢劫吗？”莫璃摇摇头，她拿出一根烟，梁澄看着还是痛心了一下，她按住莫璃的手，“姐，别，你不是这样的。不要抽烟好吗？” 莫璃甩开梁澄的手，把烟丢到地上，“澄澄，你该知道是谁。” “陆渝吗？”梁澄环顾四周，“他干的这一切？” 梁澄又指指莫璃的脸，“这也是吗？” 莫璃点点头，“澄澄，他没经过我的同意入室，翻走了我的钱包这是抢劫，划伤我的脸这是故意伤害。你说这够判他多少年？” 梁澄坐到莫璃身边，“姐，真的吗？你要送他进去？” 莫璃还是点燃了烟，“澄澄，从那次我收到他和许诗媛那些照片开始，我就想毁了他，你知道我怎么抽上烟的吗？” 梁澄摇头，“姐……你不会……” 莫璃继续道“你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毒品，当然我没有吸毒，我只是让他吸。你看这才多久，他就变成了抢劫犯，我特意在这个宾馆装了小摄像头，只要我报案，吸毒加上前面这几项，够他牢底坐穿。”莫璃吐了一口烟，笑道“澄澄，他也毁了我，你知道吗？” 梁澄看看莫璃脸上的伤“女生的容颜，自然是不能毁的。” 莫璃又笑笑，“澄澄，我还在乎这张脸吗？你不知道他对我做的事情啊，哼。” 莫璃的脸色阴郁起来，那个恐怖的噩梦又浮到眼前。 “澄澄，姐姐再也不能有孩子了，你知道吗？” “什么？姐，姐？”梁澄难以置信地看着莫璃那样轻飘飘的把这些话说出来，“陆渝他……”梁澄想起去年暑假去莫璃家的时候看到的那个药罐“姐，是药？” 莫璃点点头，“澄澄，我刚开始不知道他给我吃的是紧急的，每次完了之后他都会让我吃，而且在平时的时候他也会让我吃，我只是以为那是普通的药，长期型，我哪里知道他为了完全杜绝居然在盒子里装的是紧急型的，澄澄，你知道那伤害有多大吗？我在回Z市后去做了检测，他们说药已经严重损害我的卵巢子宫，我可能没机会有孩子了。哈哈哈……”莫璃抽一口烟，苦笑着，“澄澄，知道我拿到检测结果去咨询医生后我是什么感觉吗？” 梁澄眼泪掉下来，她看着莫璃自己摇了摇头继续说下去，“我这一辈子，都被陆渝毁了，我那么爱他，他这样伤我。所以我只能报复啊，在知道结果后，我就想到了这样一个办法。” “姐，你这样，不会牵连到自己吗？你给的毒品？” “当然不是我，澄澄，我做事都会做的干净。陆渝供不出我，而且他吸食的是有损害精神类的毒品，精神方面有问题，他的话已经不足为信，而且澄澄你知道吗？如果警察再搜出来大量毒品加上我的指证，死刑都是有可能的。” 莫璃自顾自抽着烟，梁澄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可怕，这还像是以前那个姐姐吗？ “姐姐，万事小心为上。你这样跟我说，不怕我……” “澄澄，我现在只相信你了，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样我清楚得很。”莫璃顿了顿，“澄澄，姐姐的痛苦你能理解吗？姐姐一直都想要个孩子，从那时候看着别人家的孩子羡慕开始，我就想……” 莫璃没再说下去，即使再强大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很难不痛吧。 梁澄抱着莫璃“姐，不是说只是有可能吗？也不是完全不能生育吧？等公安局立案了之后你好好去别的地方疗养疗养，把脸也治好了……” 梁澄知道这没什么太大的可能性，紧急避孕药对女性的伤害有多大，梁澄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况且莫璃吃了那么多，即使能怀上，自然流产的可能性也非常高。 “澄澄，别安慰我了，我回来，其实只是想问问你高考的事情。正好昨天晚上陆渝过来，他没钱买毒品了，问我要钱，我激怒了他……这道伤口，留着也就留着吧。” “姐，报警了吗？” “要去，当然去。只是还不是现在。我要等他更加依赖毒品，犯下更大的错。” “姐，别伤了自己就好。你还是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 莫璃点点头，她围上了一条丝巾，带着梁澄到地下车库。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不成想却看到了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梁澄第一反应是遮住莫璃，可是那个人还是看出来了。他走过来，“莫璃？” 可他也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一个小巧可爱的女生，正挽着他的手。 莫璃逃一样的跑开了，她打开车门，坐进去。 梁澄在后面质问“吴钰良……她是谁？” ##第十章 意外 苏炘和梁澄在去办公室的路上都没有讲话，梁澄心里打着小算盘。她对苏炘的感情其实只是好感，而她并不想因为这些就放弃余柯，毕竟她那么…… “橙子。”在抱作业回教室的路上，苏炘开口了，梁澄还在想心事，并没有回答。 苏炘又叫了一声，梁澄回过神来。 “我有话对你说。”苏炘把作业本放在讲台上。苏炘似乎有些紧张，但是他看着梁澄的眼神很坚定。 梁澄有些不知所措，她抬眼看了看钟，说：“快下课了，不如改天再说吧？” “橙子……”苏炘显然很想说出来，但是梁澄以作业太多要写为理由回绝了他。然后就坐在位置上写起了作业。 苏炘有些尴尬，他回到座位上。看着梁澄的背影发呆，下课铃欢快地打了起来，人群涌向教室。嘈杂和喧闹掩盖了梁澄的心虚。 谢鹏回到教室，推了推苏炘，“怎么样？”苏炘苦笑了一下， “没成？” 苏炘又点点头。 “我说你咋这么没用呢？” “你行你上……”苏炘白了谢鹏一眼。 “哟哟哟，怎么，真不怕哥哥我抢了她走？”谢鹏坏笑着。 “拉倒吧你，人能看上你？”苏炘有些得意地说道。 谢鹏笑了笑，喝了口饮料。 李沐杰回到座位，他慢条斯理的递了张纸条给梁澄，“洛筱给你的。” 梁澄打开纸条，看完差点吐血。 她抬头看了看李沐杰，“你没看吧？” 李沐杰摇头，“她用订书钉封好的，我怎么看。” 梁澄真希望李沐杰看到，因为，上面写着：“橙子，我怀孕了！”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震惊，可她要强装镇静。此时离放学还有一段时间，洛筱让梁澄放学去操场找她。 李沐杰有些关心上面写了什么，让梁澄神色大变。而梁澄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李沐杰。 洛筱才高一啊，李沐杰这个人渣。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梁澄不顾苏炘的阻拦，跑去了操场。 洛筱站在主席台旁边，单薄的身形让梁澄鼻子一酸。 她跑过去，洛筱无奈的笑了笑。 “什么时候的事？”梁澄很愤怒，她不知道原来洛筱和李沐杰并没有分手而且愈演愈烈。 洛筱眼泪掉了下来。“橙子，我……怎么办，我才高一，我……” “你也知道你才高一，你当初怎么没想到你才高一？你妈妈知道了不真把你打死？我问你什么时候的事！”梁澄扳过洛筱的肩膀，洛筱不停地哭。 “我这个月例假没有来，而且我跟他上个月月初……” “什么保护措施都没有？” “他说没事的，而且，他也说他会负责。” “你怎么能信他的话？” “橙子，我是真的很喜欢他我才……” “可是你不能超越自己的底线啊！” “橙子，怎么办，怎么办……”洛筱背靠着主席台坐到了地上。 “我去找李沐杰。” “橙子，别。” “那你有钱做人流吗？” “洛筱低下了头。” 梁澄拿出手机，她知道李沐杰这时候还没有出学校，于是她发了消息给他。 “速来操场。” 大约五分钟后，李沐杰到了操场。 梁澄上去就给了李沐杰一个巴掌，李沐杰还没反应过来，梁澄另一个巴掌就要上去，可是手却被洛筱拉住了。 “洛筱，你还护着他？” 李沐杰也很愤怒，“梁澄，你凭什么打我？” “你知不知道洛筱怀孕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她才多大？你有没有考虑过她才高一？” “是她自己自愿的啊。”李沐杰耸耸肩，显然他忘了刚刚那一巴掌的疼。 “可你一点保护措施都不做……”梁澄气急，有些说不出话来。 洛筱在旁边低着头不敢看两个人。 “我说过让你不要伤害她，她只是单纯地喜欢你。你能不能不这么人渣？”梁澄几乎哭出来。 “可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插什么嘴？” “呵，你认为她这样的女生，会是你的对手吗？你觉得她是应该的吗？真不要脸。” “梁澄，我没有要和你吵的意思，你说她喜欢我，我看她只是喜欢我的钱。我花了那么多钱，她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说着他从书包里掏出钱包，“我只是单纯的想玩玩，既然这样也玩不下去了。这是我爸给的这个月的零花钱，够你们上医院了。”李沐杰丢下一句话就走了，洛筱却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梁澄看着洛筱黯淡下来的双眼，心里很不是滋味。 六月的天气很燥热，校园外车水马龙。 高三的学生下课了，很吵很闹。 正好，淹没了洛筱嚎啕的哭声。 ##第九章 莫璃不耐烦的按了几下喇叭，梁澄没等吴钰良回答就飞也似的上了车，莫璃几乎是在梁澄上车的一瞬间把车开出去的，“梁澄，坐好了。” 梁澄还没反应过来，莫璃已经开上了大马路，对于这样的莫璃梁澄真的很害怕，自己的命还在她手上，“姐，你别这样，也许只是妹妹什么的。” “我没有在意，别废话坐好。” C城第一人民医院，梁澄下车的时候只感觉天旋地转，“姐，你知道，爷爷才去了多久，他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莫璃打了个手势让梁澄不要再说下去，“梁澄，你想陪我就别说话，不想就走。” 梁澄心里一个咯噔，想着还是陪着莫璃吧，万一她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莫璃去挂号，然后两个人就在等候区等待着，莫璃的楼层底下就是妇科楼层，想喝水都得到下面去倒。 “姐，要喝水吗？”梁澄没等莫璃回应，就起身打算去楼下倒两杯水上来，梁澄走楼梯下去， 到拐角处，却看见电梯里走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生的背影梁澄太熟悉了，而他身边的女生，也是梁澄在梦里咒骂了无数回的。 是余柯和章晗莹。 他们小声说着什么，梁澄走近，他们就在那边靠窗的地方，正好后面有一堵墙，梁澄可以很方便的偷听到。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是让你多住几天吗？”是余柯的声音，梁澄更加仔细地听着。 “哎呀，你还说我呢，我因为什么住的医院你不知道吗？你还凶我？哼……” “好啦好啦，我的错我的错，你今天出院好好在家休息，毕竟做了那个手术身体还很虚，回家好好养养啊。宝贝儿乖……” 梁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果然是章晗莹怀孕了吗？ 余柯那样的语气，真的是没爱过章晗莹吗？ 自己算什么呢？一个他寂寞时候的消遣吗？ 梁澄离开那个地方，打了电话，自然是余柯的号码。 “喂，余柯，在干嘛呢？我想你了，怎么都不找我。”梁澄极力克制住自己要爆发的情绪，等着余柯的回应。 “啊，没，我有事呢。再说啊。”余柯的语气冷冰冰的，一点温情都没有，梁澄的心再次跌到谷底。 “啊，这样啊，我在第一人民医院呢，你来吗？” “什么，你在医院？”余柯语气中突然有了慌乱的成分，梁澄听到电话里章晗莹的声音，梁澄把电话挂断了，“呵，自始至终都是我在一厢情愿是吗？” 梁澄麻木的走向那边的饮水机，然后又麻木地走向莫璃那个楼层。 莫璃还没有进去，看到梁澄泛红的眼眶，询问原因。“澄澄，怎么了？” “啊，哦，，没事，眼睫毛掉进眼睛了。”说完揉了揉眼睛，对莫璃展示一个苦涩的笑容，莫璃知道梁澄心里有事儿，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问，这时候莫璃的号被叫到了。 莫璃走进去，梁澄呆坐在椅子上。 “你和她这样恩爱，为什么还要骗我呢？”梁澄想再打电话，想让余柯把事情都和盘托出，没成想余柯的电话却再次打过来。 “喂，余柯啊。怎么了？事情忙完了吗？” “蒽，你在几楼我来找你。” “八楼。”梁澄听出自己说完八楼之后余柯深吸了一口气，他挂掉电话，梁澄看着电梯的方向，果然，几十秒后，余柯从电梯中走出来，他一眼看到了梁澄，“梁，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梁澄看着他走过来坐到身边，他的手很自然的放在梁澄腿上，梁澄扯出一个笑容，“没事，我没有受伤，是我姐姐。莫璃。” 余柯用手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呼，我还以为你受伤了呢。” 梁澄笑笑，“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啊，我之前就在这边来着，听到你在医院立刻就过来了。”余柯说话的时候没有看梁澄，梁澄即使知道也不能拆穿，“哦，这样啊，事情忙完了？忙的什么事啊。” “啊，没什么，”余柯摸了摸头发，“还不是高考志愿的事情。” “哦，是嘛？那刚刚电话里的女孩子，不会是章晗莹对吧？” 梁澄微笑着看着余柯，余柯的笑容游些僵硬，“对，我的同学而已，怎么会是章晗莹呢？”梁澄沉默了，她没在说话，气氛很凝重，余柯试探性的开口，“你刚刚没有下楼吧？” 梁澄摇摇头，“怎么，你在楼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我哪有见不得人的事情。”余柯笑笑，梁澄也笑笑，“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章晗莹分手？” 余柯收住了笑容，“别急，她现在还在外地，等她回来吧。” 梁澄点点头，余柯想搂着梁澄的肩膀，梁澄拒绝了，她坐到了远离余柯的地方，“你先回去吧，我姐一会出来了，她不想别人看见她。” 余柯站起来无奈的耸耸肩，“那我先走了？” 梁澄没再看他，而是看向科室那个方向，莫璃进去也有好一会了，怎么还没出来。 梁澄看着余柯走向电梯，在进电梯的时候他电话响了，他接电话的时候梁澄就知道是谁了，章晗莹，余柯脸上的笑容是发自真心的，而对于自己，余柯貌似只有性。 “呵呵，梁澄，你就是个贱皮子。” 梁澄打了莫璃的电话，自己真的想回去了，想静一静，想知道应该怎么才能把余柯从脑海里除掉。梁澄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自己会是另一个莫璃，而这样的结果，是梁澄不想看到的。 回到家，梁叶秋已经在那里研究志愿方面的书了，梁澄说不想在家这边，梁叶秋也表示赞同，“澄澄，要么你看看Z市，我觉着莫璃和你在一块也有个照应。” 梁澄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爸 ，你先看吧，我去睡会。” 回到房间，梁澄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余柯，你不爱我，可我离不开你，怎么办。” ##第十一章 决绝 这世界上永远不缺少可怜人。梁澄这样想着。她心里对洛筱真的是又爱又恨，可是没有办法，谁让洛筱相信她呢。 梁澄走过去把洛筱扶起来，在高三学生回去上课之前走出了学校。 “橙子，我不敢回去。”洛筱泪眼朦胧。 “你妈妈不知道啊。”梁澄看着洛筱说道。 “我怕我妈察觉出什么……”洛筱差点哭出来。 “可你怎么跟你妈妈说呢？” “我……我其实这段时间一直住在……”洛筱不好意思开口。 “你住在李沐杰那儿？”梁澄有些难以置信。 “橙子，我……我也是没办法，李沐杰他让我跟我妈说让我住校，我说破了嘴皮子才让我妈同意。还好那次风波没有捅出来……” “虽然他家只有他一个人，可你也不能就这么贸贸然住进去啊，难怪你会……” 梁澄气急败坏，“算了，你先跟我回家吧。” “那……”洛筱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总得等到周末吧？”梁澄拉着洛筱的手走出了校园。 刚出门却看见苏炘在门口等着。 见梁澄出来他立刻迎了上去，梁澄有些不好意思，可苏炘全然不觉。 “橙子，我等你很久了。怎么才出来。”苏炘看看旁边的洛筱，在那次风波以后苏炘也很久没有见过洛筱了。看见洛筱，毕竟以前的关系不错，苏炘点了点头。 “有事吗？”梁澄急着回家，于是边走边说。洛筱在后面默默跟着。 “怎么今天洛筱跟你一起回家吗？”苏炘语气里有些失落。 “蒽，今天她妈妈不在家。”梁澄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了过去。 “橙子……” 梁澄正要走时，苏炘叫住了她，“路上小心。” 梁澄粲然一笑，拉着洛筱的手走了。 “橙子，” “蒽？” “他是不是喜欢你啊？”洛筱小声问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八卦？”梁澄无奈的瞪了她一眼。可梁澄的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 苏炘这才走到他妈妈的车旁。 “今天这么晚啊？”苏妈妈随意一问。 “蒽，有事耽搁了。” 车开走了，苏炘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回家刷题也没了兴致，梁澄这两天都没有上线，据她说是因为要考试了。可是苏炘忍受不了没有梁澄聊天的晚上。 “哎，算了。”苏炘戴上耳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深夜。 梁澄本打算把洛筱安顿在家里的小卧室，洛筱说要和梁澄一起睡，梁澄同意了。 这个晚上洛筱哭了很多次也笑了很多次，梁澄不断的安慰，总算在一点多的时候把她哄睡着了。晚上把洛筱带回家的时候，爸妈并没有多问什么，这一点梁澄还是很开心的。 第二天一早，梁澄把洛筱留在了家里，今天妈妈正好不上班就在家里看着。 周五，也是这个学期最后一个星期五。 洛筱的状态很不好，梁澄也不希望她再见到李沐杰，洛筱对自己的成绩还是有信心的，她是个学霸，即使不在学校也能有很好的自制力。好在洛筱只是刚刚怀孕，并没有太多的症状。梁澄妈妈对她也算客气，帮忙买了换洗的内衣裤，梁澄和洛筱身材差不多，所以洛筱穿着梁澄的衣服。 最后一周学习氛围很浓厚，老师把分科提上了日程，梁澄已经决定了文科班，她没有问苏炘，她知道如果苏炘会选择文科班自己也会阻止他的。 周末，梁澄没有理会班主任要求到学校的号召，她带着洛筱去了离市区比较远的医院，避免遇到熟人。 挂号，诊断，手术。 一切流程安静地出奇，除了安慰洛筱不要怕之外，梁澄没有说过任何话。 洛筱也很乖，她认真的填写了各种表，跟着护士做各种检查。当护士看到洛筱只有16岁时，也是吃惊不少，但是估计也见惯了。 很快一切都结束了，洛筱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护士要求留院观察被洛筱拒绝了。 “你这样怎么回去？不如呆一天吧？” “不，你知道吗？这样才能让我铭记。”洛筱咬着下嘴唇，“橙子，谢谢你。” 洛筱始终没有哭，她淡淡的笑着，梁澄很心疼，她知道洛筱绝望极了才会这样。李沐杰作为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没有出面，然而梁澄心里真的不希望他出现的。 梁澄别过头，不忍看洛筱单薄的身影。梁澄叫了出租车，回到家后，洛筱倒在床上，她裙子上有一点血迹，只有一点点，却触目惊心。 梁澄为洛筱盖上被子，被子里的人蜷缩着，然后轻轻抽泣。梁澄带上门，到了阳台上。 用力呼吸空气，梁澄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打开QQ，却只有韩斯的一条信息。 是一张图片。 一个大的爱心，很大很大，蜡烛围成的。中间有一个人单膝跪地向另一个人奉上戒指。 梁澄笑了笑，下面是韩斯的一句话。 “梁，他们很幸福，希望我们能找到彼此的幸福。” 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时不时地乱飞。梁澄用手遮住阳光，微风拂过。 嘴角微微上扬。 “祝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第十章 还没过多久，妈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有些焦急的问梁澄关于莫璃的情况。 “澄澄，你姐姐最近有没有联系你啊？你姑姑在找她呢，说是已经好多时候没打过电话也没联系家里了，你先出来。” 梁澄稳了稳情绪，抹掉眼泪，打开门，看着妈妈焦灼的样子，想着要不要告诉妈妈莫璃的情况，可是姐姐既然没有联系姑姑，那估计也是不想让姑姑担心吧，现在莫璃的脸伤成那样，肯定不会想让姑姑看见的。 梁澄犹豫了一会还是摇摇头，“妈，我这两天也没接到姐的电话，可能她事情比较多，她忙完了就会给我们电话的。” 梁澄妈妈点点头，道“澄澄，过两天是你的生日，你打算怎么过？” 梁澄笑笑，“这三年生日都没过过，我也不知道怎么过，我想找找我的朋友，你们就别准备了。” 妈妈有些失望“澄澄，妈妈还和你爸打算好好给你办呢，你考的那么好，不犒劳犒劳你我们也……” “妈，别费那些钱了，没什么用，吃一顿饭又不会把我的分数在往上加一点，就这样吧，过两天的事情过两天再说。” “好，那你志愿的事情想的怎么样了？”妈妈和梁澄进了放假，梁澄坐到床上，心思根本不在对话上。 “没怎么想，打算再看两天吧，反正还有半个月时间呢，也不急这一时。” “哎，澄澄啊，这件事情你还是要慎重啊，你要考虑到以后工作啊，生活啊……” “妈，我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爸不是在那研究呢吗？你和他看看去。”梁澄实在没心情和妈妈再说下去，“我要睡会啊。” 妈妈这时候倒有些不乐意，“梁澄，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出去之前没跟我们打声招呼，回来又这个样子，你”妈妈堵在门口，有点生气。 梁澄不想和妈妈吵，“妈，我真有些累了，让我先休息会好吗？我一会再出去和你们讨论关于志愿的事情好吗？” 妈妈摇摇头，“真是读书把自己读傻了” 梁澄没想反驳什么，她看着妈妈走开，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莫璃。 莫璃那边好像还是没有好，因为莫璃脸上的伤很深，需要做很多处理，梁澄小声和莫璃讲着姑姑打电话的事情，莫璃久久的沉默，突然出了哭腔。 “澄澄，姐姐变成丑八怪了” 梁澄愣了一下，“姐，你不是说你不在意的吗？” 莫璃抽噎着，“澄澄，今天吴钰良身边的女孩子，真的很漂亮” 梁澄突然心疼的说不出话来，她只听到莫璃在那一边不停地抽泣，梁澄知道失去一张漂亮的脸，对于一个高傲的公主来说，有多么痛苦。 “姐，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吴钰良呢？也许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還有什麼好问的，就我这样的脸吗？后半生都要戴着丝巾度过了。” “姐，不还有整容吗？去疤啊你为什么这么消极，你想想以前吴钰良怎么对你的啊？现在虽然你毁可是，他还是会接受你的吧。”梁澄小心翼翼的措辞让莫璃更加难过，她那边已经处理好了伤口，她告诉梁澄，她要准备报案了。 梁澄没有做出太多的回应，她只是劝莫璃万事小心。 “姐，只记得一件就好，别再伤了自己。” 莫璃沉默，把电话挂断后，梁澄犹豫要不要问吴钰良到底那个女孩是谁，可是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让梁澄有些慌乱，“本地号码？接吗？” 徘徊了一会，梁澄还是接听了。 对方没有先开口，梁澄感觉气氛不对，“你好？” 终于那边传来的回音让梁澄有些放松，是个女声。 “你是谁？”对方一开口就是这样一句到让梁澄有些莫名其妙，梁澄哭笑不得，“你打电话给我的呀。” 对方语气很不善，梁澄隐约听出来那个是谁，可是还是不敢确定。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男朋友的电话名单里？” 梁澄终于明白了是谁，是章晗莹，梁澄拿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着怎么才能混过去，又突然觉得这样很悲哀，明明余柯口口声声说自己才是他唯一的女友，该怎么办。 梁澄呆了好一会，电话那边却咄咄逼人，一直逼问梁澄，终于，章晗莹问出了让梁澄难以回避的话。 “你是不是梁澄？” 梁澄没想过章晗莹会知道自己的存在，可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梁澄不能示弱。 “是，我是梁澄。” 对方却沉默了，章晗莹语气突转，“我知道了，梁澄，他最后还是没能放得下你。” “我” “我们聊聊怎么样？” “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好聊的。”梁澄果断拒绝，梁澄知道章晗莹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你知道了，我就告诉你，是你霸占了我的余柯三年，现在是我把他要回来的时候了。” 梁澄说完挂了电话，后来章晗莹再打过来梁澄也没再接，刚刚章晗莹说余柯最终还是没能忘掉梁澄，这让梁澄打赢这场仗的胜算更大了。 “那一会，余柯就该打电话了吧。”梁澄盯着手机，等待着余柯的电话，果不其然，就在挂掉电话十几分钟后，余柯的电话来了，梁澄激动地接起来，却得到的是余柯的一顿数落。 “梁澄？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好事？”余柯很生气，梁澄听得出来，梁澄在余柯面前丝毫没有任何强硬的姿态。 “余柯，是她打电话过来的。” “你连撒谎都不会吗？你是真傻吗？亏你还是你们学校文科状元，这点智商都没有吗？” 梁澄委屈，可她的眼泪却只能往回流，余柯没有丝毫想听下责备的意思，“梁澄，我跟你说过了，不要急于一时，你是没有耳朵吗？” “余柯我” “好了，别说了，我还得赶紧去解释。” “那余柯”余柯很快挂了电话，梁澄还没来得及说出后面的话，“你什么时候和她分手” 其实梁澄知道自己这是自欺欺人，刚刚还信心满满的打算去把余柯挣回来，可现在，自己更像是一个落魄的失败者，到最后，还是章晗莹对余柯更重要。 可是这是为什么，余柯这样明明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当初那些话又有什么意思，梁澄觉得电话里永远说不清楚，过两天，还是当面说吧。 梁澄终于想到了自己生日应该怎么过。 “做个了断吧，梁澄，是时候了。” ##第十二章 分班 洛筱在梁澄家一直呆到期末考试的那天，毕竟她只能卧床，而且，梁澄妈妈似乎也看出来了什么于是对洛筱格外关照。 洛筱心里很开心有这样一个不嫌麻烦的朋友。 “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洛筱对着镜子说道，然后自嘲地看了看自己，她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那里曾经也有过一个生命啊。 “李沐杰，也许只是我上辈子欠你的。”洛筱看着镜子中苍白而憔悴的脸色，有些恨，有些难过。 几天补血与修养，她的气色好了很多。梁澄每天都会回来做作业做到很晚，当然，为了洛筱好，她也会去洛筱的班级问他们的作业然后带回来。毕竟她不希望洛筱的成绩因为这次意外而掉下来。李沐杰不学好，她可不想洛筱也被毁了。 “洛筱，你选理科吗？”梁澄漫不经心的问。 “你选什么？” “理科咯。”梁澄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谎，她知道洛筱会跟自己选一样的，毕竟洛筱理科很棒，她不想让她做糊涂事。 “真的么？那咱们可以一起了，虽然不知道几班，但至少很近。” 梁澄尴尬地笑笑，如果洛筱最后知道自己被欺骗了，她会怎么想？ 梁澄摇摇头没继续想下去。 期末考试结束了。 终于结束了，洛筱也打算回一次家，她现在还不能住在家里。不然会被家里那个察觉出什么，洛筱带了些换洗衣服回家。撒谎说学校还有几天才能放假，当然她妈妈麻木的只知道埋怨，洛筱妈妈从来都觉得洛筱是个负累。也许就是这种爱答不理的感情让洛筱对她只有陌生和恨意。 洛筱在梁澄回来之前就收拾东西走了，她把她妈给的住宿费放了一半在梁澄枕头下，她不知道这样应不应该，这样做了自己心里却好受了很多。 梁澄回家看到了枕头下的钱，默默收起来，放在盒子里，没打算用。 分班结果在期末考试成绩出来那天就张贴出来了。梁澄没有去看洛筱的班级，她知道洛筱很生气，但没有办法，梁澄只能这样，她要选择自己喜欢的科目，她一直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喜欢文字，喜欢历史，所以梁澄不会选理科。洛筱其实也猜到了，可是她还是有些埋怨。 最后的期末成绩是到新班级拿的，梁澄避开了楼下的理科班，从教学楼后面的楼梯上到了二楼，梁澄的成绩并不差，所以按照成绩分的在六班。 到了班级，还没有多少人，梁澄知道“人有悲欢离合”这个道理。她安静地坐在第四排靠窗的位置上。环顾四周，多数女生，三个两个聚在一起讲话。似乎原来的班级只有自己一个在这个班。 “毕竟大多数人理科都很好啊，”梁澄呓语。 梁澄出神地望着窗外，二楼能清楚的看见香樟的叶子，这时候梁澄身边的桌子晃了晃。 “嗨，梁澄。” 梁澄应声转头，女生的声音很糯，低低地，女生很漂亮，戴了大大的眼镜，梁澄觉得自己认识这个女孩，却叫不出名字。 “我是顾静蘅啊。”女孩笑了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像莫璃，但是没有莫璃的大气。 梁澄很吃惊，她一直以为会有机会见到顾静蘅，可是居然到了今天才见到她。 “是你啊，”梁澄笑了笑，“真可惜今天才见到，你本人比照片好看很多呢。”梁澄客套了两句，她并不是很喜欢交际，也只有在在网络上的时候才会敞开心扉。 “哪有啦，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了。哈哈。”顾静蘅笑了，她把书包塞到桌肚里，“问你哦，暑假你去做暑假工吗？” “去啊，”梁澄对于做暑假工这件事情停感兴趣的，“你找到工作了？” “是啊，就在市中心，我打算去做服务员，然后就我一个人挺孤单的，你陪我吧？” “你高一没有其他人陪你吗？” “我有朋友，但他们都对暑假工不感兴趣。” 梁澄点了点头，“好啊，一起去吧。正好我还没找。” 两个女生一直聊到新的班主任来，班主任是个看起來很和蔼的女老师，据说是教历史的。 交代了暑假的注意事项和作业就放学了。顾静蘅并不和梁澄顺路而且顾静蘅的爸爸还来接她，所以梁澄自己走向车站。 “梁澄。” 并不出乎意料，苏炘现在站牌下，他单肩背着书包，手挠了挠头发，梁澄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你不选理科？”苏炘有些迷茫，他其实是知道的，但他就是不信梁澄会不告诉他。 “你知道的啊，”梁澄走向苏炘，“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何必来问我。” “我以为你会改变主意，至少……”苏炘靠在站台栏杆上，“我以为你会为了我……” 梁澄抬头，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苏炘，她不知道他会如此直接地说出来。 “我……” “梁澄，听我说完好么？” 苏炘面对着梁澄，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梁澄……”他顿了顿，“我喜欢你。” 风在一刹那间静止了，梁澄的心跳漏了一拍，路两旁的香樟树随风起舞，梁澄的耳边回响着这句话。 她知道如果没有余柯，她会答应的。 可是，也只是如果。 她还对余柯有执念，放不下的执念。 ##第十一章 这两天梁澄也在看关于志愿的东西，梁澄心里是不愿意离家太远也不远太近，她想往南方考，可是心里又考虑到余柯还没给自己明确的答案，梁澄心里这个纠结。 对于生日这天，梁澄邀请了吴钰良，莫璃，余柯，还有，章晗莹。 请吴钰良是因为梁澄想再给莫璃和他一个机会，不至于让两个人就此错过。 可是梁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稀里糊涂就叫上了章晗莹，想着当面大家把话都说清楚，章晗莹说请梁澄去唱歌，因为她在KTV里有认识的人，梁澄想着这么多人，章晗莹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那次余柯对自己发火后，梁澄觉得余柯对自己的态度反而越来越好，倒像是之前那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梁澄和余柯的感情也算有了起色，两个人不见面，却也没收到关于章晗莹的什么消息。也许只是余柯藏得好也说不定，可是梁澄知道自己马上就可以和章晗莹挑明，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 梁澄一直在想那天要怎么才能优雅地打败这个情敌，又该怎样才能留住余柯，让这一切完美收场。 终于挨到了生日当天，梁澄没怎么刻意打扮，莫璃为了躲避梁叶芹一直住在外面，公司的事情都给了别人。梁澄请吴钰良并没有告诉莫璃，当然，请章晗莹的事情余柯自然也不知道。 约定的时间在晚上，到点莫璃来载着梁澄去吃了个饭，因为几个人约好的是在KTV会和，梁澄也不知道他们会带什么人来，也不知道这样的安排会有怎么结果，所以当梁澄看到章晗莹身边的章诺言的时候，还是有一瞬间的后悔的。 而余柯，他在看到章晗莹的瞬间就往回走了，可是被梁澄拖住了，她面带笑容，看着章晗莹，章晗莹也面带笑容看着梁澄。梁澄挽着余柯的手臂，拖着余柯往章晗莹身边走，章晗莹作势也拖着章诺言往梁澄的身边走。吴钰良在一边一直盯着莫璃，莫璃把面纱死死遮住脸。 “璃，你怎么了。”吴钰良走近莫璃想解开她脸上的面纱，莫璃退后一步，看向梁澄的方向。 与此同时，梁澄和章晗莹终于有了正面交锋，“来，”梁澄微笑着看着对面的章晗莹，“章晗莹，现在我来介绍一下，想必你也认识，我男朋友，余柯。” 章晗莹的咬牙切齿都被梁澄看在眼里，她没有说话，反倒是章诺言语气尖酸，“我真没想到你这个书呆子能做第三者，我也没想到，你做小三还做得这么光明正大。” 梁听到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所有的委屈章诺言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眼前的这个梁澄是拆散人家的小三，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没脸的人。 梁澄忍着心里那些委屈，“你要知道，是谁先抢了我的男朋友在先。” 莫璃走到梁澄身边，她看着梁澄一说出这一切，说实话她很生气，她没管站在那边等她回答的吴钰良，一把扯过梁澄，“澄澄，你真的要这样吗？做小三？澄澄你” 梁澄没想到莫璃到头来责怪的是自己，梁澄笑着，“哼，姐，你也觉得我不对吗？”她看向余柯，“你说话啊，我们为了你闹成这样，你不說話，我们很难堪的。”梁澄的笑让余柯有些不寒而栗，吴钰良突然插话，“我们进去说吧，坐下来好好谈谈。” 他走到莫璃身边，拽住了莫璃的手腕，“璃，我们也好好谈谈。” 这时候，从KTV大门里走出来一个红发女人，穿着黑色长裙，右手拿着烟，正一步一步走向众人，梁澄看着那个女人慢慢走过来，心跳几乎骤停。 章晗莹欢快的向那个女人跑过去，章诺言看了梁澄一眼，也走过去。 梁澄呆在原地，“真的是她，真的是她。” 梁澄不自觉的走过去，莫璃看着梁澄的表情由严肃变为疑惑又变为难过，她看着那边那个正在和章晗莹说笑的女人，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人怎么这么像洛迟珊” 梁澄拖着余柯朝门口走去，余柯的表情始终是麻木的，他一直沉默，也一直抓住梁澄汗涔涔的手，梁澄有些颤颤巍巍。 她走到那个女人身边的时候，女人抽烟的动作定了一下，继而搂着章晗莹进了门。几个人也一起跟着进去。 “澄澄，她是谁？看着很眼熟” “姐，你知道洛迟珊那个女儿吗？”梁澄现在百分百确定她是洛迟珊的女儿，这两个人，简直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时你说的时候我还有一点不确定可是过了这么久，再看到她，我真的就一眼看出来，她是洛迟珊的女儿。” “你认识她？” 梁澄点点头，这时候走在后面的余柯道“梁，我还是先回去吧，我” “你想怎么样？”梁澄拉过余柯，“你终究要面对的，做一个选择，你单独来找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二楼，又是包间。 梁澄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女人把红发扎起来，露出纤细的脖颈，章晗莹坐在沙发上，在电子单上点着什么东西。那个女人回头看了看梁澄。 梁澄让莫璃吴钰良他们进去，自己还是站在门边。 女人起身走到几个人身边，示意他们坐下，自己径直走向梁澄。 她看着梁澄，“橙子，好久不见啊。” 梁澄平复一下心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个人有一种没来由的恐惧感。 “好久不见，洛筱。” ##第十三章 告白 可是眼前这个男生，真的让她动心啊。她要等余柯嘛？还是答应？ 香樟被风吹得哗啦啦的响，空气中弥漫着香樟叶的味道，很浓很浓。 “苏炘，我……”梁澄想拒绝，可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她也在纠结，也在考虑。 “梁澄，我不急着要你的回答，你可以多考虑一些时候，只是，我……我希望我能照顾你，苏炘笑了笑，太阳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似乎把阳光都柔和了。 是啊，他只是想照顾我。梁澄这样想着，正发呆的时候，车来了。 梁澄和苏炘一前一后坐着，一如他们初遇的那样。可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车上嘈杂的喧嚣和车外变换的风景，梁澄的心情久不能平静。 还有两站苏炘下车，他转头对梁澄道“橙子，我……” 梁澄正打算回复他的时候，车窗外却停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梁澄整个人贴到了车窗上，她努力地拍打着窗户，可外面的人却无动于衷。那个男生骑着自行车，眼睛看着前方，可是那熟悉的侧脸还是让梁澄的心跳漏了半拍。 红灯过后车开走了，那个男生转了弯。这一切都被苏炘看在眼里，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但是只是这样一次梁澄的过激反应并不能说明什么。 “橙子，也许你心里还有其他人。不过我可以等，我知道那个人对你很重要，不过他的表现并不怎样。”苏炘顿了顿继续道“橙子，我不希望这次之后我们就是陌生人，我希望我能时刻关注你，能知道你过得怎样，直到我们在一起。”苏炘看了看梁澄，见她似乎还停留在刚刚哪一段偶遇里，他轻轻摇了摇头。下了车。 梁澄一直低着头，她听到了苏炘最后说的那些话，其实余柯对自己怎样她也明白，可是就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去看待这件事。 “余柯啊余柯，”可是当时余柯已经说的很明白，而且他也有女朋友，自己再这样不就是自作多情了么？梁澄心里又开始纠结了。 “罢了，慢慢来吧，看天意。” 回到家，梁澄打开电脑，搜索暑假工的信息，梁澄其实希望找一份不太累的活。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季思涵打来的电话。 “梁，暑假放多久啊。”季思涵语气里透着些喜悦。 “咋啦？” “出去玩啊，这个暑假好好放松放松。” “你不打暑假工啦？” “我平时的兼职都赚了很多了，暑假太热了。” “你到好，可以平时兼职，我不行啊。” “干嘛，你还缺钱啊？” “诶哟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不缺钱了？” “我还以为你随便找个男朋友都可以养你了呢”电话那头传来季思涵的坏笑，梁澄也拿他没办法，这个人就是这样。 “看我不把你的嘴撕烂。” 这样聊着聊着大约过了有半个多小时，电脑上qq突然响了起来。是余柯。 梁澄草草挂掉电话，看着上面简单的几个字。“今天看见你了。” 原来他是看见我的！梁澄有些欣慰，至少他没有不想理会自己。 “我还以为你没有。”梁澄很快发了过去。 可是没了回音。余柯的qq就挂在那，他不可能没看见梁澄的信息，梁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就像当初一样，明明看到了却一个字都不回复，他就是这样吧。梁澄突然想到苏炘每次都是秒回，甚至有时候他在洗澡都会擦擦手拿起手机告诉梁澄他在洗澡，梁澄也看了很多所谓的鸡汤文，她也知道苏炘对自己的感情。他对苏炘不可能说是不动心，只不过就只是因为余柯。 梁澄把这些告诉季思涵。 季思涵飞快的会了梁澄，其实她也不喜欢余柯，毕竟她太心疼自己这个好姐妹了。 “梁，你还管什么余柯啊，答应苏炘吧。” “怎么你也劝我放弃。”梁澄以为季思涵会是她坚持下去的坚强后盾，可是她没想到季思涵也劝她放弃，是自己太偏执了吗？ “不是啊，梁，不是我劝你放弃，是你自己都有想放弃的意思了。我跟你说吧，余柯不值得的，就算你再喜欢他，他又表示了什么呢？到最后还不是找了另一个女朋友，把你抛在脑后，说实话，我不看好你和余柯。”这一大段，季思涵是纠结了很久才发出去的，她知道也许自己这些话对梁澄起不到什么作用，可是能劝一点是一点吧。 梁澄看到这一段还是有些动心的，是啊，余柯既然不在乎，自己又何必当真呢。 当初余柯说了太多让梁澄误解的话，梁澄都信以为真了。 “毕竟那些也不是他当面说出来的。”梁澄发了这句话过去，“你说得对，他不值得。” 可是只有梁澄自己心里知道他值不值得，她知道他去T中的那一刻起，就打算等他了，可是她没想过会遇见苏炘这样的男生，说实话，她很难拒绝苏炘，因为他的性格，外貌，都不比余柯差。甚至比余柯好很多，可是她就是一心一意地喜欢着余柯，也许就像苏炘曾经说过，“如果当初是自己先遇见梁澄，她还会选择余柯吗？” 可是只有梁澄明白，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如果有，那梁澄也希望不要遇见余柯。 “余柯，我好想放弃。” 六月，从我们初遇已经过去两年了。 我以为我会执着下去的，我以为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会一直等你的。 可是我觉得不能够了。 梁澄关上电脑，阳台被太阳晒得发烫，香樟叶子蔫着，空气中有夏天的味道。 梁澄推开窗，恍惚间看见了楼下的香樟。 似乎有人在那，梁澄仔细看看，是吴钰良。 他抬头看看，笑了笑。招手让梁澄下来。 “为什么不打电话？” “我没有你电话啊，而且，当然是见面说比较好。”吴钰良推了推眼镜，看着面前的梁澄。 “好吧，怎么了？” 吴钰良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包裹。 “韩斯的。”吴钰良递给梁澄，他说是一些比较纯的巧克力，你喜欢的话他以后还会寄给你。 梁澄犹豫着，“他，从加拿大那边？” 吴钰良点点头，“拿着吧，好心好意寄给你，费了不少时间精力，你也知道……” 梁澄默许，接过包裹，转身就想上去。 “诶，梁澄。” “怎么了？” “莫璃……”吴钰良欲言又止，梁澄看着吴钰良，有些莫名其妙。 “今天挺热的，哈哈。”吴钰良又尴尬的笑笑，梁澄也附和地笑笑。 “是啊，夏天来了啊。” 夏天，终于又来了。 ##第十二章 梁澄的心里五味杂陈，她看着眼前的洛筱，看着洛筱身后或闹或沉默的大家，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做很没意思。 余柯那时候对自己的态度和现在想逃避的心理，根本就是他两个人都不想放弃，都想得到。 梁澄身上有他想要的温顺，而章晗莹那里，有他想要的钱、虚荣。 梁澄觉得很悲哀，自己很悲哀。 洛筱看着眼前这个皱着眉头的人不禁嗤之以鼻。 “梁澄，你是不是在想自己为什么要把事情搞成这样？” 梁澄抬头，洛筱正用嘲讽的眼光看着自己，梁澄摇摇头，自尊心还是打败了理智。 她笑笑“洛筱，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别以为你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 梁澄没管洛筱的反应，走到包间里，章晗莹正在和余柯对质，余柯一句话都不说，而章诺言，站在一边抽烟，看到梁澄进来，他把梁澄拉到一边。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蠢？你知不知道你伤了很多人？” 梁澄甩开章诺言的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你妹妹错在先，你们家有权有钱，我知道这是她放纵的资本，可是她横刀夺爱，如果我一开始就夺了你喜欢的人，你会怎么样？” “可我喜欢的就是你！”章诺言吼出来，所有人都听到了，靠在门边抽烟的洛筱也停下了抽烟的动作，她看了看梁澄，苦笑了一下，出去打了个电话。 莫璃本来和吴鈺良在一旁小声说着话，听到这，也不觉抬起头。一时间气氛很尴尬。 章诺言抓住梁澄的肩膀，梁澄很难挣脱，她尴尬的推开章诺言，“你别逗了，你别为了你妹妹……” 梁澄始终没想到章诺言当初说的话都是真的，所以章诺言捧住自己的脸吻下来的时候，梁澄都忘记了推开。 这时候余柯站起来，疯子一样地冲到梁澄身边把章诺言拉开。 反手就是一拳。 莫璃看到这，已经不想再呆下去，她起身就走，也没跟梁澄打招呼，而吴鈺良，也追了出去。 “梁澄，这件事情真实，太荒唐了。” 吴鈺良冲了出去，出去之前撞到了洛筱，洛筱踩着高跟鞋进来，“你们这样闹有意思吗？” 梁澄和章晗莹好不容易把余柯和章诺言拉开，梁澄拉着余柯就往外走，章诺言想阻拦，却被章诺言拉住了手。 “晗莹，她们走不了的。” 洛筱露出诡异的笑容，这让章晗莹感觉很不妙。洛筱勾过章晗莹，“我知道你恨，所以，我要帮帮你。” 章晗莹和章诺言冲出去，梁澄和余柯已经快到了门口，她们拐进了旁边的小道，不成想那边已经等候了好些人。 洛筱从后面慢悠悠的走过来，她看着前面呆住的梁澄余柯，以及就在自己身边的章晗莹章诺言。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让梁澄心惊肉跳，今天来这里本就是个错误，本就不该听章晗莹的话来这里，本就该在看见洛筱的那一刻就走。 “梁澄，”洛筱缓启红唇，看着一帮气势汹汹的人，“这是我今天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那年你逃过了，今天我给你补回来。” 洛筱回头看看章晗莹，“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她转头对着那些凶神恶煞的人，“留下余柯，那女的随便处置。” 余柯终于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做的孽，不能让梁澄受苦。三五个男人上来，余柯根本顶不住，而后面的章诺言因为担心梁澄，也加入了混战，章晗莹哭着叫停却无济于事。 “洛筱，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看看余柯，他根本不在乎我！他只在乎梁澄！” 洛筱拉住想上前的章晗莹，“晗莹，你要知道，如果梁澄今天被办了，那余柯就是你的了。” “洛筱……”章晗莹还想说什么，这时候那些混战的人突然停下，只看见几个人中有个人缓缓倒下。 “余柯！”被章诺言护在身后的梁澄突然大喊，她拨开人群，跪在倒在血泊中的余柯身边，那些人也慌了，刀被丢在地上，那个人痛苦地蹲在地上，洛筱也惊呆了，她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她颤颤巍巍走过去，梁澄已经拿出手机在打急救电话，那个人下手很狠，整个匕首都刺在余柯的心脏那里，余柯血流不止，气息微微。 洛筱大声吼着“你是猪吗？为什么会这样！” “我就想吓唬吓唬他，我没想过杀人，洛姐，怎么办……是他自己靠过来的。” 梁澄跪在地上，咬牙切齿。他看着那个持刀伤人的人，很青涩的脸，可能比梁澄还要小。 “洛筱，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怨你要这样对我，你要这样对我！” 洛筱低头看着梁澄，这时候120和110一起来了，余柯被抬上了救护车而警察把所有参与斗殴的人都带走了。章晗莹很抗拒，她拼命想挣脱，被警察控制住后，她大喊着，“别抓我，我什么都没做……” 章晗莹似乎精神有些错乱，洛筱在警察看见之前把地上的刀捡起来擦了擦，自己又握了握。 梁澄想跟着一起去医院却被告知，余柯失血过多，恐怕撑不过一时半会，让梁澄他们联系余柯的家人。梁澄呆住了，精神崩溃的状态让梁澄一下跪到了地上，章诺言赶忙把梁澄扶起来，“梁澄，站起来，站起来。” 救护车开走了，洛筱被戴上了手铐，因为她承认自己伤了人，是自己聚众斗殴，还伤了余柯。 梁澄被章诺言搀扶着上了警车，嘴里一直念叨着“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余柯。是我害死了余柯……” 章诺言一直在安慰着梁澄，却没有办法让梁澄停下，“梁澄，梁澄……” 到了警察局，章晗莹被拉去做了是否吸毒的检测，洛筱被叫去盘问，剩下的几个人包括那个捅了余柯一刀的人，都在椅子上等候着做笔录。 梁澄的精神还是处于崩溃状态，章诺言质问警察为什么怀疑章晗莹吸毒。而警察却不做解释，章晗莹的状态让警察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沾染了毒品。 而检测结果却让章诺言和所有人大跌眼镜。 章晗莹的毒品尿检结果，为阳性。 ##第十四章 金童玉女 梁澄回到家，打开了包裹，真的只是巧克力。 没有其他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梁澄有些失望。不过梁澄还是打开QQ感谢了韩斯。 过了好久韩斯才有回复，毕竟时差有十个小时不止。 那时候梁澄刚准备上床睡觉。 “你喜欢吗？” “谢谢，当然喜欢。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挺久之前就寄了的，现在才到，也就不想告诉你，怕你等得着急。” “难为你了。” “没事的，你喜欢就好。” “…….那我先睡觉了。” “好，晚安。” 虽然暑假来了，梁澄也没有在床上睡太久，她 起了个大早，打算在网上搜搜兼职。 可是网上搜索兼职并没有结果，梁澄看了半天的电脑，眼睛酸涩得很。 突然QQ闪动，是顾静蘅，梁澄这才想起来她答应了顾静蘅一起去做兼职。那这半天的时间不是白花了？梁澄打开对话框。 “嘻嘻，去面试啦！” “好，我们在那见面？” “市中心吧。” 梁澄对市中心不是很熟，梁澄对这个女生也不了解，但是她却十分开朗并且，有些神经质。 “梁澄你以前是哪个学校哒？”看没什么话题，顾静蘅就到处找话题。 “我啊，B中啊。”梁澄不是很想说话，可是还是强撑着回答了顾静蘅。 “嘿嘿，我是c中呢。” “梁澄梁澄，你快看！”顾静蘅突然大叫起来，梁澄皱了皱眉，原来只是购物中心外边挂了一个男明星的海报，代言的是手表，巨大的幕墙占满了那个男明星。 “知道吗，那是我男神！”顾静蘅一脸花痴。梁澄仔细看了看，不由得联想到了苏炘的脸，的确，苏炘有些像这个男明星。眉眼间的气质，很像。 “好啦，就是个海报嘛，不至于的。”梁澄把顾静蘅扳过来，继续往步行街走。 走了很久，在步行街深处的一排小餐馆前停了下来。 “这就是我们未来两个月要呆的地方了！” 顾静蘅指着一家日式餐厅，梁澄瘪了瘪嘴，“工资不高吧？” “对于我们這樣的，算好了。”顾静蘅推开门，高高的柜台里站起来一个人，看起來就是老板。 顾静蘅和老板说着什么，梁澄环顾四周，现在还不是中午，店里有三两个人。 梁澄转身，却看见了那边靠窗的桌子上坐着两个人。相对而坐。 是莫璃。 她对面坐着的，那个温文尔雅的男生。 他推了推眼镜，喝了一口茶，吴钰良。梁澄突然想起来昨天吴钰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吴钰良喜欢莫璃虽然梁澄心里有数，可是她没想过还能在这里遇见他们。 莫璃抬头，正好对上了梁澄打量的目光。 莫璃微微一笑，招手让梁澄过去，梁澄慢慢磨蹭过去，在莫璃身边坐下。 “澄澄你怎么在这里？”莫璃撩了一下头发，吴钰良一直没有离开视线。直到莫璃回头。 梁澄没有回答，她眼神示意吴钰良，吴钰良会意。 “我们只是偶然遇到，因为之前也有过接触所以……”，吴钰良修长的手指又推了推眼镜，梁澄知道这是在紧张的时候吴钰良的经典动作。 吴钰良扯出一个笑容。 “澄澄你还没回答我呢。”莫璃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她整个人都不像以前那么冷，而是会热情的和梁澄说话，可能是因为她觉得遇到了知己吧。 “啊，我和同学来这里找工作的。一会可能就是我为你们服务了。”梁澄尴尬地笑笑，她在为自己的零花钱努力地时候，莫璃却坐在面前等着自己服务。 多么讽刺，不是么。梁澄经常会冒出这样的念头，可是她很讨厌这种念头，让自己显得粗俗可鄙。 一时间气氛尴尬得很，梁澄推说老板叫，就离开了。 梁澄没再理会二人，径自回到了柜台。 这边顾静蘅和老板已经讲完了话，老板开出的条件并没有很高，但是休息时间比较长可以让梁澄和顾静蘅有时间写作业。 而且活也比较轻松，梁澄考虑了一下答应了。 她余光瞥到了莫璃和吴钰良，他们正悠闲地吃着东西。時不時说笑，梁澄有些走神，却被顾静蘅拉了回来。 “梁澄，看什么呢？”顾静蘅顺着梁澄的目光看过去，“真是天作之合呢。” 顾静蘅又陷入了遐想。 梁澄却走开了。老板说今天开始工作的话工资照算，所以梁澄走到后面换衣服。 “梁澄，你怎么怪怪的。”顾静蘅轻声说道。 “没什么，干活吧。” 梁澄拿起扫帚把后厨扫了扫，但是顾静蘅始终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你是不是认识那对金童玉女啊？” “别问了，老板让打扫呢。”顾静蘅讪讪地拿起抹布开始抹桌子。 她看着吴钰良和莫璃，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我什么时候能和男神在一起啊。”当然这里的男神并不是海报上那位，而是另一个，让顾静蘅一见钟情的人。 很长时间，梁澄都在发呆，直到莫璃和吴钰良过来和她打招呼说要走了，梁澄强打起精神，目送他们出门。 她看着吴钰良为莫璃打开门，拿着莫璃的包为莫璃撑着遮阳伞，她真的很希望自己也可以有这样的生活。可是有时候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梁澄叹了口气，中午，也开始忙了。 餐厅里大多数都是年轻人，穿着干净的服装，有条不紊的进行工作。梁澄和顾静蘅也慢慢熟悉着这里的工作，慢慢的也和餐厅的人打成一片。 这里的顾客很多，梁澄有时候会被安排到包间，很多时候这样的包间都是没什么问题的，梁澄和顾静蘅也都对这份工作很上心。 每天回家都很晚，梁澄经常在桌子上看到爸妈为她留的菜。 “其实我已经很幸福了。” 吃着加热过的饭菜，梁澄朝爸妈房间望去，爸妈每天都休息的很早，爸爸工作特别忙，妈妈也是。两个人相较于莫璃的爸妈简直是另一个模样，梁澄经常恨自己不快点长大。 “爸妈，我成功的速度一定要赶上你们老去的速度。” “谢谢你们。”梁澄在心里说着。 ##第十三章 章诺言没有想过自己这个妹妹竟然会沾上毒品，章诺言的爸妈已经到了警察局，他们来势汹汹，一进门就进了办公室找管事儿的。梁澄还在瑟瑟发抖，警察看她也是受害者，打算让她爸妈来领她回去，可是梁澄却大声叫着不要，最后还是章诺言拿了梁澄的手机给莫璃打了电话。 莫璃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章诺言的爸妈把哭的稀里哗啦的章晗莹带走了，章诺言一直陪着梁澄。 梁澄空洞的双眼一直盯着莫璃，莫璃拉了拉面纱，道“谢谢你还照顾她。” 章诺言摇摇头，“她现在的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我想她这个样子不能回家的，你要照顾她，我一会去医院看看余柯。我估计他，悬……” 莫璃搀扶着梁澄，“好，麻烦你了。我为梁澄今天做的事道歉。” “你不必道歉，其实如果不是我妹妹，梁澄她们也不会有今天。”章诺言走出警局，他打算去医院。 “那你小心。” 章诺言点点头，他从口袋中掏出烟点燃，夜幕中梁澄只记得看到了章诺言消瘦的背影，也不知道余柯怎么样，梁澄还是麻木的盯着地面，护士最后的那句话让梁澄心惊肉跳，“失血过多，撑不过一时半会，失血过多，撑不过一时半会” 莫璃搀着梁澄上了车，在车上，梁澄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掉下啦，莫璃没有说话，她默默开着车，她脸上的伤不允许她有太大的表情，梁澄嘶吼着拍打着窗户，莫璃终于忍受不了，吼道“梁澄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给我消停会，你自己做的孽，还哭什么哭？” 梁澄慢慢止住哭，她突然冷笑，“姐，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莫璃被梁澄的冷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澄澄，你冷静一下，姐姐刚才是因为烦你” “莫璃，终于觉得我烦了是吗？”梁澄没有抬头，她这么多年第一次交莫璃的全名，也是第一次打算和一个很信任的人翻脸。 “澄澄你冷静姐姐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哭影响到我开车了。还有好长一段路到家，姐姐”莫璃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和柔软自己的语气，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触碰到了梁澄的敏感点，而这样的结果是莫璃不想看到的。 “那你停车吧，我下车。” 梁澄冷漠的态度让莫璃很不适应，一直以来梁澄在自己眼里都是乖乖的小女生，从不会违逆的，可今天，梁澄的状态真的很让莫璃担心，可她还是把车子靠边停下，梁澄打开车门。 “莫璃，我还敬你是我姐。”梁澄重重的关上门，任凭莫璃在身后大声叫着，梁澄知道，这姐妹情分，今天差不多是要到头了。 梁澄想改道去医院，可是时间已经很晚，这个生日，是梁澄过得最荒谬的一个生日，梁澄不知道自己的脚步在往什么方向走，只知道自己的脚已经不受控制。 “梁澄啊梁澄，你还能做什么？你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不知道走了多久，梁成抬头，已经到了余柯被送去的医院。 “终归还是来找你了，余柯，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梁澄正犹豫这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却看到章诺言匆匆走过来，梁澄跑上前去。 “章诺言，余柯他” 章诺言的表情很不自然，梁澄已经看出来了什么，可是还是不死心地想再问一遍。 “是不是”自己始终都不敢问出后面那半句话，可是梁澄看到章诺言点头的时候，还是感觉真个心都空了，然后被一个大手捏碎，在踩在脚底下死命蹂躏。 梁澄想冲进去却被章诺言拦住了。 “梁澄，别进去了，人已经送到太平间了。” “你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好不好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求你让我再看看他，我求你”梁澄撕心裂肺的哭声让章诺言很痛苦，他不想看到梁澄这样，可是在梁澄心里，已经把余柯的死全部归结到了自己身上。 章诺言抱着梁澄，任凭梁澄怎样拍打他都不放手，“澄，他已经去了，这不是你的错。他最想看到的，是你好好活着，澄，别哭了，他一定不想看到你哭的” 梁澄把头埋在章诺言胸口忍住声音抽泣着，“章诺言我害了余柯，我害了洛筱，我害了你们很多人，就像你所说，我做的，不仅伤害了你们，还伤害了我自己” 章诺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梁澄，就抚着梁澄的头发，“澄，回家吧，回家好好睡一觉，莫璃刚刚不是接你的吗？你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 梁澄放开章诺言，摇摇头。 “章诺言，送我回去吧。” 章诺言打电话叫了一辆车，梁澄在车上一直看着外面，她把车窗开到最大，夜风把梁澄的头发吹得很乱，梁澄却不想理。 下车的时候，梁澄接到了爸爸的电话，梁澄没有接，她对章诺言摆摆手就先上楼了，章诺言也没有呆太久，就让司机开走了。 回到家，梁澄还是麻木的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想着余柯的离开，想着所有人或善意或丑恶的嘴脸，梁澄心里突然有了决定。 余柯的死注定是不可挽回，而自己的生活还是要继续，无非记他一辈子，梁澄也都无所谓了。 所以梁澄要去去南方学语言，到一个没什么纷争的学校，把余柯放在心里，好好生活下去。 至于今天闹翻的莫璃，梁澄想打个电话告诉莫璃是自己一时冲动，可是自尊还是告诉自己，理智没什么用。 梁澄躺在床上睡着了，这一切，就像是另一场梦，梁澄希望醒过来，余柯还是在她身边未曾远去，这一切依旧美好。 可是梁澄知道，那个拿着香樟叶在树下对她微笑的男孩已经远去。 梁澄知道他再也不可能在梁澄回家的路上等着她，对她笑着说“你好，梁澄，我叫余柯。” ##第十五章 真相 梁澄在这个餐厅结识了不少新朋友，包括一个T中的学生，和梁澄是同届，叫刘雨琪。 梁澄有意无意地向那个女生了解关于余柯的情况，没想到那个女生就是余柯同班的。她对余柯的映象还是不错的。 “那个男生挺阳光的，幽默而且聪明。只是” “只是？” “选了一个碧池做女朋友。” “怎么，他女朋友不好吗？”梁澄其实挺惊讶的，她怎么也没想到别人对余柯女朋友的描述竟然是这样。 “何止不好，简直绿茶婊。我们都知道她是怎么赖上余柯的。” “说来听听。”梁澄尽量压制自己的好奇和紧张。 “你怎么这么关注余柯，不会有什么阴谋吧？嘿嘿。”刘雨琪坏笑着。 “没有啦，我闺蜜，喜欢这个余柯喜欢了很久了，我帮她问问。”梁澄的脸有点烫，为了让刘雨琪继续说下去，也只好拿季思涵当挡箭牌了。 “好吧。我跟你讲哦，这个章晗莹，据说开学第一天就瞄上了余柯。” “章晗莹，是她的名字吗？” “是啊，你听我说。这个小碧池，为了让余柯做他男朋友也真是不择手段，居然让人放学堵余柯！还有就是，威胁余柯如果不同意就每天站他家门口，然后告诉他爸妈巴拉巴拉，还有，似乎他的哥哥是在外面混的，说什么如果余柯不同意，那么到时候受伤的就不是他了。听余柯兄弟讲什么，说余柯有个喜欢的女的，在S中……” 后面刘雨琪说了什么梁澄并没有听清，他是不是害怕我受伤害？可是和你在一起，我还怕什么呢？梁澄现在才理解余柯，虽然她也不确定余柯是不是在怕这个，可是梁澄突然感觉自己对余柯的信心又回来了。 “余柯啊余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至少”梁澄蹙眉，顾静蘅从身后过来，耳语道：“梁澄，据说今天包间里的客人对小西动手动脚的，老板没管。” “不會吧？”刘雨琪也听到了，她明显很震惊。梁澄并没有表态，她知道一般情况下，老板只会让工作资历久的人去照顾这样的客户。 “放心，没我们什么事。這也是赚钱的一种方法。”梁澄真的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毕竟能赚钱，这是他们的选择，别人无法评说。 刘雨琪和顾静蘅对梁澄的反应都很惊讶，“梁澄，你这么一说仿佛还挺有道理啊。你是不是想去啊”刘雨琪又发出了阴险的笑，梁澄对于她的口无遮拦已经习惯了，反倒是顾静蘅还有点受不了。 “你怎么说话呢。梁澄这么个大姑娘你想去就直说呗，何必” “哎呀，开个玩笑嘛，别当真。” 梁澄没心情跟她们闹腾，她忙着给新客人倒茶递菜单，二人也自觉没趣，投入了工作。 下午休息，刘雨琪又在跟梁澄巴拉章晗莹的事情，可亮称自从知道了余柯的出境她就没心思再听下去了。 这时顾静蘅却突然跑了出去，顺着她的方向，梁澄看到了苏炘。 顾静蘅跑出去没多久，苏炘就进来了。但是他看到梁澄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你们是一个班的，一定认识，我就不介绍了。雨琪，这是苏炘，是我的”苏炘拦住了她，“我们是初中同学。”然后对梁澄笑了笑，看梁澄的眼神里有些后怕的意味。 顾静蘅看了看梁澄再看了看苏炘，尴尬地笑了笑。 “苏炘你怎么来了？”梁澄坐在椅子上问傻站着的苏炘。 “啊，那个顾静蘅说让我来看看她工作的地方，我就来了。你怎么没告诉我你也在这里” “我觉得没必要说啊。”气氛有些尴尬，顾静蘅连忙打圆场，“苏炘，我们去外面走走吧，这里挺闷的。” “好啊，”他看向梁澄，“橙子你不去吗？” “我就不去了，你们多聊聊吧。雨琪，我们去后厨看看有没有吃的。” 梁澄把刘雨琪拖走了，只剩下苏炘和顾静蘅。 “你，”顾静蘅有些犹豫，“还好吧？”她看着苏炘有些阴郁的脸。 “没事，我们走吧。”苏炘没等顾静蘅直接开门出去，顾静蘅连忙跟上。 “苏炘，你怎么看梁澄的眼神怪怪的？”顾静蘅一出门就拽住了苏炘的胳膊。 “没什么，不习惯而已。”苏炘闪躲着。 “苏炘，你是不是喜欢梁澄？”顾静蘅小声问道。 “”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顾静蘅把苏炘拉倒偏僻的地方，“我已经把她当成好朋友了” 苏炘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可以继续把她当成好朋友啊，又不会怎么样。” “看来你真的喜欢她”，顾静蘅显然有些伤心，“你知道我一直” “静蘅，我知道，可我也说过了，我们不合适。”苏炘靠在墙上。 顾静蘅有些歇斯底里，“那她就合适了吗？她心里有别人你知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我不信她忘不了。静蘅，你是个好女孩，我” 顾静蘅趴在栏杆上，“好吧，可我告诉你我不会放弃的，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追不到她我就告诉她我喜欢你，她不会和我抢的。” “静蘅” 顾静蘅跑开了，留苏炘待在原地。她回到餐厅，刘雨琪和梁澄正在看些什么，感觉到她回来了，梁澄转过头笑了笑。 顾静蘅也笑了笑，但是看梁澄的眼神却不一样了。 顾静蘅坐下，“苏炘回去了，说是家里有事。” 梁澄擦着台子，“哦，外面挺热的吧？” “还好。” “他来一趟也不容易。”梁澄有些漫不经心。 梁澄放下抹布，轻轻问道：“静蘅，你喜欢苏炘是吧？” 梁澄默默看向外面，一对对小情侣手牵手，似乎这样可以赶走夏天的暑气。 餐厅内谁都没有讲话，静的出奇，只有空调在孜孜不倦的工作着 ，发出的声音宣示着只有它才能对抗这个炎热的盛夏，店里的客人也都闷声吃着面前的东西，可能真的是外面的阳光太刺眼，让人感觉一种莫名的困意。 顾静蘅愣在原地，不敢看梁澄，她假装去找东西，却发现没什么可以找，于是又尴尬地站在那里，梁澄看着她有些好笑，可是她没有。 她也看着顾静蘅，沉默着。 ##第十四章 余柯的葬礼梁澄是偷偷去的，梁澄看着余柯家长穿着素衣哭着白发人送黑发人，梁澄站在远远的地方，抹着眼泪。 莫璃后来怎么样梁澄没再关注，只是吴钰良告诉梁澄莫璃打算出国把脸上的疤修复，吴钰良报了一所北方的院校，北边太冷了，梁澄叮嘱他照顾身体。 吴钰良笑笑，摆摆手，最后各自分开走。 吴钰良说莫璃还会回来，回来他们就在一起，莫璃告诉吴钰良原来莫璃一直都在欺骗她自己。 吴钰良把莫璃去报案的事情告诉了梁澄，细节不清楚，只知道最后陆渝被判的是死刑。 章晗莹的事请还是听章诺言说的，说是进了戒毒所，然后回去重读高三。 梁澄最后还有个担心的人，是洛筱。 虽然梁澄知道洛筱肯定免不了牢狱之灾，可是还是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可怜。洛迟珊跟着莫勋，就再没去看过洛筱，听姑姑说洛迟珊四十岁的年纪还怀孕了，想想洛筱，就是个被家长抛弃的孩子，她的人生，就这么完了。 后来梁澄听说洛筱死在了监狱里，还挺为她难过，梁澄想起那年李沐杰和洛筱谈恋爱的时候，洛筱是那样美好的女孩子，可是后来发生的所有事都相那年盛开在洛筱裙子上那朵血花一样触目惊心。梁澄不知道该怎么去怀念这个梁澄曾经很爱的女孩子，也不知道如何吊唁，只能在心里默默记着她还未曾彻底枯萎的容颜。 梁澄在走之前，把所有人都想了一遍，苏炘，顾静蘅，还有很多很多人，熟的，不熟的。 梁澄过生日时候，只有韩斯发来了祝福，韩斯和他女朋友的照片经常出现在梁澄的空间里，梁澄看着那个女孩子，羡慕他可以有这样一个好男朋友。 季思涵只简短的发来了生日祝福，季思涵说自己的学业太忙，希望梁澄原谅这么久都不联系。 梁澄还是很欣慰的，毕竟季思涵还记得自己，还没有忘记这边还有她爱的人，还有梁澄。 “算了，就这样吧。”对啊，还能怎么样呢？难道还要她飞回来祝自己生日快乐吗？可是梁澄一点都不快乐，她没有告诉季思涵余柯已经去了的事情，也不想告诉她，她也害怕季思涵说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只是季思涵还是会提起那个叫吴钰良的男孩子，梁澄告诉她吴钰良马上要和莫璃在一起了，季思涵很平静，她说他和她这一生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了，很多人在你的生命中出现，就只是为了和你错过而已。 梁澄突然觉得季思涵说的很对，她想了想和余柯的遇见，和洛筱的遇见，和苏炘的遇见，和顾静蘅的遇见，没一次邂逅都是很美好的，结局却让梁澄撕心裂肺，可能梁成上辈子造孽太多，这一生，全都报了回来。 听说顾静蘅和苏炘去了一个地方，梁澄听着好事者给梁澄透露的消息，想来真的是不想让梁澄再消停。 后来梁澄一个人走过很多路的时候才想起来，原来她也爱过苏炘，只是后来才知道。 填志愿的时候，梁澄填了三个南方的学校，都在一个地方。 梁澄想去天府之国，成都，爸妈都同意了。梁澄知道，那个地方，能让梁澄放下很多心事。 想去那个地方学语言，学语言一直是梁澄想要的。 整个暑假梁澄都闷在家里，手机也关机，感觉就像是与世隔绝。 最后梁澄如愿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梁澄没有欣喜若狂，她默默准备着去学校的一切东西。梁澄知道，学校很远所以很久才会回一趟家。 后来爸妈送梁澄去机场之前，章诺言突然打电话给梁澄，梁澄也不知道章诺言怎么知道的自己的手机号码，章诺言也没有解释。 “喂，梁澄。我是章诺言。” “有事吗？”梁澄已经准备出门。 “我想问你到哪个地方上学了。单纯的问问。”章诺言的声音里透着点沙哑，梁澄能想象的出来他现在的模样。 “到哪都一样，在南边吧，不远，也不算近。一个学语言的学校。”梁澄不想告诉他，她谁都没告诉，包括季思涵，毕竟两个人真的太久不联系。 “哦，我知道了。那好好照顾自己。” “好，还有事吗？” “没，……等等，梁澄，我想，哎，算了，你自己好好生活，余柯的事……” “我知道，咱们有缘再见吧。” 说完梁澄挂了电话，爸妈很希望梁澄离家里远一些，爸妈说只有离家远了，才能真正的学到点东西。梁澄背了个双肩包，没带什么大物件儿，只有几件衣服，妈妈说其他的到地方再买吧，梁澄点点头。 飞机起飞的时候梁澄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城市，看着它渐渐变小，模糊，最后消失在梁澄的视野中。 这一路梁澄仿佛走了很久，纵然梁澄害怕回忆，可是回忆还是像潮水一样把梁澄淹没了，流着眼泪的时候旁边的小男孩递过来一张纸巾，梁澄错愕的接过，她看着小男孩天真的眼神，想着当年余柯或许也是这样，还在期待着美好的未来。 所以梁澄别过头把眼泪擦掉，想着应该不再想他。 梁澄一个人走下飞机的时候，面对陌生的这个城市，梁澄突然想放声大哭一场，在这个没有人认识梁澄的世界，可是梁澄还是忍住了，她平静的走出机场，已经有学校的车在机场外等候，梁澄走上车，车上已经有一些人，她走到最后的的位置坐下，把包放在腿上，前面有个女孩子，扎着高高的马尾，她看着梁澄走过来，转身笑着对梁澄说“同学你好啊。” 梁澄礼貌的笑笑，“你好。” 女孩又爽快的笑笑，“同学你报的哪个系？” “外国语学院英语。” 女孩的表情从微笑变成了狂喜，“是嘛，我也是！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梁澄，澄净的澄。” “天呐！那我们应该是舍友，你看……”女孩子拿出手机，上面有宿舍分配，她指着一个名字，“你看，这是我的名字。” “陈思年吗？名字真好听。”梁澄笑笑，这就算认识了，梁澄一路奔波很累，就没再说话，她靠在窗户上。 陈思年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还在喋喋不休的问着梁澄，不过看到梁成微皱的眉头，也没再说话，很久以后，车子终于开了。 最后车稳稳停在校门口。 梁澄笑了，终于，大学吗？我来了。 ##第十六章 巴掌 沉默了很久后，沉默的氛围可能让刘雨琪终于忍不住了，她咳了两下，“要不，你俩乘着空去外边好好聊聊？” 顾静蘅显然很想，她看着梁澄，眼神里有些急切，还有些无法解释的尴尬。 梁澄慢悠悠的站起来，她看着有些紧张的顾静蘅说道：“你怎么了？看起来怪怪的。” 梁澄先走了出去，顾静蘅紧随其后。 她们走进旁边的书店里，偌大的书店里也是没什么人，三三两两坐在小凳子上，多在看书。梁澄走进书店里的奶茶铺子，找了个位置坐下。 梁澄指着单上第一个对旁边的服务员说道，“这个来两杯，中杯。” 顾静蘅拉开梁澄对面的凳子坐下她有些局促，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最后只好交叠在台子上。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小店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这倒是让两个人放松不少。 “安静的钢琴曲，很久没听了。”梁澄对顾静蘅说道。 “挺好听的。”顾静蘅显然心不在焉，她看着外面，眼神有些迷离。 奶茶很快上来了，梁澄喝了一口，也没多说话，直接把话切入了正题。 “静蘅，你别这么紧张。”梁澄安慰道，她把手放在顾静蘅的手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然后收回来，拿起旁边的单子随便翻阅了一会。 顾静蘅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干嘛这么害怕我似得，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我没有。”顾静蘅一直在掩饰自己的心虚。 梁澄笑了笑，“你想什么其实不难猜，你是个喜欢把心事写在脸上的人。我呢，就比较喜欢观察别人的面部表情。” “所以，你就这么看出来的？”顾静蘅咬着吸管，看着梁澄。 “对啊，你知不知道你看他的眼神，看他时候的笑容，你把对他的感情都暴露了。” “梁澄，你为什么…….你是不是……”，顾静蘅顿了顿，“你喜欢他么？” “说实话，我们这个年纪的女生，”梁澄喝了一口奶茶，“很难拒绝他。” 顾静蘅眼神顿时暗淡了下来，“我以为……” “没什么以为的，我记得跟你说过，我心里是有别人的，而且他之前告白的时候我也没有答应。” 顾静蘅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他？” “那天我本来是要说的，可他没有听下去。我想他是知道的。” “那，你会接受吗？”顾静蘅试探的问。 “我想你是不愿意让我接受的，而且，他也不会那么容易放弃，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梁澄故意把话题给顾静蘅，她并不想自己处理。 “我跟他说，如果一个月……” “我知道我们一定会是好朋友的，静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梁澄起身去前台结账，转身向顾静蘅招了招手，顾静蘅也起身跟上。可她并不明白梁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梁澄这个人城府太深了。”顾静蘅暗自嘟囔，回去的路上谁也没有讲话。 到了店里，还有十分钟开工，已经有客人在了。 梁澄换衣服出来，正趴在柜台上查着酒水单，却听到身后熟悉的呼唤。 “梁澄！”却是有些火药味。 “洛筱！”梁澄边转身边打算去拥抱洛筱，她带着笑脸。 “啪！” 可梁澄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迎来一个巴掌，梁澄的笑脸凝固在脸上，她不明白，才不过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洛筱这是怎么了？ 梁澄不可思议的望着对面怒气冲冲的洛筱，她捂着脸，眼泪蓄在眼眶里，“洛筱，你……” “梁澄！我把你当朋友，可你却到处跟别人说我怀孕的事，好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开心了？只有你知道，只有你！”说着就要再打下来，却被顾静蘅和刘雨琪拦住了，洛筱又发疯似的喊着“你和李沐杰的事情你当我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自己清楚！”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丝毫理智可言。 顾静蘅也咆哮着“梁澄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你自己没有守好秘密你还怪别人？” 洛筱却不以为然“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管什么？” “洛筱！你凭什么，凭什么，认为……”梁澄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一直用手捂着脸，“我跟李沐杰有什么？而且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那件事，你别忘了，知道这件事的不只是我！还有那位始作俑者李沐杰！” 洛筱气急败坏的脸看起來苍白苍白的，她显然对李沐杰的话深信不疑，而且李沐杰告诉她他和梁澄曾经的事情后，她更加恼火，于是妒忌战胜了理智。 梁澄停下来看了洛筱一眼，“我知道也许我在分班上撒谎的事情不对可你不能这样污蔑我。我一直以为你诚心把我当做好朋友，我对你的好你从来都不记得。” 梁澄转向后厨，刘雨琪跟着梁澄安慰她，顾静蘅却拉住了要走的洛筱，“我觉得你欠她一个道歉。” 洛筱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我不会道歉，而且，不可能是李沐杰。”洛筱的底气明显不足了。 “你真是被那个李沐杰洗脑了，他说是梁澄你就信了？”顾静蘅也知道梁澄和洛筱的关系很好，但梁澄对洛筱怀孕的事情却只字未提。 “我说了不要你管。都已经这样了，她也不会原谅我，而且，我也没打算要她的原谅。” 洛筱甩开顾静蘅的手，离开了餐厅。好在现在人不多，顾静蘅连忙去后厨看梁澄，梁澄在刘雨琪的安慰下已经恢复了很多，但是脸还是肿的很。 梁澄推开二人，走到柜台，向老板请了假。 她脱下店服，拿着包走出了店。 顾静蘅没有追出来，刘雨琪和其他店里人都在忙活。 傍晚了，西边的天堆满了火烧云。梁澄拿出手机，打了李沐杰的电话。 “我知道你在这边，来找我。我在逸轩阁等你。” 没等李沐杰回答，她挂了电话。 她看着天边的火烧云，夏天的风吹过脸颊，发丝缠绕在眼前，梁澄走向逸轩阁，她和李沐杰第一次校外会面的地方，记忆中堆满不适感，但还是硬着头皮往那边走，那个梁澄再也不想去的地方。 ##第十五章 这个学校也算国内著名的大学，梁澄能上这个学校，也算是拼对了自己的运气。 到学校梁澄给爸妈打了电话，陈思年挽着梁澄的手臂就朝一个梁澄愣神的方向走过去。 “诶，你怎么知道走这里？” “你相信我啦，我以前来过这里的，就是来看过这个学校我才打算拼命学习上这个学校的。”陈思年边走边跟梁澄解释着自己为什么想来这里，说着当年高中的时候有多么颓废有多么害怕学习。后来家里人看不下去，才带着陈思年来到这里，陈思年那时候没有目标整个人浑浑噩噩，还是到这个学校之后才振作起来。 “这么说你这是个现实版的励志感人故事啊。”梁澄笑着，拉了拉背上的双肩包。 她看到陈思年没带什么除了拎了一个电脑包，“思年你什么都没带吗？” “我不想带那些累赘，成都好歹也是个大城市不可能连我要的东西都没有。”梁澄看得出来陈思年是个爽朗的女孩子，正好补充了梁澄的优柔寡断。 “你看，我们到了，宿舍楼。”宿舍条件还算不错，四人间，还有两个舍友还没有来。陈思年找到了自己的床，拉开凳子把电脑放在台子上。梁澄把包里的几件衣服摆进衣柜，把一些小物件摆在台子上，还有季思涵送的那个杯子。“你看我带了这么多东西呢。你这样，要买多少东西。” “没事，慢慢来吧，我可不在乎。”陈思年的性格梁澄很喜欢，梁澄只希望能和陈思年好好相处，再不想像顾静蘅和洛筱一样了。她们休息了一会，“梁澄，你老家是哪里的？” “我？长江三角洲一个小城市，你呢？” “我比你稍微北边点，也是个小城市” “你要不要出去买点什么？你这里好空。” “好，学校有校内的超市，我们去逛逛吧。”陈思年看了一眼宿舍里，“你说这两个人啥时候来？” “你管他们什么时候来，说不定我们买完东西她们就来了。”陈思年点点头，梁澄撑着遮阳伞，走出宿舍楼。 学校很大很大，九月的太阳还是很毒，虽然四川这个地方属于盆地，按理说不会太热，但是有时候就是会一反常态。 梁澄和陈思年走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学校的超市，里面人不多，因为还没正式开学。 梁澄打算收伞的时候，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男生，撞了梁澄一个满怀，伞差都撞掉了，男生歉意地捡起地上的伞，抬头对梁澄笑笑，梁澄却蓦然发现，他真的很像…… 梁澄点点头，男生没做什么表示，就往超市走，这时候外面又跑进来一个人，不过这一次梁澄已经收完了伞，看来这两个人是一起的。 梁澄一直盯着刚刚撞了自己的那个男生。 “看什么呢？”陈思年走到梁澄身后，她已然拖了一个购物车，里面装了好些东西。 “没，你这么点时间拿了这么多东西？”梁澄对于陈思年的扫荡速度还是很惊讶的，梁澄终于从门边走进超市，超市里开着冷风，梁澄还是打了个哆嗦。 突然一阵吵嚷，“诶我跟你说你不带钱来这里做什么？”是刚刚那两个男生，后来那个气冲冲地走了，先来的那个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摇摇头，环顾四周也没什么认识的人，突然他的眼光在梁澄身上停留了一会。 他走过来，“同学，刚刚撞了你，没事儿吧？” 梁澄有些好笑，“你刚刚怎么不问我有没有事？” 男生尴尬地挠挠头，又笑笑，梁澄却一瞬间失神，这笑容真的太像了。 “同学，刚刚来的急，忘记了。哎，这也算是认识了对吧，我现在要买点东西可是……” “没带钱是吧？”梁澄肚子一人站着，陈思年已经逛到别处去了。 “哎，”男生又挠挠头笑笑，“反正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也不怕我不还你，你是哪个系的？要不留个联系方式吧。” “英语系，加个qq吧。” 男生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又道“同学你是大一吧，我可是你学长。哈哈，我也是英语系的。” 梁澄点点头，从钱包里拿出男生要的钱。 “同学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梁墨，墨水的墨。” ##第十七章 谈判 步行街的人很多，夜晚来了，这里也更加热闹。 梁澄穿过人群，来到了逸轩阁，她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李沐杰坐在靠窗的包间，在里面对她笑笑。 李沐杰在十分钟后出现在了梁澄眼前，他带着笑意的脸却让梁澄有些不适，上一次的会面让梁澄对他的印象分已经成了负数，可他显然没有放在心上。 “怎么，想通了？”李沐杰想要勾过梁澄的肩膀却被梁澄躲开了。 “你手脚放干净点。”梁澄语气很严肃，她抬头看着李沐杰，对上他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我们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要对洛筱说我们之间的事情？” 李沐杰的手拂过梁澄的脸颊，梁澄疼的抽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李沐杰关切的看着梁澄的脸，梁澄摇摇头。 “你别扯开话题，我问你她怎么会知道我来找你的事情？” “她想听我就说咯，再说了，如果你对我没意思，那次你会来？”李沐杰摸了摸梁澄的头。 “别碰我，我来只是为了了解你前女友的事，可你什么都没说。” “哟，说的真好听。”李沐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们进去吧，在这里说挺奇怪的。”李沐杰把梁澄推进门，梁澄努力反抗却无济于事。 依旧是原来的包间，那是李沐杰告诉梁澄余柯女朋友是自己前女友的时候，那一次梁澄因为急于知道章晗莹的事，才应了李沐杰的要求来和他见面，可他却什么都不肯透露，只是一味地扯开话题。给梁澄的感觉就是他在耍她。 梁澄没有坐下，她站在靠门的一边，李沐杰把窗帘拉上了。 梁澄站在原地。“那次只是因为我要知道章晗莹的事情，我们明明只是坐在那里说话，可洛筱的语气里，仿佛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我什么都没说，是她自己这么想的。”李沐杰在电子菜单上点了些东西，然后趁梁澄不注意把她推到了墙边。 “可你来了，来了就表示你有意思。我又没让你一定要来。”李沐杰凑近梁澄的耳边，梁澄想推开，无奈双手被固定住，李沐杰的力气又是特别大，梁澄根本挣脱不开。 “可你告诉我……” 李沐杰的气息冲入了梁澄的鼻腔，有些燥热，有些急切，湿润的感觉让梁澄很不适。 她用尽全力力推开了李沐杰。 “你，”梁澄想出去，但这时候服务员敲门进来，梁澄没能出去，服务员走的时候顺便带上了门，李沐杰却提前一步堵住了门。 “让开。”梁澄挥手想打李沐杰，可是被李沐杰抓住了。 “再留一会，那次你留了很久的。”李沐杰抓着梁澄的手不放，梁澄用力甩开。 “至少那次你没那么过分！” “我并不过分啊，对吧。” 李沐杰站在门口，等梁澄坐下，自己才又坐下。 “梁澄，其实我跟她在一起就是为了让你注意我。” “然后你就把她弄怀孕了不是吗？别说话说的那么好听，你这种人……” 梁澄回想起那次单独会面，李沐杰言语中有很多暧昧，可梁澄为了打听到章晗莹的事情也就一直忍着。那次李沐杰并没有这么大胆。 然而梁澄没想到他居然跟洛筱隐瞒了她们谈话的真正目的。 “说实话，你一直单相思那个余柯，还不如跟我在一起。” “我想跟谁在一起你管不着。我今天来找你……” “哎，先别说话，吃东西。” 李沐杰明显不想听梁澄讲这些事，但梁澄还是说了。 “你去跟洛筱澄清。把所有事情说清楚。” “条件呢？”李沐杰吃着东西，带着些调笑的目光。 “没有条件。” 梁澄知道自己不能妥协，不然李沐杰会变本加厉。 “那我凭什么要听你的？除非，做我女朋友。”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只是单纯想找个女朋友，你和洛筱在一起你付出了多少真心？没有吧？那和我在一起你也是一样。” “你不能这么看我。”李沐杰少有的一本正经。 “那我怎么看你？你换过多少女朋友你也知道，你那个女朋友章晗莹是什么货色你也知道，我想你也和她差不了多少。” “我……你竟然拿我和她比？我不喜欢你会你一叫我我就来吗？” “不过消遣。” 梁澄拿起包打开门，丢下一句，“我不管你和洛筱怎么样，今天她来找过我，我和她关系已经僵了，如果你还在乎我这个朋友，那你就去澄清。” 梁澄重重的摔了门，留李沐杰一个人在包间里，他将小瓷碗重重的摔在地上，拉开窗帘。 梁澄的身形在夜幕下显得很单薄，李沐杰摸了摸嘴角，似乎还有梁澄的余温。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子这么倔强，他们明明就可以在一起，她为什么不答应。 李沐杰拿出手机，拨通了洛筱的电话。那边洛筱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回家，可是家里那个人让她更加难以直视。 所以接到李沐杰的电话后她立刻就赶了过去。 洛筱推开李沐杰包间的门，李沐杰正斜倚在沙发上，桌子上摆着些小吃。角落里和屋子边有些碎瓷片。 洛筱走到李沐杰身边坐下，她轻轻靠在李沐杰肩膀上，没有说话，李沐杰也没有说话。外面的车流声到了包间里就没剩下多少，洛筱看见东西都是双人分，而且被动过，就知道有人来过。 “梁澄来过？” “蒽，找我对质来着。” 然后就是久久的沉默。 可突然李沐杰翻身将洛筱压住，耳语道：“你知道梁澄……” “现在能不提梁澄吗？那个贱人。”洛筱作势推开李沐杰。 李沐杰起身，“好歹她也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这么说她？我可记得当初她还为了你打了我一巴掌。” “是她自己在勾引我男朋友。”洛筱也起身，她双手环着李沐杰的肩膀，“今天我帮你还给她了，那个巴掌。” “你說什么？你打了她？”李沐杰把洛筱的手拿开，盯着洛筱的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她，那个样子就像要吃了她。 “对啊，感谢我吧。”洛筱身子前倾，调皮道。 “我只是说那天我们单独待在一起过，我没说过她勾引我的话，而且，你又何必打她。你们好歹朋友一场。” “好吧，我误解了。不是你的错。可那个巴掌是她应得的。”洛筱强行扯出一个笑容，李沐杰有些不耐烦。 “去跟她道歉吧。” “我不会的，”洛筱看着李沐杰，“我知道了她的心思，我就不会再跟她说什么了。还有，”她顿了顿，似乎在等李沐杰的回应，可李沐杰并没有理会她，她瘪瘪嘴继续说道：“我可能要退学了。” “什么？为什么？”李沐杰听震惊的，他那次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给关系好的女生，没想到那个女生那么大嘴巴把洛筱怀孕的事情漏了出去。 “我不打算回家了，正好这边的那一家娱乐会所招人，包吃住，我就呆在这里了。”洛筱躺在沙发上，脸朝着李沐杰。 “娱乐会所？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去的么？你才多大？你知道有多乱么？”李沐杰站起来，走到洛筱跟前，“你不能这么放纵自己。” “乱，你在乎过？放纵？这是放纵？” 洛筱苦笑，她知道李沐杰当初和自己在一起并不是喜欢自己，可她就这么陷了进去，完全不能自拔，甚至当初去医院的时候都是这样。 “洛筱……” “你别说了，我不会跟她道歉的。如果……如果她问起我来，就说……我……算了。” 洛筱拉开门，李沐杰拉住了她，“再陪我一会儿。” “呵，寂寞了么？” 洛筱转身，李沐杰的气息就铺天盖地而来，洛筱有些眩晕，不过这样的感觉让她很难以抗拒。她知道自己再次陷入了李沐杰的温柔里，她再也逃不出来了。 缠绵，放纵，沦陷。 洛筱迷离着，她看到外面的灯光，那样闪烁的灯光，那些匆匆渐行渐远的人，那些飞驰而去的车，她闭上眼睛，任凭李沐杰索取，她知道自己无法抵抗，也不想抵抗。 没有人打扰他们，只有外面的万家灯火和霓虹闪烁，包间里好黑好黑，外面的花花世界仿佛在向洛筱招手。 洛筱知道以后的生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如最后放纵，至少这是自己爱的人啊。 ##第十六章 梁澄心里咯噔了一下，笑道“你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吧，我叫梁澄，澄净的澄。” 梁墨明显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好巧。” 梁澄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有空聊。” “好。再见。” 陈思年悄悄走过来，拍了一下梁澄的肩膀。梁澄正望着梁墨走的方向出神，她回头道“你东西买完了？” 陈思年掩嘴笑道“你还记得我在买东西啊。” 梁澄一愣，道“你几个意思啊。买好了就走吧，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呢。” “哈哈，梁澄你可以啊，这个学长……”陈思年瞟了一眼，看到梁澄没什么表情也自知没趣，付了钱就拖着梁澄往回走。 到了宿舍，其他两个人已经到了，一床是个短发女生，本地人，三床是个气质美女，冷冷的不说话。 梁澄走到自己的桌子旁边，把自己胡塞的东西都整理好。 梁澄笑笑，想着这世界上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他的笑，真的很像那个人。 “嘿，同学，做个自我介绍吧？”陈思年站在屋子中央，拍拍胸口“我叫陈思年，思念的思，年岁的年。” 陈思年看着梁澄，梁澄笑笑，“我叫梁澄，澄净的澄。” 短发女生的声音糯糯的，有点四川口音，“你们好我是韩芊芊。你们听过那首歌《芊芊》吗？” 梁澄点点头，“回音哥的？” 韩芊芊笑道“对，就是那个，我的芊芊就是那两个字。” “芊芊，名字真好听。”陈思年坐在桌子上，大长腿翘在凳子上，看着那个气质美女，长发到腰，“哈哈，你应该就是杨欣吧？” 那女孩子点点头，“你们好，我是杨欣。” 陈思年过去，勾过杨欣的肩膀，“小妞长得真好看。以后就跟着我混吧。” 梁澄把陈思年的手打落“就你最烦了。” 杨欣也笑笑，“以后都是舍友，当然要一起了。” “你们都是哪里的？”韩芊芊捋了一下自己的短发。 “我是江苏的，”梁澄第一个说话。 “我啊，我北边点。”陈思年模棱两可，让韩芊芊一头雾水“北边哪儿啊？” “以后告诉你们。”陈思年的性格就是北方人的性格，大大咧咧，这时候，杨欣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手机，立刻跑到门外。 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陈思年耸耸肩，“梁澄那个男的钱给你了吗？” 梁澄摇摇头。 “他不会以这个为理由找个机会再见面吧。” “说什么呢，整理你的东西吧。”梁澄上床把蚊帐被子弄好，韩芊芊也没再搭腔，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杨欣十多分钟后从门外走进来，眼角有没擦干净的泪痕。 最先注意到的是陈思年，大家彼此都不了解，陈思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走过去拍拍杨欣的肩膀。“杨欣，怎么了？” 杨欣摇摇头，“没事，你忙吧。我自己缓缓。” 梁澄看着杨欣落魄的样子，想起来那时候的莫璃。也不知道莫璃怎么样了，哎，自己怎么还会想她？梁澄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杨欣是有故事的，可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梁澄弄好后就下了床，杨欣看了看梁澄，梁澄笑笑，道“你还好吧？” 杨欣还是摇摇头，“没事的，你忙完了吗。” “是啊。要我帮你吗？” “不用不用。你知道学校有超市吗？”杨欣抚了抚眼角。 “我和陈思年刚从超市回来。你要去吗？” 杨欣点点头，她拿皮筋把头发扎起来，道“我要去买点东西，你和我一起吧。” “好。” “你们快去快回啊，外面热。”陈思年看到两个人出去后，就从蚊帐里探出头叮嘱。 梁澄点点头，和杨欣走出去，外面的太阳挺毒，“杨欣你不用撑个伞吗？” 杨欣摇摇头，“你撑就好了。” “梁澄你是江苏人吗？” “是啊，江苏的。”梁澄笑笑，“你呢？” “我也是。”杨欣也笑笑，“所以我看你特别亲切。” “是会这样的，毕竟离家这么远，遇到一个省的总归会很亲切。” “梁澄，”杨欣突然停下。 “怎么了？”梁澄也停下。 “你认识章诺言吗？”杨欣看着梁澄，眼睛直勾勾看着梁澄的眼睛。 “章诺言？” 杨欣点点头。 梁澄有点透不过气，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梁澄？”杨欣手在梁澄眼前晃了晃，“你认识么？” 梁澄还是摇摇头，“我，我不认识。” “那他说的那个梁澄到底是谁啊。怎么会这么巧……” “怎么了？”梁澄强装镇定。 “哈，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跟你说的章诺言。我跟他都纠缠了很久了，”杨欣拽着梁澄往前走，“他说他喜欢的人叫梁澄，和你一样的名字。” ##第十八章 季思涵的心事 离开包间后，梁澄没有直接回家，她绕道去了季思涵那里。 季思涵看到梁澄肿着脸到家里的时候还是挺吃惊的。她这一个月都在外面，和自己的同学到处旅游买了很多东西。梁澄坐在凳子上没有说话。 季思涵拿出冰块，又在锅里煮了鸡蛋。 “敷一下吧，不看看你的脸都肿成什么样了。” 梁澄接过冰袋，还是默默地不说话。 “怎么了？”季思涵有些着急，“是不是工作出什么岔子了？客人欺负你了？” 梁澄摇摇头，“洛筱的事情。” “她怎么了？”季思涵是知道洛筱的，梁澄经常会说到洛筱。 梁澄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季思涵，季思涵听了之后也是难以置信。“你对她真是仁至义尽了，可她对你……” “算了，我原来以为她是个值得深交的人，可是这件事真的……我真的很……”锅里的水来了，季思涵去把鸡蛋捞了出来，“等等拿鸡蛋敷一下吧。她下手也太重了。”季思涵拿冷水泡着鸡蛋，“那你今天是请假了吗？” “蒽，呆不下去。还有我知道一件事。” 季思涵没有说话，示意梁澄继续说下去。 “余柯有女朋友是被逼的。” “怎么说？” 梁澄把冰袋放下，季思涵重新拿了冰块，梁澄把刘雨琪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季思涵连连唏嘘，“你说那个李沐杰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她起身把鸡蛋拿出来剥开，“喏，敷一下，” 梁澄乖乖接过。 “你看还是我对你好。” “知道你对我好。行啦，这个月都哪里嗨去了。” “也没什么，就去了趟厦门，然后回来的时候去了苏州，在厦门呆的时间比较长，苏州的话就去看了看园林。还是呆在家里好。” “哟，出去玩了一圈终于知道家里好了？” “我一直都知道好么？” “我给你带了些东西回来。” 季思涵跑到屋里，梁澄跟了上去。 “涵，” “怎么了？”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说呗。咱俩還有什麼不能说的。”季思涵把装东西的袋子拿给梁澄，梁澄放在一边。 “我上次在店里看到吴钰良……” 季思涵停下了收东西的动作，但继而又继续了动作。 她淡淡回了个“哦”字。梁澄知道这是让自己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他和我堂姐在一起，我不知道我堂姐是不是真的偶然遇见他，但是看吴钰良的那个眼神，分明就是喜欢堂姐。而且” “别说了，我知道莫璃怎么样，漂亮优雅，但是你堂姐比他大三岁啊。” “你知道有的时候年龄不是问题的。”梁澄抚着季思涵的背，“你有没有跟吴钰良说过？” “没有，我以为他会懂的” “你为什么不说？你不知道只有你说了才有机会吗？”梁澄掰过季思涵的身体，“我得不到余柯，你也不想得到吴钰良吗？” “梁澄，我没有那么喜欢他我只是” “好吧我不管你了，反正吴钰良对莫璃的感情显而易见。” “我知道了，但是我又怎么争得过莫璃呢？” “我堂姐” 季思涵抬头，眼眶红红的，“她怎麼了？” “她心里一直有别人，吴钰良暂时追不到。” “是么，谁会拒绝莫璃呢？” 正当梁澄想跟季思涵说莫璃的事情的时候，梁澄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电话那头短暂的宁静后，熟悉的声音传来，“梁，我回来了。” 梁澄有一瞬间的呆滞，她拿着手机的手有些轻微颤抖，“你回来了。” “对，梁，我想见你。” 挂掉电话，梁澄缓缓开口,“涵，韩斯回来了。” 季思涵眼神望向窗外，“梁，你知道么，”季思涵停了一会，看向梁澄的眼神中有些许难过，“我好羡慕你有别人喜欢。” “涵，你……” “我没事，你别放在心上，”季思涵坐在床边，“那他是一直待在国内了吗？” “不知道啊。他没说。” “见面的话，我就不去了吧。” “他会带上吴钰良，我就带着你。” “我……不想……” “可你总要面对不是吗？” “梁，说实话我，不太想见到他，我觉得没必要了。” “可我不想一个人面对韩斯。” “梁，你喜欢韩斯吗？” “我……我不知道” “如果你不喜欢他，还是别暧昧的好，也就是说，不要给他希望。”季思涵的眼神跟迷离，“你让他有了希望，他就更不会忘记你。” “你是说你自己和吴钰良么？”梁澄和季思涵坐在一起。 “算吧，我也不知道。行啦，陪你，可以了吧。” 梁澄笑了笑，抱了抱季思涵，“谢谢你。” 梁澄在季思涵家呆到平时下班的时候，她回去的时候季思涵沒有送她出来。梁澄叹了口气，她知道季思涵度过这个坎并不容易。 梁澄慢慢走在小路上，她期待香樟树下出现那个身影。可是香樟树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梁澄靠在树上，向上望着夜空。 其实如果余柯当初没有说那些话，梁澄就不会这么执着。 夏天的夜晚并不宁静，梁澄打开季思涵额礼物袋。 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季思涵和梁澄从初一开始就是好朋友，那时候季思涵很内向，很依赖梁澄。后来结交的朋友多了起来，她也渐渐变了，中间也有很多次的闹别扭。 可梁澄就是和季思涵在这些别扭中感情越加深厚。梁澄其实也希望洛筱和自己成为这样的朋友，可惜她看错了洛筱。 梁澄想到当初自己为洛筱出头就觉得好笑，原来洛筱一直没有忘记李沐杰，今天那巴掌，大概就是帮李沐杰还的吧。 梁澄心里想了很多事情，从高一刚开始的认识到今天的那个巴掌，从刚开始能一张床的好友到现在的形同陌路，梁澄不禁感慨世事变化。 夏天的风吹过来有些黏腻，梁澄慢慢上楼，回到家爸妈已经睡了。梁澄打开手机，韩斯发来了消息，他还在倒时差，夜里有些睡不着。 “梁，明天出去吧，我回来一段时间还要回去。” “哦哦，有地点吗？” 没有回音，梁澄放下手机去洗了个澡。 梁澄的脸还没有消肿，突然想到明天如果和韩斯出去，又要请假。 梁澄洗完澡出来，手机上显示顾静蘅发来消息。 “梁，你还好吧？要不要我帮你请明天的假？” “好的，明天我有事。谢谢你了。” 没过一会，顾静蘅就发来了回复的消息。梁澄眼皮子都在打架，终于困意来袭睡着了。睡前还不忘把手机藏好。 梁澄这个晚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洛筱还是如初见一般美好。 岁月风干了洛筱所有的美好。 梁澄眼角，也渗出了眼泪。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月光，洒在大地上，洛筱站在自己家楼下，她也在回想和梁澄的所有。她拿着偷偷回家拿的行李，最后看了一眼家，离开了。 夜风，吹散了所有不舍。 “对不起……” “梁澄。” ##第十六章 梁澄心里咯噔了一下，笑道“你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吧，我叫梁澄，澄净的澄。” 梁墨明显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好巧。” 梁澄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有空聊。” “好。再见。” 陈思年悄悄走过来，拍了一下梁澄的肩膀。梁澄正望着梁墨走的方向出神，她回头道“你东西买完了？” 陈思年掩嘴笑道“你还记得我在买东西啊。” 梁澄一愣，道“你几个意思啊。买好了就走吧，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呢。” “哈哈，梁澄你可以啊，这个学长……”陈思年瞟了一眼，看到梁澄没什么表情也自知没趣，付了钱就拖着梁澄往回走。 到了宿舍，其他两个人已经到了，一床是个短发女生，本地人，三床是个气质美女，冷冷的不说话。 梁澄走到自己的桌子旁边，掏出手机，看到那个梁墨已经用支付宝把钱转了过来。 梁澄笑笑，想着这世界上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他的笑，真的很像那个人。 “嘿，同学，做个自我介绍吧？”陈思年站在屋子中央，拍拍胸口“我叫陈思年，思念的思，年岁的年。” 陈思年看着梁澄，梁澄笑笑，“我叫梁澄，澄净的澄。” 短发女生的声音糯糯的，有点四川口音，“你们好我是韩芊芊。你们听过那首歌《芊芊》吗？” 梁澄点点头，“回音哥的？” 韩芊芊笑道“对，就是那个，我的芊芊就是那两个字。” “芊芊，名字真好听。”陈思年坐在桌子上，大长腿翘在凳子上，看着那个气质美女，长发到腰，“哈哈，你应该就是杨欣吧？” 那女孩子点点头，“你们好，我是杨欣。” 陈思年过去，勾过杨欣的肩膀，“小妞长得真好看。以后就跟着我混吧。” 梁澄把陈思年的手打落“就你最烦了。” 杨欣也笑笑，“以后都是舍友，当然要一起了。” “你们都是哪里的？”韩芊芊捋了一下自己的短发。 “我是江苏的，”梁澄第一个说话。 “我啊，我北边点。”陈思年模棱两可，让韩芊芊一头雾水“北边哪儿啊？” “以后告诉你们。”陈思年的性格就是北方人的性格，大大咧咧，这时候，杨欣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手机，立刻跑到门外。 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陈思年耸耸肩，“梁澄那个男的钱给你了吗？” 梁澄点点头。 “我还以为他会以这个为理由找个机会再见面呢。” “说什么呢，整理你的东西吧。”梁澄上床把蚊帐被子弄好，韩芊芊也没再搭腔，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杨欣十多分钟后从门外走进来，眼角有没擦干净的泪痕。 最先注意到的是陈思年，大家彼此都不了解，陈思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走过去拍拍杨欣的肩膀。“杨欣，怎么了？” 杨欣摇摇头，“没事，你忙吧。我自己缓缓。” 梁澄看着杨欣落魄的样子，想起来那时候的莫璃。也不知道莫璃怎么样了，哎，自己怎么还会想她？梁澄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杨欣是有故事的，可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梁澄弄好后就下了床，杨欣看了看梁澄，梁澄笑笑，道“你还好吧？” 杨欣还是摇摇头，“没事的，你忙完了吗。” “是啊。要我帮你吗？” “不用不用。你知道学校有超市吗？”杨欣抚了抚眼角。 “我和陈思年刚从超市回来。你要去吗？” 杨欣点点头，她拿皮筋把头发扎起来，道“我要去买点东西，你和我一起吧。” “好。” “你们快去快回啊，外面热。”陈思年看到两个人出去后，就从蚊帐里探出头叮嘱。 梁澄点点头，和杨欣走出去，外面的太阳挺毒，“杨欣你不用撑个伞吗？” 杨欣摇摇头，“你撑就好了。” “梁澄你是江苏人吗？” “是啊，江苏的。”梁澄笑笑，“你呢？” “我也是。”杨欣也笑笑，“所以我看你特别亲切。” “是会这样的，毕竟离家这么远，遇到一个省的总归会很亲切。” “梁澄，”杨欣突然停下。 “怎么了？”梁澄也停下。 “你认识章诺言吗？”杨欣看着梁澄，眼睛直勾勾看着梁澄的眼睛。 “章诺言？” 杨欣点点头。 梁澄有点透不过气，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梁澄？”杨欣手在梁澄眼前晃了晃，“你认识么？” 梁澄还是摇摇头，“我，我不认识。” “那他说的那个梁澄到底是谁啊。怎么会这么巧……” “怎么了？”梁澄强装镇定。 “哈，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跟你说的章诺言。我跟他都纠缠了很久了，”杨欣拽着梁澄往前走，“他说他喜欢的人叫梁澄，和你一样的名字。” ##第十九章 车祸 车祸 梁澄睡得很好，脸颊的肿似乎没那么严重了。韩斯早就发来了消息，显然他又没怎么睡好。 “澄澄今天不上班吗？”妈妈在门外问了一句。 “蒽，今天我休息。” 门开了，爸妈说着话走出去。门关了之后梁澄就爬起来了，洗脸刷牙换了件清爽的衣裳。 上次见面是寒冬，现在盛夏也已经过去了一半。 就这半年，发生了多少事。 梁澄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摇了摇头。 “韩斯，我只能拒绝你了。” 梁澄在家呆到十点多钟，才磨磨蹭蹭去坐公交车，这时候的车上没有多少人，季思涵因为有事提前出门，梁澄就一个人先到了上次约好的地方。 韩斯已经到了，他的脸看起來有些苍白，黑眼圈也有些重。 “一直没睡好吗？” “蒽，时差，你也知道。” “进去吧，外面挺热的。” 韩斯帮梁澄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冷气，让梁澄打了个哆嗦。 “挺冷的呢。” 韩斯沉默着，梁澄没有看他，“吴钰良还没有来么？” “他过一会就来，我们先说说话。” 到了二楼的包间，还是原来那一个。 梁澄有些拘谨。 她坐在靠窗的那一边1，韩斯在她对面坐下。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还是韩斯先开了口，“梁，你过得还好么？” 韩斯仔细端详着梁澄的脸，他蹙了蹙眉，“你的脸？” 梁澄下意识的捂了捂脸，“啊，没事。” 韩斯伸出手，他本打算抚摸一下梁澄的脸，但是被梁澄躲开了。 韩斯尴尬地收回了手，可是梁澄却有些不自然。 “韩斯……” “怎么了？” 这时候包间们被推开了，吴钰良和季思涵走了进来。 季思涵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吴钰良却泰然自若。季思涵坐下的时候差点哭出来，梁澄有些着急。 “涵怎么了？是不是……”梁澄望向吴钰良，然后使了眼色，可季思涵始终没有出声。 最后她把梁澄叫了出去。 “梁，”季思涵瞬间哭出来。 “我，我爷爷他……” “爷爷怎么了？” “爷爷去世了。”季思涵趴在梁澄的肩膀上痛哭，梁澄始终不敢相信那个和蔼的老爷爷居然就这样走了。 “爷爷身体不是挺好的么？怎么突然……” “是车祸，车祸……” “怎么会？” “撞人的人喝了酒，但他是未成年人。” “知道身份么？”梁澄急切得问。 “好像，好像叫什么李……沐杰？” 梁澄呆住了，她应该和季思涵说过李沐杰，可是李沐杰怎么敢无驾照上路？ “这个李沐杰，现在在哪？” “在警局，被拘留，等着我们起诉。可是他们家人想私了……”季思涵慢慢止住了哭泣。 “涵，这个李沐杰……我认识。” 季思涵抬头，眼神里有些难过，“你不会想要帮他辩解吧？” “不，他不是什么好人。” 季思涵点了点头，梁澄把昨天见李沐杰的事情告诉了季思涵，季思涵不可思议地望着梁澄。 “他不是好人，我会跟爸妈说让他为爷爷的死负责的！” 梁澄没有说话，昨天她走的时候李沐杰状态很不对，他后来到底做了什么？ 梁澄和季思涵回到包间，季思涵说要回医院，爷爷的遗体需要转移。 梁澄也没了心思再呆下去，便陪着季思涵去了医院。 “韩斯，回来就为了看一眼？”吴钰良看着窗外。 “看一眼也够了，机票是明天的。别跟她说，让她好好陪季思涵吧。” 吴钰良没有说话，他拍了拍韩斯的肩膀，从座位上离开。 “吴钰良，你不觉得你该去看看季思涵吗？”韩斯边走边说，“她喜欢你你也知道。” “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不要那么冷漠，人家难过，就算作为朋友，你也应该去看看。” “我不是冷漠。我只觉得这样暧昧没什么意思，你觉得呢？韩斯，不是我说你，你觉得梁澄跟你有可能吗？”吴钰良走到车站，他面向韩斯，“梁澄是个倔强的女孩子，她如果不喜欢你，那你对她再好都没用。你这次飞回来有时为了什么呢？耽误了学业不说，还没得到结果。” “你不明白。”韩斯回头看了看站牌，很明显今天他打算和吴钰良坐公交车回去。 “我明白得很，要是梁澄有那个意思她会不说吗？当初我是希望你们在一起，那也只是我希望你不受伤。可现在我看你越陷越深，你自己也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还是放弃吧。”吴钰良低头踢着石子，韩斯沉默着，他知道没什么希望，可是就是不能罢休。 “再说吧，我们上车吧。”公交车停在站台不远处，一阵尘土被风吹起来，吴钰良皱了皱眉，“环境质量越来越差了，你有那条件还不如一直待在加拿大。回来做什么。” 韩斯没有说话，公交车上没有多少人，吴钰良和韩斯一前一后坐着，很默契的没有说话。 夏天的太阳照在车厢里很刺眼。吴钰良靠在窗户上闭着眼睛，韩斯带着耳机听音乐。 “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 “最后我无力地看清强悍的是命运。”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 “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 “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拥着沉默。” “用心跳送你心酸离歌。” 韩斯到了加拿大后，就喜欢上了这首歌，《离歌》，几乎单曲循环。 韩斯记得这是他和梁澄第一次遇见时广播里放的歌，那时候哪里懂得歌词的意思，只知道阿信唱得撕心裂肺。 后来明白了，才真正撕心裂肺。 梁澄一路安慰着季思涵。 可是没有什么用，季思涵一直沉默着，医院离他们吃饭的地方不远，走着就能到。到了医院季思涵就忍不住眼泪了。 季思涵的妈妈看起來很憔悴，爸爸看来是被警局带去问话了。 “阿姨，”梁澄出于礼貌向阿姨打了招呼。 季妈妈轻轻点了点头，梁澄没再说话，她手挽着季思涵。季思涵依旧在抽泣。 “澄澄，你带季思涵先回去吧。我看她也受不了。” “好吧，阿姨你一个人能行吗？” “我没事，等季思涵爸爸回来就可以了。你们先走吧。涵涵，好好休息。” 季思涵点点头，梁澄把季思涵眼泪擦干净，走出了医院。 “涵，回你家吗？” 季思涵点点头，太阳还是很大，可是不那么刺眼了，梁澄的心情也很低落，她想着季思涵估计很久都不能恢复过来。 ##第十七章 梁澄笑笑，跟上杨欣的脚步。 梁澄心里像打翻了的五味瓶，她真的觉得这样的事情太戏剧性。 “杨欣，”梁澄把伞撑在杨欣头顶，“你是C城的吗？” 杨欣抬头看了看梁澄的伞，“对啊，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哈哈。”梁澄无奈笑笑，她想起来那次那个暴雨天，那个在车站上演的闹剧。那个女孩的样貌梁澄已经不记得，可是她的声音梁澄还记在心里。 “梁澄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啊，有吗？天太热了，我们走快点吧。” 梁澄加快了脚步，其实杨欣也没什么东西要买，很快梁澄和杨欣就回到了宿舍。 陈思年和韩芊芊在看视频，梁澄和杨欣回来，她们都没有发现。 还是韩芊芊听到了杨欣放东西的声音，两个人才回头。 “啊，你们俩回来了？说下午要去开会呢。” 陈思年看了看手机，道“好像是什么新生大会。” 梁澄点点头，“我先上去睡会，到点了叫我。” 杨欣却突然叫住了梁澄，“梁澄，你的身份证，怎么掉在地上？” 杨欣有意无意的瞟过了梁澄的身份证，这让梁澄有些紧张。 “啊，谢谢。”梁澄赶忙接过来，“可能刚刚不小心掉出来的。” 杨欣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你小心点，这东西不能随便放的。” 梁澄点点头。 梁澄睡了一觉，头还是很疼， 下午的新生大会，梁澄都无精打采的。 最后一个上台发言的，倒是让梁澄精神一震。 是梁墨？ 梁墨稳稳走上台，在掌声之后开始发言。他的言谈举止对于梁澄不得不算是一个很大的吸引。只是更吸引梁澄的，是他的笑容。 他最后还说了和这届新生的偶遇，当然，梁墨并没有点明是谁，梁墨的发言很精彩，台下的掌声很热烈。 散会的时候，梁澄和几个人正打算往回走，快要出报告厅的时候，梁澄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梁澄回头，正好对上了梁墨。 “梁澄？是吧，我是来还你钱的，刚刚台上我看到你了，没想到你走的这么快。”梁墨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对梁澄笑笑。杨欣和韩芊芊已经走远，只有陈思年还在梁澄边上。 梁澄笑笑“刚刚演讲很不错。” 梁墨从钱包里拿出钱，“过奖。” 梁澄三人一起走出报告厅，一个矮个子女生从后面跑过来，“学长。” 矮个子女生脸羞的绯红，梁墨停下来看看她。 “学长，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梁墨摆摆手，“不好意思。” 说完就和梁澄她们一起走了，梁澄回头看了看那个矮个子女生，“人家只是要个联系方式，你怎么不给她呢？” “你想啊，要是所有人问我要我都给，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梁墨摇摇头，在第一个分岔路口她们道了别。 “梁澄，那个梁墨倒是还不错。” “怎么，哪里看出来的？” “就冲他刚刚没有给那个女孩子联系方式，好感度立马提升。”陈思年总没个正经。 “也是，这样的人倒是挺少的。”梁澄笑笑，“你可以考虑考虑他。” “梁澄，你可不能这样，我觉着人明明是对你有意思。” “打住，不谈这个了。”梁澄不太想讨论这些有的没的，猜测的结果只会让人更尴尬。 到了宿舍，杨欣和韩芊芊各自在位子上玩着手机，杨欣看到梁澄回来，站起来把梁澄拉到门外。 梁澄莫名其妙，陈思年看两个人有话要说，就自己进了宿舍。 杨欣拉着梁澄，“梁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说谎了？” 梁澄心里有些紧张，“杨欣，这，怎么说？” “梁澄我看到你的身份证上就是和我一个城市，章诺言告诉我只有你会那样介绍你自己的名字。梁澄，澄净的澄，你还说你不认识章诺言？” 梁澄放开杨欣的手，道“杨欣我觉得你这样真的没必要。我已经拒绝过他了。我也没告诉他我在哪里，你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抱好。我骗你只是为了让你对我没那么多戒备心，我们是舍友啊。” “我不需要你骗我，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对你有更多好感吗？梁澄，章诺言只能是我的。” “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只希望你以后别来找我的麻烦，章诺言是谁的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我的生活，杨欣你这样说我只能说我很遗憾。” 梁澄摇摇头进门，脸上的表情让陈思年有些害怕。 杨欣在外面呆了一会，很明显她又打了个电话，可惜的是，那边并没有人接听。 杨欣气呼呼地进了门，梁澄对杨欣的感觉也从刚开始的好感变成了反感。 一个宿舍，梁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二十章 恋爱 一路无话。 季思涵到家就倒头大睡，可是梁澄知道她只是不愿意说话罢了。梁澄叹了口气，轻轻带上房门，打了个电话给季思涵的爸妈，说已经到家了。季思涵妈妈在电话里似乎还有些哭腔 出了公寓楼，梁澄就接到一个电话。 是洛筱。 梁澄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电话。 “喂。” “梁，我们谈谈。” 梁澄的脸还刺痛着，电话那边微弱的抽泣声却让梁澄心软。 “不是我不肯去，只是你也知道，我们” “梁，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好，你能不能来见见我？”洛筱那边的声音很嘈杂，让梁澄很不舒服。 “你在哪里？”梁澄最终还是妥协了。 “我在逸轩阁对面的天恒KTV。” “什么事要在KTV说？”梁澄有些狐疑。 “我只是来这边发泄发泄，我已经退学了。” “可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你来吧，我想跟你聊聊天。”洛筱挂了电话。 梁澄虽然怀疑，但是她的善良还是打败了恐惧。 到了目的地，梁澄并不知道洛筱在KTV干什么，可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打了洛筱的电话，让洛筱下来。 不一会，洛筱从门里出来，她画着很浓很浓的妆，眼神里有一份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精明。 “你来了？” 洛筱带着梁澄往KTV里面走去，音乐声很大，还有包间里传出来的唱歌声。梁澄不安的跟在洛筱的身后。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但梁澄没有和电话里说，而是拉住了洛筱。 “洛筱，我们就在这说吧。” “橙子，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梁澄还是有些迟疑，跟着她进了包间。 是一个小包间，没人，还在放着歌。 “坐下吧，喝点东西。” 梁澄有些局促不安，看着桌上凌乱的东西，怀疑洛筱所说的一切。 洛筱拿起酒杯，“橙子，我敬你。” “洛筱，有话就说吧，我不喝酒。” 洛筱笑了笑，“你还是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要是不信你我就不会来了。我真的不喝酒。” “橙子，我只是有些抱歉……” 梁澄看见洛筱示弱，心理防线顿时崩溃了。 “没事，你也许只是，太激动了，毕竟这种事情……” 洛筱坐到了梁澄身边，“橙子你要不要喝点东西？我帮你买一点吧。“ 梁澄默许。 洛筱出去了，很快就回来了，她手中拿着一杯不知什么东西的饮料，看起来是刚调的。 梁澄不再怀疑，拿着杯子，因为太渴，所以喝了大半。 洛筱看着梁澄喝下去，突然笑了起来，“你还是太天真了。” 梁澄有些错愕，“什么？” 洛筱起身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梁澄突然感觉自己浑身无力，难过得想死。 梁澄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拿出手机，使劲对着电话喊着，“快来，快来……” 洛筱夺过手机，显示着正在通话，她按了挂断。 “我只是想让你尝尝我的痛苦。你比我漂亮啊，你肯定能得到更多人喜爱，我看看等你被玩弄地体无完肤的时候，我看看谁还会喜欢你。凭什么你可以得到那么多人的爱，凭什么就连李沐杰，他在床上的时候都不自觉喊你的名字？凭什么你可以拥有那么多而我只能在这个地方腐烂？我嫉妒，梁澄，我真的嫉妒你。” 梁澄挣扎着，“洛筱，你自己选择的路，我也帮了你不少，我也劝过你，你自己不听。” “别说了，好好睡一会吧，等你醒过来……哼哼”洛筱冷笑着。 梁澄很快没了意识，只感觉有人把她抱了起来，洛筱疯狂的阻拦着，梁澄觉得一切都没了意思，她错看了洛筱，后悔也无济于事。 梁澄的意识在漂浮了很久之后，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她以为会是恶心不堪的画面，却只是普通的房间，柔和的灯光。 “苏炘？” 梁澄偏头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苏炘。 “橙子，你醒了。” “我……我怎么……洛筱呢？” “我在她要把你交给那个混蛋的时候，把你带走了。她被那个混蛋带走了。” “那这是哪里？”梁澄挣扎着起来，却觉得像是宾馆。 “我正好在这边有认识的同学，这是他家。” 梁澄的脸有些烫，她的头还是有些疼。 “这样啊，我要回家了。” “好，我送你吧。” 无话，梁澄被搀扶着走出房间，苏炘那个同学看到他们出来的时候眼神里有些不对劲，还在坏笑着。 “他，不会误会了什么吧。” “管他呢，走吧。” 苏炘叫了出租车。 “洛筱退学了，你知道吗？”梁澄淡淡的说。 “蒽，我知道。她在娱乐会所工作，那个天恒旗下的夜总会。” “你怎么知道的？“ “李沐杰告诉了我一个好朋友，我的那个朋友告诉我的。” 梁澄沉默了，她没再说话，直到下车。 她站在香樟树下，看着眼前的苏炘。 “橙子，你难过吗？她这样对你。” “说不难过是假的，我只是有点痛心。” “你为什么不劝劝她？“ “我劝她有用吗？她自己选择的路，我能怎么办？” 苏炘摘下一片香樟叶，嗅了一下。 “苏炘，”梁澄轻轻叫了一声。 “恩？” “我们在一起吧。” 苏炘那时候正在摆弄着手中的香樟叶，他曾经听梁澄说起过香樟。这是种没有四季感情的树木，可是苏炘却觉得香樟的性格很好，至少能从一而终。 所以当梁澄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自己还是很激动的。 不小心就把叶子折断了，耳边的风刮地呼呼作响，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梁澄说的话。 所以梁澄看着苏炘愣住的时候，她笑了笑。 “怎么了？没听清吗？” “梁澄，真的吗？” 面前的女孩点点头，苏炘激动地抱住了梁澄，却又觉得失礼，立马放开了。梁澄笑了，“那我先走了？” “好，拜拜。” 苏炘看着梁澄的背影，傻傻的笑着，他们终于，终于在一起了。 ##第十八章 很快让人痛苦的军训就开始了，虽说成都这个地方属于盆地，但是热起来也真是要人命。 梁澄、陈思年还有杨欣都是靠北边儿点的，对于成都的气候还不是很适应。韩芊芊总跟她们说在成都生活的小技巧，梁澄也庆幸能有个本地人做舍友。 梁澄她们的训练场地就在操场上，有时候会看见一些大二大三大四的来打篮球。 当然，梁澄会经常看见梁墨，梁墨打篮球一等一的棒。梁墨在梁澄她们第一天训练的时候看见梁澄还有些惊讶。 后来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给梁澄她们带来冰镇的水，梁澄有些不好意思，可是陈思年她们倒是喝的理所当然。 军训过后，梁澄和梁墨也熟悉了很多。 加上两个人的名字真的很像兄妹，梁墨就提议认了梁澄这个妹妹。 刚开始梁澄本想拒绝的，可是看梁墨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梁澄就应下了。也算以后有个照应。 梁澄在一天一天的学习生活中，都快忘记了暑假里发生的事情。可是梁墨出现的时候，梁澄还是会忍不住地想起他。 很遗憾，最后他的葬礼都只能偷偷的去看。 很痛心，他父母以后怎么办。 一晃半个学期过去了，杨欣倒是和梁澄还算融洽，除了偶尔的拌嘴不和，也没什么其他矛盾。梁墨和梁澄的关系也算是不瘟不火，梁澄也没心思去管这些，更要紧学习。 第一学期期末的时候，几个人比平时都要认真些，好歹期末有惊无险地过了。梁墨找到几个人，提议出去聚一聚。 梁澄自是没意见，反正马上就要回家过年，聚一聚也好。 学校外面是繁华的商圈。 “我们先去吃个饭吧。”梁墨也带了几个朋友，也都是舍友，韩芊芊和一个叫刘钦的人聊的挺开，加上韩芊芊又是个漂亮姑娘，那个刘钦倒是对韩芊芊很有好感。 而其他的人就比较尴尬了，梁澄和梁墨也都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毕竟梁澄不是个会聊天的人，而且这时候的天气不适合在路上聊天，梁澄她们也加快脚步，赶忙到了定好的吃饭的地方。 服务员很热情的上来，“几位帅哥美女，你们几位哦？” 韩芊芊道“八位，找个楼上的位子。” 服务员热情的带几个人上去，一个大桌子，吃火锅才最符合这个季节。 “几位看看菜单，顺便打个小广告，我们楼上新加盟了一个小酒吧，吃完了可以上去坐一哈，说起这个酒吧，你们这些女孩子肯定会喜欢，老板是个帅哥。真咧很要帅哦，可以去看一哈。” 服务员的四川口音让梁澄觉得挺可爱的，梁墨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吃完了上去坐坐吧，也聊聊天。” 梁澄点点头。几个人也都附和，只有杨欣说想回去收拾回家的东西。 “欣，玩会呗，干嘛那么急？”陈思年吃着刚上来的小菜，“又不急这一时半会。” 杨欣还是摇摇头，陈思年瘪瘪嘴，也不好勉强她。 这一顿饭倒是吃的不怎么尴尬，毕竟有韩芊芊和刘钦一直在带气氛，而且韩芊芊也是个会喝酒的，陈思年也在一旁起哄，当然，陈思年的酒量也惊人。相比之下，梁澄和杨欣就是个“酒盲”了。 梁澄和杨欣默默吃这东西，看着韩芊芊和陈思年瞎闹。 杨欣在吃了没多久就提前回去了，梁墨让其中一个舍友送她回去，杨欣点点头算是告别。 几个人闹腾了个把小时才算吃完，虽说吃的火锅，可是韩芊芊和陈思年也没少喝。 “还去楼上坐吗？”刘钦扶着有些醉意的韩芊芊。 陈思年突然嚷起来，“去，怎么不去，我还要去看看帅哥呢！” 梁澄扶了扶她，“你就别逞能了，咱们改天再来好吗？” 陈思年却偏要拉着梁澄上去，“梁澄，你别拦我，我可是撩汉子一把好手，你别拉着我，我要上去……” 梁澄拿她没办法，“看你都这样了还撩汉呢？回去吧……” 陈思年还是不依不饶，梁墨也道“咱们就上去看看，坐一会让她们醒醒酒也好。” “去酒吧醒酒？”刘钦嘲讽道。 “你闭嘴。”梁墨拍了一下刘钦的头，韩芊芊已经快睡着了，“要不然你先送韩芊芊回去吧。” 刘钦点点头，扶着半醉的韩芊芊往外走。 这时候陈思年也停止了闹腾，看着那边楼梯的方向瞪大了眼睛。 “梁澄，你看，你看……” 梁澄顺着陈思年的眼神看过去，扶着陈思年的手顿时就松了。 那个男生还是一点没变，这个天气依旧是白衬衫。 他的侧脸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梁墨看情况不对就拽着梁澄她们往回走。 路过楼梯的时候，梁澄刻意把头压低了很多，梁澄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 可是在这里看到他，真的出乎意料。 ##第二十一章 离开 梁澄还在想着季思涵一家要怎样打这场官司的时候，季思涵却来找了梁澄。 季思涵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了一样，就只是几天的时间，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他告诉梁澄，爸妈已经取消了对李沐杰的指控。 梁澄已经不是震惊那么简单了，她只是想不通，这样的话，李沐杰不就可以逍遥法外了吗？ “梁，我爸妈也考虑了很久，只是李家开出的条件太诱人，我爸妈思来想去还是答应了。都是为了我。”季思涵坐在梁澄的书桌前，呆呆的望着书桌上她送给梁澄的小物件。 “他们开出什么条件？”梁澄端着刚泡好的茶，季思涵最喜欢喝的果茶。 “我爸妈说李家花了很大的手笔，疏通了警察局，又给了我家很多钱。还说可以送我出国念书。梁，你知道吗，出国一直是我的梦想。”季思涵眼睛里突然有了神采，仿佛眼前有一幅未来的精彩画卷。 “涵，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我只知道你要跟着自己的心走，无论怎样，爷爷已经走了。你能出去就出去吧，毕竟那边比国内好得多，你的未来也更有保障。”梁澄摩挲着茶杯，这杯子是毕业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买的，买了一对，梁澄一直很爱护。 “我知道，所以我今天来其实就是想跟你告个别，李家已经在着手准备签证护照的事情了，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走了，他们联系好了学校和接待家庭，说只要我们永远不再追究这件事情，李家会一直照顾我直到我在那边稳定下来。”季思涵看着梁澄，她其实很舍不得梁澄，可是没有办法的是她必须要走。 “你是说李家的意思让你一直待在那边？” “我也不知道，大概吧，我想的是等我稳定后我就把爸妈也接过去。”季思涵说的很是轻描淡写，梁澄却有一瞬间的失神。 “挺好的，不过也要记得回来，毕竟这里才是你的家啊。”梁澄苦笑着，她现在就有些忍不住泪水，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 “我知道，我会回来的。梁，好好念书，好好生活。”季思涵离开了梁澄的家，梁澄目送着她的身影淡向远方，她知道也许这一别，就是一辈子了。 接下来的几天梁澄一直心不在焉，直到季思涵临走的那天。她向老板请了假，调整了心情，去迎接离别。 季思涵爸妈把梁澄和季思涵送到了机场，他们因为不能忍受分离而提前离开了。季思涵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些简单的纪念物。还有那只和梁澄一起买的杯子。 梁澄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 “还记得吗？”梁澄把照片递给季思涵，那是他们在初中旅游时一起拍的照片，也是唯一一张合影。 “当然记得，”季思涵笑了笑，“谢谢你，梁。” “在那边要好好的，美国不比中国，你英语那么烂，要好好学。”梁澄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 “我还等着你教我呢。”季思涵也笑了，眼泪滑倒嘴角，梁澄帮她擦干净。 “好啦，又不是再也不见，不是还有QQ吗……”可是梁澄还没说完就哽咽了，这时候季思涵的登机提示已经想响起了。 季思涵最后抱了抱梁澄。 “梁，你要知道，只有远离，才能忘记。”季思涵在临走之前对梁澄这么说。 梁澄点了点头，“你要知道，如果真的想忘记，那什么也阻挡不了你。走吧，一路平安。” 季思涵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丢下了梁澄和她爱的所有人。 当然也有她心里最不愿意提起的那个人。 季思涵说，这世上不是很多事情都能因为自己而改变，改变的只能是自己。她之所以想离开，只是因为想给自己一次改变的机会，她也很不舍这里的一切，这里的所有人，但是有机会总要抓住。 季思涵说，新的地方会有新的事物等待着她，如果哪一天能在异国街头遇见吴钰良，她一定会笑笑然后对他说：真巧，好久不见。 最后梁澄看着季思涵走向远处，走向大洋彼岸，走向那个她完全陌生的国家，那个繁荣的国家，梁澄终于失声痛哭，“涵，我知道远离是忘记的最好方法，可是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祝你未来，一切安好。” 梁澄还是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她记得季思涵的嘱托，照顾好自己就是对她最大的安慰。 两个月的生活真的挺动荡。顾静蘅知道了梁澄和苏炘的事情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对梁澄露过笑脸，不过后来顾静蘅也想通了，她明白很多事情不能强求，既然苏炘选择梁澄，那就祝福他们吧。 所以尴尬地再和梁澄一起工作，可是新学期开始之后，她又该怎么面对呢？ 很快新学期开始了。 苏炘和梁澄之间隔了十个班，两层楼的高度，可他们还是经常背着老师在吃晚饭之前见面。 梁澄知道，顾静蘅始终不可能放下。 有时候放学她看见苏炘和梁澄走在一块都只能默默跟在他们后面，她其实是嫉妒梁澄的，可是没办法。每次都是顾静蘅笑着摆摆手，上了父亲的车。 梁澄和苏炘在一起的时候很安静，几乎看不出来是情侣。 梁澄对于情侣之间的事情总是很排斥，不喜欢牵手，不喜欢走的太近，不喜欢说亲昵的话，不喜欢……反正是情侣之间的事情她都不喜欢。 苏炘知道了这些也是很无奈，但是她也没什么办法，毕竟梁澄也许，不喜欢自己。 可是总要面对的不是么？ 苏炘和梁澄上了公交车，很多人，梁澄和苏炘只能贴的很近。 梁澄感受到了苏炘的心跳，很快很快。 “橙子，送你回家。” 梁澄默许。 熟悉的道路，走的有些尴尬。 在恍惚间，梁澄看到不远处的香樟树下，有个人影。 那个身形对于梁澄来说，再熟悉不过。 他转过身来，看到梁澄，也看到了苏炘。 他笑了笑，用着哑哑的嗓音，“梁澄”，他指了指苏炘，“你男朋友？” 九月的夕阳没有那么刺眼，却在梁澄心上重重地剜了一刀。 ##第十九章 梁澄始终没有回头看过，她不知道身后是什么情况也不想知道。身边的陈思年还在拼命回头看着，嘴巴里嚷嚷着要回去喝酒。 梁澄让梁墨扶着陈思年，陈思年整个人都瘫在了梁墨身上，出了店门，总算安静了一些。 “梁澄……”梁墨架着陈思年，和梁澄并排走着。 “怎么了？”梁澄伸手拨了一下陈思年的头发，外面风挺大，空气中的寒意让梁澄呼出来的气都要结冰了。 “刚刚那个店主你是不是认识？” “没有，怎么会认识。他长得不错，所以多看了两眼罢了。” 梁墨欲言又止，还是摇摇头继续往回走。 梁澄感觉到气氛怪怪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不能免俗啊是吧。”梁澄笑笑。 梁墨也笑笑，不过笑得挺勉强。 “诶，今天怎么就三个人？你们宿舍还有一个男的呢？”梁澄扯开话题。 “他考完试就回去了，你知道，归心似箭啊。” “也是，自然是要早点回去，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吗？我随便啊，”梁墨用空闲的手挠了挠头，“其实不是太想回去的。” “为什么啊，过年总要回去的啊。” “哎，算了，家里的事情而已。”梁墨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冷淡，这让梁澄觉得有些不适应。 总算不紧不慢也回到了宿舍楼下。 “你一个人能行吗？”梁墨看看梁澄瘦弱的身躯。 “可以吧，思年也不是很重。这么晚了你回去吧。”梁澄接过陈思年的手，眼神告别梁墨。 梁墨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梁澄扶着陈思年有些艰难地回宿舍。 到了宿舍，韩芊芊忙过来搭了把手，杨欣却不见人影。 “杨欣呢？”梁澄还是照例关心了一下。 “她已经走了。”韩芊芊指了指本来放行李箱的位置，空了一个。 “这么晚？”梁澄还是有些担心。 “说是有人来接她吧。我也不清楚。” 陈思年趴在台子上睡得很死，梁澄也不知道要不要把她弄醒。 “你们后来没去楼上坐坐吗？” “没。我看你当时喝的也不少，怎么酒醒的这么快？”梁澄有些诧异。 “哎，没事，当时就是有点晕而已。现在不早了，睡觉吧。我明天就走，你呢？” “我啊，可能后天吧。我还不清楚。”梁澄脱了鞋子，准备去洗漱。她看了一眼陈思年，“思年怎么办？” “拿个毛毯盖一下吧。这一时半会的她也醒不了。” 梁澄点点头。 晚上睡觉的时候梁澄脑海里一直浮现出楼梯上那个男生的身影。他怎么会到这里来？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一夜无话，梁澄听着音乐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韩芊芊就起来了，她收拾好东西，和梁澄告了个别。 梁澄在床上看着韩芊芊走出去，想着自己这个年，要不要回去过。 “真没意思啊。回去干嘛呢。”梁澄赌又躺下，突然想起来陈思年还趴在台子上，就起身看了一下。 想必是刚刚韩芊芊走得急，思年地毯子掉在地上也没能看得见。 梁澄穿好衣服，下床给陈思年盖好被子。 这时候陈思年醒了过来，她揉揉眼睛，“我怎么就在这睡下了。”又伸了个懒腰，站起来。 “哼，你还好意思问呢？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梁澄没好气地说道。 “哎呀，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你把我驮回来的？” “什么叫驼……我的天呐。你还记得你指着人家老板喊帅哥么？丢人丢大发了……”梁澄看着陈思年的惺忪睡眼，忍不住想打趣。 “真的假的？我有那么不矜持吗？”陈思年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天呐……你居然没拦着我！” 梁澄笑了笑，“谁还拦得住你啊？” “下次得拦着我知道吗？不然太……掉价了。”陈思年打了个哈欠，“梁澄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还没定，你呢？” 陈思年看了看手机，“我想买今天下午的票。” “这么早吗？”梁澄其实有些难过，毕竟陈思年走了，就没人陪着自己了。 “你不早点回去吗？” “我……看情况吧。” “好吧。我先收拾东西了。”陈思年说完把背包拿过来开始收拾东西。 梁澄靠在桌子边，自然在考虑要怎样才可以不用回去。 就在梁澄思量的时候，有个电话突然打过来，是个陌生号码。 “喂，”梁澄想了想还是接起来。 “梁，我回国了。”那边那个清脆的女声依旧还是当年那般，梁澄拿着电话的手差点送开，还没说话泪水就夺眶而出。 陈思年见状忙问原因，梁澄摆摆手礼物向电话里道“你这个人，还知道回来啊。你等着，我今天就飞回去。” 梁澄说完没等那边回复就迅速挂了电话，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物品。 没什么要带的，无非就是贴身衣物什么的，梁澄收拾的很快，立刻拿出手机订票。 “梁澄你怎么了？” “啊。没事，我朋友回来了，我今天要回家。” “怎么突然决定了。”陈思年摆摆手，“哎，你呀。” 梁澄笑笑，“我跟她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收拾东西的手也慢了下来，“真的很久了。” “那我们一会一起去机场吧。”陈思年拎着包，“有个照应也好。” 梁澄点点头，“哎，这一见，不知道下次又是什么时候了。” “还没见呢，你就想着分开啦？” “当然不是，只是，有点难过。”梁澄叹了口气摇摇头，“她说过以后肯定会呆在那边，我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 “别担心，总有机会的，再说了，你学的这可是英语啊，出国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陈思年拍了拍梁澄的肩膀，“就当出国旅游，那也不错啊。” 梁澄无奈笑笑，“你不知道，你不懂。” 收拾好宿舍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宿舍楼，在校门口遇到了梁墨。 梁墨看到梁澄的大包小包，“你要回去了？” 梁澄点点头，梁墨也点点头，道“路上小心。” 陈思年和梁墨挥了挥手，“学长还不回去吗？” 梁墨摇摇头，“还没决定，你们先走吧。一路当心。” 陈思年点点头，拉着梁澄就往车站那边赶，“想想这半年，学长给了我们不少帮助啊。” 梁澄默认，陈思年继续喋喋不休，一直在谈论梁墨。梁澄最多说句好应付应付。 这可让陈思年有些不悦，“梁澄学长帮了我们你至少夸两句啊。” 梁澄笑笑，“这样夸他也听不到啊。思年你这样说，还不如当他面说呢，好让他知道你的一片心啊。” 陈思年的耳朵有些红，“我……我也就只是夸夸他，当他面多不好意思。”陈思年用手捂了捂耳朵，“风真冷，赶紧走吧。” 梁澄点点头，和陈思年一起走向那边的公交站台。 ##第二十二章 摊牌 梁澄下意识地用手挡了挡面前的阳光，苏炘站在梁澄身后，看着梁澄对面那个男生。他应该就是余柯吧。在苏炘眼里，余柯真的不算特别出众，尤其是相较于自己而言，可是梁澄喜欢的是他啊。 没有风，空气里还是有很浓重的香樟的味道。梁澄看着余柯手里那片香樟叶，心里有些莫名的难过。又是香樟，可是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 梁澄曾经想象过很多次怎样和余柯说自己有男朋友的事，其实梁澄始终都是不想让余柯知道的，可是今天这样突然地见面，还是让梁澄措手不及。 梁澄不知道怎么说出第一句话，还是苏炘打破了僵局。 “橙子要不然我先……” “不用。”梁澄轻轻招了招手，打断了苏炘，余柯看了看苏炘。他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看向梁澄的眼神有些阴郁。 梁澄拉住了苏炘的手，苏炘其实盼望这个动作盼望了很久，可是现在实现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梁，我来……”余柯右手折着香樟叶，对折，对折，香樟叶碎成屑子，被丢弃在地上。 “余柯，还嫌玩弄我玩的不够么？”梁澄握住苏炘的那只手有些颤抖，苏炘又抓紧了梁澄的手，示意让梁澄放心。 余柯看到了梁澄的小动作，知道梁澄真的是在下决心了。 “梁，我只是想看看你，说说话。” “可我们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余柯，你从来没有哪怕一点的把我当回事。”梁澄顿了顿继续说道“余柯，你知道放弃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梁澄依旧拉着苏炘的手，这让余柯很不舒服，可是他只是别过了脸去。 梁澄自顾自说了下去，“就像是走了很多遍的回家路，你突然找不到方向感的那种感觉，迷茫，无助，害怕，痛苦。” 苏炘是时候的把手放在梁澄肩膀上，握了握梁澄瘦削的肩膀。 余柯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嗫嚅道：梁，对不起，可我真的没有玩弄你。 “余柯，你给了我太多幻想，那是我自己的幻想罢了。我知道你的处境很难所以我没想再纠缠。” “可是，梁，我……”余柯有些着急，可是他不知道说什么，他甚至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到这里。 “余柯，我放弃你，你應該感到高兴才是。至少，你可以安心和她在一起了。没有那么多顾虑，余柯，祝你幸福。也祝我。”梁澄笑了笑，这笑让余柯很难过，却只能憋在心里。 梁澄挣脱了苏炘的手，在苏炘脸上轻轻落下一吻，走入了单元楼。 苏炘站在原地，看着眼前那个麻木的男孩，“希望她真的放下，你也别再让她有任何念想了。我好不容易……” 余柯没等苏炘说完，就推起旁边的自行车，他孤独的背影让苏炘都有些难过，不过他心里很高兴，至少梁澄没有再模棱两可，这让以后的路好走很多。 梁澄闷闷地回到家，妈妈在窗户口往外看，梁澄有些心惊，妈妈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回到房间里，梁澄走到厨房，看见台子上放着妈妈留下的饭菜，她把饭菜放进微波炉，微波炉的声音让梁澄陷入了回忆，她想起刚刚余柯的表情，又想起那年初遇，时间，真是毫不留情。 “叮~” 饭菜刚刚热好，爸妈就从房间出来了，妈妈披着外套，爸爸点了一根烟。表情有些凝重。 梁澄把饭盛好，妈妈看着梁澄吃着饭，沉默良久。 “澄澄，今天饭菜还可以吗？”妈妈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尴尬，梁澄笑着点点头，“妈，每天不都一样吗？” 在一旁抽烟的爸爸把烟灭掉，坐在梁澄的对面，他深吸一口气，“澄澄，最近学习还好吗？” “就那样吧，你们也知道我的。”梁澄知道他们的目的不是来讨论学习的，可是梁澄还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梁澄一直低头吃着东西，被爸妈看着吃東西梁澄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爸妈，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爸爸笑了“怎么了，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吗？”妈妈也在一旁说道，“澄澄，我和你爸爸总觉得我们不够关心你，可你又不让我们……” 梁澄适时地打断了他们，“爸妈，想问什么就问吧。”梁澄一家都很直来直去，爸妈一直都开诚布公的跟梁澄商量事情，所以梁澄从来不害怕跟他们说话。可是爸妈对于早恋这件事情却是一点都不容忍，所以梁澄一边吃饭，就一边想好了说辞。 说完梁澄放下碗筷，妈妈拿去厨房洗。于是餐桌前就剩下梁澄和爸爸，爸爸也没多废话，就直奔主题。 “澄澄，今天你妈妈在楼上看到你和两个男孩子在楼下说话，还有些亲密的举动。你老老实实地跟我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妈妈洗完碗从厨房回来，就补充道“那两个男孩子，是哪一个？” 梁澄强压住自己剧烈的心跳，在脑海里告诉自己镇定，镇定。于是看着爸妈，梁澄笑了。 这一笑让爸妈都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这个问题很好笑吗？”爸爸表情严肃起来，妈妈也坐了下来。 “爸妈，你们想什么呢？我只不过帮那个男生一个忙而已，没你们想的那么离谱。”梁澄还是很紧张，生怕被看出来什么，可是还好爸妈不善于察言观色，给了梁澄很好的机会掩饰。 “帮什么忙需要你亲……”妈妈也是有些无奈，可是看着梁澄如此轻描淡写，妈妈也有点怀疑“谈恋爱”假设。 “爸妈，你们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只有女生喜欢男生，男生也可以喜欢男生，女生也可以喜欢女生的。”梁澄按照预先设计好的说辞一步一步来。 “梁澄，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这有点扯吧？”爸爸严肃的样子让梁澄心里有点慌乱。 “爸，你不信也得信，我今天就是帮着那个男生，扮演一下他的女朋友，好让另一个死心。” “你和那个男的关系好吗？”爸爸还是穷追不舍。 “他家就在附近嘛，顺道而已，帮个忙，也算多个朋友。”梁澄看着爸爸眼中和缓下来的神色，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那你说他们是同性……”妈妈还没说完就被爸爸打断了，“行了，”转而又向梁澄“澄澄，爸爸今天相信你，你是个乖孩子，爸妈也不想为难你。好好读书。”说完就拉着妈妈的胳膊回了房间，梁澄吐了吐舌头，心里莫名的开心，也为自己的镇定而喝彩。 回房间，按部就班的写作业，数学依旧是最头疼的一门，不过还好梁澄做作业一向很快，没一会儿就写完了。想起还有一堆英语单词，梁澄就头疼。 她拿起英语书，可心思完全不在英语书上，那些破碎的画面一点一点涌现，她其实很难过。可是她打算放弃，就要做到底。 梁澄走到阳台，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夜风吹过，梁澄闭上眼睛。 “余柯，此后陌路。” 余柯辗转难眠，窗外的月光太刺眼，他起身走到阳台，夜风温柔，他手扶着窗沿，轻轻叹气。想起来这些经历，他其实没想过会被章晗莹缠上，如果当初在毕业的时候就问梁澄，那现在肯定不会是这个结局。可自己又太懦弱了，那一次见梁澄的时候，自己本该就放下她，可是自己的心还是驱使自己去了梁澄那里，如果自己再果断一点，也不会让梁澄那么为难。 “我真是恨自己，恨自己不能坚决一点。”余柯突然又想起了章晗莹，其实他也是喜欢章晗莹的，经过了那么久，章晗莹对自己的照顾自己也看见了，他不能忽视章晗莹对自己的好，可是他又放不下梁澄。 其实梁澄只是自己心里一个梦不是吗。 章晗莹才是现实，既然现在梁澄已经有了归属，自己也该放手了吧。 ##第二十章 梁澄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熬过那几个小时的等待的，只是在陈思年说了再见之后梁澄才反应过来，自己和季思涵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了。 梁澄拖着没有多少的行李出机场时，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偌大的等候大厅里，梁澄虽一眼看到了季思涵，却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爸妈似乎不知道自己回来，还是他们根本就不担心自己。 季思涵站在那边的座椅边上，穿着火红呢子大衣，比起那些年梁澄看到的那个小姑娘，成熟了不少。梁澄笑笑，看着季思涵张开双臂。 “梁。”季思涵咧开嘴笑了，梁澄也笑了，奔跑时鞋子砸在地上的声音让回荡在人不多的大厅里。 整个人扑在季思涵怀里，梁澄本就瘦弱，而季思涵就像是张开的双臂刚好把梁澄包住。 “你还舍得回来。”还未说完，梁澄的眼泪就夺眶而下，“我还以为你就呆在那边再也不……” “我怎么会不回来呢。”季思涵送开梁澄，把她的行李接过来，“你是不是傻，怎么样，在那边可还好？” 梁澄挽着季思涵的手臂，“你还问我好不好，我还问你呢。这次回来，过年的吗？” 季思涵的笑容在脸上凝固了一下，道，“过年也有一部分原因吧。” “那还有什么原因？”梁澄歪头看着季思涵，季思涵的头发被风吹到脸上，她拨了一下发丝，“先回去吧，你是先回家吗？” 梁澄低头沉思了一会，脚步慢了下来，她对于自己爸妈没来接她这件事情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我不太想回去啊。”梁澄的手紧紧攥住季思涵的大衣，“不想回去，不想回去……” “好，那就不回去了。去我家吧。”季思涵伸手揉了揉梁澄的头，“你怎么越来越喜欢撒娇了？” 梁澄笑笑，“我哪里喜欢撒娇，只是因为是你而已啊。” 季思涵也笑笑，出了机场，季思涵她们上了出租车。 “叔叔阿姨怎么不来接你，不知道你回来吗？”季思涵把行李放在后备箱，和梁澄坐到后座。 梁澄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 “可能是那天我给他们发的信息他们没收到吧。哈哈……” 车行驶在夜幕笼罩的城市道路上，梁澄把车窗打开一个小缝，车外的冷风就呼呼吹进来，梁澄哆嗦了一下。 “这么冷，还把窗户打开，这个习惯一点没变。”季思涵伸手又把这边的窗户关上。 “你也知道这是这么多年的习惯啊，哪能这么容易就改变的。”梁澄用手擦了擦窗户上的雾气，回头看看身边的季思涵，“这次回来还走吗？” 季思涵用手撩了撩梁澄的头发，“不是说好回去再说的吗？” 梁澄点点头，车开的很快，很快到家，季思涵的爸妈很巧都不在家。 “去哪了这两个人……”季思涵边给梁澄找拖鞋，边自己换下鞋子，梁澄把行李箱放在阳台一角，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好多东西已经打包起来。 “涵，你们要出远门吗？”梁澄心里猜到一些什么，可是依旧有些不确定。 季思涵点点头，拉开椅子坐下，但是没有接梁澄的话。 “回国还真是很不习惯，倒时差真痛苦，比那时候去那边还要痛苦。” 梁澄也坐下，“所以这次回来，还是打算回去的是吗？” “你傻呀，”季思涵倒了杯水，“我还有学业没完成呢，我不回去我不用念书了？” 梁澄若有所思的笑笑，“那边课程难吗？” …… …… 两个人就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梁澄知道两个人的世界观产生了差异，可是梁澄不知道差异会这么大，季思涵的见地，见识，学问。在这些年里，越发的增加了。 一直聊了很久，季思涵的爸妈才回来。 “叔叔阿姨。”梁澄礼貌打招呼，季思涵妈妈也笑笑以回应，季思涵爸爸一言不发地回到房间，季思涵妈妈报以抱歉的笑容。 梁澄摇摇头。 季思涵妈妈也回到房间，房门重重被关上。 季思涵看看梁澄，“这两天他们被出去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你别在意。” 梁澄错愕，“这么说，你们一家都打算……” 季思涵点点头，“本来打算晚点在跟你讲，不过现在也瞒不下来了。” “你在那边可以安顿吗？” “想安顿总归有办法的，他们一直都想看着我，都想和我呆一块，我知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那你们什么时候走？” “这个倒是不着急，反正准备好所有东西都要好久，托运，行李，手续，很烦的。我估计这个年是过不太安稳了。”季思涵自嘲地笑笑，梁澄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那这样，是不是就代表你再也不会来了？”梁澄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而是悲伤。 “不会啦，我还是，会回来的……”季思涵犹豫着，很艰难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聊了这么久，还没吃饭，想想去哪里吃？”季思涵想把话题转移，却只看见梁澄在对着桌上的相框发呆，“你说我们再见的机会还有多少？” 季思涵起来把手搭在梁澄肩膀上，“别想那么多，我们还可以用视屏，还有电话，还有各种交流的方式，不用这么悲观。” 梁澄转头手抓住了季思涵的手，“涵，我，舍不得你。” 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了难过的成分，梁澄感觉到手上有些温热，季思涵的眼泪不小心滴在了梁澄的手背上，“梁，我们去吃饭……” 夜幕下的街道，冬天的风吹的每个人行色匆匆，季思涵走在梁澄前面，红色的大衣在夜色中有些扎眼。 梁澄想着过往的那些事情，从初中到现在，从青涩到成熟。 这些年的沉淀，让梁澄和季思涵的友谊有了不言说的默契。 可是梁澄知道，马上这份默契就要失去了，梁澄自己也知道不该这么悲观，可是她也知道，就算不悲观，这一切，还是会发生。 她大步走到季思涵的身边，季思涵看了看梁澄，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走着，也不知道哪里是终点，可是梁澄多希望就这样走着，走着，不回头，不停下。 ##第二十三章 风波 梁澄把这次的小小风波告诉了苏炘，顾静蘅在一旁连连唏嘘。苏炘却有些不开心，说到底还是在怪梁澄把他说成了“gay”。 “行了，我要不这么说，我爸妈能放过我吗？”梁澄责怪苏炘不懂自己的策略，有些生气。 “好啦橙子，我夸你还来不及，怎么能怪你。” 顾静蘅在一旁看着，突然问道“梁，你爸妈不同意你谈恋爱？” “是啊，他们从我上初中开始就对早恋的事看的特紧，我记得那时候我在学校门口多和哪个小男生说几句话，他们都会问上好几天。”梁澄笑着，看着苏炘，眼睛弯弯的，很好看。 “哈哈，你爸妈也太较真了。”苏炘在一旁笑道，可顾静蘅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反而更多的沉思。 这件事情过去没多久，梁澄就被班主任找了。 谈话的内容很简单，是学习还是恋爱。可是梁澄一直和苏炘都很低调，班主任是怎么知道的呢？梁澄前思后想还是想不通，就问了老师。 “老师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自然有别人知道。你长点儿心吧，高中生，还是一心学习的好。”老师挥挥手让梁澄离开，梁澄回到教室，还是很诧异。顾静蘅在和别人聊天，看到梁澄回来，立刻凑过来。 “梁，怎么了？”语气中满是关切。 “班主任好像知道我和苏炘的关系了，可是，怎么会？” “对啊，怎么会？还有谁知道吗？” 梁澄摇摇头她一心想的就是可能哪天在吃饭的时候被别的班主任看见然后告诉了自己班主任，可现在的班主任对学生不出格、很低调的恋爱都是和睁一眼闭一眼，谁会说呢？梁澄环顾班里，还是没有头绪。 梁澄特意请求班主任不要和自己的爸妈说，班主任也是承诺了的，可是，这天回家，梁澄就看到爸阴沉的脸。 开门见山，“梁澄，今天有人打电话来，说你在谈恋爱。” 梁澄心一紧，首先想到的就是班主任，可是班主任没理由告诉爸妈啊，梁澄的成绩在班里是佼佼者，也没有成绩的下滑。梁澄摇摇头，反击道“不可能，要么就是哪个和我关系不好的人造谣诽谤我。” “梁澄，我告诉过你很多遍，不要撒谎。”爸爸站在饭桌边，让梁澄很是有些害怕。 “爸，我没有说谎。你如果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你的女儿，我也无话可说。”梁澄有些激动，语调稍微高了点，本来梁澄想直接回房间写作业，可是梁澄的态度却激怒了爸爸。 “梁澄你给我站着！你怎么和你爸说话的？就算你没有撒谎，你这语气，你有理了？”爸爸几乎暴怒，梁澄没有回头，冷冷的说了一句“我写作业了”就回到了房间。 爸爸没有追进来，很久之后，妈妈才推门进来。 “澄澄，作业做完了吗？”妈妈披着外套，头发有些凌乱。 梁澄正在背英語，看见妈妈进来，就停了下来。 “澄澄，你今天真的有点不对。”妈妈小心翼翼的跟梁澄聊着天。 “妈，我知道，可是爸爸他不信我我有什么办法。” “你知道在今天这个情况下，人电话里说得有理有据，加上你那天又恰好……你爸很难不信啊，你也要理解爸爸啊。”妈妈说的很恳切，意思是希望梁澄去道歉。可是梁澄的倔脾气又哪里是能轻易改变的。梁澄沉默了很久，才说道“妈，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等我弄清楚了事情我就和爸好好聊聊。” “澄澄，别太辛苦。” “我知道了，妈，回去睡吧。” 妈妈轻轻走出房间，那边穿啦一阵电视的声音，后来就是很长的静默。 梁澄知道他们睡了，梁澄还是想不通是谁泄露的。 她和苏炘的事情，也就顾静蘅知道。等等，顾静蘅？ 梁澄脑海里出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有些心惊的，会是她吗？梁澄在心里一遍又一遍质问自己却又一遍一遍的否认。 怎么可能是她呢？ 可是，除了她，还有谁呢？ 梁澄不敢想下去了，她那么相信顾静蘅，把她当作知心朋友，她不会这么做的是吧？梁澄心里一直有；两个声音在让梁澄做选择。 去质问顾静蘅，或者，去试探顾静蘅。 梁澄始终下不了决定，如果去问，那就是认为顾静蘅就是那个告密的人，而如果不去问，那梁澄也不知道后面会出现什么让她措手不及的情况。 “静蘅，会是你吗？”梁澄躺在床上，突然回想起来那次梁澄把爸妈质问她是否谈恋爱的事情告诉苏炘的时候顾静蘅的反应。 梁澄的心已经凉了半截，也许，梁澄真的太过于相信她了。 第二天，梁澄顶着黑眼圈去学校，顾静蘅一看见梁澄就上来关切的问梁澄是不是没睡好。梁澄是个服软的人，她看见顾静蘅这样她就狠不下心，所以质问这件事也就搁置了。 梁澄还是去找了班主任。 “老师，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告诉我爸妈的吗？”梁澄看着正在批阅作业的班主任，强忍住想破口大骂的冲动。 “梁澄，我也是为你好啊。” “这么说是你告诉的？” 班主任沉默，良久后缓缓开口，“梁澄，我希望你知道你爸妈对你的期望，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她们。” 梁澄没有理会班主任，径自走出了办公室。 班主任叹了口气，“现在的孩子啊。” 梁澄排除了顾静蘅，她为她昨天晚上对顾静蘅的怀疑而感到难过，明明顾静蘅什么都没做，却要这样被梁澄怀疑。 “静蘅啊，对不起。”梁澄在中午吃饭的时候突然没头脑地冒出这样一句话，倒是顾静蘅和苏炘都有些莫名其妙。 “橙子，怎么了？”苏炘关切的问，梁澄看着他们，原原本本的把整个事情都说给他们听。顾静蘅听完后还是有些震惊的。 “梁，没事，有些怀疑很正常，只要你知道我对你的心就好。” 梁澄点点头，二人还是好朋友。 顾静蘅也因此在梁澄心目中又高了一个层次。 ##第二十一章 从知道季思涵可能永远都不会来这个结果之后，梁澄就一直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走路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好跟着季思涵。 “梁，你不用一直板着脸，我说过我还会回来的啊。”季思涵拉着梁澄的手，感受到梁澄手心冰冷的温度。 梁澄点点头，她们走进一家还没关门的小餐厅，季思涵坐下开始看菜单。 随意点了梁澄爱吃的东西，季思涵把菜单放下，才看见梁澄的眼神根本不在眼前的菜单上。 季思涵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梁澄却也开口了。 “涵，你知道这些年有多少我在乎的人从我身边离开了吗？涵，我好害怕……” 这一番话让季思涵心疼到极致，却只能故作镇定，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也流泪，那么将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梁，有些人出现在你生命中，只是为了给你上一课，不必记得那么清楚，也许很多年之后你就忘记了他们了。” “可是，涵，你不是为了给我上课才出现的不是吗？我们是那么多年的朋友啊，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已经超过了朋友……你为什么就这样离开，就这样……留我一个人……”梁澄眼看又要落下泪来，季思涵道“梁，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逢，今天我们破个例，喝酒吧。” 梁澄揉揉眼角，道“好，就算是离别酒吧。涵，虽然我真的很不想你离开……” 季思涵和梁澄都没有测试过自己的酒量，却轻易的在彼此面前放开了喝，梁澄知道，也许今天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和季思涵这样面对面的喝酒了。 …… 餐厅里放着熟悉的音乐，还是那时候放学和季思涵一起一副耳机听过的音乐。 欢快的节奏却衬出了忧伤的气氛。 “涵，你说我这一辈子，是不是在不停的错过。”梁澄半睁着迷蒙的眼睛，看着对面同样迷蒙的季思涵。 “为什么这么说？”季思涵又喝下一口。 “你看，余柯啊，你啊，洛筱啊……所有的这些人，在我生命中出现或长或短，都会离开，不是错过，又是什么？”梁澄趴在台子上，眼神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来来往往的车。 霓虹闪烁，车水马龙。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悲观？我记忆中的梁澄可不是这样的。” “你记忆中的我，还停留在三年前吧？”梁澄苦笑。 季思涵摇摇头，“梁，我总觉得你在怪我。” “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为什么没能留住你们，你是，余柯也是……怪我自己太蠢……” “梁，你还在为余柯的事情自责吗？”季思涵吃了点东西，面前的酒瓶已经很多，在今天之前，季思涵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喝。 “自责？这本来就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那次愚蠢的安排……他怎么会……”梁澄痛苦的埋下头，酒精的作用让自己头疼欲裂，“涵，我好想他……好想他……”梁澄趴在台子上，头埋在双臂之间，抽泣着。 季思涵起身坐到梁澄身边，“梁，已经过去了，你总要向前看的。”其实季思涵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梁澄，她直到梁澄对余柯的用情至深，可是当自己知道余柯去世的时候，还是很难把责任推到梁澄身上。 毕竟在梁澄的叙述中，余柯自己作孽，怪不得别人。 梁澄的抽泣渐渐停止，季思涵回到位置上，继续一杯一杯地喝酒，听着梁澄均匀的呼吸声，想着这次回来，究竟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 季思涵想了想如果说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大概就是他了吧，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听梁澄说似乎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挺好。至少也断了自己对他的念想了，自己在那边的那个也很好，都已经考虑到结婚了，不然也不会想到这次回来把爸妈带过去。既然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么也就祝他幸福，也是，自己除了祝他幸福，还能做什么呢？ 季思涵又想想刚才梁澄的那一番话，是啊，谁的生命中不会错过那么几个人呢？于她而言，余柯是，自己也是。可是这又能走什么办法，自己能做的，只是顺着自己的心走，就像这次离开，季思涵是自私的，她不可能为了梁澄而选择留下。这个城市，有她太多的遗憾，虽然遗憾的主体是他，可是她不愿意呆在这里，既然要忘记，那就彻底一点。 季思涵看着餐厅里已经昏暗的灯光，那些趁着别人不注意偷懒的店员，那些还没走的小情侣。酒精在胃里起了化学反应，在脑子里碰撞出各种过去的回忆，季思涵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就这样苦笑交加，眼前的事物模糊了，灯光也模糊了，她似乎看见窗外有他的影子，可是她看不清楚，就像当初她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看着他，很想触及却无法触及的那种感受。 最后她伸手叫了买单，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还是要有个结束的。 季思涵又喝了几杯之后，感觉到店员异样的目光，于是她把梁澄拖起来，好在家离得不远，梁澄也不重。 一路上，季思涵都忍着胃里的翻腾，原来酒精作用这么痛苦，可是喝下去的那一瞬间似乎真的可以忘记烦恼。 梁澄醉的很厉害，不停说着自己听不懂的东西。 有人名，有各种含糊不清的事物。 季思涵好不容易把梁澄拖到了家里，差点累瘫在门口，掏出钥匙开门，再把梁澄扔到床上，梁澄似乎是在说梦话。 季思涵忍不住胃里的难过，跑到厕所吐了很久，胃液烧灼着嗓子真的很难受。可是还是很享受大脑被麻痹的过程，然后季思涵跌跌撞撞走回房间。 只听到梁澄还在说些什么，最多的一个词是“诺言……” “什么啊，诺言是个什么东西，哪来的诺言……” 季思涵不知道，可能也不会知道，这是什么诺言了。 季思涵和梁澄睡在一起，季思涵的梦似乎和梁澄交叉在了一起，季思涵梦见自己和他在月光下许下诺言，说一生一世。 他还是当年模样，谦谦君子，温润安良。 ##第二十四章 梁澄还有一件烦心事，家里还在和爸爸冷战，妈妈也没有办法。 后来顾静蘅想出一个办法，她来帮梁澄圆谎。 最后这件事总算在梁澄和顾静蘅的合力之下结束了，有了这样一个小插曲，苏炘更加坚定梁澄就是对的人，而梁澄，终于也对苏炘渐渐放开了心，也渐渐会和他做一些小情侣之间的亲昵举动。可是每当这时，顾静蘅都会很不自在，到后来，顾静蘅都不会和梁澄他们一起吃饭，而梁澄也不好挽留。于是每天中午，都是苏炘和梁澄两个人的私人时间。梁澄和苏炘似乎感情也渐渐步入正轨。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梁澄的生活里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余柯这个名字。不过还是会有意无意听到关于余柯的消息，那个章晗莹似乎认为余柯对她不忠，在T中搞出了不小的麻烦。这些也都只是梁澄课余饭后听到，也只是一笑而过。 季思涵在到了美国后，联系了梁澄几次，后来也就渐渐没了话题。梁澄知道，两个人的陌生，最初就是从话题消失开始的。梁澄也不会刻意去找季思涵，她也知道，她们都有彼此的生活，都有彼此要追逐的东西，季思涵飞得太远，也许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对于这件事情，梁澄还是看的很开的，她为季思涵有这些机会而高兴，她还指望着季思涵哪天能带着自己去美国玩一圈呢。 这天升旗仪式，校长在表彰各班级最后，又通报批评了几个人。 其中有李沐杰。 说是什么与校外不三不四的人勾搭，败坏校风校纪，让班主任严肃处理。李沐杰本来就有一个人命官司背在身上，刚开学那会还收敛，到后来根本就是无法无天。他爸给这个学校不少投资，据说这个学校新的体育馆还是李沐杰家出钱修的。所以谁也不敢管这个李家的放荡公子。可是今天校长又怎么会通报批评呢？ 梁澄没有多想，反正自己和李沐杰也没有多少联系，又何必为他劳心劳神。 这天，梁澄和苏炘正放学一起回家，在校门口看见了一个女生，不，梁澄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 一头酒红色大波浪卷，脸上浓厚的妆，深秋的天气露着大腿，手上的烟在昏暗的灯光下一明一灭。 是洛筱，可是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她竟然就变成了这样吗？梁澄还是有些惊讶时间改造人的能力的。 梁澄想到那时候洛筱对她做的事就心有余悸，在洛筱看过来的时候，他拽着苏炘，走出了校门。 “洛筱，她来这里做什么？”苏炘显然也很吃惊，梁澄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想看一看是否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 李沐杰在第二声铃声响的时候走了出来，洛筱看见他立刻掐灭了烟头，挽着他的手臂，李沐杰的表情有些古怪。洛筱带着他走向了停在大路上的一辆黑色轿车，很明显前排座位上还有其他人。车开走了，梁澄和苏炘也走向车站。 “看来他们是旧情复燃了？” “应该不是，洛筱这个样子很明显是李沐杰犯了什么事情，让她带着去见谁谁谁。”梁澄的语气很肯定，她知道校长那次说的勾搭不三不四的人，指的应该就是洛筱。 梁澄和苏炘一路无话。 梁澄喜欢在坐车的时候听歌，而苏炘却总喜欢和梁澄说话。有时候梁澄会很无奈，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苏炘自己不是很喜欢聊天，所以只好沉默。 按部就班的学习，上课，生活。似乎高中一直这么枯燥，直到那天，不知道是哪个班的学生传出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李沐杰出柜了！ 梁澄听到后着实吃惊不小，李沐杰怎么会出柜呢？他不是喜欢女生的吗？那他对自己之前那些话…… 梁澄震惊过后就想着找李沐杰问个明白，梁澄不是那种可以一点都不关心八卦的人。 苏炘却有些嗤之以鼻，他本就不喜欢李沐杰，而且他知道李沐杰对梁澄的心思，他巴不得李沐杰走远点，离梁澄和自己的生活远一点。 所以他知道梁澄要找李沐杰的时候还是有些生气的。 “橙子，他和你什么关系啊，你非要找他问清楚？” “朋友啊。苏炘，你在想什么呢？”梁澄摸了摸苏炘皱起的眉头，“就是简单了解一下嘛，你如果不喜欢我不问就是了。” “橙子，我……我不喜欢他你也是知道的啊。所以别去呗。” 梁澄笑着点点头。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梁澄也渐渐將李沐杰出柜这件事淡忘，可是那天放学，梁澄看到一个年轻男人来接李沐杰的时候，梁澄心里那点无耻的好奇心又被激发了。 那个男人很有风度，儒雅的气质让梁澄都有点接受不了。李沐杰的放荡在他面前似乎没了一点气势，苏炘因为班里的事情拖住了，梁澄也借此机会可以和李沐杰说上话。 李沐杰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告诉梁澄这件事情很复杂，而且他正好有事要约梁澄，梁澄答应了。 李沐杰约定的时间是期末考试之后，梁澄想着期末考试就在两个星期后，应该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会冲突，也就同意了。 李沐杰看梁澄答应了，就回头上了他男朋友的车。 车缓缓开走，梁澄叹了口气，这一对还真是会让那些腐女们情难自禁啊。 ##第二十二章 一觉睡醒，梁澄有点懵，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忘得差不多，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季思涵，梁澄努力回想着昨天的一切。只知道季思涵一家要离开，昨天似乎喝了很多酒…… 房间里的酒味似乎还没有散去，季思涵的衣服也没有换下来，梁澄下床，看到时间已经是中午，桌上摆着季思涵爸妈做好的早饭，梁澄洗了个脸，把季思涵推醒。 半天才看到季思涵有动静，可是她翻了个身继续又睡了，梁澄没办法，只好把自己冰凉的小爪子伸进季思涵的衣服里，这一招果然有效，季思涵像触电一般醒了。 揉揉眼睛，看着床边坐着的带着笑意的梁澄，季思涵也在努力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 摆摆手，季思涵开口道“有吃的么？” “哈哈，你怎么一醒过来就知道吃。”梁澄把台子上季思涵爸妈准备好的早饭拿到微波炉里加热，然后拿给季思涵。 看着季思涵吃着东西，梁澄欲言又止，“涵……” “嗯？”季思涵没有停下吃东西的节奏，只是点点头示意梁澄继续说下去。 可是梁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季思涵仿佛看出来了什么，道“你说吧，我不会怎样的。” 梁澄咬了一口面包，道“你回来以后，见过吴鈺良吗？” 季思涵吃东西的节奏滞了一下，想起来昨天如梦的那个少年，季思涵还有些心痛。 她故作镇定。 “见他干什么？吃饱了撑的？我去自取其辱？” 梁澄没有想过季思涵会这么说，她以为至少季思涵会多愁善感一下，可是季思涵的态度，就像是在讨论一个和自己完全不想干的人。 “涵……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梁澄又咬了一口面包，季思涵已经快把早饭吃完，梁澄把手里的面包递过去，道“呐，不嫌弃我吧……” 季思涵摇摇头，接过来就啃，“我们昨天是不是只顾着喝酒来着……” 梁澄回答她，“季思涵你对他到底是啥态度啊……” “能有啥态度，爱啥态度啥态度，我跟你说，他现在就算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流半滴眼泪。”季思涵知道只有在梁澄面前努力的伪装自己让自己更坚强才能让梁澄知道自己对他已经死心，对啊，自己怎么能还有念想，那边的那个，才是能托付一生的人啊。 “好吧，我只希望你不要有遗憾，如果你想见他，我可以把他约出来的……” “梁，没必要……我说了我不再喜欢他，就算有，也不可能是喜欢了，可能只是一种执念，就像你对余柯的那样。” 梁澄无奈，这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 “喂，……哦，……我马上……我马上就回去……你别吼我……你们不来接我还怪我了是吗？……好……我知道了……我都说了我知道了……”梁澄很快挂了电话。 季思涵也听出来了是谁，道“你爸妈喊你回家？” 梁澄点点头，“呵，我回来的时候不来接我，现在倒好，全算在我头上，妈的……” “好了，赶紧回去吧，要我送你吗？” “不了，你在家好好休息醒醒酒，我自己能行的，咱们又离得不远……” 梁澄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衣服换上，季思涵目送梁澄出门，“梁，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 …… 梁澄一路赶回家，到家了爸妈都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她，脸色阴郁。 妈妈首先发难，“你回来了干嘛不回家？女孩子夜不归宿是谁教你的？” 梁澄默默放下行李，梁叶秋在一旁抽着烟，闷不做声。 梁澄忍着火气不发，平静道“我只是在季思涵家呆了一晚上额而已。” “你手机关机是干嘛？”妈妈还是不依不饶，梁澄已经有点不耐烦，“和她说话，聊天不想被打扰……” “你至少该跟我们说一声……” 梁澄点点头回到了房间，妈妈的声音在客厅响起来，“梁澄前两天又收到花了。” 梁澄走到厨房，果然，在厨房的台子上摆着一束还没枯萎的玫瑰花，上面的字条依旧是那个字体，梁澄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字体。 “你过得好吗？我挺想念你，也许还有机会再见。 ……李沐杰。” 这次他署了名，梁澄想想还有一个月才到情人节，这个再相见是什么意思呢？ 是他要回来了吗？他和方弦怎么样了？ 他过得好吗？ 梁澄突然感觉自己的牵挂好多，也突然发现，自己原来，还有那么多人要去关心，要去担心。 原来在这世界上，梁澄，也不孤单。 ##第二十五章 会面 在等待会面的期间梁澄也考虑过要不要告诉苏炘。可是梁澄最后选择没有告诉他，她想到一件事情，也许这是一个契机。 所以梁澄心里有这个秘密，让梁澄在后面几天都不太敢面对苏炘。 在学校本学期最后一次全校大会上，梁澄没有想到的是，校长点名批评了李沐杰。 梁澄本来不在意，可是校长说道聚众斗殴，梁澄就有些震惊，李沐杰怎么会参与聚众斗殴？ 可是那天校长让李沐杰上台接受批评的时候，李沐杰没有出现。 梁澄急于知道李沐杰的情况，就在放学后打电话给了李沐杰。顾静蘅在梁澄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着，梁澄没有联系到李沐杰。 “梁，怎么了？”顾静蘅在梁澄挂掉电话后，试探性的问了句。 “我就是想知道李沐杰的情况。” “可是梁，你知道苏炘……” “我只是作为朋友关心一下他，又不会怎么样。” “梁，虽然他现在有男朋……” “我知道，静蘅，你在担心什么？”梁澄有些不耐烦，“我有原则的，不要担心。我不会让苏炘知道的。” 梁澄在胡思乱想中考完了试，考完最后一门出校门的时候，梁澄就接到了李沐杰的电话。 “恩，我知道了……好，……” “橙子，谁啊？刚考完就打电话。” “没，一个朋友。”梁澄有些支支吾吾。 “哦，谁啊？” “初中的同学，让我陪她去逛街来着……” “嗯？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联系初中同学……” “联系多着呢。要不你先回去吧？” “不用我陪你？”苏炘语气中有些失落的意味。 “我们两个女孩子你去干什么。” “那，你记得早点回去。”苏炘朝着自家车那边走去，“拜拜，路上当心点。” 梁澄点点头，和他挥了挥手。 苏炘走了之后梁澄就打了李沐杰的电话。 又是逸轩阁。 虽然梁澄还是有些抗拒，可是这次李沐杰身边还有其他人，她放心不少。 梁澄在赴约的前一天把计划告诉了顾静蘅，顾静蘅几乎是打了包票说自己一定不跟苏炘说。 梁澄很相信顾静蘅，因为经过了很久的时间，没了季思涵的陪伴，梁澄习惯性地将心事说给顾静蘅。 包括自己和苏炘的感情，梁澄就是会无条件地相信别人。 “梁，如果有什么不对，记得和我打电话。”顾静蘅拍拍梁澄的肩，梁澄点点头。 “不会有什么的，他毕竟也不是原来那样了。” “梁澄，梁澄……”顾静蘅向手中哈了口气。 心里五味杂陈，想来梁澄的异性朋友不少，记得她提起过吴钰良，还有……顾静蘅在梁澄到达逸轩阁后，也出现在了逸轩阁门口，她掐准了时间，拍到了李沐杰出来接梁澄的画面，顾静蘅根本没想过帮梁澄瞒住苏炘，梁澄天真的以为顾静蘅放下了所有，可是感情这种东西，真的会把一个正常人逼疯的，所以顾静蘅就这样变成了她曾经最厌恶的妒妇。 顾静蘅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车，车里坐着李沐杰的男朋友，正在抽着烟。那包间里不就只有梁澄和李沐杰两个人吗？顾静蘅想到这不禁窃喜，她拍了一张车的照片，然后就离开了。 而这一切，都被梁澄看在眼里，她透过玻璃看到了顾静蘅，也看到了她拍照片。梁澄的心凉了一截。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吗？”李沐杰看着对面望着窗外出神的梁澄。 “是啊，我们，真的是关系很好呢。”梁澄语气里止不住的失落，李沐杰也叹了口气。 “其实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还是自己。” “我连自己都不信。”梁澄摇摇头，喝了一口水。 “呐，李公子现在可以告诉我事情的原委了吧？” 李沐杰有些不好意思，他喝了一口咖啡，开始讲述这件事情。 那天洛筱来找李沐杰，带他上了车之后。 李沐杰坐在洛筱旁边，车里的气氛很诡异，谁都没有说话。这是李沐杰在洛筱出事后第二次见她，上一次自己侥幸逃脱，这一次…… 刚刚校门口，李沐杰只听见洛筱的三个字，“乖乖的。”就有些胆颤，现在要去…… 洛筱点了一根烟，把车窗放下来。 “你别害怕，今天过去就是要个说法，没其他意思，你要是配合，他也就不追究。” “要怎么配合？”李沐杰尽量让自己稳住。 “到时候就知道了。”洛筱优雅的吐了一口烟，烟雾弥漫，李沐杰有些受不了。 “能不能把烟灭了？” “还轮不到你支配我。”洛筱语气里说不出的刻薄，甚至，冷漠。 可她还是把烟灭掉了。 “洛筱，我……” “你最好别说话，老老实实的就好。”洛筱看了看做成黑色的指甲，又望向窗外。 车稳稳的停在逸轩阁门口。 “怎么，不是天恒？” “他说喜欢在这里解决。” 洛筱带着李沐杰进去，二楼，最大的一个包间。 里面有两个男人，一个男人见到洛筱来了起身搂过了她，另一个，微笑地看着李沐杰。 李沐杰有些无措，他看着洛筱，希望有答案。 “今天找你来，主要就是为我女朋友讨个说法。” “我那天不知道她已经是……我以为……不知者无罪……” “怎么，想抵赖？”那男人瘦瘦高高，手里拿着香烟，他是洛筱现在的男朋友陈希，也是天恒老总。李沐杰再怎么妄为，也不想得罪他，毕竟自己老子都要看他脸色。 他身边的那个男人，不说话，只看着李沐杰微笑，有些瘆人的微笑。 “我不是想抵赖……我错了……” “那天骚扰洛筱的时候有想过今天吗？” “我那天喝醉了，那天她出现在天恒的时候，我以为她只是作为陪酒小姐，我没想过你们已经在一起……” “行了，可以了。我不是想听你解释的，今天你就办一件事，我就可以放过你。” 李沐杰眼睛放光，他看着陈希，陈希却指了指身边的那个白色衬衫的男人，“把这位爷伺候好了，我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李沐杰蒙了，这怎么可能？ 脑子一片空白，伺候这位爷？ 白衬衫起身笑了笑，他想揽过李沐杰，却被李沐杰躲开了。白衬衫有些错愕，他看向陈希。 陈希摆摆手，“小子，我跟你讲，这真的是我能放过你的最大限度，如果你不愿意，那好说，打一顿，缺个胳膊或者少条腿，你自己决定。要是你愿意，我们这位爷，就喜欢你这样的，他高兴了也就一切好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沐杰绝望的看着洛筱，洛筱眼睛微闭，靠在陈希的肩膀上，黑色长长的假睫毛在眼睛下面投射出一片阴影。 洛筱没有想理会李沐杰的意思，白衬衫站在李沐杰眼前，他笑容温驯，陈希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白衬衫点头微笑。 “李沐杰？”白衬衫又笑了。 李沐杰点点头，完全没有了富家公子那种纨绔样子，白衬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李沐杰最终点了点头，跟随白衬衫进了隔间。 洛筱看到李沐杰同意的时候，有一瞬间失神，是她想出来的方法，让李沐杰受这样的屈辱，可是陈希找了他最要好的兄弟，虽然是个同性恋，却真的很有风度，翩翩公子，也不惊讶李沐杰会答应。 毕竟，这是个，比较合算的买卖。 陈希和洛筱离开了，李沐杰和白衬衫坐在隔间里，气氛很尴尬，李沐杰有些同性恋倾向，却还没到那种地步，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我知道，你也有点这种意思，从你的眼神中我能看得出来。”白衬衫解开了领口的扣子，“我叫方弦。” 李沐杰始终没有抬头，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可他还是有些抵触。 “其实我只是答应陈希这件事情，我可以放你走。但是，我，挺喜欢你的。”方弦躺在隔间的大躺椅上，看着李沐杰惊慌失措。 “你真能？”李沐杰转身看着方弦，“那陈希那边怎么说？” “你留个号码给我好吗？我挺想和你处处的。”方弦温和地笑着，李沐杰心里很不安，一种特别的情愫让他暂时忘记了抵触，他走向方弦。 最后一切都很顺理成章，李沐杰和方弦在这一晚后，正式交往。 ##第二十三章 梁澄看着字条老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把卡片重新放到花束里，妈妈一直在一边看着。 “梁澄，以前是不是也是这个叫什么杰的送的花？” 梁澄点头，刚刚的怒火已经压下去了很多。 “澄澄……”妈妈在一旁准备着晚上要用的菜，水哗哗的响。 梁澄看向妈妈，手里剥着蒜瓣儿。 “到了大学，还是要以学习……” 梁澄知道妈妈想说什么，“妈，我知道，你别担心。” 妈妈点点头，“你和你姐姐多交流交流，她好歹是过来人，也马上毕业了……” “莫璃……还好吗？”梁澄突然想起来去年夏天的事情，她们俩闹得很不愉快，也很久没有联系过。 妈妈停下了手中的活，道“我不太清楚，你姑姑和我聊天的时候，也不提莫璃，似乎是去做了什么手术……” “手术？”梁澄想起莫璃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想到莫璃把陆渝送进去时候的坚决，想到最后莫璃变成的样子……想到吴鈺良，想到季思涵…… 梁澄手里的蒜瓣儿都快被捏碎，妈妈赶紧接过来，道，“这孩子怎么了……” 梁澄这才回过神来，“今年过年她们还来么？” 妈妈摇摇头，“不知道，你姑姑在你姑父出轨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公司的事情你也知道都是交给莫璃打理，后来公司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好想还亏损了很多……” 梁澄也摇摇头，“莫璃她……也不容易。” “说的是啊，莫璃只是个刚长大的女孩子，这个担子太重了……”妈妈把洗好的菜放到一边，“澄澄，这半年学校感觉怎么样？” 梁澄笑笑，“还能怎么样，就是比较轻松嘛，没有高中那么苦了。” 妈妈点点头，“梁叶秋……”妈妈高声喊道。 梁叶秋从房间里出来，“怎么了？” “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你姐姐，问她来不来吃饭？” 梁叶秋思索了一下，“今天才几号，到年三十再喊她来吃饭吧。” 妈妈点点头，和梁叶秋回到了房间。 梁澄在厨房站了一会，看着那束玫瑰，梁澄拿起一支还没有枯萎的花，凑近了闻闻。 玫瑰一直是梁澄喜欢的花，最爱的是红玫瑰，梁澄喜欢它热烈的颜色。 李沐杰和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了联系，梁澄以为他已经忘了自己，可是这样一束花，又能代表什么呢？ 摇摇头，梁澄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这个寒假似乎没什么太多的事情需要做，也不想去打工，也不想去其他地方。 梁澄拿着手机，听着音乐，看看空间。 好友列表里没有多少人剩下，该删的都删了。 这时候梁墨发了信息过来，梁澄点开。 “嘿小美女在吗？” 梁澄笑笑，快速回道“嘿大帅哥在呀！” ——你到家了吗？ ——早就到了啊。 ——你那边冷不冷啊？ ——还好吧，你还没回家吗？ ——没，我不打算回去了。 梁澄还是有些惊讶的，春节可是中国家庭最重视的节日，梁墨不回去，有什么原因呢？ ——啊？真的不回去吗？那学校让住吗？ ——让，实在不行我就去外面找宾馆吧。 ——可是宾馆很贵啊……你还是回家吧，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呢？ ——我已经……算了，不说了，我先去买饭了。 ——好。 没了下文，梁墨后来也没再找梁澄，梁澄对于这样一个她不熟悉的学长，其实没有多少记忆，只是对于他不回家这件事很好奇而已。 日子一天天过，熬到了三十，姑姑带着莫璃在晚上六点的时候到了梁澄家里，梁澄特意看了一下莫璃的脸。 还是像以前一样，什么痕迹都没有，她笑得这样自然，仿佛更加漂亮了。 梁澄知道莫璃家里的钱足够莫璃美一辈子，可是梁澄还是不平衡，很不平衡。 晚饭过后，爸妈和姑姑在客厅闲聊，莫璃拉着梁澄到阳台上，向往年一样，等着零点的烟火。 阳台上特意准备了凳子，莫璃坐在凳子上，梁澄不安地站在一边。 “澄澄，你该不会还在对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吧？” 梁澄摇摇头，“怎么会，只是时过境迁，很多事情想明白了而已。” 莫璃看着梁澄，“我和吴鈺良在一起了。” 梁澄听完，盯着莫璃看了许久，“是吗？祝福你们……”梁澄心里还是有个结，她知道季思涵喜欢吴鈺良，她也知道当初自己也在极力撮合莫璃和吴鈺良，梁澄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季思涵。 莫璃对于梁澄淡漠的反应已经习以为常，“你不想问问我们怎么在一起的吗？” “你被他感动了？” 莫璃笑笑，道“不是，后来啊，是我追的他，这个追，可要加双引号。” “可是你不是一直拒绝他的么？” 莫璃撩了一下头发，把事情缓缓道来。 去年夏天，在梁澄和莫璃吵完了那一架之后，莫璃就离开国内去了韩国。 至于为什么去韩国，莫璃不说梁澄也知道。 莫璃走的时候吴鈺良苦苦挽留，因为他以为莫璃走了就不回来了，可是那时候的莫璃还是没能放下高傲的自尊，在吴鈺良挽留之后，还是去了韩国，莫璃那时候就想不论多少代价，都要把脸整回来。 那时候自己太颓废，以至于公司都没有时间打理，出了好多岔子，莫璃也没管，在韩国呆了三个月才回来。 在韩国，莫璃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孤单，可她每次想找吴鈺良的时候，都忍住了，她是公主啊，怎么能放下身段呢。 那一天，就在莫璃打算回国的那一天，她在手机上看到这样一句话，“你想要的那就去争取，别让它落空。爱情也是一样……” 莫璃脑海里涌现的全都是吴鈺良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包容对自己做的所有事情，让莫璃下定了决心去找他。 回到国内，莫璃急不可耐地想去找吴鈺良说个清楚，可就在吴鈺良小区门外，她看到了吴鈺良和另一个女孩子走在一起。 显然吴鈺良看见的时候也是吃惊不少，莫璃踉跄着走开，吴鈺良却没有追上来。 莫璃知道，这一切都晚了。莫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没出息，当年对陆渝也是这样。 可是莫璃还是想起那句话，“你想要的，那就去争取。” 对啊，我不争取，又怎么知道没有机会。 于是，后来就有了莫璃所谓的“追求。” 吴鈺良留在了c城上大学，这对于莫璃显然是个不小的帮助。 怎么追求的过程，莫璃没有叙述，她只是告诉梁澄，最后他们在一起了，吴鈺良很爱她，她也爱吴鈺良。 梁澄笑笑，“姐，你是来秀恩爱的吗？” 莫璃“哈哈”一笑，“澄澄，我是在用自己的例子告诉你，你想要的就去争取，别等真的争取不到了，才后悔莫及。” 梁澄摇摇头，“争取？我想要的？可我真的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梁澄脑子里一片空白，可是有一张脸出现的时候，梁澄的心会莫名痛一下。 “嘭……啪……” 窗外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出斑斓的色彩，零点到了。 又是一年了。 又是一年了。 ##第二十六章 离开 李沐杰一口气说完这么多，梁澄还有些混乱。李沐杰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方弦每天来学校接我，被别人看到了，这事情就这么传开了。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想借着方弦来帮我挡住洛筱和陈希。只是洛筱，是这个事件里唯一一个最不爽的人，她明明是想羞辱我，却到头来成就了我，方弦有能力制衡陈希，洛筱也就没办法再找机会。我们经常碰面，在陈希方弦聚会的时候，方弦总是在聚会上很护着我，我在那之后性格就变了不少，我家里人不反对我和他在一起，只是我爸会有些痛心。” 梁澄点点头，“那后来呢，洛筱有没有为难你？” 李沐杰浅笑“洛筱经常会有些出格的举动，比方说故意碰一下我，但是我都躲开了，你知道毕竟方弦这么护着我，我自己也要有点作为才可以。” “那陈希呢？”梁澄喝了一口水，“陈希还对你有偏见吗？” “他也没再敌视我了，只是每次见面，气氛都很尴尬。” 梁澄沉默，突然李沐杰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 “其实今天还有别的事情的，我都差点忘记了。梁澄，其实这次约你出来主要是陈希找你。” “洛筱男朋友？”梁澄吃惊。 李沐杰默许，他解释道：“陈希知道了洛筱之前对你的所作所为，他让我买个东西帮忙赔礼道歉。”说着李沐杰从地上拎起来一个袋子，递给梁澄。 梁澄皱了皱眉，“其实不用啦。那一次也怪我没有自控力，洛筱估计也不是有意，她可能就是……”梁澄一时也不知带怎么为洛筱开解，还是被李沐杰打断了。 “你拿着吧，反正我们留着也没用。”李沐杰笑了笑，看着窗外，方弦从车里出来，站在车前，向李沐杰招招手。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只是看你缺什么就买什么了。”李沐杰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你要走了吗？这么快？”梁澄局促的站起身。 “对啊，我们要走了。” “等等，我想知道你那天被通报批评是因为……” “啊，没什么，找个借口。”李沐杰笑的云淡风轻，仿佛一点都不在乎。 “借口？” “是啊。” “什么借口，”梁澄看着手里拿着外套的李沐杰，仿佛知道了他的借口。 “我，可能要退学了。”李沐杰扯了扯袖子，淡淡的笑了笑。 “哈，我就知道。”梁澄有些嘲讽的语气。 “梁，别想太多。我，其实想跟你道个别，也许以后都不能遇见了，也许会去别的城市。” 梁澄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这才多久，就有多少人离开了她。 “那，你保重。”李沐杰上前抱了一下梁澄，梁澄能真切地感受到李沐杰整个人都在颤抖。梁澄看着李沐杰挥了挥手，后退着道别，又看着李沐杰大步走向方弦，他们在车里挥了挥手，梁澄停住脚步，站在包间里看他们渐行渐远。 突然鼻子酸酸的，她打开了盒子，眼泪流了下来。 “愿你未来，一切安好。” 包间里暖气开得很足，可是梁澄还是感觉到彻骨的寒意从心里某个角落散发出来，梁澄合上盒子，缩在沙发里，眼泪不知道怎么了就从眼眶里滑了出来，梁澄抽泣着。 会不会到最后，只剩自己一个人留在原地。 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 你们会忘记我吗，会吧。 再见，或许，再也不见。 梁澄甚至忘记了自己怎么走出的逸轩阁，只知道那天的风很大，天很蓝。 梁澄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到车站，眼泪有些模糊双眼，可是她还是看到了站台凳子上坐的那个人。 苏炘。 他就漠然的坐在那里，看着梁澄一步一步走近，踉踉跄跄。 “橙子，今天玩的开心吗？”苏炘的语气里更多的成分是冷漠，而不是关切，他甚至忽略了梁澄哭红的双眼，一心只想质问。 梁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苏炘，你怎么……” “我怎么在这里是吧？梁澄，你到底去见谁了？”苏炘攥着梁澄的手，力气大得让梁澄吃痛。 “我朋友啊。”梁澄知道了顾静蘅把事情告诉了苏炘，终归，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是李沐杰吧？”苏炘阴暗的脸让梁澄有些发憷，可还是镇定自若。 “是啊，可，是又怎样？” 苏炘脸色突然一变，他其实没有想到梁澄会这么快承认，他有些慌张，可是愤怒也让他有点失去理智，他有些歇斯底里，对着梁澄吼道：“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去见他，你为什么要单独去，你为什么不让我去，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苏炘的失态让路人纷纷侧目，梁澄甩开苏炘的手，本来她想着用平静的方式告诉苏炘，可是苏炘的态度也让她极为恼火。 “苏炘！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跟他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我去见他怎么了？我们是朋友啊，我关心一下他又会怎样？我骗你不还是为了不让你担心，你知不知道我最怕你吃醋，你一吃醋后就会变得跟疯子一样！” “梁澄！你，对，我就是疯子，可我就是这样发疯一样喜欢你！可你就是用谎言来回报我对你的感情，是吗？” “对，你只看到了谎言，你只看到了顾静蘅给你的照片，她用尽一切方法讨你欢心。她不会骗你，你怎么不去找她？”梁澄气到极点，她看着苏炘的脸因为这句话而面目扭曲，她突然有些不忍。 “这不关静蘅的事。”苏炘的气势明显弱了下来，这时候公交车来了，梁澄头也不回地走向公交车，苏炘拉住了梁澄。 “梁澄，你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梁澄回头看着苏炘泛红的眼眶，还是甩开了他的手，径自上了公交车。 她看着苏炘盯着自己，红红的眼眶，孤独的身影。 她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他，可是有什么办法，从她答应他开始，她注定已经伤害了他 ##第二十四章 今年莫璃没有留下来过夜，这也是梁澄希望的，对于梁澄来说，自己和莫璃已经不太可能和以前一样，对彼此毫无保留了，对梁澄来说，一次的闹翻，就再没有和好的可能了。 梁澄还是浑浑噩噩地过着每一天，也离季思涵说的分离之日越来越近，梁澄不敢看时间，也不想看时间，只知道一旦到了天黑，季思涵留在国内的时间就少了一天。 可是总归还是要走的，梁澄又怎么能留得住呢？ 大概是年后的几天，季思涵打了电话过来，梁澄是被电话铃惊醒的，看着那一串号码，梁澄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梁澄想起来上一次送季思涵去机场的时候了，那时候梁澄天真的以为自己和季思涵会是一辈子能在一起的，可是现在想想，还真是天真呢。 季思涵平静的声音从话筒另一边传过来，梁澄忍住哭。 “梁，我要走了。” “哦，要我去送你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给了梁澄一个猝不及防的答案。 “不用了，我知道你害怕离别，我也害怕。” 梁澄捂住嘴不想哭出来，最厚还是用颤抖的声音道“好，好，一路顺风。保重。” “梁澄，一别两宽。” “我知道，各自心安吧。你要是有心，记得回来。” 季思涵没有再多说话，那边很快传来了忙音，梁澄把手机重重砸在床上，还是哭出了声。眼泪断了线，外面，这个寒冷的城市，下起了今年第一场雪。 梁澄发呆地看着窗外，“季思涵，你怎么一点留恋都没有呢。” 的确，季思涵的表现太过于平静，也许是这几年在国外练出了这样不悲不喜的态度，可是季思涵一点留恋都不露，这着实让梁澄伤透了心。 所以这个城市再也没有梁澄留恋的东西了。 梁澄收拾好东西，爸妈也没问梁澄为什么这么早去学校。梁澄对于他们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所以在走的时候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走了。”就没了下文。 梁澄这一次选择坐火车去成都。 从这里到成都，二十多个小时。 “无所谓的吧，看看风景也好。” 没有大包小包，只有一些零食；没有悲喜的表情，只有淡漠；没有刚过完新年的气氛，只有满脸的阴郁。 这些年来，梁澄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笑过了。 梁澄想起上一次真正没什么顾虑，还是和余柯…… 摇摇头，梁澄习惯把这个人埋在心底，闭口不提。 安静的车厢，窗外的景色一晃而过，梁澄喜欢看两侧的山，山上的树，或者偶尔出现在山上的房子，还未来得及收割的东西。 火车穿过的地方，没什么人烟，这让梁澄想起来那时候自己的心愿，就是个自己爱的人，来这样一个地方，过着这样平淡的生活。 一房二人三餐四季。 想想梁澄嘴角都有掩饰不了的微笑，可是，这些年的变迁，让梁澄的梦都碎成了一片一片。 到最后，都成了粉末，飘散在记忆力各个角落，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其实这一路梁澄想了很多，所以二十多个小时也不算无聊。 最后下车的时候，梁澄有些欣喜，因为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城市。 梁澄拖着行李到车站，再拖着行李到学校。 太早了，梁澄来的太早了，学校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偶尔有几个留校的同学。 梁澄突然想起了梁墨，想着他一个人在学校，是不是会很孤单。 正想着的时候，也许真的是心有灵犀，梁墨从那边走了过来。 看到梁澄，梁墨愣了一下，“嗨，梁澄？” 梁澄挥挥手，“嗨，是我啊。” 梁墨可能没想到梁澄会这么早来学校，“你怎么这么早……？” 梁澄站在原地，手插在口袋里，“不想呆在家里而已，你真没回去？” 梁墨走近梁澄，“对，没回去，”他看了看梁澄身边的行李，道，“你还没回宿舍吗？” 梁澄点点头，“这不刚进校门就遇见你了啊。” 梁墨挠了挠头，“走吧，我陪你去宿舍楼。” 两人并排走着，学校里安静的让人发慌，“梁澄……” 梁澄抬头，看了看梁墨，只看见他欲言又止，梁澄笑道，“你这人，想说什么就说吧。”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叫叫你，快走吧，外面怪冷的。” 很快走到了宿舍区，梁澄要走的时候，被梁墨叫住，“梁澄，一会出去坐坐？” 梁澄想想一会也没什么事就点点头，“好，那你想想去哪吧，我先回去收拾收拾。” 梁墨点头，目送梁澄进宿舍区。 这个城市的冷暖区分的还算明显，在南方的城市里这样的天气还算舒适。梁墨当初第一次来这个学校的时候，只是为了忘记家里的不开心，也是为了忘记另一个人。 直到后来遇见梁澄。 也许，梁墨心里想，也许她就是这辈子最美妙的奇遇了。 想到这，梁墨嘴角上扬，“梁澄，相遇就是缘分，更何况我们的名字还如此相似。”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梁墨回头，看见梁澄已经换了一件衣服，嘴唇有些干裂，梁墨道“好了？这么快？” 梁澄笑笑，“没多少东西，好了，我们去哪？” “你吃饭了么？刚下车，饿了么？” 梁澄歪头想想，“我倒是很想去吃我们放假之前吃的火锅，想想都觉得饿……” “那去吃火锅吧。” 一路无话，因为不是饭点，店里没有多少人。 梁澄很喜欢这个城市的口味，那样刺激味蕾的味道，总能让梁澄兴奋好久。 看看菜单，梁澄随意点了几个素菜就把菜单推给了梁墨，梁墨看看梁澄，眼含笑意。 “怎么，你说来吃，不点菜？” “我说来吃，但我不想点菜啊，你来吧。” 梁墨伸手接过梁澄手里的菜单，双手无意碰到的时候，梁澄还是有些尴尬。 眼神看到别处，“看看有啥好吃的，你比我来得早，你肯定知道。” 梁墨“哈哈，”一笑，“我跟你说，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好吃，我毕竟不是个吃货……” 梁澄掩嘴而笑，“怪不得你这么瘦，我来吧……” 梁墨把菜单重又递给梁澄，梁澄拿着笔皱着眉，“这个吧……这个……” 只看见梁澄在单子上勾了好些，最后笑了笑递给梁墨，“呐，你请客我就不客气啦。” “你这吃货，你还说我，你不也瘦的像只猴子。” 梁澄鼓起嘴道“我哪里像猴子，我瘦我承认，可你说我像猴子这我就有点不开心了……” 梁墨大笑，“小猴子，小猴子……” “哼……我才不是猴子……” “好了好了，对了，我觉得我总叫你梁澄显得好生分，你以前的朋友都叫你什么啊。” “以前的朋友啊……橙子……”想到这里，梁澄心里泛酸，那个女孩子，那个曾经和梁澄那么好的女孩子…… 梁墨看梁澄的脸色不太对劲，“你怎么了？” “啊？哦，没什么。” “你继续说，橙子，还有呢？” “还有啊，梁，澄澄之类的……” “写好个性都没有，那我还是叫你小猴子吧。哈哈……”梁墨又自顾自笑起来，梁澄无奈，道“随你了，你高兴就好。” 很快菜都上来，热气腾腾的火锅让两个人都吃的满头大汗。 “一会吃完了直接回去吗？还去哪坐坐吗？”梁墨实在不想回学校，就趁着梁澄吃的高兴的时候，想让梁澄再呆一会。 “好啊，去哪？” “上次不是楼上没去成吗？今天上去坐坐？” 梁澄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可是梁澄忘记了楼上还有那个她不想也不能见的人。 吃完结账，梁墨就先上楼梯，走在梁澄前面。 楼上的气氛和楼下完全就是两个样子，梁澄刚上楼，就被一种莫名的香味吸引。 薰衣草。 是薰衣草的味道。 一个酒吧，没有强烈的鼓点音乐，而是放着放松的钢琴曲，梁澄对这个酒吧的好感度立刻上升。 梁澄坐到一边的小沙发上，环顾四周。 是白天，这里的厚重的窗帘把外面大部分光都遮住了；顶上挂着缠绕花藤和闪着微弱光芒的吊灯；窗帘那边有几张桌子，坐了几对情侣，在喝着颜色不一的酒；酒吧的主体是一个很大的舞台，想来是给驻吧歌手的。 梁墨走了过来，道“去那边吧，那边有几个小隔间，我们也好聊聊天。” 梁澄起身，没看到身后吧台里，一抹白色身影，目送她远去。” ##第二十七章 回到家后，爸妈已经吃完晚饭，可家里没人，梁澄默默热好了饭，混着眼泪吃完了饭。梁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可能是因为李沐杰的离开，可能是因为苏炘，也可能是因为那个始终放不下的人。 晚上，爸妈回来后，告诉梁澄爷爷的身体又不好了，希望梁澄去医院看看。 梁澄点点头，看着爸妈憔悴的脸色，梁澄也知道自己的以后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 爸妈睡后，梁澄蜷缩在阳台的凳子上，外面的天很黑很黑，天上的云很多很多，风也很大很大。 梁澄突然想起季思涵来，也不知道她在大洋彼岸过得好不好。 梁澄手边放着李沐杰送的礼物，是梁澄想的东西，想要很久的东西，梁澄跟李沐杰提过一次，没想到他记下了，也难为他。 崭新的手机摆在盒子里，那张纸条在夜风中微微颤抖，梁澄呆住了，看着李沐杰并不优美的字体，再次落下泪来。 其实自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她不知道为什么到了高中这一切都变了，有些莫名其妙地混乱。 季思涵没有联系过梁澄，就连韩斯也已经很久没有发过关于加拿大的东西。 这两个人就像是从梁澄的世界里消失了。 梁澄原来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炘。 他发来的道歉信息。 “橙子，在不在？我知道今天我说话有些激动。可我真的在乎你啊。你别怪静蘅，她也是一片好心。橙子，别生气了好吗？” 梁澄也不知道回复些什么，只好发了个表情。 “这么晚还没睡吗？” “没，在阳台上发会呆。” “……橙子，你还生气吗？” “我不知道。” “……你没怪静蘅吧？” “我……再说吧。不早了我先睡了，晚安。” “好吧，那晚安。” 梁澄把手机卡放在新的里面，莫璃的这一部也算是下岗了。 看着手机，想起莫璃，吴钰良前些天找梁澄问了些关于莫璃家里的事情，梁澄随意应付了几句，吴钰良话语之间那些情愫，倒让梁澄有些不舒服。 “如果他们俩能在一起，也算佳偶天成了。” 梁澄摇摇头，莫璃那样的条件，和吴钰良在一起，真让人嫉妒。 梁澄胡思乱想了很久，终于决定上床睡觉，寒假开始，梁澄可要好好准备下学期的几门考试，毕竟这是高考的第一场，也是被爸妈都很看重的一场考试。所以梁澄说要去找寒假工的时候，被爸妈狠狠地批了一顿，梁澄只好在家里努力复习。 梁澄的成绩其实挺好的，可是爸妈就是怕梁澄懈怠，梁澄真的很想念季思涵，虽然她知道她们之间隔了时差，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找季思涵，分享一下最近的心得体会巴拉巴拉。 季思涵似乎特别忙，她虽然在国内的时候英语特别烂，可是在那边那个大环境下，她不得不恶补英语，同时还要学习各种科目，她的努力梁澄都知道。 每次梁澄早上醒过来都会看到季思涵发来一大段的英文，说是为了锻炼梁澄的英语能力，梁澄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梁澄在季思涵的描述下，渐渐知道了美国学生的日常。虽然季思涵那所学校，美国本土的学生占少数。 梁澄知道季思涵过得很好，她在国外的接待家庭条件是很好的，是个中国家庭，那家人的小孩是个男生，在视频里也见到了。似乎季思涵和他关系很好。 这天晚上，除夕夜。梁澄在电脑前小声的和季思涵在qq上视频，爸妈都睡了，梁澄熬着夜，和季思涵聊着天，顺便等着新的一年开始。 “涵，你有没有经常和你爸妈联系啊？” “偶尔会视频的，不过他们熬不到那么晚，我就熬夜了，他们也知道，所以也不经常聊天。” “你虽然远在美国，可是不能忘记这边的人啊。” “哎呀，我知道的啦！” “梁，我现在倒是挺好的，你和苏炘怎么样了？” “还好吧，前些日子吵架来着。” “怎么，他欺负你？”季思涵说到这里皱起了眉头，那边那个男孩生端了一杯水给季思涵，亲切地和梁澄打招呼。 梁澄冲着镜头笑了笑，算是回礼，看他走后，梁澄道“这小伙子不错诶。” 季思涵笑道“想什么呢，他可是我哥，我现在在这个家里住的也挺好的，难为李家能找到这样一个接待家庭。” “也可以发展一下嘛。”梁澄调笑着，季思涵突然红了脸， “梁澄你现在要是在我面前我一定会撕烂你的嘴。” “哈哈……” “对了，你刚刚还没说完，你和苏炘怎么了？” “哎，别提了，顾静蘅吧。” “哈，有情敌了……” …… …… 真的是聊了很久很久，聊聊这些日子彼此的生活，聊聊以后，聊聊天南海北。 她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就是不想挂掉电话。 可能这样一个朋友，这辈子再也遇不到了吧。梁澄想到哦顾静蘅突然很心酸，如果没有苏炘，她们会是很好的朋友，她坚信。 零点要到了。 梁澄和季思涵一起倒数着，五，四，三，二，一！ 窗外绽放着五彩的焰火，把整个夜空点亮。梁澄特地把摄像头对着窗外，她和季思涵都很喜欢烟花，记得以前过年的时候，她们都会买很多烟花一起放，手里拿的，地上点的，空中飞的，应用尽有，可现在，只能隔着屏幕，远隔重洋，看着别人放的烟花。 很心酸吧，可是只能这样了。 过年了，又过年了。 季思涵她们因为是中国年，所以请了假。 这一晚梁澄笑了很多次，她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笑过，季思涵也是。最后梁澄还是迟迟不愿去睡觉直到季思涵下了最后通牒。梁澄还是忍不住哭了，这样喜悦的时刻，为什么还是要分别。 梁澄知道自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朋友了，她和季思涵，约定好了是要一辈子的。 或许，真的一辈子，也就是这样了吧。 梁澄上床前才看到很多人发来的祝福信息，苏炘发了很长一段，可是没等到梁澄回他就睡了，也许他还是觉得梁澄在生他的气。 因为从吵架那天到过年，梁澄和他都没有见过面，苏炘很爱梁澄，这梁澄也很清楚，可梁澄还是放不下那个心结。 不管是因为顾静蘅，还是因为余柯。 ##第二十五章 梁墨带着梁澄走到那边的隔间，隔间是用布帘子把里面一个小空间和外面隔开，布置得倒很有意境。 坐定，小哥把刚刚梁墨点的酒水拿过来。 “说这里是个酒吧，倒还不如说这里像个休闲餐厅，怎么看都没有酒吧的意思。”梁墨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看梁澄有些心不在焉，就道“小猴子你怎么了？” 梁澄没有说话。 “小猴子？小猴子？”边说边在梁澄眼前晃手，梁澄这才反应过来，“你是在叫我吗？” 梁墨笑笑，“不是你还有谁啊？看来你还没习惯小猴子这个称呼，我以后多叫叫你。” 梁澄摇摇头，我刚才在看窗户上的简介，想起一些事情。 梁墨这才看到窗户是有一些字，店主的名字，以及一些酒水详情。 “这店主名字挺个性哈，章诺言”梁墨目不转睛的盯着窗户上的字看着，梁澄强作镇定，只是在听到章诺言这三个字的时候，还是会有些难受。 “你在想什么啊？没什么特别的呀”梁墨回过头，看着梁澄还在发呆。 “你不是刚才自己也说了这个名字很个性吗？”梁澄喝了一口杯子里的东西皱起了眉头。 “是啊，诺言，这两个字做名字应该挺有深意的吧？”梁墨看梁澄喝不惯这些，就把送的汽水推到梁澄面前。 “说起名字，你爸妈有告诉你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吗？梁澄，是希望你澄净做人嘛？” “这我还真没问过我的爸妈，也许是这个意思，你呢？梁墨，总不可能让你做人像墨水一样吧？” 梁澄“噗嗤”笑了，梁墨也笑了，他摇摇头，“自然不是。” “那，来说说？” 梁墨拨弄着杯子里的吸管，道，“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梁澄点点头，“洗耳恭听。” 梁墨喝了一口酒，展开了自己名字背后的故事。 其实梁墨以前不叫梁墨，他的名字是自己改的，至于为什么改名字，后面他才说出来。 梁墨以前叫梁月年，很女性化的名字，据他妈妈说是当初孕检的时候以为会是一个女孩子，就提前取了这个名字，可谁也没想到生下来是个男孩子，好在梁月年后来长得还清秀，没辜负了这个名字。 “噗，你为什么要改成梁墨啊，梁月年不是很好吗？” 梁墨摇摇头继续说道，“你听我说啊。” 梁澄不做声了，听梁墨继续讲名字背后的事情。 梁月年从小到大都是很乖很乖的，爸妈喊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那种乖孩子，就像个小女生。上小学的时候因为性子太软弱，经常被同学欺负。 有天晚上，梁月年自己走在回家的路上，后面来了几个高年级的学生，一把把梁月年推倒在地，还把梁月年的书都扔出来，梁月年不敢还手，只能等他们走了再作打算。 这时候一个女孩子出现了。 梁墨说那是他还是梁月年时代里看见的最好看的女生了。 虽然他们还是小学，可是梁月年被她的作风深深吸引。 她赶走了那些熊孩子，现在大家可能都叫这种女生叫女汉子，可是梁月年那时候哪里知道，只知道这个女孩子“救了自己”，女孩子把梁月年扶起来，把所有的书都捡回来，擦了擦梁月年的脸，道“你怎么都不还手，你是不是个男的？” 梁月年的头低下，道“我” "好了，你叫什么？以后我保护你"女孩子拍拍胸脯，信誓旦旦。 “梁月年” “什么？梁月年？这名字不就是女孩子的吗？怪不得你这样，好，你家在哪？” 小学都是按照住房分的，所以住的都不远。 走在半路，梁月年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问“救命恩人”的姓名，就拉了拉女孩子的手，道“你叫什么呀？” “我？我叫林墨岩。” “什么林林墨岩？” “哎呀，就是树林的林，墨水的墨，岩石的岩。” 梁月年沉默了一会，道“我喜欢你的名字，我以后，也要改你的名字” 女孩子笑了笑没有说话。 到这里，梁墨停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梁澄焦急的问，“后来呢，你的墨是不是就是那个女孩子的墨？” 梁墨点点头，“你还想继续听下去吗？” 梁澄点头。 梁墨叹了口气，似乎很不愿意再回忆起那一段时光。 林墨岩后来真的一直在保护梁月年，两个人是很好的朋友，也是很好的哥们。 梁月年不知道那时候对林墨岩产生的感情叫爱，他只知道和林墨岩在一起的时光就是最快乐的时光。 林墨岩那时候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女混混”，没有人敢惹她，有他的保护，梁月年也渐渐大胆起来，开始做一些以前完全不敢做的事情，开始和家里的意见背道而驰，开始了叛逆。 不过梁月年还是按照家里的意思继续念书，林墨岩也是，于是在初中，两个人又一次相遇。 新的环境，新的起点，谁也不知道梁月年和林墨岩的以前。 只有彼此心知肚明。 每天的相处，梁月年渐渐开始对林墨岩产生了多于朋友的感情，而林墨岩浑然不知，只是还在一味扩大自己的“势力”，没错，她还是学校的“女混混”，比起小学更甚。 她开始逃课，开始不学好，作为一个初中生，她开始去夜店，去酒吧，各种彻夜不归。 梁月年很想告诉她，她这样他会很担心，可是他和林墨岩碰面的机会都很少，更何况说话。再后来，林墨岩甚至都不去学校了，于是也被学校警告处分，梁月年不知道该怎么见到林墨岩，只好让几个同学来一次“美救英雄。” 至于梁月年为什么会想到这个点子，还是因为那时候林墨岩说过他以后有事都有林墨岩罩着，梁月年想想既然这样，就可以试试吧。 那天晚上，梁月年和几个朋友在她会经过的路口等待着她的出现。 就像所有小说里会出现的情节一样，林墨岩那天晚上真的出现了，她在小学毕业后去练了跆拳道，这一身好本事还没使出来，梁月年的几个朋友就跑了。 她醉醺醺的，“你怎么还是那么窝囊” 梁月年扶着快要倒地的她，不知如何是好。 “墨岩，回学校上课吧，别再混了” 林墨岩摇摇头，又摆摆手，“你不知道，我要是不混，我怎么保护你” 梁月年呆住了，“我可以保护自己了，墨岩，我可以了，你可以做回那个小女孩了” 林墨岩笑了，笑着笑着竟然哭出来，“你是不是不要我保护了，你是不是嫌我太男人了好啊，那时候黏在我身边的小男孩，也嫌弃我了” 梁月年不知道该怎么让林墨岩的哭闹停下来，“墨岩” 林墨岩被吻上的那一瞬间脑子是空白的，他从未想过会是以这种方式送出自己的初吻很生硬，很笨拙的回应，林墨岩瘫在梁月年的身上，梁月年那时候已经比林墨岩高了好多，林墨岩需要踮起脚尖才可以够到梁月年。 许久，林墨岩没了动静，梁月年只是傻傻抱着怀里的人，这个时候，她才是最脆弱的，才是最需要他保护的。 梁月年安抚着怀里不安的林墨岩，道“墨岩我们回家好不好？” 林墨岩含糊着说了些什么，梁月年只听见她说“不要回家”这几个字。 “可是不回家去哪呢？你晚上睡在哪里？” “不回家不回家” 梁月年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她送回家，他背起林墨岩，走在夜色下的街道。 道林墨岩家的时候，梁月年还是有些吃惊，门上积了很多灰，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墨岩你加搬走了吗？” 梁月年记忆中的林墨岩的家还是在小学的时候，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肯定搬走了吧。 梁月年只好带着林墨岩去了宾馆，那时候林墨岩刚拿到身份证。 老板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梁月年，梁月年只能无奈笑笑。 背着林墨岩上二楼，打开门，把林墨岩放在床上，自己站在一边，“墨岩，我先回去了。” 林墨岩没有说话，梁月年上前去给她掖好被子，想离开的时候，手却被林墨岩一把抓住。 “梁月年，你知不知道我好我好喜欢你”梁月年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一直以为林墨岩就把自己当成哥们，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把他弄懵了。 梁月年想抽回手，却被林墨岩死死攥住。 心跳的太快了，呼吸更加急促，林墨岩的手环上了脖子，贴得更近了。 梁月年还是想挣脱，他不可以这样，墨岩只是喝醉了。 可是林墨岩靠的越来越近，梁月年甚至能闻到她呼吸中淡淡的酒精的味道 “后来，你们”梁澄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一脸疲惫的梁墨。 梁墨点点头，“我沦陷了，我太爱她” “哎，人之常情，我明白的。那后来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梁墨苦笑，摇摇头。 “什么？”梁澄表示不敢相信，可是梁墨的表情却不像在撒谎。 “没在一起，后来啊.” ##第二十八章 医院 大年初一。 莫璃一家来串门儿，梁澄窝在床上写着作业，房门关着。 莫璃敲门的时候梁澄正在解一道数学题，很久没有思路。 “澄澄，”莫璃敲门，梁澄应了一句嗯。莫璃推门进来，看着梁澄，似乎在嘲笑为什么梁澄到现在还没起来。 梁澄看着莫璃，也笑了笑。 梁澄把作业放在旁边，“姐，今天来得好早。” “不是我早，是你太晚了好么。” “是嘛，哈哈。”梁澄理了理头发，没有打算下床的意思。 “大年初一你怎么还窝在被子里，快起来。”莫璃笑着，过来掀梁澄的被子，梁澄紧紧攥着被子，“姐你不能这样，你别……” 莫璃却加重了力道，见掀被子没有效果就来挠梁澄的痒痒。 梁澄受不了，终于妥协。 穿衣下床，看见莫璃在整理凌乱的长发。 “姐，你把头发拉直啦？”梁澄看着靠近的莫璃，伸手顺了顺莫璃的头发。 “是啊，我嫌卷发麻烦。” “真是，那你当初卷它干什么？这不是折腾呢么？”梁澄嗔怪。 “好玩儿呗，就想卷卷玩玩，卷完了才发现自己更喜欢直发，哈哈。” “我还想去卷头发呢，可惜学校不让。”梁澄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莫璃也摸了摸，“澄澄你的头发挺好的，就这样吧，自然。” “哎，好吧，我也不去折腾了，姐今天咱去哪逛逛？” “随便吧，这一路我来的时候都没什么店家开门，今天天气挺好的，咱们随处走走吧。在家也无聊啊。” “好。哦对了，姐，上次爷爷住院的事情……” 莫璃听完，突然满脸愁容，“外公不是很好呢。可他不想让我们去照顾他，他说大过年的进医院晦气。” “上次妈妈说了，我都没有机会去看看他，不管爷爷说什么，咱总得去看看他老人家的。” “我也这么想的，那反正今天没事，去医院陪陪外公吧。” 梁澄点头，带上了家里的一点水果坚果，和莫璃出发了。姑姑和爸妈都在聊着天，不过大概也是在聊爷爷的病情，医院里只有奶奶在陪伴着，梁澄看到爷爷的那一刻，还是很心酸。 “外公，我们来了。”莫璃牵着梁澄的手，轻轻地走进病房，“爷爷。”梁澄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爷爷本来在和奶奶说着话，躺着病恹恹的，看到两个孙女来了，好像立刻容光焕发一样。 他坐起身，“璃儿，澄澄……”还没说两句话，就咳了起来，莫璃赶忙上去给他顺顺气，爷爷抚了抚莫璃的手，又有些责怪道“不是说不让你们来的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爷爷，我们不来，才是真的不听话，要来看你，还要分时候吗？” 梁澄上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坐在奶奶身边，奶奶不能说话，就打了手势，梁澄会意，“奶奶，爸妈不知道我们来医院了，别担心。” 奶奶点点头，爷爷看着两个孙女，不停地念叨，无非是老人家常有的夸赞和担心。 莫璃和梁澄在医院陪了二老很久，直到天色暗下来，两人才离开医院。 “姐，我真的挺难过的。”梁澄下楼的时候，心情很低落。 “哎，爷爷这辈子真的没享什么福，到头来还有这样一个病。” “姐，我突然好想学医，可是我学的是文科。”梁澄突然很后悔选文科，因为她知道，现在，文章救不了人。 “哎，澄澄，你有这份心就好。” 两个人默默地走。 路上到处留着三十晚上放的鞭炮渣，路上没有什么人，不是特别冷。 梁澄和莫璃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路边有卖糖葫芦的小贩，身边有几个顾客。 “澄澄吃糖葫芦吗？” 梁澄点了点头，梁澄记忆中最好吃的东西，莫过于冰糖葫芦了，小时候过年爸妈和姑姑一家上街时，总会买两串糖葫芦，莫璃也喜欢，她吃糖葫芦总归比梁澄快。 “姐，我感觉小时候的糖葫芦好吃。” “哈哈，那不是小时候好吃，是你嘴叼了。” “没有啊，现在什么都没有以前好吃我感觉。” “可能吧，现在人都喜欢偷工减料。” “这倒是……” …… …… 梁澄和莫璃又在街上游荡了很久，最后还是梁澄提议去公园逛逛。虽然天色不早，可是两个人都不想回家。 梁澄家这边有个小公园，人挺少但是景色不错。 天气好的时候梁澄就会来这里逛逛，偶尔会遇到同学。 “澄澄，现在学习怎么样？” “还好吧，就那样。” “你没有找男朋友吧？”莫璃试探性地问问。 “我……” “看来是有了。啥时候的？” “高二刚开始吧，诶，姐，你可不能告诉我爸妈。” “好啦你放心吧。感情怎么样？” “哎，怎么说呢，他对我挺好的。” “对你好就行了呗，还要啥呢？” “只是……我也说不清楚，姐，我的好朋友可是我的情敌。” “怎么，他还挺抢手啊。” “是啊，我那朋友也算我的好朋友了，可是，就是中间隔了……” “哎，懂得懂得，这样的话，你还是跟那个女生断了吧，省的烦。” “我也知道啊，可是感情还不错，就是不舍的这么断了。” “在爱情面前，女生不会考虑和好朋友的感情，那时候她们眼里只有她喜欢的那个男的。” “姐……”梁澄刚想说话，却看见前面座椅上坐了一个人，虽然天黑，但是梁澄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是谁。 “吴钰良？”莫璃先叫出口，吴钰良转头，看见莫璃的时候，眼神都不一样了。 “嗨，梁澄，莫璃。好巧。” “是啊”，梁澄没有说话，看着莫璃走向吴钰良，自己则在一旁跟着。 渐渐的，莫璃和吴钰良走远了，梁澄很识趣的跟在远远的地方，莫璃刚开始还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可是后来就干脆直接不理她了。 “哎，姐啊，你们俩就在一起多好呢。”梁澄心里想着。 很明显，莫璃肯定看出了什么，可是他们就是这样，男的不说，女的也不讲。 “你们可就这么僵着吧。”梁澄小声嘀咕，却看见远处又有一对走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余柯。 ##第二十六章 后来呢 ？后来的事情梁墨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 那一晚过后，梁月年还是没在学校看见林墨岩，学校的处分也从警告变成了要劝退。梁月年在学校里还是能听闻林墨岩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可是她从来没有来找过他，那晚就像不存在一样。 后来，高一的时候，林墨岩来找过梁月年一次。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也是林墨岩生前和梁月年的最后一次见面。 “生前？林墨岩死了？”梁澄不太敢相信之歌结果。 梁墨点点头，道，“她最后一面我都没见到，我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况。” “那那一次林墨岩来找你干什么的？” 梁墨又是苦笑。 那一年梁月年高一，林墨岩因为被处分的太多而被迫休学回到了家，也没能考上高中。她休学之后就很少能听见她的消息，虽然梁月年一直在寻找机会和林墨岩见面。 那天林墨岩出现的时候，梁月年几乎认不出来眼前的这个女生了。 以前只会穿长裤的她居然穿上了裙子，以前干练的马尾也放了下来，及腰长发在阳光下泛着柔美的光泽。 她变得梁月年都不认识了，变得那么美好，让梁月年很想爱护，很想疼惜。 可是她只是来告别的，梁月年问她去做什么她也不肯说。 只是梁月年在拉她手臂的时候，发现了一片青紫。 她很慌张的遮住，告诉梁月年这是自己不小心磕出来的，梁月年也就信以为真。 可是现在想想，也许那就是她被虐待的一点痕迹。 “如果当初自己能够多留个心眼，也许到现在她还好好的活着。”梁墨有些痛苦，梁澄也看得出来，她伸手安慰了一下他，“你还能继续吗？不想说就别说了……” 梁墨抬起头，眼角已然有了点泪光。 林墨岩走的时候那笑容真的很勉强，梁月年那时候看不出来林墨岩背后的辛酸，只是简单地认为她要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了。可是后来有一天，一个和她们都相熟的朋友来找梁月年，他才知道，事情远非这样简单。 原来林墨岩的爸妈在她小时候就离婚了，林墨岩跟着妈妈，那时候林墨岩的爸妈就很少管她，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林墨岩从小就是“混混头”。 后来妈妈带着林墨岩改嫁，改嫁的时候那个男人发誓会对林墨岩母女好，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男人不光酗酒还赌博，还家暴，妈妈受不了，丢下林墨岩一个人跑了。 妈妈离开的那会，刚好是林墨岩被劝退的那会，后来男人变本加厉，林墨岩不念书了，就被男人逼着去卖。也就是为什么林墨岩后来都不敢来找梁月年的原因。 可是梁月年很好奇的是，林墨岩不是学过跆拳道，她为什么不反抗？ 那个朋友解释说林墨岩有个把柄抓在她继父手里，是什么把柄林墨岩最后也没告诉她，只是让她在她离开之后，把一切告诉梁月年。 可是为什么呢？梁月年还是想知道，他知道眼前在叙述的人肯定知道所有事情，就非逼迫她说出来，这个人也是没办法，就缓缓道来。 原来林墨岩的继父认识梁月年，因为林墨岩一直护着梁月年，他就威胁她说如果她不去卖来赚钱的话，他就不保证这个梁月年還有什麼好日子过。 林墨岩真的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梁月年受牵连，就答应了继父的要求。 那段日子是林墨岩最痛苦的日子，她不光要忍受别人的施虐，还要忍受来自继父的虐待，那从小就没怎么有过疤痕的身体上，几乎全是被掐出来的青紫。 后来林墨岩真的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她打算自杀。 可是她还有心愿没了，她不想亲自告诉梁月年这一切，只好拖一个平时相熟的朋友来告诉梁月年，那一次见面，就算给梁月年留下最美好的映象了。 梁月年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懵了。 “她埋在哪？” “她继父怎么会花钱给她买墓地，火化完了之后估计随意找了个乱葬岗扔了吧。反正是找不到了。” “她怎么会这么傻，不知道去报警吗？”梁月年崩溃了，林墨岩的死，他有责任，很大的责任。 “她才不是傻，她是为了维护你啊，要是她继父被放出来，第一个找的肯定是你啊，到时候她怎么办？” 朋友走了，梁月年还是没从悲伤中缓过来，他走遍了所有他们以前一起走过的地方，只是旧物犹在，人已不是当年。 后来梁月年就瞒着家里拿了户口本去改名字。家里人极力反对，可是梁墨已经受够了一直听任家里人摆布，他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只用了那个墨字，因为他想静默地怀念那个死去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在记忆中，会搁浅一辈子。 梁墨叹了口气，看了看梁澄。 “小猴子，你说我要是不那么窝囊，墨岩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这……你要是从小就不窝囊，你也不会遇见她不是吗？” 梁墨点点头，“你说得对，可是我宁愿我没有遇见过她。” “斯人已逝，别太难过了。” “我还是头一次跟人说起这段事情，很久以来它一直压抑在心里，挺难过的。” “好啦，说出来会好些，不过话说你名字背后，还真是个挺凄美的故事呢，可以写个小说了。” “你别打趣我了，我可没那样的好才华。”梁墨又喝了一口酒，却看见杯子里已经空空如也。 梁澄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就道“你可以把素材转给其他人，让她们帮你写啊。” “哈，别逗了，再说一遍这件事，我得虚脱了……” 梁澄起身，道“好了不开玩笑了，我们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好，走吧。不过这个点正好是人多的时候，外面的驻站歌手应该在唱歌，要不要听听？” “好啊。不过你先起来啊……” 梁墨起身时感觉有些眩晕，身形晃了一下，梁澄顺势扶住，两个人以一种很怪异的姿势抱在了一起，梁澄瞬间觉得气氛不对，就扯开了话题。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隔间，大厅里有很多人，如梁墨所说，舞台上真的有人在唱歌。 梁澄坐在靠后的位置，听了一首不自觉跟着唱起来。 “你唱歌怎么样？” 梁澄笑笑，“我啊，就那样呗……” 这时候舞台上的歌手为了活跃气氛，打算让台下的人来唱歌，梁墨举起了手，却把话筒推给了梁澄。 梁澄身上聚集着所有人的目光，她错愕的看着一旁的梁墨，“你还真是会坑我。” 梁澄大步走向舞台。 说了想要唱的歌，乐声响起，梁澄的歌声回荡在大厅里，最后一个字落下，所有人都拍手叫好。 回到座位，“你唱歌这么好，是不是谦虚了？” 梁墨看着梁澄，梁澄却还有些惊魂未定，这时候来了一个人 ，上来就问梁澄愿不愿意做这里的驻吧歌手，因为现在的这个歌手有事要离开，正缺人手。 他们给的酬劳很让梁澄心动，梁澄看看梁墨，梁墨支持，而且占用的时间也不多，梁澄就应了下来。 “那好，请您这边来，我们来签个合同。” “好。” 梁澄从未想过这会是在这个城市第一份工作。 “梁小姐，你要知道，您签了合同就不能反悔了哦。” 梁澄点点头，道“反正合同也不久，我反悔也没意思的。” 梁澄回到座位上，梁墨问是要继续听下去还是要离开。 梁成说走，可就在起身的时候，梁澄瞥到了那边吧台一个白衣少年的身影。 梁澄这才想起来，这个酒吧的老板，似乎叫章诺言。 ##第二十九章 偶遇 梁澄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余柯。看他们慢慢走过来，梁澄惊慌失措。余柯亲昵的搂着身边女生的腰，女生捂着嘴笑着，应该是余柯和她说了什么很搞笑的事情。 梁澄环顾四周，没有可以遮挡的地方，她有些窘迫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步一步靠近。 余柯还在低头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反而是那个女生，看到了正在愣神的梁澄。余柯抬头，正好对上了梁澄的目光。他的脸色明显一变，手不自觉的从身边人的腰上离开了。身边那个娇小的人感觉不对，就顺势拉着余柯的手，眼神很是凌厉。 她就以一种敌视的目光看着呆站着的梁澄，梁澄没有看她，想从二人身边走过去，却始终迈不开步子。 “你们认识啊？”那个女孩子歪头看了看梁澄。 余柯艰难地点点头，似乎有些东西难以启齿。身边那个应该就是章晗莹。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势，甚至看起来比梁澄还要柔弱。 章晗莹明显是看出了什么，她拽着余柯的胳膊，“余柯，你怎么不说话？” 余柯有些尴尬地笑笑，全然没有了刚刚和章晗莹谈笑风生的姿态。 梁澄想走，可是章晗莹却在梁澄的面前挡住了她，梁澄错愕的看着章晗莹，后者的眼中满是敌意。 “你是余柯的初中同学？”面前这个女孩子让梁澄有种说不出的厌恶，也许是因为先入为主的映像。 梁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章晗莹又看看余柯，身边的人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又尴尬地笑笑。 “你们，这是怎么了？余柯，你怎么跟中了邪一样？” “我们走吧，我和她不熟的。”余柯终于回过神来，他拉着章晗莹的手，想绕过梁澄离开。 梁澄却先他们一步走开了，她心里很乱很乱，满脑子都是余柯那句“我和她不熟的”。对啊，他和她不熟啊，何必这么害怕。 可是还没走几步，就突然眼前一黑，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梁澄模糊的意识之中，只剩下了身边人的心跳，和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薰衣草，梁澄的最爱呢。 然后只听见莫璃模模糊糊的声音，意识一直在漂浮着，向是溺在海里，没有一点方向。 后来梁澄醒的时候，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她所处的地方。 想来大年初一就进医院的也只有梁澄一个人了。 病房里没有人，隔壁床的人还在睡觉。 梁澄环顾四周，病房的门却突然开了。章晗莹走了进来。 双手放在身后，梁澄感觉很不好，有种淡淡的危险信号。 章晗莹向梁澄扑过来，手中的匕首挥舞着，梁澄拼命反抗，眼看匕首要伤到她…… “啊！” 梁澄再次睁眼的时候，只看见莫璃在身边，有些急切的神色。 “澄澄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姐？我们这是在……” “在家，你那个同学叫住了我，吴鈺良把你抱回来的。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可能是因为……哎，我也不知道。爸妈呢？” “还好他们不在，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说我呢。” “吴鈺良呢？走了吗？” “蒽，他把你送回来就走了，还好你同学在那，不然我还不知道……” “没事的，” “还有你刚才怎么了？做噩梦了？” “蒽，是的，一个莫名其妙的噩梦。”梁澄掀开被子，下床。 “爸妈和姑姑姑父他们去哪了？” “他们应该出去逛街了吧，” 梁澄的头还是有些疼，她身形颤了一下，莫璃上前扶住她。“澄澄，还好吧？” “我没事。”梁澄挪到客厅，倒了杯水。 她突然回想起来在公园里的情景。 余柯身边的人，本该是我啊。可是梁澄突然记起来余柯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和她不熟的。” 梁澄苦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澄澄，想什么呢。”莫璃也过来倒了杯水，她柔顺的长发此刻有些凌乱的散在胸前背后。她神色有些憔悴。 “没什么，姐，你累吗？累的话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没事的，反正我回去也没事干，不如就在这陪着你吧。” 梁澄低下头，杯子里正在冒着热气。 “姐，忘掉一个人，很难吗？” 莫璃的脸色变了一下，她抬手梳了梳头发，“不难吧。” “可我觉得很难。”梁澄吹了吹杯子里冒出的热气。 “你说谁呢？你现在的男朋友？” “不，我忘掉他干什么呢，我只是想……”梁澄想说什么却又没说下去。 “澄澄是不是……” “没，也就是，哎，没事。姐，去玩电脑吧，我要写作业。”随便找个借口，怎么能释怀呢？ “澄澄，”莫璃叫住了梁澄，梁澄转身，莫璃却没有说话。 “没事，你去写作业吧。”莫璃喝了一口水，看着梁澄走进卧室，想起了今天吴鈺良说的那些话。 吴鈺良很明显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可是莫璃始终不敢正面的回答吴鈺良，也许只是碍于面子，也许觉得自己年纪和他相差太大。 莫璃以为自己可以坦然接受吴鈺良，可是她错了，只要记忆中那个人还存在，她就不可能违背自己的心。 她喝了一口水，靠在厨房的橱柜上。 “我要怎么才能拒绝你。”莫璃有些痛苦。 窗外常绿的香樟树，叶子被风吹的沙沙作响，这样的树，总是没有四季的感情的。 “如果，我的感情能像一棵香樟树，那也不错。” 莫璃握着手中的杯子，水中突然倒影出那个男生的影子，水汽氤氲，莫璃回想起那时候他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他说他会一直爱莫璃的，他说他不想再做无用的等待了，他说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后来一切都像是一场闹剧，莫璃轻易地被那个班长比了下去，他们就在她的面前手牵手，耀武扬威一般地，残酷的践踏自己的自尊。 可是莫璃还是不甘心啊，她怎么能甘心啊，毕竟她才是那个一开始和他在一起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不公平的事啊。 今天在公园的时候，莫璃看着吴鈺良的侧脸，想起了他，那年，她也是这样一直看着他的侧脸，沉浸在幸福中，可是后来一切都化成泡影了，没人知道莫璃那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没人知道。 吴鈺良是个挺安静的男生，说实话，他足够吸引莫璃。而且，吴鈺良曾经说过自己对于莫璃的感情。莫璃很为难，她本想和梁澄说一下这件事情，可是心里那些奇怪的期待又冒了出来。 “毕竟他们分手了。我还有机会啊。”莫璃摇了摇头，看着窗外，她突然有些开心起来，前些天那个男生在QQ上找到她，说他和那个班长已经分手。 莫璃心中只是一愣，旋即变成了按捺不住的狂喜，她心里那块被尘封了很久的地方终于有了喜悦的雨露滋润，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执念太深。”莫璃心里这样想。 ##第二十七章 梁澄从未像此刻一样感觉到后悔，可是已经签了合同，也没办法毁约。 “怎么就忘了老板是他呢……” 梁澄的小声嘀咕显然引起了梁墨的注意，“小猴子怎么了？” 梁澄摇摇头，“咱们走吧。天都黑透了。” 梁墨点头，先下了楼梯，梁澄有些心不在焉。 梁墨似乎感受到了梁澄的怪异，“你不是生病了吧？” 梁澄笑笑，“怎么会，可能坐的久了，有点累，回去要好好睡一觉。” 梁墨这才点点头，“舟车劳顿，自然要好好休息的。” 回到学校，梁澄径直朝宿舍的方向走过去。 梁墨声音在身后响起，“小猴子，好好休息。” 梁澄笑笑，“好，拜拜。” …… …… 这边酒吧。 章诺言独自坐在吧台，看着厅里的男男女女，喝着闷酒抽着烟。身边来了一个瘦弱的男生，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高脚杯。 “诺言，你都追到这来了，那丫头一点表示都没有啊，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章诺言面无表情，“黄家，好歹她当初也在你有难的时候帮过你，你怎么就不能盼点好的呢？” 身边那个叫黄家的男生笑了笑“章诺言，我要是不盼她好，我能跟着你到这来？当初我们的那些兄弟谁不劝你啊。” “行了，我知道你好，以前的事情也没必要再提了。现在既然她已经签了合同，我也没必要担心什么了。黄家……” 黄家吐出一口烟，转头看向章诺言“啥事儿？” “谢谢你……”章诺言憋了老半天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这样一句话倒是把黄家逗乐了。 “我还没听你章诺言说过谢字。没事，咱们是兄弟啊……”说完黄家拍了拍章诺言的肩膀，“我去看着。” 章诺言把烟灭了，点点头。 他想起来当初来成都的时候，家里人是极力反对的，尤其是爸爸，那会刚好妹妹章晗莹还在戒毒所，家里乱成一锅粥，妈妈的病又越来越严重。 可是章诺言还是头也不回的来了成都。 他从莫璃那里知道了梁澄的去处，本想着能遇见她就好，还可以远远看着她，可是没想到机缘巧合，又一次相遇。 他不知道那一段等待的时光是怎么熬过来的，他甚至不知道梁澄会不会出现，就这样漫无目的的等待着，直到那一天他下楼，抬头正好看见了那边的梁澄，还有那个高声喊叫的女孩子。 那一刻他真的觉得命运是这样眷顾他，第一次时隔了十几年重新遇见，第二次，在本没有任何相遇可能性下遇见了她。 自己这么多年的积蓄拿来开了这样一个小酒吧，他无意把它弄成乌烟瘴气的模样。她知道她喜欢安静，喜欢澄净，所以他把这个地方布置成了他想象中她会喜欢的样子。 还好，她并不排斥。 可她那天明明是看见他了，为什么后来还会来这里，还会签那个合同呢？ 章诺言一杯一杯喝着酒，醉眼朦胧，仿佛回到了那年初遇，那个高大的桑树下。 睡过去之后，章诺言在半夜被疼醒，吃了几片止疼药又继续睡过去。 他的胃从去年暑假之后就再也没消停过几次，可是章诺言从来没有想过去治疗，他习惯了疼痛，也不想多事。 ………… ………… 梁澄回到宿舍，立刻躺倒在床上。 想着今天莽莽撞撞的就签了合同，想着以后要怎么面对这个叫章诺言的人，自己的老板。 手机在手中发出微弱的光芒，突然震动起来。 又是陌生号码，梁澄不情愿地接起来，电话那一边却是死一样的寂静。 沉默，沉默。梁澄害怕这样的沉默，她开口问是谁，却只听见那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这大半夜的……”梁澄挂了电话，可是又过了一会那电话再一次打过来，梁澄接起来。 “你在这样恶作剧，我报警了？” 那边才悠悠传来几句嗫嚅一般的话“别说话……陪陪我。” 是章诺言……梁澄拿着手机的手有点颤抖，只是没想过他会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两个人就这样，谁也没有说话，安静的出奇。 那边传来了动静，似乎是章诺言起身在吃什么东西。是胶囊被拿出来的声音。 一会后，又恢复了平静。 梁澄轻轻试探“喂……” 那边立刻有了回复，“不是说别说话吗？” “喂，我也要睡觉好不好……” “你睡啊，我又没让你不睡。”章诺言的声音里有些不对劲，梁澄察觉到了，“章诺言，你怎么了……” 章诺言没再说话，几秒钟后，挂断了电话。 梁澄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会有这种人……” 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应该干些什么，可是虽然是半夜，却怎么都睡不着。 只好戴上耳机，听着音乐，毕竟以后去酒吧唱歌的话，也得准备些歌才行。 安稳入睡，只是梁澄不知道的是，章诺言疼的翻来覆去，直走和梁澄打电话的时候才会好些。 梁澄梦里那个白衬衫的背影越来越清晰，梁澄知道他是章诺言，可是梁澄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她心里还是强制自己想着余柯，即使余柯已经快要淡出自己的生命，可是这种强迫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再也改不了了。 ………… ………… 梁澄后来每天晚上这个点儿都会接到章诺言的电话，梁澄也没有存号码，后来都可以直接背下来章诺言的号码。 只是每一次电话，章诺言都不会讲太多话，只是梁澄有时候会讲一些笑话，她听见章诺言浅浅的笑声，也会心安不少。 可是突然有一天，梁澄像往常一样等待着章诺言的电话，却始终没有等到，她有些着急，就打了个电话过去，却是无人接听。 梁澄有些慌了，她很想去看一看他究竟怎么了，可是早已经过了时间，门卫不让出去了。 打了十几个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梁澄胆战心惊地捱到了早上，草草洗漱就冲了出去，梁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很害怕去的那个地方，如今却是健步如飞。 不出所料，在校门口遇见了起来晨练的梁墨。 两个人也是很久没见，可是梁澄顾不上跟他打招呼，就冲出了校门。只听见梁墨在身后大叫着，梁澄也顾不上那么多，一路小跑来到了酒吧。 可是没有人在，这么早，楼下火锅店还没有开门。 梁澄就拼命拍着门，直到驻店小伙计来开门。 只刚开了一个缝，梁澄就挤了进去，三步并两步上了楼梯。 出乎意料地乱。 到处都是酒瓶子，烟味弥漫满屋子。 梁澄小心翼翼地绕开所有的酒瓶子，她不知道章诺言在哪，她还是打电话，希望可以用手机铃声来定位。 在吧台后面。 梁澄跑过去，看见两个人躺在吧台后面，章诺言表情很不自然，另一个，也是睡得很死。 梁澄先试着想叫醒章诺言，可是并没有效果。 继而去叫旁边的那个，叫了几声，还算有点效果，那个人悠悠醒转。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面前的人，就被梁澄泼了一杯冷水。 “我靠！这可是冬天！谁他妈的……” 那人骂骂咧咧看到了梁澄，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踉跄地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梁澄指了指章诺言，“他怎么了？” 被泼的人显然很不爽，就用手拍了拍章诺言的脸，可是半天没有动静。 “你们昨天做什么了？我打了那么多电话为什么没人接……” 那人挠挠头，道“来了几个朋友，多喝了点……可是诺言不应该啊，你的电话不可能不接……而且怎么现在还没醒……不行，得去医院……” 梁澄道“他是不是有什么病？” 那人摇摇头，自顾自拨了120。 很快救护车来把章诺言抬走，梁澄和那人打车跟着去医院。 “你叫什么？”梁澄只觉得这个男生很眼熟。 “黄家。”男生打开了窗户，打算点一根烟，却被梁澄制止了。 “我记得你。”梁澄把窗户关上，道“那次你胃出血对吧，我还给了你药来着。” 黄家笑笑道“亏你还记得我……” “你的名字太特殊了，我一下就记住了。”梁澄顿了顿，“章诺言有没有在吃什么药？” 黄家摇摇头，“诺言的房间从来不让我进去，也没看他平时吃过什么药。” 梁澄点点头，“这是他第一次昏迷吗？” 黄家又摇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 梁澄无奈，“不是我说你这个哥们当的也太不靠谱了，他好歹还是你老板呢……”梁澄是真的生气，按照这样的说法，要是章诺言哪天死在了他自己房间，恐怕都没人知道。 “这也不能怪我啊，你要是早点……”黄家停下了，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却被梁澄听了个全。 梁澄也语塞，“我早点什么……” 黄家摇摇头，医院没多久就到了。 梁澄和黄家下了车，看着医院里出了护士医生把章诺言推进去。 “这是很严重啊……” 黄家在急诊外面等待着，医生走出来，道“病人情况已经稳定了，昏迷原因大部分应该是酒精中毒，还有一小部分是胃里的问题，还要进一步做检查，你们哪一位是家属？” “我，我是他朋友……”黄家凑了上去，却被医生拦下，“这是不可以的。” 黄家没办法，看了看梁澄，“她，她是病人女朋友，这总可以了吧？” ##第三十章 故人 莫璃接到妈妈的电话，跟梁澄道了别就回去了。在路上看到了梁澄的爸妈，看起來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舅舅，”莫璃唤了一声，梁澄爸爸看见莫璃，招了招手。“璃儿，留下吃饭吧？” “不了，我妈喊我回家，估计是有事吧。” 梁澄爸爸点了点头，“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莫璃急匆匆的走了，“这孩子，难为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儿呢。” 梁澄妈妈小声嘀咕着，被梁澄爸爸打断了，“这是他们家里的事，你别乱在那说话。” “哦，她妈不是你姐姐啊？” …… 莫璃看了下手机，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妈妈的，妈妈今天到底怎么了？刚刚电话里还有哭腔，莫璃一出小区门就打了辆车。 “妈，”莫璃回到家，发现客厅空无一人，偌大的房子好像是被洗劫了一样，到处被翻得乱七八糟，妈妈坐在餐厅的凳子上，眼角带泪。 “爸呢？”莫璃看着妈妈憔悴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可是环顾整个房子，都没有爸爸的身影。 妈妈还是在抽泣，“璃儿，你过来，妈妈问你。” 莫璃感觉事情不对，就坐到妈妈身边，“妈，怎么了？” “璃儿，爸爸和妈妈离婚，你想跟谁？”妈妈抬起头，哭红的双眼肿的像桃子一般。 “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莫璃扳过妈妈的身体，只看见台子上一纸离婚协议。莫璃呆了，没想到还是到了这一步，可是前些日子不是和好了吗？ “妈，爸又去找她了？”莫璃知道爸爸出轨的事情，也知道爸妈之前就有离婚的打算，那个女的是个单身母亲，据说女儿很不要好，他们在一次酒会上认识，后来频繁来往。爸爸甚至都为那个女人花了很多家里的钱。莫璃也是最近才知道爸爸这些事情，妈妈一直忍着没跟莫璃说，可是莫璃还是察觉到了。 “你知道，你爸当时和她……” “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的那个女儿，是爸的？” 妈妈点了点头，莫璃的妈妈梁叶芹是梁澄爸爸梁叶秋的姐姐，梁家就生了两个孩子，一前一后。梁叶芹当年是看中了莫璃爸爸莫勋踏实才慢慢处上的，可是莫勋从来没告诉梁叶芹他以前的事，莫勋也没说自己有家里人，梁叶芹哪里管这么多，爱情冲昏了她的头脑。没认识多久，就和莫勋领了证。家里人也没怎么反对，父亲梁正国看莫勋小伙子踏实肯干就介绍他进了当时自己在的公司，后来莫勋慢慢摸索，也自己成了一番事业。 梁叶芹从没想过会出现洛迟珊这个人。 她发现莫勋出轨还是因为那次帮他洗衣服，看到了手机里有个叫洛迟珊的人一直在和他发消息，通过这些消息，梁叶芹知道了原来这两个人还有一个女儿，是莫勋在认识梁叶芹之前就有的，莫勋当年因为内疚自责不敢负责就在洛迟珊生下孩子的第二天离开了他们辗转来到这个城市。 后来洛迟珊百般打听才知道莫勋原来就在这个城市，于是她带着女儿，不管万苦在这里安家，供女儿上学。 他们重新联系上是在五年前，也就是洛迟珊女儿上初一的时候，说来也奇怪，洛迟珊的女儿明明比莫璃还要大，却比莫璃少上了很多年学。叶芹知道洛迟珊的日子过得很辛苦，莫勋同情她是可以的，可是莫勋从五年前就开始出轨而自己到前一段时间才发现，自己是不是真的对莫勋关心太少？ 梁叶芹呆坐在客厅的凳子上，莫璃不知如何是好，她对爸妈的这件事情真是烦透了。她想打电话让爸回来好好聊聊，可是莫勋的手机始终是关机的。莫璃有些不耐烦。 “妈，我出去一趟。”梁叶芹还是麻木的掉着眼泪，莫璃看着真是又心疼有气愤，她想她也许知道莫勋在哪，可她真的不确定是不是要去找他。 莫璃走出小区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哪位？” …… 莫璃的手突然松了一下，手机差点滑落。 “好，在哪里？” …… “好，你等我，我马上来。” 夜幕笼罩着莫璃的不安，所有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出来，他还是找她了，他并不对她无情不是吗？ 到了地方，莫璃深吸一口气，看着坐在窗边那个安静的男生，梦中出现过几万次的侧脸，现在近在眼前。 她迈着她认为最沉稳的步子走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陆渝。”莫璃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叫出他的名字，曾经很多次难以启齿的名字。 对面的男生抬起头，深棕色的眸子蓄满笑意，“你来了。” “对，我来了。”莫璃看着他，一脸平静。 陆渝抬手叫了服务员，点了些莫璃爱吃的菜。 莫璃有些错愕，“你还记得。” “对，有些事情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虽然当年” “别提当年了，我来了，不是为了听当年的。”莫璃打断他，看着他认真的为她弄着茶水。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陆渝把茶杯端到磨炼眼前，他知道莫璃的所有喜好，知道莫璃的悲欢。 可他不知道，这些年来，莫璃所有的悲欢都只为他一人而已。 “她，你们”莫璃欲言又止，她不知道此时提起那个人会不会对他造成伤痛。 “今天找你来，我也不是为了提她的，你知道，我和诗媛，再也回不去了。”陆渝眼中有说不清的情愫，有失落，有莫璃没有见过的伤痛。 “那，我们还回得去吗？” 陆渝正要回答，服务员已经把菜都端上来，莫璃吃着眼前的食物，突然有些食不知味。 “陆渝，你知道这些年，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在来之前，我找了你以前的闺蜜，她告诉我了。” 莫璃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人，“你告诉我，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陆渝沉默，“你知道，你是我第一任女朋友，我说不喜欢你是假的。” 莫璃也沉默了，她放下筷子，“陆渝，我不想你将就，我也不想将就，我家里发生的事情真的让我很害怕会在我身上重演。我不知道你今天找我是什么意思，复合也好，谈心也罢，我都希望你能想清楚。” “莫璃，你，家里，还好吧？” “没什么，家丑”莫璃不打算更深入谈家里的事情。 莫璃正打算吃東西的时候，却看见窗外站了个人。 筷子掉在桌上的声音，不是莫璃，是陆渝。 许诗媛。 ##第二十六章 梁澄从未像此刻一样感觉到后悔，可是已经签了合同，也没办法毁约。 “怎么就忘了老板是他呢……” 梁澄的小声嘀咕显然引起了梁墨的注意，“小猴子怎么了？” 梁澄摇摇头，“咱们走吧。天都黑透了。” 梁墨点头，先下了楼梯，梁澄有些心不在焉。 梁墨似乎感受到了梁澄的怪异，“你不是生病了吧？” 梁澄笑笑，“怎么会，可能坐的久了，有点累，回去要好好睡一觉。” 梁墨这才点点头，“舟车劳顿，自然要好好休息的。” 回到学校，梁澄径直朝宿舍的方向走过去。 梁墨声音在身后响起，“小猴子，好好休息。” 梁澄笑笑，“好，拜拜。” …… …… 这边酒吧。 章诺言独自坐在吧台，看着厅里的男男女女，喝着闷酒抽着烟。身边来了一个瘦弱的男生，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高脚杯。 “诺言，你都追到这来了，那丫头一点表示都没有啊，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章诺言面无表情，“黄家，好歹她当初也在你有难的时候帮过你，你怎么就不能盼点好的呢？” 身边那个叫黄家的男生笑了笑“章诺言，我要是不盼她好，我能跟着你到这来？当初我们的那些兄弟谁不劝你啊。” “行了，我知道你好，以前的事情也没必要再提了。现在既然她已经签了合同，我也没必要担心什么了。黄家……” 黄家吐出一口烟，转头看向章诺言“啥事儿？” “谢谢你……”章诺言憋了老半天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这样一句话倒是把黄家逗乐了。 “我还没听你章诺言说过谢字。没事，咱们是兄弟啊……”说完黄家拍了拍章诺言的肩膀，“我去看着。” 章诺言把烟灭了，点点头。 他想起来当初来成都的时候，家里人是极力反对的，尤其是爸爸，那会刚好妹妹章晗莹还在戒毒所，家里乱成一锅粥，妈妈的病又越来越严重。 可是章诺言还是头也不回的来了成都。 他从莫璃那里知道了梁澄的去处，本想着能遇见她就好，还可以远远看着她，可是没想到机缘巧合，又一次相遇。 他不知道那一段等待的时光是怎么熬过来的，他甚至不知道梁澄会不会出现，就这样漫无目的的等待着，直到那一天他下楼，抬头正好看见了那边的梁澄，还有那个高声喊叫的女孩子。 那一刻他真的觉得命运是这样眷顾他，第一次时隔了十几年重新遇见，第二次，在本没有任何相遇可能性下遇见了她。 自己这么多年的积蓄拿来开了这样一个小酒吧，他无意把它弄成乌烟瘴气的模样。她知道她喜欢安静，喜欢澄净，所以他把这个地方布置成了他想象中她会喜欢的样子。 还好，她并不排斥。 可她那天明明是看见他了，为什么后来还会来这里，还会签那个合同呢？ 章诺言一杯一杯喝着酒，醉眼朦胧，仿佛回到了那年初遇，那个高大的桑树下。 睡过去之后，章诺言在半夜被疼醒，吃了几片止疼药又继续睡过去。 他的胃从去年暑假之后就再也没消停过几次，可是章诺言从来没有想过去治疗，他习惯了疼痛，也不想多事。 ………… ………… 梁澄回到宿舍，立刻躺倒在床上。 想着今天莽莽撞撞的就签了合同，想着以后要怎么面对这个叫章诺言的人，自己的老板。 手机在手中发出微弱的光芒，突然震动起来。 又是陌生号码，梁澄不情愿地接起来，电话那一边却是死一样的寂静。 沉默，沉默。梁澄害怕这样的沉默，她开口问是谁，却只听见那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这大半夜的……”梁澄挂了电话，可是又过了一会那电话再一次打过来，梁澄接起来。 “你在这样恶作剧，我报警了？” 那边才悠悠传来几句嗫嚅一般的话“别说话……陪陪我。” 是章诺言……梁澄拿着手机的手有点颤抖，只是没想过他会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两个人就这样，谁也没有说话，安静的出奇。 那边传来了动静，似乎是章诺言起身在吃什么东西。是胶囊被拿出来的声音。 一会后，又恢复了平静。 梁澄轻轻试探“喂……” 那边立刻有了回复，“不是说别说话吗？” “喂，我也要睡觉好不好……” “你睡啊，我又没让你不睡。”章诺言的声音里有些不对劲，梁澄察觉到了，“章诺言，你怎么了……” 章诺言没再说话，几秒钟后，挂断了电话。 梁澄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会有这种人……” 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应该干些什么，可是虽然是半夜，却怎么都睡不着。 只好戴上耳机，听着音乐，毕竟以后去酒吧唱歌的话，也得准备些歌才行。 安稳入睡，只是梁澄不知道的是，章诺言疼的翻来覆去，直走和梁澄打电话的时候才会好些。 梁澄梦里那个白衬衫的背影越来越清晰，梁澄知道他是章诺言，可是梁澄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她心里还是强制自己想着余柯，即使余柯已经快要淡出自己的生命，可是这种强迫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再也改不了了。 ………… ………… 梁澄后来每天晚上这个点儿都会接到章诺言的电话，梁澄也没有存号码，后来都可以直接背下来章诺言的号码。 只是每一次电话，章诺言都不会讲太多话，只是梁澄有时候会讲一些笑话，她听见章诺言浅浅的笑声，也会心安不少。 可是突然有一天，梁澄像往常一样等待着章诺言的电话，却始终没有等到，她有些着急，就打了个电话过去，却是无人接听。 梁澄有些慌了，她很想去看一看他究竟怎么了，可是早已经过了时间，门卫不让出去了。 打了十几个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梁澄胆战心惊地捱到了早上，草草洗漱就冲了出去，梁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很害怕去的那个地方，如今却是健步如飞。 不出所料，在校门口遇见了起来晨练的梁墨。 两个人也是很久没见，可是梁澄顾不上跟他打招呼，就冲出了校门。只听见梁墨在身后大叫着，梁澄也顾不上那么多，一路小跑来到了酒吧。 可是没有人在，这么早，楼下火锅店还没有开门。 梁澄就拼命拍着门，直到驻店小伙计来开门。 只刚开了一个缝，梁澄就挤了进去，三步并两步上了楼梯。 出乎意料地乱。 到处都是酒瓶子，烟味弥漫满屋子。 梁澄小心翼翼地绕开所有的酒瓶子，她不知道章诺言在哪，她还是打电话，希望可以用手机铃声来定位。 在吧台后面。 梁澄跑过去，看见两个人躺在吧台后面，章诺言表情很不自然，另一个，也是睡得很死。 梁澄先试着想叫醒章诺言，可是并没有效果。 继而去叫旁边的那个，叫了几声，还算有点效果，那个人悠悠醒转。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面前的人，就被梁澄泼了一杯冷水。 “我靠！这可是冬天！谁他妈的……” 那人骂骂咧咧看到了梁澄，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踉跄地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梁澄指了指章诺言，“他怎么了？” 被泼的人显然很不爽，就用手拍了拍章诺言的脸，可是半天没有动静。 “你们昨天做什么了？我打了那么多电话为什么没人接……” 那人挠挠头，道“来了几个朋友，多喝了点……可是诺言不应该啊，你的电话不可能不接……而且怎么现在还没醒……不行，得去医院……” 梁澄道“他是不是有什么病？” 那人摇摇头，自顾自拨了120。 很快救护车来把章诺言抬走，梁澄和那人打车跟着去医院。 “你叫什么？”梁澄只觉得这个男生很眼熟。 “黄家。”男生打开了窗户，打算点一根烟，却被梁澄制止了。 “我记得你。”梁澄把窗户关上，道“那次你胃出血对吧，我还给了你药来着。” 黄家笑笑道“亏你还记得我……” “你的名字太特殊了，我一下就记住了。”梁澄顿了顿，“章诺言有没有在吃什么药？” 黄家摇摇头，“诺言的房间从来不让我进去，也没看他平时吃过什么药。” 梁澄点点头，“这是他第一次昏迷吗？” 黄家又摇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 梁澄无奈，“不是我说你这个哥们当的也太不靠谱了，他好歹还是你老板呢……”梁澄是真的生气，按照这样的说法，要是章诺言哪天死在了他自己房间，恐怕都没人知道。 “这也不能怪我啊，你要是早点……”黄家停下了，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却被梁澄听了个全。 梁澄也语塞，“我早点什么……” 黄家摇摇头，医院没多久就到了。 梁澄和黄家下了车，看着医院里出了护士医生把章诺言推进去。 “这是很严重啊……” 黄家在急诊外面等待着，医生走出来，道“病人情况已经稳定了，昏迷原因大部分应该是酒精中毒，还有一小部分是胃里的问题，还要进一步做检查，你们哪一位是家属？” “我，我是他朋友……”黄家凑了上去，却被医生拦下，“这是不可以的。” 黄家没办法，看了看梁澄，“她，她是病人女朋友，这总可以了吧？” ##第三十一章 决定 莫璃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从桌子上离开的了，她看见许诗媛的那一刻就再没有淡定下来。陆渝在莫璃起身的时候拉住了莫璃的手，却被莫璃甩开了。莫璃摇着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陆渝，可是陆渝却一直解释许诗媛不是他叫来的。 莫璃风一样的跑走了，陆渝没能追上去。莫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走，也许是当年她们在一起的时候，给了莫璃太大的伤害，以至于莫璃到现在都不敢面对许诗媛。 莫璃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她凌乱的头发散在风中，她戴着耳机，努力想让自己别哭，别哭。 当年她为他们流了多少眼泪，这些年过去，莫璃也以为自己能够释怀。 “为你放弃了我所有，只想你能回头。” “就当一切重新来过。” “为你放弃了我所有只想你能逗留，爱情虽然不能强求。” “就让我承受，许下那毒咒，我愿做你爱的死囚。” 沉重的曲调让莫璃的整个心都揪在一起，可是又能怎样？有谁会知道吗？ 莫璃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很久，突然接到了电话。莫璃以为会是陆渝，却没想到是吴钰良。 莫璃稳定了情绪，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喂，吴钰良。” 莫璃的鼻音很重，吴钰良察觉出了什么，赶忙问莫璃在哪里。 莫璃只是默不作声的流泪，没有说话。 后来干脆直接挂了电话，她知道这时候的脆弱是没有人想看到的。 可是当她看见吴钰良急匆匆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也许眼前这个人才是她所谓对的人。 “我听到你周围的车流声很大，而且还有烟花的声音，想起来今天这边会有烟火晚会，我就猜你在这里。哈，我还真是运气，真让我猜着了。莫璃，现在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去。” 莫璃没有说话，她摇摇头还是沉默。她看着满天绽放的烟火，看着眼前的吴钰良，突然很想有个肩膀靠一靠。 她拽住吴钰良的手，顺势靠在他瘦弱的肩头。 轻轻抽泣。这个举动倒是让吴钰良吃惊不小，他有些僵硬地坐在长椅上，耳边是整耳欲聋的焰火声音，眼前是被焰火照亮的广场，他就这样陪莫璃坐着。他一时不知道手如何放，就轻轻拍着莫离的背，安抚着受伤小鹿一样的莫璃，“莫璃，回家吧，很晚了。” 莫璃摇了摇头，“我不想回去，家里的事情让我更心烦。” “可你也不能在外面呆一夜啊。要不，你去梁澄那儿吧，你们都是女孩子，而且又是姐妹”莫璃没有拒绝，这种时候，还真的是梁澄家对自己最合适。 莫璃打了电话给梁澄，这么晚，梁澄刚打算上床，想到白天的经历，她还是心有余悸。 莫璃在吴钰良的护送下在十几分钟后到了梁澄家，吴钰良使了眼色让梁澄照顾好莫璃，自己走了。莫璃脸上带着泪痕，憋出来一个微笑。 “行了，姐，笑不出来就别笑了。”梁澄带她进了空出来的房间，帮她铺好了床。 “澄澄，晚上陪我睡吧。”莫璃站在一边，像个害怕的小猫。 “那好，我去拿我的被子。” 灯暗下来，莫璃的眼泪又像决堤一样流下来，梁澄一个愣神的功夫，莫璃已经泣不成声。 “姐，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莫璃缓了很久才稳定下来，她前前后后没头没脑的把家里的事情告诉了梁澄，又把今天见到陆渝的事情也说给了梁澄听。 梁澄听完后很久都没有从姑父出轨这件事情反应过来，她始终不敢相信姑父是会出轨的那种人，可是她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叫洛迟珊的时候还是有些吃惊，这经历，真的很像洛筱。可是梁澄立刻把这念头打消了，如果真是洛筱，那她现在应该比莫璃还要大，又怎么会和自己一样上高中呢？ “姐，你知道那个洛迟珊女儿叫什么名字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妈说洛迟珊的女儿比我大，但是上学比我晚了好几年……” 这句话在梁澄心里就想投了一个大石头，激起了千层浪。 “真的是洛筱……怎么可能是洛筱……” “澄澄，怎么了？” “啊，没事，姐，你继续说吧。” “澄澄，我知道陆渝找我就是为了和我复合，我今天也听出来了。可是我真的没想到许诗媛会出现在那里，我在她面前不知为什么就是抬不起头，澄澄，我是不是很优柔寡断？” “姐，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这世上的人都不会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包括你自己，在别人眼中，你是个坚强的人，可就在此刻你才知道你自己有多脆弱。姐，陆渝好不好我不知道，可是姑父那样的人都出轨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世上還有什麼好男人了。”梁澄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她始终觉得姑父是男人中的典范了，可是还是没能逃过女人这一关。 “罢了，什么好男人坏男人，我也不管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陆渝，我真的抵挡不住” “那，姐，你想过吴钰良吗？” 沉默，良久的沉默。 “我，该拒绝他了。”莫璃说完就翻过身去，梁澄还是感觉她的身子在颤抖，可是她没有办法，自己该说的都说了，莫璃要选择那一条路，自己也管不着了。 莫璃整夜都没睡着，她反复考虑着梁成说的话，反复在眼前对比着吴钰良和陆渝，可她也知道这样的对比无非是无用功，她爱的是谁，那自然是不管怎样都会选择谁。 她也知道她自己没有真正到陆渝的心里去，可她真真切切地知道陆渝和许诗媛真的没有以后了，如果自己再优柔寡断也许陆渝就再也对自己没了信心。 “罢了，如果是你，做配角也心甘情愿吧。” 莫璃在太阳出来之前终于想通了，她拿起手机发了消息给陆渝，她要见他，不管怎样，她都要和他在一起，不想再错过，也不想再失去。 梁澄被莫璃起床的动静吵醒，看着莫璃的黑眼圈，她笑道“姐，你要是去见对象的话，还是拿东西遮遮你的黑眼圈比较好。” “很重吗？”莫璃揉了揉脸，“行了，我先回去了，换个衣服什么的。你继续睡吧。” 梁澄歪着头看着莫璃走出去，心里为吴钰良担心，“她会选谁呢？” ##第二十八章 梁澄的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她很想解释她不是他女朋友，可是医生还在不断催促自己跟着去。梁澄瞪了黄家一眼，只看见他满脸坏笑，梁澄硬着头皮跟着医生到了办公室。 “您好，请坐吧。”医生推了一下眼镜，做了个让梁澄坐下的手势。 梁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有些局促不安。 “你是，章先生的女朋友？” “我……好吧，医生你有什么事就问吧。”梁澄知道此刻纠结这样的事情没什么意义，只好先妥协。 “章先生平时饮食规律吗？” 梁澄想了想章诺言这样的肯定不按时吃饭，就摇了摇头。 “那他喝酒应该挺多的吧……” “他是酒吧老板……” “嗯，以前胃病有去医院看过吗？” 梁澄有些懵，“我不知道他有胃病，我也是最近才……” 医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他这个昏迷啊，肯定是有一部分酒精的原因的，还有就是胃病，这个疼痛会让他忍受不了。不过为什么昨天没有带他来医院？” “我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他昏迷了的……” 医生点点头，这时候门被推开，护士进来道“章先生醒了。” 梁澄站起来，和医生一起走向病房。 章诺言躺在床上，床头挂着吊瓶，滴滴答答输着液，他脸色很苍白，整个人萎靡不振。 医生过去检查了一下，嘱咐了几句就走了，护士也检查了一下输液，也离开了。 他看到梁澄的时候还是很惊讶的，不过现在虚弱的状态下，也没办法去纠结为什么梁澄在场这个问题。 黄家上前去坐在章诺言身边，脸色很不好。 “我说章诺言，你丫的有病你能不能早点说，昨天晚上那么多酒怎么没把你喝死？” 章诺言看了看黄家，摇摇头，“我想抽烟。” 梁澄闷不做声，只是看了看章诺言，眼神的杀气黄家都感受到了。 “行了……我去看看有没有吃的，你们俩慢慢聊。”黄家找了个借口想离开，却被梁澄拦下。 “我去吧，你知道买什么？别买回来吃了，他的病更严重了……” 黄家很无奈，也没办法，只好妥协。 章诺言躺在床上，看着黄家，笑了笑。 “她怎么来了？” “你还问呢，没她你现在还在酒吧里躺着呢……没她我估计你都撑不过今天……” 章诺言摇摇头，“没道理啊……” “行了吧，你以前天天晚上骚扰人家，人家没接到你电话才赶过来的，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呢。” 章诺言坐起来，胃里还是一阵一阵的疼。 “这丫头到底怎么想的……”黄家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她对你有意思，可……” 章诺言摇摇头，“你别瞎想了。” “我说是你要追她还是我要追她？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呢？” “急有什么用，急她就答应了吗？”章诺言的嘴唇因为缺血而苍白，这时候门开了，梁澄走进来。 手里拿的是刚买的热粥，特意买了四碗，可能害怕不够吃吧。 “呐，东西我给放这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黄家，好好照顾章诺言。” 梁澄快步走出病房，梁澄也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思，明明自己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的。 用手捏了捏脸，梁澄走出医院大厅。 回学校还有好久，梁澄打算去别的地方逛逛。 来这里半年多，梁澄还没有好好到处走过，说实话这里的一切梁澄都很喜欢。 不管是建筑还是人们，都让梁澄很舒服，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舒适感，大概就是成都给人最初的映像。 也不知逛了多久，才感觉到饥饿，好在这里到处都是卖吃的的地方，随处一坐，就可以让你吃个饱。 梁澄还是喜欢红油抄手。 也就是江南人说的大馄饨，不过是更加辣，也更加好吃而已。 作为江南女子，梁澄从不害怕吃辣，而成都，也给了梁澄，最佳的味蕾刺激。 吃完正当梁澄想着要继续去哪里逛逛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起来。 是陈思年。 “喂，梁澄，你在哪啊，我看到你东西了没看见你人。我到宿舍了！” 梁澄擦了擦嘴，道“我在外面闲逛呢，你今天就来了，挺早啊。” “你还说我呢，你不是更早吗？” “哈哈，我马上回去了。要我给你带点吃的吗？” “不用了，我从家里带了好多吃的来，赶紧回来吧。” 挂了电话，梁澄就拦了辆出租车，这个时间段还不是很堵，梁澄很快回到了学校。 一进宿舍，就闻到了一股甜辣味道。 陈思年正在大口大口吃着饼，这是他们那地方人最普遍的一种食物。 “你说的好多好吃的，不会就是这个吧？”梁澄看了看陈思年台子上杂乱无章的东西，陈思年嘴里还有没吃完的东西。 含含糊糊的说道“挺好吃的，你尝尝……” 梁澄接过陈思年为她准备的饼，咬了一口。 “还可以，离开学不是还有几天的么，你怎么来了？” “在家无聊啊，我还是想来学校……你啥时候来的？” “我啊，我很早啊，大概初五初六的样子吧。”梁澄继续啃着饼，看到了陈思年惊讶的表情。 “来那么早？一个人呆着不会很孤单吗？至少也应该晚点吧……” “家里的事情太烦，还不如不呆在家里。” 陈思年点点头，“我听说梁墨没有回去啊？” 梁澄点点头，“我来的那天和他去吃了个饭。还和外面那家酒吧签了驻唱的合同……”梁澄笑笑，有些无奈。 “啥？就是那个老板很帅的酒吧吗？”陈思年眼睛放光，“梁澄你可以啊……我记得去年我们想去喝酒还没去成呢，这下有理由了……” 梁澄拍了一下陈思年的头，“想什么呢？喝酒也得付钱哈……” 陈思年挠挠头，“那是当然，那次没看到那个老板，怎么样？长得还可以吗？” 梁澄微笑，默而不语。 陈思年立刻知道了梁澄的意思，“哈，看来是真的不错嘛……有机会去大饱眼福。” 看着陈思年的花痴样，梁澄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第三十二章 结束 梁澄当然知道这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但她还是很看好吴钰良的，虽然她知道季思涵对吴钰良也很在意，不过既然季思涵可以找到新的寄托，那吴钰良还是给莫璃吧。 吴鈺良接到莫璃电话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的，莫璃在那一端久久没有说话。 “吴钰良，我想，我还是要拒绝你的。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女孩子。” 吴钰良没有任何表情，就是淡淡一笑，“哦，我知道了。祝你幸福。” 挂掉电话才知道自己的心就像缺了一块什么东西，怎么都填补不上。吴钰良坐在书桌前，看着他手机里那天偷偷拍下的一张莫璃的侧脸，苦笑着按了删除键。 放下手机开始刷题，只有试卷能麻痹自己了吧。 莫璃走在路上的时候就收到了陆渝的信息，约定了中午见面。 回到家，妈妈已经把家里打扫干净，爸爸貌似回来过，桌上的离婚协议妈妈已经签好了，揉过了之后又展开，莫璃知道妈妈经历了多心理斗争。莫璃走到妈妈的房间，看见她还在熟睡，莫璃蹑手蹑脚的离开，好好打理了一番自己的仪表。 最后一切都和莫离预想的一样，她和陆渝最后在一起了。虽然陆渝对她更多的只是相敬如宾，或者他们之间还只像朋友一般，可莫璃知道，就算是这样，也甘愿。她相信日久生情这一说法，她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他终归会被自己感化。 寒假一晃而过，莫璃后来在空间里秀了梁澄一脸，可她身边的男生不是吴鈺良。梁澄叹了口气，果然，先来的，就是有优势。 吴鈺良只是默默地在莫璃动态下面点赞，没有评论，他知道自己和莫璃的差距，也知道那个男生在莫璃心中的地位。 他心甘情愿地接受。 对啊，谁让他没有早点遇到她。 苏炘寒假里找梁澄的时候，梁澄都拒绝了。她知道自己再也没办法面对那个和顾静蘅有了不清不白关系的苏炘，她知道就算自己再去原谅苏炘，自己心里还是会有放不下的心结。 梁澄有很严重的感情洁癖，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 顾静蘅偶尔会找梁澄聊天，梁澄总是用很冷的语气回复她，估计她自己也清楚和梁澄的关系走到了尽头，所以后来干脆直接空间发要得到男神之类的说说，偶尔还会含沙射影。梁澄只是一笑而过，最后干脆拉黑。 后来开学，梁澄还是若无其事的和苏炘吃着饭。顾静蘅也在旁边，多数时候是她们聊得很欢快，梁澄在一边默不作声，这样的时候久了，梁澄就干脆找借口不和他们一起吃饭。 可苏炘不同意啊，梁澄却依旧我行我素，“我喜欢安静的吃饭，既然你们聊天，我又不参与，干脆就别一起吃饭了吧。” 苏炘也知道这是梁澄对付自己的冷战手段，以前也有过，可是这一次苏炘真的感觉不妙。他却只当做梁澄在吃醋，“好嘛，橙子，我不跟他说话了好不好？” 梁澄没有回答，苏炘回教室之后，顾静蘅拉着梁澄的手，“梁，你别这样啊，我很难受的。” “你会难受？你巴不得我这样吧？”梁澄反唇相讥，倒把顾静蘅激的面红耳赤，顾静蘅也不想再隐瞒，终于爆发了。 “梁澄，你别给脸不要脸，我跟你讲，你这种绿茶婊就应该被拖去浸猪笼。什么清纯女神，还不是一样乱搞？谁知道你和李沐杰什么关系？你根本配不上苏炘！” 梁澄不是一个擅长吵架的人，她最多只是忍着，顾静蘅今天这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想来两个人也做不了朋友了。 “顾静蘅，我是什么人你自己清楚，我也不想跟你吵，你喜欢苏炘我没有阻拦你去追，既然喜欢，就别在我这里逞能，有本事自己去追。我今天在这里跟你说清楚，我，梁澄，从此和你顾静蘅断绝来往！” 两个人是在操场上吵的，没多少人看见。 自此以后，梁澄和顾静蘅在班里成了陌路人，想来顾静蘅对苏炘的情感工作做的很好，苏炘一直在问梁澄有多少异性朋友，梁澄也没工夫解释。 “顾静蘅都知道，他告诉你了你何必再来问我。”苏炘碰了很多次鼻子也就不想再找梁澄了，后来干脆就和顾静蘅出双入对。 有人就在背后告诉梁澄，说什么苏炘什么时候在哪里给了顾静蘅一堆吃的，有说什么苏炘和顾静蘅在食堂互相喂饭啊，梁澄烦不胜烦，终于有了分手的打算。可是她也知道，现在这个时间，不是分手的最佳时机。 梁澄想等到学期结束，这样有个圆满的结尾，虽然他们在一起不过只是有个名分，梁澄还是希望能到一年吧。 下半学期的考试接二连三，梁澄的心思完全放在了考试上，她没再管苏炘和顾静蘅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班主任也找梁澄谈过话，希望苏炘顾静蘅的事情不要影响到她。 “呵，真的是高调啊，老师都知道了么。” 后来高二终于结束，梁澄也打算彻底结束这一段本就勉强的恋情。 是苏炘告白的那个车站。 梁澄在白衬衣里显得格外单薄，恶毒的太阳照在每个过往人的身上。梁澄摩挲着书包的背带，在车站等人很煎熬，终于在等了十分钟后，看到顾静蘅和苏炘有说有笑的走出来。 苏炘看到梁成的一瞬间还是有些愣神的，他放慢了脚步，看着梁澄的方向，最终确定梁澄是在等他。 他还是有些开心的，梁澄居然在等他，他加快脚步走到梁澄身边。 “橙子，在等我啊。”他的语气很是愉悦。 梁澄点点头，等着顾静蘅走到面前，顾静蘅一脸嫌弃地看着梁澄，“也不知道一直拖着有什么意思。” “我想请你知道的是，在我还没有和他分手之前，你始终是第三者。别用这种语气说我，你比我还不堪。” 顾静蘅自知没理，就躲在苏炘后面没再说话。 梁澄继续和苏炘说话，“你们，呵，用不用我说了。你也知道是什么事。” 苏炘脸色有点不好看，“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 “和平分手吧，再拖下去真的没意思了。祝你们幸福。”梁澄转身不想看见这两个人。 梁澄看到远处驶来的公交车，理了理衬衫领子，准备上车。 “橙子……”苏炘明显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梁澄打断了，“别问我能不能做朋友，你知道不可能。” 公交车稳稳地停在了梁澄面前，开门的时候冷气扑面而来，车上没有多少人，梁澄利落地上车、投币，到车后坐下。 她没有看站在站台上的苏炘和顾静蘅，梁澄拿出手机安静的听着音乐。 “像流星的坠落，灿烂夺去了轮廓。” “这刹那过后，世界只是，回忆的沙漏。” “流星坠落，绚丽地点亮了整个星空，像你故事在我生命留下不褪色的伤口。” …… 为什么会感觉有些难过呢？ 梁澄也不知道。 这世间的情歌唱尽了风月，却无关你我。 苏炘其实没那么难过，他看到梁澄上车了，就顺势抓住了顾静蘅的手。 “你真的不后悔吗？放弃她？” “如果她有一句话的挽留，也许我会好好和她走下去。可是她真的没有一丝丝留恋，也许真像你说的，她接受我，只是为了，忘记她记忆中的那个人。” “苏炘，我……” “好了，别说了，好好在一起吧。你也别敌视她了，你们，哎，是我的错。” …… ##第二十九章 其实也不过才几个小时的时间而已，梁澄就想问问黄家章诺言的情况。 可是拿出手机又不知道该不该打过去，如果打过去就显得自己太……哎，算了，梁澄心想，他有事又关自己什么事。 “怎么了？”陈思年擦了擦嘴，呆呆的看着梁澄。 “没什么，你吃完了？” 陈思年点点头，“啊，好累啊，我先睡一会。” 很快上面传来了陈思年均匀的呼吸声，梁澄拿着手机不知所措。 过了两天韩芊芊和杨欣也陆续来了学校，杨欣对梁澄还是不理不睬，韩芊芊似乎胖了些。 对于这些大一的学生来说，刚开学永远是最轻松的时候，所以每天出去玩都是寻常事，再加上梁澄又要做兼职，所以每天回学校的时间也很晚。 所以梁墨便成了梁澄的“保镖”。 当然这是韩芊芊和陈思年给梁墨加的头衔，因为每次梁澄回来，都有梁墨护送，这让不少人纷纷猜测梁澄和梁墨的关系，梁墨也不解释，梁澄也只是一笑而过。也许就像他们名字那样，单纯像兄妹？谁知道呢。 自从医院事件之后，章诺言就很少再打电话给梁澄，而且梁澄每次去酒吧上班的时候，也看不到章诺言，只看得到黄家。黄家其实很介意梁墨每天送梁澄回宿舍，可是既然章诺言不在，黄家也只能眼巴巴看着。 黄家全权负责酒吧的所有事情，据他所说可能是章家出了什么问题，要他回去一趟，也有个原因是躲那个叫杨欣的女人。 梁澄不知道杨欣是怎么知道章诺言在这里的，只是她每天都会看到杨欣坐在吧台那边，点一杯酒，从来喝到走。杨欣也是个痴情的人，只是她的痴情让她有些盲目。她每天都化着很浓的妆，就像那年暴雨下，她的妆容。 其实酒吧里不止有梁澄一个歌手，梁澄只是作为其中一个，来唱些小清新的歌。 这期间，梁澄还专门向那些人讨教了吉他的弹法，为了学习还专门加了学校的吉他社。 梁澄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很多东西一下就能上手。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平平淡淡过下去，梁澄也就安安稳稳做她的兼职。 可是没想过杨欣和章诺言的相见，会引起那样的不愉快。 那是期中考试刚过去的一个晚上，梁澄像往常一样，和陈思年她们打了招呼就来了酒吧。 杨欣跟着她，气氛很尴尬。 “梁澄，你知道章诺言在酒吧，为什么还要去酒吧驻唱？”杨欣来势汹汹，让梁澄有些不舒服。 “我……” “你会欲擒故纵是吧，劝你还是算了，章诺言只能是我的。”杨欣咄咄逼人，梁澄反唇相讥“他选择谁我不在乎我只知道口口声声说他是你的的人，连他的面都见不着。” 梁澄大步向前走，身后的杨欣跟过来，长发在风中飘舞。 “梁澄你别得寸进尺。” 梁澄没再离她，到了酒吧，梁澄一抬眼就看见了坐在吧台里的章诺言。依旧白衬衫加黑裤子。 几个月没见，他气色好了很多，头发弄得很整齐，居然架上了一副眼镜，显得更加斯文，不像是一个在外面混混的男孩子了。 梁澄没做停留，她知道杨欣一旦见到章诺言，又是一场可悲的闹剧。 今天的人似乎格外的少，梁澄坐在有些空旷的大厅里，不知道是不是该上去唱。 杨欣在几分钟后到了酒吧，果不其然，她对于章诺言的出现还是很高兴的。 她坐在吧台外，伙计按例给了她一杯她常喝的。 章诺言看也没看杨欣，放下酒杯打算离开。 杨欣对于章诺言的不理不睬还是很气愤的，她尖着嗓子叫嚣着，梁澄本不打算听，可是那样的声音让梁澄不得不注意到。 “章诺言，你当初不告诉我来成都也就算了，如今我找到你了，你又要走是不是！”杨欣手撑在桌子上，秀眉紧锁，眼神只盯着章诺言。 可是章诺言似乎一点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他就安静的坐在那里，突然高声喊道“梁澄你傻坐着做什么？唱歌去……” 梁澄有些吃惊，毕竟这是头一次他这样命令自己。 梁澄慢吞吞地走上台，台上放着熟悉的音乐，梁澄随意坐下，开始唱起来。 “我数着脚步的声音……” 杨欣的声音隐隐传来，梁澄知道章诺言还是一言未发。 “回家或到处散散心，我也做不了决定。”梁澄只是以为唱着歌就不会有人过来打扰她，可是她错了。 “世界我看的再远，始终有一个盲……” 这一句还没唱完，杨欣的酒就劈头盖脸的来了，梁澄不知道她从后面绕了上来，只是无法忍受这样的屈辱。 她站起来，挥手想给杨欣一个巴掌，却被杨欣抢了先。 “就凭你，也好意思在这里唱歌，你还想打我是吗？” 杨欣的丑态暴露无遗，完全不知道章诺言就在身后。 “够了吧。”章诺言手里的酒全都泼在了杨欣的脸上，她精致的妆容就这样毁了。 章诺言拉过梁澄，回头对杨欣道“以后别出现在这里，如果让我看见一次，就不是泼酒这么简单了，滚吧……” 章诺言的声音很小，却足以让杨欣整个人崩溃。 “诺言……别这样啊……我们……我们，你不能为了她……” “我让你走没听见吗？”章诺言生起气来的样子，梁澄太害怕了，杨欣也是被震住了，她长长的睫毛还耷拉着水珠，一头长发全都被泼上了刚刚的酒。 杨欣抽噎着，颤抖着，离开了这里。 梁澄这才把憋了很久的眼泪流下来。 梁澄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当时章诺言带着薰衣草香味的拥抱，和他的手拂过头发的感觉。 梁澄趴在章诺言怀里默默流了很久的眼泪，似乎把这些年没流下来的眼泪都流了个遍。 “丫头，你受委屈了。” 突然章诺言安慰梁澄的手松开了，因为梁澄也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猴子，你们……” ##第三十三章 闹剧 闹剧 梁澄和苏炘分手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两个人所在的班级，不少人对梁澄的遭遇表示同情，可是梁澄却没有表现出过大的悲伤，她很淡定，该学习还是学习，该吃饭还是吃饭。 相反的顾静蘅就不太一样了，她一直在为恋爱期间去哪里约会而烦恼，因此每天都心不在焉。班主任找她谈了好几次话，她都无所谓态度。 后来在暑假里小测验的时候 ，她成功掉出了班级前二十，成为班级垫底一员。 可她似乎从没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她的恋爱守则是越高调越好，因此很快，几乎全校都要知道了她们这一对。 顾静蘅是个善妒的人，她从来不会考虑苏炘找女生说话是为了什么，只要是女生，她都会难过上好久。 苏炘也被这个烦了很多次，可是他还是乐在其中，因为如果换做梁澄，她才不会管苏炘和谁说话。 这个炎热而紧张的暑假，梁澄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中度过，看见顾静蘅也只是漠然走过，偶尔会在路上遇见，顾静蘅会向梁澄笑笑，梁澄也会一个微笑。 太阳一如往常的毒，谁都希望下一场雨，果不其然，在补课的最后一天，大家期盼已久的暴雨倾盆而至。 而且在最后一堂课，作为带班主任的数学老师宣布了一个很重磅的消息。 “开学会有文理科的考试，文科理科前五十分别组成一个提优班，你们好好把握。” 班里炸开了锅，梁澄默默收拾好东西，梁澄在班里可以算是学霸，进提优班绰绰有余。 “梁澄，”顾静蘅在梁澄即将走出教室的时候叫住了她，“你，想去提优班吗？”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不会和你在一个班就是了。”梁澄转身离开，顾静蘅的成绩不算很好，所以梁澄有把握。 雨下了很久，在夏天这样的雨其实不常见。梁澄撑着伞走到车站，看着过往的车辆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 梁澄的目光被马路对面一个没有撑伞的一对吸引，白衬衫在雨水的浸透下紧贴在男生身上，女生紧紧抱着男生不撒手，这还真是偶像剧里的桥段。 梁澄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们上演的这一场雨中闹剧，只看见男生朝着这边走过来，路上的车因为他的脚步都乱了节奏，女生不敢跟来，只能在后面大喊着，声音很小，被马路上的声音改过去，可是梁澄还是听到了一些，似乎，这个男生的名字中，有个“言”字。 白衬衫走到车站，看见梁澄撑着伞，大概知道梁澄是旁边高中的学生。就站在旁边，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可是已经被雨水浸湿，男生大骂了一声，把烟随意丢在地上。那边的女生终于穿过车流，来到了车站，就站在梁澄伞旁边，梁澄觉得站在这一对情侣旁边很尴尬，想走到下一站去，可是那个女生偏偏挡在梁澄伞边，梁澄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借过。气氛很尴尬，女生小声哭泣着，梁澄看她脸上的妆都花了，就拿出纸巾，递给她。 女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梁澄终于有机会开口要求借过。想来两个人本来就闹得很僵，谁也没开口，只是女生退到了旁边，让出了一个位置。 “喂，你不在这里等车吗？”女生小声问梁澄，估计她也知道在大街上闹影响不好，梁澄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就呆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的男生终于说话，“你知不知道这样子很烦？要闹能不能去别的地方闹？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别再来烦我了好吗？我对你没兴趣。” 梁澄终于打算离开了，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要闹出个什么结果，只听见女生哭哭啼啼的，“诺，诺言……” 后面还有什么梁澄没有听清了，只是感叹这世上原来都有这么多难以成全的事情。 在梁澄走到下一个车站的路上，有两辆公交车开过去，梁澄只得加快脚步，刚才的事情就是一场闹剧，想来男生厌倦了，都是这样的吧。 没想太多，梁澄回到家后，就跟爸妈说了剩下半个月的出行计划。 梁澄打算约莫璃出去玩几天。梁澄在对爸妈说的时候，特地说了莫璃，因为就这样贸贸然出去，爸妈肯定怀疑。 “既然澄澄想放松，就让璃儿带她去吧，璃儿知道Z市好玩的地方，又不远……” “也好，澄澄，你姐姐有没有和你说过她家里的事情？”爸爸突然一本正经的问起来，梁澄想了想，“那也是过年那会的事情了，我和姐姐也好久没联系了？后来怎样了？” “哎，你每天上学，都不知道，你姑姑和姑父分了家，莫璃因为已经成年，就谁也没跟，直接在Z市租了房子，现在虽然还靠着爸妈的生活费，可日子也没以前那么好过。” 梁澄爸爸说起来都是一脸的辛酸，加上爷爷的病情恶化，梁家就像一下子要垮了一样。 “你姑父说会承担爷爷的医药费，这倒还算有点人性。” “那姑姑怎么办？” “你姑姑就一直在医院照顾你爷爷，你知道你奶奶不能说话，有姑姑在我们也省了不少心。” 梁澄听完后沉默了很久，这一个好好的家，就这样被毁了。那莫璃怎么样呢？她这个暑假回来了吗？ “说起来，那个洛迟珊也不能小看。”梁叶秋又自顾自说起来，“在莫勋和你姑姑分家之后，她就搬进了莫勋在结婚期间两个人买的另一套房子里，离婚协议里莫勋就要了这套房子和这些年来他们的一半存款。公司大部分股权都给了你姑姑，我估计以后啊，那个洛迟珊会闹起来。” “爸，你见过那个洛迟珊？” “这到没有，听你姑姑说起过。哎，你姑姑这样的年纪，还怎么管理公司，估计以后都是莫璃的。” 梁叶秋又在说些什么，梁澄没听下去。只知道莫璃这样的年纪，不知道能不能挑得起莫家那个公司。 梁澄打了电话给莫璃，莫璃那边的环境似乎比较嘈杂，她走到僻静处，继续和梁澄说话。 两个人约定在一天后z市车站见面，梁澄也打算借此机会，好好问问莫璃。 ##第三十章 梁澄当时脑子里还是茫然的，她泪眼朦胧地看到梁墨的时候，手还环在章诺言的腰上。 梁澄反应了好一会才把手松开，而这时章诺言脸上也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梁墨？你怎么……这么早？” 梁墨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梁澄和章诺言。 章诺言一语不发，从后面离开了。 梁澄从台上跳下去，正好到梁墨面前。 梁墨一句话没有说，拉着梁澄就往外面走，到外面，梁澄甩了甩手，把梁墨的手甩开。 梁墨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梁澄，“小猴子……” 梁澄摇摇头，“我不喜欢小猴子这个称呼。” 梁墨脸色凝滞，“好。梁澄……” 梁澄点点头。 梁墨对于梁澄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很不爽，他抓着梁澄的肩膀，道“梁澄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梁澄摇摇头，“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 梁墨也摇摇头，“梁澄你怎么了？” 梁澄深吸一口气，“我没事，回学校吧。” “不对，你肯定有事，不然你刚刚……” “我刚刚怎么了？”梁澄仰起头，眼神中的冷淡让梁墨有些害怕。 “你刚刚和那个男生……抱在一起……是为什么？” “我和谁抱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告诉你……” “梁澄你今天吃枪药了吗？”梁墨语气突然变得不耐烦起来，“我好好问你，你能不能好好回答我？” “我为什么要好好回答你？我连心情不好都不可以了么？你是我谁啊你要管这么多？”梁澄转身打算走，却被梁墨拉住，梁澄正要挣脱的时候，抓住梁澄的手突然松开，并且梁澄回头正好看到了章诺言一拳打在梁墨脸上。 梁墨没站稳，踉跄了一下，章诺言站在梁澄和梁墨中间，恶狠狠看着梁墨。 梁墨吃了亏怎么可能不讨回来，他扑过来，却被梁澄拦住。 “你们都停下，想干什么？” 章诺言还是不说话，梁墨道“他平白无故打我，你还问我想干什么？”说着又要上前去还那一拳。 “平白无故？你在这里拦着我的女人，动手动脚，还说平白无故？” “你说谁是你的女人？梁澄吗？可笑……” 梁澄在一边也是很震惊，“章诺言你……” 梁墨看梁澄同意自己的说法，也笑了。 章诺言拉过梁澄，“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闹够了吗？” 梁澄推开章诺言“我没闹，我也不想玩。你们没必要为了我这样……”她朝向章诺言和梁墨，“你们冷静一下，我先走了。” 梁澄还没走远，就听到了后面的厮打声。 顾不了那么多，梁澄一路小跑回到了宿舍，韩芊芊看到梁澄就从座位上站起来，“梁澄你可算回来了，出事儿了……” 梁澄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可是韩芊芊又在叽里呱啦讲个不停，梁澄大概听出来。 陈思年居然和杨欣打起来了。 这让梁澄很头痛，杨欣泼妇本质梁澄知道，可是陈思年…… “她俩现在在哪？” “陈思年的头磕到了凳子，好像挺严重的，在校医院呢……” 梁澄摇摇头，立刻跑到校医院。 杨欣还在外面被辅导员训话，陈思年的头绑个纱布，躺在床上，医生说可能有点轻微的脑震荡。 本来梁澄和杨欣的关系就很不好，出了今天的事情，梁澄对她就再没了好脸色。 看着她被辅导员斥责，梁澄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可是一想到陈思年还在床上躺着昏迷，梁澄就高兴不起来。 想想学校不会把这件事情闹得太大，如果陈思年醒来没什么事还好。要是有事那杨欣可能就有被处分的危险。 不过还好后来陈思年本人没有追究，杨欣也算逃过了一劫，而向辅导员申请把杨欣调离自己的宿舍终归是成功了。 后来陈思年云淡风轻地对梁澄说自己是为了把杨欣弄走才这样做的时候，梁澄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欣走了之后，宿舍的第四个床位就一直空着，也没有人来补，不过正好，三个人出去方便很多。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大一结束。 期末考试还是险不挂科，梁澄一个学期都没怎么看书，可是专业课修的还是不错，这让陈思年很“眼红”。 考完后，几个人又约定一起去吃个饭，韩芊芊已经和梁墨那个舍友确定了关系，出去吃饭都是高调秀恩爱。 走在路上也一样。 “诶，我说，刘介你能不能好好走路，这样秀恩爱对我们这些单身狗伤害挺大的……考虑一下我们好吗？”梁澄走到两人身边，句句含酸。 那个叫刘介的男生笑笑，道“你梁澄还怕找不到男人？我们梁墨就很好啊……” 说起梁墨，那次章诺言、梁墨和梁澄三个人闹过之后，梁墨就没怎么再联系梁澄。后来梁澄下班都有陈思年陪着，梁澄几乎就没见过梁墨，而且今天，梁墨也没有出现。 “别瞎说了，诶，怎么没看到梁墨？” “他啊，社团里的事情和学生会，耽搁了，这不马上交接了么，他事情多着呢……” 梁澄这才发现身边的陈思年从一开始就没说一句话，“思年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陈思年摇摇头，“赶紧去店里吧，外面怪热的……” 几个人加快了脚步，章诺言的酒吧又扩大了经营范围，把楼上也包下来开了个休闲小吃站。 这倒是挺受这些大学生欢迎的。 梁澄也很久没有看到过章诺言了，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连黄家都不怎么能看见了。 梁澄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想到自己毕竟和他没什么关系，还是按捺住了自己想打电话的心。 几个人在讨论暑假的事情，梁澄一个人闷不做声。 “梁澄，暑假打算怎么过？”陈思年喝着加冰的橙汁。 梁澄摇摇头，“我想留在成都……不过我害怕，哎，我爸妈也不会管我的……” 陈思年点点头，“你这半年，兼职赚了不少钱吧？你存着钱打算干啥？做嫁妆啊？” 大家都笑了，梁澄笑道“对，给你的嫁妆……” 其实梁澄这笔钱有她自己的打算，如果一直在这里干下去，而且这个店生意也能一直好下去的话，梁澄的钱，就可以解开梁澄心里的一个结。 几个人正在闲谈的时候，陈思年的眼光瞥到外面，她张大嘴巴。 梁澄看到这个表情，有点莫名其妙。 于是她也看向外面，只看见梁墨手拿一束红玫瑰，站在正对梁澄的方向，手里的牌子上写着 ： 梁澄，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第三十四章 z市 市梁澄知道自己想去的地方是哪里，Z市梁澄在的省唯一一个靠海的，虽然只是淤泥质海岸，依然是梁澄一直想去的地方。 其实梁澄对那片海岸有一个心结，曾经余柯说过以后会和梁澄去那邊看海，看那种没有蓝色只有白色浪花和大片泥土的海岸，虽然不浪漫，却是梁澄很喜欢的感觉。 可是现在，只有梁澄能去了。 临走的时候，梁澄联系了季思涵。她也许真的太忙，梁澄知道她们之间真的越来越远了。 到了Z市，莫璃在嘈杂的车站中竟然一眼就看到了梁澄，梁澄没带什么东西，只有贴身换洗衣服，莫璃上前，梁澄看到莫璃眼角有些许伤痕。 “姐，你眼睛……”梁澄边把从家里带的吃的递给莫璃，边问。 莫璃摇摇头，带着梁澄走到路边她的车前面。 “澄澄，家里还好吗？爷爷怎么样？” 刚上车，莫璃还没来得及插钥匙，就迫不及待开口问。 “姐，你一直没回去吗？” “我没回去，不想回去。”莫璃系好安全带，把音响打开。 “澄澄你累不累，要不然先睡会吧，到我那还要一些时候。” “好。”梁澄带着耳机休息了一会，迷迷糊糊听见莫璃在对电话里说些什么，“你别去我家，我妹妹今天来了……陆渝，你能不能不这样…… ……” …… 陆渝？姐姐的男朋友，她们怎么了？ “姐……你们……”梁澄实在睡不着，就挨着窗户，打算和莫璃聊聊天。 “哎，没事。他就是想带些朋友到我那去，前一次把我那搞得乌烟瘴气，我有点受不了，正好这次你来，可以帮我挡挡。” “哈哈，他暑假也没回去吗？” “没有，我在这里，他怎么舍得回去……”莫璃说着说着就笑了，可是梁澄听出来有点不对劲，但也没多问，她看着窗外，看着Z市景色。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莫璃终于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 “到了吗？”梁澄看着窗外气派的小高层，心想着这就是爸爸口中所谓的生活困难吗。 梁澄先下车拿东西，在门口等着莫璃停车回来，半年不见，莫璃又瘦了很多，脸色一如既往的白，这让她眼角那一点红色的伤口格外明显。 莫璃带着梁澄走到公寓楼前，这个小区的绿化做得很好，也是梁澄喜欢的风格。 “姐，你自己一个人租的？” “是个小房子，很简单的，不过住的很舒服，你要是以后考到z市来，可以经常来玩玩。” 莫璃家在三楼，很适合居住的楼层，两人说笑着开门，一开门却发现不对劲。 家里向被洗劫了一样，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莫璃大声喊着“陆渝！” 房间里走出来一个男生，有点微醉，他的几个朋友听到后也从房间里出来，“我就不在这么一会功夫，你就跟打劫一样？我不是说了今天不准来吗？” 那个陆渝似乎有些歉疚，可是他那些朋友却有些不高兴，七嘴八舌地说道“哎，莫璃，不就来你家玩玩嘛？不至于吧？” “不至于？你来打扫？”说着莫璃把那些人的鞋子都扔到了外面，“都给我滚出去，还有你，陆渝，我也不想再跟你说什么了，回去醒完了酒再来。” 一群人闹哄哄的走了，陆渝走在最后，“莫璃，别给老子蹬鼻子上脸。别给我好了伤疤忘了疼。” “滾！”莫璃像疯了一样，梁澄看的有些心惊肉跳，这个陆渝，就是姐姐口中那个她爱的死去活来的绅士吗？可这样一看，真的就只是个流氓啊。 莫璃关上了门，梁澄也算明白了莫璃眼角的伤痕是哪里来的。 “姐，是他干的吗？”梁澄轻抚着莫璃眼角，心疼的问。 “澄澄，让你看笑话了，他……哼哼……”莫璃摇了摇头，“我先收拾一下这里，你要不去洗个澡？先穿我的衣服吧。” “没事，姐，我帮你收拾吧。”梁澄真的对莫璃现在的生活一头雾水，可是莫璃现在什么都不愿意透露。 梁澄和莫璃收拾了半天才总算把那些人造成的破坏挽救回来，莫璃住的地方是个一室一厅，不大的空间被莫璃布置的很精致，阳台上还有一个隔间，刚好可以放下一张床和一张椅子，阳台上的床帘是莫璃最喜欢的淡紫色，还有一个藤椅，是平时看书玩手机的时候坐的。 “澄澄，你到时候就睡阳台上这个小房间吧，挺舒服的，我知道你喜欢单独睡，所以特地摆了一张床。” “姐，难为你想这么多。”梁澄坐在床上试了试，“挺好的，哦，对了，姐，那个陆渝平时也会来吗？” “对，他有钥匙。我给的。”莫璃梳了梳头发，对着镜子看了看眼角的伤。 “姐，他对你好吗？” “好不好都一样吧，和他在一起的半年多里，也没发生什么出格的事情。” “那你眼角的伤是…….他打的吗？” “哎，你别问了。我们晚上吃什么啊。”莫璃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点，“冰箱里还有我昨天买的菜什么的，要不就凑活烧个菜吧？” “什么都好，我不挑的。”梁澄把衣服什么都放好，就到厨房帮莫璃准备菜。 “哦，澄澄，你去把门反锁起来吧。”莫璃边切菜，头也不抬。 梁澄到门边把门反锁，看到了鞋架上备着一双男士拖鞋，她到洗手间，看到还有用过的牙刷毛巾，客厅还有两只一模一样的杯子。 “姐，陆渝在这里过夜吗？” “啊，有过几次。”莫璃在厨房忙着炒菜，梁澄到处看了看，墙上有莫璃挂的油画，客厅台子上有几个相框，是莫璃和家里人的，却没有陆渝的。 “姐，怎么没有你和陆渝的照片？” 莫璃擦干净手，过来喝了一口水，“他从来不让我和他拍照，即使有，也只是侧脸和背影。” 梁澄看着莫璃无奈的表情，也没再问下去。 “姐，菜是好了吗？” “蒽，还有一会，饭还没好，你去看看电脑吧，我笔记本在我卧室台子上，密码是我生日。”梁澄走进卧室，被子有些乱，可能是被刚才那些人弄乱的。 梁澄看到电脑在台子上，旁边有莫璃吃剩下的药。 梁澄看了一眼，却呆住了，这是什么？莫璃究竟怎么了？ ##第三十一章 梁澄当时的感觉就是：大写的懵逼！ 梁澄在喝的一口水都喷出来，溅了陈思年一身，陈思年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 梁墨朝着梁澄的方向，梁澄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几乎认识梁墨的所有人都在起哄，都在猜测，谁会是那个梁澄。 可是梁澄始终没有站起来，人群中发出的“在一起”声也渐渐弱下去，可是梁墨不依不饶，他进了店里，走到梁澄桌子前，看着正在假装喝茶的梁澄。 他停了一会，高声道“梁澄！我，梁墨，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陈思年站了起来，她离开了，梁澄也想站起来离开，可是被人用手按住了肩膀，人群中起哄的声音让梁澄很反感，她挣脱，道“够了！” 突然安静，梁墨脸色也变了，他以为的志在必得却被这一句打断。 “梁墨……”梁澄转向正在愣神的梁墨，“我拒绝。” 还没等梁墨反应过来，梁澄就飞也似的跑了，陈思年走的太快，梁澄根本赶不上，她只能在后面高声喊道“陈思年你给我站住！” 陈思年才停下来，她回头，脸上的阴郁让梁澄有种不好的感觉。 “思年……”梁澄慢慢靠近陈思年，“你不舒服吗？” 陈思年摇摇头突然冷笑，“你还有心思关心我吗？” 梁澄一头雾水，“思年你说这话……” “你明知道我喜欢梁墨！”陈思年的眼泪蓄在眼眶里，梁澄呆住了，原来以前的感觉是对的。 “思年我什么都没做啊！你……”梁澄极力想解释，可是陈思年的情绪似乎快要失控。 “行了！梁澄，你不喜欢他你为什么不拒绝他每天的护送？你不喜欢他你为什么要跟他走的那么近？你不喜欢他你为什么要给他希望？你不喜欢他为什么……”陈思年崩溃了，梁澄抱着陈思年，“思年，别想太多，从今天起，我会疏远他的。你喜欢她，为什么不追……” 陈思年趴在梁澄肩膀上，“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我不好看也没有那么好听的歌喉……” 梁澄笑了，“走，我们回去说吧。” 陈思年点点头，情绪渐渐稳定。 回到宿舍，陈思年坐在凳子上，“澄，你真的对梁墨没有意思吗？” 梁澄摇摇头，“我不想在大学里谈恋爱，或者说，以后也不会吧……” “为什么啊？”陈思年眼眶红红的，鼻音很重。 梁澄笑笑，“我不配谈恋爱啊……” 陈思年更加疑惑，“澄你以前是不是有过什么事情？你这样不对劲啊……” 梁澄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曾经因为我的错，有个人死了，还有个人坐牢了……我……不能就这样放下以前的事情，我……放不下那个人。” 陈思年目瞪口呆看着梁澄“澄你以前到底怎么了，什么死了坐牢的，挺瘆人的……” 梁澄喝了一口水，“你想知道吗？” 陈思年点点头。 “那好吧，这还是我第一次向那件事以外的人说起……” …… …… 梁澄把那年夏天的事情原封不动地告诉了陈思年，几乎所有细节梁澄都记得，包括那天，她没能在他葬礼上露面。 “那你说的那个余……”陈思年看了看梁澄，知道这个名字很忌讳，“那个人，他真的算是咎由自取啊……一边勾着你，一边又放不下另外一个，这典型的渣男啊……” 梁澄摇摇头，“你不知道，就算他渣，我也喜欢了他那么久，直到现在也是……可能这是我心里的一点执念，所以我不想谈恋爱，因为这个执念还没放下，也许是一辈子都放不下了……” “澄，对不起……” 梁澄转身看着嘟着嘴吧道歉的陈思年，“没事的，我该和你说对不起啊，没早点告诉你，让你误会了……” 陈思年苦着脸道“可是这有什么用！他又不喜欢我！” “你不试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喜欢就追吧，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 梁澄泡走之后，梁墨在她们坐的台子边上坐了很久，他想等着梁澄回来，也许她回来了就有转机了呢…… 可是梁墨没有等到梁澄，却把陈思年等来了。 他看见陈思年走过来，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学长……”陈思年在梁墨身边坐下，“还没回去吗？” 梁墨往外挪了挪，“啊，是啊……不是等梁澄呢么……” 陈思年闭了闭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 “学长，梁澄不是拒绝了吗。为什么还要……” 梁墨苦笑，“如果不是你莫名其妙地跑走，也许梁澄不会拒绝呢……” 陈思年愣住了，“我……” 梁墨转头，手里的花被蹂躏地不成样子，“你既然来了，就陪我说说话吧……” 陈思年兴奋极了，“好啊好啊，我们聊什么？” ………… ………… 陈思年和梁墨聊了一下午也没什么进展，可能就是进一步了解了一下彼此。 最后陈思年走的时候，梁墨把花递给她“帮我带给梁澄吧，就算不能做情侣，还是不要陌路的好……” 陈思年看看花，看看梁墨，“你就不能送给我吗？她都那样拒绝你了……” 梁墨摇摇头笑道“这花本就是跟她告白用的，你要是想要。我下次单独给你买。” 陈思年撇撇嘴，“我不要花，太俗……” “哈哈……” 梁墨和陈思年就这样聊着聊着走了回去，梁墨送陈思年到楼下，“你挺可爱的嘛，平时倒没看出来……” 陈思年腼腆一笑“嘻嘻，以后我们还可以这网聊天吗？” 梁墨笑笑，摸了摸陈思年的头，“小丫头……” 陈思年看着梁墨走远了才进的宿舍楼。 回到宿舍，“韩芊芊还没有回来吗？” 梁澄摇摇头，看到了陈思年手里的花。 “他送你的？” “他送你的！”陈思年把花放到梁澄面前，“快收下……” “你怎么把花带回来了，我拒绝他了怎么能要他的花……” 陈思年捂着嘴巴笑，“想那么多干什么？给你就放着呗，你要是真心拒绝他，他也不会有机会吧……” ##第三十五章 崩溃 崩溃 梁澄拿起药瓶，看了上面的说明，心里很不是滋味。 莫璃好像时感觉到了什么，把菜放在桌子上，进了卧室。 “姐，避孕药…”梁澄迟疑了很久，才说出口，她不知道莫璃吃了多久这种药，可是她知道，如果陆渝有点人性，就不会让她吃这种药。 莫璃没有说话，她走过来把药拿走，放进了柜子里，“吃饭吧。” “姐，陆渝她……” “澄澄，姐姐自己能处理好的，吃饭吧。” “姐，我心疼。”梁澄的眼泪蓄在眼眶里，她根本不知道莫璃这半年过得怎么样，可是她现在明白了，莫璃为了留住他，真的是牺牲了好多好多。 莫璃走到梁澄身边，“你哭什么呀，姐姐自愿的啊。”莫璃苦笑，眼角的疤痕也越发的明显，“你不知道，这种药，对身体没什么副作用的，你……” 梁澄抱住了莫璃，“姐，别说了。我真的心疼。你家里的事情我听我爸也说了，姑父离开了你和姑姑，姐，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生活，哪怕你再爱他，也不要轻易伤害自己好吗？” “澄澄，”莫璃轻抚梁澄的背，“我哪里伤害自己了，你看，我不是过得好好的么，虽然他有时候会不好，但是很多时候，我能感受到他是爱我的啊。” 梁澄看着莫璃，她唇角轻轻上扬，笑意虽然很浅，但没有一点牵强。 “走，去吃饭吧，吃完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说要出去玩呢。” 梁澄点点头，莫璃本是个被宠上天的公主，可是这半年，她就像是一下子长大了很多，在Z市一个人的生活，让她也知道了处世的不易。 梁澄晚上在床上翻了很久才睡着。 半夜大概十二点的时候，梁澄突然听到敲门声，她不敢出去开门，莫璃从卧室里出去的声音让梁澄很不安，“不会是什么坏人吧……” 可是莫璃一句话都没问，就打开了门，然后就是一阵撕扯的声音。 是陆渝啊，梁澄从床上坐起来，仔细听着动静。 他们似乎吵起来了，莫璃在质问为什么这么晚还要过来，陆渝没说话，然后就没了声音。 梁澄再也没能睡得着，她打开了手机，听着音乐，想着莫璃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迁就陆渝，他明明这样渣。 早上梁澄醒的时候，陆渝已经走了，梁澄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看着莫璃憔悴的脸色，梁澄又是一阵难过。 “澄澄，干嘛大早上的苦着脸。你来这边可不是来难过的啊。”莫璃故作轻松，梁澄也跟着笑了笑，问道“姐，我们今天去哪？” “你不是说你想去看这边的海吗？那我就带你去吧，今天天气不算太热，正好出去散散心。” 一路无话，梁澄专注的看着窗外飞驰而去的景色，听着莫璃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 开了约摸一个小时的样子，莫璃和梁澄终于到了这个城市边缘所谓的海。白色带着泡沫的浪，被风吹着卷起岸上的泥沙。 远处似乎有有几艘船，太远，看不真切。 太阳没有那么毒辣，阳光在海面上反射出粼粼波光，因为天气炎热，这样的淤泥质海岸是没有什么人来的。 梁澄和莫璃撑着遮阳伞，海风扑面而来。 “姐，我真的很想问你，和他在一起，开心吗？”梁澄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她真的替吴鈺良感到不值。 莫璃愣了一下，“澄澄，能和他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 “值吗？你为他付出的，他又拿什么回报你呢？” “我痴长了你几岁，也许懂得也比你多，也许你会觉得我很傻很不值，可是，我那些所谓的执念真的告诉我让我不要放弃。我认定了他，就再也不想放手了。” 梁澄站在伸向海面的长廊上，没有说话。咸咸的水汽夹杂着海风吹来，莫璃站在身边，遮阳伞被风吹的有些不稳，“澄澄，我只希望你，别像我一样。高三很重要，好好把握。” 梁澄默默点了点头，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梁澄和莫璃没在这边呆太久，莫璃带着梁澄去了Z市著名的小吃街，梁澄对于吃的其实不是特别上心，可是看到一整条小吃街的时候，还是爆发出了吃货本能。 两个人在小吃街搜刮了很久，又到商场里逛了几圈，莫璃给梁澄买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两人打算回去的时候，梁澄却突然看见了那边电梯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莫璃看梁澄呆住了，也就顺着梁澄的目光看过去，那一瞬间，莫璃感觉天都塌了。 许诗媛，她牵着陆渝的手，陆渝宠溺的笑，是从来没给过莫璃的那种温柔。 手一松，所有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姐，也许只是……” “澄澄，我们走吧。回家。”莫璃捡起地上的东西，大步向门外走去，这一路，莫璃强忍着眼泪，梁澄看得出来，莫璃真是要崩溃了。 回到家，莫璃先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任凭梁澄怎么敲门都没用。 后来梁澄听到莫璃在房间里给陆渝打电话，问陆渝在哪。 再后来，没了声音。 梁澄拍着莫璃的房门，过了很久，莫璃终于出来了，眼眶红肿，满脸憔悴。 “姐……” 莫璃摇了摇头，“澄澄，姐没事。” “姐，我求你别撑了好吗？我打电话给姑姑……” “澄澄，”莫璃靠在墙上，手拉着梁澄，“不要打电话给我妈。” “好，那我叫吴钰良，可以吧？姐，你当初放弃吴钰良选择陆渝简直就是你这辈子做的最差的决定，姐……” “澄澄，谁的电话都不要打，我们买车票，我们回家吧。” “姐…”梁澄感觉到莫璃的手渐渐松开，她整个人坐到了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地面，梁澄用手捂着嘴，害怕自己的哭声会惊扰莫璃。 突然莫璃的手机响了，她麻木的接起来，“喂，……啊……你别来了……嗯，我要回家。……大概十天左右吧……好，挂了。” “是陆渝？” 莫璃点点头，“澄澄，买票吧，今天就走。”莫璃起身当房间收拾东西。 “可是姐……”梁澄看着莫璃的背影，一阵难过。 ##第三十二章 梁澄愣了愣。 是啊，如果我真心拒绝他，他又怎么会有机会跟我告白。 想到自己以前和他的种种，梁澄有些莫名难过，觉得自己太贱了。 陈思年看梁澄皱着眉头，以为她是不想要花，道:“澄你要是实在不想要的话，我们扔掉就是了。不要愁眉苦脸的……” “我没有没有，对了，和他聊的还好吗？” 陈思年笑笑，“还好吧，我觉得如果我坚持不懈，还是有机会的……” 梁澄也笑笑，“你跟他告白了吗？” 陈思年摇摇头，“还没有……” “你怎么不……” 陈思年坐到凳子上，“我还不想啊，如果他讨厌我怎么办。” 梁澄笑道“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讨厌你……” “哎，就这样吧，对了，澄你是不是说你暑假不回家来着？” 梁澄点头，“我还是想在这边呆着，赚点钱也好。” “说真的，你要那么拼做什么？” 梁澄看了看陈思年，“因为我有梦想啊” 陈思年被这句话呛得不行，道“合着你的意思我就没梦想了是吧？”白了梁澄一眼，陈思年有点无奈。 “我没这么说啊，你别妄自菲薄啊” “嗨我说你这小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梁澄边跑边说“思年你红楼梦看多了吧？” 陈思年越发的气急败坏起来，两个人在宿舍里打闹，没成想这时候韩芊芊回来了，她手里领着水壶，陈思年一个不小心就撞上了韩芊芊，韩芊芊的水壶正好掉在陈思年的脚背上。 “啊啊啊啊啊啊！！！！” 陈思年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宿舍区。 韩芊芊和梁澄都傻眼了，“思年！” 还是梁澄反应得快，她立刻那冷水过来冷敷，“快，去校医院！” 陈思年疼的额头直冒汗，梁澄和韩芊芊架着陈思年就往医院跑，“思年你忍一下，一会就到了” 两个人手忙脚乱的进了医院，陈思年痛的嘴角直咧，医生给她简单的做了处理，韩芊芊在一旁手足无措，“思年都是我不好” 陈思年张着嘴巴，“没事没事，是我作死\" 梁澄也很自责，“要不是我和你闹，你也不会” “没事没事，我都说了没事还好学校的水不是那么烫哈哈”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韩芊芊嗔怪，“医生，她没事吧？” 医生推了推眼镜，“还好烫伤不严重，而且还有前期处理，送来的也够及时，没什么大问题，回去抹点烫伤药，好好护理一下应该不会有疤痕的。” 梁澄点点头，“还好没什么大事，你休息会我们就回去吧” 陈思年的脚还被包着，梁澄和韩芊芊看着她大笑，“你这回，可得好好消停了” 陈思年也笑了，“正好，我来学学怎么做淑女。” “你啊，这一辈子都学不会的！” “怎么可能，不要不相信我好不好！”陈思年想站起来，却没顾及到自己的脚，“嘶好疼” 梁澄和韩芊芊赶紧去扶着，“你能不能注意点，你现在可是残障人士啊” 陈思年欲哭无泪，“马上就暑假了啊，我要怎么浪啊！” “哈哈哈哈” 很快学校的放假通知就出来了，梁澄给家里打电话说自己不回去，陈思年的家长也从家里赶过来专门接陈思年回去，韩芊芊是本地人自然要回去，梁澄算是明白了自己一个人生活是什么感受。 她们走得太快。很快宿舍里就空了，梁澄看着空旷的宿舍，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晚上怎么一个人住，梁澄胆子还不是很大，这偌大的校园，放假了都没几个人在。 梁澄晚上去酒吧上班的时候，也忧心忡忡，不敢回去。 黄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台下看着梁澄心不在焉的唱歌，等梁澄下了台，他跟了过来。 “梁澄今天怎么不在状态” 梁澄摇摇头，看着黄家慢慢向楼下走去，黄家跟着，道“你暑假不回去吗？” 梁澄摇摇头，“回去我现在还能在这吗？” “那你不就是一个人住吗？学校有吃的吗？” 梁澄又摇摇头，有点惆怅。 “哎，你别回学校了，今天住店里吧，一个人回学校多危险。” 梁澄看着黄家，“店里有住的地方吗？” 黄家叼着烟，“你这不是废话吗》没住的地方我和诺言平时睡哪？” 梁澄笑笑，“也对。”她跟着黄家到了楼上，就在休闲餐吧的后面，有几间空房。 “这平时都是给诺言那些兄弟准备的，正好给你住，好了，我先走了，有啥事叫我。” “哎，你等等章诺言呢？” 黄家看了看梁澄，吐了一口烟，“他啊，他爸给他说了个媒，回去相亲去了吧” 梁澄愣在原地，“什么？相亲？” 黄家笑笑，“怎么，不信啊？” 梁澄摇摇头，“没有，可他才多大，家里人就逼着他就婚了吗？” “他应该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他的年纪吧。” 梁澄仔细想想，“还真的没有。” “他至少比你大三岁吧。”黄家说了个至少，梁澄还是有些想不通，“那也才24啊” “我也不清楚，人家家里的事我也管不着”他停了停继续道，“这不是之前一直没找着女朋友吗？不然他家里人哪能管到他”说完又打量了梁澄一会，梁澄知道黄家再说自己，脸上有些发烫。 “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索性灯没开，不然梁成那点小心思梁澄背靠着门，脑子里一直在回旋者黄家那句话，“他回去相亲了” “哎，他回去相亲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还是好好上你的班吧” 梁澄累的不想动，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梁澄在梦里梦到了章诺言和他相亲对象结婚了。 自己在一旁却哭了。 后来醒的时候，枕头上真的有一片湿润。 “章诺言” ##第三十六章 回家 回家 梁澄拿着手机鼓捣了一会，“姐，走吧，一个小时能到车站吧。” “好，走吧。”莫璃收拾好东西从卧室里出来。 “姐，你不怕陆渝过来又……”梁澄挽着莫璃的胳膊，打量着莫璃的情绪。 “他来就来吧，我回家了之后会叫人来打扫的。” 莫璃把东西放在后座上，梁澄开门上车，莫璃此刻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她打开音响，放着欢快的钢琴曲。 梁澄没有心思听音乐，她专注地看着前方，生怕莫璃有什么差池。 不过还好的是他们平安到达了车站。 取票，候车，上车。一路上莫璃一直戴着耳机，Z市和她们老家并不远，所以也就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梁叶秋对于莫璃的到来还是有点惊讶的，毕竟前两天梁澄才到她那里去。可是看着莫璃并不好的脸色，梁叶秋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关照了几句，就进了房间 梁澄把客房的床铺弄好，莫璃也没说话，就在梁澄把东西弄好之后，关了房门。 梁澄本来还想和莫璃谈谈心，可是看莫璃的样子梁澄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回到自己房间，梁澄就发信息给吴钰良。 “吴钰良，我姐回来了。”梁澄等了很久，才收到回复，却只是简简单单的“哦”。 梁澄心一凉，“我姐看见陆渝和他前女友在一起，很亲密。” 又过了很久，每一秒对于梁澄都像是煎熬。 “所以呢？” “所以我姐很难过啊，你不用安慰她什么的嘛？” 可是梁澄没再收到吴钰良的回复，梁澄不死心，又发了很多消息过去，可依旧没有回音。 梁澄知道现在是高二升高三的关键时刻，可是吴钰良也不用这么冷淡。 “哎，果然都是假的，哎。”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所以当梁澄听到一阵急促敲门声的时候，梁澄才明白，吴钰良比她想象中还要爱自己的姐姐。 开门。 果然是他。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没经过什么收拾就从家里赶了过来，“莫璃呢？” “我还以为你真的对姐姐放弃了，她自己一个人在屋里，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进去。” 吴钰良推开了梁澄，径直走到莫璃门前，梁澄心里想着，“果然只有真爱才能让这样一个男生忘记礼仪，忘记矜持。” 吴钰良在门口敲了很久，又打电话给莫璃，过了很久，莫璃才开门。 吴钰良就站在门边，梁澄看着莫璃从刚开始的抽泣到后来趴在吴钰良肩膀上捂着嘴哭，梁澄只好默默回到房间，留给他们一点私人的时间。 梁澄的爸妈始终都没有出来，尽管他们真的很想知道莫璃怎么了，他们还是忍住了，此刻，莫璃最想要的，是一个依靠的肩膀，而不是几句假意的问候。 梁澄辗转反侧，第二天醒的时候，她看见莫璃坐在沙发上，靠着吴钰良的肩膀。 吴钰良醒着，两只眼睛熬得通红。 梁澄比手势给他“你没睡？” 吴钰良摇了摇头，此时时间还早，梁澄的爸妈都还没醒，莫璃从睡梦中醒过来，吴钰良示意莫璃自己要走了，莫璃点点头，吴钰良站起来的时候身形微颤。 “你没事吧？”梁澄抓着吴钰良的手臂，后者摇摇头，“没事，熬个夜而已不会死人的。” 说完就走到门口，梁澄跟着他，“照顾好你姐姐。” “用你说？” 吴钰良推了推眼镜，“只是强调一遍。”梁澄看他走了之后，把门关上。 莫璃在身后叹了口气，“他真的很好，是吧？” “是啊，姐，现在看清了吧。”梁澄扶着莫璃的肩膀，两人走到沙发前坐下。 “可是看清了又能怎样呢？我毕竟已经……”莫璃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双手抱膝，这个样子，像个失忆的少女，等待着认识的人把她领回家去。 “姐，要不你去看一下姑姑吧。” 莫璃抬头，似乎才想起来这还有自己的家人。 “我妈？她现在在哪？医院？” “应该吧，爷爷的病情稳定了很多，姑姑总是打电话给爸爸说情况的，爸爸忙，有时候也会去看看爷爷。” “那我打电话给我妈，我回一趟家。明天或者后天，我就回那边了。” “你回家可以，可是怎么这么快回那边？” “我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猜测。” “姐，是关于陆渝吗？”梁澄给莫璃拿来梳子，莫璃接过，“是吧，如果真是那样，就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 梁澄点点头，莫璃收拾地很快，她把头发扎起来，显得精神一些，她边走边和梁叶芹打电话，梁澄在阳台上看着莫璃离开。 “好吧，本来十几天的旅程生生缩短了这么多，我还是安心呆在家里等高三吧。” 莫璃后来回去的时候打电话问梁澄要不要跟她一起回去，梁澄以学业为重拒绝了，虽然她很担心莫璃，可是开学的分班考试还是梁澄第一个要担心的。 后来莫璃还是和陆渝继续在一起，梁澄知道，想让莫璃改变心意就得让她的心彻底死掉。 梁澄并没有再在意莫璃的生活，后来的几天，不是刷题，就是刷题。像在在学校一样，梁澄把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做题上，对于和顾静蘅同一个班，梁澄还是很顾忌的。 所以功夫不负有心人。开学分班考试，梁澄考了平生第一个年级第一，也是她后来蝉联年级第一的开端。 所以最后正式开学的时候，梁澄很高兴的在班里没看见顾静蘅，而且苏炘也没进理科班的提优班。 又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好好学习吧，别去想那么多。”梁澄在心里告诫自己，文科班的提优班依然是女生在多数，这些女生都很优秀，所以梁澄根本不用担心学习环境的问题。 班主任是个看似斯文的男老师，是原来高二时候一班的班主任，语文老师，姓梁。真巧，和梁澄一个姓。 梁澄这样想着。 ##第三十三章 这个暑假也许是梁澄最忙的一个暑假，晚上的兼职已经很累，可是白天还要去做另一份服务员的兼职，梁澄知道自己这么平是为了什么，只是执念吗？ 梁澄只是想到季思涵那年走的时候对自己说的话，“只有远离才能忘记。” 梁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对于这里，梁澄心里只想逃避。 暑假完了，梁澄的奖学金也批了瞎来，加上自己打工赚的钱也有很多了，梁澄已经开始策划自己的未来。 大二和大一唯一的区别就是课多了很多。 梁澄在开学那天联系了季思涵，只是突然想到很久不联系，顺便问了问她在那边的情况。 季思涵是一直很忙，国外的大学不比中国，永远都是大学里最辛苦。 “梁，怎么了？”季思涵很久才回复梁澄，梁澄也不生气，只是默默打字。 “想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季思涵回了个笑脸。看来真的很忙。 “涵，老师说会有一个出国交流的机会，问班上有没有人要去” “什么？怎么，你要去？来我这啊” “哈哈，老师的大学单子上的确有你的学校，我都有点心动了呢。” 梁澄故作轻松，其实她知道自己还没有这个能力去交流，可是自己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想要忘记。 “你要想好啊，国内的大学可使享清福的地方，你来了可没地方后悔” 梁澄没了下文，她关了手机，纵然知道自己的绩点足够条件，可是自己也不知道還有什麼放不下，如果想去，为什么又这样纠结。 梁澄在合同期满了之后，又去了一趟酒吧。 酒吧的生意一直那样，还是很不错。 黄家又重新雇了别人来唱歌，看到梁成，道“你走了很多人都不肯婷别人唱歌，看来你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 梁澄坐下，黄家按照梁澄平时的口味来了杯茶。 梁澄笑笑，“今天给我酒吧” 黄家有些不可思议，“你今天怎么转性了？” 梁澄没说话，只是默默呡了一口酒，环顾四周，眼睛里又多了些失望的神色。 “章诺言已经很久没有下来过，你要不要上去看看他？”黄家看出了梁澄的心事，“他从那边回来了之后，就一直把自己闷在屋里，我怎么劝都没用。可能你去会好点。” 梁澄笑笑，“他这样我也没办法啊” 黄家叹了口气，“梁澄，”梁澄看着他，他继续道，“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是你为什么不承认？” 梁澄愣住了，“我喜欢他吗？” 黄家摇摇头，你上去看看他吧，也许见了面，你就知道了。 梁澄默默起身，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为了那样一个答案去找的章诺言。 来到门口，梁澄敲了几下门，本以为章诺言不会出现的她在看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的时候还是有些莫名心疼。 他瘦了好多，真的好憔悴。 章诺言没有身神采的眼睛里倒映着梁澄的身影。 他还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把梁澄让进去。 房间里很干净，只有台子上有几个空酒瓶，还有音响里放的居然是，梁澄唱的歌。 很多杂音，但是能听得清楚。梁澄听了一会，“你不会每一首都录下来了？” 章诺言摇摇头，“你唱的重复的我没录” 梁澄有一瞬间无语，“好吧，黄家说你一直很消沉，怎么相亲对象不满意？” 章诺言苦笑，“你又何必挖苦我” 梁澄把房间门关上，道“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你一个男生为什么爸妈会取这个名字” “想知道吗？” 梁澄点点头，“我问了当然我就想知道啊” 章诺言笑笑，“其实没什么，只是他们为了纪念而已，生我的时候，正好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的时候” “好巧”梁澄干笑了两声，气氛有些压抑，梁澄站在门边。 “你” “你” 两个人同时说话，让梁澄和章诺言都有些无措，梁澄顿了顿，“你妹妹还好吗？” 章诺言点燃一根烟，“你怎么会突然问起她” 梁澄摇摇头，“只是想知道而已” 章诺言起身，走到梁澄面前，他没有想回答梁澄话的意思，“梁澄，你玩够了吗？” 梁澄一头雾水，“啊？” 章诺言一把把梁澄推到门上，手抵着梁澄的下巴，“我问你到底玩我玩够了吗？”表情狰狞，让梁澄惊慌失措。 被握住下巴的梁澄根本无法挣脱，只能含含糊糊地说出几个字，“你先。先，放开我” 章诺言松开了手，梁澄如获大赦，道“你，我，我什么时候玩你了？” 章诺言没有回答，只是越来越逼近梁澄，酒的味道越来越明显，“章诺言你” 梁澄又一次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她忘记挣扎，只是生涩地迎合章诺言，章诺言把梁澄推到床边，梁澄来不及挣脱就倒在了床上，可是章诺言只是紧紧抱住了梁澄。 “梁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让我很痛苦” 梁澄躺在床上没有说话，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是忍不住眼泪。 “你爱我吗？”章诺言的嗓音有些沙哑，梁澄想了很久才憋出几个字。 “我不知道” “哈。”章诺言苦笑了一声，“你为什么不反抗？” 梁澄还是瑶瑶头，“我不知道” 章诺言松开梁澄，“你还知道什么？” 梁澄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我知道我舍不得你” 章诺言愣了一下，“你要去哪？” 梁澄坐起来，她摇摇头，“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梁澄，你这次走，我绝不会再跟着你”章诺言又把梁澄推到床上，“可我” 梁澄知道这一次也许就是最后一次见面，她和章诺言就躺在床上，谁也没有动，就这样安静的相处。 “章诺言，我对不起” ##第三十七章 再见 再见 高三，高三。 每天的晚自习到晚上十点钟，每次去车站都只有梁澄一个人，毕竟其他人都有家长接送。 并不是梁澄父母不来接，只是梁澄体谅父母，让他们多休息。 高三以来，梁澄每天都会带着英语单词本，借着车站的光背一会儿。 这天梁澄下了晚自习，像往常一样走去车站。平常空无一人的车站，今天仿佛热闹了些，几个看不出年纪的男生松松垮垮的站在站台，或抽烟，或谈话。 梁澄攥着手中的单词本，坐在车站的凳子上。烟味很大，梁澄蹙了蹙眉，用手捂着嘴。 突然一个男声轻轻的说道“诶，把烟灭了，这是公共场所。” 梁澄循声望去，看到了那个靠在路灯下的男生，有些颓废，或者，只是很大一部分的漫不经心。“哈哈，也许他看到了我对烟味的反应……” 梁澄小小地自恋了一下。 借着光，觉得这个男生很眼熟，梁澄想起来那天下雨，他和一个女生，也是在这个车站，上演了一场闹剧。真是没想到还能再一次看到他，在同一个地方。　　 梁澄继续背着单词，今天的车好像来的格外的慢，那群男生躁动了一会逐渐安静了，梁澄趁着看车的间隙，打量了一下那个男生。 安静，沉默。 简单的衬衫，最上面那颗扣子没扣。 盯着手机的脸有些憔悴，有些苍白。 给梁澄的感觉，除了孱弱，还有些淡淡的压抑。 那男生似乎感觉到了一束目光，不安的动了动，梁澄收回目光，继续背着单词。空气仿佛凝结了。 车来了，梁澄起身上车，那些男生推搡着，倒也有序地上了车。 这趟车坐的人不多，梁澄找了个后面的位置，靠在窗边，欣赏着已经看了很多遍的夜景。 他们都站着，除了那个穿衬衫的男生，他坐在另一边靠窗的位置。梁澄转头看了看他，干净的侧脸，仿佛还有些稚气。 他也转头，对上了梁澄的目光。 梁澄愣了愣，扯出一个笑容。 他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也许是因为经历多了女生的搭讪，他有一些麻木。说实话，要不是今天喝大了，他才不会来坐公交车。 旁边那个女生是怎么了，看着自己傻笑什么。 “我知道自己好看，可也不用这样吧。咦，这女孩子挺漂亮的。看她的样子，好像一个人。”他在脑海里不停地滚动着某些荒谬的想法，突然他那群兄弟躁动起来。 “诺言，怎么办，黄家胃不舒服。”男生堆中有个小个子男生，大概就是他们口中的黄家，梁澄望过去，那个小男孩脸色苍白，胃疼让他整个人都蹲在了地上。 梁澄从书包里拿出自己常备的胃药，递给刚起身的那个叫诺言的男生。 他愣了一下，不过看了看前面的黄家，他还是接过去了。 旁边有人递了一瓶矿泉水，那群男孩子很慌乱，胃药吃下去，黄家没见好转，他攥着药盒，有些抽搐。男生们更加慌乱了，七嘴八舌地问这，吵着。 公交车在这一站停下，他们拖着黄家下了车。诺言回头看了看梁澄，“喂，明天在那个公交车站，我把药还给你。” 梁澄呆了呆，目送着他下车。这一站附近有个医院，也许他们去了那里。 公交车在他们下车后，瞬间安静了下来。梁澄拿出单词本。 “anticipate、、a、n，诺言？这名字”梁澄心思完全被那个诺言勾了过去，以至于又重新背了A开头的单词。 “他叫诺言？有诺这个姓吗？”梁澄看向窗外，夜幕笼罩着这个城市，还有多少未知。 梁澄在最后一站下了车，再走一段路就到家了。 还是熟悉的香樟树，还是熟悉的小路。 熟悉归熟悉，还是偶尔会出乎意料。梁澄看到树下那个人影，还是有些惊吓，毕竟这大晚上的。 走近，梁澄心跳停了一下。 是韩斯。 他靠着香樟树，手中有忽明忽灭的烟。 他也许也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梁澄，以至于忘记了把烟灭掉。 “梁澄？”韩斯手夹着烟，有些不知所措。 “蒽，你怎么……” 梁澄看了看他手中的烟，韩斯这才慌乱地用手掐灭了正在燃烧的烟。 “你怎么回来了？”梁澄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又问“不疼吗？烟还是挺烫的吧。” “没事，习惯了。”韩斯笑了笑。 “什么时候也学会抽烟了。”梁澄有些漫不经心，她慢慢靠近单元楼，韩斯从阴影中走出来，走到路灯下。 “一个人，在那边，慢慢就学会了。你平时都是这么晚？啊，你一直没上qq，联系不到” “高三了嘛，总归这样，比不得你们。” “累吗？” “还好吧，也就那样吧。你在那边”梁澄打开单元楼的门，站在门边。 “也就那样吧。不好不坏。梁，你和他”韩斯犹豫了一下。 “你是说余柯？” “不是，你的男朋友。是叫苏炘吧。” “分手了。在暑假，他劈腿，和我的好朋友。呵呵。”梁澄轻轻摇了摇头。 “哦，对不起。我” “没事，反正都过去了。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去” “我刚下飞机就到这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这里来了。哈哈。”韩斯有些讽刺的笑着自己。 “你早点回去吧，我要上楼了。晚安。” 梁澄上了单元楼。 其实韩斯就是想在梁澄楼下呆一会，可是没想到就遇见了她，所以命运这种东西真的很难捉摸。 他重新点燃了烟，看着梁澄的背影，默默的向小区门口走去。 梁澄站在阳台上看着韩斯离去，回到房间也没了心思复习，只好收拾收拾睡觉，梁澄睡得很不安稳。她又梦见那个晚上，那个拿着香樟叶叫的男孩。 梦里仿佛还是原来的模样，好像所有人都汇聚在梁澄的梦里，季思涵的爷爷依旧在世，洛筱也还在身边，李沐杰也没有离去，顾静蘅还是梁澄初见时那么天真 “梦里花落知多少，” 梁澄起来后就在很久未动过的日记本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虽然她早已不记得在哪里看到的了。 “如果，如果。” ##第三十四章 躺着的时候，梁澄想了很久，身边就是章诺言，她们似乎从来没有离得这么近过。厚重的窗帘把所有的光线隔绝，梁澄真的是一晚上都没睡，她只能听见章诺言沉重的呼吸声，可是心里一团乱麻。 梁澄感觉到天亮了，不安的动了动，章诺言也醒了，他的手臂整夜都压在梁澄身上，为了不打扰他睡觉，梁澄只能任由他压着。 他迷蒙的睡眼睁开，就看到了梁澄亮闪闪的眼睛，在漆黑的房间里，让章诺言有些莫名的安心。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章诺言坐起来，梁澄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走” 梁澄被这句话问的有点不好意思。 “我”梁澄也坐起来，她鞋袜都没有脱，就下了床，“因为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 章诺言猛地回头，“你什么意思？” 梁澄摇摇头，“你还记得昨天晚上我跟你说的，我要离开的事情吗？” 章诺言摇摇头，“你不准走。”他手抵着梁澄，“又是这样，你能不能不要再离开我了” 梁澄笑道“我从来没有属于过你啊” 章诺言听了这句话显然很激动，“你说你从来没有属于过我是吗？”梁澄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就被章诺言死死压在身下，呼吸那么灼热，梁澄有些害怕，想推开章诺言，却无济于事。 可是章诺言没了接下来的动作。 “我不想强迫你”他摇摇头，“你走吧，既然走，就走的远一点，去一个我找不到你的地方” 梁澄站起身，看着坐在床沿有些苦恼的章诺言。 “我只能说对不起你知道我心里那个人，我还是没有办法就这样在一起，我的离开也许是对你我最好的解脱” “够了，你走吧。”章诺言重新躺下，把被子盖过头顶，梁澄叹了口气，心里有些莫名的哀伤。 她默默走出章诺言的房间，黄家看到她下楼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坏笑。 梁澄没有心思跟他开玩笑，“我们什么都没有我走了” “哎梁澄”黄家在后面一直喊着梁澄，可是梁澄头也没回的走了。 到了楼下，梁澄遇见了陈思年，她和梁墨一起走的，陈思年的手本来是抓着梁墨的手，可是看到梁澄的时候就立刻分开了。梁澄笑笑，道“梁墨今天没课吗？” 梁墨也笑笑，“陪思年出来的。” 梁澄点点头，“挺好，好好在一起，别闹矛盾啊” 陈思年脸红了一片，“梁澄我” “你别说了，你们这样我还看不出来那情商就真的太低了，我先回去了” “诶，梁澄你昨天怎么一晚上都没回来？”陈思年也露出了坏坏的表情，梁澄无力解释，“你们去玩吧，我先回去了，好累。” 毕竟一晚上都没睡觉，梁澄回到宿舍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还有些吃惊，黑眼圈重的像熊猫。 梁澄自嘲了一下，就上床睡觉，韩芊芊估计也去和她男朋友约会去了，这些人，都不上课的么 梁澄一觉睡到天黑，已经分不清时间。 爬起来才想起来还要把自己的材料交给老师。把这一切都弄好之后，梁澄给爸妈打了个电话，梁澄这件事情是没有和爸妈商量的，因为梁澄知道爸妈是会有顾虑会劝自己，可是梁澄去意已决。 等了很久，梁叶秋的电话终于接通。 “喂，梁澄，什么事啊？” 爸爸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梁澄有一瞬间的不忍，可还是压着心里的冲动说了下去。 “爸，我我参加了我们学校一个中外交流的项目” 梁叶秋没说话，梁澄继续说下去，“这个交流项目，我已经把初期的钱交了，我跟您说一声，可能就这个学期就要出去了。” 梁澄等了很久，梁叶秋才开口，“澄澄，过两天我去你学校，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我们商量？算了，到你学校再说吧。” “爸” 梁叶秋挂了电话，梁澄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是梁澄的决心还是没有改，她知道就算爸爸妈妈都不允许，自己还是要去的。因为那样一个执念，梁澄知道自己要放弃很多东西。 然后她又打电话给了莫璃。 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莫璃，梁澄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姐。” “澄澄？” 莫璃似乎很忙，但还是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梁澄听见她高跟鞋的声音，还有办公室其他嘈杂的声音。 “澄澄怎么了。” “姐，我想借钱”梁澄支支吾吾，虽然自己也赚了很多钱，可是这些钱只够她付一个基本费用，莫璃的经济是梁澄的后盾。 莫璃停顿了一会，“澄澄发生什么事情了？” “姐你别问了，未来这一年，我可能都要你的资助” “可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怎么”莫璃有些着急，“澄澄你说吧，我可以帮你。” 梁澄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莫璃，出乎意料的，莫璃很赞同梁澄的想法。 “姐，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向你开口的。” “我知道，没关系，可是你父母呢？他们不肯吗？” “我不想再欠她们了，如果我以后有机会，我会还给他们所有我欠的东西。” 梁澄说着说着竟然有些难过，想着这些年，父母和自己，梁澄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耻。 “好，”莫璃突然说话，“澄澄，你有你的想法那就去做吧，姐姐支持你，只是记得，家还是你最后的港湾啊。” 梁澄眼泪还是没能忍得住，“姐，谢谢。” 梁辰挂了电话，“终于，我可以远远的忘掉你了” ##第三十八章 诺言 诺言 “如果？”梁澄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如果什么呢，梁澄看着镜子里越来越重的黑眼圈，高三这些时日下来，每天早六晚十的生活作息让梁澄的脸色变得很差。可能真像老师说的那样，上高中老得更快。 “哎，没办法啊。还得念下去啊。”梁澄揉了揉脸，有些无可奈何。 十月份的天气有些凉了，梁澄拖着依旧疲惫的身体到了学校。 早读，课程，刷题，作业，晚自习。 每天都重复进行的东西，虽然有些枯燥，倒也有条不紊。课间除了刷题更多的是在睡觉，每个人的脸色都是紧绷的。 这个班级一直都是学校的模范班级，梁澄在班里依旧是佼佼者。 可是梁澄还是会听到一些关于顾静蘅和苏炘的风言风语，他们怎么样啊，什么动态，每天都会有人来给梁澄透露，虽然梁澄对于这些东西很反感，可是作为班上少数几个不爱八卦的女生之一，梁澄也自然成了倾吐的对象。 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梁澄发现高三了学校里突然冒出了很多情侣，在这个节骨眼儿，大家似乎都有这闲心谈恋爱嘛。 有人说这是减压，可梁澄觉得，成绩相差不多的可以是减压，成绩相差太多的，只能是拖后腿了。 今天梁澄特别期待放学，也不知道这是心理作用还是单纯的想早点休息。 又是十点半。梁澄收拾好书包从教室走出来，在下楼的时候看见了顾静蘅和几个女生，和她们迎面相遇的感觉真是不好，顾静蘅明显愣了一下，梁澄从几个人中间穿过，后面一阵唏嘘。 梁澄也不想去听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反正现在梁澄和顾静蘅穷途末路众所周知。 梁澄一路小跑到车站，其实梁澄也知道诺言来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当梁澄看到空无一人的站台的时候，她没有太失望，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 梁澄还是拿着单词本，坐在车站的凳子上。有些心不在焉。 路灯明晃晃的投射出亮白色的光。马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车，梁澄看到偶尔有自己班上的同学坐着家长的小电驴飞过眼前，还是有些莫名的难过。 实在背不下去，梁澄回头把书包拉到前面，打算把单词本放到书包里。 梁澄看到阴影里出现的人的时候，还是着实吓了一跳。 那人不顾梁澄的惊吓，从阴影里走出来。 “真是个书呆子。”诺言手插在裤袋里，慢吞吞地踱到梁澄身边，他把光一下全都遮住了。 “我们不熟，你这样说很没礼貌你知道吗？”梁澄抬头看着背靠在站牌上的男生，被人说成书呆子，梁澄多少是有些生气的。 “你们这些高中生，是不是都这样？” “我……”梁澄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应对。 “还说不是书呆子。”男生从外套袋子里，拿出一盒全新的药。 “给你。”他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 梁澄接过药，叫住了要走的他，“诶，那个，那个小男孩怎么样了？” 男生回头，又回到了梁澄身边，他坐在了凳子上。 “小男孩？你知道他多大？” “不知道啊，可他看着挺小的。”梁澄瘪瘪嘴。 “胃出血，还在医院里。” “怎么会这样的？” “喝酒喝的。平时也没什么好的饮食习惯。” “昨天你们喝酒了？” “不然呢？” 梁澄沉默了，她觉得自己有些蠢，没来由的蠢。 “你每天都一个人回家？”诺言有些漫不经心。 “是啊。” “你个女孩子，你爸妈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学校门口就是车站，一路坐到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书呆子。” “……” 喇叭响了几声，公交车来了。 “书呆子，你叫什么名字。” “梁澄。澄净的澄。” 梁澄明显感觉到男生在知道自己名字后身形颤了一下，梁澄不悦“怎么，名字不好吗？” “我有说吗？”男生白了梁澄一眼。 梁澄以为这就完了，可是当梁澄看到诺言起身准备上车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 “你……” “我当然也坐这趟车回家，不然我昨天在这等什么车。” “哦。” 一前一后的上车，梁澄还是老位置，他也坐在昨天的位置上。 “我昨天听到别人叫你诺言，你姓诺？” “……”男生又白了梁澄一眼。 “那你姓什么？” “我姓章，文章的章。” 久久的沉默，梁澄把窗户拉开了一个小口，风急不可耐地灌了进来，梁澄打了个哆嗦又把窗户关上。 章诺言在梁澄的前两站下了车，梁澄知道这附近有一个新修的小区。 章诺言下车的时候，看了一眼梁澄，然后说了声拜拜。 “再见。” 梁澄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有些担心他会不会被大风吹走。 后来很久，梁澄都没有再见到章诺言。那个总爱穿白衬衫的男孩。 后来课业更加紧张，梁澄也渐渐忘记了那次奇怪的邂逅。 后来的期末考试，梁澄在老师的期许中，再次坐上年级第一的“宝座”。 所以后来的寒假，梁澄不断的奔波于学校和家之间。 这个冬天不是很冷，每天都是大好的太阳。又是大年，季思涵没有像往常那样找梁澄聊天。所以陪伴梁澄过年的，只有莫璃。 莫璃和陆渝在一起已经一年了， 除夕夜倒数的时候，莫璃在烟花下，突然流了眼泪。 “姐，累的话就别撑了。”梁澄拿纸巾给莫璃擦了擦眼泪，回头看了看屋内，还好姑姑和爸妈没出来，奶奶和爷爷还在医院，爷爷说如果再来一个月住院没什么效果，他就要出院了。 梁澄进屋拿了些吃的，莫璃接过去，梁澄叹了口气，“哎，姐，你说你何必呢。那时候你和陆渝闹矛盾的时候我就以为你和他走不下去了呢。我那时候还在想吴钰良终于有机会了。” “哎，澄澄，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吴钰良和我终究没可能吧。只是我今天又在他手机里看到了许诗媛的消息。” “她们？是不是……” “你知道那次回去，我是怎么决定依旧和他在一起的吗？” “陆渝又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爱我。我信了，所以我就原谅了他。”莫璃叹了口气，“澄澄，其实我真的没想过这么轻易就相信他，可是很多时候，我就是这样，宁愿被伤害，也不想放手。” “姐……” 梁澄握紧了莫璃的手，只是很心疼莫璃，这个多愁善感又痴心的姐姐，如果她受伤，谁能抚平伤口呢。 ##第三十五章 挂掉电话，梁澄觉得心里还是很不踏实。 她想起来章诺言刚刚的表情，心里有些莫名的酸楚，其实到这个地步，梁澄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的执念到底是什么了。 梁澄刚刚去找班主任的时候，老师不停地夸奖梁澄是个有前途的好孩子，梁澄笑笑，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切为了什么。 “嗡~” 手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梁澄看看手机，是梁叶秋。 梁澄接通电话，梁叶秋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 “澄澄……” 梁澄没有接话，她不知道梁叶秋心里有什么，所以一句话都没说。 梁叶秋缓缓开口，“澄澄，出国的事情，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你妈妈她，有点接受不了……” 梁澄深吸一口气，“怎么，怕我以后不回来么？” 梁叶秋显然有点气急，“梁澄，好歹我们也是一家人，我跟你妈妈也养了你这么久，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 梁澄沉默，“我知道，我会好好处理的，可是我心意已决，妈妈她……就靠爸你来劝了。” “澄澄，你都你不肯回来见见我们么？” 梁澄笑笑，“我当然是要回去的，没事，我会在那边好好的，你们也要好好的。” 梁叶秋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只有一句算了，梁澄挂了电话，蓄在眼眶里的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这时候，韩芊芊回来了。 梁澄抹了抹脸，看到韩芊芊手里提着东西，就道“有男朋友的生活就是好啊……” 芊芊笑道“你还挖苦我呢，你只是不愿意罢了，你看，现在梁墨学长都被…” “好了，说这些干什么，看看都买了些什么？” …… 这几天的课梁澄都没上，一直在忙活各种事情，终于，学校的文件批下来，梁澄通过了。 梁澄拿到文件的时候，心里没有什么波澜，老师告诉梁澄，今后的一切都要靠她自己了，梁澄点点头。 “梁澄，在走之前，回趟家吧，我猜你爸妈都挺想念你的。”班主任看着梁澄，眼神里带着恳切。 梁澄在门边点点头，然后慢慢下楼。 在一楼拐角，梁澄遇到了梁墨。 梁墨看着梁澄手里的东西，道“批下来了么？” 梁澄点头，梁墨笑笑，“澄澄，好好干……” 梁墨本想拍拍梁澄的肩膀，可是手到一半却停下来，飞快的上楼了。 梁澄攥着手里的文件，“终究，还是要离开了。” 梁澄回到宿舍，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东西并不是很多，梁澄把大部分留给了室友。 陈思年看着梁澄收拾，“梁澄啊，你这一走，咱们宿舍，可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梁澄起身，“没事，又不是只剩你一个，你瞎担心什么……” 陈思年抓住梁澄的手“可是我舍不得你啊……”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现在又不像以前只能写信，咱们还能聊天还能视频，多方便的……” 陈思年的表情一直很不好，“那怎么能和见到你比呢……” 梁澄笑笑，“都多大了，还玩煽情啊，我可不会因为你这么几句就不走啊。” 陈思年笑笑，“你可真是冷血啊。”陈思年抱了抱梁澄，梁澄继续收拾，“我订的今天晚上的票……” 陈思年一吓“什么？这么快？” 梁澄点头，“早点回家也好早点走。” “梁澄啊，你就这么不喜欢自己的家么？” 梁澄愣了一下。“思年，有些事情，你不懂得，我们的经历不一样，所以，你也不会理解我的处境。” 梁澄把包的拉链拉上，检查了一下东西，“走吧，陪我吃个饭。” 陈思年一脸不情愿，“你说你这么没良心，我怎么还就这么舍不得你。” 梁澄没说话，到了食堂，两个人相顾无言。 一路无话，又回到宿舍，梁澄的手机又不合时宜的震起来。 “梁澄，” 梁澄很快分辨出这是黄家的声音。 “怎么了？”梁澄有些紧张，一般黄家打电话都是章诺言有事，所以莫名紧张。 “听说，你要走了…….” 梁澄愣了一下，她没有和黄家说过。 “我……” “你能不能来一下。” 梁澄犹豫了，还是答应了。 酒吧今天关门很早，一进门就看到黄家坐在吧台外面，喝着一杯不知道是什么的酒。 黄家看到梁澄进门，让出了一个位置。 “梁澄，你跟我说实话，你对诺言，到底是什么心思？” 梁澄坐下，没有看黄家，然后又起身，去倒了杯水。 “你知不知道，诺言为了你，做了多少？你还要怎样？他就是喜欢你，你能不能给他个准话？” “是他让你说的吗？”梁澄面无表情。 黄家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他现在在楼上不知道做什么，是今天梁墨来了，跟我说起你要走，不然我也不会知道。梁澄，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冷漠，他……” “黄家，其实我什么也没让章诺言做，你知道，我来上学也没告诉他，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和他在一起……” 梁成说完就感觉气氛怪怪的，果然，一回头，就看到了章诺言。 他拎着酒瓶，头发很乱，本就消瘦的脸上蓄起来胡子，感觉更加憔悴。 梁澄站起来，“章……” 章诺言摆摆手，“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 章诺言转身离开，梁澄想追上去，却被黄家拉住了手，“梁澄，你走吧…我雖然没有谈过恋爱，可是我也知道你这样伤人，真的太特么可恶了……” 梁澄甩开了黄家的手，跑回宿舍，拿起行李，连告别都没跟她们说。 章诺言说那句话的画面一直回荡在梁澄脑海里，梁澄麻木的走着。 “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 没有认识过。 ##第三十九章 相聚 相聚 年初一，梁澄和莫璃早早就起来了，莫璃因为不想回家，三十晚上就睡在了梁澄家里。 两个人正盘算着要去哪里的时候，梁澄家的门铃响了。梁澄还在好奇是谁这么一大早的就来这里，开门却发现是韩斯。 韩斯的到访让梁澄有些惊讶，毕竟随便就来梁澄家找梁澄让梁澄有些反感。而且她几乎已经忘记了韩斯从加拿大回来。 “你们学校放这么久的假吗？”梁澄靠着门，没有打算让他进门的意思。 “只是因为想在这边过年，所以又请了假。”韩斯也无所谓，“那边的制度要比国内人性多了。” “梁，我们好久没聚聚了。”韩斯右手拿了一根没来得及点燃的烟，梁澄看了一眼，道：“你还是少抽点烟吧。” 韩斯笑笑，“这不是为了打发时间吗。” “打发时间可以看看书什么的，不一定要用抽烟。” “别跑题，我来是找你出去聚聚的，看你这半年，憔悴成什么样了。”韩斯敲了一下梁澄的脑袋，很亲昵。 “……好吧。我姐姐也在，要不，你叫上吴钰良？”梁澄从不放过每一个莫璃和吴钰良能见面的机会。 “我自然是会叫他的，他在楼下，你们收拾好就走吧。”韩斯边说边下楼，“我在楼下等你们。” 梁澄点点头，回到屋里，看莫璃准备的差不多了，就说：“姐，走吧，韩斯找我们聚聚。” 莫璃点头，“吴钰良也在吗？” “当然了，怎么？” “没，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的下楼，吴钰良和韩斯在香樟树下说着话，韩斯手里还是拿着那根烟。 莫璃看到吴钰良，淡淡的一笑算是问好。吴钰良也没有多表示什么，挥了挥手算是回礼。 梁澄和韩斯对视一眼，都无奈的笑笑。 “去哪呢？这个时间，估计也只有逸轩阁能有地方坐坐吧。”韩斯在路边看着过往的出租车，三个人点点头，这个日子，大概真的只有逸轩阁能有位置。 已经很久没有到逸轩阁。 因为是过年，所以没什么人。 这个地方很安静，没有像其他地方那样放着嘈杂的音乐。 一个明敞的包厢，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喝着温热的茶水，吃着无味的小吃。 每个人的心思，都那么让人猜不透。 “莫璃，我都不知道你在哪个大学，Z大吗？”吴鈺良试探的问了一句。 “是的啊，没什么名气的学校。”莫璃吃着东西，没有抬头看吴钰良。 “姐，别谦虚好么，那个大学分数也很高的。况且你是一本录取的。”梁澄打趣，莫璃的成绩在那时候算是很不错的了。 “吃你的东西吧。”莫璃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莫璃你又何必谦虚。”韩斯也附和着。 “那，梁澄打算考哪个学校？”吴鈺良又问道。 “我？看情况吧。我倒是想到我姐那个学校，奈何分数……哎。” “澄澄，你要是年级第一还上不了我那个学校，你真的可以不用学了。”莫璃剥了一颗糖塞进梁澄的嘴里，梁澄笑了笑“姐……别说出来嘛。” …… 闲聊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四个人在逸轩阁一耗就是一天，玩玩扑克，桌游，时间过得真的太快了。 当梁澄他们从逸轩阁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两路人走了不同的方向，彼此挥手道别后，梁澄开始套莫璃的话。 “姐，我觉得吴鈺良这个人不错的。” “是不错。”莫璃整理了一下头发，看着前面的出租车。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他，我真的觉得好不值……” “澄澄，姐姐是有男朋友的人。”莫璃语气中已经有了生气的意味，梁澄还是不死心。 “姐，你真的，觉得你能撑下去吗？” “梁澄！”莫璃的音量突然高了好多，梁澄倒被吓了一跳。 莫璃生气了，梁澄感受得到，所以梁澄没再说话。 莫璃回了自己的家，梁澄也闷闷地回家了。 闷头睡一觉，第二天梁澄就去了学校。学校教室一直对高三的学生开放，梁澄一直来学校，门卫都已经熟知。 班里有几个人，梁澄打了招呼，就坐下自习。 过了很久，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梁澄正好刚刚解出一道数学题，拿出手机打算放松一会。 余柯。 梁澄有些莫名的激动。 “梁，很久不见。” “啊，不是都比较忙吗。有事吗？” “啊，其实就是想问问你想考哪里。” “我啊，还没想好，你呢？” “我也没想好。哈哈……” “……你和她会考一个学校？” “不，我会摆脱她的。她最近总是去天恒那边，似乎认识了那里面的一个女的。” “……你能摆脱她？她认识女的总比认识男的好。” “可是她貌似有点不对劲。和那女的走的太近，在空间里发的动态也都让人觉得不好。” “女生之间很正常。” “你见过哪两个正常关系的女生会发接吻的照片？” “……可能……” “她本来就没打算考大学的。” “是吗？所以呢？” “所以我想……” “哦，我先做题了。” 梁澄立刻关了手机，余柯的意思很明显了，他要和梁澄考一个学校。 就像当初中考一样。 可是，结局会像中考一样吗？ 等等，他说章晗莹经常去天恒，还认识了一个女生。 女生？ 是不是洛筱？ 别逗了，这么多女生。况且洛筱还是有男朋友的人。 章晗莹……想到这个女生，梁澄脑海里划过另一张脸。 他和她长得真有几分相像呢。 梁澄知道自己已经定不下心来了，她收拾好书包，慢吞吞的离开了教室。才过去一上午，梁澄想着是回家，还是到处逛逛。 正出神时，已经走到了车站。 站台上有一个很熟悉的背影，大冬天，穿的依旧很单薄。 ##第三十六章 终章 梁澄笑了笑，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她拎着行李的手麻木地摆动着。眼睛已经看不清前面的路，梁澄不明白自己这样究竟有什么意义，难道只是为了逃避这样一段回忆？ 伸手打车，梁澄把行李丢进去，自己也坐进去。 “机场，谢谢。” 司机很快启动了车子，梁澄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头靠着窗户，司机用四川话跟梁澄搭话：“看你是个大学生，哪门，今天没得课啊？” 梁澄弱弱回了句，“不，要回家了。” “哦，你家在哪里啊。” “江苏呢。” “哦，那远得很啊。” 梁澄点了点头，是啊，远得很呐。这个时间不是很堵，所以很快就到了机场，付过钱，梁澄下车，拎着行李。 这时候手机响了，“喂。” “梁澄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怎么也不等我们回去啊。” 是陈思年，梁澄笑了笑“要等你，我都要赶不上飞机了。” 陈思年有些气急败坏，“那打个电话也是可以的吧。” 梁澄没再说话，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梁澄挂了电话，等待着登机。 到时间了，梁澄最后看了一眼候机大厅。 …… 到家已经是深夜，梁澄看向五楼，还有微弱的灯光，爸妈都还没睡吧。梁澄快速上楼，把行李放在了客厅。 梁叶秋穿着睡衣走出来，满脸憔悴。 “妈妈呢?” 梁叶秋点燃一根烟，“她困了，先睡了。” 梁澄坐在客厅凳子上，“爸，我……” 梁叶秋看着梁澄，只是摇摇头，“澄澄，我知道你不愿意呆在这里。可你为什么非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梁澄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看着爸妈房间的方向。烟雾缭绕，梁澄皱了皱眉，“爸，我还会回来的……” “你当然要回来。你怎么可以不回来……” 梁澄一时语塞，爸妈房间有响动，妈妈醒了。 妈妈蓬着头发走到客厅，“澄澄回来了，饿不饿？” 梁澄摇摇头，“妈，你去睡吧，没什么事。” 妈妈摇摇头，“澄澄要走啦，妈妈要多看看…” 梁澄心里陡然泛起一阵酸楚，梁叶秋沉默，梁澄也沉默着。 “澄澄要不要吃点什么啊，冰箱里还有晚上吃剩下的鱼，看看要不要……” “妈，我不饿……” 梁澄起身扶着妈妈进了房间，妈妈躺下，眼角有些湿润。 “你睡吧，有什么事明天说……” 梁澄回到客厅，梁叶秋的烟已经抽完，可是烟的味道一直在客厅里，经久不散。 “爸，以后少抽烟。” 梁叶秋抬头看看梁澄，“你去睡吧，明天再说吧。” 梁澄走到自己房间，房间被妈妈收拾的很好，只是太久不住，有些没有生气。 梁澄躺在床上，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那些人，闪过的每一张脸，都那么年轻快乐，梁澄想到了洛筱，想到了李沐杰，想到了韩斯…… 好多好多人。 过去的一切，都在这一晚被两成回忆了个遍。 可最后梁澄想起哪辆公交车的时候，心还是抽痛了一下。 那个寒假，那样温暖的阳光，那样美好的邂逅…… 究竟为什么梁澄要这样作践自己和章诺言呢?如果自己和他在一起了，会不会不那么心痛呢…… 梁澄笑笑，任凭泪水划过眼角，淌过枕头。 “该放下了，毕竟要离开了。没理由再留恋了……” 最后梁澄离开的时候，只有爸妈来送了自己，毕竟莫璃和姑姑都不知去向，自己也只有他们的联系方式而已，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梁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和痛苦。 “再见吧，也许，再也不见……” ____第二卷完 ##第四十章 “章诺言。”梁澄很小声的叫了一句，没想到那男生真的听到了。 他转身，脸在太阳光下格外的苍白。 “哟，书呆子？”他轻佻的笑着。 “看来你是不记得我的名字了。”梁澄坐下，没打算再理他。 “谁说我不记得的。梁澄，是吧？”章诺言也坐下，面朝着梁澄。 “……”梁澄白了他一眼，“你怎么又在这，又喝多了吗？”讽刺。 “谁规定的不喝多就不能在这了？” “……我啊，你没事出来乱跑什么。” 梁澄有些不屑一顾。 “哈哈，我在等你呀。”章诺言语气中有些莫名的矫情。 “你知道我会来学校？”梁澄又白了他一眼，“说谎话都不过过脑子。” 章诺言笑笑，“哈哈……来这边办些事情的。” “哦。”梁澄没打算再理他。 可是章诺言似乎一改之前高冷的调调，依旧嬉皮笑脸：“你现在是，回家？” “不然呢？”梁澄搓了搓手，从包里拿出保温杯喝了口水。 章诺言看了看梁澄的书包道：“你还真是书呆子，大年初二就来学校。” “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欠揍你知道吗？”梁澄佯怒。 章诺言不以为然：“我知道啊，可是你真的很呆啊。要我说你还是去哪逛逛吧，看你，黑眼圈都要掉下来了。” “可是去哪呢？我一个人也没意思。” “现在不就是两个人了吗？”章诺言看着梁澄，深褐色的眸子闪着笑意。 梁澄看着章诺言，被他的眼睛吸引，他皱着眉头仿佛在认真思考着去哪的问题。 梁澄突然想知道一个困扰了自己很久的问题“章诺言，你多大啊？” “你不知道问年龄很不礼貌吗？”章诺言站起来，挡住了梁澄眼前的太阳。 “你站远点，挡到我的太阳了。” 于是章诺言又坐下，看着梁澄。 “可是你又不是女的。”梁澄继续问。 “不是女的就可以随便问年龄了吗？” “……” “一看就是小屁孩。”梁澄伸手敲了一下章诺言的脑袋，做完这个动作之后梁澄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章诺言也愣了一下，随即就大笑道“喂，我肯定比你大好不好？” “那你倒是说你多大呀！”梁澄刨根问底，变着法套他的话。 “我……我不告诉你。”这时候章诺言就像一个小孩子，逼急了之后涨红了脸。 …… 梁澄不知道为什么，章诺言的出现让她觉得很安心，他觉得章诺言很熟悉，可是她不知道这种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 恍惚间，章诺言看着梁澄突然笑了。 梁澄有些莫名其妙，虽然他们并不熟悉，可是梁澄总觉得这样的笑容让梁澄觉得很舒服。 梁澄撩了一下被风吹到眼前的发丝，抬头看着正笑个不停的章诺言。 “你笑什么？”梁澄低头看了看自己，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穿的有些臃肿，没办法，梁澄怕冷。 “看你好笑咯。”章诺言清了清嗓子，“真的挺好笑的，你看你本来很瘦，却把自己裹成了个球。” “……章诺言我觉得你真的很没礼貌啊，冬天嘛，不穿多点怎么御寒？谁像你，不要温度只要风度。”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礼貌的人啊，而且谁说我不要温度的，我穿的不少了。”章诺言还是一样的嬉皮笑脸，让梁澄想生气都难。 “……好吧，你赢了。”梁澄无奈，想着为什么公交车还不来。 “你一个高中生还说不过我这个不念书的？” “我只是懒得说而已。”梁澄白了章诺言一眼，看见那边公交终于车缓缓驶来，正要起身，却被章诺言一把拽住。 “诶，不是说好去逛逛的嘛？” 梁澄看了看公交车，又看了看章诺言，甩了甩手，章诺言这才松开了拽住梁澄的手。 “我可没说啊。” “那我邀请你，可以吗？”章诺言看着开走的公交车，“你看，现在车走了。” “你真是……”梁澄气急败坏，却真的无法生气。 “书呆子，我是为你好啊。”章诺言刮了一下梁澄的鼻子，梁澄的心跳漏了半拍。 “喂，你脸红什么？”章诺言含笑看着梁澄，梁澄用手捂了捂脸，“我热的不行吗？那你快说去哪？我还想回去刷题呢！” “题目永远都是刷不完的，你要是成天闷在家里刷题，哪天你死了都没人知道。” “诶你嘴怎么这么欠？大过年的……” “行了，跟我走吧。” 梁澄手拉着书包带子，和章诺言一前一后地走着。 章诺言很瘦，单薄的身形让人觉得很没有安全感，马路上的车很少，人也很少。 梁澄低头看着前面章诺言的脚步，她不知道方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轻易地相信这个只见了几面的人。可是脚步也还是不由自主地跟上，可能是那种莫名其妙的好奇心在作祟。 终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章诺言终于停下来了。 “你来过这里吗？” 梁澄这才抬起头，这是一个梁澄有些模糊记忆的小区。 他们正站在流过小区中间的那条河上的长廊，河边的柳树只剩下了干枯的枝条，水面上漂浮着一些那边香樟树掉下来的叶子。 偶尔听见远处的犬吠，冬天的暖阳洒在河面，反射出的光，刺得梁澄有些睁不开眼睛。 “这里好安静。”梁澄手撑着木质栏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仿佛没有听见我的问题。”章诺言走到梁澄身边。 “哈？”梁澄歪头看了看身边的章诺言。 “我问你有没有来过这？”章诺言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 “来过的，只是很久很久了。”梁澄深呼吸，冰凉的空气窜进鼻腔，让梁澄打了个机灵。 “你小学是不是在这边上的？”章诺言转过身看着梁澄。 “在这边上过几年，后来转学了。”梁澄歪头看着章诺言，“你问这做什么？” 章诺言没有回答梁澄的问题，只是继续问“哦，你小学时候有没有来过这里，和几个同学一起，采桑叶的？” “好像有，怎么，你也来过？” “不仅来过，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有个男生帮你的？”章诺言又是一脸笑意，他眼睛里反射着期待的光。 “哦，好像是有，”梁澄环顾四周，却没看到当年那棵巨大的桑树，“可是这里没有那棵树。” “后来这边规划改建，那棵树因为挡路，被移走了，诶，你怎么总是不关注我的问题。” “……” “那时候你是不是就一动不动站在一边，还差点哭鼻子。后来有个男生帮你爬上去采的，你高兴地跟个什么似的。” “是有这样一件事。”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你想说什么？”梁澄其实猜到了什么，她终于知道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了。 “你真是个书呆子，我就是那个小男孩啊！”章诺言敲了一下梁澄的头。 “哈，”梁澄笑了，“我猜到了，可不会这么巧吧？” “怎么不会，只有那一次，我看到你，后来你就没来过。”章诺言的语气里突然有点失落。 “啊，想想也挺难过的，我把那一堆桑叶带回家的晚上，我养的蚕就死了，可能就是这么不巧。蚕死了我就没有心思采桑叶了，那时候和那些会爬树的没商量好，所以才冷落了我，哈哈。” “那你小时候家应该住在这边吧？” “对，那时候我家就在学校旁边，刚好采桑叶的那几天，我爸的工作调动，就搬家转学了。只是后来高中又到了这边，也没想过会重新回到这里来。还，”梁澄看了看眼前的章诺言，“如此机缘巧合？” “那天晚上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感觉你像，虽然那天只相处了很短的时间。” “你骗我呢吧。这么久了，你能记得住？” “哈，你不知道，有些事情，想记住，那一辈子都不会忘。”章诺言没有看梁澄，他出神的望着水面，“也许这就是命运。” “你还信命啊？”梁澄听到章诺言前面那些话的时候其实是有些惊讶的，可是她只是想活络一下沉重的气氛。 “我信啊，为什么不信呢。如果不是命运，我们怎么遇见的呢？”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你记不记得那天我问了你的名字？” “……啊？我告诉你了？” “你没说，你走的时候，是你的同学告诉我的。梁澄，澄净的澄。就像你那天晚上告诉我的一样。所以后来，我就知道是你啊。” “……” 梁澄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年纪的少年，突然回忆涌现。 ##第四十一章 那一年，梁澄四年级，学校里风靡着养蚕。都知道蚕要吃桑叶，刚开始梁澄只是问别人要两张桑叶，后来就问起了哪里有新鲜的桑叶。 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说学校附近的河边有一棵很大的桑树。让梁澄放了学跟着一起去。 梁澄很开心的答应了，梁澄一直是个很乖的孩子。一般放了学就直接回家，去别的地方还是头一次。 好不容易捱到了放学，梁澄和几个小伙伴兴冲冲的跑向河边。那时候河边的小区还在建造，河岸还都是一片泥泞。 小伙伴们全都跑到了桑树下，有几个蹭蹭蹭地爬了上去，因为梁澄平时都不怎么说话，也和班里同学处的不是很好，所以小伙伴们很容易就忽视了梁澄。 梁澄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小孩子的自尊心还是让梁澄没有开口让他们帮忙。她就站在旁边，呆呆的望着。 直到梁澄听到另外一群嘈杂的声音。 远处跑来一群男孩子，可能是高年级的学生。他们蜂拥过来，男孩子的天性就是玩，一时间梁澄周围多了很多嘈杂的声音，让梁澄很不舒服。 因为所有人都有动作，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只有梁澄傻傻的站着，当梁澄打算背着书包离开的时候，身后有个声音叫住了她。 “喂，你也是来采桑叶的吗？”梁澄回头，看着眼前那个怯怯的男生，点了点头。 男孩子偏头看了看梁澄，“可你什么都没拿啊，他们不给你吗？” 梁澄摇了摇头。 “那我帮你吧。”男孩子没等梁澄回答，就上了树，在梁澄眼中那么高的树，在他面前仿佛只是平地一般。 不一会梁澄手中就抱了一堆桑叶。 “喂，够了吗？”男孩子在树上大声喊着，梁澄用力地点了点头。 天色渐渐晚了，梁澄心里也有些着急，就大声说，“那个，我先走了！谢谢你！” 梁澄回过神来，“我走了之后，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章诺言也沉浸在了回忆中，他从树上下来的时候，大声问了梁澄的名字，可是梁澄跑远了，也没有听见。 他有些失落，只听见旁边的人说道“她叫梁澄，澄净的澄。” “梁澄，梁澄。” 后来他每天都会来这个河边，却没有再看到梁澄，按理说他们应该是一个学校的，他六年级，他每天都在学校里找她的身影，可是后来他再也没看到过她。 后来，时光荏苒，毕业了，初中，职校，辍学……他脑海中的那个小女生也渐渐淡出了记忆。 直到那天晚上，他再次遇见了梁澄。 也许，命运，就是这么喜欢作弄。 章诺言盯着远处的水面发呆，梁澄有些疲倦。说实话她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巧合，会在这么多年后，在同一个地方，看见那个当年的小男孩。其实她心里还有些怀疑，他何必呢？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再提起又有什么意思？ “嘿，发什么呆呢？”梁澄手在章诺言的眼前挥了挥，章诺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没什么。你该回家了吧？”章诺言转身向更远处走去，没有再看梁澄。他似花看透了梁澄刚才的心思。 “喂，你不回去吗？” “没心情，你自己走吧。你认识路的吧。”章诺言回身挥了挥手，梁澄有些莫名其妙，“这人怎么这样。 梁澄掏出耳机，磨磨蹭蹭地走到车站，耳机里都是些轻音乐，偶尔有几首中文的歌，梁澄不是很喜欢那些太热闹的歌，最喜欢的是钢琴吧。 可惜这辈子和钢琴无缘，终究只能默默欣赏。 回到家，爸妈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梁澄把书放到了房间。 “澄澄，你来。”妈妈突然在厨房里小声的叫梁澄。 梁澄倒了一杯水，“妈，怎么了？” 只看见厨房台子上有一束很大的玫瑰花，梁澄愣住了。 “爸买的？”梁澄突然意识到今天不光是大年初二，还是西方的情人节。 梁澄妈妈摇摇头，“今天有个男生过来找你，”看了看花，“他留下了花，就走了，他说你知道他是谁的。澄澄，”梁澄妈妈拉过梁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谈恋爱？” “妈，我没有。”梁澄甩开妈妈的手。 “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送你花？还亲自送上门来。我那天就看你在楼下和男生不明不白，你还告诉我他们是同性恋。那时候你还和你爸闹了很久。你我跟你说过，好好读书。你怎么”妈妈有些气急败坏，梁澄爸爸就从房间里出来，他看了一眼梁澄，“梁澄，今天你有话就好好说出来，我们不让你谈恋爱是有原因的，”爸爸显然镇静得多，“你就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有？” “爸妈！我说了我没有，就是有，我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他送我花肯定是有别的原因啊，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想想是谁你们再下定论呢？” 梁澄拿起花，看了看花束，在最里面有一张字条。 “梁澄，情人节快乐。 虽然我注定不可能和你过情人节， 可是我希望你能一直快乐下去。 不用知道我是谁。 因为我曾是你口中的混蛋。 我不想你想起我只有厌恶。” 梁澄看完了字条，递给了爸妈，“是我一个高中同学，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家的。可是他就是单纯的祝福，你们别想太多好吗？他对女生没兴趣。” 梁澄知道他是谁，这么久了，他的字还是一点都没变。 高一的时候，洛筱曾将她和李沐杰的字条拿给梁澄看过，因为李沐杰的字体很特别，梁澄一眼就记住了。 所以梁澄知道是他，可是梁澄不知道他回来了，梁澄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联系的理由了，可是今天重新看到李沐杰的字的时候却心里一酸。她很开心他还记得自己，可同时她也很无奈，这世上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情愿，这世上有多少事情又能够称心如意呢？ 梁澄爸妈看完了字条，松了口气。 “澄澄，妈妈知道你学习用功，也很努力，妈妈还是担心。你知道我们家这个条件，你要替爸妈争气啊” “妈，我知道了。吃饭吧。” 这一顿饭吃的很闷，梁澄吃完就回了房间，那束花摆在自己的书桌上，散发出让梁澄昏昏欲睡的气味。 梁澄还是把它摆回了客厅，娇艳的红色，像极了那年开在洛筱裙子上的那一点血迹。 怎么会突然想起了洛筱，她，应该再也不关自己的事了吧。 梁澄苦笑了一下，倒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 她努力回想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想忍住眼泪，可是泪像决了堤，不断从眼眶里滚出来，梁澄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忍住抽噎，可是她没办法，所有人的脸都在眼前，这个人那个人，这件事那件事，像一个杂烩，让梁澄很烦躁。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澄在挣扎中睡着了，很安静的梦，没有任何波澜。 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单薄如纸片，仿佛当年那个小男孩。 梁澄知道，有些事情，也只能让它过去，就像章诺言，也很久没有见过。 ##第四十二章 终章 新学期开始一周后，高三进入了倒计时一百天。 第一次模拟考试，第二次模拟考试。 毫无悬念，梁澄稳稳地坐在年级第一的宝座上，班主任对梁澄的看重已经超出了对其他所有人，他总是怕梁澄太紧张，可梁澄的状态就像高考还在千里之外。 梁澄对所有的事情都不焦躁，她知道关键时刻该干什么。 所以后来，为了梁澄好好休息，那个班主任特准梁澄晚自习只上到八点钟。当人班里炸开了锅，可也没办法，梁澄现在是班主任的宝，他当然要保护哈。 梁澄也没推辞，反正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梁澄终于可以睡个早觉。 一个月，过得太快了。 这期间的三模，学校特意出了简单的卷子，可是还是有很多人考得不理想。梁澄一如既往稳定发挥，班主任已经不担心她了，在这关键的前一个星期，他当然要抓那些能上分数线的人。 梁澄就轻松多了，没有老师的谈话，没有太多作业的困扰。 高三学生能放松到梁澄这个程度估计也是没谁了。 高考前夕。 梁澄接到了越洋的短信，是季思涵，还有韩斯的。 季思涵找了男朋友，就是梁澄见过的那个接待家庭的男孩子。韩斯安心学习，准备考试。 “终于，你们，还是没能回来。飞吧，那是属于你们的天空。” 于是，高考来了。 各高中门前的路都被警戒线保包围，到处都是警察维护秩序，这几天几乎听不见学校周围有鸣笛的声音。 每个人的神情都很紧张，无论是家长还是学生，都在这场神圣的考试下臣服。 孩子苦了三年，这一仗，不论怎样都要好好打。 梁澄爸妈本想接送梁澄，但被梁澄拒绝了。 “澄澄，能不能不这么任性？”爸爸在梁澄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可是梁澄却说不需要。 “爸，高考而已，不要给我过多关照。我不习惯。就这样挺好的，简简单单。” 梁澄还是一个人去学校，休息室里没有多少人，少有的几个人都在好好看书。梁澄乘着老师不在的时候，听了听歌。 老师已经对学生没那么紧张，毕竟大战在即，也没什么必要。 梁澄稳稳的走进考场，一切如预想的一样，平静，稳定。 在考最后一场的时候，梁澄早早的就答完了试卷。 看着草稿纸，梁澄突然想写些什么。 “六月九日记: 今天最后一天了，终于过去了。 人生如此，聚合离散。 原来学校就是这样一个让所有人相知相熟然后又拆散的地方。 我好想念我的朋友们。 不论是曾经的还是现在的。 我只愿所有的伤口都能够被时间抚平。 时间，辛苦你了，改变了那么多人。 我好想出去走一走，就我一个人，想一想这几年发生的所有事情。 罢了，就这样吧。 再见。 再也不见。” 梁澄提前交卷了，默默回到了休息室，老师看了看　她，也没说什么。梁澄过去拥抱了一下班主任，把所有的书留在了教室，空手离开。 校门外聚集了很多家长，都伸长着脖子张望着，校门打开，只有梁澄一个人出去。 梁澄感受着身边异样的目光，默默走向那边的车站。 六月的天气还不算太热，梁澄把手插在校服兜里，踢着脚下的石子，等着公交车。 所以梁澄根本没想过会遇见谁。 公交车最后一排，章诺言靠在窗台上，看着人山人海，想来他也没想过会遇见梁澄。 他愣了一下，笑了。 “你怎么这么早，还有半个小时才考完呢。”章诺言看了看手机。 “你还关注高考啊？”梁澄坐到他身边。 “对啊，能不关注吗？我妹妹也高三。” “你还有妹妹啊？”梁澄笑道。 “是啊。爸妈今天去陪她了，他们还叫我去的，我不想去，太无聊了。” “所以你这是去哪呢？”梁澄看了看外面，已经到了学区外面。 “本来想在你学校那一站下的……”章诺言偏头看了看梁澄，“结果居然在车上遇见你了。” “哈哈，真巧。那你现在回家？” “不，我朋友找我玩，我很久不回家了。” “哦，你爸妈不担心你吗？” “他们哪有心思管我，最近都是在忙我妹妹的事情。” 最后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章诺言下车的时候，梁澄挥了挥手，想起这几次的偶遇，虽然中间都隔了很久，难得章诺言没有忘记。 啊，梁澄忘了，章诺言一直都没有忘记她啊。 …… 梁澄闷闷地回到家。 洗了个痛痛快快的澡，然后一头栽到了床上。 梁澄平静地睡去。 ——高中时代，终于在这一场轰轰烈烈的高考中结束了。有遗憾，也有快乐。 梁澄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也看到了人心险恶，也知道了时间带来的，不仅仅是痛苦，也有成长。 也明白了聚散离合，爱恨悲欢。 也知道了如何伪装，如何保护自己。 梁澄并不怀念高中生活，她只是觉得高中的时光，更多的是残忍。杂乱无章的一切。 背叛，失望，痛苦。 当然，也有收获。 收获了城府，收获了安稳，收获了更加冰冷的性格。 也习惯了不再去刻意迎合，也习惯了冷眼看待这世上的一切。 梁澄睡得很平静，像个熟睡的婴儿。 ——像个熟睡的婴儿，期待着醒来后全新的世界。 第一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