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初引 公元2015年,宋棠已经在左鹿这个破三星级高中呆了两年了。 当时考的不好,老爹还极力要交三万块让她上另一个四星级。 她和老妈站在学校洼地的几十级台阶之下,看着一地橘黄色的落叶,心情也很迷惘。老妈打着电话给老爸,让他再定夺这个事。 她深知自己已经堕落了,便保证自己在这也会努力上进的,不必转校了。 顺带说了说这个学校那些无关痛痒的优点:占地很大,你看这动不动就几十层的小台阶、还是建在文化遗址上的,有亭子,有塔楼(虽然不能上去),桃红柳绿,翠竹成林,蔚然成风啊,鸟雀自来,环境真的是很好啊。 不过后来结果是渐渐的越过越找不到人生的方向,心里空荡荡的,成绩慢慢的一直是班里的倒数十几了,人缘奇差,差到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真是生无可恋了。 高二的秋天已经是艺体班招人的最后时刻了,体育老师完全是按成绩抓丁,学体育的话,文化课要求不高,她的一百八九十分正好合适。 一米九多的还有一张帅脸的体育老师让上午的这最后一节体育课下课都先别急着去食堂吃饭,分数在一百九十左右的点到名去体育班看看。 她在潜意识中忘掉了这事,因为平时在班里她都是一条小杂鱼,没有啥用武之地,而且,体育,快别提了让她自惭形秽了,这就是她不能被揭的伤疤。 她的偷偷离开应该也掀不起风浪。下午回来的时候终于有人告诉她体育老师发了大火了,点到她的时候找不着人了。 “跑哪去了人,我说下课先集合,被点到名的人考虑考虑学体育的事,这站好队,人早没了……”。 不过应该有点夸张的成分在里面她猜。 其实被体育老师关注了一下她心里还是挺激动开心的。虽然这想想就觉得他郁闷。 关于这件事也没有听到什么其它人的讨论。 于是接下来又是平静无波的生活了。? 她坐的地方在班级的左后方,倒数第三排,后面就是她的几个老乡。 两个男生和她同一个镇的,还有一个三年级曾是小学同学。 一个坐在最后一排,是个魁梧的大胖子,一个就坐她后面。? 其实她也羡慕能进体育班的人,只是自己的身高撑死了一五五,中考练体育时一直是倒数,从初二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体育是没有什么空间了,更不要说她的先天条件了。 不像她同班的老乡宋阳人高条顺的,所有遇到有关运动的事,他是最打眼的。? 以前让他参加运动会,跑步,他“淡定”的与周围的简直格格不入,结果是让人差点笑掉大牙。 白长了全班最高的个子,拿了个倒数的名次回来。由此也让人知道了高个并不就是神话。 体检量身高时,每个人上秤然后贴墙站着,宋阳在人对面目测他们身后的数字,然后报身高多少。 现在想来,场面实在有点搞笑啊。 宋棠是接着留在文科班了,后来的小高考又没过,可她妈硬是在高三开学时找年级主任让她进美术班。 时光荏苒,再后来,她补考还是没过,这些事的份量,现在看来,好像可大可小,但当时总有些“山崩地裂”的感觉。 高考两个选修历史、政治也都是D,美术的统考分是差点到三本了,文化包括二十八分的语文附加分才比三本多几分,可惜附加分对艺体生来说是不算总分的。 总之一步错,就没啥机会了。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悲凉。 左左右右思量之后,对她真的是宠爱的父母决定让她复读,希望这次一定要考上本科。 本来她还感觉世态炎凉的,因为这个高三班主任可劲的“劝”她读注册的学校。左鹿校方的意思也当然是不想她这种成绩不好的复读。 兜兜转转仿佛又到了高一开学那天的情形,老爹又想到了他曾经的打算:那个有老熟人的三星以上,四星垫底的‘禾頂’,是他这个不争气的女儿最后的归宿了。 且行且珍惜吧。 宋棠就转到了禾頂高中去,虽然过了好几个月还感觉没能融入进去。因为她像个哑巴一样沉默,但比起在以前的学校积淀出的浓重压抑感要好多了。 没想到她还是有异于常人的地方的,比如她好不容易准备收拾心境开始干正事了,竟然还能穿越了,真是天上掉下个馅饼,砸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事就这么发生了。 在以前的学校里,说好听点,她是文文静静的一个女孩,实则让人感觉就是一个没有存在感的隐形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怪她大脑粗线条,反应慢,沟通能力确实差。同学们一起嗨皮的时候,她简直像妙玉的那种人,当然没她好看。 欢声笑语别人充实的生活中,她像座孤岛一样杵在这热火朝天的氛围里,涌上心头的是一寸寸的难受。 她不是个气质佳的美女,只算个轻易就被秒杀的路人。 地球就算离了全人类都照转,世上也不缺一个尊严倒地苟延残喘活着的人,同样它也从未怜悯过谁。 隐隐约约她怕那句话的后半节会在她身上印证:‘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这好像只是她闲的无聊打发时间的无意义的恐慌。也可能就是一种强大的直觉。 从茫茫大漠到皑皑雪原,子川已经走了好几个月,就为找回那个只顾吃喝享乐不正经的损友。 羽国的那老头非命他找人,说他俩关系最熟。现在好了,得日夜兼程、玩命地赶路呀。 得亏了他来之前问过司命,就在这附近,可这看起来一望无际的都出了羽国的边了吧。 找个人哪有这么简单。 除了雪还是雪没见到有什么活物。 冻的麻木的他却冒险停下了脚步,闭着眼原地回想曾经的鲜衣怒马年少时光,记忆却只留有残星的那么一点了。 从南到北,越走越冷,睁眼瞥向自己身上穿着的厚厚大毡,心下想着,再冷的话,就得在这住一段时间了。 跑出去的人就像断线的风筝,自己何必那么操心伤身的去费劲执着呢,眼下他最希望的就是来碗热腾腾的。 他桑皮小包里的‘脯’还够节省着吃三顿的,也吃腻歪了。在这之前一定要找到一个邸舍落脚。 前面的,是个宅楼吧? 子川忍不住缩起头呵了口气暖和暖和手,突然想到自己还带着个小东西。下意识的往大袖子里掏了掏,摸到了软和的一团,嗯,比自己过得要好。 又摩挲了两下它的皮毛,手指不冰了呢。这就是他贴身掖着的小红狐狸了,有它陪伴着也不至于寂寞至死了。 这小家伙是他途经隐山时捡到的,当时也没睁开眼。幸而体温刚刚好,算是把它当个宝贝稀罕呢。 就怕狐狸都长成尖酸刻薄的样子,所以他心里又有片刻的郁闷了。 想要明白点走,拿出行囊里的舆图,手指修长,点点戳戳,不顾细密的雪花沾满了长发,喃喃细语着。 “前面就是缨州城了,赶紧去见识见识有什么好东西,说不定马上就能找到羽奂了。” 这么给自己加油打气后,开心的少年欢脱的跑下去了,小瓦壶一荡一荡的打着他的后背,他兴奋的却不觉得硌得疼。? 也完全没有察觉到一只小蓝鸟尾随着他一路,一晃儿拱进了他开着的箧笥里了。 前方是未知的天地…… ##第二章 另类遇故人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其实她到现在才重新明白其实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是她爷爷过七十七生日,买了个大蛋糕,老人家还戴了生日皇冠。 姑父带着自己的兄弟一起来了。 肚子不舒服,没去凑热闹。小弟带回来一大块蛋糕。一早她去买东西,顺带买了一盒叫“千禧”的松露巧克力,感觉很高大上的样子。 今天也算是个幸运的日子,在老妈商议着要不要去吃饭时,有人进门望了望。 那人穿一件露衬衣领子的枣红色毛线衣背心,勾勒出高瘦身形。 她回来的路上,经过十字路口,在花草掩映里看到了正在玩体育器材的一家三口,重点是有个高个穿风衣的帅哥。 肚子疼,走的略慢,还没到小店,好奇的回头再去偷看他时,竟然对视了。 买完东西安详的遛在大街上时宋棠又在小公园看到人去那玩了啊,心态真是好啊。 她爹又买了两条鱼,一条花鲢,一条鲳鱼,前两天隔壁四爷爷家托人在水库弄了六七条大花鲢。说家里有人在那上班才能买到这样快一米长的大鱼的,社会社会。 在家里用专门的吸氧管连进水里,不然这鱼难多活几天。 冬天外面挺冷的,小棠棠给自己壮壮胆,出去逛一逛。 上学的时候一直住在租的房子里,大半个月放假也不回家,只有程女士会往返捎带点东西。 而她怕回去会被左邻右舍的问下不了台,所以其实对村子已经很陌生了。 从外面回家必然得经过十字路口,那里一角是个小篮球场,对面是个小公园,现在只有修剪好的草坪了。 以前夏天晚上看到有不少人跳广场舞。前阵子回来时看到篮球场后和一个合资厂子交界的地方被砸毁了。盖起了楼,样式还挺新颖的。 一问母上才知道是推平盖楼的。看看现在冷清空旷的街上也没多少人,就溜到了未竣工的大楼附近探险了。 即使她提醒过自己要小心翼翼的,还是误踩了一块跷跷板样的木板,另一端就精准朝宋棠额头劈去。 “啪……” 这一下太狠了,眼冒金星,人生可真是脆弱啊。 神州天耀,羽历一百年,极北缨州城,孟冬时节,交河边。 “小奎哥,现在很危险的,我们还是不要站在这样薄的冰面上了,回去吧。” 小女孩一面说着,腿还不利索地哆嗦着。 她穿着白色的棉袍,担忧的望着鼻尖已挂上两溜小冰柱的少年。他已经在冰面上打了几处窝子。 “你这胆子也忒小了吧,鲫鱼马上就要上钩了,再等一阵,我能弄上一群呐。” 说着他忙在冰上来回地走,咦,手里的线突然坠下去了,小奎连忙一气呵成地提竿,甩上一条左右乱晃的小鱼。 马上就能熬鱼汤喝了,嘿嘿,虽然只是条小鲶鱼。 “啊,小奎哥!” 小碧尖叫了一声。 “这有个人!” 蹲在另一个窝眼旁,胖嘟嘟的小姑娘惊悚地看到宋棠冲冒上来水淋淋的头顶,喜悦瞬间都给吓没了,仰跌着。 钓鱼非得去这么大的河,出事了吧! 宋棠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倒霉就算了,还在人家青梅竹马的气氛里当电灯泡。 “落水了?抓杆啊,一起拖上来!” 他扭头也瞅见了这千钧一发的一幕,滑过短腿去帮忙拽人。 不明不白的就到这了,被冰的条件反射张开手臂,意识模糊中听到俩人的对话,这回真是太麻烦别人了。 下一瞬,她抓住了鱼竿,大口深呼吸着,好在老天还算有眼。 在这里恭喜她的爱豆们没有失去一位前途无量的粉丝。 天冷起来,山寒水瘦的,赶路的行人在风雪迷离中听着哀怨的箜篌声。 野营万里,广漠荒凉,初来乍到的人看不见远处的城郭,朔风席卷着雪片遍布辽阔无边的疆域。 穿越到这么个萧飒的地方,可算了解古代边境怎么一回事了,吃了不少苦,膝盖都被冻疼了,腿脚一直凉凉 风吹头面如刀割,在街上走着行尸走肉一样。 可算搞懂了自己现在就处在边关地带,说起来这儿风景独特,雪鸽、赤胸朱雀恣意飞翔,盘旋于高空,仿佛不知停歇。 驻扎在这儿的军队士气也似乎被凝结冻僵了。 少有为过路人准备的客栈,只有为朝廷重臣偶尔造访专设的驿馆。另外也有几家饭馆,寻常人家数年才去过一次。 热心肠的夫妇看她孤身一人,收留了宋棠,虽然他们家也不太富裕,但总比她没依靠要好,不过住的期限,双方都没提。 “缘分难求,正好我们没个女儿呢。” 言犹在耳。 救她的小奎就住在对面,小碧是他们的小孙女,每天也就忙着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 上朝重视此地,老百姓算是廪囷不空,谷食饶足,商业据她观察在古代算是搞得颇有声色了。 一个月算是按部就班的过去的,熟悉了她住的这宣辰街,七花巷。 日常买点菰米、蔓菁、番麦,崧菜的煮饭的事都让她承包了,这天她顺便想去逛逛垂涎已久的云丝鞮鞜店。 街上起哄来一群叫花子,狂奔而来,为首的一人穿着还蛮讲究的,紧紧裹着怀里一坨红艳艳的,什么情况? 经过时被岿然傻站那儿看热闹的她给绊磕倒了。 那人挣扎着从雪堆中爬起来时,看到在边上没来得及闪开的宋棠,清秀的眉眼顿时柔缓了。 “羽然,你也在这?!” 被这婆娑笃定的眼神惊住了。穿越到这个时空,还有人认识她? 眼瞅她呆愣在那,他急忙回头瞄了一眼快速移动、近在咫尺的“追兵”,一手拽起怀里抱着棵菘菜的她,一手抓住小狐狸的毛就朝斜侧面的隐僻小道钻去。 吭哧的喘着粗气,子川正迫不及待的平复心率,她小腿生疼,差点以为自己跑不动了,终于在一个死墙角停下了。 看到旁边这人一直吐纳着白汽,然后她得空刚开口发出了一个音节,就被这貌似是狐狸的动物吱哇乱叫给打断了。 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被一个陌生人突然拉来,莫名其妙又感到很危险,害怕的就说出口了。 “为什么要拉着我,你想干嘛?!” 她气势挺足,希望能给自己壮胆并唬住他…… ##第3章 身份 垂着绵延的眼角,暗中打量着面前的少年,看来倒也亲切可爱,可惜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确实没有印象啊,熟悉的陌生感。 子川也是个善于掌控局势的人,精明的看出了小棠棠的困惑,立马接上话匣子。 “欸,你不好好在羽国呆着,也跑这儿啦!” 细致地端详了宋棠的一身打扮。 “穿着粗麻质的短衫,而且周围竟然也没有亲卫?!” 沉默半晌,一脸深思,还掩饰不了的流露出淡淡嫌弃的神色。 穿的华丽就了不起啊,上来就鄙视我。 袍服上都是些没见过的精美繁复纹饰刺绣,不是一般的富二代。 现在因为这个傻呵呵的自来熟,两人间弥漫着一种只可意会的尴尬气氛。 他燥气的脸还算挺俊秀,瞳孔纯澈,于是宋棠本着做人诚实,不乱招桃花的态度回复他。 “这位小公子,我真的不认识你口中的羽然,也未曾见过你。” 对,当断即断,天上不会掉小鲜肉的,镇静。 如果知道日后这大腿真可以抱牢,她绝不会这么着急撇清干系的。 一身蓝绸的少年更不可置信了,滑稽挥舞着宽肥的袖口。 “这,怎么会呢?” 他讶然到词穷了,这俩兄妹,一个失踪另一个失忆?看着宋棠认真却疏离的样子,只得信服了几分。 着实没把握,还是得找个机会向羽宫确认禀报下。 忖度片刻,换了一副成竹在胸的诱哄样子,实则,他是觍着脸试探。 “你在这儿也是孑然,既然都遇到了,不如结伴而行吧。” 她更不懂他这是哪来的反转,难道知晓我的秘密了?睁大秋水似的清眸震惊的瞧着他,子川误会了,愈发自然得意的自诩着。 “跟我这纯良君子一起,再万全不过了,去看客舍吧。” 这人真是谜之自负,不过自己好似被这种逗比的性格带得心情明朗了。 还没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认可自己…… 怀里焐着的红狐狸,趁他叨叨完了,一个激灵挣脱了他臂膀,正好扑向宋棠,总不能让这萌萌哒小家伙摔下来,就怜惜的托住了它。 掌心明显感觉到毛绒绒的触感、热乎乎的一大团,心熨帖了。可爱小家伙模样满足的眯起了狭长的眼。 哑然笑了,真的是成精了啊。 他狡黠的转念一想,动物她都接受了。就顺势再拉点亲近感。 “你给它起个名字吧,我还要带它一路呢。” 被萌物刺激的已经失去理智的宋棠应下了。 “小焰焰吧,正好和这的雪景截然相反,热情。” 确信他不是拐子之类的坏人了,慢慢的生出点好感。 随后就带着子川,提着菘菜,绕回到收留她的老夫妇家,俩人还打好了腹稿,因她太忐忑了。 自恃对陌生人戒心很强的小棠棠,没让人花一块糖的钱就要轻易跟人走了。 淡然的爷爷奶奶看他们的时候面色仍很是和蔼,语调也平缓。 “婆婆、阿公,感谢你们照料这些天了我这么长时间,他是我本家兄弟,寻到我就要启程回家了” 同时用小手指了指一身华服,周身散发‘靠谱’、‘谦逊’气质的子川。 接着用眼神会意了一下他。 “啊,对,这,她是我堂妹啊。” 子川在咬了口大白牙,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头次歪曲骗人竟是这种滋味啊。 瓷白鸭蛋脸上小眼神真诚的望着两位老人家。 然后他即兴发挥了坑人本领了。 “在她离开之前一定会常来帮你们的。” 沧桑的老爷爷、奶奶反应过来后欢天喜地的说着无妨,她有安稳归宿才是最让他们开怀的事。 宋棠凝视着他们褶皱朴实的脸。有点失落,只是期望她能常来看看而已吗。 就这么点要嘱咐她的。 告别的路上,她什么也没收下。内心五味杂陈,酸涩回忆发生的事。 这户好心的人家姓陈,长子、老二都在这缨州城的兵营里当差,不能经常回家,老大已是个千夫长,老二陈虎去年刚入伍,唉,还没有见过他俩一面呢。 跟着小川到了他暂住的地方,名字挺别致的,叫‘乔生宴’,有点土洋结合的意思啊,这家客房已经不多了。 登上三楼,他的这间卧室还挺敞亮的,能俯瞰到来吃饭的人流也不多。 子川倚在门外走廊上的栏杆边,秀智商了。 “我找的地方还是中上的吧。” 然后直起竹节般的挺拔身板走进了房间,宋棠盯着他背影,眼里镀了层迷幻:巧遇他不是有玄机吧。 看到他在毡子上坐定,她赫然神思游离回来,准备套路情报。 “这个地方,我真的不了解,能给我讲些你知道的吗?” 言辞诚恳。 子川微微眯了下眼,呷了口小桌上的茶,惬意讲述了。 “这缨州城就是羽国与风临的边境交界处,地处天耀大陆最北极,所以你可以看到终年白雪皑皑的景象。不过因有寒山阻隔,历来也算是一处天险,两国军队于此驻扎也只是个安全防线的作用。” 意识到这个话题有些忌讳,话锋一转,反诘她了。 “我无需讲这些,你如何出现在这儿的,该不是偷跑的吧?!” 惶急的用手撑着桌子,上身朝向宋棠,眼巴巴的等着个答复。 她忽然觉得这是个极好的全盘托出的机会。假装淡定看着少年在自己悠然的注视下挣了一会儿,又恢复了玩乐的样子,心情颇好的拈着脸前的小巧糕点吃。 终于有些艰难的用沙哑的嗓子开口了。 “我是从两千多年以后的地方来到这儿的,我……” 她深挠搔着一头乌黑的发辫。 “其实对这里一无所知。” 话音落下,宋棠才敢小心的觑了一眼他:少年好像根本没在入心听,心里凉了半截。 紧紧地注视着他一连串的动作。 子川确实有点心不在焉,因为正享受着这逐渐氤氲回升的室内水汽。 耳边的话就刻意模糊了。他放空后被对面那冷冽“气流”给惊的抬起了头。 塞了一嘴东西才发现宋棠的表情好哭丧,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你刚刚,说了什么?” 他的样子搁现代叫‘卖萌’,实在是被他堵的有点哭笑不得,算了,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子川起码已经把她当朋友了,自己也就放得开了。 小川闲不住的嘴又开始叨叨了,他‘腾’的站起来,走到屋子中的顶梁柱旁朝宋棠咧嘴笑了笑。 “你过来试试,好暖和啊!” 这是古代放大版的暖炉吗?棠棠看他的那副样子就觉得开心了…… ##第4章 小镇游 不过子川显然是个关心小师妹的暖男,开动他颖悟绝伦的头脑思索了下,回想了刚才羽然有些战战兢兢的神态。 他当然得宽慰一下宋棠了,“腾”地跑过去,两手搭在宋棠的肩膀,直视子川眨着无辜发光的星星眼,霎时给了她一种柔柔沁入心脾的可靠安心感觉。 “别忧心忡忡的,我可了解你呢,小时候还常和你兄长常在一个浴桶里坦诚相见。” 语气无比正经的接着说出了细致到有点怪异的话。 “他左胸口外侧有一颗大痣我都清楚记得。” 不过宋棠沉浸在他前两句话中,也没听懂他的不知所云。 只是陷入深度感动的冒泡少女红心:自己在古代竟还能拥有一个甜蜜的青梅竹马…… 那件烦心事她也不想继续去想了。 虽然子川性子爽利也有点口无遮拦。但他是自己人,这就能升华成‘天真’的讨喜了。 就是喜欢那么轻易就宠我的人。想着事已至此,就立马握上了他的手掌并附上了泪眼婆娑的表情。 “我不知怎么回事,好像失忆了,你能让我重新记起来有关我的事情吗?” 对,她羞耻的撒起了娇,没办法啊,虽然心里理上已是经历过重生,看过楼起楼落的人。但实力还是弱的一批…… 以前她是胆怯,比如曾经走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时候,路过班里一个痞子,叫他让开下,因为声音小,所以听着是在嘴里嘟哝着。 就硬被他无情诋毁。 “哎呦,还卖萌啊。” 虽然自己解释了,可最后越描越黑还是留下挫败的心理阴影了。 子川看到她闪现的滞暗脸色,屏气一秒。惊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诡异装作狗腿的宋棠。 演技感人的女孩看着他,的意滴觉得古代人就是套路少啊,还遇到个性格这么软萌的。 真是幸运啊,看他还挺好说话的,长相又算得上是枚古风美男,就又燃起了自己的八卦本心。 先看看古代传说中的那个生辰八字,不会比我还要小吧。清了清嗓子,貌似是换了种晴朗心情。 “咳,你叫什么来着?” “子川啊…” 更茫然无断,不知作何反应,没等他答完话。 “子川是吧,你今年几许了,什么时节出生的呢?” 是这样问没错吧,怎么感觉强势的像社会怪阿姨诱拐小正太呢。 幸亏子川反应也很灵敏,明白只是随口问他的年龄的。 宋棠一副认真脸,其实她是想要研究他的星座,有个底。 “我十六了,好像母亲是在伏暑的时候生的我。” 一听这个暑,宋棠就觉得他是兽王座的,,明艳。 没错,直觉,看着他这个天然呆自娱自乐的样子,她还挺喜欢的,不觉露出了满意的姨母之微笑。 那就直奔心之所想吧。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吗,今天要带我出去转转哈。” 这里好像一直很单调、沉闷的样子。所以她语气欢快,期待。 子川缓慢的拾掇起他海蓝色的羊皮风帽,里面还附着白绒呢,在宋棠看来,这就是形状不错的棉花,其实是真的羊毛。 他给了宋棠一件木槿花色的绢面绵披风。脖子上的绸带也是紫色的。 宋棠现在很想吃些好吃的热乎的,在老人家这里,不知怎的老吃和在现代一样的东西:自制的土豆饼、白菜之类的。 俩人沉默着气场两米八的坚定走出旅栈。 她想这里既然是雪域,总该有点什么特色吧。 半个时辰了,和子川沿街在路上走了半天,都不知道偏离到了哪条坊,来来回回也没看见几个摆摊卖菜的,更不要说是卖糖葫芦,卖烤地瓜这些可言不可遇的“奢侈品”了。 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来这个地方还是亟待开发的。 不过,子川这个爱搞事的家伙提议等会他们一起去军营边上看看。棠棠也有点好奇,就应了。他说想去观摩、观望一下。 至于为啥他胆大到有这想法,木糖还真没敢问,怕真相是他不知利害。 小棠棠懒懒的不想动了,就让子川先去解决他们的觅食问题,自己坐在胡同口的木箱上。小川被“放生”了,撒欢似的各处蹿了会,看着他鼓起的披风、远去的背影,还挺有活力的嘛。 抱着只硕大的可观不知从哪买的烤腿子来了,脸都被油布包冒的热汽熏得微红了。 远远闻着倒是喷香的,因为是首次尝吃,所以宋棠是馋的迫不及待了。 子川嘴里浮夸嘟囔着。 “果然边疆的烤肉最正宗,味道好极了!” 接着他们就空手撕着肉吃,挺有盐味的,在大街上走着香气热气肆意缭乱。 宋棠心虚的迎面盯着路人,缺乏安全感中,挪不开步子。 “我们是不是太狂了啊。” 她从来没这么真性情的放飞自我过。仓鼠似的子川吭哧吭哧只顾埋头啃羊骨头,显然沉浸在美味中无暇理她。 “这有什么的,又没有人看。” 宋棠无语恶意理解成这小子是有点钱,张扬排场见惯了,财迷上身的她突然想见识这里的钱种类,就让忙碌的子川掏出来看。 惊讶于他们真的是生活在桃花源里的人,以前小棠代他们买东西的时候都是拿谷物换的,上了年纪的人最爱的一种交易方式。 钱币其实都是玲珑剔透的不规则五彩小石子,估计这个大陆的每个国家应该都有大量的这种石矿吧,所以加工也很简单,但成品却美的不可方物。 木糖醇吃着撕着看也差不多了,就让子川收拾残渣,赶紧走吧,他回过神来,也大快朵颐完毕了。 不过这吃相简直是狼餐虎噬,要是在这还认识其它人,木糖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他“宣传”食量的。 三川萌萌哒摸了摸腰际,拿出了一个系着玛瑙坠子的葫芦,底下貌似还有一个阳文落款。 朝她晃了晃,笑得春光灿烂。 “还得买些热酒喝呢,这样才算圆满。” 这甜甜的表情就像只小毛球一样可爱到犯规啊。 木糖心这别人口中醇香醉人的小酒,她终于也要沾一筷子了。 假模假样的豪迈。 “走,打酒去喽。” 说完跟着他一溜烟的小跑,不知道哪借的勇气欢脱的狂奔在大街上。 着眼处是冰天雪地,路面银光耀眼,俩人七拐八弯着,在木糖醇的视角来看,前面的子川很像雪橇一傻那样带头在前面冲。 一家颇有韵味远远就飘着酒香的铺子,映入视线。 “知、仙源。” 子川玩味性感地念出了路边高悬的青旗上的名字,乍一听,很风雅仙气的感觉。 不知里面景象如何…… ##第5章 景象之下 “店家,你这儿的酒都有哪些种类啊?” 子川径直趴在了柜台上嘟着嘴。 老板看起来仙风的,是个年轻人,穿着一身莲碧色的曳地长衫,在室内昏黄的光线和黝黑酒坛的映衬下越发有高洁出尘之色。 “气质真好啊。” 宋棠不由得花痴出声羡慕地欣赏他。 老板彦希被紧盯的不自在,伸出了秀气的手指敲点了几下桌面,淡漠俊雅的眸子抬起来,机警地看向了子川。 “那要看你的何意愿了。” 天呐!这是怼人的腹黑高手,一个有故事的美男欸…… 子川这白痴得可爱的娃,微微一愣,没话了。 两位小朋友的IQ基本都瞬降为零了。 彦希到底落落大方,没太过在意俩人的呆滞,神色自若。???? “鄙店这有寻常的洽酒、桃叶红、笀州老窖、本地的缨北冰,这几类也算是名酒了。” 这两位少不更事、锦衣玉带的小公子,小姑娘,所以他才觉得这生意迎来了鲜客,有点兴味了。 木糖是沉醉于他说话的神态气度,子川也是少见这种对他态度傲然、不卑不亢的人,懵了。 “你们想要哪种?” 店主温柔的声音又冷不防的袭来。 他只好自己读着酒封上的名字。 “桑落、东凰、绿酒,炽烧酒。” “当然是热气腾腾、醉而不腻的了。” 子川是个急性子,不想出丑了。 而宋棠一个都没听过,也就不敢接着说什么了,静静观察着。 “两位小友与我也算是有缘,看外面这冰封万里的大冷天的,享用些炽烧酒想必定能暖暖和和的。” 三川听到这,正合他意,像个二哈似的高兴附和点头了。连说着‘好’,不假思索的掏出一颗圆润的大红珠子。 小棠棠看着那血红的颜色觉得这怎么也超出了货币的范围了吧,横看竖看实在是颗名贵的好珠子啊。 于是悄悄扯了扯三川的袖子,小声又斩钉截铁地说。 “你给他的是什么好东西啊?” “喔,眼熟不?” 子川好像恍然大悟。 “羽国御池里小石子,看着好玩就带上了几颗。” 宋棠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原来是鹅卵石啊,皇室的东西好到连洗脚盆都是贡品,奢侈啊,摇摇头,不了解贵族的生活啊。 老板接过珠子,上手就觉得光滑润丽、精巧别致,这类平的,恐怕只有天家能用到…… 心下了然,老板表面仍是云淡风轻。 “寻常的酒配不上这么耀眼的物件,还请妥善收回吧。” 宋棠傻眼了:这个人是太有,礼貌了吧?不要钱的节奏啊!这前后反差看得她暂时目瞪口呆。 果然,子川这种人遇到此事还是会有点不悦的,他坚持要给。 不过语气倒是难得的认真和诚恳。 “我真的没有别的钱了。” 说着单手推着抗拒,打消了文质彬彬的老板想要重新递过来的念头。 宋棠终于在老板如薄冰一样的职业微笑下发现挤出来他一丝的苦楚。 唉,碰上结账这么强势的顾客也是没谁了,这个老板一定是脸上笑嘻嘻,心里MMP的。 看看人家从柜台后面尽力抓的一大把石子,子川露出了谜之自信的酒窝。 两人终于洋洋洒洒的走了。 子川灌了一葫芦炽烧酒,宋棠也要了一小瓶陶叶红挂在腰上,学着三川哼着小曲。 出门才发现,缨洲地界上的大太阳竟然高升了。常年以积雪冰块做的路面,也有了些消融之意。 街边还隐约有类似麻团的糖点心卖,真好,有点盛世繁华的意思啊。 宋棠跟子川的关系在她认为中,也算很熟了。就随口问他要了两颗小石子,一颗深蓝,一颗浅绿。 本来要去缨州军营“瞻仰”一下的,现在人越来越多,这一片挺多人穿的都像是皮衣,绵羊们在这么冷的天里,真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啊。 走着路,用吃的蒙蔽自己的眼睛和头脑。 很自然的,前方人群拥堵了。听着吆喝声,周围人的喝彩,应该是有耍什么动物表演的。 宋棠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心想该不会是现代的耍猴那样的吧。那样的话,在她看来就有点老套了。 子川也会意她想干什么了。见缝插针的一齐挤到人群的最前面了,众人都忙着凑热闹,没人在意被谁蹭到。 宋棠暗想,这么贴身的距离,小贼倒是好得手啊,可惜她不是…… 没想到他们这下站到了最里层,真是腆着脸玩了一把了。 目测一米多高宽又粗犷的木栅栏里,一个长着黑色凌乱的长毛的动物,颇为急切的压低着头用鼻子在嗅着边上人扔的好吃的。 看到这里,小棠就觉得它好可怜,狭小空间的貌似不够它转身。 对于周围喧闹的人群,它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出神的遥望了一会儿,才发现子川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顿时有点慌了。 一转头竟然就愕然的发现了和一旁的大妈聊的正嗨的子川,这家伙真是到哪都能和人搞好关系啊。 感慨一下。 大妈当然很欢迎这么俊的年轻人热情的和她搭话,顿时就精神焕发的抢白。 “这头异兽,是从耀国的森林里捕猎回来贩卖的。” 真是悲哀啊。 子川开启了侦查模式,皱了皱眉头对宋棠说道。 “欸,你有没有感觉它,其实很有点像人啊。” 别吓我啊!这么变态。正沉浸在自己的‘真相只有一个’的世界里。 突然听到了那动物的一声长长的嘶吼,原来是有调皮的熊孩子朝它脸上扔了冰块,完事后还开始笑嘻嘻地捂着脸往后躲。 这声音响起,起初她以为是什么大型猛兽呢,最后竟还有她听到的那种野兽搏斗,撕咬着的声音。 感觉到这异兽在凶猛发狠了,宋棠愣了一秒后和周围的人一样都悄悄往后退了。 子川还在一团人中间乐呵呵地收集情报,对上她惊诧的眼神时,还招手摇摆的示意。 看他眉飞色舞又得意的样子,小棠表示收到信号,小跑了过去。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和我们师傅有很大关系欸。” 这货说话的音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糯了。 反常为妖,这个道理她还是知道滴,盯着他的脸,小棠忍不住问。 “从哪跑出来个师傅?” 话不经意带了点不礼貌,威胁的意思。 子川被她突然垮掉的冰脸吓呆得了一两秒,她仍盯着自己,只能结巴的别扭道。 “对,对啊,曾经为了你,师傅把他抛弃了嘛!”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对上了一双略有深意的清明、熟悉的黄褐色眼眸…… 真的是狼人吗? ##第6章 半兽人 狏狼 宋棠和子川移步,子川小心翼翼地揣着他所有的钱,这次为了善心,他们打算倾囊而出了。 与此同时,羽国上廷,羽帝彦泽,正在御书房孜源斋里来回踱步,明黄的衣袂一角,如蝶翅欲飞,差点撞到多宝格。 最后气闷的歪到宝座上思考:让风子川那小子去找他那风流的七皇子,七曜之前,他却报告说在缨洲发现了羽然。 他的女儿怎么可能在自己眼皮底下跑出宫,他还没有察觉。 想想把小然关在冷宫里也有三天了,不如现在去看看她,再放她出去。 思前虑后,羽帝让人带他去流觞殿,明黄色的仪仗和轻步辇在雄伟的宫墙中浩浩荡荡的穿行着,彦泽正双手搭上朱栏,倚着花毯闭目养神。 忽然一只小蓝鸟挑开几层幨帷,穿透缭乱的珠帘,飞到他的宝座旁边,小细腿在地下极快的走来走去,叽叽啾啾着,像是通灵性一般。 不过他周围的几名护卫都见怪不怪了,小蓝鸟又展开翅膀一提溜飞到了羽帝肩头站着。 羽帝未睁开双眸确是凝神听着‘鸟语’,嘴角慵懒的笑意逐渐缺失,脸色恍然变得狰狞几分。 流觞殿竟已然没有羽然的踪影了。 这小蓝鸟就是他身边的近卫獬豸卫调教出来的,专用来传递密信的。 它本是羽朝皇室初代便相传的一种灵鸟,高级别的甚至可以化成人形,各种辅助主人。 原来羽国皇室宗庙“重坛”,中殿除了有供奉先祖的神龛,在夹室里还有在世皇族出生起便伴随左右的灵异玉蝶。 如果人是安好的,玉蝶便散发着绿色的磷光,可刚刚这只鸣泷鸟告诉他说小公主的玉熄了。 小羽十三真的出事了吗,那么子川看的到底是什么呢?她现在身在何处,处变不惊的羽帝心急如焚。 攥紧了拳头,但面上还是看不出喜怒,小鸣泷飞走了,一旁的近卫显然也是收到消息了,上前耳语道。 “王上,回清和殿吗?” 彦泽微移了下下颏。示意回去。回去的路上他的思绪飘渺着:想到钦天监在羽然出生的时候就预言她十八岁会有大劫。 这一天在忙忙碌碌中就这么快的就到了,怅惘了一下。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一只鸣泷把羽然的那枚玉蝶捎带给子川,因为无论怎样这物件在主人身边就能通灵发光。 此刻他只有耐心的等待。 凌山回清阁,一个衣袂翩翩的紫衣男子正坐在禅房内静心修习,整个房间洒满了柔和的光晕。 他长发如瀑,肤若凝玉,心中似是有所感应,缓缓睁开笑盈盈的凤眼,明澈的眸子像镶贴了琉璃。 红润且有棱角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经意地露出几颗小巧莹白的牙齿,玩味地自语道。 “小然儿,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接着他动作流畅地起身,召回了此刻正在山门外的密林里熟睡着打坐,在他看来是瞎浪的白衫青年。 “月阑,狏狼已在缨洲城入世,带上狻剑去吧,小羽儿也在那。” 名叫月阑的白衫青年瞪大了惺忪的眼睛,嘴巴也活像能吞下一只鸵鸟蛋似的。 “咦,咋能这么快啊,呃,好嘞!” 说着他赶快小跑回房,开始收拾行囊了,不到申时他就下山了。从那天然形成的青石板小台阶一溜走下去,雀跃的期待着重逢。 子川和宋棠观望了许久!到底还是用萦国青水泽出产的一颗晕着玫瑰红彩的梨形珍珠换下了狏狼。个头有眼球这么大呢。 子川心里不免也有点惋惜:这老蚌想想得多大啊,他可不是那种人傻钱多,流水淌钱没感觉的冤大头。 戴着羽状高冠的贩子头头伸出油腻干枯的瘦手,贼笑的接过珍珠转身去后台掂量去了。 说到底,宋棠还是很同情这个实际上是人的“异兽”的,心情复杂中。 所以忍不住愤恨鄙夷的追盯着商头远去的背影。这人显然也是感受到了她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目光,气势汹汹地“哼”了一声,懒得计较她罢了。 子川听着铁链骤然滑落的响动声,也过来帮忙,还不忘给宋棠紧急科普。 “本来它比你更早就呆在师傅身旁的,后来一次为了救你,不得已舍弃了它,现在流落至此,唉……” 打开栅栏的一刹那,小棠忽然有点害怕,心里一哆嗦,它,会不会记仇呢? 连忙询问小川。 “咱们师傅叫什么名字啊?” “玉、溪子啊。” 子川耸肩,歪头认真的打量着她。 “你不会这个也不记得了吧?!” 宋棠无视他的奇怪,仍装作神色自若,却在心里下套打算刨根究底,探测出点有料的。 “那他都教了我些什么呢?” 又是这么随口一问,子川快要有点受不了这种疏离淡漠的感觉了,所以就有点怼她的意思了。 “由于你脑瓜子太笨,也就会点轻功和射箭的本事,不过现在看来。” 子川手臂交叉抱着胳膊,狭长的凤眼对她上下一觑。 “这两样你都忘的差不多了吧。” 宋棠实在是没想到会惹来子川怼她,这小子的脾气真的是,无法理解啊! “你别太小看我了啊喂!” 心里还在给自己洗脑:我绝不是那样的废柴。 气结又懵逼的握紧了小拳头这位愣在原地。子川吐槽完她直接爽快的跑上前去欢迎狏狼了。 狏狼在笼子里还是爬行的姿态。但其实他也就是个人,当他刚站起来的时候,还是惹得未完全散去的观众的一阵惊叹。 瘦削的身材倒是很高大,披挂着破烂,仅可蔽体的衣服空荡荡的。? 裸露在空隙外的皮毛显得突兀可笑。出来的动作也很是怪异。 宋棠想透过毛发看他的眼神时,旁边的子川却强势干扰着,跑到狏狼身边站定,龇牙咧嘴。 “快来啊,羽然,这是我们大师兄哦。” 看着他黝黑的脸,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听着子川的大呼小叫声,恍若隔世。 狏狼主动示好,对着她冁然而笑了。风子川打破平静。 “师兄,你身上怎么这么刺鼻?!” 用袖袍捂着鼻子,远离了几步。 小棠这个智障怀疑他是不是长年在狼窝都不会说话了。没想到,她惊异的看着大师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高粱红,这神情,害羞? 子川没等他树獭一样的慢反应,费劲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今晚上去这儿的风粼馆互搓一顿咋样?” 暗暗吃惊:真挺豪迈,刚叙上旧就拉人家去蒸桑拿了。不过她更好奇的是,大狼是怎么被那些偷拐异兽的人给抓住的呢? ##第7章 套路月阑 狏狼在宋棠眼里算得上是外表低调却精明的一类人了。 毫无悬念的,子川和大狼接着去洗澡了。顺便联络一下他们几年没见的感情。 走之前还交代宋棠要老实呆在房间里,宋棠巴不得发生点事情来充实一下这“淡定”的生活。 怎么会安分,所以一吃完晚饭:半只烧鸡和小米粥。 她就赶忙往大街上跑。 没有她想象中的冷寂,反而如同在过一个节日一样。街上人流如织,路边的商铺挂了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灯笼,映的人影憧憧。 看着身边走过的嬉笑成群,穿的花团锦簇一般的男男女女,感觉他们这的气氛不要太嗨。 真的是一个盛世啊,宋棠在心里想。 不玩个痛快真是可惜了,于是宋棠小霸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挤进街边的“聚货交易”的场所,当她凑近一个小贩跟前时,有些悲催的愕然了。 竟然在这卖的琳琅满目中分不清楚用途,难道要重演她以前冲动的买一大堆华而不实,也不好意思戴出去的小饰品? 只好抓耳挠腮,颇猥琐的偷听周围驻足的妇女的挑拣谈话,努力的想拼凑听懂。 突然,一只手重重的拍在了宋棠的左肩,她冷不丁的一哆嗦,崴了下脚。 不是伐!以她精准的第六感来判断,这绝对不是误拍:可自己在这还真不认识几个人啊! 这力能扛鼎的手劲,她怂怂又汗汗的想,难道、是找茬的? 瞬间戏精附体的她脑补出了…… 转头就被一彪形大汉怒喝,并指着自己肥硕的脚掌。 “你,踩到我的伤脚了,说吧,赔我几两银子?!” 她一冲动,心一横,就颤巍巍的歪头目光顺着那只手往上移,咦?骨节分明,还指若削葱? 那脸呢,笑颜温柔,漆眉飞扬,凝视她的细眼盈盈,深邃似含情,只能说他该是个练家子了。 不可多得的品貌非凡啊。接下来的事情反转了,不由也跟着陷下了酒窝对他翘起了嘴角。 对面的大叔舒一口气,如释重负的一摸额头。 “小然然,可算找着你了。你怎么跑这了?” 说完还诡异的猫起腰四下打量一下周围。 这,反差萌的大叔就有点太自来熟了吧,宋棠的嘴角微抽,但他到底是谁啊,不会是想拐卖少女的吧? 在他还没回神注意时,她就警惕的绕退了几步。 接着没见过多大世面的宋棠又被“镇”住了,因为这位风姿俊朗的大叔不顾她的推拒,疑惑气愤的瞪大了牛眼。 黑眸闪过一缕叹息,一把揽过她的肩,熟稔的动作让宋棠生出了自己和他是恨知相晚的好“闺蜜”的代入感。 他有什么好气的啊?! 宋棠一愣,闻到了散发的暗暗的草木香。 抬头看着他平复了清新轩昂的俊脸,被璀璨缤纷的灯光一笼罩,刚才的狰狞,也不似作假。 不过,自己有什么特殊价值,能正好让他盯上呢。他的服饰是自己都能看出来的华丽风格。 忍不住有点懵逼的脱口而出了。 “请问,我们之前很熟吗?” 她自认为尬聊问得很委婉了,但言下之意也很清楚了吧。 其实还是挺模棱两可的。别人听不懂她明确的意思。 月阑被这话一堵,就更不乐意了,眼珠转了转,古怪的看向她,哀伤的自顾自的说着。 “小然然,你何时变得这么爱戏谑了,以前可是和我最亲了,莫不是得了温病?” 手掌还关切的想探向她的额头,宋棠要被他突然地给气炸了,得瘟病?! 看到宋棠翻白眼炸毛的样子,月阑更加担心她了,捂着胸口,有点哽咽着哼哼着。 “啊,我的心好痛啊,二师兄月阑你都不认识了?!” 这还要哭唧唧起来了吗?!心想这个师兄可真是烦人啊。难道那个师傅玉溪子教出来的徒弟秉性都这么特殊,不由得有点好奇。 他都会点什么呢?不如免费欣赏出好戏,耍他一耍。 伸手使劲在月阑脸前晃了晃,打断了他,笑眯眯的对视着,用萝莉音解释。 “二师兄,怎么会呢,他在我心中可是如新科状元一般的存在呢!” 说完自己都有点被恶心到了。 “但是你得露一手才学技艺给我看,我才相信哦!” 小脸低垂下来,实则是暗搓搓的兴奋着。 月阑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了,并步站立,但好像只得如此了。 “你看好了,这是玉清易门的剑法,师傅只传授了我一人,所以你看不懂也不要赖账啊!” 说话间已成了右弓步。宋棠就看到他伸开左右的胳膊胡划一气,动作是挺快,可,手里没拿剑啊。 “这是下刺,呃,嗯,左撩……” 还附带解说的? 差不多行了?,宋棠都感觉实在没什么杀伤力。 月阑沉浸在自己身影闪转腾挪的意境里,忽略了周围的气氛,只觉得耳边生风。 突然得停下会,懈怠的杵着剑,揉着有点抽疼的额头。 不过,还能分辨出是刚才那个闹市。 没有他想象中的众人围捧喝彩的景象,现实是好几位嫌弃他挡路一个劲的推搡着他。 “这位兄台,劳烦让开一下!”。 还有不轨者借机磨蹭到了他的胸肌! 月阑讶然了,置身于人潮中,垂下的去手,攥紧了点握成了拳头,这群愚蠢的凡人! 看他站在街心,杵的跟棵杨树一样,白暂的一侧腮帮子,好像是受到委屈了,慢慢鼓了起来,像个胖河豚。 宋棠不由觉得可爱到好笑,抿了抿嘴。 不过,还是得宽慰他几句吧。 毕竟这种骚贱的主意可是她给出的。如果惹得无辜的他艴然不悦,她还是会心虚加一点内疚的。 刚才看够了那些路人的反应,她的唇角嘲讽的扯了扯:装a和c之间的人竟还是一如既往的被大流所鄙视。 那边,月阑反射性的告诉自己要平复下去心情,紧咬着皓齿,牵强的扳过身子朝着宋棠迈了几步。 虽然看他这副蠢萌的小表情倒是有点“我见犹怜”的。 但就怕他呆会就醒悟过来,明白是自己在嘲弄地耍他,会生气得发怒。 “算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先离开这吧,大师兄和子川去洗澡了,我俩先去客栈歇歇。” 月阑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么快就反转了。 ##第8章 往事 戏情这么快就反转了?那自己也不必为方才的事情寒心酸鼻的了。 小师妹能记起他来,就是好事一桩。该高兴的,哈哈哈。 于是他急着撇开阻碍,走到宋棠身边,腰上的革带挂着一嘟噜的翡翠玉髓,佩声珊珊的。 宋棠视线自然被这么高调的财大气粗给黏住了,抱着手臂,蹙了蹙眉:那些宝石都是假的吧?否则太夸张了也! 月阑魁梧的体格从人堆里挤出来,确实得小心艰难,“哎,你脑子被滚水烫过啊!”一人嚣张的骂道。 宋棠也实在看不下去了,活动活动支持不住的酸痛脚后跟。这些一般人的素质真是堪忧啊,今天他跑这来还真是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啊。 但她也远没有那个勇气去拉他,人急计生,她冲月阑那头大喊了一句。 “此地不宜久留!” 说罢朝身后的街道跑去。 好在老二他也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转瞬间就拨开无礼缠着他的人,发挥了他水上漂的功夫。 追着宋棠奔逸而去。离的近了,她发现了月阑修长结实的腰身上,显眼的垂钩着一只味浓却不令人反感的竹叶纹香荷包。 古代男子的荷包,不就是装钱的包吗?看来,他还带了挺多钱的。 月阑正在姿势扭曲的专心地掸着他那被人踩过踹过的起了皱印的衣裳。 宋棠于是悄悄的向他伸出了魔爪。 无耻的在刚整理完的月阑想对她讲话时,挤吧了两下眼睛,悲怨地抢先忽悠他。 “二师兄,你看,我俩久别重逢在这穷乡僻壤,得吃顿好的来抵抗凛冽朔风吧。” 月阑相信了她的话,掏腰包把能看见的好吃的全买了一份。心里很是快慰,二师兄抱着各种小吃,以后一定是个贤淑的通情达理好人夫。 月阑散步一样的和着她的步伐,走在她身边,宋棠感觉到有团阴影笼罩在上方。 这么一看,二师兄的身材还真是魁梧啊。宋棠抬头看了看。他这身材还真是好啊,挺有安全感的,俨然一个帅气的保镖啊。 他穿的是一件少见的淡黄色衣服。古代的这种颜色不是接近于皇帝的吗。 被这健壮的体格、宽大的肩膀撑的像明朝那种感觉的,但是颜色让她想起有关唐朝的某电视剧里的宫女的抹胸裙。 但宋棠肚子此时真的饿的响了,她跟着身影都僵硬了一下,停住不走了:为了能瘦,自己都习惯性的虐待自己了,吃的也仅够一时的果腹。 想要按住它,或者凝神屏气让它不响也只有这种办法了,不过幸好月阑应该没注意到。 坑了师兄那么多东西,她总不能连自己也坑吧,也没残存多少体力了。 宋棠的疑问可不止一星半点的,趁着气氛正热乎着,便要转移下话题,问个清楚。 “二师兄啊!” 月阑也正在想着现在要不要就掏一个烧饼出来啃着。 被这么一喊,这个念头就打消了,他感觉自己的胃里酸了一下,得摸饼充饥了么? “为什么你们都叫我小然然啊?” “这个……” 月阑为难了,他能说这个绰号是他先带头喊起来的吗? “其实吧……” “二师兄,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吧,我来这边时掉冰湖里了,好些事都记不清了!” 宋棠急促的胡编乱造一通问题,最后的语调变弱了,讨好的眨了眨星星眼。 月阑看到宋棠现在卖乖了,面面的孩儿脸很是无辜可爱:师妹果然和以前大相径庭了,不过竟然跟他这么客气。 见此情形,他不由得微微一笑,心里竟然意外的舒坦了一下,回忆起那几件让他捧腹玩味的事。 “你呀,小时候就是个魔王,特别爱整人,凌山无论男女老少都被迫陪你‘玩’过。” 宋棠听完心里一阵抽搐,跳着右眼皮:这身体的原主是个惹事狂啊,这种性格别得罪了不少人,要她负责烂摊子啊。 “记得一次凌山百年庆典即将到来,师傅正在禅房准备跑去主持,却不知你在大厅的正门框上放了一桶面粉。” 说到这,月阑会意的看了宋棠一眼,像是期待着她有什么共鸣。 而宋棠本来有点害怕,差点就在表情上怂垮了,惴惴不安的心里像打了个七上八下的鼓。 现在不知是该以调皮小孩的性子为她师傅当时的窘态效果感到开心,还是后怕。 仔细捕捉到了她的表情:受惊似的白眼球变大,黑眼球在中间看着他,不过他语气里没有责备的意思啊。 提到这些事,月阑的注意力确实被转移了,看来他这种习武之人,到底是很能忍的。 月阑平白就觉得自己在欺负她似的,硬着头皮微叹了一声,接着说后续总结道。 “师傅那次在凌山的几百号人面前,可算是把半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宋棠心想这她师傅吃的亏可真狠啊。不过希望他老人家是个大人不计小人过,宅心仁厚的有气度的长者。 月阑好像一直体谅不了她的心情,不怕拉仇恨的接着说。 “事后他又被呛得咳了半个月,念你才六岁就罚你打扫了台阶一个月。” 这师傅也不懂得富养女孩啥的,非要这么严格的赏罚分明吗?要真搁她身上,她是受不了的。 不过宋棠也不懂这个羽然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师傅出丑,这关系不被故意挑的剑拔弩张了吗! 难道不仅原主是个有故事的问题儿童,其他每个人也有毛病?! 宋棠心情因此渐渐下沉,听不进去了,左耳朵进右耳出的状态,看着街边的景物。 快走到客舍了,终于能休息一会了,早知道她也不出来了,心累,俩人有默契的都沉默了一阵子。 进去,宋棠心情有点控制不住的郁结,为了安抚自己,还有堵上师兄这说不出好消息的嘴。 打发月阑到了子川和大师兄歇息了。回到她的单间里了,对于自己这间更好,而他们挤一个,宋棠并无愧疚之心。 因为她还不太清楚这里的珠子换算:这间屋子可以算是多珍贵。也住不惯那么多陌生人一间,没有隐私。 其实也不用担心那些男的,月阑平心易气地叉着腿坐在条凳上,先倒了碗茉莉花茶解渴,在简陋的白盘子上摆好了云片糕、凤黄酥。 宋棠要是看到他这样,绝对得佩服的五体投地,翘大拇指。 ##第9章 决策 这边月阑有点无聊了,踱到了宋棠的房间门口,想找她唠点嗑。 宋棠还在想着这个羽然也真是有趣,暗暗的咋舌,把我想做又不敢做的事都做了。  不过不知道她小时候的日子苦不苦。正在眯着眼睛出神的盯着前方。 “rua~rua~rua~” 不知什么动物急促的叫了几声,宋棠天生没什么方向感,她感觉各哪个方向都能传出这个叫声,脑洞开了,惊悚地吓的站了起来。  扶着桌子,好在听起来这东西体积应该不是很大的。 月阑在门外倒是淡定的分辨着,没动静了,一脚踢开了门,宋棠一瞬间心里刷白,猛盯着月阑,看着他几步走了进来,忘了问他怎么这么及时,月阑就开始寻找那声音来源了。 二师兄果断地走到床前,眼神定在了被子里,眉梢上扬,微颤抖的某鼓囊的小包上,厚实的手连着被子和那团东西一起反掀开来。 一只通红的小狐狸肚皮朝天,张牙舞爪着扭曲了自己的形体,要不是皮毛绒绒的,真的有些不讨喜。   宋棠凑过来看,和她舅奶家的小猫差不多大,尖尖的耳朵还有瞪圆了褐红色眼睛的呆样让她想到了皮卡丘的脸。 好像不太怕她呢,好好笑,这家伙,好像又多了一个可以玩的东西了呢~ 吱哇乱叫中被月阑薅着后脖子的毛给拿到半空了,机会难得啊,宋棠不过脑子的兴奋请求,眼冒着精光。 “二师兄,把它拿来给我玩吧,嘿嘿。” 月阑望着宋棠突然有点不矜持的样子,狐狸还歪咧着弧形嘴,显露着两排洁白色的牙齿。 继续的吱哇磨着牙乱怪叫。  哦,想起来了,这货的名字好像叫小焰焰吧,小棠棠一手撑着下巴,玩味的看着它,刚才,想它刚才在被窝里干什么呢。 突然还自己叫了一声暴露身份,老实呆在那不好嘛。 难道是因为她进来了,没注意到它,所以恼羞成怒了。 改成提着这小东西的月阑,浓浓的眉毛弯了又弯,目光探究着自语:“这火灵狐是从哪跑进来的?” 宋棠听着他的话,心里也是一皱个疙瘩,怎么了,他还不打算放过?疑心这么重? “有什么不好的吗?” 似是茫然无词的问。月阑知道她还一无所知,不吝给她百科点机密。 “这是缨洲城的军中密探用来收集情报饲养的心腹—火灵狐。” 这名字起的,真耳熟啊,重名得莫名尴尬嘛。 看到月阑如临大敌的高度警惕样子,宋棠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了,嗯,坦率的把捡东西的子川给“出卖”了。 “二师兄啊,其实这只狐狸吧,是子川在去缨洲的路上捡来的!” 虽然她说的是实话,但月阑肯定会有点不舒服,子川这小子还爱捡祸上身啊! 门口的木制走廊上一阵“嗒嗒”的走路声,月阑心中明白谁来了。 宋棠想这个时间,“无辜”的小川也该浪回来了,门虚掩着,留有一丝极小的缝隙。 大狼和子川就次第傻敷敷的推开了门,俩人的头发还挂着冰碴子,凌乱的长发很是狼狈,古代男人披着滑亮打着蜷的头发没想到比女人还要碍事。 “那个,子川,大师兄啊,你们的头发好长啊!” 子川和大狼闻言看向她,两个人的眼睛都被朦胧湿发挡住了,犀利哥头型,她就毫无顾忌的‘噗嗤’嘲笑开了。 唉,关键平时他们是有齐整的束发头饰的。月阑站在那,小心维持着怀抱着小狐狸的姿势,像个新手好妈妈。 两个迟钝的人,视线最终停在了沉静的月阑身上。 “哎呦,二师兄怎么也来这啦!”  子川有些脱线的欢迎起他来了,还上赶着走过来了。 “师弟!” 大狼言语虽少,但能听出来是饱含深情的,也上前要环住他的肩膀。 三个人就这样团围着,聊着,硬生生地位移出了宋棠的房间。走之前月阑不忘回头通知愣在原地的她。 “明早同去军营!早点安寝罢。” 本走在最前头的子川也挣脱两个人,折回来询问似在深思的她。 “你怎么了,担忧之色溢于脸庞?” “没什么,就是你捡来的那个小狐狸,你们要抱走了啊?” 子川还没“嗯啊”一句给个回应,大狼就几步跨来伸手给了他乌发上弹了一个“爆栗”。 “你可以呀,现在我们该是已被盯梢了!” 三个爷们要准备回去睡觉了,子川也被圈着揽着胳膊移动走了,本来他还正张大着线条温润分明的嘴巴好像还要说啥的。 宋棠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跟丫鬟一样的不明发型,应该就是啥双髻吧。 自己来到这里,是变美了些,单是打扮上,头发就一左一右的拧麻花似的,盘上四朵粉白色的玉质短流苏花发夹。 衬得她比原来更俏丽可爱了些。不过耳环她一直没戴,因为她前世是没打过耳洞的。戴上有些累赘,怪怪的。 当时从冰湖里出来,跟个水鬼似的,头发披散粘在头脸上,还穿着一身雪白的单衣。 她没来得及奇怪自己的变化,重点因为她看不到自己的脸,而且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古代。 前些天发现自己有耳洞了,她心里有什么改变了,不得不小心的怀疑了。 没戴耳饰也是想自欺欺人,掩盖这份藏在心底的悲伤。 去军营做什么,都不是她能理解的了,只好听天由命的走下去了,幸好她运气一直不太差吧。 迷糊的躺在素色的被衾上,钻进了包裹里,蜷着身体,脸对着墙,埋头靠着软和淡香的枕头,她算是渐渐安稳的入梦了……  三个人的通铺上,月阑睡之前脸仰着看向顶棚,对旁边的两个人细声诉说 “之前在那条街舞剑,众人乱推间蓦地被一个人扶住了。” “那个人不简单,不仅衣冠照人,出手生风,发劲如千斤,穿出人群也是轻飞如腾,绝对是军中的将领,不知明天我们能不能会到。” 子川悠然打了个哈欠,抬抬很沉的眼皮子。 “世界之大,有缘才能再会。” 大狼蹙眉。 “这么说,你觉得他在你之上?” 他听出来月阑隐隐的暗羡之意,得一针见血的挑明了询问清楚。 “嗯,当时羽然也在,但是没一定内力的人,都看不见他的身影,可见极快。” 那小狐狸被灌了点迷香粉兑水喝了,明早估计也得醒的晚点,所以他们得先靠自己行动了…… ##第10章 军营前奏 一大早上,宋棠是被叫起来的,她自认为还没醒。 一个鲤鱼打挺,加一个激灵,而且,她突然联想到一个重要的事,她来这里都好几个月了,日盼夜盼的大姨妈还没来。 难道是因为原主是从冰川的槽谷那一直被漂流到了这里结冻的湖泊,虽奇迹没呛水死,但落下了寒根,身体被激的太狠了?! 惆怅了一会起来穿她的褐色羊皮风衣了,里面是紫丁香色的叫“茧”的长棉袍,门口传来他们仨的说笑声。 她今天很希望自己出门能遇到一面光可鉴人的有用的极品镜子。 木糖下了床,被子懒懒的揉瘫在那,心里实在不好意思让几个男生等太久了。 用昨晚靠近有炭火燃烧的铜炉的一盆水,洗了摸了几把脸还喝了几口,还是有点皱巴巴的,不太精神,扎了个马尾就出来了,在这里只好一切从简。 他们过得简陋,自己也不好画风比他们奢华的高出一档来,所以,其实宋棠看起来还不如一般的女子精致。 几个男人一看宋棠的打扮竟然跟他们一样,都有点不是滋味的别扭,觉得委屈了她。 本来这几个人的门面担当应该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女孩,都面色顿了顿。 而宋棠已经整装待发,心里祈祷今天简简单单的不要有什么危险才好。 宋棠是料不到他们会对她这么好的。 在她生活的那个世界,起码在她的认知里,路人对路边被车撞了的老大爷不管。 就算那出事情的人是她,躺在地上呻吟,应该也有一部分同学会装作不认识,然后再跑快点、跑远点。 她不由衷的美目波动,浅笑了一下。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心冷。 从里解开了锁门镣,推开了一扇樟木门。 看到他们几个穿着一身或深或黑紫色类似的绨袍,脖颈上都系着黑色小方丝巾。   只有月阑带着一把近于二十二寸的短兵,他的暗藏杀气的墨色狻剑就缠挂在手腕上。 “小然然,我们这里就属你武功最差了,你可要更加小心点啊,免得到时把我们都暴露了。” 一见面子川还倚蹭着墙,他提醒说的是实话没错,可要是认真听,怎么感觉这话这么欠揍,还针对她呢? 难道是自己残留的起床气还没消散完?不对,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怼人了,明明他自己这副样子更像没准备好! 不过子川应该已经摸清宋棠“怂”的脾性了,知道就算她无缘无故被说,也只会咽下恶气不吭声了。 万幸他不是女生,不然宋棠估计自己又要被人黑得争吵不过的艰难度日。 想看看其他两个人的态度,舔了舔嘴唇,问经过历练,算是稳重的大师兄。 “大师兄,我们怎么进去啊?” 狏狼:“偷偷的。” 然后又发挥了他沉默是金的优良品德,宋棠从侧面看着他纤长浓密的黑睫毛,猜不出他在憋着想什么。 子川带了一份缨洲城的地图,就是从客舍老板那花了两个普通珍珠换来的。 各怀心事的走到了军营前,路途似乎也不是很遥远。 大狼定定的站在军营门前,一言不发,似乎是想将这看穿,不过,他深吸了一口烈风,现在得由他来指挥这些师弟师妹了。 外面天地间还都是一片洁白,雪舞如席,纷纷风严,衬得他们几个人更像是有着一腔孤勇。 摸向胸口热乎的一团,这里的那只小狐狸还没醒,昨天半夜不知是药效太弱,还是这小崽子被训练的有抵抗力了,大半夜的就醒了。 还是子川起夜时发现的,叫醒了诧异的他后,又让他恋恋不舍地撩开软麻帐子,下床重击了它的下颚那道穴位。 斜伸进衣襟,有点不雅地摸索着掏出来一团,摇晃了几下,让它老实了不错,但竟然现在还不醒了。 意识到可能是自己下手有点重了,现在就尴尬了。 宋棠还在东想西想,没发现气氛已经有些凝滞了,大狼的视线与月阑和子川交汇着。 后两者也是一副嗷嗷待哺、惨然不乐的白痴样子,也只能他来解决了,他那与身份不符的娃娃脸也急涨得发红了。 低下头渊思寂虑了一会,在别人看来,他是呆住放空了。在这紧要的关头,三个人都不同程度的担忧的望着他。 大狼洞洞惺惺的,握了握拳,终于想起一件有点用的措施了。 “子川,你的酒带了吗?给它灌几口。” 宋棠看到他语气冷硬了几分,子川好像也确实带着酒葫芦就是为了预防这种事。 突然觉得他们好陌生,跟干坏事的黑社会惯犯似的。 有点怕怕啊,小棠棠在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子川丰润修长的的指尖摸到了他腰间的丝绦上:橙红色、表面光滑细匀的传统造型酒葫芦,然后两肩平举,左手像拿宝器一样捏着它极细的腰。 宋棠的眼睛却瞪大了,他的腰带用束的这么紧,这么往上吗? 难道这就是古代的恶俗?我怎么感觉有点刻意和娘呢!她的钢铁般的三观有些动摇。 宋棠别开眼了,再继续看下去,也搞不懂,而且子川那自恋狂还在嚣张地谜之得瑟了。 她裹着茸茸的“大氅”蹲下了身子,芙蕖般的脸颊几乎慢慢地想贴到地面了,用这个几秒钟的动作来表达了看错子川的失望。 一双嫩藕似的纤细小手抱着自己,摩挲汲取着自己蜷缩起来的暖意,心里和皮肤上都已经“冻”起了一层细微的鸡皮疙瘩。 同时她就错过了子川另一手拔开了檀木塞子。托抓着脆弱的小焰焰,让它的黑点尖鼻子凑近琥珀口嗅嗅的温情画面了。 而在站的两高一矮的“严阵以待”的男士们却都真切地闻到了一股缭绕着清冽夹杂甜馥的香气在霸道飘扬着。 众人陶醉间子川接着还拿出一块青碧色软玉制的鲷鱼形状的东西,点名道姓地喊着还在神游,当着隐形鸵鸟的宋棠。 “羽然,我就要用青桥引定位了!!” 这家伙做什么都爱让所有人去围观好让自己岀尽风头是吧?! 宋棠先是反感加事不关己地淡淡翘首,就听到几声震耳的惊呼:小狐狸骤然诈尸一样眩目地“嗖”地挣脱了子川的手掌心。 大狼最先趁别人恍然时,飞速从袖中祭出一颗玉珠,跟在那漂移射出的“鱼佩”以及刚蹿进杂草丛逃出视野的狐狸身后。 哇!她理解成这就是跟踪定位!旋转度可以媲美追风弧了…… ##第11章 贪色后果 宋棠被大狼突兀地安排去追踪那只刚出去的火灵狐。 “为什么,那不是你的什么宝珠子吗?我这是要踽踽独行啊?!” 生死关头,态度不能含糊。 而且她这路痴根本都看不到它,遇到这么危险的事,她迸发出了自己安于一隅的本性。 “不会的,你身形小,就算被逮着了,看你也只是个白屋孩童,没有多大戒心。” 宋棠早就默认自己很“废”,没错,就是当米虫的份,所以难得没想去反驳这番把她绕进去的诡辩。 “哝,我还有一颗师傅给的备用圭形影玉片子。” 子川灵活地摊开红润又有些软柔的手心。 他作势要给宋棠,看着不甚通透的怪玉,想也驾驭不了,不会使用。 子川以为她是在嫌弃这是被削离分出母体的残瓣。 就又拿出一颗红蓝参半更大的化合影玉。 开始渡气了,一缕魅力神秘的粉色霞光从里源源不断地注入到有墨点玉片薄薄的躯体。 “它就要认你做永远为期、旦夕相依的主人了,你在上面亲手用指划一个属于你的字就可以了。” 嗯么,古人说话都这么能煽情的嘛?她感动到泪目欸。 是指纹识别加心灵感应的生物体追踪器吗?宋棠下意识地惊喜试着画了一个“棠”字,子川歪头偷看着,也没懂。 眼看着看宋棠画好字了,他又补充交代道。 “我们几个人的影玉都是可以互相感应的。” 那几个人都郑重的表情各异的看着她…… 小狐狸已经在迷宫样的阵营里,一个拐角迅速隐没入一个黄色营帐中。 宋棠被逼着先进入里面了,为什么她还能跟上呢?多亏师兄月阑给的神行符,人不停步地才能这么快。 现在在空旷小路上停下来就不好藏身了,幸亏眼前的这座黄帐篷左右无人看守。 后背已经是冷汗淋漓,黏嗒嗒的,她心里很有集体荣誉感,如果这次成功,她就是大英雄了。 蜷在稻草中间,周围出奇的安静,也听不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紧张了很久,终于无聊到慢慢自我放松,睡着了,对,她就是有个关键时刻神经大条的习惯。 如此冷的天气按以前来说,她是不可能熟睡的,在这却因为遇到了困难。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要知道她逃避现实的心理素质也是数一数二强大的。 任务被忘的一干二净,足足甜睡了大半个时辰,都不想起来了,还抹抹嘴,觉得是享受……   应该快到吃中午饭的点了,许久不曾露面的太阳投下的光辉灼灼地“打”在她脸上。 莫名的心虚加危机感作祟,心里的惆怅紧锣密鼓的催她猛睁开了眼睛。 人活一世,应该做个内心强大的人!给自己打着气。 千钧一发之际,正要强撑着酸麻的脚起来探查。 营帐的帘子似有感应,从里掀开,传出爽朗的大笑声。赶紧靠着一边,屏气一脸懵吓:谁笑得这么二哈、心无城府啊?  听到有轻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连忙更缩了缩自己,只有微乎其微的鼻孔出气声。 定睛看着毫无察觉、已然走在她视线范围内的人:一身紫藤花色绣金的棉袍,外面罩上镶银制环锁铠,稚颜英气,站姿都颇有大家风范。 看这风貌,直觉告诉她,此人身份不低,且是她喜欢的类型,就有些涟漪点亮心房了。 不知道被人偷窥着,满头乌润顺垂的长发披散着,仍然立在原地笑得一脸意气风发。 宋棠就不自信起来了:这样望尘莫及的人物啊。 转过头,一张标准的俊秀瓜子脸。 璀璨锐利的星眸凑巧朝宋棠那斜视了一下,至少她是这么感觉的。 接着略浮夸的右手抬起盖住如潭的眼,望向东方,另一只手臂伸直,五指展开,自言自语道。 “今日风的流动有些快啊!等会看看风木鸟去。” 使劲地伸了个懒腰。 好不容易“任务”中出现了一个美男,所以应该秉承不放过帅哥每一个瞬间的原则。继续聚精会神的用赤裸裸目光,要把他盯出个洞来。 收集情报的那小狐狸进去了这大帐子,那发号施令的主人就是他吧… “小羽然然,你到了东区了!” 紧贴在她纤嫩手心的圭片竟传出了男声嗓音,惊头慌神了半天,才稳住辨认是月阑。 真的是有点黑线,令她头大啊。不知道不能打草惊蛇吗? 无视掉这冷不丁的通过她皮肉的介质传播的蚊蚊细语。 这位花痴开始明目张胆的yy了:他这细腰嫩脸的,应该只是个来军队镀层金,接着好水到渠成的袭承祖上官位的哥儿。 不过他一直伫立着,松柏样的站在这门口。蚕食了她的偏见。 促狭地想幸亏自己没被发现,不然尴尬癌也要复发了,届时她表情管理会不好的。 有疑问和劳倦也要憋到内伤了,总不能天马行空到大胆地跑出去搭讪吧。这唯一的一次遇见,算是没占到人和。 希望她认知里这位妖娆得青枝绿叶的小哥赶紧离开,自己好跟子川大狼汇报下“军情”。 要不然,她怀疑自己都要永久地被遗弃在这了。 惊喜的看着他有点行动了:大步流星地返身进帐,搬运出毡子、坐垫,几盘金黄掺杂透红的糕点。 宋棠目瞪狗呆:这是要虐死我的节奏? 虽然您这地盘,想干啥干啥,但这不是老年人的嗜好吗? 躺靠倚着颇有弹力的浅黄布帐子,还同时满足的长吁了一声,开始日、光、浴了。 怎么能这样,她还手脚冰凉呢!蹲了这么长时间,身体思维近于麻木停滞,不能忍! 怒火起,真想送他几拐!小伙,你强撩我可曾想过后果?! 她被逼的一冲动祭出最后一张王牌:神行符。 被圭片摩擦出的金色光焰赫然噼啪地“燃烧”着,她慌了,可没料到闹到动静这么大! 不说这通灵追踪器上蕴含的光能量,可以让神行符威力激活,秒瞬移位吗?这情况是接触不良?! 有种不祥的预感…… 人算不过天啊,一只飞镖移近高明地直朝着她面门刺过来。 被符片烤着的手指一个抖甩,暗器正好擦面“嗖”地贯穿被扔掉的飘摇符身,强劲地斜插进覆冰的地面。 果然放下武器可以保命!  不知搭错了哪根筋,她第一反应就是要快跑,可已经被人拉拽住了漆黑反光的辫梢,嘶,倒吸一口冷气:疼啊…… ##第12章 她有脾气了 一个踉跄,被一股劲风带着正好撞进身后的人宽阔加硬邦邦的怀里,这剧情有点太神速了吧。 仰抬着螓首露出笋尖一样光洁的小下巴,想向身后的人看去,可惜怪她太矮了。 浓黑的头发还被牵扯着,只能看到少年上半边脸似被揉皱了的肃杀眉眼。 吓的她缩头一个激灵。 “我看你在这大半天了,不像凡人,意欲何为?!” 循声看向已经残废的被撕裂的橘黄色符纸。 啧啧,这话她怎么听的这么想笑呢,感情他一直在套我等我出手呢?! 卑鄙! 少年眉宇间仍是英俊疏朗的,如山水画般墨彩飞扬。 但在宋棠心中已经存着气愤,嘴角不由得噙着一抹冷笑,亏他还没直接给我定个刺客罪名。 她这人最会的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酷酷的忽略了白粉色脖子上愈演愈烈的掐痕。 暴力狂正待继续发力。 一个救星般的英挺矫健的士兵,脸蛋鼓嘟嘟地咬着咸甜适中的米饼子,朝这方向走来还张着嘴大吼。 “弗云峻,你还吃不吃了!”  舌头都快被他自己给咽掉了。 “嗬呃!” 他顿了一秒,给了自己胸口一捶。不过气势却是龙骧虎步的。 咦?!他怎么朦胧的见到了那不爱与人打闹的小弗怀里扭着个人啊?不禁就歪着联想到了那些流言蜚语。 挣扎的被锁喉的宋棠正努力喘着气,想多嗅几口貌似油炸干果混和着芋头的清糯沁人香气,正好奇着军营的伙食是什么样。 临死前满足一下好奇心,想努力看清来人手里拿的东西,某些角度讲她也算是个及时行乐的骨灰级奇葩了。 弗云峻毫不怜香惜玉的在她柔顺的素发上一敲。 后脑勺狠狠地钝痛了一下,眼前一黑,不受控制的摇晃了下身体,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晕了,被拖拽着瘫倒在帐子里。 十分钟她就清醒过来了,惊叹于自己强大的恢复能力。 宋棠满脸仇恨,如果弗云峻现在就在她对面应该也会被表情震慑住。 长得这么帅没想到却是个渣男! 要直起来半边身子,却发现自己的感官已经麻木,双手被绞着别放在背后,两只雪白的脚踝也缠捆在一起。 真是遇到个罕见的变态了,他以为人是猎来的动物吗! 想到这货趁她被冻着加昏迷的时候把她手脚绑起来:真是进了狼窝了。 她还想殚精竭虑后体验吃顿饱饭呢。 反正这具身体比原来的自己消瘦的露骨很多,不跟别人比体格,光看起脸撑起漂亮衣服来倒是小巧恬美的一只娃。 她百无聊赖打量,墙上铺的是棕红色厚绒的挂毯,黑色的兽皮保留伸着四肢的形状贴在上面。 还有金甲,两侧的摆着的榆木镂花置物架上,一张蜿蜒如蛇的橘红色牛角弓,收敛了锋芒,默默躺着。 肃立列成两排的刀戟却森光闪闪,耀耀亮辉。 野性气息这么浓、纯、厚,跟个屠宰场似的。 摇了摇头,有种一涌而上的悲凉心情,她到底局限于是个女的,‘风力掀天浪打头’的,无法不愁。   唉,没想到她在现代就是那么弱鸡的一批,到这还能落在这些挥斥八极的人手里。 目光定在了一幅质料细滑,“写”了几个银灰色字的黑底曳地绸缎面上,在她已经学会速记的脑子里翻找品味了一会。 “弓防殳守,戟赢。” 半晌,她读了出来,这什么费话啊,六字诀啊。 这幅总让她觉得不同寻常,因为这字迹本是鸾飘凤泊的,作者该也有惊才风逸。 定是个蕙心兰质的妹子照着绣的。 她的八卦之魂就此燃烧了! 半人高的一樽炭炉正“呼呼”地燃着通红温暖的火焰,这,好像也可以用来温粥吃吧。 里面的不是炭吧? 应该是腐烂的薪柴,别问她怎么知道的,即使这难有潮的自然木头。 上面好像还架着个圆圆的有小肚子和三只脚的炉盘。 研究了一会,宋棠也把目光转向别处,突然想看看她身后倚着的木头基座上的地铺。 最下层铺着毛毯,他好像还有一个宝蓝色锦绣裹罩的扁金属瓶子。 幔帐上还织满露着褐灰色的羽毛,那就是足炉啥的吧,这待遇够好啊。 今天算长见识了。 一扭头发现榻边放着一个长方形,数十条似是白栎木板拼钉成的木笼子。 透过那几格的挺大的缝隙,她好像发现了点蛛丝马迹:一只锈色泛红的毛发,耳尾皆黑的动物。 眼熟的姿势:头尾相邻地蜷成一团睡在底端。 她蠕虫一样地挪移了位置,离的近了些,低下脖子,看到了它的嘴脸。 “那不是那个小火灵狐吗?!” 室内正是一片安谧景象,她却在狼狈地歪着身子,转动着酝酿着怎么运智铺谋反扑。 如琼枝一树那样端坐着的弗云峻,也没啥好心情吃午饭了,一直浓眉紧锁,脊背绷直着。 他味同嚼蜡地扒拉吃了几口菜,敷衍着跟身旁的人说了几句。 就火急火燎的从伙房赶回自己的营帐了。 刚才邀他去吃饭的那家伙最了解他了,但对此情形也是如坠云雾的。 不想了,又继续夹着满满一大筷子茄子一手端着碗“啧啧”地填往嘴里,他可是快饿到蝉腹龟肠的地步了。 弗云峻估摸着已经过了两柱香的时间了,才忐忑的回去了。 他往怀里揣了几个滚烫的兔肉饼,紧贴着胸膛,香气四溢,差点没能按捺住这食指大动的心情。 毕竟这食物是他个昂藏七尺的善良汉子咬牙节省出来的。 帘帐子再次从外被掀开,一缕阳光穿过的淡薄空气,舒淌进来。 老弗把帐门固定好,屋内盈进了一角金粉的旭融,点点洒洒照射着光芒。 地上动弹不得的宋棠假装惺忪,实则防备地瞪大着剪水双瞳与他对视着。 对于脑无城府但玉树临风的弗云峻来说,就猝不及防的很受到惊吓了。 甚至脸色愈加的皎然,笑容凝固,薄唇渐白的怔住在那了。 看着宋棠愤愤的臭脸,柳眉倒竖,星眸布霁…… 灼灼朗目也深邃下来了,他为什么会觉得她很生气,而且还是因为自己得罪的呢? ##第13章 吓和惊喜 这公子的脸真可以说是英姿飒爽,宋棠再一次差点露出痴迷微笑,可能因为他还没让她反感到看都不想看。 虽然这军营没有想象中的铁血,但她倒是有意外的收获。 这身材气质倒是飘逸宁人。 弗云峻没有再跟她大眼瞪小眼,心里想着这丫头算不算是恩将仇报啊! 宋棠的哈喇子差点沿着着嘴角流淌下来了,不过不是因为花痴,而是太饿了,又倾斜着身体控制不到。 不过她突然想到,为啥,这人没用布条堵住自己的嘴呢?虽然,她不敢再继续设想下去了,又寒又栗啊。 此时的弗云峻已经拆解下肩上的彩色结头。  明显眼神一滞,没想到他来这招,大白天的,甲衣竟然就当女生面随手的,一脱,拽下来了。 幸亏里面还有衬件流光溢彩的蓝色长上衣。 脸上有点绯色的小棠棠傲娇的别过头,轻哼了一声,装作不再想看他了。 内心却在激动的吐槽:这位眉眼长得比女人还精致的兄嘚,行动果然也是非同一般啊! 弗云峻好像读透了她的想法,凤眼角细挑,还潇洒地用手一扬自己墨羽般未系的散发。 玫瑰金色阳光的折射下,他这身行头的视觉效果,显得更加的纷华靡丽。 “嘎嘎”地捏了一下手指,老弗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小榆木矮凳子上,居高临下的样子像是要开始审问了。 “尔是何氏,为何事来这?” 弗云峻低垂着,向她那夭夭桃花样的面容侧着靠近。问出了绕口令一样的话。 头脑四次元的宋棠如果真的是个古人,就能明白,他现在已经对她非常鄙夷了。 而且可能看着她这种抛头露面、直视不避讳的行为,也认定她没啥好品行、教养了。真正的古代是很可怕的。 即使是一般的男子询问姑娘,也都是恭敬的说“芳名”的。 已经是六神无主的单细胞生物木糖醇也是心口隐隐不明的一个抽疼,接着沉默不言了。 厚着脸皮的麻蔽自己。  想着他语气恶劣点,但声音还算是清朗纯厚。 唉,她这是想“向日葵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行迹诡异的月阑等人藏在营门外的石堆后,憋着气用尽身体的每一个感官,聆听着各自的“定行珠”传来的男声。   已经揎拳捋袖、男子力爆发的子川不得钻进去,揍他一顿,豁出命救羽然脱身。 鹏翅偶垂的这几位师兄弟那叫一个抓心挠肝啊,都怕她接下来会遭遇不测。 萧瑟又孑然无助的宋棠却算是参透了:不怕有神一样的对手,就怕队友都是虫豸一样的货色。 所以为了后半生的幸福,她要自救啊,委婉地开口乞求了。 “这位大哥,你能不能先让我从冰冷潮湿的地上起来?” 弗云峻:这是什么称呼?不过自己的脸色也不易察觉的柔缓了下来。 “……” “哦,我叫羽然。” 宋棠认清了现实,打算老老实实的回答。 没错,她闻到了肥美的香气,就只无耻的卖着蠢萌,等着某人的投喂呢。 持重的弗云峻虽对“羽”这个帝姓有震惊和些许疑惑,终究也没再觍着脸问一遍。 但饱满的橄榄形茶色眼睛,忍不住又细微地描摹着她淡静秀丽的脸庞。 反常的眼神扫过她的轮廓。 宋棠不明不白的就被他盯得毛骨悚然。 内心讽着安慰自己:这人有此天赋,不去刑狱司当差真是可惜了。 羽是皇姓,她也没胆子造次罢。 就容忍一下这小孩子脾性吧。 “你也饿坏了吧,想吃就都吃了吧。” 片刻后,他一咕噜吞下口水。 宋棠眼尖的看到了一条背壳红到黑得亮鳞鳞的,黄足跟须一样细的蜈蚣,扭着身子,向她的方向行进着。 虽然她也不想杀生。 但总不能等着它一点点钻爬进自己身下的衣袍里,想着那种情形,就觉得瘆人。 就让弗云峻赶紧解开自己,小弗弗自然就发现了异常。 老弗的手段就很残忍了,待人温和的他劈揭起凳子上的一根木刺。 戳压住它的身体,优雅的竹节样的食指极速重按在蜈蚣头部。 宋棠以为老弗要把它捻出脑浆来致死。 站起来就瘆的远离了几步,不看这等猎奇画面了。 所以弗云峻把它的毒腭牙掰掉后,拈着挥动短腿子想翻起身体抓到人的节肢动物,眼神粲然的举到了她面前。 “尔要不要吃啊?可以通络止痛,平时是吃不到这些的哦。” 小棠棠像个受惊吓的猫一样跳远了,突兀的以为他要强迫自己吃,死捂着线条分明的激丹小口。 然后偷看到他把那一长串的黑甲蜈蚣摆放到那火盆的边沿上了。 还时不时用木刺拨弄着其位置,最后烤得颜色都像焗了层油了,还噼啪地暴响了。 天呐,手法太专业太残暴了!真不知道那条“百足”是什么心情! 她恶向胆边生,头脑混乱的惧不择言了。 为了赶快离开,翻起旧账来,欺负他看着憨厚纯良,就狂妄的吐出一句。 “哎,刚才是你把我捆起来的吧!” 弗云峻正准备把壳已经脆了的蝍蛆,挑起来碾碎,试试配着军医调制的药酒泡着饮用。 听着宋棠直率的冷言冷语,他竟然倒觉得新鲜。 重新再瞧着她,却是粉面大恚模样:含清波的灵巧圆润的眸子幽暗着,有棕痕的长翘眼尾也抑着。 看出了嗔怪之意,便却陪她演下去看有何好戏。 如雕刻般站在那的小峻峻,因为生平头次的心思不太纯正,白暂的耳朵透着红晕。 在被风吹冰冻的血流上头的棠棠看来,他是死鸭子嘴硬在辩解着。 “诚然,这银叶链一旦碰上想要束缚的有缘人,就会自己缠严实的。” 无神论的宋棠觉得他说的真是玄妙,但不以为然,且听之藐藐:古代人都有点迷信吧。 接着敞开了淡雅紫衫的弗云峻,更加言之凿凿地,用他那一簇薄薄的红砂唇补充说。 “是刚刚叫我那兄弟用仙法设计的。” 凌乱的小棠棠抚了抚自己曲眉丰颊的脸,觉得他可能是被忽悠了,虽然口吻是谆谆的。 在纯洁的小峻峻的竹筒倒豆子言论中,他已经把自己的同泽给出卖了。 随后贴心的他把那肉饼掰开了,也不去管那长虫已黏连在盘上了。 宋棠看那厚实的质地像月饼,金黄的细末夹杂着粗亮的、一根根绵密堆积的红条硬肉。 这,看起来料就很足,也不腻味啊。 “谢谢……” ##第14章 冷、诈 于是她贪婪的就一把把肉饼从厚重有劲的大掌边搦过来了,拍了拍,还挺温热的。 弗云峻入神的看着她如盛了一泓荼水一样澹泊的眸子,左右顾盼生辉。 要吃就得自己悄咪咪、面无波澜的吃,可不能忽忘形骸,然后觉得自己太受恩惠了。 这样他就不会对自己不尊重起来了吧,否则可能对自己颐指气使的当小丫鬟什么的。 “那个,我想出去走走透透气,行吗?” 没有真正经历过残酷的人总是会随意的蔑视动摇它的地位。 宋棠本来想强硬肯定点的语气,但是看人家高挑健壮的身躯,挡在面前像座小山一样。 而且这实力不俗,从打她时看出来的,应该也是狡捷的出类拔萃的类型。 连说个话她都得费事的梗着脖子、昂着头。 那么点不怒自威的气势还是浑然天成的,弄不好还是个拔取敌旗的先锋人物。 在她个不学无术的、没咋接触过军人的菜鸟看来,简直跟黑洞一样的深不可测了。 而且这里都是正在训练的勇剽的士兵吧,就算没对她这副装束起疑。 她正面遇到他们也会心里发怵,弄不好就自乱阵脚,被发觉出破绽了。 但是不知道想起了谁曾发表过的一句名言:‘进食能给人带来幸福感。’ 于是她狼飧虎咽的往嘴里塞饼,当成救命稻草。生怕谁先抢走。 仿佛难民在吃世界末日前的最后一顿美餐。 对,她要以吃来壮胆。 弗云峻以为她是机灵的悟出自己的心意了,乐意亲近他些了,唇齿间都蔓延出了春意。 所以他安然地首肯了。 “这空场可算喧腾开了,去校场看看,别怕。他们只是在切磋。” 弗云峻心情舒畅,精神正饱满地引着路。 而小木糖是想出去趁乱和断了音讯的师兄一行人联络,担忧他们行踪未卜。 “你看他们的射术,搭弓飞箭,弹指之间,试中红心,用的是最新的神臂弓,这些兵士都是能开强弩的。” 宋棠愕然的偷偷打量着他,宛如看一个智障:他这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吧? 如此机密的事他都这么放心详尽的主动向她炫耀出来了。虽然她有点受宠若惊。 算了,长个心眼吧,为了防止泄露了情报,她现在还是装作置若罔闻吧。 “你要不要见识一下驰逐的?镫裹藏身,绝活喔!” 弗云峻眼里有光彩,仿佛有朵花儿在里面颤动。  没见识到之前,小棠棠就以为他们平常训练就跟上体育课自由活动似的。 这飒飒寒流吹的,真是让人神清气爽啊,额头几绺碎发也被强力分散成好几瓣了。 她一直两肩抖擞僵硬着,平板一样的上半身朝地上倾着。 在旁人看来她的样子有些卑微,不如弗云峻的端正笔直,像是想要依附于他。 偶尔动动露在外面的手指头,嗬,已经冰的也感受不到热度了。 自己今天是被冻的最狠的一次了,接着再不认真的保暖,受凉,关节炎等病也会接踵而至。 速战速绝吧,她也算是鞠躬尽瘁了。 “你、在这里是做什么的?” 表面上结巴的说着装作天真无邪的话。 顺便努力吸溜了下鼻子。 冷到突然抽搐似的一个激灵,到了几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质问的地步。 继续瑟瑟发抖,伶仃的双腿感受被针扎一样的苦楚。 而且特么的她特别的渴,嘴里喉咙里粘稠得说不了话。 木讷又粗心的弗云峻竟然还没感觉到她的语气冲了。 小棠棠忍住想鲁莽的立马不可思议瞪视他的眼神斩。 抬了抬自己的小肿手。 看了看,手指的小骨节上,不知啥时候破了小口子,还有隐约的血迹。 指尖刺痛得堪比手背被抽血时的那一瞬间。 这怕是比北极还阴飕飕了,绝望的往趋于暗灰蓝的空荡无垠天空瞅了一眼。 仍是没有一点让人开心的元素点缀。 唉,虽然抛弃理智来讲,听到这么多男人的声音还是蛮振奋、热血的! 但这些她是不能勾搭的,此行也猎不了艳。 还不够激情啊,想当年她循环播放的霓虹国各种乙女动漫里idol的歌。     那声线,哎怀念,一去不回头了,那个滋味啊。 她不是不爱国,只不过动漫陪她的时间真的是比较长,粗略算得有二百度数是因为看动漫涨的。 在风中疯成狗的宋棠凌乱回想着美好…… 到了这里,“前世”的事,好像都遗忘的差不多了,可怕,细思极恐啊。 其实在面前的青年看来,她属于很可爱的类型,就是娇憨那种,看看,清瘦的小脸上红扑扑的吧。 “吾是将军的近卫。” 很抱歉,她根本就不知道他葵藿倾阳的仰慕语气里的人姓甚名谁。 在心里暗自伤脑筋加开嗤讽模式:又是一个死愚忠犬吗。 “尔都没有听说过将军?” 弗云峻为她冷漠的反应,感到可惜,英气逼人的俊脸黑了半截,有点着急了。 眼看小弗弗就要化身最强迷弟,开始一大堆的滔滔不绝了。 小棠棠好笑的看着他,丝丝长睫眨着伴着跳跃的旋律。 没注意到弗云峻狭长微翘的眼角间似闪过了一片星辰。 他一层浓密乌睫覆盖下的棕褐色的眼瞳,像钝硬的金属被导热、灼照着一般亮晶的火星点点。 纷落如缎的长发拂到两鬓遮掩住了流窜的心意,略显稚嫩的脸庞被阴影勾勒出一份隐忍。 年龄都硬生生被他周身的沉稳肃冷气场给压下了。 棱角分明的薄唇撅了撅,终是没有再说出口。上挑的眉峰朝小棠那边温和地蹙起。 皓齿渐渐在唇谷上抿出了殷然之色而不自知。 而她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去观赏他的脸了。 其实青涩却内敛的弗云峻,心里另有一番暗喜:不认识他们这些人也好。难得有机会能平淡的交到一个倾盖如故的诤友。 宋棠觉得现在的气氛有点尴尬,想着继续掏出那肉饼啃啃吧。是啊,她就是尴尬体质,到哪都呆不久,到哪都一个人…… ##第15章 挑事 他们俩又心照不宣地踱回了弗云峻的营帐里。 宋棠又要开始十万个为什么了。人一穿越到架空朝代,不仅脑洞清奇,还胆粗气壮了。 “那个,可爱的小狐狸为什么被关在那里啊?” 因为她想首先挑破这层秘密。 “你为什么抓住它呢?要杀了吃吗?” 她用激将法了。 弗云峻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女娃不会联想到与自己有关的血腥画面了吧。 早知道就藏严实点不让它显露出来了。现在只能扯谎了,唉。 “它是吾刚猎来的,被吾兄弟一眼相中皮毛了,所以也算是在劫难逃了。” 小棠棠被他的胡说一通震慑住了,这古人真有点凶残粗鲁了吧。 “咳咳,汝也吃饱了,吾送汝回家。” 之前商量的口吻消失了。不过小弗弗还是大方的,临走还抓起一条未鞣制的耀国墨色豹皮给她盖着了。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可能再见到你了。” 轻轻闷闷的声音从弗云峻隔着厚重皮毛搂着的细嫩脖子处传到他匀称的耳朵里。心里有一种古怪又苏苏的感觉。 控制住那股不明朗更在不安地翻涌的情愫。伸展出指节颇粗、虎口重茧的大掌,给她来了个拍揉的温暖摸头杀。疾步裹挟着宋棠绕过瞭望塔等布置,出了征北将军驻守的偌大缨洲营地。 稍后迟钝哀怨的宋棠心头就有点春风化雪的悸动感了。不过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冷静的腹诽这种行为太暧昧了点。唉,她是要往尼姑的道路上作死吗? 大狼正好按捺不住跑到正门口,撞了个正着。弗云峻对他的存在置若枉然,一副卸下担子轻松了的样子扭头就走。 “哎呦,小然然,你怎么还被里面的人给送出来了,我们等你可谓是度日如年啊。” 宋棠瞠目看向巴巴的拉着她的袖子的大师兄狏狼,他的画风也变得傻又天真了。可是,她托着下巴打量着:挺违和呢。 “师兄,子川和月师兄呢?” 她怕怕的在空荡荡的巷子里四处张望着。 大狼怔愣了一下,呃,他要不要提醒下月阑不姓月呢。 “一个又回凌山复命见师父了,子川害冷早钻自己被窝躺着了罢。” 我呲溜子,他们对于此行这么不虔诚呢,出个早操都不能这么随意的离开吧。 回“乔生宴”旅栈的时候,大狼就和她聊到了刚刚的青年,还有身上披挂的这件贵重的皮子。 “ 我在小狐狸进去的那间营帐外的死角里等了很久。” 肚子绞痛、正吸聚着冷空气的小棠棠刚刚心静如湖下来。他一挑起前面的事,面色愈加苍白,差点又要怨气发作,把牢骚、委屈一吐为快了。 “不过,他真是个好人,还给我兔肉饼吃。” 她云淡风轻的答着话,多少得为弗云峻齿牙馀慧点。 狏狼深邃如海却又寒冽的眼眸,流闪过一抹精光:这人倒是与他听闻的不同。 斜飞入鬓的漆眉弯了弯,沉吟了会,步伐戛然而止。高挺的鼻梁侧过,脸上挂着文雅的笑容。 前边的小女孩转头,却有点神经绷紧了,只好不解的跟着停下,望着驻足正色的他。 “其实刚刚那个俊秀的少年对我们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师兄是不是用岔了词啊?” 小棠棠小心的开口询问着。 “还记得凌山的玉家吗?” 怎么好像和那个师父有关欸。我是该说记得,还是顺着他话的意思表示大脑空白啊?小棠棠傻头傻脑的看着他莫名柔缓的神色:这两者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吗? 末了,他又明显跳转话题,恳切地补充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其实我们师兄弟几个,除了子川,都会做麻辣酒香兔。” 嘿嘿,子川又被点名了。她保守的不去想师兄其实是个有赤子之心的吃货。 不过,语速怎么这么急,说到一半就打住了,都这么“含骨露肉”了,光听着名字她肠胃里都配合的‘咕唧唧’地响了几声。 算了,自己饿意泛滥,不要费力追问了,清楚很快有口福就好了。 而且,住的地方这么小,能称为“栈”?这个认知真是可怕欸。 这么着就要到路口了,小棠棠就一眼看到了熟悉的、印着羽国饱满字体的旗幌子的一角。 “你先自己进去无恙罢,信牌揣劳,即便旅栈不是官办,也不要轻视。” “呃,好!” 她点头如捣,小手往袖子里摸摸,安心的感受到了那牙黄色木制方牌上的纹路。 “我去东巷第三家铺子买一包‘蝶卷樱蓉’,近闻此种糕点风靡于本城女流。” 这么一拖子的话,她还没完全消化。要买好吃的了吧,这是在关心和打赏自己?可惜她对这点心没什么胃口。 就这样,宋棠强撑着对天上一片云都能想象成棉花糖,妄想要舔上去的虚弱躯体。 莲步漂浮如柳絮,循着记忆,两步一喘的艰难摸上了楼。 一进来,映入眼帘的是子川一人,在宽敞宁静的房间里吃独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几乎想要咆哮了! 不过万一有什么隐情呢。 “欸,你回来了,看我新换的直裾干净吗?” 子川啃着骨头惊奇的抬头,然后鸟开屏一样的炫耀开了。 “你抽风啊,大冬天穿这么少!” 她真是没想到还有如此“绣花”的男人,比自己还要赖。 “你个姑娘家竟然不懂,瞧瞧,茱萸纹饰、藕荷色的!” 宋棠不想吵架,宁愿把自己嘴缝上。 看小川川吃的这么热情专注、热火朝天的,她也只好化悲愤杀伐之心,为进补之力了。 “fuck,人总得自己学着爱护自己啊,不然哪天飞来横祸、死无全尸啊。” 精致的小苦瓜脸黯淡着,耷拉着头、站在子川背后,悲凉的感叹一声。抚摸下扁平的肚子。同时绕过他,毫不客气的掰扯下一整只肥厚香软的鸡翅膀。 “ 卿谓何?” 他攒了下隻燕眉,用手背抹抹嘴巴上的黄油,怎么好像听到了一连串糟心的话。 宋棠可不想让他寻思明白,然后生气呢。自己的嘴里没味道,这口感鲜美细嫩的鸡肉现在可是她的救赎。 “二师兄呢?” 明知故问了一遍。 “师父就要闭关两个月,让他回凌山守着厌杀阵眼,不过就月阑师兄一个人护法,实在独木难支啊。” 看他这爱莫能助摇头的样子,宋棠却觉得他有酸楚的嫌疑。 “哦喔,二师兄真是厉害啊!” 她悠悠的语气里意有所指,还斜视着故意对上子川内双尾挑的凤眼。 ##第16章 有故事的人 “师父说他天赋异禀,所以这繁复厌杀阵的技法也只传授给了他一人。” 不妨看到羽然脸上五颜六色的表情。顿了顿,乖巧的子川明白是有什么不虞之隙了,就郑重其事的解释道。 说者单纯,听者有心,宋棠觉得他没说出口的那些还是肯定羡慕成分的,唉,同门的男人间也会有嫉妒啊。 像领略完了精彩的真人版宫斗大戏一样,她心情也有些畅快了。 然后就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看到子川灰溜溜的把早就“拆卸”下来的七零八碎,包括早就在盘里摆着的鸡头和脖子,鼓着腮帮子撕着吃了。 看到他这一副气势磅礴的吃相,她不由得联想到了那个广为流传的故事:母亲每次吃鱼都说自己爱吃鱼头,夹给孩子们鱼肚子上的厚肉。 “吃啊,我没舍不得吃,我刚才消灭过旅栈煸过的一盘酥烂、味道很好的红烧鸡了,现在只是换个口味而已。” 说完还咂嘴弄舌、兴致勃勃的,用清泉似的真挚小眼神端详着桌面的食物。大写的佩服,没想到这师兄们一个个的都是戏精学院毕业的人才啊。 不过,她从刚才开始就不能泰然处之了,搁了杂物的光滑樟木八仙桌上摆有一只玲珑小巧、新奇透彩,翠莹莹散着绿光的玉蝶。 好想拿在手里把玩,触摸一下也是好的啊。 本来埋头苦吃的子川,偷眼犀利机灵的一瞥:嗯,瞧小然然脸上垂涎的表情,距她进入陷阱只一步之遥了。 内心乐乐陶陶的他马上要拍手称快了,仿佛已经看到了大功告成。 透过两边竹棍支撑起的充当窗户的木板,能看到朦胧的飘舞着不真实的雪花。 “为什么要开着窗啊,好冷!” 她不满的抱着臂膀,朝着子川抱怨。 “没办法,布衣黔首皆用不起白绵纸糊窗子的,否则掌柜的得入不敷出了。” 没想到他还了解的这么清楚啊。翩跹的碎雪弧线形飘游到了枝桠上,她安谧的站着看着恬静萧索的天地。 一只浅黄色、呆毛高翘,周身蔚蓝的胖小鸟落难一样的,在高高低低托着雪团的树木上用嫩红的脚爪跳跃。 叽啾一声,啄啄金黄色翘起的流苏尾巴,调皮的炯炯小黑圆眼睛滴溜转转。 宋棠莫名一颤,觉得自己好像在被什么窥视着。 “小绿,走吧!回去吧!” 笨拙的小鸟忽闪着沾落细密雪沫的翅膀,要靠近窗边,却又回旋飞向了苍茫的夜空中。 “这小不点鸟你养的?大冬天在外面肯定会冻坏的!” 他一声号令,宋棠却震惊了,人道主义光环闪现在头顶上。 “不用担心。” 满意的目送逐渐远去的小黑点,子川莞尔的抿着微扬的嘴角,梨涡浅陷,眉目绚烂。 “这是持靓行凶啊,虽然你的笑诡异动人,但是事不能做的这么暴露本性啊,师兄!” 最后俩字可让她找着调了,难得还记得尊重一下他的身份。 羽帝即将清楚真相,小然然也肯定没有嫌疑了。他卸下重任一身轻,无视了玩笑般的控诉。 继续好脾气的美美啜着桑落小酒,哼着《风起銮铃》的小调。品着佳肴,交叠修长双腿坐着,悠哉的子川都忘了问师兄大狼去哪了。 “三师兄,你听说过弗云峻这个人吗?” 他没有一点防备,酒肉卡在喉咙里,差点呛出声来。玉老头刚叮嘱过月阑和他的一个日后举足轻重传奇人物。这么快就被羽然提及了,还有“三”是个什么罕见称呼? “咳咳,我也是听师父说的,什么弗云峻是战神转世,虽然我不信,但事关羽国社稷,我们还是要协力护他一身周全。” 她那么弱,还要帮别人挡灾消难!是异世版女悟空的《西游记》吗? “那,他前世是什么人啊?” 就顺着中二思路随口一问,被封为神的一定很厉害。 “嗯……师父说是他以前叫慕容冲、岳飞什么的……” 子川挠挠头,复述这些,他脑仁子突突的疼,后怕的想师父不会狠心下了什么失语禁咒吧?有必要么。 不过今日要是不提这茬,吃喝没几个朝夕不定就抛到脑后了。 宋棠呆滞了,这不是那个中国古代将军中她偶像的名字。难不成玉溪子也是穿越来的? “唉,师父能掐会算的本领,无人能及,况且他的能力是看透一切的‘天眼’欸。” 子川按着变得的瘦削下颌表示自己瞠目其后。 “羽然,我这就给你补补师父青年时期的历练哈。” 魁梧的大狼师兄悄无声息的从另一扇窗里蹿越进来了,大口哈着白汽,一副被追杀的情态。 “这半天你去哪了,还吓唬我俩;气还没喘匀呐,就要讲故事。” 现在小川川倒是关怀师兄了,只是急性子恼怒了,蠢萌抢白像在diss大狼了。 宋棠心情像过山车一样,“轰”地坠入了一个新境界。一时半霎如同失聪,隔绝了外界。 心里豁口慢慢磨平,眼眸恢复清明,如同打完葡萄糖、能量满格,贪婪的注视着周围的人。 大狼正色庄容的,子川二哈般发完闪电脾气,也配合排排坐好,一声不吭拿着甜脆香的樱蓉吃。 三人占了桌子的三面,大师兄开始一丝不苟了。” “老人家原名拗口:玉空树,你们猜师父高寿了?” 有种进入了新闻频道:‘专家发现世界最长寿乌龟,网友评论猜年龄’的奇怪环节即视感。 这么无聊的开端,也就子川用好奇宝宝的热诚眼神望着他,暖着场子。 “师父好像容貌一直都那么年青的样子啊。” 子川陷入迷弟遐想:瞳孔发光,捂着嘴唇,眼神飘忽。这反应值得一品啊。 “其实不然,师父无术驻颜。” 语气一沉,表情也变得高深莫测。 宋棠没有接话,脖子像扭麻绳似的向两边转着,她就事不关己的暗中打量,预想着他们互相爆料或者掐架。 “师父在羽国建立前,就有如今看来的那么大年纪了。” 在宋棠看来,他这句话就是个出错了的等差数列的题目,条件都没给全。她听的云里雾里的。 ##第17章 近远之事 “确切的说,此世他已经整一百四十岁了。” 一听这数字,她平静的表情几乎就要破碎了:真的是忍者神龟级别的啊。 大狼眼睛上视了一会,内涵是:‘我已看透’。 接着又开始他叨叨的主场。 “师父生在龙伯。” 到这,顿了顿,他想看看两名观众的热情,结果:子川梦游一样,天色很晚吗?而羽然,表情更难以言喻。 很好,自己仍是保持古井无波的神情罢。 “幼学之年时,家中与人结仇。而父亲有疾,则受欺侮,无奈之下,师父用疱刀将恶人手腕砍下,后便被府衙辗转流放至阿比斯。”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又体味了一遍师父激烈决然的反抗情绪。对于很多处于下位且心中有恨的人,算是一个敢于“鱼死网破”的表率了。被逼到绝境的人,不会永远忍气吞声。 “是那个流传着位于沙漠腹地的阿比斯?早已湮灭了罢?” 子川终于问到重点了,可态度是不可苟同的。因为玉溪子在他印象中一直都是手段暴力的存在吧。 “师父童年真这么,悲惨吗?” 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她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慨”。这就是小棠棠最大限度的素质了。 大狼真的愕然了,那个地方曾经是大陆上连君主都忌惮的“恶”势力,俗称人世地狱。怎么被他俩误解得到了另一面的? “你们不想听师父在阿比斯经历了什么吗?” 他想放弃讲述了,好没意思啊。脸色也是掩饰不了的挫败。 小棠棠着实也不想听到血腥监狱霸凌事件的转述,觉得心软不听就是做了一件好事。 “我不好奇,因为我要就寝了。” 说着一脚深一脚浅的歪着方向,冷然转身拐去自己的房间了。她早就想提点下了,都没人来体谅自己累到弯曲变形的小腿肚子。 “那就散了吧。就我们屋还点着这么多烛台呢。” 子川也没顾上给狼师兄面子,迫不及待的又面色自若的去躺着了,露出两只笑眼看着大狼。 大狼刚想反驳说自己从师父那偷带了几根鲛鱼油膏和青玉灯,不过破功了。只好妥协,依次掀起灯罩,耐心节省地吹灭奢侈点着的十根蜡烛,侧卧着休息了。 早上小棠棠的小腹胀痛,后悔自己不好意思常借月阑的琉璃水银鉴缶,所以只能喝点汤或是喝有点温的茶水。干到两眼昏花,现在肠胃也不好了。强撑着麻木“飘”着去吃早饭。 “师父在阿比斯里炼化成魔,数不清的刑笞竟没要了他的性命,层层伤痕血痂中长成一个绝命杀手。” 一进门就听到这兴致勃勃的言论,听这流畅的进度,她都怀疑这俩人昨晚没睡。期待在他们脸上看到深陷的黑眼圈。可惜瞟了几眼,并没有。 好在她挺幸运,这家旅栈竟然高明的选在离两处民厕很近的地方,关键是还有女厕。 她就先散着步出去了。也算是呼吸点不同的空气。至于厕纸,没有悬念,就是写字的纸,除了没有现代的卫生纸柔软,还是可以忍受的。发现自己‘入月’了,摸摸头几秒钟。 不能在外面徘徊太久,小棠棠空荡没劲的身体急需营养。 “后来阿比斯内乱,土崩瓦解,百年之基溃于数天,师父趁结界大乱,冲出生天。随后也有一些人跟着出去,狱长看守几乎死绝。龙伯上廷一时难以抓捕。” 听到这,她不得不打个岔了。 “那个,龙伯是个国家吗?” “是啊。” 两个人差点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她,刚才好危险啊,她冷汗都出来了。 “师父发现了一片绿洲,越过匍匐不动的人,又生活了一段时间。” “所以,他吃了尸体吗?” 宋棠看来是好日子过到头了,皮痒痒了。 “一天,他心血来潮想抓鱼吃,意外摸到了灵荟。” 大狼加重语气,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那眼神杀让她不得不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灵荟乃大漠精魄,万年凝结一朵,师父的那只正在化形,挣扎中被不忌口的师父给活吞了。从此共享长生及修为。” 怎么自己说话的风格也被带的粗暴了?一定是最近太累了,幻觉…… 子川看宋棠难得有求知欲,就又来讲自己的情报了。 “缨洲军队最近要开拔宜城,弗云峻的人都会去,这次只是在骚乱中撑个场面,没有大事,我们得空就回一趟羽宫吧。” 小棠棠听的很迷茫。又不敢冒昧的问。 算了,不听王八眼和绿豆干扯皮了。夹起一块香喷喷流油的鸭肉,口齿生津。看这一大盆还有很多呢,不过另两个人肯定不能敞开了吃的。比午饭还丰盛的她喜欢的菜色欸。酸辣的土豆片有点凉了都。 吃完两个馒头,快七分饱了,愉快的盛过三大碗白米粥,这才谦虚假意的问另两个人。 “呃,你们怎么不吃啊?” “我们一吃就没你的份了。” 耿直的子川话语里却自带王之蔑视。 好吧,套路这种东西她从来只有最表面的一招,幸亏自己也没嘴下留情。自己才是一直需要被照顾体恤的人。 “弗云峻的历劫还没开始吗?” “所以我们还可以轻松一下,以后要付出的才是多呢。” 子川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也要进食了。痛苦不是说没就没的,只是一直换着不同的方式,威力是一样的强大。 “这骚乱听说是因为苍国人来贩卖异兽,确玩起欺诈把戏燃起火的。” 子川塞了一嘴爽口的白绿菜帮子。就着一口馒头,喝了半碗粥。 “羽国人按规矩先给了他们订金,苍国的兽被带回家时却都变得病恹恹的!” 没想到大师兄还是一个愤青啊,舔舔嘴上的咸油。 “后来是不是请了最有威望的医者卜放去瞧得?” 子川突然激动了,这人和他有什么关系啊?大狼也怪他多嘴似的样子。 “呵呵,一面之缘而已。” 子川眯着眼睛向宋棠敷衍解释。神情却在告诉她:我和他是老铁。 “对啊,本是些快死的野物,强行灌了附子汤的,下点本骗了一时。” ##第18章 新的旅程 “简直丧尽天良,以后和苍国人打交道得万分注意,实在令人愤怒。” 还是第一次见到愤青的大师兄呢。 子川不想再去讨论别人有多居心叵测这个话题了。 “唉,反正我是身心俱疲,羽帝给我订的安华郡主的亲事,也该表示了,虽然那些‘七七礼’很烦。” 然后他又歪躺床上了。 狏狼也若有所思,片刻说:“汐云也在家等候我大半年了,守着两个孩子,没个男人依靠也很辛苦的。用什么犒劳一下她呢,希望回去家里能其乐融融的。” 听着怎么这么婉转急下的悲哀呢,看着师兄黯然失色的表情。 来这是第一次听他们谈自己的私人生活。这么说他俩都有归宿了?真是羡慕能有这么丰富充实境遇的人啊。 天不好,他俩又去睡觉了,自己也默默的回去吧。 暗暗的考虑着以前岳飞等人可是都没能寿终正寝。自己还为他抱屈,现在他是羽国的一员,如果还是有意外,会是她理解的那样,可能生灵涂炭那么严重吗? 小时候以为岳岳被杀导致一朝灭亡是正解,又有角度说当权者认为交出他才可保全自己更久,真是荒唐的不信任啊。大厦将倾,岂有完卵。 今日就像她在现代的时候,有点东西就吃,吃饱了就睡梦中,饿了醒了再吃睡,真有点浑浑噩噩,经常这种拎不清的混沌状态,其实是令她有点抓狂的。 眼看着幽美的黑夜肆意赶走了几片淡云,洁白高悬的月牙儿羞涩的露脸了。 她自制的天份可不是吹的。搜刮了子川的纸加上布和针线,专注的就设计好类似的X巾的“黑暗”成品了,不过,精细的手工活一直是她的硬伤,有时间多练几次吧。 似乎只有吃才能揭开生活新的一章。街上还有卖什么薯馅的特产凉糕的,本地人估计不太想吃的。没了眼镜也习惯了,更能看清繁花寂月、银空粼水,黄草白云,;琼花香树。真实的让她想拥抱这一切呢。 自己昨晚翻来覆去的,早上两道斜着的黑眼袋就挺明显的了,影响整体颜值了。应该是快丑时才入睡的。 宋棠逮住了出现在自己屋门口的大狼。 “欸,怎么回羽国皇宫啊?” 她对于未卜的前途总是充满畏惧感的,而且要与某地分离,真的 心稀碎。 狏狼就拿出放在床底下的一把大剑,匣子漆黑,闪烁银光,一看就知是把利器。 “此剑名听夷,采用天耀极北处阆山矿石冶炼的,铸造此剑的是陈夫人。” 然后他就拖着那柄半人高的剑去寻子川这猴孩子了。子川去把三人的“信牌”、“门券”都取来了,只欠东风。俩人肩上手上都挂拿着一个包袱上楼梯。向不明所以的她招着手。 “走了啦!” 两人一起语气高调激忱的喊她,惹得转悠的伙计脸色发青的、用便秘一样的目光看着棠棠的背影。 “他是不是嫌油水不够啊?” 子川无意看到后皱眉、侧向大狼耳语着,大师兄也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幸好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被放在一米多长的抹茶色四方麻布里,是陈家奶奶给的。 虽然她一个女孩子以前娇气的不太看好这个颜色。但好歹能有点安全感,就当作是一种时尚吧。这就慌张的拎着来奔赴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 先沿着交叉穿插又熟悉的古朴小窄道走着,逐渐远离了他们这条街,子川回首递给了她一张牛肉泥饼子,呃,只要吃,沉默的她再渴也能有星点的口水分泌出来。 怎么形容小川川的吃法呢?就是很悠然自得流露的霸气,比如采菊东篱下的陶渊明,并没有给人压迫感,但是那种气质环境和他无比的相匹配。 前方是一片裸出来的荒芜沙草地,能看到淡黄色的地表,两旁都是矮小的树。已经远离“住宅区”了。 “这是什么树啊,三师兄?” 她蹲下来身子,捡了一片椭圆形深灰色的叶子。 “小白杨。” 子川嚼的吧唧响很欢快,忙里抽空插了一嘴给她科普。 “缨洲没想到还能有这么多地方不是被白霜铺地,蚕茧般冰层包裹似的晦暗啊。” 她有意把这地方描述的夸张的严寒。 狏狼凝重优雅的面容在酝酿着什么。对,他就要辩白了。 “缨洲因是军事重地,羽帝十数年前就请了一位隐世巫尊设立了雪虐风饕的结界。能自行进出的人都是方术家或是依靠仙法。” 每次都板正的搬出来她听不懂的秘辛震慑自己,行行行,师兄开心就好了,你是我们的小可爱。 “子川,离我远一些。我要运术起剑了。” 他把绑在背上的听夷解下来了。手心在鞘缭绕的花纹上摩挲轻拍了几圈,做了个手势。突然扳转了护手,场面堪比祭祀啊。 “看他怎么握住卡榫了?” 宋棠也觉得这重剑暗藏机关,构造极为连环精巧,见之佩服。 “印!” 幸亏只有一个字诀,不然小棠棠定会感叹这跟念经似的或者太中二了,捧腹笑到出戏的。 随着两面凹槽同时亮起的红光,小棠棠被子川拉着袖子拽踏上了厚重的剑身。 本来以为自己做事够跳跃了,现在发觉自己比疯狂的人来讲,还是活得挺循规蹈矩的。 比如现在她正惊魂未定的站着在天空上,感受着超音速般的飞行体验,劲风卷着尘叶沙粒搞得头发像扫把一样狼藉。俩人给她挡着还是觉得冷意有些砭骨。 “现在是飞往凌山中部的百兽谷了。酉时就能落地了,坚持会。” 子川自豪的说到。 “不是什么皇宫吗?” 到底要去哪?她很慌好吧!体谅一下。真的是我命由天了现在。 “谷口还是那人守卫着吗?那就要和他打招呼了。” 小川川化身贴心秘书,掩饰好自己焦急的心情,希望自己到时不会再被惊悚的怪物吓到失控。 “哼,我也没见过凌山哪一任陆吾比他更不羁的了。” 这谁啊,风评看来挺差啊,可怜,不知自己会和此人有个什么样的见面场景。 ##第19章 反差美仙叔 焦点人物在他们正议论着时就嚣张的闯进视线了。 “对,他老驾着大鹏乱飞。” ‘大鹏’是他们给他坐骑及爱宠起的绰号。 沉着稳重的大狼也难得抓住机会吐槽了一句,接着适时的闭嘴了。 从后方掠过了一道移动的巨大黑影,尖锐嘹亮的叫声呼啸而至,空山回响。三人都感觉到自己被笼罩了,乖巧的噤声了。 “这就是那位关口的守谷人吗?” 见到真人时这两人都怂了,她就想让他们享受下当即被打脸的尴尬。 感觉到离他们越来越近,开玩笑吧,要降落在他们头顶上吗?接着又倏忽平滑过去了。 真是任性啊,大狼师兄编着辫子的干练长发被扫弯,上面赫然扎上了一根洁白的鸟羽。 “幸亏我头发抓起来梳成一束,用金饰固定好了。” 子川今天扎着个利落的马尾,发丝随风飘扬,颇为潇洒,只是老甩到她脸上。 上头传来畅快刺耳的笑声。这人是傻到想激怒他们吗? 大狼立马下降了,林矞也在这一秒功夫落地,周围是浮尘四起,眼睛都无法睁圆,她又吃了一肺腔的土。头发上肯定也落上杂物了。 她暗骂着伸手去拂拭。 然后就看到一袭白衣身姿摇曳而下,翩然如同浸泡水中的茶叶,。一张攻气欲仙的鹅蛋脸,眉目深邃,翡翠蓝的梦幻瞳孔仿佛有魔力般引人深陷,眼睑处自绕着一抹妖艳红痕。高领长裳深v直开到清晰光洁白壁般的胸膛。 偷看到这里她就忍住飞速地把头低下了,造孽呀! 不知何时,他的坐骑,那只体型神似凤凰的漂亮大白鸟也拍打着降落站在一旁了。 本来像情敌见面,剑拔弩张的大狼也拐弯夸他了。 “这个乱糟糟的山谷,尽是些奇花异草,除了极为尊贵的人,他能打理的这样,也算是有修养了。” 她怎么觉得大师兄在贬低人家‘贱’呢?真是,就不能有包容欣赏美的肚量么。搁以前,大狼就被她跳出来指名批评了。 这大鸟一眼望不到全身,估计得有一间教室那么大,而且毫不违和的每个瞳孔里长着两只眼珠。 “你们就是玉溪子的徒弟吧,吾名林矞,他叮嘱过我给汝等放行了。” 他挽着薄纱宽袖 ,衫裾飘然,谦逊的边走边说,转盼自风流。这是演古装剧配音忘了台词吗?我和吾随意切换。 云淡风轻的解开了结界,和蔼的示意他们过来。 宋棠总感觉在哪见过他,毕竟美的像锦画中走出来的,可能只是好感度爆棚的错觉。 率先经过那只鸟,闻到它落地掀起的一阵木泥清新之气。慢慢的它又踱向了远处。 “重睛,乖哦,自己先去找点小虫子吃,一会带你吃大餐啊。” 宠溺醇厚的嗓音,温柔可爱的让人感觉像躺入了斑斓的林中溪地。 “欸,他养的那什么鸟,这么大,通灵,又懂人语?” 子川又乱入了,只得到大狼冷不丁斜瞟的一记凶狠眼刀。 唉,看到品貌极好的人,心灵都被美好的治愈了。 迷雾一样的路障也消散了,林矞大美男竟然开始安利了。 “你们要不要在我这里吃点什么,成熟的嫩津津野果子有不少哦。” 说着已经没有形象的嘴里鼓囔囔填了一颗。 “这是红仙蜜,还有火参果……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一个有根骨和修为的长者,会这么没耐性的贪吃。两个男的都愣了一下看着殿堂级的男神自毁丰碑。 宋棠就冲上前去汉子一样的捧着场,抢了一把塞嘴里咀嚼着吃了。 “前辈,您就一个人住在这啊?打扫也亲自吗?” 子川也有点不忍心了,替他感到忧伤。 “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找师父汇合去吧。” 大狼又打岔,端起茶盏呷到底,就安放在桌上,几步离开了他的凉亭。错愕的两人也缓缓拿着行李跟上去了。她没敢回头。 回清阁在凌山的地势险峻,老大又想用听夷带他们上主峰。嗯,比坐公交还稳点。 “你们知道师父在哪吗?” “这个时辰应该是在浇花吧。” 大狼实事求是的笃定回答。 “满园子都是搜罗来的名花,真是奢靡,钱如雨下啊。” 子川又用抱怨的怼来表达对师父的爱意和尊敬了,其实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 那两个人又抛下她各走各的了,她就像独行侠旅游进入了景区。在偏殿竟然就看到了月阑。 “二师兄,山下那个守护者,你也认识吗?” 这么问,不算太冒昧吧,有话就直说嘛。 月阑此时穿着一身蓝色纱衣,宋棠看着他突然又联想到了弗云峻,这就是触人伤情? “怎么对他提起兴趣了,有什么异常吗。不过别打什么歪主意哦,现如今人家还算我们师叔。” 这话说的,把她气的面红耳赤的。 “呃,我就是好奇,他看起来那么年轻就孤独的守着凌山了……” 效果就是越描越黑。 “想多了,他这种隐世的人正常。下趟山忙着出任务,都一堆小姑娘给他扔花儿、送首饰呐。但是越美的生物,毒性越深。” “又是任务?” “师叔老人家和师父是生死之交,师父也就狠命的压榨他,任务都是些极度危险的事。” “那不是很忧桑吗?” 她不太能理解男人间的友谊。心累,坐在了长青苔的矮圆平刻着独角兽的石凳上。 “他是不是在你面前有种柔弱的气质?” 师兄弓着身子,叉着腰。他这个形容就很奇怪了,不认识自己,有什么理由要扮演煽情白莲花。 “以前和师父聊天我听说,小时候生母虐待他,所以性子也一直挺悲观的。” 月阑挖人家的隐私,是想证明什么吗?她不想听了。 “但他现在是羽国第一杀手,直属于羽帝手下的羽卫营,军队的一张纵横于无形的底牌。没人找得到他脆弱的点。” 哇,他果然就是传说中的幕后顽强淡泊大boss吗! 虽然前半生颇沉重,又为军队效力,明明刀尖舔血,仪容却如云下青松。 真是来自天堂的鬼魅啊,只希望羽国海不扬波,更永无岸谷之变。 而这些纷争,都是懦弱的自己曾经想远离的…… ##第20章 有趣的凌山 而弗云峻去宜城了,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意外,唉,他们都那么努力,自己一直得过且过,甚至坐吃等死。没什么明确目标。 “羽然,发什么愣呢?我觉得你也应该学个傍身的功夫了吧。” 她刚才在打量着这恢宏大气的廊庑,想着这通泉绕阶的大禅院,富丽堂皇的都堪称建筑群了,养自己这种米虫一百个都不在乎吧? “不是吧!练功会不会很疼呢?” 看到师兄循循善诱的表情,小棠棠就觉得自己逃避不了了,。 月阑看着她,倚靠着柱墩雕琢着小狮子的粗壮鎏金柱子,日常掏出一根摘好了的紫茎绿叶的玉枇杷,悠哉地大嚼着吃,宋棠觉得他可能是精神有了问题了。 “你看这叠甸的红烁烁的,满簇争艳。” 他神闲气定的指着那依坡就岩而建、竹片拦起的园圃里开的热烈的花卉。 宋棠一看,那不是芍药吗?她总感觉这座山的气候是分了层的。果真是玄妙风水。 “你该知道竞争有多大,现在不进取、颓废,就无异于放弃了。” 唉,师兄真是个操劳的老妈子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真不错啊。 看小然然舒了一口气,他就又绷着一根弦了:他们谪仙之流,和凡俗之人不可同日而语的。 扔了怀揣的一个藏蓝色本子给小棠棠,她恰好抬手接住了,翻着看。 “我赌你是想助弗云峻一臂之力的,师父根据你的切身能力编写的‘百日筑基’功法,今年无事就在这闭根静修罢。记住咽津纳气时,心志不可昏沉散乱。” 内容就是一直打着坐,嗯,确实适合她。在嘴里积蕴清甜的口水,严格但好像不难?不知道她的坐骨神经痛会不会犯。而且这能帮助到小弗弗打仗吗? “这合音院就是你住的了。四处看看吧。” 然后他要去准备做肉馅的芝麻咸油饼了。剩下的明天早上接着吃。 聪明的宋棠后脚就开始找厕所了。 真到酉时了, 月阑从他一园之隔的覆雪院,提着个古朴的篮子急促地走出来了。里面细心的用剔透的玉碗盛着师父亲手腌制的酱瓜,他赶来给小棠棠送吃的了。 屋内亮有两座半人多高、精美的盆景状的十二连枝红釉陶灯。幸亏天黑前她找到了一个火折子,吹了半天,无师自通,点燃了灯。 她暖意洋洋的感谢了一番,目送着二师兄满意的脚底生风似的回去了。 其实月阑很有疑问:小然然怎么都不主动提及师父了?真是个心大的娃子。 宋棠住的是东厢房,但不知为啥这彩绘栗木的床上铺的是竹条席子。好在刚才小月月提醒镂花的大柜子里有被褥。 她就抱走了两床,一铺一盖,温度刚好。 圆凳上还发现了一件崭新的黄色紧身散花裙,应该就是准备给自己穿的。忽然意识到这山上可能是四季如夏啊。就晚上有点冷。 吃饱喝足后,惬意地阖上眼皮,使劲伸展了下四肢。舒服的平趴在自己的小窝里,安心的迅速睡着了。 孤单的浓缩着玉溪子造诣的本子,躺在一片漆黑的圆桌上。 寅时五刻,她准时起来,换上了新装。屋内西南角上摆着一组小型的珊瑚石制的漏刻,倒懒得看。 那个小破石人间断地诡异的发出声音,都给她听的头皮发麻、吓出心理阴影了。 真想求它坏了,小棠棠不敢把水舀干。 而且其实壶里的水已经蒸发跑了些,所以时间只好是她根据自己的生物钟猜的。 吃完了昨晚留的十块卷饼,吮了下手指。小棠棠闲的脚痒痒了,打坐什么的没人监督,暂且放一边,她要先呼吸新鲜空气。 这院子四面都有一排房子。一个人在这偌大幽静的院子里也挺无聊,就沿着密林中简洁的山路下到半山腰,经过高大的古树,罅隙间喷洒的阳光太刺眼,她蹦跳着越过。 快到大师兄的“问柩小院”了,听说那里更为宽敞。 不过这山路真是回旋的十八弯,小棠棠累的一身酸汗,虚浮的拄着一根捡来的虬枝走走歇歇,还去撩浅壑里清爽的碧色水泽洗脸、尝味道。 挑檐的两顶下,门楣沧桑、书丹隽逸,上百平米的院子里种满了馥郁芬苾、姹紫嫣红的花朵。被浓荫遮掩住的土地挺湿润肥沃的。路边青烟绿雾的,她还发现了十几只唧啁欢快的鸟雀。 话说师兄这生活品质真是够讲究的啊,羡慕、佩服。 “大师兄?” 没人应,她就慢吞吞的往里走。转过一座小桥,可以看到围墙很高。 后面应该就是平坦规整的练功场了,别问她怎么知道的,因为小棠棠看到了巍峨的四柱牌坊。 首先是两竖列与她脖子齐平的梅花桩,这应该是站上面练习扎马步的时间还有稳定度的吧。 听到了引人遐想的呼气声,呃,大师兄的声音。看到一身黑色短打的他,两掌握住一根深棕色的纤细短木棍,,向背后一百八十度的旋转的别着肩膀、撑开胸膛。 啧啧啧,这逆天的畸形姿势,是要变身了吗?! 半刻钟后,他把棍子放的远远一边。在两头三角形的基座都钉到了石板地上、表面神似戒尺的原木色短板上,做着体操表演,以及她能看得懂的俯卧撑。 当然,集中精神、肌肉发力的他,不知道宋棠眼中自己的模样。 最后拿起一根造型像大号马桶刷的沉重兵器,疯狂的上下左右甩加晃动着。小棠棠心虚赞叹的看着,生怕他一脱手,自己就受到飞来一击。 有点不礼貌的就打断了汗如雨下的大师兄了。 “大师兄,这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日子里,你还在练习武艺啊?” 亏得大狼心态稳,勉强一喘气,款款的循声僵着回身、自认为灿烂的给了她一个复杂的苦笑。 忽略了这一抹受伤害的微表情,心大到漏油的宋棠以为没啥不妥,就是得为接下来说什么发愁。 “欸,师兄,你自己做饭吃的啊?” 好了,她这一不过脑子,又要被人看成是厚颜无耻的、求投喂的节奏了…… ##第21章 互相关爱扶持 “呃,我也是随他们一起吃的。” 真应该颁个“话题终结王”奖项给大狼师兄啊,令她头大的自愧不如的尴尬啊。 “那你热不热,要不要停下来休息,凉快一会啊?” 其实她本来觉得,大师兄应该是在舞那把名为‘听夷’的剑的。 即便它已经远超出了短兵的范围,而且从能带着他们三人远走高飞的情况来看,可是能伸缩自如的。 “大师兄,弗云峻最近怎么样啊?” 她在试探边缘问了一句。 “喔,这个子川也说过了。那小子随身带着神器—沥泉枪,而且初见时,我就在他身上贴下了师父给的追踪隐符,你实在想知道,就去师父那看水晶球罢。” 他忽略了,弗云峻也是个有血有肉、要吃喝拉撒睡的汉子啊,万一宋棠毫无顾忌的凑巧看到了人家沐浴或者在出恭,类似这种不可直视的画面,谁来负责? 师徒几个对于小然然几乎把弗云峻当口头禅一样的特殊关心,表示无动于衷、无可厚非,都当她是积极跟进任务。 在还小棠棠没有什么僭越之举前,也没有人去设想她那些萌动粉红的细腻心思。 玉溪子在名为闭关的日子里,偷偷用上古秘法研磨着一种特制粉末。嗯,他皮这一次很开心,其实就是个纯被修仙耽误的灵魂厨师加药剂师。 大量的罗望子装了十几个琉璃瓶子,每瓶都均匀抽取了他一丝微弱的魂力。以备大狼他们在接下来的行途中的不时之需,比如遇到棘手的事情,那就撒一点。 不仅他能感知到危险,各路鬼神也会借此‘过路费’,给他三分薄面的。 收拾好了,拍拍手心,眼有晶莹的星辰,如兰的面容上噙着一团优雅的笑:那他就要准备出关了。 对,还得用那个长得像圭片的“青桥引”,通知下他的几个崽子们,都到他的朝飨亭里吃顿好的。 希望在大狼他们下山之前,自己还能记得先试验一遍药效。 宋棠毫无悬念的被大师兄提着领子,忽闪的逮到最高峰上面了。真得感谢他,不然哪能这么快。 几个人围坐在楠木圆桌旁就等着他俩归位,看到俩人到了,也没表示一下欢迎。 一言不发的开始各嚼美食了。 只有她贪婪的盯着镶了唯美钻石、耀眼生辉的坚硬地面,心想她一定要捞一块带回去,发家致富。 都没顾得上看一眼师父高贵的尊容。 玉溪子不悦地想:地上有什么宝贝,比我还要重要?! 一身白中透紫,衣袍宽大轻薄的 子川看着手中的饼、面前的粥,都快被他吃喝的一干二净了。 等下就要进入刷碗的刺激比拼了。 瞄一眼没什么食欲的小然然,还是不告诉她这个恶习了,姑娘家应该不会被包括在内的。 师父第一个自然起身、大包大揽的说了句:“谁最后,所有的让谁打扫。” “师父,你是不是糊涂了,以前不都是用法术清洁好的吗?” 月阑的这句不怕揍的话,没有成功的让他感到被拆穿的尴尬,脸比城墙厚的他就是故意的要让徒儿多感受人间风俗。 再说,他的年龄毕竟放在那,还是真的有昏神的时候的,这个譬喻倒有些契合他的形象。 周围静的只剩下鸟鸣声。 小棠棠错过了师父娴丽出彩的神颜,也觉得一把年纪的师父是被戳中伤心处了。 然后她仍旧细嚼慢咽的,不咋担心。觉得自己好歹是个女的,要是和他们竞争,那就太残酷了。 “大师兄,像你这么有贤者风范的人,一定不忍心看我们这些黄口小辈干粗活的吧!” 子川延续了二师兄爱把别人说老的欠修理风格,她就不盲目跟队形了。 小川川一手搭在大狼的肩膀上,不巧大师兄那里有些酸痛,一压感觉更明显了。 师父走了,他在考虑要不要撤下大哥风度。 月阑是最急赶着想走的人,因为他感觉自己的狐狸尾巴要暴露出来了,可能是最近懈于修炼的缘故。 这是宋棠的一句无心插柳,给他找到了突破口解围:“午饭吃啥?不会轮班吧,我实话没做过几个菜。” 他就敏感痛快的接了下去:“鸡丝酸菜,糖醋鳜鱼,炸好了的香酥茄子混肉丸,这些拿手菜,大家就不要斋戒了,正常点吃罢!” 大师兄不都有老婆孩子了?吃素是几个意思啊。 终于反应过来,这一桌都与荤腥绝缘,饼是某种菜叶混着笋片,油可能是葵子油。 “那这些碗筷都我来洗吧!” 她这话说的大义凛然,确实亲戚还没走。但这里的水温完全不冰。所以做点家务活找存在感吧。 月师兄报的食谱她听的都想欢呼。两眼都要发射出激光了。 “呃上哪洗啊,不会湖边吧,我怕自己手一抖,掉里面了。” 这碗看着价值不菲,她会莫名心疼的。 二师兄暗中抹了一把汗,捂着袍子先溜了。 宋棠看着他像内急的背影觉得奇怪,可另外两个师兄都没问,一副要吃到底的架势。 有点眼气的就别多管闲事了。 玉溪子回到自己的卧房里冥思: 自己本应问鼎仙班的,可能是因为承载了那只灵荟的记忆,对稳操胜算的东西反而看淡了许多。 他还有一个需要完善的梦想。 这百兽谷他也生活的久到记忆模糊了,轻易割舍不掉。 弱小的生命因着他的庇护,势头旺盛了;孕育出灵气的物种,他也很期待陪着他们度过关键的化形时期。 一步登天的自己内心十二万分敬重抵过漫长煎熬的修炼者。 还有两只深藏行迹的角龙,紫铭和赤王吧,已经掌握呼风唤雨,电闪雷鸣的技巧了。其中一位还晋升洪荒之流。 在这里称他们为‘只’,不是看不起,就是习惯了。 自己的资质若只是一本正经的走这条路,水平应该还在他们起步阶段…… 玉溪子的精神力也是很强啊,怀着心事坐禅也不忌惮得个什么大病。 月阑在忙活着做饼,计划是一箩筐的烧饼。现在露台上晾晒着厚实的一些。他这么做,是因为他是个浪漫主义者,想让食物也吸收阳光的味道。 氤氲的香气弥漫升空,吸引了某只练飞的陆吾,他各处嗅了嗅:“好老儿玉溪子,好吃的藏着还是被我闻到了!” 肚子适时地咕咕叫了。 ##第22章 是谁乱入 原本乘着翱翔的重睛鸟的林矞,正站着欣赏着扑面而来、漂浮变幻的半透明云彩。飘举的宽阔羽翼下正是浩瀚涌流的盈蓝色海水。 一个腾冲下去,他们稳稳的俯滑向那座招摇的散发饭香味的凉亭。 半刻钟的时间,只剩下月阑蹲在石阶用打来的池水上泡着碗,小然然的承诺交给他来实践了。 她处在练功‘堵漏’的初级阶段,最不能被打扰的。这些琐碎的小事情他能体谅。 正巧林矞悄然滑降来这凑个冷场了,只是委屈重睛一直在悬崖边扑闪着翅膀。 “师叔是饿了吧,亭子里面的绿潮水碗盛着的便是烹饪好的食物。” 月阑知道这位长者有着惊鸿似仙子之姿,所以刻意没有抬眼看他。 安静的氛围好像可以把两人都融化了,只听隐约的海浪敲击礁石的旋律。 林矞也不是明浅思短的人。真的就不客气的跨过月阑进去吃饼了。 “欸,师叔,你的大鹏鸡怎么,通身的羽毛都变了颜色啊?” 这句话他就不能忍了,一放筷子。还得努力维持着自己绝代冰山美人的仪态。 “我的小伙伴叫重睛,还有,它本来就是火焰一般的毛色。” 重睛鸟也暴躁的回旋飞窜着,千啭不穷。还朝月阑摆着头,接着扇了一阵劲风。 亏得林矞及时甩起丝制星空底色绣琼花纹的广袖替他挡住了。 “那前段日子……” 他用了足有三成内力,隔绝着嘹亮的魔音穿耳,硬扛着仍要刨根究底。 “哦,它回了趟家,太高兴、顽皮了,就把自己的毛全拔光了。我就采集了一些白鹭的羽毛给它粘上了。 即使他性子坦荡,总是大而化之,对此事也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那个,这一竹筐我都带走了哈,你也知道重睛食量很大的。” 他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理屈词穷干瞪眼。 重睛拖着朱红色闪着光辉的卷弹尾羽,又想扫他。向后一跳躲过了。 宋棠其实想去师父房间看那个水晶球的,呃,看那个弗云峻,真是上瘾了似的。 所以她就一个人站在隐于山坳树杪间的鹤琪院的门口了,期待玉师父能像菩提老祖一样,给她个能进去的暗示。 不然她是不可能进去的吧。 听着引流进清泉的水珠,一滴一滴溅起,一秒一秒过去,有点枯燥和失落。 探着头看着花木绰约掩映着的明净门窗,临廊而栽的,是栾树? 咽了咽口水,觉得这里跟自己想象有些出入,转身要走。 “小然然,有什么想说的吗?进来吧。” 玉溪子就是想不动声色的逗逗她而已,没想到反应竟是这么的恭默守静。他又先败了。 她就像提线木偶一样拘谨的走进了这座深广的庭院。 套着蛋青色薄纱的师父亲自走出来,给她放开了淡红色的推拉式木门。 呃,一般情况下,打一巴掌前是给个甜枣吃的,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盘腿 坐在了颇接地气的榉木矮几边上。 “来,给你个毛毡子坐着,贴地上冷。” 她接过一看,这绒绒的缀满鲜艳翠菊图案的表面,实在不敢恭维。 这手艺,该不会是师父自己做的吧。 “为师明白你是个好奇尚异的孩子,来这想看水晶球的吧!” “师父,谢谢您!” 她还学着鞠了一躬。如临大赦,开心的像个二百多斤的猪。 玉溪子就领着她走向屏风后。 师父这打扮真是青春洋溢啊:打底的是件染成小桃红色的苎麻长衫,露出额头的半扎发倒挺显放诞的。 果然是人以群分啊,和那位师叔的纤妍程度比,真不分伯仲啊。 然后就震惊的看到了温润包裹着一片湖水似的剔透圆形灵体。 “你是想看弗云峻吧,但是,这水精球容纳的可不止他一人,一个个才能看到他哦。” 什么鬼?怎么感觉自己被骗了呢。 “离它最近的人物,最先出现,我也没有办法改变。” 看这莽苍的景色,还是在山脚下的百兽谷里。 两个脸蛋轮廓可媲美混血男模的帅哥,在湿漉漉的山洞里,赤着上身躺在大青石头上。 这就,很可惜加无法想象了。不硌得慌吗,体验荒野求生? “唔,紫铭,这个青金刚莲雾真是好吃啊,粉彤彤的,都有平常的沙梨那么大喔,快来尝尝!” 她也没太看清他手里拿的东西,只是觉得这货不是色盲就是个傻子。 被喊话的那人,皱了皱撫形眉。 “现在又不是它们成熟的季节,你怎么弄来的?” “就是你去那个地方时,我在最高峰的竖直崖壁下,看到一个人类老头在卖这么稀奇的水果。” ‘啊呜!’ 他又咬了一大口。 “我给了他两片鳞片结晶,他才给我三个莲雾,真贵!” “那人应该是别有心计,就会诱哄你这种天真的蛇。” 虽然这对话蠢萌有爱的快被圈粉了,但她还是有点不可置信的受到了满点惊吓。 那个稳重的紫铭捧起仅剩的一个水果,黑洞一样深邃寒冷的瞳孔,凶狠地瞪向正前方,默默地吞了。 妈耶,小棠棠捂着小心脏:他怎么知道镜头在这儿的! 画面一转,她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就像做梦时发现了正在照镜子的自己一样。 这是,现代?! 下意识看向一脸谜之微笑,手摇折扇、侧立一旁,密切注视着屏幕的玉溪子。 晚上,刚下完一天的中雨。并不平坦的丑陋路面积了几洼脏水。 光点折射,倒映出橙黄色的灯焰。 小巷子里,身形单薄的少年,盯着几户人家正门上悬挂的大红色灯笼。 往上是蓝灰色的天幕,向下,寂寥的街道上没有行人。 “你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去看你种的树了,它看上去既伤心又孤单。” 突兀魅惑的男声,读出的是他英语练习里印象颇为深刻的一句翻译。 就像许雱此时低沉的心情,没有归属的像游荡的幽灵。 清醒过来,方向感基本没有的他第一反应:这说话的人在他后面。 宋棠很为这个看起来经历了人生最糟糕的事的男孩捏一把汗。 看恐怖片一样为主角担心。 ##第23章 都有秘密 还没等他想好以什么动作防卫,那人就握着一柄刺锥,从房顶跳向他。 不是小偷吧? “不要出声!” 傻子才不出声呢。 但许雱高估自己了,锋利的刀刃已在他脖子上抹出一道血痕。 他只感觉到凉凉的。为什么要挟持自己个倒霉蛋呢? 什么情况,今天自己因为复读成绩还是不理想,和母亲吵架。 心理压力大。 做了自己一直想的事:从二楼跳下去! 但是竟然没伤着,只不过他妈扬言要他自力更生去。 他才在外面转悠、散心到这么晚的。 “想不想死?” 危险的气息被压得又冷又低。 宋棠却从这里嗅到了爱的火药味,是,她正是‘腐眼看人基’本姬。 不过看这个‘绑匪’冷峻的侧脸,她确认在哪见过他。 紫铭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回想着赤王对他说过的话:“万万不能干预那个世界的进程。我们与那里维度不同,能量波动越多,就越容易被吞噬进无尽空间。” 所以,他偷梁换柱,找了个本该今上午就进入轮回道的人。 许雱要是知道自己的纵身一跃真的达到了一了百了的效果,不知该哭还是笑。 对,他其实已经该死了,去另一个世界了。 为了保障自己的绝对安全完成任务。 紫铭刚杀了一个该被判死刑的逃犯,伪装成他的样子守在这。等着接自己选好的目标人物回天耀。 垂下的另一只手摸了摸腰际的剑。 他失算了,罪犯作案有同伙的,而他已经被另一个“搭档”质疑身份了。 因为计划中没有抢劫这个穷学生的事。 反正沕刑也要打牙祭了,许久不见血,也会影响它的战斗力的。 于是许雱就看到了比过年杀猪还恐怖的画面: 挟持他的人带着他飞向了房顶,把另一个潜伏着的,穿同款夜行衣的人,手臂给利落的切断了。 像带着‘浓油赤酱’的一截肘子一样,翻滚甩落在地,鲜血毫不吝啬的喷溅在他衣服上。 色彩斑斓,一个‘哇靠’要脱口而出了。 紫铭如沐春风的满足一笑。 他淡紫色凌乱浓密的长发,遮盖住许雱的视线。 趁他惊愣之际,拽住手腕,迅速进入了身后打开的发散浮晕的光圈结界里。 等许雱摆弄开袭击纠缠他的“云雾”时,已经身处一片虚无的漆黑。 脚下踩着棉花似的东西走了一会了,真是无聊,他都想睡觉了。 看着的宋棠也分散注意力了。 身旁的少年依然紧攥着自己被汗濡湿的手,另一只手拿着吧湛蓝透亮的宝剑,大步流星的走着。 许雱也被这闪烁的镶嵌玉石的宝剑吸引了。 “他到底要干什么?” 宋棠看到这货拐了一个现代人,走在类似时空隧道的路上就觉得心慌。 原来这里这么黑,都是靠这把剑照亮前行的路的。 “那个,我叫许雱,因为我妈生我那天晚上突然下雪了。你呢?” 他主动示好了。紫铭直接无视了他的自来熟。 而小雨方看他手起刀落、削铁如泥的就暗暗打了个寒颤。 “好了。就送你到这了,剩下的路自己走就好。” 那个被他砍的人撕心裂肺的躺在地上嚎叫,他也能不管不顾就这样走了,真是寒心如铁啊。 “师父?” 看到这,她不知后续会发生什么。 “你是不是看那个出手狠戾的人很熟悉?” “对啊!” “他就是最开始看到的两个活的如山野村夫一样的人,中的紫铭。” “和另一个叫‘赤王’的是两兄弟,都是万年之前,人类与得道蛟龙繁衍而来的后代。因血统不正,已经修行三千年了。平时他们就栖息在主峰悬崖下名‘吞云’的洞府里。” 重点不是不同物种怎么能杂交吗?不对,是动物真成精了,还有修仙的智慧 有些地位还和人类是平等的。 就知道这是一个神奇的大陆,自己一个普通的人类才是最弱小的,一出门就得提心吊胆了。 “如你所见,这些精怪也在筹划着一些事情。看看那个无辜的孩子怎么样了吧。” 玉溪子也有点爱莫之助的神色,直接盖过了她被惊骇到的心情。 帝都宣戴区西北角,一户栽有两亩桃李的农家小院里。 一位上了年纪,两鬓灰白的老奶奶正躬着身子,搅拌落叶、草料,栗豆及其秸秆。 准备给她家的母牛吃。 还散养着五只公鸡。 灿烂春光里,一只邻居送的小黄狗,草丛中追逐着鸡打闹。 下一秒只听一声巨大撞击。 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砸进她的详和的竹篱茅舍了,还洞穿了房顶。 许雱昏迷中穿越了大气层,与陨石摩擦,衣服尽数破裂。 即将体验在繁华都城一角生活的日常了。 “这应该就是那个我老乡掉落了吧?” 小棠棠着急的大咧咧的说出来,也不小心暴露了她的真实身份。 玉 师父却也没有惊讶的神情。不以为意,可能只当她口误吧。 接下来她谨慎的闭嘴了,羞愧的感觉这屋里她要呆不下去了,也没心情看弗云峻了。 “师父,我想去屏厕!” 玉溪子早就出戏了,在吃着杏仁酥酪了,无暇地点了点似敷粉的尖下巴。 以她不咋样的定力和纠结的思维,冲出去兜阵风,一会儿又进来看了。 宜城离缨洲不远,第二天他就以巡检使身份抵达了。 穿着正式的绿服黄绶。可以全权处理,随行的还有着手成春的军医—于绪浦。 看着这簇拥着的人群,苦着的脸巴望着小弗弗来,就差为他撒花的样子。 宋棠就觉得他不是自己说的那样简单的,这方面对她隐瞒了。 就凭自己,只能看得到他的一鳞半爪。 当地中垒管制下,苍国商人已先一步按欺诈罪下狱。 但苍国一方心里愤怨不服,定会再出面要人。 不如从这些留一口气的“珍禽”入手,亲自护送剩余的苍国的蜂营蚁队返程去东面。 免了他们说羽国仗势欺人的口实。 他虽是军人,却更向往兵不血刃的胜利。 宋棠深吸一口气,好吧,看这欢庆的场面,怅然酸涩的想着: 他应该真的是个行不由径、以后也会成熟到是个拔葵去织的好官。 但却感觉和自己该有不少距离了…… ##第24章 师父的癖好 “还要继续看吗?” 师父估计是饔餐吃的太矜持了,就直接在自己的房间里开起小灶了。都不想避讳她的。 而这个点又到了她以前该吃午饭的时候了,就是估计没有人给做。 “小然然别太着急啊,眬食时到了为师会和你一起下去的。” 水晶球被他翻手施法一抹,又恢复到了流动的炫彩状态。 宋棠理解为:这球就像有线电视,信号不好时,就满屏飞雪花或者变得像五彩的拼盘一样。 “你看为师穿这个土黄色编织的草鞋好看吗?等会下山前给我参谋一下喔。” 师父这是神经了?选择困难症吗,有什么好看的! 她憋着气,脸红彤彤的。 师父是不是单身了一个多世纪啊,都不能养个宠物吗?这么黏人! 但还是给他老人家点面子,再呆一会吧。 轻移莲步,踱到了面向后院的那堵墙,她把一整排的圆镜式格心的窗棂都依次的打开了。 “呃,师父我太热了,空气流通一下,挺好的吧。” 尬尬的解释着,作势用白似贝壳的小圆手,往脸上扇着风。 确实,这里比缨洲好了不知多少倍,春山如笑、韶光淑气的到她现在都有点缓不过来呢。 还要犹豫下,是否用青桥引打给月阑师兄:问他晚饭做了什么吃。以此来缓解下这让她窒息的气氛。 “神器它在汇聚元气,就跟人的吸收食物来进补一样。” 玉溪子泼墨般的发丝披于两肩,延伸到了膝头,他就这么洒脱的坐着。 笔直如菰笋的手指把玩着一把素淡的白玉篦子,划拉向自己两边有些浓密的鬓角,更衬得出他鸡心形的脸。 “师父,那它在吃什么啊?” 她不敢直视他这‘性感’的画面,于是装作认真的听讲,顺着话头问。 “喔,就是被它监测过的万物的灵气啊,这个水精球其实就是我体内的一部分灵体凝聚来的。” 真是听的她恶寒,后悔多嘴问了。后半节具有爆炸性的效果:真希望自己不会有被偷走灵气的那一天。 “嗯,为师都有点饱了呢。” 看这小几上摆的满满的,青梅蜜饯如此多,吃的她舌头甜的发腻。 这种东西偶尔用后槽牙吃一点两点还可以,否则就太酸了吧。 “不如,我给你弹奏一曲吧。” 这种象征正德的君子之器,师父肯定是备着的啊。 后知后觉的看到玉溪子走向了依墙而设的一张通体戗金的矮小拱桌。 然后两手轻巧托移着它到了房间中央。 自己都忽略了,应该表示受宠若惊的啊。 她内心其实是拒绝的,自己的肚子被喂饱的塞的胀了。 想立刻站起来出去活动活动。 竖向看着师父抱着的琴,只比自己矮一个多头。如果再加上四肢,这奇特的造型就跟一只爬行动物一样。 不过真正的古琴就是长这样的? “这奚鹄的底板是香楠木,面板是沉水香。想不到我还是一个琴师吧。” 看到玉溪子因为小酌了两杯膏酝,笑逐颜开了,她就适度的夸赞一波吧。 “师父的琴音一定美妙得如同天籁,若在最高峰,就可以响彻云霄啊。” 听着很厉害的样子,只是那么大一块沉香,要花很多钱吧。 要是靠她自己赚,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攒下。 这刷的朱色的漆倒是很好看。 “小棠棠,你有没有被人教过琴技啊?” 开玩笑,她连真正的琴都是第一次见到欸。 “那—” “师父,这个时辰我也该回去打坐了。” 她真要想走的话,什么都管不了她。 玉溪子也有点愣住了,这么快就走了啊。 他把奚鹄琴一放,走向了气势磅礴、黑的发亮,雅致繁复的檀木书架。打开一个小木格,挑拣好的几本书就递到宋棠手上了。 “这些书,都是为师喜欢看的,羽帝把你交给我,自然各种技艺也都得让你学点。” “百日筑基也不必过于急功近利,心态放平就好。” 温和薄唇吐出的字句里却有些落寞。 她忽然就心软了:陪陪他明明也没有那么难捱。只是自己热气上头,对眼前的人太自私了点。 不过接过一大摞仔细分辨着,却是传记、戏本子,文人随笔,话本类的杂书,还有这本《妖异志》是神话小说吧,虽然她正好并不排斥这些。 但是,有这种教学生开小差的风趣老师吗?搁现代,就该排队给他印么么扎。 于是她就优游卒岁的躺床上看了半下午精彩绝伦的小说。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月阑‘打’给她通知了,负责任的师兄们像看孩子一样轮流的御剑带她飞向主峰。 那个,就不能商量一下么,天黑的时候这么在高空飞跃很恐怖的。 而且不应该申时就吃了么,晚了不止几刻钟了。 到了这亭子就发现很高级了。 亭子里面的顶部,凹嵌进去一整个脸盆那么大的夜明珠。奕奕荧光由蓝变绿。 再看看菜色: 浓稠的蔬菜汤、葱油土豆肉末焖米饭,白菜熬排骨,香菇炒鸡蛋,辣茄子炒鸡肉…… 她就爱吃这些油腻的,不过下午的还没完全消化。虽然不太饿,没事,这种情况下吃着吃着就会饿了。 感动的聚焦月阑师兄十秒钟,向他致敬。 其它的话就不多说了,饿虎扑食一样的吃法,就是对辛苦的二师兄的慰劳。 但, 这家常菜的食材应该是真的难找吧。 “小然然,明天你和我一起下山买菜吧,看看你有什么喜欢的玩意儿。” 他想正值好年华的小女孩子可受不了闷了,买点头花,鲜艳衣服。即使不比宫里,也得随小然然心意,让她快乐吧。 宋棠却理解为要她付出一些了。 就不能想着师兄一点好吗?还记要她练百日筑基的仇吗,其实她就是太懒了。 甚至发展严重到有社交恐惧症。抵触见生人,所以,她到这这么久,也没有什么能交心的女性朋友。 暴躁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 “她不要学着驭兽之法啊?” 子川扒着碗里的米,恳切的眨着小鹿斑比似的大眼睛,征求着师父及师兄们的意见。 “我可是见过一只大黑狗追了她十几步,小然然就把手里吃了一半的鸭腿,塞给黑狗嘴边了!” 这难道不是黑历史吗?大哥,求你别说了…… ##第25章 交汇的进度 今天晚上来算,总体吃的有点太多了,她不雅的当着众人面,哽着半打了好几个嗝。 至于热心的子川说的学习跟野兽沟通的事,大家都鼓励她去山下的森林里尝试。 “这就说明动物们都很喜欢亲近小然然啊!” 小川川很由衷的为小棠棠感到自豪。 被陌生的生物喜欢,这种缘分确实很让她高兴。 但是,这训练的过程即使被构想的浪漫、温馨,还是得有人为她保驾护航的吧。 毕竟已经有好多成精的珍禽猛兽的,通人性的大鳄鱼、巨翼蝠的应该也不介意吃一个细皮嫩肉的小人的吧。 明天跟二师兄下山,还是能有安全保障的。况且,凌山要是发生了这么血腥的“食人”事件,慈悲为怀、疼爱徒弟的溪溪师父不可能不告诫她的。 晚上,她又一个人回到了她那摆满名贵家具的高大上房间。 床上不知咋的,有点潮气,凉凉的。唉,就不能有一个洒满阳光的房间嘛。 建筑师设计的时候就不能多花点心思,布局得精妙点吗,和她一样懒。 无奈的缩着成为一团,眯上了眼睛。 因为向溪溪师父要了颗龙眼大的橙红色的‘随珠’,所以都不想点灯了。 师父这是不是有点小气了。 不过,她觉得这个颜色比较稀奇,还是满意的。 自己可能不知不觉中就被他们给惯坏了。 还突发奇想着,怎么在它中心穿个洞,挂在身上。 视觉效果嘛, 就像太空中拍到的恒星太阳的图片,太炽烈了。 而且据说罕见的不需要光照着,本身就是个光源。她直直的拿在手里盯着,眼睛快瞎了似的。 再看别的东西,都有一团它的印记。 夜渐深了,她紧紧把这宝物捂在被子里,蒙着头睡着了: 好久没去禾頂看看了,就那个她复读的不知该如何形容的高中。 此刻站在弥漫着灰黄色烟尘的校园中央。 竟然…… 被夷为平地了,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吗?推土机也弄不到这摧毁度吧! 呆愣了一会,镇静的抬脚就走,去向她二楼的教室。 上了楼梯,站在阳台上才发现,不少人,穿着校服,缺胳膊少腿的。 七零八落的叠在一块,脸上是麻木又生动的表情,像被定格了一样,不怎么动。 她竟然没有什么恐惧感。 就像遇到丧尸围城,也跑不了的。 就好像对着历史书上瘦的皮包骨的死去的犹太人,都被装上了卡车的晦暗单调图片。 她的反应该是正常的吧…… 惊醒,坐起来了,但是还是没有联想太多,自己小时候电影看太多了吧。 林矞这种可以四海为家,遨游八荒的人,也没有睡着。 鲢矞阁里,对,这么土的名字,取自他自己的名字。 闭上眼睛枕着自己的胳膊休息着,翘着二郎腿。 房间外百鸟环绕,叽喳个不停,就是没有一只敢进来。 宋棠要是在这,倒是很享受这久违的三D立体环绕的音效的。 它们都是自己的忠实拥护者。 只是自己不想飞出去回应一下。 他也有思虑的心事。 自己也有关于前世的记忆,只有玉溪子了解这件事。 但最近,他对那个弗云峻很上心,甚至动用了全部的力量默默守护。 是什么跟玉空树极有渊源的人吗? 前世里,他上着私塾,记忆中到报了什么“海事”的大学,就一片空白了。 他与人对决从不用肉搏,身上羽制的箭簇是最锋利的暗器,无法万箭齐发,只保一记穿心。 再不济,百鸟之神也能带领一众喽啰掩护他,居高临下的触碰到生天。 现在却要丢盔弃甲到去猜忌自己最好的兄弟吗? 无意中看到过玉溪这个老家伙制造的一组战争中攻克的精进器械,不算匠人的他手指受伤。 还要自己吹吹气,现在他有什么苦处,都不跟他讲了。 何时起,他发现自己拥有的东西这么少了。 哀伤的阖上了卷翘的长睫,不再去想。 门口堵着睡觉的重睛仿佛受到了感应,慢慢起来,叼来一件披风,低下头给他覆盖在身上了。 弗云峻天真的以为事情这么处理就好了,他都是按照律列办事的,新官上任,太过在乎是否被下面的人诟病。 精力就不足以应付外交方面的事了。 对于老练的巡检使来讲,是按情大于理的方针做事的。 暗里可能有一部分势力间硝烟四起了,这些居心叵测的商人被收押后怎么处理,还得再请示上庭。 他不仅想不到策略,也没有足够的权力调动组织人事。 看来在拉拢自己的罗网这条路上,任重道远啊。 现在只希望、祈祷还在羽国地盘上,容易轻举妄动的人都收敛点。 随行的就三个算得上心腹的,经常拉他一起吃饭,偷藏许多食物的副使冉闵;新晋的骁骑精锐、青翎侍卫高邦昊,爱笑,嘴角总是咧出褶子。 他自己解释说笑得幅度太大了,连扯着酒窝了。 真是个有亮点的人,相处的不错,可以信任。 返回苍国的那领头人,送了一只鹭形玻璃注,转眼不知道放哪了。 想想那些异兽最终是供宗室、大贵族,游乐猎奇用,好些的命运,是成为守护私邸、藏库的‘圣使’,他就觉得可笑,还有点烦躁。 送他们出关就没送到底,到了边境泊杉林时,就让这伙人自己四散着回去了。 为什么是四散,当时,都被这突然决定吓的,以为一脸凶相的他要就地处决了。 “彻!” 四人骑着黑马,领头回身,绝尘而去了。 一袭白袍的于绪浦很挫败、郁闷,因为他感觉自己个军医来了真没有什么用。 作为发小的弗云峻看出他闷闷不乐了。 “你再不济也凑数了!” 于是有人愁,也有人拿这个寻开心了。都咧着口白牙,相?佣?Α? 这群人,真不会安慰自己。在他们当中真是锻炼了自己的心态。 宋棠睡不着就起来瞎找了。 一直没敢乱翻,现在她胆子也大了,可能月黑风高夜,总可以怂恿着人做一些平常埋于心底的事。 ##第26章 幼稚鬼们上线 宋棠发现了一架上了白釉的典雅宝座式镜台,下方透雕着花鸟图的小抽屉里。有紫草茸和碾花瓣汁制作的腮红、口脂、掺杂着名贵香料的妆粉,用来画眉的各种青色的黛石。 她就自作多情,自认为很美的,把自己浓妆艳抹、层层叠叠地涂成了油墨重彩的鬼画符。 最后小棠棠看了效果也不好,就没有出来吓吓人的念头了。脸也没用皂角洗就又睡了。 明天还是不好意思弄成这么东施效颦的样子的,白废化这么久了唉,迷蒙疲累的眯上了眼…… 屋顶上牵藤引蔓的延伸进房内,推开窗子能看到潺潺的流泉交错横垂着。 一早她也不想立刻去吃饭,就坐在床沿上晃荡着小腿,发着呆。 玉空树在研究《六星占》,都几个月了,他觉得自己又参悟了一些。直接穿着白丝的亵绊捧着书读。 “阿嚏!谁在念叨我?” 他到底还是个肉体凡胎。 大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溪水上涨,把城郊的松软土地浸泡成了一片水乡。 许雱坐在门檐下,看这风摇枝坠的样子,应该是刚巧到了立秋的几天,他的心情却也没有释然。 因为这夏季反常的凉爽,更加感觉萧瑟了。 仰着头,抵靠在单薄的门板上,他面色如土,歪着身子也颇有些形影相吊的意味。 虽然自己在这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但他骨子里其实是个冷酷又睚眦必报的人。 总得做些什么来回馈那些曾经的挫折吧。 把老婆婆家的长起了多年菖蒿、萝草的泥墙茅屋给撞的越发破败了。 骆 奶奶却也没有说要和他计较什么损失。 下着雨,屋内就出现了几处漏水的地方,她还不让自己帮忙打扫,自己在里屋熟练的捯饬着。 “太脏了,会很呛人的。” 她是这么对自己劝说的。 等到天晴了,他就要爬上去,尽力小心的修补遮盖好。对,他很讨厌淋雨。 穿了一周的葛布,总有不少臭汗被吸收,虽然期间去了附近的青湖,好歹的洗了两次澡,还抓了小半桶的螃蟹。 但要是这个时候出去,几次下来,一定会感冒的。 骆奶奶家虽然有一把紫色的油纸伞,但是,自己都能看出这做工很讲究了,不敢妄用。 所以这个时候的人就像困兽。 晨起也不用去放牛来呼吸湿润的空气了。 昨天晚上,他都要睡着了。突然听到一阵聒噪的呼扇声,他还以为是一群燕雀飞过来了。 即使冷夜潇潇,他还是惊异的披了条小禂出来,想把很吵闹的它们赶走。 却看到了一团火焰从天而降,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院子里。 小雱雱还以为是陨石什么的,这样自己可能就被附着的少量的电磁波给转换回去了。结果并没有。 骆婆婆‘吱呀’一声推开了门,她就这样‘沙沙的’踩在暗沉的地面上。走过去抱住了那团固态的火。 他才看清了,那竟然是一只胖胖的‘卡通版’的龙,细细的看着他们:突然感觉这个世界,人和动物是相守相依的关系。没有什么驯养。 所以,也没有打扰,心里却热烘烘的似有涓涓暖流。 今早起床就看到那头火龙,像宠物一样蜷缩在从邻人家借来的,供他睡的槐木床边的地上。 也只能委屈它趴在地上了。 趁它并着两对脚、似无知觉的侧卧着睡觉的时候,端详着:石榴红色纹理清晰、结实的肌肉上像搽了油,那么亮堂。 骆婆婆已经在忙活着小动物们的口粮了,真的是富有爱心的人,才能日复一日的照顾着它们。 他就轻快的跳下了简陋的床铺, “骆婆婆,这小龙叫什么啊?” “骆喃啊,这里的孩子都比不上他能吃喔。” 和蔼的奶奶有些皱纹的脸上也绽开了涟漪。 他问得是不是有些冒失了,这‘孩子’们指的是包括自己在内的鸡、狗啥的动物吗? 一时半会有些难以欣然接受呢。 毛色 深黄的小狗矫健的迈着小短腿,翘着三角形的耳朵向小雱雱跑来。 绕着他裸露着的小腿走了几圈,接着用它毛茸茸的头亲昵的蹭了几下。 这么快就跟他撒娇了,可能是因为。 第一顿饭时,自己的食欲不太好,几筷子的折耳根炒猪肉,就都大方的夹给它尝了。 所以对自己很有好感吧。 小雱叉着腿蹲下来,宠溺的捏了捏它脸颊两边绵软软的浅毛,湿漉漉的黑圆小眼睛同样温和的眯着与他对视。 抚摸着抬了抬它的小脚掌。 今天它都没有被看到吐舌头呢,气温看来真的是瞬降了些。 唉,自己每天的娱乐就是跟小狗腻歪着互动,真的是人孤单太久了,三观都会改变。 自嘲 一下:现在看什么都觉得眉清目秀的意外的顺眼呢…… 因为漫无目的,所以蓬着头发、眼神干涸的宋棠又把自己关在了颓废的牢笼里。 饥火烧肠的她也死赖在床上不动,感觉到压着的这条轻柔透气的可能是蚕丝被。 另一条最下面的应该只是缎面的棉被。 葱茏的山木间偶有溪水叮咚流淌的声音,一切都归于幽宁。 但是活泼的子川是和她可以互相制约的,两人总能乐此不疲的揭到对方的短。 所以笑的像朵牡丹花的他,畅快的飞奔进合音小院,站在厢房门口扯着嗓子大喊着她。 “师兄亲自擀的面筋,蘸上狼桃酱还有牛肉块哦!” 月月大厨的饭菜光是布置的就极有艺术气息,让人看了垂涎三尺。 有空她一定要学学他那极具审美表现力的拼盘。 经历了上次差点露馅的事,月阑早就做好心理建设了。 自己每天像奶妈一样为这些有口福的人做食物,比如今天,他生烹了螃蟹,捣碎了椒、姜,就等他们来吃了。 还有自己悉心酿好的一坛流霞酒。 他们就算知道自己的真身是只草狐狸,也只能认命吧! 如果自己没化成人形,按照本族的寿命来说,三十几年前,他就垂垂老矣了。 只是一直没有吃到什么丹药,月圆这种急需吸纳灵力的时候,身体就会感觉缺什么而抽疼。 原形也会禁不住的显露一两处…… ##第27章 思齐 所以他更要活得及时享乐些,以至于食物都拣着滋补品吃。 每到月圆日他就会脱点毛,哪个季节都有小半个月是闭门不出的。 身上总佩戴着的香囊里必有梅花脑片,新鲜的蕙兰、白蔷薇。 房间里也总是熏烧着白木香。 他还没奢靡到像师父用贡品沉香。 所以,其实,他闻起来是暗香袭人的。 怎么都还不来,嫌自己不够清净吗? 气了一会,俯在花式栏杆上,呆看着天际间的丝缕绚丽云雾、嵯峨山壁间隐现的古藤,珠粒似的瀑泉…… 那, 他妥协了。就先修剪这青蟹的螯脚吧,蟹盖还是别扒了,弄得干净真得是门技艺。 要是不好吃的心胃啥的,都由他代为挑出来了,也太无趣了。 若不是他又快到换毛的伪生长期了,如何求他大月月,也不答应做出这样的珍馐呢。 毕竟昨晚又是在下游的泥滩上抓了一整夜的虾蟹。 今天玉溪子就很凸显出他与徒弟间的代沟了:他不来吃早饭了。 不过大家都理解,师父屈尊和他们聚餐本也是半载难逢的事。 神出鬼没的林矞就更不管他了。 蟹子都先放到桌上的铜温炉里,陶甗里上层是一只有锅那么大的粉釉瓷温碗。 月阑用块麻布包着把它端出来了。 所以都很投入的、吸溜的品着各人面前冒尖的淡黄色面条。 萦绕着热气的赤红鲜香的肉汤里,不时浮动上几片碧绿的韭叶,肉红色半透明的虾仁。 “二师兄,是不是吃完这顿饭,我们就下山了啊?” 她掩饰不住的开心。 “我也要去,还有我!” 子川嚷着,觉得自己和她年龄相仿,自然也要逛逛的。 小棠棠给了他一个白眼。 本来把他当男闺蜜没错,但曾听他亲口提到订过亲了,便戴着有色眼镜审视他的行为了。 越观察小川川就越有渣男的潜质。 心里就默默地划了个界限,结下了一座屏障。 唉,怎么还没有个肤白貌美腿长的小哥哥来和她组一队啊! 再不来,谁都得不到本宝宝了!到时她就试试女扮男装搞百合,想想就好玩刺激。 月阑觉得烦人,一个两个都是乳臭未干的孩童吗?! 大狼一声不响的像堵小山似的坐那,掰开了一只蟹壳,暗莲纹的宫碗里插着黄膏。 还好有一个实力证明是支持他的事业的。 宫碗什么的器具,因为羽然在这,所以包括整个凌山的种种布置,都能按照皇族的规制、流程走。 所以主角是不知道是别人蹭着她的雨露之泽,以及这身体的原主人竟然就有夜眠八尺的罪恶资本。 二师兄心累的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大师兄,他才最需要补补了,我下山采买前,用剩余的最后的食材再凑一顿,就当是加餐了。” 夸完大狼,就请他出力带自己下山了,他的剑没带。 做饭还得在半山腰的灶屋那。 火镰打好火,在镬上到处匀亮、半透明的茶油,煮好了的熟鸡肉丝放上去,舀一勺豆酱,淋撒一小把盐、糖,洁白柔嫩的香蕈、淡绿的笋丁一起倒进去,最后浇上磨就的黄里透红芝麻油。 反正他就是这么匠心独具的做饭的。这一道,对得起他们的期待了。 凌山脚的幽暗的‘吞云’洞府里,岩壁上嘀嗒着水花,两块平整的大青石藏在蜿蜒窟穴的尽头。体长三四丈,覆着黑红、黏湿鳞片的两条角龙蜷曲其上。 剧烈的‘咕噜’声打破了寂静。 紫铭难耐的摸着干瘪的肚子。 “兄长,食物吃光好久了,去外面捉几只野物吧!” 真不明白吃得这么少,对修炼有多大的好处。 赤王本在假寐,上半身仍维持着八块腹肌的健美人形,单掌侧撑着头,霸气的凤眼里是黄绿色的瞳仁。 眸中寒光一闪而过,他抚弄着自己猩红的卷发。 “那就要看看有什么新猎物了……” 好狐夫月阑忙活完一个作品,上瘾了,怀着一颗悲悯之心,做了点消暑的点心。 女孩子吃冷食的话,甜蜜的柚饼挺适合了,原料虽简单,贵在工序细致,味浓情重嘛。 美滋滋的幻想着众人的幸福吃相中…… “二师兄,哇哦,天才,老天鹅呀!” 小棠棠用她浮夸的然式惊讶,差点把他吓到炸毛出原形。 宋棠迟疑的觉得那盘主菜上有很像肉松的东西, “喔,那是鸡肉蓉。” 反射弧有点长的他,随后指着那盘被日光直射的佳肴。 “哦,大师兄刚送我来的,我就干点煽火打杂什么的活吧。” 不知为啥,感觉这厨房的烟火气场和自己很匹配啊,俨然的拿出了女主人的架势。 他手掌在月白色下裳表面搓了搓,又揉了下对领镶黑边的上衣,其实他手腕的青筋暴疼。 “你尝一下味道吧。” 宋棠就举着玉箸挑了一部分送到嘴里,能试吃她也很荣幸啊。 月阑小心翼翼的盯着她白暂水滑的小脸。 “月阑师兄啊,你真该开个酒肆把这厨艺发扬光大啊,不然真的可惜。” 边夸边含着努力嚼着吞咽。 纯洁无暇的大月月等于间接被顺了毛,笑得那叫一个春花灿烂,有如晴空冰柱啊。 收敛一下表情总结,人类真的是很擅长逗弄其它小动物的。 好在自己也算脱离苦海了。 小棠棠却还在怔着。回顾一下,来到这遇见的男的,都长得玉质金相的,就是橙光立绘人物中的现实版本啊。 脑洞开的更广了。 “二师兄,你美的不像真人耶!” 要是对颜值低的人这么说,就是开玩笑了。 “等你见到我的真身,就会敬而远之了吧。” 神情瞬间纤怜无助,他垂着手塌着肩站着。 机灵的回想着自己好像瞥到一条毛绒的尾巴,眼冒红泡。 “你不会真不是人吧?” “这你都猜对了!” 她怎么会有一种霞姿月韵的师兄是被邪风摧残的一株秀木的错觉。 “哎呀,这些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反而更萌了!” 对的,她一直都是很重口味的人。 “我平常也会调香,既然……” 原来再优秀的人都会有难过的点啊,她只想对师兄说,他没有错。 ##第28章 心情灿烂 小然然不介意自己是只兽,可能也代表不在乎他。 虽然她不是那些爱趋炎附势的人,排着皇位第三顺位继承人的身份,照理他才该是那个蒹葭倚玉的人。 于是一堆衣衫即刻褪下,心如死灰的化作了一只纤瘦灵活的红棕色狐狸,垂着条蓬着的苞米大的尾巴,全身浓密的毛发围的他像穿着羽绒服。 倒三角形的尖脸上表情睿智,上扬倒扣的月牙眼里有她读不懂的故事。 “二师兄,你有过相依偎的伴侣吗?” 她一度很迷恋乙女向的兽世的小说,想象中的很美好。但是让月阑更剜心了,他只被拒绝过。 机敏的为了掩饰下自己的心思,黄色弹珠似的眼睛定定望着她。 “我这样更方便沿路捕捉鱼蚌虾蟹的。” “这样啊……” 宋棠听话地拿起角落里的小锄,篮子。本来还想转移话题,敲他一顿麻辣酒香兔的。 两条大龄单身角龙也出洞了,匍匐滑行时蜿蜒的粗糙身体顺着地形摊成好几段,扫的周围地上的枝叶一通狼藉。 “哥,等我们修为精进一层时,一定要让凌山之主给我们腾出一座真正的玲珑堂皇的水中洞府来。” 紫铭还算是有点‘野心’。 主峰翅麓顶上,玉空树一袭交领山茶花汗衫,外套湖碧色直裰。 一个上年纪的男子,又是这么花哨的打扮。 暖风微醺,光阴荏苒,他注视着远处由淡黄逐渐变成橘红的流云,奔水激集,鸟腾苍茫。 林矞要是有空,他们就坐在这里共酌一觞清酒,品尝多姿的花果,消荡下闲情了。 摩挲着腰间缀着的一串朱绶山玄玉,结珠金丝连着背面是兽纹浮雕面,疏朗的印文旁被他勾上了‘温润而泽,有似于智’的花鸟篆体字。 淼小王爷托林矞捎给他的,这么的,直接说是羽然落在宫里的不就好了。 所以,那句自创的谚语,也算是他私赠予的警言了。 宋棠到了这深山老林里的一处沟涧了,路比她体力能支撑的还要长,一开始不咋歇息的,听着月月狐狸师兄的指示,采了一篮子的油菜、豆芽,可以做水煮肉片了。 近景是落蕊芬华,香蒲郁蒻,溪水溶潏。 之前她还看到只体色复杂到像老渔夫的猴子,幸亏它只端坐在树上,啃着果子。 其实小棠棠是想多近距离看几眼的。 而月阑也有些后悔自己冲动,现在是狐狸的形貌,他也不太自在。都忘记费心捉田鼠,兔子了。 要再化成人形,也没有衣物遮羞。 忽然记起,这附近有一小片檀香木林的,他的耳朵里还藏着一小卷 可以念“集力咒”的符菉,应该可以撞断几枝小的,再用‘青桥引’让大师兄御剑承捆着带上山。 这里莫不是他走错道了。眼前竟然云雾袅绕着,还嗅到了令他心静的酸甜甜的气息。 接着月阑眼疾幸运的发现了一截明显黄褐绿蓝相间的树,这就是,百毒不侵的青檀木吗? 不过再进一步,就困难了。因为他向上玉碧色的树干上看着,赫然发现已经盘踞在树冠间的两位‘半龙人’。 而宋棠也是不经意的随着月月的视线一瞅:足以勾魂摄魄的精致冷傲脸蛋,额头上却连着肉红色的犄角,上身是黄金比例的硬实肌肉,曲线性感分明。 有几个灯柱粗的下半身,呃,她情愿相信这是玩cos的美男啊! 那鳞片闪烁着点点黑紫色的光斑。 怎么这么反差的大到吐血,一定是角度、光线的原因才蒙蔽了她雪亮的眼睛。 另一个她实在没心情欣赏了。 “二师兄……” 紫铭先是感知到他俩不一的温度,又欣喜的听到了他要窥视的稍高的那位,传来了久违的清脆甜女声,瞬间余光都充满了爱意,像‘吊死鬼’一样朝前倾着身体,笑声银铃一般。 “呵呵哈哈呵嘿,小姑娘……” 这不明生物杏腮桃脸的极为俊秀,示好的开场白也这么滴,可爱。 月阑盘算着自己若是惹得他们起了冲突,很难抵御的过,这个时候,只要给他们吃的就好了吧,那不如引他们上山…… 羽国琼郡瑜镜区奕王府,年仅十六的亲王羽淼在自己白玉墙、青纱帘的寝房里背着手焦躁地踱着步。 头发只用一支金质长簪松垮的挽着。 羽淼的父亲,即前任奕王,在他四岁时便因严重的肺病薨去了,母妃更是生他早产且染风寒,大出血,也去了。 而他的祖辈那一代子嗣皆是单薄,今任羽皇是父亲的唯一兄长,所以羽淼也并无其它亲姑母皇叔。 所以和皇伯父一家最为亲厚。幼年时都住在宫中的辅璘所里,现在的他亦是碣州别驾,刺史为母家的大表哥司怀珺。 去年羽然的及笄之礼,她还在那个清苦的凌山上,一点宴席的仪式也没有举办,听说九翚二凰的礼冠也不爱用,越发不把自己当个公主了。 所以,不仅太常寺卿刘伦上奏,劝皇伯父将从小就放养山野的烁淞公主召回内宫。学习礼法,在都中世家择选额附,吉日厘降。幸好皇伯父对此充耳不闻。 他派自己的一等护卫程岺跟着那新任的纭、纮二州的都督林矞,去趟凌山,捎着一箱子精湛的什么瑶池梅雪簪、一笔福字簪,绸缎绫绢的华贵大头花。 也都是羽帝赏赐给自己的,但他怎么不明白皇伯父的用意。 那厮也不知到了没有,都不知道写信给自己汇报羽然的近况的,真是废物。 以前他年少,一直讨厌上达文堂。总是装病,觉得要早起,作揖端坐,苦读通志、图说的太苦。 一到行围骑射才打起精神来。现在,他却渴望着那段时光能够延长。 月阑费劲口水,耗费了终身演技,最后用青桥引打给大师兄,才请动了那两尊神上山尝他的佳肴。 不知师父会不会觉得他太贸然了。 来到山脚下的小镇转悠着采买了,村民因这座仙山,成了方圆几十里观光点,生活逐渐自给自足了。 宋棠立马就相中了,小店面的挂着的一件冰纹绣花褶裙,离开了师父设立的结界领地范围,她很开心的适应了。 ##第29章 历练 娇俏的小棠棠随行带着一只狐狸,就吸引来不少人古怪的侧目。 她总不能抱着吧,那么大只,也遮不住啊。这大日头,晒得脸热烘烘的,晕晕的,耳朵都红了,淌的汗把她脚都泡的透明的肿了,嘴也干黏得泛白。 早知道那累赘的竹条子篮筐,就不该烫手山芋似的痛快的丢给大师兄,说不定自己还能成功伪装一波本地村姑呢。 因为山上有着神仙的传说,都有人悄悄交头接耳地议论月阑是狐仙附身什么的。 还是和师兄分开走吧。她有默契的尾随着二师兄,隔着两三行人。 月阑让她去裁缝铺帮忙买一身衣服,自己好去别人家屋外的茅厕里换上。对领镶黑边上衣,月白色下裳。 浅黄色的沙土地上,街道面积很宽阔。闷热的天气里,散射的热光烤到人的脸上,像火灼着,都不敢睁开眼睛。 路边还有杂乱无章的货摊子,凉茶摊子。还有几个拉驴子运货的队伍,她以奇怪的姿势,眄视了会可怜温驯的灰褐色的驴子,直到主人有点怒了,才闪开。 商店都设在墙边长着青苔的民宅里。他俩徜徉了一会,欣喜的找到了目标:装修讲究些且有人弹唱的茶寮,大桥流水边是夫妻俩合开的单幢黑片瓦房肉铺。 以前她偶尔去过小地方旅游一下,自己都死活不舍得看什么吃的以外的东西。因为怕被宰,还怕自己刹不住手。 她秀颀的脖子上挂着的桃形荷包里坠有一大袋子的黄色玉玦,玉琮。 到现在只掏出去五块,让宋棠有了种预感:这些货币她是花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的。 宽松的纹锦薄底鞋子倒是没有磨到脚,只是翘起的高头,托着裙边,让她觉得太繁琐隆重了点。 一扫满大街的黑、青色鞋子,小棠棠突然发觉己太与众不同了。 有些发怵,不敢继续往前走了,又出现适应性障碍了。 刚才有两个绿色衣服的轿夫主动凑上来,询问她坐不坐轿子,小棠棠还觉得这里的百姓真挺热情啊,不过幸好她又不是啥娇贵的大家小姐。 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就这样仓促的出来了,外貌简直是出挑到?幸“ ? 这古代,还真是有些压抑的。 偶遇害羞的小哥哥迎面看到她,还低下头走路。难道她出来得买身男装或素服吗? 凌山西南端与官道接壤之处, 两匹飞驰的白驹,穿梭于青山绿水萦绕间的弯道上。 程岺的身材魁梧,肩部很宽,皮肤是小麦色的。一看就是条硬朗的汉子。 他也不清楚这位林都督,下南去凌山是有什么密旨要宣么,但同宿驿馆时能感觉此人挺平易近民的。 主子吩咐他盯紧的那一箱珠宝,用夹板套封,由递夫专乘‘传遽’送达,保管万无一失。该是比自己还要晚到几日。 正午就该进入泽木镇了,小王爷的尺纸被绑在他腿肚上了,到了先去找个歇息地方。 两条龙被请到了师父的寝房:落月斋里。 没想到这小仙的态度是来者为客,他俩本来就是不拘小节的人,要不是还记得这里不是自己的家,房柱都能给钻个窟窿,来表示开心。 “月阑用了酸青梅去腥,调料有豆豉、姜,葱段,倒了黄酒精心烹调的,就成了这道红烧桂花鱼。” 师弟以前做的时候,他在旁边打下手的看着的,也就被熏陶的道出一二了。 这两个自上山后,化回了站立的人形,穿着他的衣服:一件颌领白纱汗衫,交领滚雪细纱长上衣。两件竹叶边的茶褐色深衣直接披在身上了。 他们仨都坐在无背红木椅上,榆木桌上的冰裂纹釉盘是绵甜的茯苓饼,这是大狼的私藏。另一盘澄光油亮散碎红椒的微辣鸡翅,是他自己露的一手。 野雉是这两龙在灌丛里咬死的,鸡毛也是他们拔掉的。没想到刚见面就配合着做了一顿饭了。 大狼小口啜饮着描金八宝碗里的酸梅汤。三个人的画面感很是协调。 因为快到家家户户祭祀鬼神的节日了,许雱得出去转转买个新的棕色的铜炉、方尊,还有食物。 骆奶奶体恤地从那个有些年头的樟木柜里,翻找出了一件萱草黄色的直裰,还把她攒的一小袋禽羽玉珠全给他了。 许雱还是有点半信半疑,这换算他不太知道啊,最后珍而重之的揣腰带里了。 骆婆婆让他趴在小龙的背上去逛街,他不知是伪善还是真觉得不妥。 “是要飞着把我带到街市上吗?我怕自己一恐高就抱不稳,那怎么办。” 他是真真切切的怂,求助的商量着看向老婆婆。 “小龙跟你一起出去,一定会寸步不离的跟着的,他爱和人一起游玩,而且他很熟悉街巷喔。” 好吧,没有这只大头的家伙他就去不了了,毕竟这儿也算是绝域殊方的,是叫不到马车的。 “羽都人烟阜盛,东西南北轴上各贯穿有二十条大街呢,糯米仓巷子的祥源阁和小喃很熟,食肆街上的芙忻楼,赵有记锅贴的东西都五味俱全……” 骆奶奶沉醉于似活水般的回忆中,有点啰嗦了。不过她描绘的这些应该都算珍馐美馔了,听的他咂嘴舔唇的。 喃喃的几乎没有的胖短脖子上,系结着一张绳网,他手指抓住其中的菱形网格就好了。 “你不嫌这网罛有腥气吧?” 嘎,他没闻到啊,用的着提醒吗,这样他心情不太美妙了耶! 就怕这网子不够坚韧,别自己拉着拉着突然断了,黑他一跳。诶,他多少斤嘞?不到一百二吧。 小火龙的翅膀子忽闪忽闪的,已经带他离开地面,缓缓升空了。 他也感受到平稳安心了,大胆地歪露了点头,俯瞰着棋盘一样的大地,鳞次栉比的房屋都像玩具。 ‘一览众山小’原来就是这种逍遥的超嗨的感觉啊。 许雱就像大猩猩一样歇斯底里的“嗷哇”的数叠声连叫,抒发他酣畅的心意。 一群燕雀叽叽啾啾花式地翩然飞绕过他,穿进苍白色的稀薄软云,逐渐消隐进邈远的穹宇中…… ##第30章 心火心潮 许雱艳羡的灼灼眈视着它们,心念一计,凑在小喃喃的像脆骨的角边。没错,他没找得到它那传说中的内敛的牛耳朵。 也曾好奇过,它这个微胖的体型有拉得细长、变得优美的发展空间吗。 “卡哇伊的小龙龙,我们冲到前头去好吗……” 这口恶气他得幼稚的出一下,不过他说到一半,忽然呼吸的气流有点不舒畅。就被一口痰哽住了,有点自取其辱了。 ‘嗖嗖’的冷风又间断的贴着他的脊背刮过,算了,自己还是别整幺蛾子了。处在高空要是出事故就得摔到肠子青了。 羽都,西黄门估衣街,路面开阔。峻宇高楼的店铺门口旆影林立,彩条飘摇,不愧被称为天子后门,颇延续了几分靡不荣茂的内宫景象。 子川刚完成了羽皇交代的试探皇女的任务,交差返程,顺带游览一番。 在宫里他没敢多吃,收获是御赐的一块瓀玫玉令牌,印刻了他的身份。 虽然他看起来总是无所事事,其实他也是达文署的侍讲学士。但是因为唯一的殿下下落不明,这个也是闲职了。 时间久了,又 因为他丢三落四的性子,难保不被人觊觎了去这位置。 窄巷里提着马头竹篮的卖花者,叫卖着经过他。子川若有所思,买了一捧掺锦李的紫笑花,嗯,他也是有佩剑的:映鲚,所以他也可以半个时辰就到凌山的。 况且,他有运聚水汽的能力,花也可以保持新鲜,只是水源可以转移给别的物体,却不能渡给自己。 走完这条街,小川川实在是想喝碗绿豆汤。虽然之前袖子里偷藏了一盏‘酥山’,但已经融化的他边走边吃成了大油花脸。 前头是食肆街吧,斩钢截铁的加快脚步了。 因为是秘宣,他穿的暗蓝色的交领雁子绣袍官服象征一下。进尚书房时,那佩剑就被他缩进缀着紫罗兰色玉珠的爵冕里了。 这天太炎热了,走在哪都被头顶高空的太阳照着眼睛。所以他一迈出最后一道宫门,就乘着大宝剑,直达云霄,酷炫的站在定住的浮空的剑上,脱下了礼服官帽。 现在露出来的是浅绿透纱的琵琶襟长衫,不伦不类的发髻。那贵重的袍服被他叠成四方块尽量的扎小体积,裹着官帽,夹在腋下。 捂着更闷塞的出汗了,子川都想不顾姿仪的找个没人的阴凉地儿,扯开袍子敞着怀,最好再配上一把‘摇风’。 看到街边有几处卖沉井桃李瓜、甘橘冷泡的,他也只看着,压着心头的暑气,赶紧找个地方躲吧。 突然懊恼可惜的想到自己的例冰还没去领取过呢,这毒日头! “陶仙居?” 一脚已踏上石阶,仰头看着朱字牌匾。 这名号也起的挺销魂的。 “骨酥鱼、汤面饺、五香回卤干各一盘,灌汤包、鸭油酥烧饼、豆腐涝。” 他吃菜向来都是大快朵颐的,因为又是一个人,为了不让自己在听不清的人声鼎沸里,感到冷清。 即使没有那么大的食欲,也要撑的滚瓜肚圆。残羹剩饭也不要留,吃饱了,心好像也就满了。 有二师兄厨艺那么好的人,他就不用带什么好吃的特产回去了。 不过这家招牌:珍珠酒,得拿回去,煞煞师父酿的玉酝仙醪,想着玉溪子可能一脸囧相,子川咧出了一抹坏笑。 “就看他能否欣赏的来凡尘美酒。” 伙计给他两个油纸包,一包青瓷鹿首壶的珍珠泉,另一包是送的去皮油氽果。 洛安华他是不是得顺路去探望一下,不然连着好些日子不见,太保再博学好古、度量大也不高兴了吧。 嗯,洛太保那,他是怎么都得给几分薄面的,虽然他看的出来,安华从小就一直迷恋喜欢的是阿奂。 之前皇帝敕封她为郡主,她可能天真的以为想要把她指给太子吧。 看这青砖青瓦的巍峨五进官邸大院,朱门禁闭,子川突然腿有点发颤。 这个时间,他也不一定能见到那位故意不给他好脸色的绣房小姐。就算他真的是去欣赏学习她爹的诗文书法的。 他们都需要时间。 许雱在上空看到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紧张的明白是要到了目的地了。在心里默念着骆婆婆交代的事。 降落后先去糯米仓巷子买大米,进店后和他预想的一样,没人,他就僵硬的喊了一嗓子。 发现一个人在另一侧房间里搬卸大米,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人家。 就喊了句:“买大米!” 走廊尽头从容的走出来一位老叟,一眼瞥到门口的小火龙,熟稔的开始自问自答:“一斗大米是吗?现价三颗黑珍珠。宁游!” 他一听就懵了,觉得这么名贵的珠子,荷包里可能有吗。姑且相信吧,硬着头皮把这锦囊打开,搜寻着,还差点掉出一束羽毛。 不确定的拣出他认为的‘黑珍珠’,没反应过来,露着脚踝的青年伙计就一言不发的走出来称米。在小雱雱看起来就很奇怪了。 因为这人应该是他的同龄人,这个年纪的,都是爽朗爱笑的,若是一群人聚一起,绝对谈笑风生。 可这个上身只穿‘隔汗衣’的小哥,表情甚至有点阴郁,显然辛苦于劳作。 许雱就脑补,他不会是遇到了压榨学徒的黑作坊,还有讨厌的老板了吧。 他也只能同情的想想了,记住这家“祥源阁”铺子了,万一出事,他最多只能做到偷摸给人收尸的份。 沉重又一厢情愿的多瞅了几眼,一肩吃力地搭着米袋,走出米铺,移动到路边,买了两只烧鸡、一包渣糕,一只烤鸭。 折到了店家的后墙根下休息,小龙蹲守在那等着他。 体谅小喃喃的体力消耗大,就咽着让它先吃。稍后以风卷残云之势,吃光了。 “没想到骨头都不放过啊,你不是最通人意了吗?傻子都知道我也很饿呀!” 小龙只是填牙缝,不懂他咆哮的原因,躺地上消化着不理会他了。 还没找到芙忻酒楼呢,吃的东西又归零了。 好在之前担心的买米任务解决了,饿也心满意足了。 心潮有点澎湃啊,刚才要是能尝到鸡翅的滋味,那就完美了。自己还想要多接触这的风土人情呢。 ##第31章 流浪和惊喜 羽奂在苍国的玳孟山里住下了,这里的敦厚民风与羽国近似,也算好相处。都快一年了。不仅他资财四散,能证明身份的玉佩、印玺也都好好的呆在东宫里,这场出逃,他早有谋划的。 至于养尊处优的他是怎么能‘出国’的,重垣迭锁内养尊处优的羽奂肯定是没有渠道的。印有两国官府文字的精制‘贝引’,他都没见过,如何仿造得了。 但是因为在都水司历练,上次借着协助引水工程,跟着河督道御史风如竹参与修整河道。到了青州,大概是由于从小就没有被夺嫡的危机感。 所以,他一有缝就皮上天了。水监那一拖子人,还有他的侍从官,谁都看不住。想在熟悉军务,透析民情前放纵浪荡一把。就偷偷藏在往返水陆运货的一艘客货船上了。 没想过后果,只觉得父皇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再不济,司天监的相士也不是白养的。但实际是父债子偿,只有风子川被委派着寻他。当天知晓实情的其它人,都被浑天院里的觋师抹去了相关印象。 况且,羽彦泽只以为尊重他的意愿,连个侧妃都还没纳。果然没有家室就栓不住心,所以即使他人不在,也已经下诏择司空之女潜歆淳指婚为储妃。 感觉舵手、桨手进来查检货物,自己快要被发现时,羽奂就主动从憋闷的木制隔板溜出来,跳到朝兰海里了,装作被暗流抽吸的游不动了,灌了口咸水,半真半假的扑腾着求救。 没人会甘冒虎口,他擅长赌的就是这些人的心理:一定会二话不说救他!至于再次登船,可能身寄虎吻。他喜欢的就这漂寄孤悬的刺激,自相信冥冥中定能绝路逢生。 这座大山弯曲的弧度里有一片宽广水域,名为鳞光湖,河道曲折,绿水波澜。 想象中的挂酒撑竿的清静快活生活,却连雪醅、炙金肠、蜜浮酥,都没有影儿。鱼都吃的克制。 两百多年前由苍国东面的伊沮汇注而成,住这儿的多是渔民,一只野船上,男子摇撸,妇人生火做饭。 小鬲飘起了炊烟,棚内摆着一张木桌,几块团毡,用小火炉炖着的一壶鸡汤,往外冒涌着袅袅香气。 一位仪貌都雅的年轻人坐着,放空的欣赏着岸边的潜荟葱茏,这就是任性的羽国储君。 不时有调皮的鱼儿欲游出水面,真有只鲢鱼蹦哒到船板上,出不去了,美滋滋的清炖鱼吃的他齿颊生香、终身难忘。 昨日他寄住的这家人的运气好,不紧不慢的竟拉网逮获上来一条有三岁小儿重的大黑鲩,传言此物头部的青鱼石,有驱邪功效。 于是他就要搞事情了:挑战人家的底线,把大鱼放走。 宋棠又挑中了瓜瓣形的妆粉盒,静静摩挲着上面水绿色的彩绘竹枝图案。二师兄缄默的跟在她背后。 他也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何心情了。然后小棠棠熟练自信的付账了。 所以看到了骑着马的衣冠楚楚的林矞,她是先懵的,不知该做何表情。 “羽然!” 没想到这么帅的人还记得自己,看来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啊。她就抬起手,笑得忒灿烂。 “你又一个人啊?” 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一条狐狸呢,她想吐槽。 月阑眼神躲闪着,觉得他话里有话,莫不是真的要含沙射影的讽刺他了。 微渗着汗的 程岺惊异于他们相处的这种方式,一时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公主了。人高马大的站在旁边当着透明人。 “这位是奕王府的一等侍卫,程大人。” 那浓眉的腿高到她脖子的人是谁?她没听懂欸。 “都督大人过奖了。” 小棠棠听着师叔的介绍,却没想到侍卫的地位有多高,也没怎么细看他,想着和自己没干系的。 只是这么郑重的,要干嘛?月阑却知道这人应该也是三品之内的要员,也恭敬了起来。 接着就来到茶坊,看到了一只有底座的精美皮箱,那叫程侍卫的汉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用她那不靠谱的想象,猜猜这贵重到买椟还珠的东西又是送给她的。 这种示好方式简直像黑帮的交易,双方没什么交流,她心情也没什么起伏。 “这是淼小王爷的礼物。” 真不认识,表示无感。程岺看她的反应,攥着手指,就想直接栩栩地描绘出自己小主子和然公主幼年时的交情了。 可这是心知肚明的犯上之举,所以很多事情,他只看不可言,知不知得道,好像也没分别。 “呃,这真是给我的吗?” 宝物是很想要没错的,可无功不受禄,拿着也不能吃喝吧。随便就收这国宝级别的古董,她怕自己没福消受啊。 开箱后,一切都不太算是个事了。 “这是花卉纹红锦香盒,双翔錾花簪……” 程大人拿起一个圆盒子,像导购一样的解注,他也算是个文武双全的侍卫了吧。好在这比练武轻松多了,就当消遣着被王爷逼着学了。 讲解的还真是详尽,只是,他不感觉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很娘吗,看来有实力的人做什么都会全力以赴,并能胜任的。 “谢谢!” 她还拍了两下掌,古人的知识什么的她真的很敬佩,虽然她很容易就崇拜别人了。她为别人喝彩的标准是:只要某方面强过自己。 但是这得配些复杂的发髻吧?她可不想自己梳理,还有,她还和一个王爷是什么朋友吗?!怕怕! 自己在现代的发型是几乎横贯了整个青春期的,超有辨识度的露着傻冒般的光秃大脑门。 还固步自封的花了好几百,反复拉直了长发,把自己搞成个常常凤姐和精灵王子无缝切换的形象。 但是,这是个不收下就吃不了兜着走的节奏吗? 唉,从来没遇到过类似逼着自己中彩票的事呢,内心竟然还是抗拒的,是对强权政治的不爽本能,还是她真的有骨气呢? “嗳嘿嘿嘿嘿……我嗨开心,真的。” 她皮笑肉不笑的,拿出了自己的官方接待表情,心里就…… ##第32章 謎 这一箱子金银财宝即使她收下了,还得让壮汉兄弟抬着,最省力的话,也得抱回到剑上。她今天兴奋过度,实在很倦怠,只想把那口感清纯的‘熟水’,喝个够,再找个水木明瑟的清凉地打盹。 好了,大家进了人气火爆的茶坊,这天自家都不开灶。要了个小包厢,坐下去,一人先一碗绿豆汤清火解渴。上的果然有拌凉菜,小棠棠有个习惯,不管上哪吃饭,都不爱去看菜单,随大流。 这里菜的种类还是写在木板牌子上挂着,就都是他们看着选着点好了,。 里面还有不停走动、卖点心的‘个体户’,那个宋棠以为是肉铺的店,也没有那么简单,实则是个屠宰摊。 月阑在菜上完时,敷衍的每盘夹了一筷子,趁人家还没到休息时间,跑去买肉了。 真是的,在山里杀一头野猪不就行了么,非得学人类那么麻烦。 小弗弗和他的副使等临时部下要回缨洲去了。他现在品级也不高,暂任了一次特使,也是历练一次了。 以前帮助过小棠棠的老人家的大儿子,但是吧,因为各种原因,他陈齐颇沉迷了富贵乡几年。 自己的有一群牛羊的封地在闻城,但他也没接二老到自己的府邸享清福。老人家也不是非要巴着他,所以,缘分啊,他还是小弗弗的上一级领导。 高邦昊则已经和陈齐是平级,他也不是什么尉,出了这个圣旨颁的任务,只有冉闵和弗云峻还算是小兵。 就算弗云峻功劳大点,是处理这次事件的主要负责人。其它人也得跟着水涨船高,升品级。 至于羽帝为什么要指派小弗弗干这件差事,给他安排这么高配的部下呢?其实在羽彦泽看来,这些人都差不多。 只是他前年,每逢五年一集伍观兵时,这小毛头误入教场后的初生牛犊却有胆识的样子,羽帝平所未见。让他深深的感慨到自己的少年时光了,所以如此有意栽培他,也是为自己续梦。 不日定为羽国造一个奇迹…… 回到军中,弗云峻又成了名人了。陈齐是什么想法,小弗弗没多去考虑。因为这事还没有完结。其实也就是圣上大笔一批的事,即使是涉及两国,该有罪的就判刑好了。 不能为了什么所谓的和平而拎不清楚,装糊涂,随便就放任这种挑衅行为,不管了。 嗯,这是他期待的外交方式。 坤和殿,龙椅上的羽彦泽,面对着没站满殿堂的大官们,正在上朝。 对这次事件,他的看法是:规模不是很大,但众卿认为自己特别委派了一个小卒,就都重视在了奇异的地方,先征求元老的意见,先礼后兵吧。 “典行卿,汝认为该如何处置苍国残余罪犯啊?” 他知道此人极看重礼法,算个不宾之士,挺衬自己心意的,徐邈不会想轻饶残孽的,那么这个基调就能定下来了。 绛色单衣,着乌舄的徐邈,双手持着笏板,鞠了一躬,朝他参了一拜。 “陛下,臣以为凡‘保利弃义之徒,乃为贼子,苍国此举属于欺侮,想必晏廷尉比臣更精通此案。” 好吧,他们对外的态度就是那么一致的强势,寸土不让的。接着他本也想听听晏远茯的意见。 “根据吾国律法,在监数名庶人,当坐六年刑狱。” 这点事有什么好讨论的,不日苍国就得派使者来送礼赔罪了,除非他们是想找死的借此试探天子心意。 这晏远茯说的有点太干脆了吧,好好好,想怎么处理就怎么来吧。 若不赔偿百姓的损失,他都计算好了,够再加八年的牢狱了。 “那本次直接参与的人,吏部,巡检使等人就酌情升任吧。” 吏部尚书李澄很懵,因为他实在没看出来那几个小兵不动干戈,有立下什么出彩的功劳,陛下想宠谁,不能直说吗? “众爱卿退朝罢。” 弗云峻升为千户长了,冉副使还是副使,于绪浦本也没指望这次能有奖赏,和以前一样,太平时,有点闲散的过着日子。侍卫变为都尉。 陈齐揣摩着,也知道,小弗弗即将大红了,军途光明,只是这巧合,机遇让他有些许的不甘心。 玉溪子一尘不染的房间里,他又在看水晶球,两条龙暂时离开他房间不知上哪耍去了。 他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羽然的身体好像有两份灵体,莫不是? 还是晚了一步,其实,钦天监预言的暴毙的大劫,因为让本不应该知道的人得知了。提前应验了。 现在,因为另一缕新的不完全魂魄介入,使得灵体枯萎的肉体得到新生。 这种诡异的不稳定状态,不知何时,那个‘她’,又会回到对他而言的异世,羽然就真的没了。 这劫数具体内容是什么,他还没搞太清楚。 然后就在球体里看到了一幕好似六界外来客的生活: 羽然坐在一个窄的能移动的长座椅上,最后到了一家店面。 那其实是宋棠她娘骑电动车带她去学练车时的情景,互相伤害的说一句:她那时电动车还刚会骑。 因为停电,宋棠也像断电的机器一样,生无可恋,无精打采,了无生机。 今天要去县城的科一考试,教练的嫂子开个新面包车,把小棠棠和另一个女生当罐头塞进后备箱,那汗淌的,擦都擦不过来。所以,她挺恨那个虎背熊腰的同时也是驾校老板娘的妇人的。 跟着个彪悍的女教练,本以为不是男的,还好教好学点。实在没想到更大的‘霸哥’来了,只能说选教练时,她妈轻信人言,她又没头脑,没主见,导致很被动,受压抑。 玉溪子也看出来了,另一个羽然在受欺负,他顿悟,人有三魂七魄,小然然的魂魄尽数被勾走,而成一具空壳,异世的她却出窍了几魄几魂归进了小然然的躯体,也使她的肉身又活了。 但是那个她的反应因此更加迟钝,心智不清明,日渐混沌,俩人这样都会不幸福的。 用什么方法,能把小然然的魂魄引回来,还有,究竟是何方魔神做的这等离人悖天之事?! ##第33章 不合主流 玉溪子想找线索,就抱着司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继续看着清晰的镜面了。 弗云峻因为功高盖主的原因,被陈齐的弟弟找了点刺。因为平日里小弗弗待人还算和气,难免就有人误以为他好欺负。 所以陈虎级别即使不高,只是个把总,也敢幼稚的想给他不痛快。 第二日,他遇到于绪蒲了,小于也是倒霉啊,没有战争也就少有刀箭疮伤疫病啥的,一般他都好好的坐在自己的帐子里等士兵来的,大多时候都是看些小毛病,手足皲裂的。 本营直属上廷,所以五日一训练,陈虎也闲着,他又不是垦屯兵,再说缨洲真的是不毛之地。于绪蒲要吃午饭去,因为都是几百将士一起吃,他就想避开那嘈杂争抢的氛围,等别人都吃完了,他再去碰运气,捡漏。 就算捡不剩什么,饿他也能忍得了,自己等阵子可以去抓鱼嘛。 毕竟好的养生之道,饥寒保暖要交替进行。 所以就在他正兴奋的伸手用铁勺子抠刮大锅里的稠菜粥时,陈虎正在附近转悠呢。他是来偷找自己藏起来的一坛子的牛肉干的。 “哎呦,这不是刚跟随弗千总立了大功守卫全羽国的恩人、首席于司病官吗?” 本来小于和他好像也没说过几句话,就要装作不认识默默走到一边的。 他这句酸话可捧的真的言过其实了,都开始这么大张旗鼓的无事生非了。他要是再能忍,装傻装听不到,只能证明他还真的不如个聋人呢。 只是崇尚特立独行的于绪蒲的反击方式很圆滑。 “唉,今日碧空如洗、云淡风轻啊,陈把总啊,午间不用休息,想必是弓马披甲等技艺都训练娴熟了、砍柴遛马等勤务也都安排妥当了罢。” 陈虎刚带了一百多人,只是他的各项能力最多只能在排中上的位置,这句话瞬间戳中并激发起了他的危机感,连日的私下隐约焦头烂额,都忘了怪小于多管闲?隆? 表情扭曲的 ‘哼’了一声,这孩子转身,高冷的留下了一个背影,愤愤不平的走了。 于绪蒲觉得,军中其它人燃烧的嫉妒情绪,他从陈虎的直来直去表现中就能窥见一斑了。服众真的是件难事啊。 唉,这些烦心的事,他还是回去睡个安稳觉吧,醒来时,希望心态也会被更新,能无杂念的闲消棋局。 子川在陶仙居点的菜,最后他只拣贵的肉吃,还是厌腻了,浪费了一半。 乘剑回凌山时,半路上,他的肚子竟然‘咕叽’的响了一声。这是,饿了吧,那他的饱腹感,还有面对自己吃不了的食物的无奈感,都是假象吗? 玉溪子正在自己房间的隐秘藏光的暗格间里,心无旁骛的检索着古籍经谱,搜寻其中记载有换魂之术的内容。 大狼师兄引着那两个吃货要下山了,但是凑巧与林矞月阑等人照面了。程岺、宋棠本来在欣赏着汩汩的山泉,扭头都被吓的不轻。 这两条龙走的路线还比较传统的,就是滑着绵延的身体窸窸窣窣的下去的。他们完全搞不懂那个好看的人类女子为何要突然的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都吓到他俩了好吧! 赤王立起来上半身,而紫铭的蛇尾瞬间瑟缩起来了。 “又没谁敢打你!” 看到自家弟弟怂的秒暴露了脆弱的心情,轻世傲物的赤王气势磅礴的要让那小子记住,要伪装的坚强一些了。 小棠棠正捂着嘴:要控制住寄几!但又因为本能的恐惧感,朝后小退了几步,挨到了二师兄的肩膀。这明显示弱的行动,让两只角龙放松了点警惕了,舒了口气。 林矞这才有点后悔,自己把重睛留在都督府吃坚果了,本想疼惜的不让它老是奔波了。要不然也没可能出现这剑拔弩张的氛围的。 “这是何物?” 程岺很惊骇,要不是他迅速震住了心情,按着剑鞘,看周围的人都没动作,就迫切想了解这奇幻局势的内情了。 “喔,这是灵物,山里有不少呢。” 宋棠知道这位程侍卫和初时的她一样,就急着仓促地抢先解释了,好平复堵下他心中的惊异。 骗他说这种生物是很常见的,但你以为人家真的是没有判断能力的木偶人吗?! 子川在凌山范围内上空飞着,坚信山水之秀色可食,所以他角度奇葩的,贪婪俯视着下方丝绸般的青青湖水,自然的发现了聚集的三五成群的人。还有似蛇非蛇的两团鲜艳的? “看那魁梧的身形,大师兄?” 就缓缓下来了,映鲚也慢慢变回了它正常的体型。 程大侍卫注意到身份不明的他是从天而降的,两条龙也有眼色的腾让着移开了空地。 对于宋棠刚才无心说的‘不少’,真的是刺伤了他俩的自尊心了,还没来得及摆事实,据理争辩,又被打岔了。 月阑对于小棠棠的轻巧说法也是不认同的,但只是闷在心里,一下也带过了。大狼一手盖着额头,他的右眼皮不由自主的跳动着,今日,他真的陪玩的很心累了啊。 好在都是熟人,误会随着互道的招呼,也就轻易的被粉碎了。继续各走各的,赤紫两兄弟又多结交了两个好友。 只有程岺还是内心深处觉得:那两只人面兽身的家伙是属于怪物的范畴的。 “哎,我太饿了!到了得吃够虾饺卷饼炒面。” 子川捂着肚子,歪倚着挤在二师兄的身侧,说完肚子又不争气的抗议了。搞得外表镇定、牵着马的程岺那是一头雾水加小尴尬。 没错,那一箱东西总不能让他学着挑夫抱着走山路吧,就机智的被小程用皮鞭加缰绳绑捆着固定在马腹两侧了。 马背上是蒙着布巾的精雕细刻、髹漆描花的空木箱子,两边坠着收口的沉甸甸鹿皮大口袋,马儿不仅凶喘肤汗的,也是步履维艰啊。 顽强的融入这个团体的程岺,还回味着刚才发生的惊魂一幕:就这些品行有待商榷的人,建立起了尊贵的公主的简陋的生活环境?他看不靠谱啊。主子要知道了这消息恐怕得怒不可遏了。 ##第34章 抵御暗流 玉师父还魂之法仍没着落。没事又在看着水晶球,看到黑长裤、白长防晒衣的“羽然”忐忑的排在一队男生的最前面,门外等着。进了考场后,因为前面都坐满了人,她有点迟疑的一直走到了最后面。 因为反应有些慢,还是被看纪律的大叔呵斥了。交完卷又被前面的阿姨大呼小叫了。 玉溪子都不忍看下去了,用手盖着眼睛。画面一转,羽然驾着一种特殊机械,淋着大雨,又来练什么车了。结果是她来的早了,没练成,还生病了。 大玉玉还没什么能帮到她的,但是在这就一定要让她学会御剑了。不然又不知会有哪些未知的坏人欺负她。 炵岫就挺好的,适合女孩子用的。剑身是由一块红蓝连生的璞玉铸造而成的,外裹的剑鞘就是纯净透绿的老玉。晶莹的样子很漂亮。 再见到她就让她练习飞行吧,也可以用此物防身。对了,腰牌还得给小然然的,让她贴身收着,也是一种强有力的保护。 程岺住一晚明天就要回去了,渐渐他才了解到,原来都督大人也是师出凌山的。当晚送给然公主密封的小幅丝织绢信后,也休息了,就睡在他的鲢矞阁里。 宋棠接过这‘文物’一样的放缄札的函套,墨绿为背景的软缎面上绣着盘旋的赤雁,以及游弋在艳红、纯白的芙蓉下的几尾灵动的鲤鱼。 右下角金线绣了一个‘淼’字,这不知名的字体倒是流美通达。 她都怀疑这里面装的不该是什么几行笺,这么大气、庄重的绣品当布袋子用,真是奢侈,拉开了有印的封泥,这里面的内容就是:香钿宝佩之遗…… 真是俗到了不可爱啊,他知不知道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场合能戴的上,只是最后的‘皇妹’什么鬼? 羽都河督道府,纵横跨过三街两巷。一身褐色葛纱的御史风如竹,站在自家两个门堂间的天井里,看着高大的黄杨木。 “老爷,后天井更凉快些啊,有竹林和山石。” 着大红色绮纱的一端丽妇人款款走来,这位夫人就是风子川的亲娘。小时候子川的房间就在这北面的敞厅里,所以他最常来这里嬉闹玩耍。 风子氏理解他是想儿子了,只是不爱挂在嘴上,搀着他的胳膊一起绕过堂屋,走向后天井。 高邦昊现在是关都尉了,月份百二十斛,也更忙了。现在还可以去收税,油水是多了,但他本来属禁中从卫。现如今,离天子远了,和弗云峻都管着近千人,不大升一级,就有暗降之意。 同是青绶,尚书李澄就为他有些不平,因为知晓他的实力,以为猛虎不可久居人下。 小弗弗今日约他一起吃肉了,深厚的友情就是在推杯换盏中建立起来的,这次的事毕竟要主角们聚一块庆祝一波的。 于绪蒲没好意思去,不过性子本也就是栖冲业简、彼弃我取的,他不爱参与这些事情也不稀奇。而冉闵,他觉得自己成长的已经落下他们一截子了。 除了偶尔隔年出事时,镇压一下,当个摆设,他还真的不会其它的。 所以他这几天憋着一口求上进的气,在勤练着武艺,想要摆脱漫无目标,尽快提升,找到好的状态。 而且,果然老天也是不想给他太多舒坦的机会,他刚掇石热身好,还是被归陈齐管的一个伯长叫去阵列里训练青鳞之阵法了。 穷冬烈风中, 有些沉寂的景色似乎因为他俩喜悦的心情,也被点染的有丝丝光亮和可亲之处了。 然后,没什么忌口的两人点了狗肉炖菜、肉圆子,烫饺子,因为军中禁酒,两人也不敢破令。小弗弗是死吃不胖的极品体质。 回去的路上还各买了副新的‘消寒图’,虽则无春,却也盼春。 忘情交谈一番志向后,两人又得回到现实了,只是多了个休戚与共的人,与自己在心意上能相通。就胜过面对敌人时筑建的一层铜墙铁壁。 宋棠以为自己不用学练什么功夫了,彻底懒惰了下来。睡到吃饭,吃完接着瘫回床上。 也不怕小肚子上囤膘。时间一长了,她也被别的事冲淡了对弗云峻的遐想:自己都很难管好呢,能帮小弗弗什么的,就等于无稽之谈。 目测这副她新生过来的、瘦弱的,分不出前后的身板,起码得几个月才能治点本,长几斤。 再去吃晚饭了,大狼也提到让她学个一技之长的事。 小棠棠觉得他们一个个都很好为人师啊,要不是师父是个半仙了,要是也能老而病死的话,她真想看看,他们竞争下一任的头把交椅的全过程。 好吧,她纯属爱想太多了,只要近乎静止的状态,就会沉浸在歪歪别人的臆想里,前提是那些人长相还算帅。 爱因斯坦等人的爱思考习惯促使他们成为一方领域的专家、学者,兴实业报世界。普通人那么做就叫作胡思乱想,无济于事,逃避现实,做白日梦。 玉师父直接从脚边拾起一把剑,以出拳的姿势交给了小棠棠。小棠棠两手接着,有些时候,客气点,表现的有礼貌些真的可以消灾减难的。 虽然回应对方时有些在心里彩排好,从而表现出的隆重、虚假。但这把看着轻盈吸引人的剑,她两手托着,都很吃力,要是她想显示一下,卿本风流的性子,单手拿过。 手和剑都会被地球引力的致命一吸,拽进桌面的大盆菜汤里。 心有余悸间,玉溪子在征求讨论她的‘课表计划’了。 “谁想,或者有空的、可以教小然然学御剑起飞的啊?” 万事开头难,只要她学会了启动,后面的稍微‘摸索’,就能控制自如了。 “欸,你这个学了多久啊?” 小棠棠捣了捣子川的肘部,挺有兴致的等着答案。 “半天啊。” 这个有什么好问的,师父教人功法都是很宽宏大量的,不会苛求时间的。 “师父看你接受新事物能力差,才想找人带带你的。” 真的是,她什么时候才能脱贫,不能老被人怼的咬牙切齿、却无话反驳啊。 ##第35章 意外之劫 厚重少文的大师兄狏狼,就首当其冲的被玉师父点名任命了,担当起教会她飞的责任了。 其实学会了一个特定口诀就可以了。 “乾泰遇蹇叭……风焰尼……嗯,就是这么背的。” 他俩站在钟灵毓秀、光韵旖旎的凌山主峰。 大狼随口就字正腔圆、娓娓的演示了一遍,欢迎她已经进入了听不懂rap的智障的世界。 在宋棠看来,这口诀的难度比得上让她学一首欧巴们的歌了,这成功的标准还得是三个S级的。没有一个月她是熟练不了的。 而且要命的是她不知道好多个音节代表的意思,连接起来更跟跳大神唱的似的。 只能硬背了,不知学舌的鹦鹉心情是否比她单纯一些。 因为下定决心要应对今天的任务了,过程是未卜的。所以她更要多吸收储存蛋白质等营养物质。一顿早饭都给小棠棠吃出来视死如归的感觉了。 二师兄的虾仁炸出的色泽金艳,堪比她之前见过的大鸡排块,知道她贪吃,所以月阑处理好、剥完的虾仁净重就有两斤。 还有辣酱蒸扇贝粥,微黄浸油的肉周围遍是火红的汤粥。 “你们多吃点啊,二师兄、大师兄!” 一边假惺惺的顾及到他们,小棠棠囫囵地喝嚼着第三碗。自从每人盛了一碗在脸前后,半天都没人再去舀了,她可惜的为他们垫后。 而且, 这次子川也没有和她抢欸,这种贝的叫法是她起的,因为觉得比蛤蜊好听点,具体它是何种类的,小棠棠就不关心了。 她吃着都疑惑了,这些五大三粗,哦不,魁梧健壮的师兄,吃得这么少,挺能扛饿的啊! 程岺不想太叨扰这群大佬了,天一亮,他就把简便的随身衣物装进皮口袋了,马就不牵走了,山路坎坷。 公主的那把新佩剑,‘炵岫’,他很看好,至于踏剑遨游的事,他也有目睹过。既然陛下安心,他也毋需质疑公主的安危。 只是,这回信的事没办妥,他回忆着昨晚的情景,半山腰狏狼的院子。 “程大哥,你就回淼王爷,说我谢他的心意了,好罢。” “属下遵命。” 他双手抱拳作了个揖。 然后抬头惊愕的见她把一张只写着‘吉’的丝巾,塞进了自己无权查看的布函里。 自己双手接过,公主就行为颇有些粗俗的小跑着走了,来不及说下句话。 真的是,小王爷若得知公主沦落到此等境遇,定会心寒透,想方设法的劝陛下接人回宫的。得委婉的告知实情,不要引起他的情绪起伏才好。 这林矞师叔貌似是个挂名都督吧,想,要不然,这不是类似于统军大元帅的位置吗,戎旅半生的人才有资格的。他怎么会有空在凌山停着,林大仙子不得忙得人飞羽飘的吗? 看,这还和师父在凉亭子里东拉西扯,侃侃而谈的。 吃饱了,嗓门也大了,她自然的心里增加了底气,在心里对美貌的师叔评头论足的。 经过一晚上后,小棠棠的手腕也适应了此剑的重量,因为手是被压在剑身下才渐渐入睡的。 第一步,先站在银灰色的听夷上,感受大师兄带着环绕凌山一圈兜着风的酸爽。觉得过得很充实,一直有专注的做事完善自己,早上就花了一个时辰整理好了一个垂挂髻,都没用到那些高贵的簪子。 太过复杂的发型她就不想了,太招眼从来都不是她的作风。 然后大狼想揠苗助长了,他自己竟然在最高峰时跳下去了,小棠棠这才意识到‘无敌是多么寂寞’,努力稳住,大气不敢喘,真是没用啊,连积累的平衡感都几乎要被吓掉了。 “大师兄,你要干嘛去啊?” 别自己不明不白因为师兄没耐性的怠工出事了吧! “哦!月阑又做了食物给我们加餐,口诀你也该记得了罢,慢慢的试飞一下!” 从没想过你是这样的拍拍屁股就走人的大师兄,看着他玄色衣袂翩飞的侧影,真是捉急啊…… “好吧,反正我命大,要是遇到不测肯定也会有什么人救的!” 她自我祈祷着,特意穿着的烟罗紫色的垂肩双叉腰纱裙,随风飘拂。 腰间是山玄玉组佩缀着的炵岫,在别人看来,气场十足,像一只骄傲的王蝶,装备倒是齐全。只是帅不过几秒钟。 犹豫了一会,开始念了。 出口就成错了,口诀被小棠棠改编了一半。但她以为即使念错,这把剑经常乘的,都培养出感情了,应该没有啥异常的。 事实是听夷这么有灵性,当即就被她气的中枢混乱了,越发的颤抖加不稳,就身体一个歪滑,利索嫌弃的的把小棠棠从千米高空劈头甩下来了。 对,这世道,不仅可以翻车,也是能翻剑的。 它把小棠棠抛弃了,然后自己暴走了,绕着凌山各处蹿了几圈,最后去找主人求安慰了。 小棠棠开始是很懵的,心跳骤停欸。 接着回忆起自己生前未完满的事:还没看够帅哥呢,也没吃到上路饭… 不过接着感到下方光秃秃的,气流冲的很猛,衣服都蹭破了,磨的背部很疼,自己也不清楚是头朝着上还是下了。而且好像连棵可以让她挂着的树都没有,紧闭着眼睛,还是两眼一黑、晕过去更好些。 身体感觉像棉花一样轻软,不是吃了很多吗!看来人真的是渺小到轻易没反应就能死掉了呢,还妄想着上天入地…… 炵岫在最关键的一刻知道护主了,蓝红光梦幻般的一闪烁,旋转着角度贴在了小棠棠背后,和她一起砸进了一垄垄的骇浪中中,迸溅起几层巨大的苍蓝色水花,脑子似乎回荡着余震,竟有点清醒了。 “兄长,你觉得山上的那些人如何?” 平缓柔和悦耳的声音,似奶油着中透着清脆的绿提子,就是俊朗宜人的小紫龙铭铭本人啦! 深红色的日光温柔照射着,仿佛给水天一色的苍穹披上了金色的盛装, 广阔迷人的海面有两道醒目的风景:赤王和紫铭正在山脚边的大海里清洗着邪魅洁白的纤细躯体。 简而言之,沐浴,因为他们的思维还是属于走兽的,没那么多隐私的讲究。 ##第36章 多方盯梢 宋棠觉得自己,就像之前小时候被她逮了的蟋蟀一样,被关在空的矿泉水瓶里,使劲的无聊的上下晃掼,下降的时候感觉吃的食物都快从耳朵里透涌出来了,而且自己被这几个高空翻滚折腾的要吐出来了。 她是不是水逆了,总之很怀疑人生啊,真是再也不觉得二师兄做的饭好吃了。 小紫龙奶甜的声音还在继续中。 “兄长,昨日见到的那位姑娘不是前日也偶遇过吗?” 铭铭小心翼翼的打听着,嘴边还随之洋溢着止不住的傻苏苏的憨笑,为帅脸增色不少。 “是啊,你有多好奇啊,问这么些遍!” 宠弟的赤王也很无奈,这小子是怀春了也?他有种要面临种了上千年的菜全被偷走的空漏心情。 “咳咳,咳……” 完了,她要不能呼吸了,要被呛死了。 小棠棠捂着湿透的胸口在吐着水,仰躺在不知啥时候变得有冲浪板那么大的炵岫上了,光洁的满月一样的脸上,耷拉着乌黑的发髻。 “那边是不是有啥啊?” 赤王裸着的上身,臂膀的动作幅度大了,肌肉线条,那个众所周知的熠熠生辉啊。挥舞着砖头一样结实有力的拳头,左右摆动着尾巴朝着小棠棠的方向游弋过去了。 咦,兄长这是要打架吗?! 小铭铭急忙地跟过去了,俩人就把装睡的她拉拽到松软的海滩上来了。 “没死吧?” 紫铭的眼神挺拙的,惯性的把头发像海草一样地糊在脸上的小棠棠当作食物看待了,脸凑到她鼻尖,就差没伸出舌头来探探热乎气了。 赤王做了一个“收”的手势,小铭铭就退后了,宋棠趁着间隙偷偷开了一眯缝眼睛。 就看到了两个巨星般耀眼的横空出世的帅哥欸,机灵的又闭上眼皮。心里却擂着一面小鼓:再挺着尸不动弹就可惜了,是的,要错失良机了啊。 她刚才匆匆的管中窥豹,只得看到了他俩健硕的上身。 而且完全忘记不止见过这俩一次了,小棠棠的蜂鸟?灾械氖?菘飧?碌奶?炝?,以至于部分丢失了都。 不过,赤王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那把透着淡光,非比寻常的薄剑上了,顿了顿,竟然很绅士且超甜的给了宋棠一个公主抱。 他身后的紫铭看的真是目瞪口呆啊,不过,平时大哥眼光不都很高的吗? 难道,这次,自己就要因此有个大嫂了吗? 嗯,这俩蠢萌的像作案共犯一样,带着小棠棠回到了自己的吞云老窝。 宋棠暗想:这情况就有点不太对劲了,怎么也不能像流浪猫狗一样被运到陌生人的住处吧。 什么时候睁开眼睛会显得比较友好,以及不那么突兀和冷场呢? “咕——” 从她身体内部发出的极响亮又悠扬的一声,戳穿了她无声的谎言。 幸好此时赤王也把她放下在铺着茶树叶的轻便布制吊床上了。 “醒来了!” 紫铭一惊一乍的,更把她先吓的缩着肩膀了,不过他的粗尾巴还是蜿蜒着的。 “要吃点什么吗?” 小紫龙 很贴心的捧着拿来了外皮紫油油的饱满的大李子,要扶着她坐起来吃。 宋棠这货也就很不拿自己当外人了,睡眼惺忪,眼神放空的拿起一颗就大口咬着了,嗯,甘甜多汁。 下意识的打量着周遭的设施,只是脖子都懒得转,这里挺幽静的,壁上岩石的形状都挺奇特的。 算是个养生的好地方呀,她摸了摸自己人中旁冒出的一白点痘,是因为最近大鱼大肉吃多了吗? 小棠棠觉得自己的皮肤反而没有原本的好了。 “你叹什么气啊?” 小紫紫托着腮,在石凳上坐着笑容明媚的看着她。兄长去“执法”了,其实就是运用云和水汽,给底下降雷的。 这撒孩子怎么一副山沟里来、没见过美女的表情啊,心思都写在脸上,做做面部的管理吧。 这时却听到外面‘轰隆’的一霹雳。天色突然也被渲染的大变样,她乖乖的又躺回吊床上。 既来之,则安之,这洞里更暗了,比起睁大着眼无意义的看着乌漆麻黑的,她更想闭上眼睛,在脑海中还可以“放映”回味着彩色的图像。 这样就能脱离苦味的现实一会子。 紫铭看她又懒懒的了,而且那意思是拦我休息者,别怪翻脸喔。 也两肘压趴在石桌子上了,埋着尖尖的下颚,有点守护的姿态,眼皮也在打战。 宋棠却翻来覆去的,很神经质的担心起这小床的质量了,不知道熟睡时,这连接着两头的绳子会不会绷断,人会不会跌懵了? 她真是自作多情,高估了自己在世界里所占的份量了。一瞥那个穿着绚丽红纱的小可爱,白嫩的睡颜比她还沉迷。 唉,这么没有戒心,还不打呼,完美啊! 自己要不要起来溜达下呢,感觉腿骨坐疼了都,可能怪一成不变的支撑身体的方式。 好在她的手掌与‘青桥引’分不开了,就极稀奇的联系了师父。 因为小棠棠本是想告状的…… 百川灌海,斗转星移。 师父外表是年轻人,内心却是个见多世故的老叟。他正在卧房里测算小然然最近的吉凶。 看了看抖变的天色:这是,赤王,他特地布雷,是何用意? 是想掩盖什么小动作罢。 门口有敲击声,是大狼。 “师父,小然然找不到了。” 天知道他是脸皮这么厚的人啊,把宝贝师妹弄丢,还这么轻描淡写的! “为师算好了,然然前途为吉,不必忧心。” 好吧,大狼端着一砂锅的酸辣鸡爪,瞬间忘记自己来还有另一件事:分享美食了。 占有欲挺强的拈了一只塞到嘴里,抱着锅原路返回了。 赤王确实是想借雷击,刷一波存在感的。还有,让那小姑娘多受困几日。 他腾空顺风位移着,端详着手里握住的体型曼丽的剑,不知这神兵以后会给自己何种惊喜呢…… “王爷,属下以为,然公主无异于正在受辱。” 优雅别致的奕王府别院回廊上,程侍卫正与小王爷交流见闻心得。 ##第37章 各发状况 机灵的宋棠从来都不是个太老实的主,所以赤王想她留一段时间,研究底细。是不可能成功的,除非这雷阵雨一直下。 她又想从这个类似水帘洞的地方溜出去了,唉,反正看守这么松,就蹑手蹑脚的行动了,虽然不小心踩到了紫铭的尾巴了,但那家伙只是眉心稍微的皱缩了一下。 看这睫毛纤长微翘的,盖住重睑的‘羽扇’弧度很优美,啧啧,蝶翼般,乖巧的脸稚气却又秀色可餐啊。 不过,这暗闪着红蓝色霞光似的、绵延鳞片的修长尾身,与通透的纱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真是神秘诱人啊,她吸一口气,顿时有了戴牛角的邪恶小人,浮现在小棠棠的脑子里。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细致观察啊,心里燥燥的,摸摸腰带里那把银制的纹路隐秘的小弯刀。呃,自己可以割个一鳞半甲的保存下来吧。 看到美好的东西,她就手痒痒,嗯,手贱,想拿走,占为己有。自己可能是有潜伏已久的储物癖吧。 就跟剪头发似的,熟睡的他应当是感觉不到痛的,呵呵呵呵呵呵。 不过在这猥琐偷东西的过程中,倒提醒了她,想起来,炵岫不在她身边了,不会是被不在的、抱她的那厮拿出去当了吧。 小棠棠就黑心的一手攥着刀,美滋滋的掀起着较大的一角的边沿,拿着锋利且冒着寒光的刀刃‘咔咔’地划掉了,五彩粼粼的月牙形纪念品到手了。 就算被那条大的“蛇人”逮到,她也可以说想出去散心的啊。 对,找洞口了现在该。 像个瞎子一样摸索了半晌,还在半泥的地面上捡来小竹竿戳着前方,走着。 靠着雷电偶尔打闪进来的强劲白光。 她悲催的发现了一块突兀的巨石,好像是牢牢的嵌在圆形的门口里。我去,还用这么原始的方法!真想采访一下这货怎么做到的啊,死性不改吗? 就算像关孩子在家一样,也应该是外面有把锁上着吧,不过这个画面 许雱处理好了主要任务,突然觉得没人陪他一起逛,看着乌泱泱的人流,脸色变得很落寞。 即便店肆林立、楼阁横出,道路交错。如名画里描绘的那般热闹,他也瞬?湮尢魍?⑿郎偷囊馑迹?拖牖丶伊恕U泻糇判』鹆????坊厝チ恕? 这时,终于有人对他们两个生物的组合感到好奇了。 这古人的反射弧真是长到让自己非常滴捉急啊。 一个穿着淡黄色单罗纱的女孩,和他有点撞衫了。看这傅粉施朱、花枝招展的派头应该是个大户小姐,一手叉腰的指着小火龙,她身后的护卫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喂,小子,这头可爱的异兽,卖多少钱啊!” 许雱用饱含深意的眼神鄙视着这个市侩的姑娘几秒钟:行为怎么跟土匪一样啊,白瞎了这副秀丽的好相貌了。 但是瞥一眼,她还被这么多人簇拥着呢,自己还是慎重点答复吧,不然到时候脱身不了,弄不好,还得被当街胖揍一顿。 虽然小龙龙看起来好像真的“奇货可居”的样子欸,但自己面临大是大非,更得表现出“傲霜枝”的一面。 “嗯,这位姑娘,你好。这条小龙,是我阿婆从小养在身边的,视若珍宝。她家就算是山穷水断到把我给卖了,也不会想打它的主意的。” 语气内容不挠不折的应对着,然后睁圆着一对紫樱桃似的晶亮眼珠子,紧张打量着对面的一群人。 他说的很直接了。 那看起来也就刚豆蔻之年的小丫头,果然如他所料,轻易的有点动了恻隐之心。 她拉了拉身旁最近的头上梳着垂挂髻、上身蓝色襦衫,下着水绿色束裙的另一个明眸皓齿的略矮的小姑娘。 “欸,桃月,不然问问他家住在哪里,让他去府上做工。一来能帮他,二来也可以天天看到那个可爱的小东西了。” 那市侩小姐打的好主意,小雱雱恶寒的听着,忍住没插话。但这女孩子也太矜伐了吧。 另一个小姑娘接着微笑着赞同的拍马了。 “小姐还是这么爱博施济人啊,我这就问问他愿不愿意去。” 他是不应该把自己说的那么惨的吧,这下没捡到便宜,还要成为包身工了,真是孽缘啊! 瞄一眼小龙的装备,嗯,脖子上拴着一袋子大米。 那就趁他们不注意,先飞走吧。哼,这群愚蠢的眼界低的家伙,以为我堂堂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是那么容易就被奴役的吗?! 要让你们大跌眼镜了,嘿嘿,想想这些呆子注视着自己远走高飞的背影的样子,就觉得心情爽朗! “呃,我拿下东西哈!” 众目睽睽之下,他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爬到了小火龙的背上。 在后面围着的几个,穿着类似跆拳道服的壮汉反应过来,拨开人,冲过来要拽小龙后腿时,他俩已经离地一丈多了。 回头看着下面傻子一样扑腾着叫嚷的众人,小雱雱觉得太有成就感了,真是明目张胆的机智啊,自己! “耶!” 旁边阁楼上的茶馆里,有个文人正在记录着这一幕,街上也骚动起来了。 “小子!晏廷尉家的千金你也敢招惹!有种别再来都城!” 有好事者叫嚣着向远方挥着拳头。 “什么廷尉?听他态度,这是个大官喽,不过,教出这样的小姐,要是我,也不会好意思到处声张的,哈哈哈……” 今天也是他的人生巅峰了,如果他适应并了解了古代的话。 小棠棠靠蹭着大石头很无奈、很绝望。手里还拿着赃物,只得又忐忑的找个旮瘩藏它。 羽奂住的小山村,和他们都有时差了。 他睡回笼觉刚懒懒的起来了,半个时辰前这一家人又撑大船捕鱼去了,真是劳碌的身子不知道休息啊。 而小奂奂也是被外面嘈杂的声音给吵吵起来的。 本来他想在船舷里发发脾气,张口就骂的,但听着越来越闹哄哄的,也出来一探明细了。 众人都不忙了吗?聚在一起做什么? ##第38章 新旧识遇 羽奂从傍涧的茅檐边过来,在金光点点的河边抄洗了把脸,清爽地拂袖,走过去。 原来,大家围着议论着一个遍体鳞伤、有着惨败落花之美的孩子,约莫十六七岁的身板。 他躺在黄花铺毯的草地上,唇色惨白,和着白的发光的面色,一致的透着股惊心的诡异。 和储君奂相熟的隔船李大婶,看到小奂奂走过来,马上就热情的上前搭话了,心疼道。 “今早,我们村最先出船的苏老源,也没有看明白他是怎么到的这儿的,唉。” “那都伤成这样,就在这放着不动了?!” 老鱼叟都没发现动静,真的奇怪啊。不该是被波浪激冲上来的,难道是谁的阴谋! 看羽奂清俊脸上这舌桥不下的表情,大婶也有点愧疚,衰老的脸上皱纹加深了。 真是人间苦难啊。 前面的河口,波光细碎如锦,隐现出穿梭的白帆,世上的事总是喜忧参半啊。 风暴骇涛若一出现,不仅斜风细雨、波纹荡漾的局面被打破,虾蟹捕不到,就更是让人心悸啊。 “不过,村里不有家百年传承的席家药铺吗?请席郎中来瞧一瞧吧。” 羽奂赞许地循声望向说话,出着主意的人,就是李大婶的儿子:吴双柳。 那人与他对视了几眼,其实小吴注意到的是小奂奂拖地的古朴长裙和披带。 在小吴眼中羽奂就是个绣葩红蒂的贵公子出身,穿戴打扮什么的还总是花里胡哨的,暗中吸引了四邻八村的小姑娘。 有些嫉妒的仔细瞪视着了他穿的气派衣服。 两人同时扭头了,羽奂懂他仇视目光里的含义。为防止怒火翻腾主动避开了。 众人一听都散了,各忙各的了,回家织渔网、补旧船了。 吴双柳去请人了,只有羽奂是很闲的,他此时也在心里问着自己。 羽奂啊,羽奂,你继续留在这儿就是错上加错了吧。 蹲着试了试鼻息,还活着,只是这一身明显激烈打斗的痕迹,定会让他接下来无落脚之处的。 就当自己做最后一程的援助吧,郁闷的脸上也浮现了些明光。 此人因为不堪回首的经历,会被救助的人忌惮的,那他就抢先一步落个好彩头,救起来再说吧。 近距离接触就闻到了一身血腥混合了河腥味,这衣服也是够破烂和脏兮兮的啊。 跟个刺猬似的,羽奂驾着他的两条胳膊,半抱拖着走。不过这瘦的一把骨头了,啧啧,得好好补补。 羽奂也暴露出了奶爸的萌萌哒特性了,搁现代他不去宠物医院工作,就是给国家流失道德人才啊…… 只是后续怎么办呢,自己在这是什么物资都没有,要真能额外照顾到一个人,才是真有点神通了。 不过,记起有一个因翻船而死的罗老二,这时也顾不得什么晦气邪祟之说了。他是个单身人,留着一艘半新的大船受风吹雨淋,无人看管呢。 搁在浅岸边上,清扫一下,还是很适宜养伤的嘛! 于是他就一路以这种糟糕的姿势,携着不省人事的小朋友回到“新家”了。 进到船棚里,思索中,现如今,关键是找点草药、疗伤,止血,先洗干净给他。 两个都是男人,没啥值得忸怩的。 两头跑去那边的灶上烧一锅壶水,再加上舀的一半份量的淡蓝色湖水,找了个斑驳的大缸筒,扒掉了残破的衣物,让他先泡腾一会儿。 自己卷着挂到两臂的大袖子,托着腮出神一阵:出宫之后,真是迎来了各种各样的挑战,什么活都干过了。 拿起他的一条细弱却光滑的胳膊,一层层耐心的擦拭着污痕,期待他褪去这‘脏皮’后的模样啊。 不过自己为什么要费劲巴拉的治好他呢?因为寂寞,还是暗自觉得两人有同病相怜之处? 昏迷的他快些醒吧,得赶快明确身份啊。 弗云峻也加入了演练青鳞阵了,有一个周队率鞍前马后的紧跟着他。 此人就有些特别了,单纯的小弗弗竟认为这是正常的“择善从之”的道理的具现。 他出身苍国,原名周长侃,开始时,他刚从珊海边靠岸,船队就被弗云峻扣下了。 当时真的是身无长物,蒲公英一样地漂泊到异乡,靠着出劳力,或许经常能吃上口饱饭。 在羽国的出路不算太少,但也着实难登高雅之堂。 小弗弗是不可免俗、直觉的被他一身发达的腱子肉给亮秒到眼睛了的,看这形状漂亮完美的胸肌、腹肌,筋骨已被打熬过了。 “夕照日暮了,你不错,锻炼过呀!” 这句驴头不对马嘴的话竟也点燃起他的一丝希望,眼底闪亮光,屏气神望着弗云峻,滴水般的汗珠滚流在麦色的肌肤上。 小弗弗抽身找到了船队头目,询问一番,得之,周长侃曾长年在一户作坊里打工, 推各种硙子来磨豆粉、椒面等等。 当时小云云只算是个队率,拉过一个触犯条律的异国人,就说是补自己队的空缺,也不会引起太大注意。 就算为了避嫌,变着法子,说成是要编进自己另召的随从兵里,也可以。 虽然明摆着他是看中了这个人才。 跨国运输劳力的商队负责人有点傻眼了,但显然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敢四散关于本国人却到异国参军的风声。 弗云峻想的是吃过苦的人,同时也练就了一身的力气。 等回到军营里,让他摆举几下子石锁子,石担子看看。倒要见识一下他能玩出几种花样来。 接着身边的周长侃就激动的感慨着,晒的黑红的刚毅脸庞上,有了细致的笑纹。 心绪开合有如决堤之洪水。 “之前年年顿顿喝白粥,一日半斗,勉强混个饱,其实无味到都刷胃了。” 搓着手紧张期待着自己的归置,意识到自己好像刚说错了什么。 弗云峻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大半头的汉子,长相是浓眉朗目的,怎么突然有点忸怩,话这么琐碎了呢? 也罢,是自己选过的人,跪着也得包揽到底。 珊海呢,就在青州的主城区荔城区内,荔城接管舶司的转运使,就是小弗弗的表兄沈澈,所以他在这地儿任职个小差,心里也有点底气。 背靠自家年轻有为的大树好乘凉嘛…… ##第39章 现事前尘 在这漆黑的空荡荡的山洞里,一直托着香腮到肘关节麻酥的小棠棠,真觉得生无可恋了。 爬耳挠腮的仰望着洞顶窃叹着,要原路返回么,观察小紫龙? “我好歹也是算红颜绿鬓的,还是要在这不咋见光的地里变成怨女吗?!” 小木糖憋屈的自说自话地反抗了一句,很搞笑。 ‘轰隆’震撼地一声吼,凉飕飕的洞里的瞬间被照的耀眼锃光了。 这么猝然的,吓到她心颤了啊,唇角越发暗紫,说什么就来什么。 唉,她总感觉刚刚都看到电弧了涅。欲哭无泪耶,只有昏昏沉沉的睡觉去,不清醒才能忘记惨淡处境啊。 紫纱衣裹着纤细的腰身,显得更加惹人怜爱,裙幅散落,头上的夜光罗钿发光发热了。 真是人生长恨,瓢泼大雨常骤至啊。 紫铭也不是吃素的,被兄长不消停的滚滚雷声给烦醒了,柔软有韧性的修长身躯开始伸缩、游动着前行。 犀利的竖瞳睁圆如炬,眼珠也像瑰丽的玉石一样的灵异奇妙,头上树杈形的一对玲珑角也狂放的显现了。 其实刚才他即使入眠也不需要闭眼的,只是怕惊吓到那个小宝宝,现在呢,就要找找她躲在哪儿了。 赤王展开的“s形”的矫健身姿上,红光灿灿的龙鳞,已经接受了雷火的圣浴洗礼。 摆动的四只钩爪踏着翻滚燃烧的乌云上,凶猛的噼啪吐出着光雾,鲨齿形的锋芒四射。 炸裂着、撕扯着照亮了灰蒙蒙的模糊天幕,橘色、蓝绿色的几团火球,闷声撞击在高山峻岭间。 这么一随意发挥后,赤王得回家了。 世界趋于平静了,山野间叠翠流金、风翻碧叶的,水滴绵绵潇潇的,环境他很喜欢。 不知紫铭有没有照看好那个人类的小孩。 据说脆弱的人类都饿得很快,要不摘些成熟的鲜美望果,滋肌解渴的,也能润泽一下心情。 他最喜欢这种颜色了,有生机。 想象着这金黄甘肥的和那个娉娉袅袅的身影该也很相配。 不过一开始,远水救不了近火的,小云云自身要站住脚,也得忍受啊。 在这太平世道,富裕的羽国的军人,起码吃饭能管够,周长侃是这么想的。 从最小的兵卒做起,自己也会有前途的,为了早已离散的家人也好。 他很感激弗云峻。 而弗云峻想起来自己管理的有一伍,正缺一人,因为城北的张家小子,能力平庸又很排斥兵役,受不住艰苦。 那这个缺就让准备好的人来补吧,直接伍长好了,因为担心人心不齐,否则就是十将,大周也不遑多让的。 “别有什么顾虑了,我们先去城中弄顿好的吃过过瘾吧。” 小弗弗表达善意的方式就是请吃饭,不过这招也算很灵了。 收缩起小腿的肌肉,踮着脚尖,揽过大个子周长侃的厚实的肩膀,俩人团头聚面的往里走着。 看着热闹的集市,大周目眩神摇了,不自觉的双手抱紧了臂膀,心里有点惶惶的。 “欸,我想起来了,这仪南桥的凤香楼的菜品啊,不错,去那准不会失望的。” 小弗弗关怀地打断了他的思绪,使微冷的气氛好歹回升了点。 “嗯,那我就从命了。” 周长侃十指交叉着,表现的也是很倾耳戴目了。 接着二话不说带长侃过了桥,当即见到了醒目矗立的五座三层楼建筑。 长侃到底还是心理素质挺好的,耐惊耐怕的汉子。 远瞩着这大门前用木枋扎的朱红翠绿的彩画,环顾竖着的大气的店幌子,珠帘绣额,真是没怎么接触过这些。 “你瞧瞧,临水的正面这一座楼,还挺特别的,沿河道悬挑着。” 小弗弗语气平和,也为他考虑了。 游人如织,这景象他早听说过了,有点发怵,但还是一抬脚跟着挤了进去。 大堂里散座都满了,看来人们都很心怡此处啊,吃的不亦乐乎啊。 “够味,我们上去,也感受一下人之乐。” 清和气序中,细碎的阳光映射成斑点,消融在小峻峻的瞳孔里,他站在窗桕旁扫视了一眼。 怕遇见什么熟人,耽误时间,就急忙走进后面的柱廊。 在场院里,循着环绕而上的木踏步,登上了二楼。 “哎,那个行菜啊,让铛头的做道酸汤鱼,确保汁浓味鲜哦,白酸汤要清清亮亮的哈!” 看弗云峻这架势,早已和这位圆脸小哥哥互相熟识了。 大周视线随着这人的蓝色短打,低头比较了下自己的短褐色沾了土的宽腰长裤,还看到有些半臂襦裙的女客,实打实的不好意思了。 是红着耳根打开的一间兰字阁的门,麻溜的进去坐好了。 小峻峻后推门进来的,跟着两个行菜把漆盘里的佳肴一一布置,在饭桌上摆好。 长侃被他们的精心服务震的心底有点呆。 “这是油焖鸡、薰鸭、干煸鲫鱼、水煮牛肉,秋葵猪皮冻……以及您的重头菜—酸汤鱼。” 伙计报菜名的嘴皮真的是流利啊,应该是他们引以为豪的一项功夫。 “我对你好吧!” 恭敬的谢完两位后,就请他俩出去忙了,有要帮忙的时候再传人。不然周长侃挺不习惯有人服侍着他吃饭的。 小弗弗看着眼前汤味浓重,精彩纷呈的大菜,气氛有些隆重啊,为了拉一个心腹候选,自己做到这一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装作迫不及待的样子,给自己一个小台阶,闷着伸筷夹向了淡糟炒鲜竹,嘴里还夸着。 “这菜绝对美味。” 抬头看看热气缭绕里的周长侃,他竟然,像哭了似的。 “弗队,没想到你遇上美食就是饿死鬼的情貌,以后我可要和别人宣扬宣扬。” 对面的壮汉用一只手遮住了脸、似是在平复情绪。 如果忽略细节,小弗弗也会以为他是在悠然的打趣自己,看来,好多人,都背负着故事。 假装翻了个白眼。 “大周啊,你不要老喊我什么队的,我比你小好吗?” 确实,他当时真的只是月白风清,相得益彰,的少年。 ##第40章 开朗的心思 宋棠曾经想过,军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需要敬畏的一种职业,因为任何人经过非人的训练都会脱胎换骨的嘛。 想法真的是很幼稚吧。越身居高位者越有威严的气场,身经百战的铁血之人,比如征北将军,红黑脸,澄黄色的眼珠,神色狰狞,堪比修罗的神像。 谁敢不严肃的造次,就怕会面临被刀鞘抽脸的风险。 老周当时就是一步步的跟上小弗的脚步,来到了荔城的营盘焜麟营。 “车、步、骑,舟,你想选哪种?” “我觉得吧,车兵好,你看这营盘外的车,都有两侧的护板,上面还有火炮,威风凛凛的,很适合孔武有力的你。” 小弗弗拉拢人际关系的战略就是先没头没脑的一顿夸。 周长侃却眼神迷离的看着上了鼻羁、脖套的战马。 心下却哑然的回忆着往昔,他不是傻子,也不是莽夫,练出的肌肉纯属无心的。一直只靠力气,不会开心的,就像这坐骑平时会掉膘一样。 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到达降志辱身的那一天。 “我想学学别的功夫。” 本来弗云峻以为周长侃该对这个军种很起劲的,但现在看他的状态:这是懵了还是放空了? 思前想后,他莫不是不满意的。 “不过也不用太着急哈。天气这么好,烈日当空,红紫野花齐放的,最近本月的田猎你也要准备参加啊。” “什么田猎啊?” 大周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装傻想要引出他更多的话来。 “呃,追逐、射、戈击、射箭、围捕啊,空手搏兽都是刺激的。” “那我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说不定还能听到我的嚎叫声。” “哈哈哈哈,你去比试应该都能一展英姿的,唉,终于能顺便捉点鸟兽,出去放放风了,就当是宴赏自己一次了。” 这玩笑开的有点干,小弗弗也不知他是何用意。两个人于是走进了驻军校场。 冉闵正巧也走过来了,是的,他很早就和小弗弗是战友了。当时还只是个十将,小弗弗高速简介了下周长侃的背景,就询问着训练进度。 “哦,全军不都在排练、安置六丁六甲长矛阵法中自己的那块呢。” “这矛,普通的都是窄叶钢矛头,血槽倒是各异的。其柄为积竹矜,我们是属于右拒的,但你拿这个应该没有压力。这些懂吧?” “嗯,挺浅显的。” 其实周长侃只感觉到弗云峻有种要抛开自己的念头,为了不僵局,只得勉强答应着。 小侃注意到这柄的包装的套子色彩很是艳丽,弗云峻弹了一下刃口,铮铮有声,可见锻造的技巧极精湛。 “这也不必太紧张,只是演习经前人精研留下来的几种重要阵法,很难真实地用到的。” “而且,我是骑兵,但觉得人要尽其用,所以你耍九矛去吧。” 高兴地费了一番唇舌,终于引荐完周长侃给同是新手的张白了,剩下的就是他冷暖自知了,谁让骑步合阵为一忌呢。 唉,他还真的得从头做起了。 “一定要熬到能置于阵中的核心啊!不要怕别人的非议!” 其实这很需要几个人的小团体间高度有效的配合,才能发挥威力,冲破本身冷门已久的尴尬束缚。 所以这几个小崽崽,就这么欢快的结识完了。 这些事,都没能瞒得过长目飞耳的凌山唯一首座。 玉溪子散发着甜纯花香的整洁桌面上有一本待读的《源宪》,虽然只是他的消遣,素绢已泛黄,也难遇一回他认真的含毫命简的。 古人也真是惨啊,毕竟电子科学技术不发达,连电视都不能看。清新湛蓝色的水晶球经常用也会伤耗他元气的。 不过,大玉玉儿捧着一张帛画图,漆黑如夜的深邃眼珠转动着,上面笔墨着重描绘的有紫微、太微,天市三垣的图画,细腻传神。 又在研究算命的了,这方面他是面壁功深啊。一想到自己做的事将来有益于和平,淡淡红唇边就由衷的漾起了微笑。 只是这些孤本上的学说,也只能存在于理论,他毕竟没有登上过极天之上近看这么些斗。 小然然太活泼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没去找寻她,是因为对她置身的地方是了如指掌啊。 羽都,天外二号来客的日常。 许雱虽然有点后怕,但在人山人海的街上把那些人甩了,皮那一下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期待你们找到我哦!” 小龙飞在天上时他还这么放话了,然后用手指一别开了通红的下眼皮,模仿猿啼拍着嘴嚷了几声。越青春就越是有正邪难辨的淘气啊。 他闲的发慌,其实婆婆家里的活倒是有一堆,就是他这个急脾气,没有恒心做。眼里也看不上。 小雱雱就想去附近的荒地散散步了,能发现一只他没见过的虫子,对他来讲,都是收获啊。 听骆婆婆说,因为这羽国二十几年前,大兴商业,平民看从商更有利可图,地也就没人傻乎乎的一直耕种了。 现在脚下踩的是被炙烤着的冷清的黄土。 远处有一片枝叶茂密的树林,听到有瘦吼声,他就不怕死的尝试冲进去了,根本不怕出事。小火龙在天上飞着呢。 他这么灵活,不可能被袭击的。 这个世界的物种非自然,所以穿来的时候,裤兜里的瑞士军刀被他折叠成方形,异常宝贝。 论打斗,他只会在对手不动的情况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近身肉搏肯定得败的一塌糊涂。 希望等会人与动物能好好相处。 前方出现一头棕熊,目测三米高,用自己的大爪爪在划拉着栾树表皮,这是在磨去老指甲,护理自己的玉手吗? 可能为了吃蜂蜜吧,要是真有的话,他也想分一口。不过,这大傻子,没有主动挑衅他,也算性情温和了。 这附近还有几亩没试过深浅的水稻地,算半个空旷小沼泽了。 骆喃在上头,好奇的看一人一熊间的反应,可惜,什么也没看出来。明明刚刚冲他抛了个媚眼儿的。 许雱手舞足蹈的向上招呼着。 “走了,回去了啊!” ##第41章 冲突 以上的美好场景,只是存在于没有大型猛兽出现之前的他的臆想中。 一碧数里的户外,土堆后的野草丛中,许雱窥视着毛发粗密,如被染发剂呵护过的金褐色的大熊。 亏他刚才趁棕熊没注意到自己,搞清面临的威胁的状况前,本能的就默默转了个弯,避到了个隐蔽处了。 这货在抠完大石头的缝后,奔跑向了山坡上混有零散的紫椴树的一片松林里。 真是, 感觉地面都在跳弹着,外表笨拙速度却快。 那银灰色的粗实爪尖子看得他触目惊心,要不是这看来不太饿的大熊,若跟他来个格斗,估计得被虐死的面目全非。 小雱雱刚刚都突然想到了是否该装死的求生策略了。 这么庞大的体形,应该也是熊王的等级了吧,希望以后不要在这附近再看见其它的了,这只最好这辈子也别在出现在他眼前了。 看它那硕大的头颅和五官搭配出的凶脸,也很明白其脾气很是暴躁的了。 天空在夕阳的照射下已呈现出明丽的蓝色了,远山也被灰暗渐渐吞噬,斜阳在凝重的山巅坠下一抹剪影。 几近崩溃的窒息等待后,小雱雱如梦初醒,头顶的小火龙也不知道啥时候就不见了的。 一有困难就独自飞走了?真的是会挑空哈。 擦了擦光润的额头上的冷汗后,给自己洗脑,刚刚只是个累人的噩梦。 要回去了, 骆婆婆的凉拌的清脆小竹笋,南瓜手工面,还有屋后种植的蕨菜应该也炸好了, 小雱雱站在了绿黄的结穗的水稻田的一道边上,两脚的湿泥也不在乎。方才他在鸟骇兔脱间,宽肥碍事的袖边已然沾上了花粉小刺草渍。 余晖中他确实嗅到了一阵清香。 看着这一汪清悠的水塘,想着有些混浊啊,会不会这底下暗藏什么宝贝呢? 会不会有啥小鱼虾的洞啊,这样就能加餐了! 伸手进去抓抓吧,反正摸不了吃亏,不过这活跃的蛙群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呱呱叫声,让他觉得有点恶心,阻止了恶魔之手。 一只白色狮虎兽也出来造作了,它本来是想游泳的,正在找一个水池,他长得既没有虎妈的橘红皮毛黑条纹的威武,也没有狮子老爹茂盛夸张的中分鬃毛的霸气。 看起来就像一只胖豹子,或胖的母狮子。 一张和善的囧脸也让人猜不透他想的是什么。 刚刚他吼了一声,也是为差点失足掉到小沼泽里,以为金绵绵的身体出不来了。 两个月前就盘算着这个领地了,游走着舔了舔牙齿,他还处于幼年期就担心了,竞争激烈呀。 他家就在北面的砾石塘,狩猎的时间就要到了,他也要回去坐着或睡着了。寻食到这,糊了一身泥,不如洗个澡。 其他三个哥哥:耽、冥、苝,他们应该已经找到食物了。自己名叫“真”。 毫不知情的许雱雱真的低下身子掏着泥沙,挽起衣服,瘦长的手腕上更脏了,一抬头看到,一只呆蠢的家伙在他对面了,这坂上走丸一样的剧情啊。 然后真真就啸了一声,小雱终于一扑腾歪到水里,神经系统控制不住了,傻叫着。 “小喃喃,小喃喃,小龙龙!” 对峙间,狮虎兽很给面子的微仰起身子,小火龙反应快,知道危险一触即发,从别处飞窜来,伸头叼起他胸口的领子,带着许雱飞离起来了。 被这个人类中二的智商传染的都忘了自己会喷火,何方鬼兽都能吓退的。 轮到真真呆愣着了:刚刚那是个年轻雄性的人吧?上面竟还有一头罕见的灵兽帮着他。 唉,自己今天真倒霉,落单了,啥都没逮着,还发现了两个有力的对手的存在。 扭动着绒毛毛的屁股,跑远了。 另一边,羽奂救下的人也苏醒了,他自称来自已经消逝的无量地狱:阿比斯。 本人玄幻的被时空裂缝吸引进去了,被不负责的吐到了一百年后的世界。 说自己叫‘王令’,羽奂把自己不舍得穿的沈香茶色的云鹤服拿过来给他了,这种居士服也可以减轻点其周身的杀气。 想想自己的紫藤色绣花双绕曲裾几天也没换了,热的他都不知出了多少酸汗,忍受着。 溜出宫中人的视线范围那天,灵芝卷云纹的黑红曲裾都没敢再穿,不过,据观察,这些人好像见闻很窄,并不识物。 现在的衣物好点的,都是当时自己的玉片换来的。他也是个很注重纹饰自身的人。 怀念自己交领信期纹印花拖尾的袍子啊,还有习以为常的龙头蹀躞带,上面空空的。 现在仅剩朱绿二软带陪着他,还有这六瓣花形钩首的翠带钩。 为了哄一个人有求生的欲望,这些,他看好什么,便拿去吧。 山洞里,赤王带着炵岫赶来了,府中出现一线光亮。还有人都爱吃的瓜果。 但是小棠棠也被惊的晕了过去,他弟紫铭正轻松的抱着她,随意一甩。 精准的扔到了可伸缩的小吊床上。 “唉,你干嘛呢!” 就感觉很不好,怎么能如此粗鲁呢。 “哎,兄长你来了啊!怎么还带着一把剑?哪剿来的!” 小棠棠的小脸被凌乱的头发一盖,越显得可怜。 “怎么处置这个小女孩?” 真的是非常口不对心,紫铭明明想对她更好一些的,但他很爱表现的像个坏人。 看到弟弟都具体化形了,赤王明白一般人一时都难以相信他们这个物种,总认为是有违伦常的,妖孽的存在。 心下也很黯然颓然。 又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忆,母亲带着他俩逃亡,三界六道的,那些自以为尊的生灵,其实都是多么的狭隘可笑。 “她只是胆子太小了而已,我们也不能动她一根毫发,凌山那位,是很护犊的,这点,我倒很赞同他。” 紫铭接过芭蕉叶里的水果,又急不可耐的咬了起来。不过也不耽误他问正事。 “你觉得,那位算是快成仙都,是怎么看我们的?” 其实他想说,大家算敌还是友? 不想一下就挑的这么尖锐,哥哥也无法给个肯定答复,只是因为和其它几道的人积怨太深吧…… “师父,你算出来小然然掉哪了吗?她还安好吗?” ##第42章 反骨 “小川川,你怎么这么着急啊!那你就去找师妹吧。” 师父有点生气了。 五年前,又是为了然公主,他的大徒弟都能不顾,扔在狼窝,舍车保帅…… “兄长,要不我们放她走吧!” 在这又没有什么意思,也不能吃,不知兄长有何打算。 “这把剑我还想留着呢,就当捡来的吧,他们若问起来,就装没见过。” 那这不是赃物嘛。 铭铭也没办法,大哥说的事,他不可能动摇得了,除非他不需要再依靠大哥了。 “那,怎么送她回去呢?” “我想试试运这神兵。” 兄长腾云驾雾已经可以了,腾蛟起风说的也正是他们,不需要学人类的什么五步尘技。 但赤王一副气吞斗牛的样子,他阻碍不了。 “我就不去了吧,兄长。” 赤赤一心在剑上,对他弟的行为也没有异议。 于是他就骚包的从石洞里出去了,小棠棠像行李一样被捆在剑上,小紫紫在洞里怕怕的啃着果子,往外看着。 赤王高冷的坐在剑上,就算是不能飞起来也没事,他灵敏的尾巴伸长一挺一卷,强势出行。 最后把这个像一坨肉包一样的女人投到她的院子里就行了。 大王没施展法术,就凭物理因素娴熟的掌控了剑的走势。 像现代溜滑板一样。 降落到她的合音院里,尾尖的甲羽一点,吹灰似的割破了扭编的粗绳子。 “砰”地滑落在地上。 赤王想再升天,这个剑就有点小了,不过他已经掌握了动力学中剑身的压力差的窍门了。 炎炎夏日,先疾速拿着炵岫直线飞一会,抽空看着花开十万,再坐上去休息休息。 至于为啥他去凌山畅通无阻,因为玉溪子心太软,对于百兽谷中的动物没有设限,主峰就变成了很散漫的环境了。 “我去,我怎么躺地上了。” 这滚烫热浪的石地上,自己也能睡的舒服?! 一只胖乎乎的兔子这时敢露出头出声来了,他鼻头有一块紫灰色的伞形印记,本来呆在红红甜甜的苹果树上要偷吃的。 那只黑蛟龙刚飞腾走,鳞族的吧,一身凶恶轻蔑的形状。 他尽力隐藏着自己的气味、出现的行迹,在一隅缩着差点活活被吓瘫了。 “咦,怎么还有个人?” 刚才那条龙气场太强了,害他都忽略了另一个人,两只长白耳朵贴着脸,八字型的耷拉着。 “谁?!” 还说我是人?那牠是精怪喽! “嗨,我是一只兔子精。” 没见过这么直白的介绍的。兔子精不能变成人,她很暴躁,接受不了兽身说人话的样子。 “我走了哈。” 越过草坪,短球尾巴几撅,转眼消失了。 这里不会蚊子苍蝇都能成精吧,那自己脱衣服什么不都没有隐私了,心里太堵了。 “哎呦!” 于是疲惫的撑着起来了,腿一蹬,山玄玉有被动过手脚的迹象,背后乌黑也不掸了。 剑更是下落不明了,真是,自己不可能保护好什么东西的。 现在她要去找大狼理论,他从那么高的地方突然掉下去,怎么没摔的跟泥浆融为一体的。 不对,自己丢了东西,再跑去质问别人,也好不到哪去吧?! 回屋坐着,看有什么吃的么,睡一觉。 到了傍晚,隔壁覆雪院的,月阑,感觉宋棠的院子有点不对劲。 进到厢房,发现小然然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就要叫醒她。拍着脸。 “吃饭了。” 直男癌真是可怕,还打脸,真是傻子。 其它的没问,乘着他的狻剑就飞向了吃饭的亭子。 “唉,师妹,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啊?” 大狼表示真的惊讶和欣喜,只是小棠棠已经油盐甜酸不进了,没想打破这和平,机械的笑了笑。 就开始坐下吃饭,戳着凉拌皮蛋,故意把大师兄想夹的,提前看穿路线,正巧夹走了。 灌饼也被她一个接一个的拿空了,如果说,哪天让她离开的话,她唯一留恋、想带走的,只有二师兄了。 咬牙切齿的嚼着。 爆牛肚丝更是在众人哑口无言间,被她几下当零食一样,一扫而空。 “然然今天食欲也那么好啊!” 子川看着浅浅的水晶菜碟子,竟在夸她,不知安的啥心,不过她确实有点高兴了。 吃饱了,沉默盯着地面稀有的天然钻石。 “羽奂,就你皇兄,太洒脱了,储妃都册立了,人我现在还没找到。” 子川说的她入心听了,其它两人也思考着。 “是不是那个潜司空的嫡小姐啊?” 这句就暴露了月阑的年龄了,他问话的语气就是老年人嘛,观念、称呼什么的都保持在几十年前。 这潜大人还没有他年长呢。 “听说这女子在帝都享有盛誉呢!” 要成为我嫂子的人,还门第什么的这么牛掰,搁以前,就算不是亲哥,也能给她心理上带来灭顶之灾了。 “然后呢?” 现在的她很沉静,再好她也屏蔽了,反正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情绪太激动只会乱了自己生活的秩序。 有一个哲理,比如,别人欢天喜地结个婚,你酩酊大醉失去人生信仰。 脆弱就不用再表现出来了,给别人一丝困扰,自己永久创伤,唉,还是感慨了一番啊。 “我听家母说这位小姐生的冰雪聪明,绀黛羞春,见之忘俗。而且善歌赋,女中才人啊!” 子川都不懂收敛自己的花痴心情的吗? 这些她就当没听着吧,没必要去管的。真是,男人啊,古往今来一个脑残的样子。 “哎,然然,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月阑一脸看好戏的满足样,要不是不知情,她能给他们一拳。 “哦,我没见过她,有什么好评价的。” 她混沌的答着。 “小然然,你要上进啊,那个安华,都模仿她的言行呢!” 这名字真难听,取得人真是没品位,土爆了。 宋棠无动于衷,并且作势要走。 “你的佩剑呢,怎么,不喜欢她?都不带来的。” 今晚她不揍子川,就从这跳下去! “你过来,我想打你!” “怎么了!” ##第43章 变数 算了,看一看天边那镀银似的小小月亮。 “喂喂喂,怎么脸突然黑了?” 喂什么喂,给你牵头猪喂喂啊。 空灵贵气的俏脸上竟有红晕,小川川是热了? 想一想,真打起来,自己怕是持刀在身也得屡败,这么几个“长辈”面前,她简直像是蚍蜉撼树啊。 输了的话,真冲动的跳一跳吗?估计自己的生命消逝的不如流星。 更不如那横贯中天的亮晶星子来的更唯美点呢。 不能辣么冲动,就来了个急刹车,面色一寒,‘嘿嘿’地托着腮怪冷笑着问。 “二师兄,当年,你是怎么被师父收为徒弟的啊?” 再说下去,要揭穿他是只狐狸的事了吧。 “呃,那是很久之前的一个雪天,凌山还有几百号弟子,吾还是……你傻笑什么?!” 月月生气了,觉得问他的人并没有洗耳恭听的态度。 就这样散了吧,各人心里都拔凉的。 映鲚、狻、听夷都出动了,数道虹光飞射、转移,点缀了银河。 这次,她搭乘了风子川的顺风剑。 “子川,你住哪儿啊,我还没去看过呐。” 开场尬聊。 “回清阁呀,师父之后就让给我了,反正他还有落月斋什么的。” 这人没看出来,抗拒套路技能一万加啊,回答如此滴、让她分不清楚啊。 不过,值得玩味的是。 子川飞行的姿势很标准,像老鹰抓小鸡的母鹰一样端着,和师兄不一样,却意外的稳。 冷意沁骨。 唉,什么时候能出现一个能许可她搂腰的小奶狗或小狼狗呢? “哈哈嗝,所以你其实不屑喽?” “嘘,被师父听到会挨打的……” 阳光跨越山峦,天空洁净,闪烁的晨光拉开了紫柱金梁的建筑的帷幕。 羽都流觞殿,众宫女又在忙着例行打扫。 侍女星碧和蓝琤正是金钗之年,刚进宫。喷擦着肚大颈小的大花瓶,又在说悄悄话了,喜容可掬。 “皇上就要下诏接公主回宫了,期待呀,我们好像是选定为她的贴身宫女欸。” “嗯,不知驸马人选花落谁家!” “公主也是风信之年,一定很配……” 御书房孜源斋。 羽帝彦泽一袭黑龙纹流锦袍,看着桌面摆着的聘礼文书,他身旁站立着的羽卫营的二把手,是其中嘲风卫的首席卓峤。 此人姿容淡俊,身形矫健,一身紫衣。 “陛下,钦天监的预言刚刚查明,然公主与太子的命轨都被颠倒了。” 令他头疼啊。 “那查到一年前,公主为何荒唐到穿着单衣被冲进冰川了吗?” “目前没有,但龙伯有嫌疑……” 扶额扶桌,这效率真是有点低啊。 “放只鸣泷通知那个明面上是两州都督的林什么!” “回陛下,鸣泷只是您豢养的那只的封号,林都督统辖有莒、苑两州。” “啊,对,传寡人口令,让他去龙伯乔装互通有无,实则排查出那个幕后奸人!” 明明自己只是快到鼎盛之年,怎么有点老迈之感了呢,老忘东西…… 紫铭和赤王又在一棵干壮体美的千年老树下吸漫灵华,进行最基础的外力修炼。 “大哥,我还是觉得你抢人家女孩子的剑不好。” 他睁开了眼睛,缓缓的说。 “你不想早日春分登天,秋分潜渊吗,感物精气……” “行行行,好好,兄长我明白了!” 一如既往的毒舌暴击啊。 “忘了你的沕刑怎么来的吗?” 好吧,就不能不提那茹毛饮血的时代的事嘛! “青羊柏,你不觉得兄长很吵吗?” 局面卡顿了一会。 “嗯,吾觉得老大,和当初栽种下我的那位主人一样聒噪,还有那些臭兔子……” 古柏的像数条蛇纵裂组合的身体,浮现出了一张笑脸。 “别说了!信不信我把你树皮剥了,在肚子上挖个大洞,再睡进去啊!” 此次打坐间的茶话会以邪魅的赤老大的完美恐吓收尾。 弗云峻晚上枕着光亮如新的沥泉枪睡着的,不对,是抱着。他睡眠挺沉,因为白天太投入了。 梦中是他的小时候。 自己一直和另一道弱小身影交叠在一起。 初见,给脏兮兮小小的一团的她洗澡,虽然是在一口大菜锅里。 他煮饭,然后捧着个碗喂一个小丫头吃饭,抱着手拿糖葫芦的她节日里上街转悠;给她买了花衣服,新耳环。 她欣喜的发光的眼睛,也点燃了他的心火。 很温情,嗯。 后来,时光飞逝,不会主动黏着他了。 她学了女工,性子娴静了许多,突然就送了一幅融入了她感情和心血的绣幅。 他带到了这里,每天看着,只是记忆越来越淡。 有什么是抓不住的…… 小弗弗竟然流泪了,从左眼角倾泻,是在悼念什么珍藏的所有物吧,他并不自知。 真想知道那个早早占据男神心中一席之地的红玫瑰,是不是香消玉殒了。 如果小棠棠知道了,一定会有如上白雪公主她后妈一样的恶意揣测的。 奕亲王那,他去了碣州,带上‘戴罪’的程岺陪他。 因为上次他好像是一人去外面游玩了,交代的任务也完成的有头无尾的。 跟着他表哥司怀珺一起出巡,还能解解闷。 目前和一等侍卫小程程在一辆马车里,他就很任性放飞了。 “欸,我要不要也去一趟凌山啊?” 程岺不想说话,就没说。 “你还记得那路线吧?” 这次他斜着眼,目光全注视在有点面瘫的脸上。 “兀那汉子,你热傻了啊,不说话的。” “主子想去,吾便奉陪。” 羽淼像听他在说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誓言一样满意。 “好好好,就是表哥这还得拖一会子,要有什么小的公事,也让他自己一并都担待着了罢。” 用贝齿磕着他最爱的扳机戒指,思索着。 要不是他心眼大,换别的郡王国公,程岺都能因嘴上失误被捅成马蜂窝了。 无辜的司刺史在普通的蓝呢轿子里。 想着监察地方官前先打个盹。 凌山,落月斋。 玉溪子正和月阑用影玉沟通着。 “师父放心,谁觊觎后山的宝贝都没辙的……” ##第44章 阵法 又到了晚上了,月阑因为是唯一懂厌杀阵的弟子。所以这个师父也只能跟他讲。 不过,凌山不久前,也就十数年前,还有三百号人呢。 其它人呢? 因为当时羽帝即位只是弱冠之年,而凌山有才学之人太多了,避免树大招风,玉溪子很知趣的就解散了众人。 这些师兄们也都隐藏了所学的技艺,安宁的过着凡俗的生活。 但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大玉玉其实也是个腹黑的人,各行业里都分布着他教过的大佬级别的地雷。 而厌杀阵里的宝物,也不过是一个精心被金玉镂饰的栩栩如生、肌理光滑的等人大小的桃偶,只是,有镇山之用的。 他若离开了,有些地方就要地动山摇。 其实他也只是一个很缺安全感的人,大玉玉就喜欢哪种万无一失、干啥都有万全之策的心情。 宋棠要是知道了这秘辛,有打磨的这么漂亮的“神像”,一定会激动的像个三百斤的大猩猩,挥垂着两条过膝的金刚手臂,想经常凑过去玩玩的。 不过, 饱经世变的玉溪子就算没有设立结界,或者要命的阵法,也得紧捂着,不容许外人看得到的。 这是他和陈夫人大师联手刻画的人物。 以前小棠棠在淘宝上看到的什么国内著名品牌的娃娃,天呐,上千的价钱,也只能看看了。 就算她以后有经济能力了,也不会冒着吃几个月土和被家人大骂她沉迷于声色犬马的风险购买的。 毕竟小棠棠有过几个并不如她意的伪芭比娃娃,断过腿的,最后整个消失了的,都被她妈一见到就扯上奢侈了。 而现在, 难道是默然守候百年,只为随缘相聚吗? 玉老头也没有追问她那剑的下落,准确的说,都没见过她几眼,天天龟缩在屋里…… 师父不咋露面,她的生活更不如两点一线了。 宋棠倒是很适应,毕竟一直也没多少男性长辈经常和她生活在一起,还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的。 饭食让师兄捎带给她点,其余的事就是睡不着也得睡的睡觉。 还有尽力抽一个时辰左右来做的,比练太极听起来还玄妙的打坐。 只是她想那剑多可惜啊,咂咂嘴。肯定价值不菲啊,这他们都不心疼,明明是送给她的,多少不同寻常点吧。 自己也不好无耻地再要一把了。 看来见过大风浪的人的心都是大的能经得住龙卷风的扫荡啊。 想想,应该是那俩半妖龙见财起意扣下的。 反正要不来了,就当自己从没拥有过吧。 平坦的躺在床上,忽然觉得痒痒烘烘的,想想有三天没洗澡了吧,一抓头发挠挠,一指甲盖里的油灰。 唉,吹弹掉这冷硬高的真空枕匣上的头皮屑,发丝被汗分成一小绺的了,看来原主的发质也没比自己好到哪去啊。 她是个爱随大流的人,但这里没女的,一些事只能一拖再拖了,在这方面她还是很有毅力的。 侧着头,手搭握在枕边,感觉脸也油腻腻的欸。 以前小棠棠有个类似抠脚大叔那样的习惯,呃,热了就像济公那样在身上干搓出“伸腿瞪眼丸”。 不过仅限于家里,露出的脖子上,她妈面前。 但她娘每次见了这种放飞自我的举动,都以为她在外面也这样不修边幅,担心地数落她。 真应该忍住痛快的贱手,不要老让她以为自己很差劲的。 甚至和她经常吵架的,多点耐心,心平气和,细水长流,眼睛模糊了。 对,明天要去看看水晶球,小棠棠想看看自己的家人…… 羽淼难得的就着一口冲劲,和他的侍卫快马加鞭的赶往凌山了,希望他不要失望太大啊。 这官驿的房间他因着腰牌,虽也没跟驾部的通报过,还是私住下了。 怕 这一路的地方兵曹,估计会想把他—惹眼的奕小王爷的行踪传给上头,很周到的打点了驿丞,减了点地方官府的负担,这些知情人也实在没必要胡传了。 除了个别有驻军的主要交通线,管理的更严密些,他俩都能被分到了标准的院落里歇息着。 因为嫌手续烦,俩人忍着没换驿马。 一个朔望才抵达泽木镇。 而羽帝那边又在召公主回宫了。 知道原主是公主时,小棠棠觉得没啥挑战性。以前要是幻想,还会很觊觎这种金拇指。 如今得来全不费工夫,做的跟没感觉的美梦一样。 她对前来的典行寺卿徐邈说。 “不好意思,我还想再缓几天。” 尴尬的朝臣住了几天后,小王爷也来了。 不过,要不是玉老头未卜先知啥的,结界也不会给他开的,他这瘦体格,就差让侍卫背着上山了。 又让师兄表演了御剑,带着嘴巴开的能装鸵鸟蛋的三水,飞上山了。 月阑和那命官住一块,因为也没人想打扫另外的房间了。 “我怎么有种种了一地的菜全被偷光的感觉?!” “我也是欸。” 俩人抬头望天,低头看地的。 “你是什么,你不也要回去成婚的吗?还想耽误人家小姐!” “你说,我把她接回来行吗?不是出嫁随夫的嘛。” “小川川,你胆子很大哟,偷谁的?!” “你不知道在其它人眼里,你在山上做的事就跟僧道一样啊?你想让那太保恨死你爹啊!” 奇思妙想是要付出代价的。 “啪!” 子川拍死了只蚊子。 两人都不说话了。 羽淼想去看然公主,他就去了。 然后俩人拐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说奇怪是因为小棠棠从来没涉足过这块地。 但是脑子一热,两个路痴就绕到了通往后山的捷径了,真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如此轻易啊。 玉老头就一会没看水晶球,算卦也懒了点,这俩人就惹事了。 顺着一条银丝带一样的溪流,尬聊着。 小王爷还以为她认得路。 路边的红花白花仿佛能蛊惑人心,转眼就来到了阵法前。 “欸,前面怎么雾蒙蒙啊。还有座小山丘吗?” “我也看不清啊,有点饿了。” “那回去吧!” 但是她脚一崴,人被踩着她裙子的王爷一推…… ##第45章 甘之入局 她朝前一扑,碰到了一个无形的东西,好在又被柔软的力量弹了回来,小棠棠觉得仿佛看到了上空中几缕银丝汇聚的密网了。 并不完全清晰,但她的眼睛就是能描绘得出这延展的纹路。 正中央,还矗立着一座,假山吗?!只是上面写的朱丹就看不清了。 擦,自己什么时候开了第三只能透视的神眼了吗? 一被弹开她就很不雅观的往后面飞撞,往小淼淼的肚子上栽倒了。 小淼淼悲催的被拱到地上,这一下子,这力道,感觉他锻炼出的几块腹肌都被挤平了,仰着跌坐下了。 后脑勺还被“砰”的磕到嶙峋的石头了,其实从头上的小口子隐隐的流血了,自己不去身的佩玉还硌着腰、背了。 “痛!啊,嘶—皇妹你……” 硬生生瞬间勾起了他小时候被小然然,用熟鸡蛋在头顶敲碎后再吃的回忆…… 当时她露着两排贝齿笑得可开心了呢。 小棠棠抱着两臂,听着他凄惨的叫声和突然亲昵的称呼被苏着了,赶紧蹦起来,走远了两步。 默默观察着这地形,这只是结界最外层的防护罩而已,四面都被竹林包围着,随风吹摇摆,沙沙作响。 真不知他们是怎么摸着进来这的。 “啊哟,林气阴翳,快走呢罢。” 不太好的预感。 说着还深呼吸了几下,结果竟就被气雾呛得咳嗽了。 “我,咳,我不行了,这什么!” 小棠棠捂着胃,不知道她吸入的空气构成是否真有点特殊成分。 奕王爷不得不勉强咧开魅惑的笑眼,憨憨的挣扎着挺秀的身姿也起来了,想把蹀躞带上挂着的水壶递给她。 想想没什么用的,男女还是有小防的,有些落挫的拍了拍朱红色锦缎上的尘土。 而宋棠急眼了。 “一定是师父搞的什么结界,一天天的花里胡哨的!” 她稳定后,两手叉着腰,手肘弯的角度很方,可把小然然给厉害坏了。 三水水马上憋着笑意,看来这些人还是把她当作明珠一样对待的,性子仍然这么天真烂漫。 确实没他认为的那么琐尾流离的凄凉。 接下来小棠棠一鼓作气,力证自己不仅好着呢,还无法无天了。 把蓝绿两色的裥裙衣,从地上托挽起,攥成一把。 另一手用橘红色的、半短不长的尖指甲拼命的撕扯着。 拼缝处的珠玉被这蛮力拽的松动崩掉了,滚落几粒进入暗沉沉的溪水里,滴碎了溶溶水月。 羽淼第一反应就是没眼看这发疯的名场面了,捂着绯红发烫的脸。 “快别动手了,停下!” 接着咽住话头了,这情形比让他被一个陌生女子非礼还可怖。 小棠棠听到这两声呵斥更急了,拔下心血来潮戴的唯一一根细金丝编结的猛戳、撕着裙摆。 破了几个洞后,就好拉掉了,最终给自己手腕上缠了一圈破布料。 “唔啊,这才叫凉快嘛!嘿嘿!” 露出两条半截、细长滑嫩的小腿肚子,一时畅快她就还原了下簸箕般的站姿。 奕王爷很无语,只能反射性的把眼睛往天上瞅,回去他自己都交代不了。 星星像金银一样已经镶嵌在蓝紫色的天空上了,整体闪现着七彩的光,像颗灵动的透着彩虹眼的黑曜石表面。 点点的照进他温柔眼眸里微漾的淡澈波澜中。 那边,林矞也去龙伯了,皇族灵鸟的视力很好,跟鸽子似的。重睛还是放在都督府,过着它的养生日子。 能看到很多小的细节。 不过,他有点疑惑,为什么羽十三是然公主的小名?吉祥数吗?明明皇嗣五指就能数的过来了。 算了,头疼,不想了。面前一盘亲手撕的烤茄子都给木木夹干净了。 筷子“叭叭”地敲击着白滑的盘面,悦听的清音渐渐地谱成天然的旋律,眯着眼,引来…… “那我们走吧。” 甜甜的声音拉回画面。 两个人又回去了,挺怂的,也都暗暗决定不敢说出方才的经历了。 小棠棠扶着柳絮、稻草一样的发型, 就都想立马走回到大水晶球那底下,再看看自己现实中的家人。 程岺正在急的像个人形二哈呢,小主子好长时间了,都不来。 他都想要拆山去找了,握紧拳头。 玉溪子也有感应,肝有点颤,脸色一瞬就不太自然了。手指在桌下蜷曲着,捏?袅艘滦涞南掳凇? “师父,你怎么了啊?” 月阑关切的问,觉得他的反应有点不同寻常。 “嗯啊?我冷啊,这山中的夜晚甚是凉爽啊,为师……” 下意识的用冰蓝的绸袖轻掩了下额头。 子川老实的坐好,不耽误的塞了好几大口醋溜土豆,先品味着,然后看着这莫名安静的饭局,想带动到大家另一个气氛去。 “唉嗨,师父都冷出汗来了啊,真的是高处不胜寒啊。” 说完自己也有点尴尬了,因为大家都发呆的看着空气,数秒都没人答他话。 他就是一个关键时刻助敌方攻、并引明线索的人,柯南要是有他的帮忙,估计下年就能变成大人了。 玉溪子一听,为自己心酸啊,不妨气的袖子放下来,锤了了几下有扣针的腰带,神情切换到病娇模式了。 他内心很复杂,还有点混乱。 舒了口气, 暗示了月阑一眼,可惜与他交错过去了。 “师父,你这套瓷碗好别致啊,以前都没见过喔,里面是镶银吗?” 大狼的来自迷弟的呼唤,让老师父,找回了一丝属于他的自信。 “嗯,这是我根据风水有关学说,亲手揉黏烧制打造好的。” 谦虚的介绍着,一副生怕别人夸他的略做作的姿态。 程岺表面冷漠、茫然的盯着这伙师徒,这有点隐情的好戏看的他猝不及防,想的不可思议。 “对了,小然然的炵岫丢就丟了吧。为师犯了大忌讳了,她八字喜金,该配个谯霍,这家伙性子倔点,只是需要滴血认主。” 幸亏宋棠她那破贴片还是在手上,只是老洗澡都不拿下来,都不太好意思露给别人看来。 这次不得不表现出她英勇的一面了,她身后飘着透明的超人披风。 只差大喊一声,揽过某人肩膀。 “小帅哥,别怕,有本侠女为你开路呢!” 脏迹斑斑的,但是还是因为没有指南针啥的,两人都有点惊恐,在这黑乎乎的氛围中,还迷失了方向。 来时容易去时难啊。 本来这影玉片子是用来通话的,她弱弱的只能用来求救。 不过,这次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 ##第46章 没保护尬出事 “你,想不想进到那里面去看看啊?” 刚出锅的馒头似的白嫩小手猥琐地指了指前方,表情很痴傻,又想引他一起干什么坏事? 上空只有灰云淡遮未圆的银月。 “??吾真的什么也没看见啊!” 装傻,他根本连看都没看。 等会,说不定你就会大眼睛瞪的溜圆了,而且站着看的发痴了。 贴在手上的软玉片给她默默地抠下来了,就是想想怎么引出其中的能量嘞? 摸摸身上有没有什么符纸呢,上次在小弗弗营里,就是被这给点燃烧了的。 接着拿着青色细腻的它,跟被什么蛊惑牵引、打了雄性激素了似的,小棠棠朝边那走去了。 二倍的 习三倍的水看着,莫名的惴惴不安了。 “欸!你二师兄,二师兄说晚上有黄豆焖鸡腿、蜜桃苹果酱的,皇妹你不想吃了吗?” 想用食物唤回她残存的理智,却是零理会。 “唉……” 察觉前面真的有危险,青黄色的两尺的铜剑在身侧已经他被解下来,厚实的大手按着,青筋隆结了。 什么时候他也化身成保镖了? 一只白胖的中型兔子,压低着身子,躲靠在石头后的枯草中。 也被他瞄到了,好像对眼了,后腿就一蹬的小跳跃着,真是巧啊。 在这缥缈奇幻的深山穷林中,那就以此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吧。 “皇妹,你快看!” “嘭嘭!” 没想到兔子这么敏感啊,一定是听到他的声音后惊慌失措的开始跺脚了。 “在哪,嘿嘿,有野兔肉汤加餐吃了!” 一秒严肃破功,小棠棠恢复了吃货的本性了。 兔子怕怕的不动了,四只脚全用脚尖站起来,短绒尾巴团着,嗅了嗅。 内心os:又是这个傻敷敷的疯女人,自己的品相那么好的剑都被拐走了,还在这里想吃它? 哼,不屑! 但, 下一秒它就更恶寒了。 “对啊,吃完了,还能用它的毛做把刷子,养护我那些易锈的兵器。” 愤愤地, 发出了喷气声,预备着它要咬坏人了。 这个凶残变态的男人是谁啊,刚刚还觉得他彬彬有礼的。 自己不过是因为孤独,要到处找补充体力吃的猫尾草,治门齿痛的莲子草,就到这清幽洁净之处来了。 “欸?可是,它长得挺好看的,怪可爱的。” 她 转过身,两手张着,做出拥抱的姿势,要逮自己了。 “乖乖来啊,有胡萝卜吃喔!” 呃,还是跑吧,就朝前面,那边好像空旷的什么都没有似的。 “别吃我啊!” 姥姥跟它说过,人这种生灵,最好是能跟他们沟通上。 “真是个奇物啊,还会讲人语!” 小三水黑曜石似的眼睛深沉地一眯,发现事情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斑驳光影中,也表情阴暗的扑向它。 完了,完了,这俩人对自己的兴趣更甚了。 红眼睛变的炯炯的:更得加速逃跑了。 “咻!” 因为情绪的波动,影玉片蕴含的力量提前释放了。 这道直泻的如日晞般的奇光,对于几丈远前,只有她一人能感应到的半透明斜网幕,就透射过,起作用了。 小棠棠微笑着,一扯好悬在肩膀上的破烂裙子,做出预备跑步的姿势。 “冲啊!” 萌萌的小兔子和她几乎同步兴奋地到达。 瞬间消融进璀璨缭绕的光晕里。 羽三水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能说自己很惊骇吗? 那两个怎么像是约好了的,消失了! 印象中的然公主,不是吃一阵子就睡半天,睡醒了起来就不费力的吃的吗?哪有这样的本事和心计耍他的啊! 果然人都是蜕变了啊,垂着修长纤瘦的手,神情有点颓的默默往前跟着挪脚。 步履静悄悄的,连蝉声都像听不到了。 “快来啊!” 什么啊,谁叫的,接着伤感的他,就被一股绝对力量轻柔地吸进去了。 “妈耶,这里,我是升到天堂了吗?!这儿好美妙高雅啊。” 小棠棠已经不知道该先捂嘴咬牙,还是睁大眼皮了。 兔子也窜进一个角落里,呃,它雪白的毛皮与这融为一体了。 除非它同族的来,不然没人能主动发现的了狡猾的它。 听着没见过世面的大嚷惊叹着,满心欢喜。 犹如进入到了一个圣洁的众神的殿堂,周围的布置都是清丽剔透、铺锦流霞的纯白色。 不带杂质的明媚,蓉蓉的粉瓣在空中浮动,几口青碧色的潭水蜿蜒连缀、起伏流动,泡沫如珍珠,醇醇醉人。 “看着此景此境,不觉得像是在守候什么吗?” 羽三水一来就站在了十三身边,打量着这地方,他来了也有一种莫名亵渎的感觉。 在这个本算是密闭的空间内。 几株姿态优美、颜色冶黄的大树,位于正中央,盘旋而上,不见尽头。 小棠棠入迷的走过去,托着腮,乐盈盈地翻眼看着,上方是风姿秀如画的繁枝细杈的树冠吧。 拍了拍粘腻的掌心。 她很想爬上去,看看那甜香绽放的仙葩啊,怎么办? “唉,小水水,你能不能用剑,轻轻地,拍一下这树干啊?” 与这人好言相商量着,眼睛侧下乱瞟着,他居然也有佩剑,小棠棠竟才注意到。 是不是古人人手一件啊,像现代人结婚必买车一样! “吾觉得你的想法很无情……” 然妹的口语中多有沾染了几分江湖意味,对她影响有些恶劣,嗯,他得尽力直言,在回宫前掰正了她。 看看这冷峻的脸,冰冻住似的唇角,虎目冒寒星。 而自己水晶晶的凤眼盯着他,透露出的神情是纯真又浓浓的坚定。 这都没能成功感化到习二水,可能此木头人惯会屏蔽他人的眼神交流了。 行了,她知道不能靠他了,不继续求了。 “皇妹,路长日暮的,你不该急着想如何回去吗?” 他也要绷不住脾气了,俩人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看这主干用眼丈量,也不是太过高,回头看后面,水池环抱冲刷之中,有一座罕见的有点高度的翠嶂。 “我要去那嬉戏了!” 就去那上面站着朝对面看看吧。 然后小棠棠手脚并用着勉强登上了,作出展翅欲飞的姿态。 然后偷窥着花树上面。 半刻钟过去了,这期间,羽小王爷提溜着兔耳朵,原路回来。 看到七窍流血的宋棠定定站在滑润的石头上,一动不动。 希望这是一个噩梦而已,他醒来后就可以完全忘记…… ##第47章 阴暗出没 而且,他好像来的晚了,那流出的血液、血浆等都成了黑色的,深浅不一,有部分湿了晕在脸上都干涸凝固了。 羽三水想上前擦拭干净这触目惊心的痕迹,可没法登上那窄窄的淋水超滑的岩石。 只能用暴力,急切地伸剑一够,把身体僵直的小棠给拍跌下来了。 “这可怎么办啊!” 他想哭啊! 心里真的是泪如泉滴,软软的兔子也撒手一扔,抱着小棠棠的上半身,单膝拖跪在地上,想着这附近别说医馆了,能搭把手找救援的人都没有。 刚刚那么短暂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他不好端端的吗?也不是这里的问题吧。 难道是有什么五脏类的重病发作了? 她一直站着没动,都快成石像了,大眼睛还睁着,眼白都被染成诡异艳丽的深红色。 只是他不忍直视下去了,这不可能是外伤。 四周如此寂静,他却不能冥心危坐。 这是已经死了吗?唉,还这么衣不盖脚的去了。 “喂喂喂,然然啊,你俩在哪呢?你有新的礼物了!” “二师兄!” 如同久旱逢甘雨。 “咦?是,羽小王爷吗?小然然呢?” 月阑挑挑眉,啃咬了下指甲边的刺皮,大师兄在一旁用银针专心地剔着牙,只有程岺听到后,眼巴巴地亲热的贴上来。 是从哪传来的声音啊?差点以为是自己透骨酸心而发展出的幻听。 一听到“然”字,更是一个激灵,对已发生的经历无比的清醒。 好在他认知空间的能力都经过锻炼了,一下就锁定她苍白无骨小圆手里攥着的物件了。 把小棠棠好好的放平躺地上。 一触碰,冰凉冰凉的,透着点青灰色。哆嗦着精致的嘴唇儿,凑上去,神情不觉蒙上了阴森愁惨。 “玉师父呢?!” 吐出的这是来自祈使句的咆哮,散发的冲上云霄的霸怒之气,把侧耳的三人都震住了。 “王爷,发生何事了?属下好去处理。” 还是自家侍卫的存在最让他感到忠厚乐易了,也是反应最敏捷的。 程岺岺镇定浑厚的语调,莫名的让他安下了心,因为,他对自己这个主子的承诺,从来都执行的很稳妥。 像以往一样,他差点没缓过神来,要舒心的笑开了。 兔子因为一面之缘,也想临终关怀一下她,这时弱弱的踱过去看气若游丝的小棠棠了。 “这阵法不是有毒罢!” 细致滴近距离,看到了她被残害的样子后,兔子也为小棠棠抱不平。 可惜它的灵术储备是不够救活染重疾的人的。 否则,它也会遭天刑的! 然后有些好奇的它只好跳到那罪恶石柱后面的树上了,抱着前爪子,仰着毛绒绒的三角脸…… “欸?上面白莹莹的发光的是个人吗?” “然妹突然,大出血,你们快来人救她啊,我们在后山!” 同步说完松了口气,自动无视以为没用的兔子哦,以为得救必定十成九稳了。 “啧啧,真是个悲剧啊!” 小白兔窃窃私语着,它有点了解来龙去脉了。 玉溪子本来真的在库房里找谯霍,几人的影玉或是青桥引都连通挂着的,一听到语末的后山,他脑中白光一闪! 霎时懂了严重性,彻底像被人淋泼了场冰水。 “欸师父,这酱香小炒肉、红烧排骨,您不再吃几口啊?” 刚才他老人家差点从长梯上直接滚将下来,没看错吧,是有多心潮澎湃? “大狼,别吃了,你肚子都有点臃肿了,回家你娘子该嫌弃你了!” 郑重的一按他挎着食盒子的肩膀,皮笑肉不笑。 大狼守在门槛旁,害羞的低头捂着脸反驳道。 “我是觉得最近营养不太足,左小腿突然不易弯曲,支撑不了正常的行走,又像在长个了似的!” “剑借为师用用,要不,一起出去减减肥啊?” 这语气跳跃的让人以为他再耍贫。 “好啊,是不是还得把师妹也带回来啊?!” 肉麻又爱怜的抚摸了下他的头,拂袖甩着两手,侧位展着大长腿走出拥挤浮尘的库房。 “唉,孩子们,还没到下去历练呢哈,就弄的一身伤啊!” “我真是心疼也无济于事啊。” 这句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是啊,罗望子啥的根本没派上用场。 大狼嘴里嚼着肥美的肉片,满脸惊异:师父你变了,多久没对我这么亲昵过了! 后山厌杀阵内,灵力已然泄走了大半,破阵的反噬后果也都尽数作用在小棠棠身上了。 “好累啊!” 小兔精仰着肚皮,头枕在地面上,无辜的睁着圆圆的双瞳,歪着脸颊看着颇显颓废憔悴的习三水。 它现在的坐卧姿势,真的跟人学的活灵活现的。 “哎!我说,那小妖怪,你能不能别在这晃来晃去的,碍着我眼啊?” “能不能好好的一边玩去,旮旯里啃草吃啊!没见过你这么笨、没眼力见儿的兔子!” 兔精淡然一撇三瓣嘴,想:我忍!下次就不是这么好相与的了,不用老大老二出手,我小兔精又抓又挠的至少也得让你卧床小半月的。 本是念在他伤心的份上,没急着跟需要治愈的二习三水计较,心大加无聊到白兔子原地栽头就进入了睡眠模式。 嗯,这样子很奇怪。 他也心乱如麻,体力严重透支,不想后事,不想未来,用破布蘸了些清澈水潭的水。 一点一点,努力地不去想恶心,让宋棠的脸上不要变得那么难看可怖。 虽然一头雾水,习三水也算是很尽心“照顾”她了。 这简直像在收殓遗容啊。 周围静的好像只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前几日,小程程和他汇报说,然公主有什么要守护的人。 那个人一定对她十二分的重要了,果然女大十八变啊,小时候的事情都忘的一干二净。 一点情分都不提的,这么久不见,好像也不会挂念自己。 在凌山出了这种事,一切都到了尽头了吧。 就算她醒过来,会不会又一如既往的护短,毕竟在她心里的那杆秤,从来就不敢说,是偏向他这个血缘亲近的尴尬的堂兄呢…… ##第48章 她想吃糖吗 不知什么时候小然然才会醒来,神经意外脆弱、看护着的某羽三水,竟然也睡着了。 而高高拔地的神树上,桃木雕成的人像,皮肤一丝丝的裂开,一层层地剥碎了。 清香粉红的木体“面具”下透出新生的俊冶细腻、小上一圈的白嫩如霜的鹅蛋脸。 只是艳绿泛金色的湛亮瞳孔里,显现的还是满满的无知,白纸若他啊。 眼珠慢条斯理的转动着,像机器人卡住了一样,朝下看着, 横趄竖仰的两人,锁定在了奄奄一息的唤他苏醒的人身上。 那么小的一摊,灰容土貌的,甚至狰狞的颜容,却让他于懵懂中生发出了信任和亲切感。 黑密的睫毛垂下成缝,他要一直陪伴着她,这一刻,他想。 没有绝对的永远,在他们相对的寿限中,只要她不舍得抛下可爱的他,不让他单独一个人在黑暗里。 他能持续这种状态到自身的灰飞烟灭。 这副情形超出了玉溪子的预料。 本以为半途中,就会从后山起震动,滚落石块,坍塌,直至夷陷…… 由于十几年前的前车之鉴,他都在山下,尤其是镇上, 布置好了青铜罩,凡人万万伤不了了的。 但是,变得一片狼藉,总得让他头疼的。 所以这次出巡,他的徒儿还有王府来的客人也算是逃命吧。 “然然!是你吗?脸上涂的这是什么酱料啊!” 一个跪扑“呲”到像挺尸的小棠棠的身子旁边,直接把羽淼弄醒了,但宋棠还是肤色青黄、昏迷的呆在地上。 “哇呀!你们都来了啊!” “大程岺子!” 两个人岔着腿,在地上衣袍相接,脸贴着抱在一起了,扣着对方的背。 这个画面,总感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厚情愫蕴含在其中。 暂时不管什么身份的束缚了。 “呔,你对小然然都做了什么?!” 子川一把冲上去薅住了泪汪汪的小王爷的衣襟,晃荡着分开他两人。这句话让其他人听出了歧义,表情都默默的微妙了。 大程子忍住,顾忌着,没用内力给他来一掌。 “川儿啊,你做什么?公主还生死未卜,你想拉谁和你一起陪葬啊?!松开松开。” 玉师父交叠着两边的袖子,他不动如山,有点生气了,怎么说这番人飞人窜的闹剧也是丢他的脸。 莫名滋出来的坏事,还几乎挑起与宗室唯一旁支的矛盾(群架)了?! 小川川意识到自己是火上浇油了,有点闪现不成器的苗头,潇洒起身,放过看着狼狈,满头热汗的小王爷。 本来他还想利用这现成的水,淹一伙这外来人的,现在欺负不成了。 “哼,你得给我们交代好然公主怎么成了这副惨样的?!” “好了,现在不是证明你血气方刚的时候!” 大狼实在想控制点场面,只是刚才一连串的事密集发展的,大家说话都用怒吼的。 谁掺进去都容易变成吵架,实在有心却没他插话的空。 所以他就只好腹里藏剑,抱着臂,眼神扑朔的坐山观虎斗了。 师父不急,他就也不急着救人,估计另有隐情,所以不在意的就当了这么长时间的隐形人。 只有月阑,先是一脸鄙视的盯着混战中忙着劝解的每个人。 最后用圣母般的惨白痛苦脸色看着宋棠,慈蔼地就着她上身要抱起来。 “小然然,走,我们,要回家了,唉,看这孩子瘦的啊。” 空洞迷离的神情,抚上了斑驳粗糙的她的脸颊。 这副身躯干巴巴的,其它妖物也不想打主意的罢。 以他多年送走老狐狸的经验来看,倒也看的挺开,这人成了这样该是都死透了。 回去看看能不能找法子,借尸还魂啥的,哀伤一回,准备好重新再活一回吧。 “好了!月阑,公主那你先不要碰,还有些事要查明。” 二师兄委屈的瞪着眼,不敢置信的样子。 然后师父就表演空中飞人了,他要确认自己的那宝贝艺术品咋样了。 没什么防备的就和“桃木人”对视了。 这次他真的一抖摔下来了。 桃木人也觉得没必要装了,震碎了身上的碎片,在众人灼灼且带有恨意的眼刀中降落。 可他们接着玉溪子,都诡异的没敢动。 小木兆走到月阑跟前,吐字清晰。 “她怎么了?” 木兆其实想问她怎么称呼的。 月月不敢动,不敢出声,他身为狐狸妖,在此人身上觉出点木系本源的味道来,手下意识地搂得更狠了点。 来自不可捉摸的畏惧。 霸气不耐地一挥手,数根藤蔓左右斜上来的扯开了月阑。 他“吱哇”的慌叫声平添了几分喜感。 远远的靠着喷水的柱子感觉自己受到了蔑视欸,叹息着。 “没能抵挡住坏蛋的进攻啊,小然然,师兄愧对……” 要注意仪容! 刚刚被误抽到耳朵了,“嗡嗡”地疼,火辣辣的烧着直哈气。 看到没人为自己解围,只能这么平复心情了。 反正这小伙总不可能是师父失散多年的家人。 其他人如临大敌,却按兵不动,玉空树惊喜交加,不顾老脸,用少女的口气试着亲热的唤他。 “奔涌!” 完了,废了,这局势要崩啊。 徒儿们表示从没像现在这么庸俗的觉得师父是龌龊的人过。 看师父的样子和这人还很熟络啊,方才那一幕竟是相爱相杀?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看戏’的谜之狂热。 真是一群没啥素质的队友。 都没人想去治疗的小棠棠,小手指动了一下。 漂浮到了一米高的小半空中,停留了一秒。 就移到了气场三米八,痞帅的木兆,前方的腰线处。 本来挺精致繁复、仙仙的衣裙,整的脏的跟乞丐区别也不大了。 发饰都堪堪要滑掉了。 没人宠爱的小公主,谁能想到她会有这么伶仃的待遇呢? 羽小王爷在心里下了重誓了:指着羽然主动提出,这辈子他是看不到了,这小姑娘就是有股永不向人啼饥号寒的犟劲,换言之,骨气罢。 这破穷哀衰的地方,也亲眼目睹了,让她多呆一天,他心就不能是肉做的了! “奔涌,你怎么学会说人话的?” 玉溪子不甘心,非要在这罗曼蒂克的美好画面里,搞不清定位的和临时男主拉关系。 在他认为,这是件学术界研究不出来的奇事,他明明也没受到耳濡目染啊! 月阑用一种看‘人鬼情未了’的同情眼神,注视着他家重心错偏了的俊美师父。 柔软纤长的手覆在她额头上,触感温凉。 不遮掩的璀璨绿光映出,秒瞎了他们不设防的眼。 “你醒了……” ##第49章 养奶包 小棠棠惺忪地从“沉睡”中张开双眼,身体稳浮在半空,瀑布般的软青丝半干,发梢卷垂着。 视线就被这个皮肤嫩白、漆眉浓淡适宜的和善小哥哥占据了,感到似有一丛曙光盛开在心底。 随后就是因为后颈坠着,脖子梗得生疼。 只是自己怎么是躺在这人眼前的?! 而且看不太清楚,怎么有些像加了红色滤镜啊?美色当前,喜形于色,她真的就立即揉了揉澄得恢复到清亮的眸子。 其他人感觉毫无预兆欸,小棠棠就苏醒了,师父冷静的在他们中用眼睛一震,便都低头噤声装作木头人。 再也没有胆大的敢前去打扰了。 哈哈,玉溪子煞费心意的摆出威仪,清场子容他俩发挥呀。 木兆乖巧的用绵绵泛情的眼神注视着她,小棠棠又使劲地抹了抹、抠了抠脸蛋。 “可奥……这什么,好不舒服啊!” 讶异的撅着红润的小嘴巴,厌恶的想甩划掉这黑稠的不明物,心情跌到谷底。 但有翩翩皎玉般的帅哥在这,还得强挤个礼仪性喜笑对着他。 怎么好像有些伤感又熟悉的记忆在脑中残留着影像呢? 初生的木兆,暖暖的回以带着两排洁白贝齿的妖娆括弧笑。 这笑得就有点傻了,她想转头不回应了。 突然才惊觉到这姿势,不对,她这处的位置,好难堪呀。 拍着这位肤如江水、神骨卓清,一表钟灵的俏丽仁兄的皑皑手臂,隔着他那纯淡紫色飘拂的纱衣。 “这位公子,请问我能被放下来吗?” 眼神殷切望着他。 她一眼识穿自己这状态是拜此人施的法术啥的所赐。 木兆优雅的眼睫里闪烁着迷惘。 瞬间,他就一手绕在木糖膝盖对应的小腿弯下,另一手小心地拦住纤软的腰。 欣然自得的脸色像抱着一大只金元宝。 木兆第一次感觉自己清爽惬意得、肺腑都被荡涤得鲜活了。 木糖感觉重心全部都落在他怀里了,靠着胸膛,不知道这强撩是何意思。 要是络腮胡子大汉这么对待她,木糖绝对是刀俎下的肥肉,舍生取义的心情,而现在,自然是羞媚的神情了。 只是同门们全都蹲在小棠棠后脑勺的方向,一言不发地、所有的晶状体聚的光都折射在他俩这一点,倒能把空气给烤糊了。 “然妹这么温柔的人,却如此坚强!” 羽淼眼含泪光,唇边尝到了咸齁的豆粒状的汗水,也不忘在佩服一波时咽下。 实则他内心是很羡慕这当众柔情蜜意的人儿的,咿,口是心非。 程岺赞许的点了点下颏,虽然他更想探求这高人是如何起死回生的。 但也得不顾初衷的承认这副画面极具美感,嗯,养眼。 其余吃瓜群众已经很饱了,撑的难受,想在这画地为牢的一小块地方,运动下消磨时间。 师徒几个有躁动起来的打算了。 “咳咳 ,桃木精啊,你还要一声不响的抱新娘上花轿啊。” 兔子性子很毒舌 的,在它面前炫耀的后果就是被它残忍高傲、精准的戳到七寸。 谁让这些七零八碎的都不搭理他呢,只口头发泄,别人也没有打它的借口。 这成功让宋棠发现了,她的那些熟人。 突然又找回了自己的本性,小棠棠的警惕性原本很高的,不可能安心被一个陌生人抱的。 长相亲切,也不代表她喜欢这种二话不说,就被掌控行动的方式。 杏眼一暗,就冷漠下来了。 见过别人跳车,跳机的,没见过跳抱的吧。 在她内心窒息之前,小木兆的恍惚中,小棠棠逃离虎口一样的,挣脱了涉世很浅的他的又热又阔的怀抱。 不幸的是,脚后跟的肌肉也受损了,还得最好专人守着。 “小然然!” “等会儿,等会儿……” 她一瘸一拐地挪到水潭边,艰难照着水镜,用这零污染的水充分清洁着小脸。 她回归到师兄弟中时,兔子已经摒弃神气的大摇大摆,先怂的从它的小洞跑了,因为它才注意到这其中的“某人”是只得道的大狐妖。 木兆像犯错的小孩,呆呆原地站着。 木糖最讨厌黏人的家伙了,只可以她想去黏上别人。 “然公主,这奔涌就交给你带了,回宫也要带上他哦。人家可比你小呢。” 玉溪子这么奇怪的混搭称呼,听的宋棠自毁形象,质疑的挤的一眼大一眼小,指了指自己凹陷的眼窝苦求。 “师傅啊,你看我这么憔悴了都,谁来照顾我啊?!” “为师是为你做长远考虑的呐,相信吾,奔涌日后定能护你一世周全的。” 这什么,斩钉截铁、先斩后奏的托孤啊?小棠棠苦笑不得的。 就当添了一个玩耍的小伙伴了,反正王府来的那两位尊贵人士,估计也会是形成有力的阻碍的罢。 “奔涌,你想不想跟姐姐走?” 及时与沮丧忧郁的小奶狗对视了。 “想。” “那就要认真听小姐姐的话了哦,不要惹麻烦……” 天啦噜,这是养成个正太,以后还要继续哄着长大的吗?这孩子,也就比自己这身体最多小三岁啊。 这是欠了哪位大神的债啊! 奔涌张合了两下薄薄的红唇,他想说,让小然姐姐给他取个好听的新名字。 但看着她开心满足的样子,欲言又止打消了念头了。 小棠棠很不想有个弟,合得来就还行,合不来的话 ,简直煎熬啊,她和亲弟就是这种心寒的状况。 而她的理想型其实是那种看着就有王者风范,身材比较,呃,偏高大威猛些的。 多数女孩都喜欢这类轻易就能获有、汲取到安全感的人吧。 “那,就上路吧,淼王爷,您对这安排没有意见吗?” 慈爱期待的目光投向他,三水避之不及。 羽淼知道这人,在本朝的地位,比起帝师都有增无减,略斟酌下,搜肠刮肚找词汇表示尊重,诚恳的答复他。 “师父的做法,想必是辛苦的包孕了对公主有利的一切了,小王认为甚妥。” 声音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发出来的,习惯的用了他的公事万能结束语。 然后麻木的招呼身后的程岺上剑走了。 “一个个抓紧点,人多,负载更重……” ##第50章 为了可爱的 广袤的夜空是深紫色的,下方散落人家的点点灯烛,随着他们的飘移,亮之如萤火虫。 “那个,师父欸……” 几道连发的绚丽焰火腾升。炸开的“嘣”地轰鸣声划破宁静。 壮观的绽彻,将星芒微淡的天幕也渲染得烂漫起来,她的轻言被盖过,消逝如影。 “何事?” 这点子风风韵韵的细语,玉溪子在中间站着,也还是能娴熟地辨别出小然然的特有鹂音的。 他到底是温柔的保护着,带大她的整个幼学时期的呢,嗯,小然然是自己带大的十三娘。 扬了扬头,有点傲娇的膨胀了。 小棠棠站在最后一位,默默拽着前面奔涌的衣服,心里持续开心中,呃,因为摸到了萌帅的小哥哥了么。 “我想要把匕首,以后防身用的。” “好啊,再给你配个灵兽怎么样。” 没想到师父这么大方,她还以为说的是反话呢。在天上就是好啊,星星一眨一眨,凉风徐徐的。 什么种类的灵兽好呢?威风的大老虎,大只的有点太招摇了吧,小型的又不拉风…… 没等她舒服一阵呢,玉空树接着告诉她的话又杀风景了。 “你想不想要最好的一把兵器?” 她以为玉溪子是一如既往的宠溺,没料到是个奶酪陷阱,当即肯定回答了。 “我已经给你补了一把大的佩剑,但匕首却没有现成的,非得你亲自参与打造不可。” 她心里就直打鼓了,咯噔一下,what,一脸犯难,凡是需要她做的,面临时,她又一头雾水的,心里都是很恐惧的。 就好像每个小宝宝第一次要去幼儿园,内心是近于绝望的。 羽淼一算日子,他不能停留太久了,这次又接应不成她回宫了么,失败么?! 这一瞬的表情竟有点邪谬了。 “程岺,这次来经历的有关然公主的事,别对獬豸卫的同僚透露太多了哈。” 大程子心中撇过苦笑,只得温恭的先应下了,具体怎么处理,还得到时拿捏好分寸。 十有八九也还是瞒不过那些近卫的,还有神出鬼没的什么鬼小鸟。 虽说这里也是有不少重檐庑殿,攒顶的,金柱子,红黄蓝绿琉璃瓦,却还是没有真正的亲近天子啊。 女儿久如天边飞鹤不恋谢晖的话,缺温暖的皇伯父心里的不舍遗憾一定难以言喻…… “不过,吾早做了万全之策,后日奔涌和你一起去缨洲。带上两瓶罗望子,几件裘衣,明日汝学一天的玉清易门派的御剑之法……” 小棠棠一听要有倾城的美男陪同,就小白牙龇得喜不自胜了,差点要表现出手舞足蹈来了,也不想问为啥要去小弗弗那儿了。 其实是差点都忘记曾心水过此人了,真是忘性大啊,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奔奔听到自己被点名了,转脸就与她秀雅流光的黑杏眸子相对了。 两颗心的悸动…… 回到自己那干净的“豪华套房”后,小棠棠无视自己“假瘦”下来的肚子,没吃饭就赶着,挪用了月阑白天晒过的一木桶水,在屋里洗了个澡。 累的沾枕入眠…… 第二天,她就期待能精神饱满的顺利的玩了。 竟然是那么地想看到明日的大太阳,幻想中的饱满的一轮高高悬在山巅,黄的光芒万丈的样子。 然后,玉空树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对她说,最终的目的地是与凤临的交界处:寒山。 好吧,这得今天这关过了,谯霍才能为新的小主人保驾护航呢。 她一天都在为征服坐骑而战,再掉下来就是找死了。 嗯,他们现在也有午餐了,是泛红的酱爆海鲜,好在条状的很Q弹爽口。 “最近,这天气是好的一塌糊涂啊,林大师叔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啊,有他那些鸟雀还能扇送些风。” 小棠棠有点苦恼,这炎热的天气。 翻眼瞅着头顶的太阳公公,怎么好像专对着自己照呢?咋也不来点大雨浇浇润润这粗犷的青色峰峦啊! “你知道吗?” 歪着头看着自己一人,倒玩的欢快的木头人小弟。 呃 ,师父今天吃完饭,临时简略的开了个会,就公布了他是桃木成精的身份。 小奔涌坐在千米山崖的一处裸岩上,一个秃鹫的大的废巢边,晃荡着玉著似的小腿。 两只指间拈夹着一根残留的褐色绒羽,好奇无比的盯着看了好久。 听到问他,笼着轻纱似的眸子就带点湿润、迷茫的望着她。 这电力满满的眼神,有些害羞啊,小棠棠就转移话题了。 “排骨焖饭好吃吗?” 这位小哥哥刚刚在一旁还指导她驭剑的,真的是藏锋敛锐的啊,不过刚刚算对她目送秋波吧。 “好多油,太油了,吃的我的胃有点作呕。” 还配着个伸长粉红的舌头的表情,虽然是跟她学来的,但是更可爱啊,眼冒红心泡泡中。 二师兄即使在这里,知晓他的评价,也得被他萌化了,不计较吧。 忘了自己本来是战战兢兢的缩靠在剑上的,此时小棠棠的姿势很豪放,维持着笔直的十字架形,铁打的真汉子了。 原来这么简单。 “哈哈哈,那你是没吃饱吗?” 关切认真的凝视着似会发光的少年,立于沉寂深渊之上,衣袍翻飞。她好像一点都不恐惧,师父对她这点很满意。 “嗯,我想吃竹子!” 这少年的姿态,真的像自己见过的,在树上坐着的憨态可掬的小胖达啊,有趣的重合。 其实小棠棠也没吃饱,吃的大鱼大肉的腻了,她嘴被奶妈狐狸养的很馋的。 “小奔涌,你能无条件的相信姐姐我吗?” 还不忘言语上占无知的人家点便宜。 点点头,手老实的交握在腿上放着,水仙般纯净的彩色眼睛亮晶晶的。 然后小棠棠一抹头上、口鼻间渗出的一层欲滴的汗,卯足劲,要驱使这大厚剑。 谨慎地念着口诀,稳稳的移动到了挨着他的绝壁边上。 “来吧,我要载着我弟兜风了!” 小棠棠的亲弟已经哭晕在厕所,她可是连骑自行车都嫌弃的没有带过他呢! “来,我的腰大方的暂时借给你抓一下,让你感受一下风度!” ##第51章 离别暴击 木兆本来的甜甜的表情就变成有点痴的了,笑的憨憨的。 不过在前面的小棠棠没看到,不然可能会忍不住拍拍,他那像大猫一样让人开心的光滑的小脸蛋的。 “你看到了些山桃溪杏了吗?” 剑下的风光丽景中,有回转如长虹的林峡,一大片的翠松香草,白鸟袭过,他们真的飞得极高了。 “想不想吃啊?那,我们下去看看吧!” 剑身一个回旋舞过,倏地降落了几丈,因着内心被填充的自信,她不觉间,操纵起佩剑来顺逸如风了。 兴奋异常的宋棠,有一种开着豪车带拥簇者游玩的满足感,但是她的实力真的还与大佬相距甚远。 在这个泾峰间野兽都活得张牙舞爪的大山里,她完全都不是地头蛇的级别好吧?! 比如之前抢了木糖的剑的大红龙,吓晕她的伪瘦弱小紫龙。 至于其它她没见过的动物,也没人向她保证过他们不是鼓吻奋爪的,这一点上,奔涌比她更有点心眼。 也怪她飘的太明显了,除非奔涌瞎了聋了,才察觉不到他想叫“娘”的人,有狂妄的迹象了。 “然姐姐,等会月师兄,会做好你爱吃的黄金豆腐烧鲍菇、炸里脊藕盒喔。” 这是小奶狗他,第一次主动称呼自己呐,小棠棠感动到泪目,就心软了下来,没有再深入大山腹地,去挑战那未知的危险。 嗯,我看好的人脑子就是聪明,明明是刚化形的童稚的一小只,饭还没吃过几顿呢,就能记住这么复杂的菜名了。 “奔涌,到那会很冷的,你有御寒的衣服吗?” 呼吸着扑面无痕的烈风,眼前有点黑,茫茫的蓝白让她有种置身平面的错觉。 因为太快了么,两臂平举着,做出大幅度的翱翔的姿势,清醒点,她告诉自己。 可不能想象出小家伙被冻的脸色发青的苦景啊,要护好他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嗯!师父和师父各给了我一件,不过,我即使不吃人类的饭食也可以的,所以我只需要勤洗澡、理发。” 还是对自己的情况很有数的嘛,这是一个暄朗的极有有温度的答话。 呃,但可以想见,这是什么神逻辑,好像拐到了她完全听不懂的领域了呢。 眼波流转中。 “放心吧,不用怕,你洗澡我会给你把着门,守着的,不会让任何色女得逞的。” 就差拍震下平原似的胸脯了,看她就是个这么知疼着热的性子,对待喜欢的人。 明明是她自己同时邪恶的脑补了幅水粼粼的美人出浴图的,所以设身处地的想提防别人的,当人家不通人情,表达的就这么露骨了。 如果日后奔涌还记得,小棠棠就要悔青肠子了。 “不过,师父,为啥让你跟我一块去,他不放心我一人是可以理解的。难道说,你身怀异能?” 总不会是想让刚入世的他开开眼界,旅个游吧! 靠着小棠棠的背,小奔涌的脸色此时是清冷的,妖艳的眸子是傲寒如梅的,只有在他两人互动的时候,他才会改变凛若冰霜的气场。 虽然他本是从桃木精身上孕育出的,但一点不像这个寄生体,除了相貌。 他能说,其实他是凌山的山神的转世浓缩实体吗? 先保守秘密吧,小丫头怕是还不信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的,慢慢的,留着给个惊喜吧。 况且, 对于唤醒自己的主人,只要能默默的守着她的风华,就是他最大的恩赐,和勇气尊严的来源了。 溪前花溅浪,静林投淑影,安谧氛围中,身后的小孩不是睡觉了吧。 她就用影玉片子与师兄们通话了。 一秒不到连上线了。 “大师兄,你们吃饭了吗?我剑术学的相当之好了,带十个八个人飙都没再怕的。” 吹着牛,拽上天了。 不过大家都很容忍她,自吹自擂的事他们都习以为常了。 坐在白玉镶水晶的大凳子上的羽淼一听,倒真的很想尝试,虽然他也坐过,呃不,站过两回。 但不是他自认为的关系很亲的人带的,根本不好玩。 “那个,下午王爷就要离开凌山了,你赶紧来吧,相聚总是短暂的……” 他说的也有些忐忑,打着自己的大腿,毕竟这个行为也没提前铺垫过。 “那你们不得喧笛鼓,摆宴啊,把酒言欢啊……” 听不出是打趣还是讽刺。 大狼只好冲月月,程岺,羽淼勉强干笑着,表示虚假的开心。 宋棠没完全听下去,因为她感觉已经听完了精髓,而且这别离让她头疼,更不太高兴,还添上几丝失落。 “唉,就跟我在现代一样,在外婆那,都是今天去了,今天再回来,完全不顾我幼小的心灵受多大的打击……” 她说实话了,自己有心理阴影的。 折腾的走亲都像在受刑一样。 “你这个名字,取得有点不好,一听就很有劳碌的赶脚,得改个卡哇伊一点的。” 联想到小奔奔身上了,不想让他走一遍自己那硌脚的漫漫长路。 现在宋棠只有憋着气运剑回去了,刚才的通话令她心情大打折扣,得多装几块二师兄的私房肉包饭干粮消火。 精神不起劲, 不能再体力不支了。 一想到自己没有援助,可能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的。 也不那么意气风发了,玩剑的快活劲也无影无踪了。 可以用垂头丧气形容,好像又回到了自己被衰神附体,觉得生无可恋,世界刷为黑白两色的时候了。 “真是热的我想打人!” 这句话一出,找出点自己惯常的霸气的感觉来了。 蓝色焦葛套在荷色的纱衫,天哪,为了装出点古人的矜持,她还套那么多,不仅不好看,累赘,还裹的闷死了。 现在她是油头汗面,心情如冬清夏温一样的反常。 敏锐的觉得她是有点生气了,但寻思觉得,找不到那个可以值得生气的点,奔涌遇到了一个难题。 但还是没什么用的关切了一句。 “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 酷酷又隐忍的一句词。 然后,没给他什么反应的时间,小棠棠的速度就最快了,几乎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表情了。 她这个人越生气就得越刺激,才能平息点怒火。 到了朝飨亭,她还得做几分钟的表情管理。 “好香啊……” ##第52章 齿轮 因为是最后一顿饭了吧,小棠棠吃的肚皮滚瓜溜圆的,与豪华鲜艳的饭食难舍难分。 就差想要拥抱住小淼淼和他那程大高个子了。 大家都挺不容易啊。 晚上,吃的要撑破肚皮了,就和大师兄聊了很多,比如他现在,二十好几的男人,状态却是半出家,久未顾家的。 “以前天边染上晚霞的时候,小亮总会和他姐姐吟吟一起趴在栏杆上问汐云,‘阿爹何时回来?’。” 虽说家里留了一地窖的珍宝,住在纯朴的散发着泥土味的乡下。 也可以吃到算是可口的家人做的爱心饭菜,穿上剪裁得体的衣服。 但还是不完整的。 “不过,你大婚后,就都可以好好的歇息一阵子了。” 宋棠突然的心疼他,逐渐的红了眼眶,这种就是传说中琴瑟和鸣的恋情吧。 却因为有自己的一部分缘故,分隔两地。 “咿,怎么还哭起来了!那可是个普天同庆的好日子啊!” “嫂子一定是个柔婉可人,很会操持家务的美人吧!” 典型的盲目一通夸,大师兄心中对小然然的好感倍速升着…… 深情动人,何以诉?溺于其中,无人可解。 大地沉睡,弯月落夜,银光如网,风雾微弱,鸣声凄寂。 阑珊星子伴数人入梦…… 小棠棠第二天就和木兆一起去缨洲了。 因为没人跟着,她就很放松了,对,就没有去那个寒山。 但是太冷了,他们又找到了那个乔生宴住着了。 就地取材嘛,还要去找那个什么陈夫人,唉! 不过乍来到,这冰天雪地的倒是很爽快,有种可以让人静下心来的魔力。 “奔涌,这里你觉得舒服吗?你都不用吃饭的吗?这里大厨的沸鱼片,炖鱼肉的大菜超美味的,你放心吃哦,” 做了一个比心的手势,大水还是呆在小板凳上,两条长腿伸着,像要病变的样子。 “没有,捂一阵就好了…” 他的脸上半部分明明烧红着,难道是在凌山住了太久了的,水土不服,排异反应? “好吧,但我们时间不多,就能休息两天喔。” 小棠棠孜孜的想着,还得找人,上寒山,不知道那边境会不会遇险。 师父只是提示了,曾经救她的老奶奶家和那个铸剑大师有很深的羁绊。 这话说的很玄妙啊,还得明天自己去试一下水,奔涌躺着睡觉修养,她不能跟着啥事也不干。 “好了,不想吃,就回自己房间吧,有什么事就叫我喔。” 晃了晃手臂。 那定行珠的一小片,师父不知用了啥法术,都能进入奔涌的身体里了。 皮肤的外表看不出一点印子。 好了,他俩不在一屋 ,还能聊天,也能挺安心的,就是不知道谁会开这个头。 要是都害羞,估计一墙之隔的对方真遇到事了,也是应对迟钝罢。 祈祷啊…… 另一边,因为晏廷尉的千金遇到了许雨方,心中因当街被拒了,闷闷不乐,翻来滚去的在闺房里,不舒服了好一阵子。 眼看竟然都病了,她老爹好歹是朝廷命官,为顾点体面,只好悄悄打听7当日荒唐的落跑的那小子。 这几日也有了点眉目,手底下的人就要强行的拉小雨方来府中做客了。 而许雨方,这几天,放牛喂鸡逗狗,摘桃子的,很是玩转农家生活了,正好也有点腻了。 不对,是累的烦了,毕竟每天有点枯燥的一直按着自己不太明白的流程干着活。 所以当有几个人来请他去时,完全都忘记街上的纠葛了,屁颠的一扔小锄子,当作参观了。 “对,我是许公子!” 骆婆婆对他的这个反应,也是大惊失色,不过也拦不住。 她这室小到底是留不住他的,哀叹一声,装作耳聋,听不到许雨方的告别。 虽然感觉这句面有点僵,但想想老婆婆也没有那么凄凉吧,有这么多东西,陪着她呢,自己也隔三差五的回来。 “唉,这年轻人,真的是受不住吃香的喝辣的的诱惑啊!” 在邻居看来,许雨方是忘恩负义的典型了,有点嘲着,老人家看错人了,弄了个近似小白眼狼的人。 骆婆婆转身就走了,她不相信,许小子的人品,就不经考验的,大风一刮,都能跑了。 “小喃,你跟去,不要露出身子,回来告诉我你哥的处境,这个月给你加一桶鱼虾,老身容许你再用火烧一只将死的燕子吃。” 这食谱也真是奇怪啊,不过火龙的眼神立马就变得炯炯的了,动力满格,追了上去。 姜还是老的辣,傻孩子,那燕子遇不上快老死的,它还是期待的一场空的。 而林大师兄去了龙伯,过了数天的悠闲生活。 惊觉皇帝给的经费,是在突突的往下滑,很不满意这种坐吃山空的生活,就开始调查了。 “这里最常见的,真的是广袤的黄色的沙海啊,沙粒扬天的,真的是棘手啊!” 林矞发愁了,叉着腰,出去望着,自言自语。因为他以前一直是驾着鸟在天上,或者风景好的地方穿梭,人缘就不太好。 嘴巴更是不溜,想到这,他就面露难色 。 这次去的身份,还不是以公务,你说,一个军事都督,要是打着这种旗号,虽说,待遇有一套。 可别人内心不是虎视眈眈的防着你啊。暗中一定监察着一举一动,行动更受限。 但他就是自由的,也没有线索啊。 怎么就来到这个明显是要克他的地方啊! “对,先去那个有名的废墟,阿比斯。对吗?鸣泷!” 小蓝鸟正在他肩头用尖嘴梳理着羽毛,不以为意,反正它只保障千钧一发时 ,唤养它的人出来辅助,救他一下场。 对有“鸟中之王”外号的林sir,不骄不躁,自有分寸。 “这儿的棕地鸦,好像没感应到有开化的。帮不上啥大忙的,还藏在路过的沙子里,想吸我点元气,这方面可真精。怪不得这边防审查也不严,原来内部一团乌合之众乱斗……” 这,他就想的有点多了,自恋,人家是在清理自己的食物残渣,实在急的没空注意,他这么一大坨高等生物。 嗯 ,他正用定行珠的一片片子,边步行边,和老友玉空树发牢骚。 “那个什么嘲风卫的首领,板着脸,我一看到就想作呕,一个男人,看样子都不像是能和部下喝酒同乐过的 ,所以,没大事,我不让鸣泷传消息的。” 让他到了风水这么不好的地方,他很不满,滑似酥,粉光融融的脸都迅速暗黄了。 “哈哈哈, 你当国宝傻啊,它发现了什么都直接汇报……” ##第53章 忙碌 “那个嘲风卫的首领叫啥名嘞,是不是什么卓峤?” “不用管他,还捉手呢!反正他对我这次出任务也没什么帮助,都得靠我打头阵呢,不唠了啊。” 林师叔就开始走了,这赫赫有名的蔚州的地狱的遗址,就在这黄色的破石头围垒起来的两人高的一圈土台。 中间凹陷环绕的是一座仅存的高八层、中空的密檐式砖塔,地上沙映成金,周围也没有援梯,因此常人是进不去的。 大白天的,他总不好众目睽睽之下,飞进去,一探个究竟,再出来吧。 夜晚露重,他穿厚些再行动,也能舒服点,舔舔干裂的嘴唇。 要是子川那个娃娃也来就好了,唉,这小子在的地方,就算远离了人群栖息地,靠掘都能发现水源的…… 横竖都走了几百步,没什么稀奇的,这荒僻之处,除了嗅不出太明显鸟群的踪迹,蚊虫也少见之外。 “那在众人叙说中,令人闻风色变的囹圄,不也就衰破成这样了吗?” 用羽箭凿了一下这墙壁,要是时光倒流,他和玉空树一个时代,他的手段绝对能比狱吏更狠毒…… 要不是苦于地方记载的资料不剩一点,毁于兵祸,也不用亲自吃苦调研了,想想那种恶劣的环境他都心惊胆寒。 “不知能否找到一些三木?玉老头机关造的这么好,也是受到这五花八门、极为残忍的刑具的启发吧。” 这座监狱,不是普通的腐朽的以狱为市的管理制度。 真正的亡命之徒流窜出了大陆,自然引起恐慌,但都是有自知之明的,百年过去,没出现过敢明冒头的有关他们的案件,已经发展成了秘密组织。 抓住一个路过的牧民的手,那人皱眉看着他,林矞赶忙放下了,他不想自己找草藓来挖,还有,跟踪刚刚那只鸟也有点掉价。 “呃,请问,这附近,哪里有水井啊?” “看到那山?铝寺穑哭?偶覆闶?返奈恢镁褪牵 ? 他要灌一葫芦水喝。 又喝了碗花生小豆腐混合熬的粥,小棠棠在路边又买了好几根,插在小棒子上的火红烤鱼,她突然发觉自己不知何时有了爱在大街上,边走边吃的习惯。 “对了,为了有点安全感,确认一下,问问师父,那个是不是寒山。” “师父,产矿材的目标地是哪座山嘞,我好买张地图?” 这都是借口,其实她就是忘的一干二净了。 “小然然,你可算想起为师来了,那是大师住的阆山啊,就知道你会忘。你住的那条巷子没忘吧,还有铸剑的各种金属原料要你去采集哦,起码没几个月是完不成的……” “嗯,好啊,那就先这样吧……” 其实她真的记不清了,玉溪子这追问,听的她头疼,做事要能靠谱,不尴尬,那就不是她了。 虽然空间感也很差,但她觉得也是能够走到的。 街上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裘的、身形俏丽的矮个子。 洁白的小雪花打在脸上,不得不眯着眼睛,像牛毛一样密密地沾在她的衣服上。 在有些人陌生的眼光中行走,她倒是希望自己因为这里设了结界,不必忍受雪压风侵。 木兆真的沉睡下来了。 小棠棠有些茫然了,哈着白汽,冷呢,要不要回去呢,这风太大了。 站在一处隐蔽的房檐下。 天意就是如此啊。 小弗弗就这么看到了她,还有冉闵,俩人像警察叔叔巡逻一样,但都没穿官服。 橘红色的夹厚绵的裤袍,外衬着牛皮,上罩着野藤甲,还带着一样的紫色手套。 披着宽大的鲸皮的大氅,袖袍空垂贴着,整体拖及脚踝,脖子、腰间的两处带子系紧把人包裹的严实,只露头。 俩人冬天的百搭款,标配。 “哪里是不是有个女孩啊?一人在外的,危险又麻烦。” 小弗弗听到他兄弟的吐槽,打量着,觉得那娃娃在哪见过似的。 但是小棠棠只是警觉有两个彪形大汉,好像在一直盯着她,暗想那肯定就不是好人。 谯霍就在她左腰边挂着,是的,它现在是正常剑的大小,愣是缩不到匕首的型号。 宋棠的手指摩挲着剑鞘,都发烫了,第一次准备自卫呢,激动。 “那我们走过去看看吧……” 羽国琼郡,瑜镜区奕王府。长桥卧一曲流波,一人正经过桥面,此正是:蝉衣深居葱茏里,竟觉夏日犹清和的写照啊。 后花园的风凉亭榭里,瓜甜花香的,两个人的朗悦的笑声溢出高墙外。 不知这样无忧无虑的幽碧日子,还能安享几年。 “表哥,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啊?下边各县的事都没啦!” 拈着一粒饱满的冰的绿提子类的水果,三水送进嘴里,鼓着光洁的腮装作惊讶。 “上次,你自己跑了的事儿,欸,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形象啊?被女子见到这样子……” 司怀珺手痒,握着一把翩翩的折扇就敲了下他的小腿。 三水穿着一件宽大、凉爽的偏冷蓝色的苎丝袍子,斜腰拉胯的,大腿翘在栏杆上,从某些角度看,他有走光的风险。 “来,给你个玉兔,是不是凉意顿生?久了还有消暑沃肺,如同含霜的功效呢。” 大珺不客气的接过了,一手揽抱在怀里,坐下了,给自己倒了一瓷杯的冰水。 他其实比一般人更加感不到热,身上的四层素色的绸衣,合起来也轻如晨雾。环顾四周,然后又开始念叨三水。 “那也得慎用啊。你看我,弱冠两年了,马上就要定亲了,你呢,身边连个伺候的侍女都没有,在家索性就也不戴小冠了啊……” 听的惯了,也就笑而不语了。 “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那些多烦……” “唉,你也太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了,罢了,为了你好而已。” 两人最后都看着塘中绿水里点叠的荷叶子,染上困意,不语了。 羽都晏府,许雨方来这快一星期了,日子过得好快啊,他来这头一次这么有充实感。 实在是因为要他做的事太多了。 小姐喜欢吃什么,玩什么有趣的,都得他跑腿不说,其它小厮的粗活也一股堆的交给他,一刻闲工夫都不太有了…… ##第54章 变身 杂活也都让他学遍了,雨方可谓是日以继夜的在忙,打扫厕所也要掺和一手,他都对这个晏小姐的蛇皮脑回路很费解。 “啊呸!” 雨方表示狠狠地嫌弃了这奴役他的破地方一番。 不是硬点名把他要过来的吗?他不应该住的离她很近吗,不在像丫环在外间守着,也得沾点光吧。 委屈地撅了撅嘴, 弹了弹深蓝色的麻短上衣,还不如穿奶奶给他的衣服好呢,袖口还不知何时粘上了一大块黑色的污渍。 和三五个男人们一起住在矮房里,不仅一点都不浪漫,连空气都感觉拥挤起来了。 见到主子还得问好,幸亏不用在人面前跪下。 这么些天下来,只有一个做饭的满身伛偻的于老汉,对他还算照顾。 即使许雨方是最新来的人,还是敢当众再给他来加一碗米饭,对此许雨方的心情是五味杂陈的。 一大块黑色的阴影,正好从他头顶掠过,许雨方感应到了,只看到一条摇曳的红闪闪的胖尾巴,悬在绚烂的屋脊的尽头。 “小龙啊,你来了也没用啊,那个变态女人能找着我们的家,到时惹的她,说不定会做到‘连根拔起’!” 没有动静 ,池畔香风阵阵吹,看了看那一簇簇盛开的洁白艳美的海棠花几秒钟后,他疑惑了。 “砰”地,自上面甩下来一个熟悉的包裹,稳坠落进他怀中。 快速的拆开来,木盒子里是鲜甜软圆的一只只金蕉饼。 有人心疼,给加餐就是好啊,习惯了站在热腾腾的大太阳底下,这会身旁密植着几棵开粉红花的槐树,他倒担心被人发现了。 许雨方嚼着嚼着,体会着这滋味,就放空了思绪。 神秘的尾巴早悄无踪影了。 “没放糖啊?” 没忍住,偷会懒的空他消灭完了最后一小块…… 那边宋棠,因为是个猴急性子,越察觉有人跟紧她,就越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头闯,脚不停步。 有内功,有魄力的小弗弗也汗颜,表示这姑娘挺倔的,不能硬来。 “呃,那怎么办?” 眼瞅着她还往越偏僻的地方钻。 这突发情况,让没身经过实战的小闵闵满脸愁成了一个“囧”字,气若蚊蝇。 俩人只好假装舞台背景里的“道具假山”一样,慢慢地屏息尾随着了。 宋棠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态又暴走了,但脚底手心什么的,是燥得出了一层薄薄的咸汗的,泛出酸味。 眼前是快速移动、交错的比起大路上,墙皮都脱落的惨淡的窄暗巷子。 停下步子。 “呜啊哼哼……” 木糖不禁后悔起来了,霎那间瑟瑟发抖,她是乱窜撞到了无人的禁地吗?! 这声音不会是猫叫吧,小棠棠前世听过的惊悚长声都是来自它们的。 大冬天的,寒风刺骨的,小动物们,才不会身姿活跃的、各处乱跑呢。 况且,这好像是被捂住才发的这种叫唤声吧。 手中握着的谯霍,其强大剑气不觉间已经散发开来了,卡在腰间的连缀着它的缑,被银环取代,“振振”地轻微摇晃着。 她立马伸手按住了,警惕防卫的气场全开。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呼之欲出,就不是单纯的她,平时能控制得住自己的了。 这几日,天气不太好,惨雾阴沉地笼罩着半壁凌山。 辰时,关闭上了所有的透花棂窗,打开了格子门,玉溪子站在了正厅堂的屏风口,自适地赏着阶下的美景。 碧盘似的水芝叶摇曳着,密如花针的雨滴斜打在上面,倒是显得它明净柔润。 细长的香魂花瓣经雨愈芬芳。 返身进入到回清阁里,玉溪子又在看那个呈七彩眩光的水晶球,随意的拖了一把玫瑰椅安稳的坐着。 小腿边放着一铜炉,盖碗,六君子在黑玉的茶盘上摆着,他准备等一下喝着绿茶修行的,中餐前就做这些事了。 现代的羽然,上了什么皮埃斯课,完全跟不上,老师叭叭叭叭地自己能讲一上午,她就盗图发给老师,靠欺骗人和拖延来完成任务。 不过,师父教的时间本来是九十六天,被缩成了十二天,所以她对各位弟子,尤其是不出挑的几个別人,只能马马虎虎了。 羽然在现代的身体只能是将就着过啊,倒霉的事估计是她同门中最多的了,几天下大雨,不用木头桩一样的晨练,连饭也不吃了。 晚上玩着名为手极的法宝,目不转睛的沉溺着,充足的蓝光映照着她黄而无神、咧到耳根的笑面,第二日大家快起来了,她才开始睡。 换衣服什么的,他可隐去了。 露出的小粗手指的关节上,被数只蚊虫叮咬的,泛红的起小包了,当时小然然都恍若未觉。 不过,白天运动时,她自己说叫“宋棠”,也没人跟她搭档,还因此慢的被男师父呵斥。 “‘棠’是么?” 心有所悟。 可怜可叹,有些不堪啊…… 他急也没用,停止了自己体内的灵力输出,水晶球默然无光,最终滞暗的 ,与房间的环境融为一体了。 倚在靠背上冥想着。 宋棠其实也感应到了佩剑的不安分,自从来到这里,她的记忆就一点一滴的被刷新了,满握紧剑首。 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引着她。 于是她侠气冲天的提着剑过去了,果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衣着破烂的大汉压制在一孩子身体上。 杂乱的头发歪扭着,发出得逞的低笑声,那孩子的手脚明显还在挣扎。 她的想法就是,此人在施暴。 在现代听到过,看过不少这种道德沦丧的事,她都一一忍下去了。 就是发生在小棠棠自己身上,她也只会忍气吞声来应对。 但现在,只一瞬间,她的剑就被运用的像菜刀一样,带着木糖的怒气奋力地飞脱甩出了手,插在那人结实的后背上。 愣了下吧,就不动了,这么弱…… 她成功地反杀了吗? 应该还不够,谯霍已与她通灵,听到她的决心,这次就向下贯透了。 小棠棠淡然的踩在积雪上,要走过去查看,重点是,她想赶紧的把剑拔出来拿走。 “小朋友,没事吧?” 潜伏着的那两人都没看清,她就出剑了。 “嗤”地一道鸣声。 待看清那柄利器闪着银光,混浸着艳红的血液渗出来,她的询问,小弗弗再也忍不住的跑上前去了。 孩子看着他突变的面孔,大着胆,使劲翻动开了恶人。 尽力捂拢着衣服,恐惧没消尽。 惊讶的看着那长剑自己抽离出来,退到了一个小姐姐手边。 ##第55章 连着筋 小孩站起来了,宋棠过去,抽出了剑,把那坏蛋踹平,陷在松软的地上,却没看到血迹。 也好,她很满意,不碍眼。 “多谢,姐姐的,救命之恩,‘咕噜’。” 这人突然有点羞涩的捂住了肚子,温顺的低着头。 嘶哑的嗓音,明明饥肠辘辘了,却不带胆怯。宋棠打量着此人脏污的衣袖,打结的枯槁黄发。 真是有点奇怪了啊,这,乞丐?还,文质彬彬的?挺懂礼数的。 “你是,男孩子吗?” 下意识冒出的这句话,差点让她悔的咬住舌尖。 宋棠满脸画着黑人问号,手连续地挠着白暂的脑门,感情刚才的霸凌场景是她误解了?! “不是,我是……” 嗫嚅着苍白干裂的嘴唇,个中缘由他着实难以启齿。 弗云峻大跨步地来到小棠棠身边,打断了两人温馨的对话。 一把扭住了她的胳膊,像是不要放她走的架势,指着不远处倒地的色大叔。 “我去!” 好疼啊,这位气宇轩昂的傻大个,是打了鸡血吗! “当街杀人,你明白是什么罪名吗?” 俊俏的脸藏匿着倔戾,秀气的剑眉斜挑着。 准备无限仰头的小棠棠,冲着他无情又棱角分明的红唇,冷然的假笑了一下,另一手还提着正在归纳血气的剑,不疾不徐的回答着。 “不好意思,我就是喜欢杀恶人。” 柔美的潜台词:看你能把我咋的。 附上 魔女般邪颓的笑容,同时宋棠也认出他来了,但是看着他义愤填膺、冰冻三尺的迂腐态度,很是失望。 所以就更加狂妄地直言自己的感想了。 不羁的 弗云峻第一次遇到,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犯人,被堵的气的横眉立目,不可置信的青筋暴起,大手捏的她小细胳膊更紧了。 冉闵看出两人对峙的不对了,这怕是要打起来了吧 。 他本来只负责蹲着观察尸体的,看到这边莫名陷入僵局了,就先来打圆场。 活动活动了僵肿脚踝。 “阿峻 ,你应该先问问那个人,是什么情况,趴着的那个人都不流血了欸!” 冉副使比他更镇静一些,看向绞着双手,揉着皱巴巴的衣服,惊慌无措的破烂孩子,满腹狐疑。 趁老弗愣神,转移了视线,宋棠捻了个诀,迎着雪舞的方向,就踏剑飞天了。 商量的两人先是惊奇,就跑着追逐着她了,冉闵两手叉着腰,累的弯腰扶着膝盖喘气。 “太快了,这不是妖人吧,年纪还挺小的样子啊!” 白茫茫的地上,说着感叹的风凉话,刚才其实他瞥到了那小姑娘,袍下的腰间一闪而过的山玄玉组佩。 只是不敢相信,必定是眼花了。 弗云峻回头,刀刻般的眸子像鹰一样,机警的盯着原地的瘦小身影。 小屁孩终于没撑住打了个寒战,软绵绵地晕倒了。 “带他回去吧,你背着,尸体就这样放着。” 老弗的心情现在很是幽暗沉重。 风雪倾覆,这最终会埋没结合,裹成大地的一部分。 毫不在乎的吸着高空冷冽、侵肌入骨的寒风。 心情久未平复,方才自己真是酷毙了,以后她就走这种狠毒路线吧,自以为是的为他人活了十几年。 是该放飞自我,出束缚的牢笼了。 庆幸弗云峻应该记不清楚自己的小脸蛋。 在这些建筑中找找那个不起眼的客栈,好像啥都没经历过一样。 “奔涌,你醒来了啊?不冷吗。” 不妨的发现,俊美的少年,笑眼湛绿,芙蓉如面,一身罗衣,倚坐在她的床榻上。 心虚的先打招呼了,但大水的任一个感官都在告诉他,小主人不同寻常,杀过人了,有点不安,却瞒着他。 “嗯。有鸡肉饭了,盛好了,你吃吧。” 只好温柔的保持面不改色了,娇小的主人没有受伤吃大亏便好。 不然,自己得让那人消失在轮回道中,寒毛不剩。 此时他的眼神仿佛要剁碎了小弗弗。 嗯,放下老实的饱了的谯霍,在一旁的木鼓墩上。 “有红辣子吗?这肉块脆生生的,唉,今天出去,没发现啥。” “过来下,啊~嘿嘿……香吗?你也尝几口啊。” 喂给了可爱的小王子一样矜贵的木兆,她得逞了,很高兴。 露出怪阿姨的爪牙了。 主人心也有点大啊,木兆欣慰的咧出两颗洁白的虎牙,只要有人陪着玩,她就能这么开心…… 金 红色的羽宫,御书房一层里,羽帝靠在剔黑枕上,操心着儿女们的终身大事。 占用了他平日欣赏鲜花、疏竹,古松的时间了。 獬豸卫的人已经动身去邻国逮叛逆的羽奂了,他就安心了。 屏退左右, 匾额下的紫檀如意画案上,除了黄玉卉纹碗里,有他没吃完的酥烂的牛肉肋条面。 一本 钦天监整理、送来的金纸花名册也超抢?郏?际怯肜鲜??俗窒嗥ヅ涞脑ㄇ逵窠嗟氖兰易印? 上次,嘲风卫的告诉他,然公主,命在旦夕,他还不信。但近日,细思极恐。 得及早给她安置个好人家,和美的过日子啊。 与别国联姻什么的,不万不得已,他也不舍得。 “朕看看啊。” 拿在手中闲适仔细地翻阅着。 “枢相之独子,萧锦荷,字嵩良,六月丁酉日生,年十又九,性谦谨,精书画,太弱了,看样子这脾气……” 武将怎么样呢? 吞云洞府中。 “哥,你那剑可得小心的,别被玉溪子发现了,他气急了可不好了。” “没事,你没听兔精说么,这剑的名字叫‘炵岫’,主人都奄奄一息了,那道士顾前顾不了后的。” “兄长,人家是仙人吧,不是出家的。” 停下搓洗修长身体的漂亮有力的手指,紫铭嘟着嘴生气了。 他们刚从地下疏导了一条温泉水流进了,自己家的洞府里,有了这个天然浴池,不再担心外面洗浴会走光问题了。 “你这么护着这把剑的前主人啊?” 赤王不由得拍掌大笑了一声。 “上次,谁把人家吓晕过去的!” 小紫紫滑动着鳞片,扑了几道白浪,激褶了清澈的水面,游过去要捂住赤王的嘴巴。 山环水绕,蓝绿一片中,坡地上的船屋里,两人面对着一盘热腾的鱼香茄子,盘坐着聊天。 “王令,你接下来,打算去哪,不如跟着我吧,你也知道了我的身份。” 羽奂也有预感,自己就要被接回宫中,好好专心的学做一个储君了,直截了当的说了。 ##第56章 脱线了 王某人穿越到这里,身家性命也早就看得更淡了。小奂奂又对他这么好,他也不担心,自己的名分什么的。 现在就算是半隐居也无怨言。 就果断地给了答复。 “刀头舐血的生活鄙人也着实厌倦了,主上,吾愿誓死追随。” 船蓬外的大丹若,经历天边传过的一阵风雨旋转,纷飞飘洒了些许、热烈的橙红色花瓣。 弥漫着卷入狭小的空间。 羽奂按住了他要行大礼的手,拂拭掉了王令手背上薄如丝的一片。 一不小心又说的这么严重了,捂着口。 谁让他进阿比斯之前,一直苛求自己成为一名合格的死士的呢。 “你看,你毕竟大我这么多,私下里,就我们两个人时,以朋友相称吧。” 王令知道这句话的可行度,很低。 只是感动于:自己感觉像是孤独的、在大海上漂泊了好久的小船,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还是幻想着,偶尔忘记身份的话,应该也不会叫顺口的。 “吃吧,如果父皇对你有疑问,我就说你在这帮过我很大的忙,所以回去给你弄个一官半职的,重点是呆在我身边。” 小奂奂用筷子,翻动着软趴趴金黄的菜,分得开一点了,显得他做的很多,上面还精心用小葱花点缀着。 “我的厨艺也是很好的啊!” 白底绣金图案的袖子,利落地挽到了手肘上。 想改变这突兀沉底的气氛。 羽奂很天真,抬起头瞅着不做声的他,灿烂的眸子里还没有沾染上过多的欲望。 而王令被他捕捉到的表情是,有点难以下咽,但君乐顾我。 他只好勉强的配合着,扬着嘴角,也淡若无世的笑了。 他就考虑到,怕这太子对他,只是一时感兴趣的,新鲜劲会减淡,自己以后还是好好表现。 宋棠杀了个人之后 ,身上的煞气就一路飙升了。 对此奔涌有点担心,因为怕她见到个人,都是这种气场全开,一副找事的样子。 实在不利于她保护自己。 “天色这么晚了,明日,吾也去找那户人家吧。” 宋棠很高兴的样子,听着大水懵懂柔轻的正太奶音,她觉得很温暖。就甜甜又温婉的笑了,就差摸摸他的头发了。 “那要多吃点啊,吃的多了,咀嚼的香了,才会幸福喔!” 哄大班小盆友的超级苏人语气。 木兆一脸信服的猛点着头,虽然他完全不用靠,吃加工过的动植物尸身,来生存。 幸亏奔涌还算长身玉立的,不然,她就要有,故意把神明爽俊的小帅哥,给养成大胖子的罪恶嫌疑了。 “看你这么瘦的,都影响颜值了,让师傅多做几道菜就麻烦了,我们上街买吧。” 这时奔涌的神情却有点迟疑。 小棠棠也一愣,打量着只穿着雪白色中衣的木兆,还晃荡着他秀而匀的脚趾头。呃,她这可没有占他便宜的意思啊。 虽然要占的话,也是随时的啊,呵呵呵。 内心痴笑了几秒后,回过神来,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掩饰一下。收回扭曲的嘴角,吞咽了口口水。 盯着朴素的方砖地面,细弱地出声问着。 “那个,我们有多少钱来着?我想,得给你买一身日常的衣服啊,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嗯,绿色。” 稚嫩的粉白脸庞上,噙的是一抹清纯得不忍拒绝的笑。 要不是他的眼睛就是这种好看的明净的色,能稍微理解一下。 小棠棠真的想着,奔涌披着一身绿的样子,就要笑出猪叫了。 但是绿,还是不太舒服的,嗯 不符合她的审美,穿身上像棵菜似的,难以言喻。 “你看看,因为你的外貌太出众了,我们一起出行,你都是戴着浅紫色的头纱的,配上绿,绝对难看。” 一本正经的小脸,又在努力优雅的,忽悠着小天使了。 一手搭在桌子上,其实她是怕这种搭配,会太丑,以至于会连累自己,接受外人异样目光的投射。 唉,养个孩子原来是这么的糟心啊,为母必刚啊! “欸,奔涌,你会不会什么法术啊?” 摸摸泛红的耳朵,这得先检测一下,这,好以后带他出去前,心里有点数。 “那,蓝色也美吗?” 算了,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 这天上地下都是搓绵扯絮的,厚霜雪风的,屋里即使通了火墙,也能凉到她关节都犯痛了。 所以小棠棠想:保暖最重要了。 真是,对这住过的客栈太信任了啊,还是印象太好了,她都没从师兄那,搞一个精致小手炉带上,现在神不暖则心不安的。 咬着银牙,跳着脚,连拍了几下手,表示自己很冷了。 “放心吧,花光一袋子玉,我也得给你置办个好行头,不可能寒碜的,我也想买个袄裙试试。” 立马, 一副社会人罩着自家崽子的英勇样子。 在这边时,一开始没钱,眼馋,后来找到同门,组织了,也没好意思逛过。 她自己,在现代买东西的时候,就算没钱,也得买相对好的,或者贵一些的。 嗯,任性的强迫症,就要对自己和小可爱好好的,不开心就要买买买。 “其实,映着雪色的话,应该有很多卖大红色的,好看。” 这是她的惯常思维,其实奔涌,跟小棠棠沟通都会有障碍,因为他根本都不怕感受到这点冷意的。 山神嘛,春来江绕、瀑笼红松、果熟飘金,雪扫白峰,厚重的身上就是四季交替的经历。 “好了!现在就出去吧。” 其实木糖该担心自己,这一冷一热的,身上的都湿了,血管收缩加剧的,暗暗的难受了。 “喔,好吧。” 以主人为大,有衣服穿,他就满足了,穿着小主人的衣服也好呀,有熟悉的胭脂的香气。 就跟没头苍蝇似的,两人出去了。 已经酉时了,也不怕出去再遭人打劫,她胆子变得大的很啊。 很轻易的就拐进了当年,子川带她去的,那个卖酒的。 呃,唇若涂脂,翩翩似仙不怕冻似的老板 。 以前,她是不敢的,就算路过个眼镜店,都不敢走进去的,怕闪瞎自己的眼。 现在,简直是来血耻的。 “老板,有哪些好酒?!” 豪气傻缺的一嗓子,在倒三角旗飘扬的老店门口。 ##第57章 拒酒豪吃 老板是个温文尔雅的小伙子,头上还戴着个宝蓝色的棉冠,只穿月白色的锦袍。 却露出了天鹅颈,肩宽手长的,整个人散发出很亲切的贵气感。 好了,这颜值小棠棠还是服气的,接下来就算人家一个字都不说,她也能被吸引的目不转睛了。 可惜,宋棠还没认出来他,只是觉得这装束太过了,一位弱不禁风的男西施? 莹雅的眼睛不自觉的,睁大的如淡云掩映的星子,敏锐的直视着小老板。 “呵呵,莫要见怪,余一人看店,有些偏头痛。” 掌柜的解释的笑得,好看的脸都歪到一边去了,有些泛红了。 这座酒馆暖意融融的,是为了让美酒不至于冰冻么,瞧见里面,也已是灯火通明了。 土黄色的墙壁也显得高端上档次了。 店铺的桌柜的配色是红棕相拼的。 木兆还以为她故意选这个地方的,可以假装地捂捂手。 暗红色的肥大狐裘,使得他只露一个头,中分的发在脊背处扎紧,不辨雌雄。 因为不想总不见天日的,用了个障眼法,大水变成乌发棕眸的样了。 小棠棠本打算花掉一根刻细草纹的小清新的银簪子,现在帘子一样的禁步也想扔给他了。 有点小邪恶的想着,好玉总是配君子的嘛,虽则是女式的。 “你这里的酒温好了的吗?” 木兆看宋棠还没喝就先微醺了三分,很有些惴惴不安了。 这次老板经商的良知也给找回来了,一看这俩眉宇神态间乳臭未除的,上来就如江湖好汉似的,老练的要好酒,也觉得滑稽了。 沿着流畅又尖的、细嫩瓜子脸的下端,嘴边也浮现出了两道波纹状的笑意。 “客官能喝的只有,老人那样的养生酒了,还有补食的茶花、梅花酒酿丸子。” “那个丸子,手工的啊?吃多少能饱啊,好不好吃?真是神奇,不过一定是甜的。” 她想象中的是这人没想到还是手艺人,一人全能的撑起一个店。 “老板,你姓什么啊?” 一个人色眯眯的朝前凑了,这老板是坐怀不乱,呃不,是个“心中有主”的人啊。 到现在,也没主动介绍酒,一直很自得的靠着大柱子,好像他们就是来参观的,上次也是这家吧。 许久未见,是生意不好,心灰意冷要凉凉了么?又开始盲目的脑补同情别人了。 果然外面这布联都是白挂的,这里的地面上,铺着蔓花纹的葡灰色毯衣,也不显一点狼藉的踏印。可见客人少,怕是已经名存实亡了。 “彦希。” 这不是生气了吧,连个姓也没有说,尴尬欸。 摸了摸鼻子,剑柄被披风带的,撞了一下木糖的胳膊肘,凶器的冰冷,让她彻底冷静回来了,没敢再追问。 转过身想看被放养一阵的奔涌在干啥。 “噔噔~不灵~~” 他正蹲着,用手指的关节扣敲着一个半米高的烧鸡色的酒坛子。 衣袍扇子似的尾端,盘在地上,逶迤的皱成了一团 ,犹如立体模型的地图上的丘壑形状。 “哇,这些五颜六色的,确实好漂亮啊!” “棕蓝青红橙的,瘦胖尖敦的。” 很押韵开心的评价完这一句。 很眼熟了也,她想起来曾花了小一百买的,大厚书上的实物图片了。 可惜,自己能画的真有立体感的,不丑到没眼看的 ,一只手就数的过来了。 真是可惜啊,为这些美观艳丽的工艺品,还有自己流逝走的光阴。 一只性感纤嫩,白皙如藕的手伸到她脸前,诱惑似的上下晃了晃。 这就是凌山土偶本人啦。 “姐姐 ,还要买吗?” 吐出的空气,都有热洋洋的温度,虽然这效果好的跟开了空调没差,她真得毫不矫情的走了。 回头望一眼这怪老板,再看看身边奶乖的初长成的正太。 脑海中突然有一幕他俩依偎在一起的温馨,养眼画面,一个腹黑一个纯白,但身高…… 呃,没想到自己那么久之前的腐的画面,现在还残留着,不应该啊,今天是怎么了? “带你下馆子去,多吃点,弥补这里的遗憾,去放纵喽!你可得给我点面子啊,到时别我一个人吃到锅底啊!” 再次路过卖烤动物腿的店前,宋棠两腿生风,驼腰的姿势像个通缉犯,不想跟店主有视线交流,不然,她不买就会被看作不正常了。 但她要带个好头,一开始,吃个有档次的,丰富的饭。 大水既然是人的形体了,也得享受一下世俗的人的饮食乐趣吧。 她这是带坏小孩的罪恶的开端吗? 嗯 ,到了一个小巷子,又“咻”地飞起来了,剑嘛,常用才不生锈,不生疏。 钻小巷子,她也算轻车熟路了,没在怕的,对付什么不轨之人,她就来一刺好了。 木兆在身后站着,因为身高的原因吧,本来是假拽着她腰那块的袍子的,现在是快成了结实的熊抱了。 “这男生的力气,真的是不可小觑啊,奔涌,你那围着的手撒开吧,我要朝下看看,哪家的面积大了!” “喔。” 小主人有些嫌弃他了吧,果然太没有距离感也不是好事,闷头埋进衣服里,垂着手,暗中撅撅嘴。 好像吃亏的不是他吧? 木糖心里觉得长得太好看的人,真的权威也太大了。 根据占地,判断火爆程度。 然后他俩就落座了,是的,相对清净的包间,效率高,衣服什么的,茶足饭饱再买。 宋棠眼睛灯泡似的,“嗞”地一亮,通过临着的窗子,看到楼下来往的不少女客。 幸好,拍拍胸脯,这还算民风开放啊,不然自己啥也经历不了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成日里搁家躺着。 “奔涌啊,你点吧,多点些喔,你吃不下我吃,实在不行带走!” 她忘了这里是没有塑料袋的,也没有什么木制,或金属制的便携饭盒,只是饿虎大张口。 全身洋溢着小暴发户的磁场。 “啊?” 奔涌饶是反应迅速,也没想到她甩手的这一出,解下了大披风,热汽扑面而来,挂在精致的官帽倚上。 来了个服务员,大水,把缎面菜单上乱指一通,人家却热情的要他反复确认,都有点不耐烦了。 宋棠支着头,托着腮,闲着看热闹。 “哈哈哈哈……” 清狂的笑声。 ##第58章 案件幕后 “咦?这是墨绿色的南瓜吗?” 南瓜不都是黄的么。 可惜了它是个空壳,不知道里面的果芯肉被挖到哪去了。” 牙白色的方盘里,凹处放的竟然是一小个米饭腊肉盅。 “切,米饭这么少,就怕是会过于的咸了!” 奔涌掀开了顶部的小盖子,看这横切面有点像黄瓜片,希望味道不会让她失望。 可以看到粉红色的条片肉挺多的,在这小口边上,弄了一大碗。 这薄碗除了下面没有沿,做的造型线条优美的,是浑然天成啊。 熠熠的闪着微黄的光,还有暗纹,工艺真发达啊,跟现代没差别似的。 摸着这碗,小棠棠两眼不由得放光了。 这类正方形的铲子貌似是,刷上了朱红的漆的了,还挺崭新的。 “奔涌啊,你好歹装点样子吧,欸,那是肥牛肉吗?” 因为木糖之前,仅有的一回吃火锅经历,她堂姐请客吃的,就有这个,还一直让她多吃点。 上一秒,木兆面对着这满桌的玉盘珍馐,还是懒懒的萌萌的放空中,简直像在出窍的表情包。 但宋棠这么回忆着时,也是自然心神悲沮了一瞬,让他又联想到了,在自己的出生地里,她血肉模糊的惨状。 他们在三楼,可以俯瞰欣赏到中央大厅里的人流,视力好的话,还能从包间的窗户,同样的瞥见对面的人。 “哈哈哈,这也真够大的哈,装饰富丽,暖如春昼,不知琴师在哪。还听到有奏乐声呢,上次,完全没听说过这种奢靡的地方嘛!” “是啊,头顶还点着大蜡烛呢。” 木兆也发现这里的与众不同之处了。 这在现代其实相当于五星级酒店了,所以,喜忧参半的小棠棠也头一回被某人盯上了。 但是常年觉得全世界,就自己一个单身狗,的宋棠,是不相信自己也会因为美貌被人注意的。 这橘色的小圆桌旁围着六把椅子,他俩一开始进来几乎都不知道怎么坐好了。 这会,大水也学着使用着细长的丝竹筷子,连捞着陶锅里的腊鸭肉,还有红烧肉。 抿成两条线的嘴巴,都吃的成了二红色,由于沾抹上了猪油,就像偷偷地蹭了唇膏。 “给你条手巾,擦擦吧,新问师父要来的哦,他亲自绣的面,都不舍得用,平时放袖筒里的。” 热粉色的绸缎面,叠起的一角是几朵以假乱真,精密亮滑的蓝紫色芙蓉。 “师父内心还挺少女的哈,开玩笑的了,他真的超体恤我们了。” 接过帕子,郑重的捏着,他会好好收藏着的…… “水的主人给的所有礼物,吾都会玉其于成的。” 真的敏惕地拿着,然后在嘴上拭了拭,其实油酱已经被舔去了。 这帕子一定会被他保护得纤尘不染、清爽如初的。 正举着碗,“呼噜”地尝着家常菜中的,冬笋香菇炖鸡汤的味道。 嘴里还嚼着一块土豆和五花肉的小棠棠,被他的话,惊的呛了一口在这雪碗冰瓯上。 “喀喀喀……” 之后费劲的把东西咽下去,抚着胸口。 斜影疏,有一裙屐公子,狭长的内眼角有兴味的眯起,差点与奔涌对上光,又恢复明媚,泰然的错开了。 不会是错觉,大水心里记下他了。 弗云峻把人带到自己的营帐里了,小孩说出口的事让他愤怒却无可奈何。 原来是征北将军之子,套上光环,在这边区游手好闲的无聊,暗中让人搜罗美貌的少年少女解闷。 小孩子小九就是首当其冲的一个。 但是机灵的娃找到了他们喝酒的空,想要溜走的,又被坏人中,隐藏的变态打手缠住了。 本来小九只因为脸蛋,生的好,细皮白肉、明眸皓齿的。 作为一个孤儿,从小在街上游荡,总是会受到明里暗里的欺负的。 但故意脏的让人厌恶,不想接近,也是他绝妙的保护色。 适应了严寒,挺过了疾病,身上的皮肤却常年一层淤青。 有逐渐坏死的迹象,也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故事从一个月之前讲起 。 饥寒交迫的小九,竟然遇到了一位好心人,不仅大方的为他结了三碗米饭,一只大酱猪肘子,蘑菇炖老鸭,还有焦溜豆腐的帐。 那人坐一旁,默默看着他吃完。 大半天过去了,小九狼餐虎噬的,期间还噎着了好多次,最后都撑到走路吃力了。 谢过那男子,由小饭馆出来后,他躺在无垠的雪地上,仰望着被星子缓缓铺陈的夜空,展着双手,划拉着绵软的雪。 想着可算满足了自己平生来最大的梦想了。 谁料分别后,那人又走几大步,一直悄然地跟了来,站在他赤着的脚掌边。 “你想摆脱现如今的褴褛无助吗?” “啊?!” 震惊了一下, 确认过眼神,还是总角的年纪。 阿九就以为自己遇到了对的老大,幻想以后可以追随他,混饱饭吃。 兴冲冲的小九九,被带去了一处旅栈。 他有了暖和的棉袍,但皮肤因为不适应这温度,还有洁净度,经常很痒痒。 接着,还每晚必须被人服侍着用盐水洗浴,虽然不懂原因,倒也逐渐粉妆玉砌的了。 因着这么好的待遇,尤其是吃的方面,小九早就被哄的服帖了,孱弱的身板疯长了肉十几斤。 肥皂泡持续笼罩着,他以为自己会继续过这么“纨绔”的生活。 可惜在前晚,他偷听到了神秘人,及默认的老大的残忍的谈话,一切的希冀支离破碎。 “这批有几个?姿容上乘么,公子急了。” “水纳街,只得手一个,玄辰巷的,物色好了,只是没时机下手。” 口气不太对啊? “这个长什么样子啊,要是次一点的,就妥妥的贩到别邑的、出价最高的烟月作坊去罢。” 狂蹶贪婪的语气。 “模子是极好,您前去一看便知。” 他再懵懂,也霎时被猛逼着,明白了个大概。 压抑住惊骇翻腾、悲痛的心情,连忙迅捷的跑走,回房间去尽力假装在熟睡。 自此阿九拉响了心中的警铃,用上自己多年来积累的察言观色的本事,幸运的出逃,遇上了真正可以庇护自己的人。 现在的小九朋友,疲惫的大字型地平躺在弗云峻的大床上安睡着。 老弗紧锁双眉,在脑中一遍遍的清理着这背后的关系。 权贵中间,这种事时有发生,弗云峻不是不清楚,但没有出入过淡粉之馆,仅仅是眼不见为净,不甚熟悉。 这股风气,一直认为是不可能弥漫到他身边的…… 今日遇到的那女子,真的在这方面,很有气魄。他误解的人家很严重。 ##第59章 注定的大概率 宋棠不知道,迎接她的是既定的悲剧命运,捆绑的包办婚姻,门当户对,可保一生荣华富贵 ,但她不可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喜欢她的人也不能和她在一起。 期待的视她不见,厌恶的纠缠不清,似在泥潭里挣扎。 从此心力就该枯竭,或者如唐时的太平公主,放纵荒唐过余生。 羽帝一边还在择选驸马,今天他召了太常寺卿刘伦,来商量这事。 暗卫飞鸟传音说已经找到太子了,正日夜赶来,准备过大礼了,这国婚的事,民间也有消息了。 “依微臣看,与风临国的皇子和亲是个万全之策。” “和亲?那公主不是离寡人太远了吗?” 要是一般的大臣这么提,皇上早就暴跳如雷了,但刘伦是他最信任的人。 “风临是大陆最富有的国家,皇嗣也稀少,除了大皇子,只有襁褓中的一位公主,联姻想必,公主也不会委屈。” “那皇子人品如何?相貌,年岁呢?” 羽帝还是犹豫,故意装不知道。 “封昂,庚年八字已经与公主的合了,年岁相当,大吉,过几日,还要偕同使臣来访问呢。” 这皇帝啥都不知道的,真是够让他操心的。 林矞去了龙伯,也不知怎么的,他很怀疑给这条线索的人,脑袋是不是进沙子了。 派他一个人,来茫茫人海中找隐秘的头号通缉犯,估计他还是先修道比较靠谱。 既然这刺杀宗室的手法如此狠绝,连禁宫都能进入,拐走金枝玉叶如探囊取物,这么见不得光的人 。 必是黑道上的幕后黑手,这压力很大啊,所以他得先与当地的混子啥的,打成一片。 自己的人身安全,是不用顾忌的,别说能伤他的人还不存在。 回忆走之前,玉溪子还特地给了他一具假身。 就是他最拿手的,用桃木给他防御着的,他还说不用,现在身体反正是不怕火淬刀砍的。 所以他先加入了青蛇帮,由于长相太俊俏,就把脸上划拉了三道交错的疤痕。 在这伙人在黄沙满天的街上,大摇大摆的欺男霸女的时候,他过去当街?还觥? 直躺在小头目面前,求赏饭吃,虽然被踹了几脚,打了几棍子。 但也表演了自己的才艺。 就是一个打他们十个,那些人鼻青脸肿的回去,报告了中头目,就有了把他纳入麾下的意思了。 此后,每日靠打家劫舍,呃不,有几十号小弟,当着跟班,收民众的保护费过日子,他们求的无非是财而已,所以,为了装作立了大功。 羽帝给他的财宝,毫不吝啬的哪,对上头,还有官府偶尔送点“掳掠”来的好处,进入了领导的核心层。 还有,为了和其它黑帮处好关系。出入一些灰色场所 ,请客什么的,也不少钱,各帮派中,不出一月,狐朋狗友,酒肉之交,倒是如过江之卿,俨然是个小红人了。 因为他的一掷千金作风,想打探什么消息我,问那些人,也是知无不尽,争先恐后的来啊。 至于一开始,有人怀疑他的出身,被这帮派的老大乔东给盖过去了,说是他乡下来寻亲的远房表弟。 虽然是对他下了念灵咒术,但是,这老大,好像是对他动了真感情,呃,不,把他当好基友? 嗯,林大师叔的人格魅力也是很强大的,乔东总之是也为他不拖泥带水的行事作风折服了。 同时众望所归,都内部决定了,他是青蛇帮最有压倒性竞争力的下任帮主。 林矞也觉得他离那件悬事的水落石出,自己圆满交代也不远了。 所以也越来越投入到,现在的“花天酒地”的生活中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龙伯也有当年,被遣散的玉老头的弟子,已经默默地关注上他了。 一旦他们能接上头,效果就是事半功倍了。 羽国帝都风子川的家。 “老头子,怎么又喝上了啊,儿子都跟你学的!” 子川娘一把夺下了正仰着脖子,喝自己酿的女儿红的老头的橙红色葫芦。 河督道御史,平日里严肃的一副做派 ,让人会觉得白瞎了他那神似圣诞老爷爷的、和蔼的脸。 老两口又在斗嘴了。 “这点有什么关系,子川也不在,没人会可怜我这把老骨头的哦!” “瞎说什么?圣上的情况,说句违逆的话,比我们家,不更凄惨么。” 子川的娘其实年轻时,也很泼辣的,老了也还有旧时余威在。 “是啊,十二年前,先后病逝,陛下就憔悴许多,太子也不知是否能给他强有力的依靠……” 老爷子心目中,羽彦泽是个明君,私生活那是勤俭的,也是一帝一后制,二妃都没有,羽奂的母亲陪他从王爷到国君。 是结发妻,也算是青梅了。陛下也很宠爱自己的两个孩子,和普通人家的感情构成,没有区别。 这对伉俪,是羽国的平民乃至大陆都称赞的楷模、流传效仿的佳话。 只是像一盘散沙,有缘无份,没登基几年,就散了。 因此,后宫也如同虚设,没有宫女,更无后妃。 太子不懂事时 ,还曾嫌弃宫中太阴森沉闷了,小子川得以和奕小王爷齐去宫中长住,陛下也真是痴情,执拗啊。 所以,现在他很担心,皇上的状态啊,要知道,一个人牵挂逐渐减少,欲望也是会慢慢消弭的。 又灌了一大口,他对老婆讲。 “我去少保那去瞧瞧,安安他的心。” “欸?好,那你去那走动走动吧,亏得离的近,不然哪能按捺住啊,安华也苦了点,唉!” 凌山。 风子川跟着月二师兄学做菜呢。 “阿嚏!” “难道是爹娘在念叨我,不会是骂我的吧,嗯 ,肯定没啥好事。” 子川正喝着消暑的绿豆汤,坐在树荫下的高高青石台上,美滋滋的看大师兄练剑呢。 “师兄?喝点酸梅汤不?还有我自制的莲子加枣莓橘汤,补点糖 ,增加食欲哦!” 搁现代,他不去代言广告,或者当一个吃播,真的是埋没了才华。 只是厨艺总是按着天马行空的思维发展,就歪了。 不太好了。 ##第60章 女人 先要来点虐的了。 吃饱了的宋棠不想按部就班的回客栈,一擦嘴上的油。 “奔涌,听说缨洲这还有冰川呢,要不,我们先去那玩玩吧?” 奔涌两道眉毛一放松了,他点点头,觉得是好主意 ,毕竟来这的不少是达官贵人。 直接回“乔生宴”应该会被盯梢的。 看看小主人红酡的脸蛋,还拍打着自己的肚子,快要卧在拼成的两张椅子上了,他也很高兴。 “你没有不舒服吧?” 大水就怕她会太冷,温差大的,后知后觉,出毛病。 “没事,那走吧!” 爱惜的摸摸自己的剑,站起来,两人要下去结账了。 不过楼梯上人也太多了,她都怀疑恐高的人会不会一紧张,一急,从这上面滚下去。 前面几个看来是一伙的人,挡着路,慢悠悠的走, 还有女人高声说着话,真是吵啊,小棠棠抠了抠耳朵。 心里有点气愤了,强行过去,怕是会掉下去,自己还不想那么惹眼。这纠结的表情全落在了观察着她的人眼中。 只是自动转换为加了玫瑰色的滤镜场景 。 “啧啧,真是妩媚耀眼啊!” 没错,堵她路的女人,就是他找来的,狡猾的一批。 “前面的人,在干啥啊?要看风景去天台上。” 她心里已经在暗骂了,前面的人就是少将军派来的的使女,珍儿。 一看到,自家公子让自己拦下来的陌生女子,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些,却也只能算是风容盛鬋的。 凭什么受到这种待遇。 是靠哪点勾引上年少有才,阳刚多金睿智的公子的?! 虽然以前也见到过各色的优伶,围绕在小公子身边,但这次,不知怎么的,她的醋意翻腾于胸,非得发泄。 宋棠和奔涌站一块儿,互相挤着了都要,但她总感觉被几双恶毒的眼睛扫视着,有点不寒而栗,抚了抚自己的后背。 真是一副美好的画面啊,普通人看到的话,都会觉得这对身影很是相配。 小公子,玩味滴摸着稍有胡茬的下巴,就要把奔涌划进自己的情敌阵营里了。 宋棠乱看着周围,很不巧的,就与这名被怨气冲昏了脑子的、相貌秀雅小姐姐,对眼了。 因为感觉人家投过来的视线过于凝重了,她很跳脱的打了个招呼。 “嗨~~” 还摆着两只胳膊,做着自认为可爱的姿势,眼角上挑,杏腮带笑。 小姐姐顿时火冒三丈,气的脸色发青,直接以为自己羞恼的心事,被正在恨着的人看穿了,受到了挑衅,尊严被践踏了。 看打扮也不是大家小姐,敢对她不屑?! 好,她要替公子管管这未来不知第多少房的小妾了,免得日后不守礼安分些。 于是冲着笑盈盈的小棠棠,跳上去就是准备一耳刮子,作为资历比较深的丫头,干这种事她也是经常的,也有底气。 于空中被魁梧的大水接下了,那力道,直接给她手腕捏断了,变得像面条一样了。 速度快到她都没听到骨头裂脆“嘎嘣”的声音。 “对不住了啊。” 在惊愕的小棠棠翻白眼之际,彬彬有礼的大水,提溜着珍儿的一只手指,把她扔向了抓着窗框看的恶心的某人。 “啊!!” 两道惨叫,吸引过其他客人的视线,目睹了这丑陋的画面。 然后把主人和自己一起隐身,运载着主人的剑,离开这个莫名的是非地了。 “欸?大水 ,我们为什么突然就走了啊,是要躲避什么吗?” 她不敢说的是刚刚那幕有些惊悚,她好像看到那女生。笋芽样的纤纤玉指,被他那抽象的抛物线运动,给拔的都变形了呢? 不知这俩人是谁更可怕啊,一个是突然要扇她的,长得好看,可惜是个神经病的傻姐姐。 或是把人当垃圾一样的狂甩的帅木头人。 在心里权衡,默默给他俩贴了标签。 其实原主的美貌确实值得人嫉妒,只是以前不在凌山,就在闺中,女大十八变,宋棠又看到适应了。 实在忘记自己现在的脸,大大咧咧的敞露着,就能引来狂蜂浪蝶的效果 。 “大水啊,你觉得刚刚那人为什么要打我啊?因为我比她更幽默,更讨人欢心……” 看着小主人清冽疲惫的眸子,他很不忍心,让她知道太多真相,那会让她变得不再是她。 “嘘~买点宵夜吧。” 他答非所问。 被围着的一小只乖乖闭嘴了,小脸上是欲泣的表情,想要迎风闭眼流泪,明白自己被厌恶了,会这么难受啊。 “下面就是冰川了吧?” 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心里被硌的不舒服,也消散一些了。 “你会做野食吗?” 觉得自己是白问的一句话,只是很期待他说“会”而已。 “那就破冰,从里捞鱼虾,来烤着吃。” 惊喜的睁大圆眼睛,看英雄一样的崇拜雀跃眼神。 “但是,你怎么弄出火来啊,这里条件如此多寒……” 其实他也不喜欢火,但是小主人现在的嘴角,都没顾上的冻的紫黑了,他也要让她觉得温暖才算负责任啊。 “没想到,你也会做饭啊!” 作为山神,简直跟火势不两立,现在要冰上借火了。 “等会儿!” “我想打给师父他老人家一下。” 看着这如同北极一样的纯白的景色,也不知脚下的冰层有多厚,下面是不是游动着大型海兽,还有,好像离目标,那什么山,近了不少步。 影玉的片子,一直贴在手上,不知这比520还要有黏性的“传呼器”,到底是掺杂了哪些材质? “我饿的快,只有食物才能抚慰自己一时麻木黯淡的心灵。” 平时她是不会这么急于暴露自己的吃货,糙汉子属性的 玉溪子很闲,他在吃着羊肉,啃着糖色的小鸡翅膀,他桌子上的青桥引传出女声了。 冷不丁的还没听出来,是自己的小徒儿。 “以后得输入别的种的力量,改造一下,吓我一跳呢。” “师父,在吗?我是小棉袄啊!” “然然?在那吃住的好嘛,打造匕首,没有你过得快乐重要哦,没有受苦吧。” “呃,我好像,机缘巧合,被大水带到了,大师住的冰山附近了,快夸夸你儿子!” 她认为奔涌算是师父的“亲儿子”了。 ##第61章 二三人行 玉溪子心下吃了一惊,勉强的接住了话,差点以为谁赖上了,一向无邪心、作风正派的他了呢。 除了没有餐松啖柏的过活,也不是仙道的慧种奇葩,根骨却也真的超尘了嘛。 “奔涌,不愧是,我栽培浇灌出来的。嗯,不过,这还没到那山啊,就别告诉我了,为师需要休息,种植续命芝等的丹药,心很累了。” 有点尴尬啊,师父就这样直接无视她的话了,真的太疲倦了吧,老人家。 没拣到好时机。 但她现在,也是忍住腹中翻江倒海的疼痛的啊。 “大水,你会不会什么法术啊?” 如果不表演一个的话,她就白来这地方受冻了,很不值。 “呃好吧。” 他的力量真不是夸张的,几十根粗如人腿的冰柱,秒速地拔地而起,但横截面却是爱心的形状。 “崩崩”的磨冰声,把作死的宋棠,吓的应声捂住耳朵,螺髻已经揉乱成海浪,蹲地上成一团了。 他记得小主人说过,喜欢这种形状的,欣喜期待地看着,鼓成了花乌龟形态的宋棠。 “哇噻,好好看,好壮观喔!” 大张着嘴,像个黑紫色的烂桃心形,站起来,很浮夸不走心的鼓着掌。 其实她最后怕的是,这地层的底面被穿透了,人都不好走路了。 “不过,这有什么用呢?” 摊开两手,耸着窄肩膀,无辜的看向慌慌的奔涌小可爱。 这个严峻的问题被刨开了,奔涌一听,一顿 ,也有点傻了 ,这不是刚才你要看到的吗? 现在又在这大惊小怪的了,真是有点没意义喔。 哄主人开心,也是比令冰消冻释,还要的花费心思啊。 万年之前,册封他的佑珉上神,也感叹过,女人心海底针,着实不错。 “嗯,那我再把它收回去吧。” 明汪汪的眼眸透着琉璃色泽,仿佛有绿色的雾氤氲流动,转过脖颈,细致的观察着小棠棠的,每一丝丝的细微表情。 “等会儿,你演示的这是什么法术啊?不过招式一看就娴熟。” 她刚刚只是大略的说了一句。 奔涌自己,也没给这种天生的能力,命个什么名字。不过她觉得,本质应该就像,奥特曼的隐形激光束,结合图像自由剪辑技术。 “不行了,我胳膊冻的跟针扎似的,赶紧走吧,回去,躺被窝里养个膘,睡个好觉。” “这冰唇竭齿的,我们这么强,不用刻意的急于去造一个匕首,倒是这该死的寒气,都能把我冻的失忆了。” 奔涌守护着小主人,周游于弱水流云、仙府琼阁,迷瘴冰原,全凭她心血来潮。别的,他真的是淡漠不关心。 况且 ,他这一处山脉,蕴藏了丰富的矿材、玉石,也完全不稀罕那一点子料子。 宋棠看到木兆,有点失望的样子 。就想得快点,用她那满舌生花的功力,迷惑人心。忽悠着大水,离开这坑祖宗的鬼地方了。 偷看看小木兆的神色,还是貌若神袛的,美的不真实,也让人猜不出想法的脸。 淡静的奔涌,行所无事地,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就是隔空指挥下降,这些剔透的纯白色冰柱真的就沉缩下去了。 严丝合缝的禁闭上,没有意想中的震耳欲聋,寂静之后,果冻样的半透明表面,了无痕迹。 “奔涌,你要是在现代,建筑行业,还太需要你这种人才了。” 只好努力的够够,收拾好,慵懒性感地走过来的木兆,宽厚的肩膀,器重地拍了拍,把现代的话突兀的撂来,尬聊了。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得犒劳犒劳一直陪伴她的大水啊,也顺便了解下凡人的风土情。 “主人喜爱什么,吾就喜欢。” 这回答如此一边倒的爱屋及乌啊,更要竭力的对他好了。 而且,美的人都是雌雄莫辨的,奔涌的长相这么精致,与他的名字很不符合啊。 其实是一个漫撕男,光艳灿然的小王子嘛。 整一个仙气漂亮的小姐姐的脸蛋啊,惹人怜惜的透白的侧脸,英气的眉毛,扑闪着“刷刷”的金色长睫毛,翘起的微笑的饱满红唇。 她差点要沉溺、昏厥于这健气又治愈的笑容里,无法自拔。 可惜的是,自己按年龄算。 即使外观看不太出来“老”态。 也是小天使妈妈桑的级别啊,今年他算刚呱呱落地欸,泪奔,两行辛酸泪,我那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啊…… 求求师父教她容颜永驻的仙法吧!算了,还是不要老是想打小鲜肉的主意,安分做自己,乖乖默默的舔颜值就好。 奔涌站在一旁把她七色轮换的表情,尽收眼底,凝结在心头的感情像雨像风,道不明,却有什么东西活跃了起来。 “好啦,姐姐带你飞走喽!” 很想摸一下他的淡金色、有型的浓密头发。 呃,真的就上手了。 触感是爱不释手的啊,奔涌也很惊喜盈盈的、眉欢眼笑的望着小棠棠的脸。 好像他们心灵相通,空气里甜蜜流窜 ,害羞ing,她及时的扭过了头。 不行不行,自己还背负着使命的,连身体都是借来的,花痴痴就可以了。 得多想着干正事、好事,为真正的自己积些福德。 然后就是融洽的回到某生宴,休息了,进入黑甜乡了。 同时也是今晚,某个穿夜行衣的暗卫,也潜进了置身苍国的,行事高洁脱俗的羽奂的小破船里了。 一片的乌漆麻黑中,他在思考着,要不要叫醒太子殿下呢。 不过,大半夜的,他出现在这里,实在是不妥,恐怕难以解释清楚。 多会被当作不轨之徒。 还有,那边那个笔挺的睡在木箱子上的,应该是侍从,那么,两人都得一并带走,估计他吃不消,外面还有只大蓝鸟等待着。 幸而它饱食得异常精神高涨,体力充沛,夜行全靠这灵鸟驮载呢。 那,就拿一根绳索捆着这厮吧,对不住了。 王令睡得死沉,因为伤没好透,经过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轮回,这些日子,被安逸的环境熏陶着,放松了。不再像以前那么甄心动惧的。 忧患率下降了,而且是呼吸进了特制的迷香水。 晕睡着。 ##第62章 赶赴大事 把王令固定的,像货物一样栓好在蓝鸟的背上。 实力演绎什么叫无尊严的捆犯人一样的,姿势。皇家灵鸟也很配合,轻松搞定一个 。 接下来,就是行事高洁脱俗、能屈能伸的太子殿下了。 即使没人看见,他也不敢逆反皇家权威的。 所以轻巧的掂着脚尖,折返回小屋。 像老家抱孩子一样,先让只着青衫的殿下的背,靠着自己的胸膛,再慢慢的扶他坐起来。 离开那水草编织成的简易的床,落地之前,他眼疾手快的,在肩膀上,架起着殿下了。 估摸着,得一直让太子软软地倚在自己的身上了。 首领也没办法,不是经费的事,实在是时间紧迫,大婚可是不能耽搁的,就不择手段地委屈一下储君。 穿过了重重花影,伴着暖风,一道惊声碎鸣,已然翱翔在了青云间,远处能看到半个橙色的太阳,真快啊。 王令是面对着,颇有些深沉的透蓝的天空的。不多时就清醒了。 第一反应不是大叫,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暗卫柒瞥到,觉得麻烦来了,唯一的殿下的身体素质不太好啊,这一个时辰中,要是他先醒来,可控因素就多得多了。 “吾是皇家暗卫,你若不信,吾也没有办法。” 其实王令才没有那么笨,即使真的被人劫持了,也不该反应太过激烈啊。 有本事绑他,若是明面上挣扎,难免会被点穴等措施对待。 重点是他的轻功不太好,活动了手腕,就算解开了这绳索,这浩浩长空的,滚下去,可就没有多余的命给自己了。 殿下就这样了。 至于将军的公子那,当然得惩罚他的侍女珍儿了。 “阿义,你今年也不小了吧。” 一处别馆中 ,纨绔公子摩挲着下巴,那女子恭敬地伏在地上。 “珍儿,上次在酒楼里,得到的教训够了吧。” 可怜的女子是被搀扶着,放在地面上的,因为上次使她半身瘫痪了,不可能继续服侍伺候在少将军左右了。 甚至会被扫地出门,胡乱地发配一个人嫁了。 只是心有不甘,觉得前途灰暗一片。 “你觉得珍儿怎么样?” 她心里“咯噔”一下,苦笑着,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叫阿义的汉子,心中的珍儿姑娘,以前一直是不敢高攀的,明明是公子的妾的人选。 “经过了上次,珍儿获罪了,你有什么想法,直说,也会得到应允的。” 如此赤裸裸的明示了,可惜的是,珍儿狠狠地立马瞪着他,实在是不好说什么。 “珍儿,别逼我了,你自己说愿不愿意吧,阿义不行的话,换别人。你也快到桃李年华了,即便是内外兼修,再迟的话,就没有归宿了。” 珍儿咬着牙,垂着头,哭着,只是因为没让小公子得到他的意中人,自己身负重伤,他却趁此落井下石。 好一个薄情寡义、独断专权的主子,只是自己现在也身不由己了,只能把恨意先咽下去。 “珍儿,从命。” 阿义跪在一边,错愕地看着她冷静的脸庞:明明根本看不上自己。 若是之前,他梦想着这么一天,但如今,他真的明白自己,是无奈地接了一个黑锅。 凡事要付出的代价都不小啊。 “阿义谢过主上。” “哈哈哈,你们看着都如此相配,在一起,算是截长补短了,我会让人择吉日给你们操办婚礼的。” 他是真心觉得,阿义是捡漏的,得到了一个赏赐,嗯,虽然是他不要的东西。 又来了几个姑娘,架着珍儿走了。 其实私底下,他们对珍儿的遭遇都很是唏嘘 ,谁能想到她那天这么倒霉,被一个世外高手给怒打了呢。 阿义也紧随其后,意气风发,沉稳有力的走了。 只是,现在她残疾之身,配上了,有望成为稗将的,麾下得力一员,他们也是眼红的。 不少使女之前都跃跃欲试呢,现在一见她都像被泼了盆冷水。 弗云峻作为一个男主,可能是史上和女主戏份最少的了,谁让他还喜欢自己的青梅,并且念念不忘呢,这样还如何能和小棠棠,摩擦出爱的火花啊?! 而且,习武之人的通病,让他的表现逐渐往钛金直男上靠拢。 看他上次,是多么的不懂怜香惜玉,没吃过猪,也不想学猪跑,这样本该注孤生的人,定是成为男主角也失格啊。 还有,他最近一筹莫展,对于这小孩子,九儿的去向问题,总不好一直以自己要增员为借口。 他年纪又这么的小。 还有,将军的公子,这事也太棘手了。 小公子挟花饮酒、挥霍无度的,除非有什么大事,捅到了上头,不然,将军也没闲心去管。 先让高邦昊也来,知晓这件事吧。 救人的时机已经延误,去各个销金窟,挨个查找,颇费力,最后估计也是海中捞月,他们的身份也不便。 风临国的皇子来访了,帝都表面上搞得是,群众死海八方的涌来,张幕结彩,夹道欢迎,祝贺啊。 宋棠就被玉溪子老人家,临时的传呼通知回去了。 这是第二日的事了。 随使节来的太子,穿着玄色的衣服,也不满屈尊、这么突兀的来这个陌生之地。 跪拜羽帝,他日后的丈人,也很硌得慌,仪态不自然。 不久的订婚宴,赐送妆奁的过程,昂昂也无心想象。 封昂的性子也很皮,觉得自己有喜欢的姑娘,还得和亲什么的,这羽国的女子的扮相,他觉得毫无韵味可言。 “最好这公主能才貌双绝,不然让孤挑到了刺,就不会掩饰讨厌之情了。” 钦天监的‘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说辞,他才不信呢! 即使这算长途的婚礼,关系到两国的大臣、侍卫,护军,以及未来的邦交好坏。他也勇于撂挑子,逃之夭夭的。 想想以后和自己一起站在宫阙之巅的人,是蒙骗自己的,就一阵恶寒。 今日是初定的吉日,这公主被他的死士一打听,根本不在都中,宫里也只是临时选挑了命妇家的闺秀,装点打扫亭台。 还有充当女官。 一切给他的感觉,都是这么的假,诡异,像早有预谋似的。 据说他们这桩,还与羽国太子的婚事相冲了。 所以封昂更断定自己的猜想,这什么辅国啥凇公主,不是楞头磕脑的,就是臼头深目的,不可能是他期待中的美人。 就很痛苦,很愁了。 在宁乾宫,他就出来散心了。无侍卫阻挡的,散到了后花园。 ##第63章 纠结宠溺 “唉,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牢笼啊,你说呢,奔涌?” 得知了自己,竟然还有需要去和亲的,任务,宋棠的心情是百端交集啊。 凄苦地皱眉坐在台几旁边。 大水倾耳而听,感慨到了小主人的伤感。 “吾会和姐姐一起去的,别害怕了,届时,您也要拿出公主之貌啊。” 但是,他不明白,姻缘是天神所立恩的,是那国的太子,有哪里不好,带给她那么大的冲击。 虽然木糖知道自己的年龄,在古代,也快属于进入晚婚的范围了。 但没想到,和相逢恨晚的小弗弗等人的结局,会因此变得难以预知。让她难受得,有如百爪挠心啊。 “奔涌,如果以后有另一个男人,一直陪着我,甚至取代了你,你会不会难过?” “姐姐啊,平凡人的花好月圆,都得经历高朋满堂,也会有对过去的依依惜别的,还有的人,夫君会久役不归。” 原来不知觉间,她就一步步的,不知感恩,特别的贪心了。 此时不知哪,阵阵的鸾管沸歌,银筝鸣风的,也削减了她的忧虑。 实际是奔涌故意弄出来的,专给她准备的幻听。 走到门边撩着如水色荡漾的画帘,这么冷的天,这装饰真是多余,不如一枝鲜艳甜香的腊梅,芳馥实惠些。 “天长路远,何必这么早的,催心折肝的,打退堂鼓呢。” 小棠棠怎么觉得木兆跟着自己,思维都变得有些娘里娘气的,像老妈子一样指导她。 俩人脑子都短路了,不正常。 今日份的元气早餐,是美味可口的紫薯松饼,菠菜杏仁奶粥,吃完了,心里还是怅然若失,空荡荡的。 本来今天高高兴兴, 都被师父的一通越季节的,扰温馨清梦的“问候”,给搅和跨了。 不清楚她最近对修炼十分上心吗,那个小蓝本子,忘记带来,善于睡觉,坚骨壮筋,也可以弥补这小段空缺啊。 以后这份点心,她都不会再想吃了,清代谁说的什么‘脍不如肉,肉不如蔬’,那是没遇到像自己这样的极端条件。 裹紧娇弱的自己,反披着的轻暖的朴实小灰鹿裘,要不是有炭火盆烤着,是没啥作用的。 “还有,子川今天也去,不知道他为什么也去啊?” “师兄,应该自小是太子的侍讲,两人意气相投,且早有惺惺相惜之故事了。” 她怎么听的有歧义似的,啥么叫故事。 “你咋知道这些的啊?” 好像她除了哀叹命运,偷偷的抱怨不公,痛哭流涕,就不会其它的了。 “吾是继承了师父的,他老人家不矜不伐、满腹珠玑,还常载酒问字,与各氏尊道者,相施受教化,通晓鬼神状貌……” “好了,好了,我听不懂了,只是本小姐姐觉得,这么赶去,谯霍会超负荷劳作的,不定半路甩下我们。” 以前的悲惨遭遇,给她的灰暗烙印,挥之不去。 “那,吾请孟含神君帮帮忙吧!” 什么神?!非得用这么大阵仗吗,吐槽一下,还有必要上纲上线了。可看看小木木的脸色,很正常似的。 “哦,那个神君在哪啊?” 她的重点不该说,奔涌在木壳子里,怎么能结识神仙的嘛。 “他常年与水中精怪聚居,脱髓成功,也该上岸透气,舒活一把老筋骨,体验人间灵性的风物了。” 怎么听起来很可怕,很有来头的样子。 “呃,他最快什么时候能来啊?” 有一种高考之后,校园零乱,拎着一大包行李,等家长来接的紧张兮兮,心到嗓子眼的,难捱时间的感觉。 这是一种阴影后遗症吧,是臆想病。 因为体内有颗早就吸收了的龙珠,木兆心念一动,趴着打着盹,小龙王就猛地一睁眼,感应到了。 于是缨洲就“簌簌”地下起了冰雹,要是在别的地方,前奏是下场雨就可以了。 但这气候,实在是,人为的加上孟含的施云布雨的能力,就演变成天灾了。 没过把瘾,及时刹住了。 这情况,当然没有避过羽帝的众多法眼(暗卫),他抽空主动去找司天执事了。 也不是为了辨别什么吉凶,就是好奇,设立冰雪结界的那术师,不知去哪归隐了。他很怀疑这撑不了几年了。 得知是龙王过境,他只觉得是吉兆,喜不自胜的,没听完详解,又安心的去看望黑了一层皮的儿子了。 “神君在上次的冰川等待着我们呢,打包好重要物件,我们启程吧。” 重要的,好像少到没有欸。 抓住剑身,心情澎湃,这回坐骑竟然又变龙了欸,希望自己不要搞啥幺蛾子出来。 又裹了一件最暖和的狐裘,像平日一样,牵着蹦跳着的奔涌的手,酷炫的从窗口御剑,飞上天走了。 “已购!” “啊?落了什么吗。” “就是出发,走的意思!” 青龙在原地等到膨胀了,这片冰地,挺大的啊,他蜿蜒的身躯都能舒展开,可惜了,此地的鳞虫,鱼鳖虾蟹啥的,无迹。 这灭威风的封印,让山河变容,人类真是变态的超出预料了。 要是到了别地,这些家伙早来亲近自己了。 对他来说,这块见不到真鲜木材的地域,真是活地狱了,郁气也不能随意吐露。 颀长的身子直直地摊在茫茫冰湮子上,一改平日卧着的舒服。挺着角,张着爪。 希望那山神来时,看到自己的样子,会愧疚,知晓自己有多尽力地付出。 欠自己个小情,好能多去勒索戏耍他。 羽帝在自己的寝殿里,看着他神色如常的儿子,有些气愤,但羽奂说他受了伤。 让御医来瞧,说确实如此,不是妄言。 他又不坚定的心疼起来,到底把这个儿子,惯的珍宝一样了,不知他今后,会因此受多少磨练。 “父王,您别太心急了,白头发会长得快的,孤这不是游历完了,还带来一得力干将嘛。” 他倒是很期待儿孙绕膝,可这只是一厢情愿,还有那个来历不明,查不到的履历的年轻人。 身手还是不如皇室暗卫,仍待观察、打磨。 ##第64章 魔性恶性 孟含守承诺的把他们带到了,羽都郊外,许雱还在认命地做着苦功。 重点是,进出皇宫的腰牌,她没有了,只好先在外面徘徊。 真的是史上,最没有架子的憋屈公主了。 奔涌去给那神君送行,让她等一会儿。 宋棠从来没有来过这地方,想着肯定不能像傻子似的,一动不动啊,在附近转转还是可以的。 看那边,食客络绎不绝的,都是女人出来了。她去应该可以的。 还没进到门口,就看到一只断腿,断耳朵的,黑猫,在众人散去后,店门口,肆无忌惮的乱走。 然后,同时,一个男子,穿着与黑猫一身配色的衣服,抱着点心,正好走出来。 见宋棠盯着他看,也有些不悦。 然后宋棠就在心里想着。 “真是神奇了哈。” 刚进门,就更让她吓了,突然一声尖利的猫叫,在她耳边响起,猝不及防的她差点跳起来。 扭头一看,原来是个小孩子在大堂一进门的一边的摇篮里,突然哭了。 一开始的猫没叫,小孩子的声音让她瞬间想起了,有人说过的,小孩哭声和猫叫很像。 看到宋棠到了一个橱柜前的窗口了,小二哥,急忙凑过来,要问她点什么。 但是走的太急了,很戏剧的差点绊倒。 正好也看到了她对着小孩惊奇的表情。 “*你妈,*,*。” 宋棠虽然感觉他是对着自己说的,但还是坚强的没有躲开脸,只是心里想着这些人都是这么粗俗的嘛,至于反应这么大嘛。 难道是他自尊心太强,觉得自己在她面前,一个趔趄,很狼狈;还是,那孩子是他的,但因为他只有这么点能力,才只能把孩子放在人来人往的大堂,哭的这么可怜,他也不能管,很急。 还是这两件事加在一起,宋棠又很没眼色的,还继续让他服务。他觉得自己实在太不堪了,所以对这个看着很弱的女生发泄一下,抱怨一下?! 为他找了借口,但她心里还是很不爽,因为别人的轻视,无视,好像她比一粒草芥不同的是,她有人的身体,能说话而已。 好了,我狠起来,会让你哭的,连喊“妈妈”的机会都不会有的。 不能完美的人,消失就好了,对于我而言,明明也没有存在的必要,眼不见为净好了。 是你们一遍遍的表演给我的,这一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女孩子在外面真是危险,被不堪入耳的骂,还是能勉强受得下的,因为这些,她还是有躲开的先见之明的。 刚刚也只是测验下,他的粗俗程度的,没想到,很是让她“惊喜”。 不愧是社会人啊。 但是她等饭的时候,一个人又走过来点餐,差点把她挤的死贴着墙,这个人挺高的,是不错,但是真的眼睛长头顶上了,没看到这还有个姑娘,站在吗? 就因为是陌生人,就可以随意无视? 看他那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宋棠想,这大热天的,自己要是不闪开,他应该也会当做旁边真的没有人,把宋棠当空气一样的挤着。 相信大多数女同胞遇上这种事,都会觉得人家是故意的,欺负她落单。 反正她就是这么想的,然后逃跑似的,出来了。 “真tm世道险恶啊,不出来不知道,一出来吓一跳。” 就为了吃个饭,要遭受屈辱?! 真的是,在逗她吗?! 要是杀人不犯法,她又勤练武艺,手边有个匕首,不管打不打的过,她都会一匕首插过去的。 就算最后失败,死了,让他身上有几道冒血的窟窿,解恨,她一般还是能做到的。 这一幕,想了很多遍了,安慰自己。 其实,她还是没有真正认清自己。 很多女孩,从小都是被描绘着一副不能太暴力的蓝图的。 在外面和人接触的话,反正在她的身上,就只能变成了忍让,忍气吞声,一忍再忍。 明明她是处于弱势的,为什么还要小心,不能反击,装成傻木头。 其实,那一刻,她是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的,那就是很血腥的,不在脑子里,让欺负她的人见红,是不可能的。 但是没有一次是有行动的,嗯,平淡的外表下是违心的沉默。 想想自己穿越前,觉得越活越没有味道了,就在网上花了三十八块钱算命。说她适合当军人,公务员,开飞机啥的。 妥妥的汉子的职业啊。 可是她选了画画,原来,一直都在误解着自己,那来到这了,就得释放内心的小宇宙了吧。 伸伸手臂,要大干一场了,呃,模仿日本动画的主人公。 人生苦短,不是等死就是被杀,被伤害 ,或许她可以挑战一下,也宰割一下,自己一直以来扮演的角色。 以恶制恶,以暴制暴,回馈一下这个社会“赠”给她实在内心已经盛不下的恶,要知道,木星可是很会举一反三的,自身发射的能量,是从太阳那接收到的几倍。 通俗肤浅的概括下来,她想做的 ,就是,各种新闻播报里出现的“报复社会”的案件中的行为。 杀人这种事,官方做,以前叫就地正法,行刑什么的,大侠做,也被认可的,有什么惩恶除奸的可以形容 ,但现在小打小闹的人都钻空子了。 什么叫小打小闹,比如说,猥*一个女生啦,坏人的人身安全都是受到保护的了。 一般女生吃了亏,就会特别在意大众的眼光,首先的感觉就是自己自卑,不干净了。 谁要是因此嫌弃她了 ,真的,就是帮凶 路见不平,也没有刀可以拔,有也不能动手,真的是,无语,要这法律有何用…… 等着哪天要出现女生强男生,好“保护”男生的吗? 乖乖的一辈子,只有被别人欺负的份。 她很想女尊一回,成为大姐大。 她的行动会更有创意。更痛快,就等着这四个字,经过她,变成人人艳羡的褒义词吧。 “奔涌 ,你回来啦!” 仪式,套路。 “嗯,没事吧?” “刚才那边有人欺负我。” 眼睛都红了。 凝重关心的扭曲了脸色。 “怎么了?” “好几个人 ,摸我胸,屁股,还有一些下流的话。” 牺牲一下,绿茶莲花一下 ,不带感情的把自己说的这么惨。 怒发冲冠了,撸袖子了没有。 反正奔涌也不是正常人,当枪使,也只有这把枪能不顾的帮她“复仇”了。 “那,你想怎么做?” “把这座饭馆,弄塌。” 她就是想看看地震一样的特效。 让这些不知痛痒的畜牲,也免费体验一下什么是刻骨铭心。 ##第65章 乱象,皇子 “姐姐,你离得远一点。” 宋棠也不知道要站到多远,为了表示这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她拉着奔涌站在别家的典雅斋馆前了。 重重层层的殿堂中央, 几栋相连接的楼阁,就这么极端的被覆灭了。 这棕色木砖的结构,一片狼藉,本来竖着的梁柱,暴露在外了,里面的死伤数量就不计了。 “哈哈哈,咳咳,这群瘪三,被乌七八糟的破烂,给活扣压着了吧。” 奔涌赞许的默声,微笑着了,像一只忠心守候的可爱拉布拉多。 呃,实在没有别的夸他美的词了,都太雷同了,只好这么按宋棠的内心感觉,特殊点的讲了。 “有惨叫声吗?” “有!” “别管了,谁的人生还没个困境呢。” 挽着大水的胳膊的意地走了,今天真是第一畅快呢。 大街上的人有避闪不及的,就被这场浩劫殃及了。 不过,这皇帝也没有派人来接他们?不可思议啊。 “妈的,我看这能熬到什么时候!” “走,再找个地方,吃喝去。” 今天又是吃吃喝喝的开心的一天,小肚子好像要长膘了呢…… 卖萌多了,就是很可耻的,先去吃吃吃。 “我要吃鸡脖子,土豆饼,不知道有没有凉皮,还有酸酸的茄子。” 奔涌一头雾水的听着,用着几乎是关爱智障小朋友的眼神。 “哎呦,我去,现在民风都这么开放、彪悍的吗?” 然后像饿虎扑食、百米跨栏一样的,足底生风地冲上前去了。 光天化日之下,一名男子,在大街上,扭着,摇摆着,应该是跳舞,关键是,边跳边脱。 这位举止“狂妄”的仁兄,怕不是个傻子吧。 看这迅速被吸引、聚拢起来的,吃瓜群众。 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的大多数男人兴致,竟还如此的 ,饱满。真的是抛弃节操,不要碧莲,重新做人了。 宋棠启动了一下自己的潜能:显微镜标准的瞳孔,扫视起主角来。 “欸?这肌肉还真的白花花的啊,线条分明,感觉是常年锻炼,才能保持出来的啊,都晃我眼了。” 下意识的,手就要扶住一下,不存在的眼镜框。 “啧啧啧,今日真可谓是洗刷了我的三观啊!” 奔涌赶忙用手,给她挡住了眼睛,隔绝了这刺激的画面。 一黑。 “我们穿的是春天的衣服,也挺热的,先去各自买一身吧。” 温言轻语的。 为了阻止她,继续欣赏这有伤风化的“奇景”,防止她在出阁前,就变成一只浑沌的老司机。 大水,无时无刻,都起到监护人的作用啊。 “唉,脸我还没看清楚呢!好想和那位行为艺术者,交个朋友啊。” “哼,这公主,真是如此孟浪!还有,羽朝流行男男之风吗,简直不知廉耻。” “哐”地一声,窗户被合上了。 封昂气的一拍桌子,几碟子菜,掉下木桌。 他和自己的随身侍卫,此时在同一条街,的街心最高亭阁上,下面什么热闹的,或是骚动。 看的异常的清晰,了如指掌啊。 “那属下,抓那公主上来,您和她谈谈如何?” “谈?” 昂被一提醒,本来苦碧的喝着茶的脸上,呈现出了一种光华。 嘴角也勾起了邪笑。 “阿嚏!” “是刚刚建筑坍塌,吸进太多灰尘了吗?” “我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是因为那些微不足道的东西。” “吃多点,补补就好了。” 现在她的表现就是一个纯粹的傻白甜。 除了腰间那把剑还放肆的闪着银辉。 这也是别人都不敢靠近,或者不敢跟他们俩,多说两句的原因。 “我感觉自己好惨啊,爹不疼,娘没有的,还饿着现在,好想哭哦。” 突然又觉得自己,不明不白的无助了。 “那,先去那边,有很多人呢,楼层还直入云霄,在那吃饭,体验都不一样的。” 木兆看着挽着抱着自己一只手臂的宋棠,也觉得他们来到这个地方,不仅很傻,还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 “是吧,我现在说话不说话,都能听到自己的口水声,还有肚子里蠢蠢欲动的液体,真的是扎心,扎胃啊!” “滋咕噜。” 撇下热舞的帅哥,以及无法自拔的,吃饱了撑的,围观的一群,有妇之大叔。 再也不扭头去看,没风雅的心情了。 人还是得现实点的,毕竟不是吸血鬼那样的,漂亮的,也可以当饭吃,还能吃的很香似的。 反正,血的口味,不是变态,是品不出来有啥不同的。 为什么为了吃,要跑这么远的路啊。 有钱也得自己去买,为了这该死的低调,都不能御剑,我去,难道这件搁着隔着,就成一独特的大挂件了么。 怪不得,现在的外卖这么火呢,不过自己好像还没吃到过一回,唉,啊西! “奔涌,姐姐问你一个问题呗?” “好啊!” “如果你的生物钟被打乱了,你会怎么办呢?” “何种?” “就是有人虐待你,对你用刑罚,用火烤你!” 没想到,姐姐年纪这么小,就懂得如此多的人间苦难,苦厄肯定也没少受了。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十,除非一死,方能解脱于凡间的苦恼。” 那果然自杀的人,是没毛病喽。 “但是,有些人就爱挑战,最终,天界也会怕他三分。” 说这句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憧憬,好像他自己就是那样的人,或者是,比肩过。 拿出了红军长征用过的精神,还有自己全部的毅力,饿到了没知觉了。 才踏进,远远的就看到的,这座骚里骚气的朱红色漆的,八角楼。 人生真的是又苦又长啊。 “哪个,是小二啊,来点这个,对,千层松肉饼,三鲜肉饼,这是哪三鲜啊?还有,蔬菜大骨头汤,肉多点啊,白菜猪肝……” “姑娘,本店老板,秉承着勤俭持家理念,您点了这么多,怕是吃不完吧!” 小二哥,为难的看着她薄弱的身板。 “你用得着看不起别人吗?看我身边这位,年轻人,在我老家,顿顿饭不少于五十个大肉包子的,学着点,看你瘦跟个猴子似的。你担心个啥,还是担心我们吃霸王餐啊?!” 被怼的体无完肤,面红耳赤,晕头转向的行菜,擦着汗,逃难似的捧着菜牌,脚不利索的踱着走出去了。 ##第66章 寻事生歧 小二,一盘盘的恭敬地端上来了,然后人撤得老远。 因为这次,他们不是在什么包间里的。 和别人的矮红桌子有点适当的距离,真算是个雅座了。 但能挺清楚的看到,各自的饭食如何。 附近的几位,加起来都快赶上,方丈盈前的场面了。 “欸?我们这饭是不是有火腿,还是黑椒味的啊?咳咳,噎的我~” 奔涌从侧面盯着她的小肚子,脱了大纱披风,已经被小主人很有自信、且并未察觉的凸出来了,像怀身孕有三个月的妇人似的。 打破了曲线美,很影响外观。 一点点的汗珠,不由得渗出在奔涌的额头表面了。 女人这样,往驼背肥颈的道路上发扬,该不该劝一下呢。 “你盯着我看,干啥,是,我美出新的天际了吗?” 感觉到木兆无比认真、欲言又止的“深情”视线。 木糖自恋的样子,让人无法直视,重点是额角爆了近十颗小痘,严格讲是疙瘩。 整日奔走,师父教给她的调制的,防晒的东西,她忘了带调各种量份的配方了,而且怕自己气血有点不足,没敢胡调,就更没得用了。 所以,直接黑了几个度了,虽然,又在没太阳的冰原:缨洲呆了一会子,也可悲的捂不回来了,在凌山被晒的太狠了。 一群大老爷们,也不知道提醒一下她,等着幸灾乐祸的么?! 而且来这有一年没有,反正自己差不多总是腹为饭坑的。 现在颜值下降的,就同一只黑母猩猩似的。 领子不盖遮些脖子,自己低头,都能看见窄下巴的几层褶子。 “不是,你少吃点,胖了就不美了。” 对哦,最近都没干过什么正事,赘肉自然像个皮球一样的涨起来了。 但是,这种话还是别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了,最好永远不要再提及了。 “你知道女人有多不容易吗?单说现在的我,追男神,挡小四五六,学功夫,路见不平杀小人,应付烂西巴的桃花,每天生活很、是、丰富多彩啊!” 不耽误她,啃嗦着一只又一只,入口即化的大黄鸡爪。 “所以现在的食量,也得算大半个壮劳力了吧!” 眨着已经不清明的眼睛,憨憨的娇羞一笑,花见花萎。 “属下,这就去请公主。” 凤临国的特产是各种机械的玩意,比如他的这位侍卫,就是作为一具机器的皮囊,被注有固有的灵力,号牌为九四的,他的好伙伴。 本人也是一名人形机械绘师,没有参与实际创造,但外观的图纸什么的,是他负责绘制的。 还有一只梳着大背头的、猫头鹰类的宠物,全身条顺,毛发雪白,爱像人一样的站着,伸露着两脚的六只黑尖钩爪子。 摆设似的两只翅膀子,几乎要别在背后,诡异的扬着头,爱用审视性、傲慢的黄、圆眼珠子,望着对面的人。 现在它就从十四楼扑到了一层的,木糖木兆的饭桌上了,几盘菜被扫掉了。 “我去,哪来的秃鸟?” 这一看就是有人指使,搞事情来的啊。 解下来自己的剑,像拍苍蝇似的,在空中乱打着。 但是以她普通的智商,对抗不了机械鸟背后的,各显神通的team的。 不过,还是没看懂这是什么种类的鸟,能放在人这么多的地方,估计是鹦鹉。 吓得她立马朝后坐起来了,九四趁他们都分神了,提着宋棠领子就飞起来了。 “你妹的 ,谁这么欠啊?!我醋泡海带片都被打翻,洒了,浪费!还有,快来救我啊,以为玩竹蜻蜓的吗!” 惊慌失措下,木糖形象尽毁,夸张地弯着脖子,像被老虎轻松叼着的小猎物。 看不到抓自己的人的脸,就是感觉还挺冰凉的。 酒楼里的家养打手们,恐怖肌肉上的青筋快挣裂了,都被这骚动给吸引出去了,在大门口的空地上,眼睁睁看着某棠螺旋式的,被升到了十四楼的窗口。 “这只猪一样的人,就是他们的然公主?!” 封昂也没有故意期待着什么仙女,但颜控是他的准则,这种级别的女人。不仅是糊弄他,践踏了他这一国人民的尊严,好么! 宋棠一听被人这么“大方”地称呼叫猪,就气的失去理智,像“倏忽”,被打通了奇经八脉似的,头上九把火,鼻孔里喷的气体都是硫磺味的。 “你妈才猪呢!你就是整一个黑猪王,你全家都是猪倌,你上辈子下辈子投胎都是猪八戒,猪都比你香,你个吃屎的!” 养猪的人,和萌萌白白的猪,无辜被黑了。 瞅准了他这一桌子的虾仁、鳜鱼、拉糕,鸭子,焖牛肉,鸡汤的,默念一句。 “可惜了,对不住了,以后给你们好好超度一遍!” 酷帅的一脚全给踢翻了,都被反弹跳抛到挺高的地方。 红色汤汁 ,溅了他一头,一身上衣。 桌子面磕青了老昂的嘴角。 “啊呜~~” 木糖一直很擅长一下子就把话说到狠毒的一个极端。 封昂被激的坐住不动,五颜六色的菜花、豆子混着汁水,浇落在他头发上。 “嘀嗒。” 捏紧拳头,“咯咯”地响,没从她这么迅速、粗鲁的反击中回过神来。 “孤要退婚!” 这么多的颇有新意的骂人的话,竟然,只是让他经历暴虐的心,有点意外?! 用一张英气十足,谪仙似的脸庞,冷笑中。 “用属下打她几拳,报仇解恨吗?” 九四的桃花眼泛萦着淡漠,比他家的太子更寒冷。 一群汉子还有大水,正撞踢开了门,抱团滚进来,就看到了如同坐禅的封昂的背影。 都是被逼上楼的,因为这一层,客户极少,还是顶级的“唯爱痞”。 却都被这小小少年,用了什么妖术,提线傀儡一样,被扯着做了这些动作。 “姐姐,他们没做什么逾矩的事吧!” 听到空灵清动又绷着骄傲的少年音,九四竟然生出了,志同道合的意念。 装作无意的抬起发冠,打量着大水。 身形挺拔,算是高大,抖擞阔步,有松柏之姿貌。 “那边的,你快把绑着公主的手松开,不然,让你化成渣渣。” 大水冷静无波的语气,打断了九四放空的臆想,下意识去寻觅主人的指令。 ##第67章 完胜 九四看到这两个,本来一位气若春兰,自家的又肃如松风的,聚一起,竟然开始横眉对骂起来了。 果然,倒抽了一下桃瓣似的耳朵,其实,所有生灵的本性都是幼稚吗? 他出生这么久,更换到了最后一回“凝肢”。 印象中还第一次看到,有人敢把贵不可言的主子,喷个鬼血淋头的。 九四杵那儿,也没有劝架的自觉性。主子的命令,他听从就好了,自己也不是礼仪机械人那一款型的。 逾什么规矩啊。 两派、四号人的重点,全被引到了,争相侮辱对方上头去了。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会被抓来这吗?” 其实九四,性格被有小恶念的皇子的设定的,是个内在,非常,八婆的一名,外表俊美轩健的侍卫。 “好奇你个妈妈皮。” “吾自出生之日起,就只有主人陪在身旁了,没有见过母体。” 又是一个主人主人的,我去,要是有妈,照这么看,肯定也是个蠢萌的妈宝男。 木糖留有些昳丽痕迹的脸上,凶恶的对准着九四,摆翻了个足有两米宽的特色大白眼。 “做什么?敢鄙视孤的侍卫啊!” 封昂拍了下早歪了的桌子,尽力的维持着,上位者矜贵、清雅的尊威。 轻易就驾驭着王者的不群姿逸,瞬间看上去,真的是挥纵自如。 可惜宋棠今天是,无心观赏什么,容赛玉脂,卓异的公子哥的。 被打扰了吃饭,胃里很上火,漂亮现在能折合成饭,赔给她吃吗?! 只想着立马动手出一通气。 挑衅的眼神虎视眈眈,上下扫视着他。 但这,端坐着的仪清形爽的,打扮异族化的小哥,脑挂上还挂个菱形大宝石,脑子不瞎的,都能看得他出来头不小。 连扑过去咬他手臂一口,目测,都有三S级的难度啊。 转身看着门口,这些黑衣的大汉,表情惊慌的叠着罗汉,四周却鸦默雀静的,与大水对视一眼,她也得改变策略。 “啊哈哈哈哈……嗝,咳咳咳~” 吃的太多太急了,肉片碎的散卡在小棠棠的呼吸系统里,不知道怎么变成鬼畜表情包了。 堵住,脸色被呛得都一阵白,一阵红的。 “啊哈哈,方才长啜大嚼的,当即遭了报应了吧。” 这位笑得如此放荡的,就没有一点害人之后,悔过的廉耻之心么! “不要跟这群土傻子玩了,还要特么的,想尽一切办法,翻个隐蔽的墙头,进宫了,这才是正事。” 宋棠捶着胸背,就当他是一只喜欢叫嚷的小狗了。 奔涌也停止自己用隐藏的银线,撒开了这些傀儡。 顿时这些肌肉发达,本准备混战一场的“枪灰人”,都失力地瘫倒在门口地板上了,个别开始呻吟。 “都滚吧!白瘦子,猪猪侠,我们走喽!” 惨烈场面中,封昂开始没听懂,但看到她的针锋相对的嘴脸,气的理解力满格。 抬头纹,都“唰”的几层的排列一起的,显现出来了。 又被大水先一步,给他施了个紧身咒。 被勒得刺激的,吐出了一截舌头,俯身作呕,面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还因为菜汤,滴到眼睛里了。 搞笑的眯缝的,皱着一只眼皮。 抬头愤恨地目送着,宋棠和奔涌互挽着背部。 像神雕侠侣一样的,从十四楼的落地木制窗,划破空气,跳下去了。 走之前,还用满是荤味的嘴巴,嘚瑟的用纤纤玉手,楚楚的兰花指点着,不知作何行动的,这俩锦衣玉食的“主仆”,附送一个飞吻。 哼,不是说自己丑嘛,就要恶心死你一番。 “拜拜!” 刚才那一下她竟然还是算美的,有一贯的惊为天人的”侧颜杀”的颜值水平。 “依属下看,这羽国的公主,有两把刷子啊,属下去追他们来。” “还不改口,不该称大王妃么,到了异国,国法都忘了。” 对付一个无所事事的公主,还用不着他耗费心力。 要是让两国民众知晓,她就是,成天在外,和臣下身份的男子厮混的。 谁想保她嫁入凤临王室,都难。 又受到了恶劣对待的宋棠,似乎习以为常了,所以,对于恶势力,不反抗的话,就只能任由她为非作歹了。 所以,该必要的时候,还是拔刀吧。 刀剑在手,不杀戮,怎能洗清这罪恶的世界。因为除了自己,没有人会为你所遭的罪恶负责。 可能也受了点《叛逆的鲁鲁修》的洗脑。 或者,只是激起了她的潜能。 真的是,吐槽一下,跟小棠棠看到的,小说里别的女主的穿越。 邂逅啥,五官优雅圣洁的、性子光亮有器度的的男子,实在太不一样了。 她就要开启打打杀杀、坚韧求生的血性之路了么! 这种种威胁她的事情,让她求生欲爆棚。 她的战斗力可能很不足,但她会学着更狠的,不顾一切的学着增加心机的…… 想想,古代的英雄都有佩剑、长枪什么的,虽然他们是故意找架打的。 但普通的弱势群体,受欺负的机会更多啊,更应该有个武器自卫。 摸索到了最边沿的,靠近棕红色的宏伟的城墙边,一家商铺清冷的大后院。 “我觉得这也不太高嘛!也就几层楼高,来,我们找个更僻静的地儿。” 皇城的安保的纰漏之处,被他俩神探子给找着了。 刚才侦查了半晌,就这里,是哨岗死角最多的切入点。 奔涌施展了寒力,原地升上去,一个钻石白的冰柱。 到了半人的高度,两人的腰那么宽。 “主人,你站上去,一会就能够到墙顶了。” 诚挚的眼神。 “那你呢?” 一个人进去的话,心里总是没底的。 “吾和您一块去。” 也不知是怎么个一块法,但就是相信,大水他不会欺骗自己的,就是速度得配合的快点。 而且只要这法术够稳,她不会被晃下来就好。 可能因为空间感差,宋棠完全不恐高的,因为对高度的感知,很不清晰。 “咦?你作弊啊,还是飞进来了啊!” 大水穿着打晕的一名外官侍卫的,黄色衣服。这能力也是厉害,怎么不给她也扒一身啊。 “这是御花园吗?” 她看到了亭台池沼,但是人烟还稀少,虽然觉得自己还是有一点主角光环,不至于一下去就被发现秒被结果。 “你真不够意思啊,我没有伪装怎么办啊!” “这是隐身符,在我们到达羽帝面前时,你都不会被人看见的。” 听了他的解释后,心里还是从垮掉变成了美滋滋的了。大水的求生欲还是挺强的。 ##第68章 慌乱 “亏得没有被什么美人,总管的瞧见欸!”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了某个地方的方言,但她实在是高自期许了。 环顾四周,树丛葱郁,宫殿倒是崭新闪耀的,琉璃盖顶,地面是深色的玉铺造的。 一砖一瓦等外观的装饰上,也是华丽辉煌的。 大水沉默着,像在想着什么心事。 再往深入里走走,有精致的怪石点缀拼成的假山,池馆水廊,交错或并排。 “听子川说过,羽帝是个难得痴情的好男人,六宫空虚,所以这里空间大,也很荒,平时他都一个人逛的吧。” 听到公主一口气,这么评判了她自己的亲爹,奔涌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宋棠觉得自己的脚很累了,其实她就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会,继续走也可能会迷路。 据说宫里还养了一些猛兽珍禽的,在什么苑里。 像她这么美的小女孩,离奇的over可惜了,就回头折返了。 手里攥着的一只肥鸭腿,也被咬的七零八落了,骨头也吃完了。 但,还是饿。 “现在给我一整只鸭子,我都能吃的剩骨架子。” 奔涌笑而不语,扇动的长睫,如同耀眼绽放的白花。 “呃,是烤嫩鸭子,很好吃的,下次你也可以尝试一下。” 越描越黑么。 “大水啊,你穿了几层啊,就当到了自己家,不用那么矜持了。” “脱下一层吗?” 何种衣服,他穿也是贵气。 “这衣服设计是一点也不体贴,对吧。” “吾用不用再跳进池塘去,洗个澡啊?” 呆萌的一脸听候发落的样子。 “不,不必了。” 那发光画面不敢想啊,转过头,捂住了自己紧皱的眼皮。 差点被误解到哭了。 其余的人:羽淼、林矞、服侍她的宫女,龙蛇之类修行的家伙,被大水打飞的美女姐姐…… 此时都被她抛到脑后了。 就想忘记浮尘,找个清凉地儿的睡一觉。 不然她会忍不住的diss天diss地的。 “诶!我的师兄们都叫啥嘞?二师兄是不是月阑啊,怎么感觉娘里娘气的,怪怪的。” “二师兄道号是叫月阑。” 好了,她不调侃了,再说,就有点不尊重二师兄的意思了。 找了个凉亭,奔涌在一旁站着,眼神有些发痴的看着她。 如果是不熟悉的人这么看着她,可能会觉得脊背发凉,警惕感上升。 “过来坐着啊,太热会中暑的。” 有个“假侍卫”放风,比牛皮灯笼还管用。 只是希望他不要跟着受感染,慢慢地也无聊,眯眼睡了。 那要来人巡查,被发现就麻烦,脱身得迟钝些了。 毕竟历届同桌,课上对她说过。 “我趴这睡觉了,老师来了叫我起来啊。” 悲催的同桌,最后不是被数学老师叫起来的;就是木糖以为下课了,也趴着了。 结果俩人一块被老师批评。 其实惜命这件事,她想的太多了。 她爹是个爱搞事的老人家,所以他要办的事情,不可能再周全了。 早命一流的画师,把羽然和封昂,大婚的头像“海报”,兴师动众地张贴到了各郡的驿站,等人口密集的地方。 所以她的明艳动人的小脸,就是平日随便走大街上的平民百姓,不少也能准确的认得出。 更遑论宫里的人了。 猜的没错,封昂火速回宫了。 想告御状。 但寝宫掌事的,说皇帝在休息。 他只好咬着牙,又回了别馆,锤着墙,困狮一样的生着闷气。 一个时辰的光景,看着头顶考究的冷色系的油漆彩画,木糖就做了个恍然恐怖,结尾囫囵的噩梦。 梦里她穿越到了民国,还有一个富贵人家的年轻的母亲。 但是好日子没过多久。 家里要塌了,母亲知晓这征兆,偷偷约了神秘人,帮助她俩,各做了两张人皮面具。 要到时逃难时用。 但是木糖在接受这面膜一样的面具时,一头雾水,根本不知为何要用这个。 甚至是以为一人一张的。 仓促中,人群里流窜,就和母亲就散了。 或者说,因为有了这一层面具,木糖也分辨不出她娘亲的样子。 她自己的,一直拿着没用。 被这朦胧扎心的结局,给带的从混沌里醒来了。 “哎呀!我去。” 两眼一睁,木糖怕怕的觉得,人生真是坑爹啊,拍拍汗黏的不舒服的脸。 这梦的就是一个大悲剧啊。 都怪自己电视剧、小说看太多了。 好的不放,某视都天天中午播放拐卖儿童,传销黑窝点,杀人分尸放行李箱拉出酒店的案例。 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别人一生的不幸,被电视天天像在酒店点菜不重样似的,一盘盘的堆砌,嚼来咽去的。 通过媒体的影响力,传播,扭曲,扩大。 是在暗中培养祖国花朵的,什么恶趣味,新审美的。 真是,不知道什么都是,开了例子,后来者学以致用的么。 虽然自己当时也是配着午饭,看的津津有味,大开眼界。 不过,惆怅的想了一会儿后。 发现,大水是真的找不见影了。 “奔涌!大水啊……” 摸着坐着的木板,恐惧的开嗓了。 皇宫西面的主殿,流觞殿。 本来是她母妃姜纯圣后的,东配殿有盈衣馆、长光室,西配殿是容华殿、秀泉殿。 日影漫斜,只有两个小宫女在无聊的拈着花枝子,守候着。 打着瞌睡。 就是兰琤、星碧,她俩的名字是在家里就这样的,比那些主子的赐名好听多了。 “唉,要不我们把这瓜吃了吧。主子不在,也不必忌讳这些个,整天严守着没人查的规矩。” 不用四年,她们就被放出宫,谋划着嫁人。 换另一批人进来侍候,活计也很轻松。 所有宫女加起来,就八个人,还全是刚为这位长公主选的。 其中一个是女先生,另一个是教导嬷嬷,这两位不用住在宫里,其余的都是小丫头。 她俩人可算是千人里,选拔出来的,出来就顶着正四品的头衔,也算人生巅峰。 进宫确实是份好差事,也是人生的好历练,几年不能回家,也算值得。 出宫后,肯定也能嫁一个好的官宦人家的公子。 羽奂打算回他自己的府邸了。 羽彦泽还拉着他手不放,老父亲也有肉麻的一天啊。 “你在玳孟山呆了那么久,有何收获啊?” “啊?没什么呀。” 羽奂打算敷衍了事,风子川约他去达文署,展示切磋一下剑法。 “先别急着走,你皇妹也要嫁人了,你先去探探妹婿的底如何。” 老父亲殷切望着他的目光明亮如灯火。 妥协了。 “那,他人在哪儿啊?” 老实的准备会会他。 ##第69章 无奈 羽奂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去会会他的妹夫了。 是虎是狼,叫上子川,骑着他的飞剑,燕似的穿翔云天之间,到郊区空地,打一架验验。 想想就兴奋得很,拍腿称快,好长时间,没虐过公子哥了。 大水是去为她找好吃的了,他的本身属性,真的是无敌的忠犬,无疑了啊。 宋棠也忙着,再也不怕各处逛,被发现。 或者被当成刺客,数箭齐发,打入死牢啥的了。 毕竟,人都跑了。 再危险的事,只要记得御剑,谁还能追的上她么。 还是用剑背拍晕了一个喂鱼的傻宫女。 “这么晚了,还玩,也活该啊,啧啧!” 但是没好意思扒下人家衣服。 这柔滑的蓝色纱制长裙,一褪,好像就没了耶。 女子不同于男子啊,给留点面子。 情急之下的举措,只是为了不让她叫嚷罢了。 瘫在这,也不太好,借着点光,就把她拖到浓密松林里一扔了。 潇洒地继续走。 “咕噜噜……啊,好饿。” 揉着肚子,还想上厕所欸。 羽大皇子走后,羽彦泽自己关上了大门。獬豸卫的人,卓峤从后殿钻出来,又传消息给羽彦泽了。 “陛下,都城第一酒楼里,风临太子寻衅滋事。更严重的是,找的是公主的碴儿。” 这后半节的话,明显也是护短的心思上线了。 脸上红了一片。 上身散发着邪魅复杂的气质。 低着冷漠俊俏的脸,长身玉立,背光而站。 有效阻挡了扑向殿里的一些热浪。 眉宇被细碎的短发遮住了。 因为他一米九,基本上跟国内的谁讲话,都得垮着腿或折着脖子。 羽帝一米八,气度明肃,也并不显憔悴。 不过多年来,彦泽老帅哥,早就把他,当成暗处的第二个亲乖儿子了。 有点像养外面的,只有自己本人知道的私生子。 羽帝气的一喘,一抖。 “得想个什么法子,整治整治这闲的毛头,给他一次机会,下次就是罪不可赦了!” “陛下,可用运一窖冰来。” “无妨,热热也好,有民生的气息。” 靠坐在榻上。 他厉行节俭,劳民伤财的,是不肯做了,有冰用着就不错了,何必贪图更凉爽。 卓峤就一直陪伴他,站到羽帝,从打着鼾到用膳,才回盘亘的组织去管理手下了。 这是种资格,也是两人间的一个习惯。 要不是年龄差的多,宋棠要是真相了,也能吃上他俩的西皮。 封昂惹的人,这下可好多了,纷纷找上门,排队要跟他车轮战。 此时他卸下了顶冠,更衣完了,躺在梨园养憩,九四也靠着房内的柱子,假寐。 “九四!” 心里还是没底,得有人说说话,安慰他一番。 “主子,臣下在。” “孤怎么觉得,羽帝是预谋着什么大招要给我呢?” “那明日不要出去转了吧。” 是个怂的很坚决的办法,还灭了他的威风,不能干。 “唉,孤真的后悔只留了你,赶赴羽国了,得早日找个由头,请旨回去。” 别的没敢多说,比如这住所的名字,让封昂很不好的联想到,能歌善舞的风流优伶。 他也觉得自己被严密地监视了,只能咽下这口憋屈浊气,在胸中徘徊。两眼一闭,逼自己入睡。 就要收到血的纪念了,不过要是能悔悟,这彩虹色的皮肉伤,也算让他经历些风雨,心性成长了。 大水get到了不少好吃的,但是天也渐渐的黑了。 忘记时间的他,也瞬间惊了,可能因为活的太久了,有时差,以为小主人等他的只是一瞬间。 “这是烙饼吧,还有甜饼,夹心的丸子,还有,这个什么藕片。” 掀开半透明的七彩琉璃罩子,一脸的鄙夷。 眸子闪着满满的荧光,没错,他夜视就是这么吓人。 这似乎是染了成胭脂色的,一点都不自然,看的他怪恶心的。肯定也不健康,更难带走。 就不拿了。 他发誓,赌上山神严于律己,恪守着的尊严、荣耀,自己绝不是为图省事而已。 “这是什么啊?” 白到病态的细颀手指,戳了戳表面像焦黄的面包片一样的,微带红色,整齐挨在一起的豆腐片片。 “主人好像,很喜欢吃颜色明艳的东西,尤其是黄红绿这三种的。” 这些东西都放到侍卫外套里,连盘带盏的一堆,包好了,驮在肩上走。 以江洋大盗的姿势,出了这不大的膳房。 别问为何他没碰见一个管事的,因为这些人,晚上都回家住的。 真正想偷的,因为皇宫的结界屏障,狠戾到致死。 有这功夫研究何解,还不如去些大商贾家捞油水,容易也快。 简而言之,皇宫这穷的,呃,简陋的。比起前代讲,毕竟人口大幅度减少,贼也就不太稀的来。 晚上冷清的,要真进来了,简直跟梦里盗墓的效果似的。 “虽然主人腿上、腰上的肉很多,但是想瘦的话,吾也可以给她换一副骨架的。” 宋棠要是知道自己吃这么多,会导致这么恐怖的一天,绝对会立刻停止作死。 俩人又在小假山那相遇了。 “大水,你可来了,不过,怎么有点狼狈啊?这时间得找个地方睡觉啊!啊西!” 看到宋棠一脸倦色,不知何时就一直浮现的黑眼圈,是用多少粉都掩饰不住的。 奔涌心疼的想了想。 作了一个决定。 “主人,来吾背上吧,今晚我们,一定能很快找到寝宫的。” 这种浪漫情景,真是没想到啊。 把她给雷的石化了。 “我不累,包袱给我吧,你才急需休息,我看。而且我比你大,不能占小盆友的便宜的,乖。” 磕磕巴巴的又用哄小孩子的语气了。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是在莫名激动个什么鬼。 话说谁见过,这么高,身材,还挺性感高大、健硕多姿的小孩子。 红唇张了张,杏眼机灵的一眯,她决定不给这外面的一草一木,免费的发糖,输送帅哥美女同框的福利了。 “姐姐真的是好关切吾啊。” 嗯,要是其它人这么讲,宋棠会以为,人家在绵里藏针地怼她。 于是她真的被吃的东西,压弯了腰。 奔涌心安理得的,挺直脊梁,在一旁陪护着。 “法克,我真的是瞎了,被骗来这,就是去旅游,这一天了,也能见到拉我去小黑旅馆的人吧。” 现在她是主动,又不明不白的当上了苦力。 丰润起来的身姿,这么一看,完全没有点迷人的凹凸。 被谁突兀的撞见,可能会当成小鬼拉磨。 ##第70章 暂时遗忘小云云 羽奂也是按捺不住的皮性子,趁着云月离去、夜展漆翼,他竟钻进了潜司空家的狗洞里。 想提前一睹芳容。 宋棠的肚子很痛。 自己的一只灵活白腻的手, 轻轻地按着顺时针的方向,按摩着。肚子上的肉,慢慢的都有了热度。 以前自己看到过,这是一个减肥的方法。 可她发现一块硬的地方,又按了几遍,一试,真的,顿时感觉可怕了。 不会有什么东西淤结在里面了吧。 “不行,得告诉师父一声,问问我的寝宫叫啥名字,不能乱闯。” 最后一刻,要疼死了,还得按规矩来。 其它的事都不想思考了,会牵动神经,疼。 木糖卸下来这些累赘,背上硌的难受,“咔嚓”搁地上了。 指着这一大团,无力地对大水说。 “这些我不能吃了,吃坏肚子了都,你吃吧。” 奔涌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很近。 “是血!” “呃,不是,我的剑遇汗水的味道嘛。” 怂地说完更觉得不对劲了。 “姐姐的剑可是神兵之属,刃如寒霜,斩握杀护,无质可灭。” 这夸的真是登峰造极了哈,心里放荡的笑着。 她也闻到了并不淡的、冰冷蔓延的锈味。 突然感觉好冷哦,聚拢了一下衣衫,薄薄的谯霍适时的全身发亮了,像铁丝绞着、捣着。 还想松松挽着的腰带。 “哗啦!” 奔涌把侍卫的衣服一下抽取出来,玲珑素雅的青蓝花的碗碟也没有碎。 “这个,姐姐裹着吧,双袖也套穿上。” 还给她体恤入微地掖了掖衽边,只是外层的金甲,灼光不定。 刚才吓她一跳。 宋棠摸索着,偷偷地解了衣外的绑着的浅色挽带。 她好像懂了自己是咋回事了,怪不得近期智商、反应也下线了。 凌山,回清阁。 一片阗静里, 玉溪子又在透过那,萦绕着千万条弯曲的金星的,大水晶球,谜之看着羽然的“前世”。 她脸贴在一方形屏幕上,画着什么丝诶弟图,因为偷懒没交,被女先生大骂了一通,美目都枯萎了。 “这先生也真是可恶,交了钱供着她,还真把自己当作,有主宰生杀予夺大权的老爷了啊?” 忍不住气愤,想去帮她。 熬夜到子时,也不再是仙姿佚貌的脸,光鲜神采殆尽了。 他现在感觉,自己几乎快要黑化、演变成一个偷窥狂了。 原来,知晓世上的太多秘密也是会上瘾的。 这靠内力支持的水晶球,怎么好像能反噬着他的心智呢,得换个徒弟帮他监控了。 不管这剑为啥,发出光雾了。 对着手上的某桥引的衍生产品。 “师父!我们在皇宫掩藏身份的进去了。” 桌子上摆着的小胖鱼,青绿色的光芒照亮了半间屋子,月阑也挤在房间的一角,因为玉溪子正要给他运输内力。 咂了咂嘴。 这声音也太大了吧,真以为他老人家还没入睡啊。 “你的封号是烁淞公主,随便抓个人让他带路不就行了。” 眼神飘忽,看向那只睡得蠢熟的红狐狸,还是很柔软的。 “是哦,师父肿么这么聪明啊,那挂了。” 宋棠能想象的出,玉空树搓手頓脚的,被吵醒的恼样,说不定彼时还雪肤温热,努嘴鬓乱的。 咦,限制级,不敢想不敢想。 “那我俩就用这把剑去勒索、打劫人吧,嘿嘿,看谁想做第二个刀下鬼。” 托着腮,舔了舔舌尖,悠然蹲下,折身子成三百六十度,缓解了些痛感,在地上砖地翻寻着。 “咦?这还有个糖做的人偶。瞧瞧,发丝飘逸,裙角飞扬,我都舍不得吃了,这宝贝!” 本来奔涌觉得自己很没用,顿首伤神,一听“人偶”,神奕百倍了。 不过看相是个姑娘,跟自己就没有可比性了。 “还有这茄子、豆角,鸡蛋炒虾酱,丝瓜的,都凉了,可惜了。” 虽然家常,也看的她口水都直往嘴里回升,以前这个天,吃的就是这些啊。 奔涌玉容恭顺,抬眼低眉,压下缠愁,含词欲吐。 “那这些我一手拎好,打包走吧。” 宋棠看他,是攒着力不用法术,于心不忍,跑远了,快速地掰断了一根木枝,递给他。 “这个你暂时当拐杖用吧,大水水。” 近看他的时候,惊奇的发现,奔涌一直没长过髭须似的。不施脂粉,却美的让人如隔云端。 “姐姐,别这么看着吾啊,不可以盯着男子,如此久的。” 英朗的劝语, 崩雪迎露的一笑。 宋棠一下被说醒,清利起来了。 这娃真的是救场王啊,看来她这么花痴的样子,得遭到所有的男性鄙视了。 以后再克制不住,就骗别人说,自己其实是假痴不癫的。 就这么以“大王叫我俩来巡山”的派头,在清风朗月、黑色的石阶上轻飘飘地踏着。 “藏起来!” 俩人同步鬼促促地发现了一个独身的人。 还真的能迎面,遇到一个银甲白袍的帅哥啊?大晚上的,看来人家是值班啊。 都挺辛苦的。 他们要做的事,也是冒风险的啊。 苦人何苦为难苦人啊! 这世上本没有仇敌,都是时势造就的,简而言之,就是天造人后,又不负责地非要逼人自相残杀。 但,还是得恐吓他,总不能上去,就一本正经的问路搭话吧。 “先打晕,再绑着手和脚,再询问比较好吧?” 大水觉得主人说啥就是啥。 拈起两颗石子,旋风般就巧妙地射中,那人耳后的穴位。 倒霉侍卫一头栽 倒下去时,宋棠像个猴子一样的,跳脱着蹦哒着过去了。 “耶!清粥已备,只差小菜喽,呃。” 一俯视到那张脸,她就隐隐不安,感觉有诈了。 随便打中的一个人,长相就是皓面扬波的类型滴,整一个花水映照中的男观音?自己也太幸运了。 看来是和帅哥有缘的体质啊。 奔涌看自家小姐姐差点把这,眉如翠羽的温雅少年,给拥到怀里打量。 下意识的灰丧着瓜子脸,气闷地敞了敞领子。 “吾来抱他到谯霍上罢!” 对啊,这洋气的佩剑,一直顾着照路,还没有开启飞行模式呢。 这么长时间,诀都忘干净了。 “大水,咱先绑好他,找点啥,弄结实牢固些。” ##第71章 男人间的较量 奔涌也大意了,正要扶这收敛了内力的人坐起来。 他却蓦然睁眼。 夏夜之空,漫布着幽蓝,明亮的星子梦幻似网;新蝉激越低吟,白昼的炽热仍留有余温。 宋棠给吓的猛地骇然,蠕动嘴唇,语无伦次道。 “你,不是晕了吗?刚才!” “公主千岁!卑职名为卓峤。” 随即抱拳半跪,行了个礼。 这怕不是她,失联多年的大内的一位亲信吧,不过能遇到熟人就很好。 确认过了,此人应该就是土生土长的宫里人,可信。 相比奔涌眉头一皱的诧异,宋棠古装剧的戏精附体,表现的很亲民,细白的手就要摸撩过人家的衣服,拉他起身。 大水抱臂而立,冷冷旁观,周身的气息,更加生发出朦胧的冰光了。 他很不悦,自己打晕个人,从没碰到过如今的波折,值得深究啊。 灵艳形骸,天质轩涵,骨若削树,大水站在一旁,另万千少女见之忘俗,容清佳好,亦不容小觑。 “呃,竟有人能认出本宫来,欣慰啊,你也知道,我在外历练太久,寝宫都找不到了。” 这卖惨的意思,是要求你当个导游啊。 “回禀公主,前方就是您的流觞宫。” 难得能接收到,朱颜翠黛的佳姊的含怯的恳求眼神,侍卫秒懂了。 但没人看见他的谄容下,暗藏的一缕不显的笑意。 嘎,这回尴尬了,刚才的高贵镇定的架子,挥散在半空。 不过她早都忘记自己,其实更应窘迫的是,现在八爪鱼似的披着侍卫的衣服。 “今天晚上,你遇见本宫的事,不要和其它人讲喔,还有,这个,他是我的师弟,别想歪了!!” 奔涌闻声,对着此人来了一个锐利的回眸,抬脚就跟着木糖走了。 “师弟?” 细碎的花瓣飘落,原地的人讽刺地喃喃自语。 “呵,玉空树近年招收的徒弟,都是东春馆的花魁一类的身段么……” 就算他没有得圣上倚重,此次故意以试探的方式接风,掌握不了那些情报、秘辛。 以自己敏慧的头脑,也能够察觉她天真言语中的,躲闪与不实。 火红的一道线闪过,人影“唰”地不见了。 紫檀木为梁,水晶椒璧,金红织锦如霞举,灿烂地变色了,珍珠幕帘后,百支鲛人烛灯。 “哎呦,这简直是仙宫的布局啊!” 目不暇接,光辉溢烁。 “有人在吗?” 傻傻地,还问。 不称职的小宫女相互斜倚着,在睡觉,没料到有这么一出。 香几上燃沉香馥郁,瑞烟笼罩,珐琅镀金漆的绿檀镂空宝座,绕延出九只凤来,绚丽华美。 白玉作地,珊瑚几,珠宝镶陈降香橱。 这么恢宏奢靡的景象,就是她这么多年,未曾踏足的地方? 怪不得皇帝人人争抢着当,能住在这,也太幸福和享受了。 不过,看完了,她得找茅厕了。 “大水,你把菜摆好了,还有剑,放着啊,我去去就来,等一下我哈!” 她真的就在找了。 奔涌却发现了那两个贴身侍奉的小宫女。 薄纱拂动后,雕工精湛的红木大床上,小猪崽子一样地打着呼,这样粗俗,一定会打扰主子的心情的。 四指拎着俩人的绸罗衣服,从纯白的丝被中揪出来,就安稳的飞上了外面的房檐,谅这俩娃娃,在瓦片上面也不敢折腾。 拍拍手,明早再放他们下来。 发现了一个帐子掩映,紫釉、红顶散发异香的陶建筑,后殿一开头,就是。 应该就是了。 随便泼了点,绿荷密圆的池塘里的清水,欢快地洗了洗被汗黏的手。 就又进宫殿里了。 又翻箱倒柜的,得找点布才能彻底解决问题啊。 最后早早的找了一块深红色的、有弹性的,绣着层叠花苞的软缎,包住自己。 迷蒙恍惚中,蜷躺在原来的大床上了。 之前因偶然翻看到赫、缃、秋、缥,绀色的颜料,结合最近见的各型美男,颇有心得灵感,还硬撑着画了一阵子。 只是整体轮廓的比例有点歪,不尽人意,眼皮打战,就趴着案上了。 大水不用睡觉,正好善后,守护着昏沉的她。 月光浅静,噪音很低,蝴蝶簇拥炫耀,花木间逐渐洒了一地碎银,流泉倒悬着鲜绿。 羽奂在马圈外过了一夜,蚊虫叮咬不在话下。 被气的也没有见美人的期待感了,天一亮就原路回王府了。 “备马!” 这一天还忙着呢,不必张扬的用车驾,不然真把他揍出事了,也更惹人关注。 御史的家门口。 “嘘!切勿声张,你们风公子呢!” 看门人当然认得这是储君,但也只能小声,如实相告。 “公子在赶赴青州驻地,昨日下午就同河营、幕客一同前去了。” 这小子,变得比他还快,这不是欺负人嘛,欺负他先成婚是罢。 此等大事,他竟一点消息都未听闻,父皇和自己许久未见,不想提大事就算了。 看来都城这些老家伙的交际圈,他得多留意了啊。 神思一转。 “那,风御史在府中吗?” “在,要不,殿下移步入院。” “不了,孤走了。” 跟老头叙旧,听着就有点奇怪,肯定又是一堆公事商讨,必定会拉着他,分析出此番海水续涨,积患畅空之理。 还有什么多亲近贤良之类的教导。 看来今后得多给老头分挑些书吏,解闷,在家也有人听他的经纶。 不过,有了郡主嫁过去,和少保的走动更频繁,再添几个儿孙,恐怕他连亲儿子都顾不上了。 还得快些会会梨园的那位主儿。 打了个忽哨,不多时,一只蓝纹渐变,美如晕染的水墨画的鸟,就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跟上了他快马加鞭的速度。 灵活的深紫色小喙还叼住一颗草籽。 “乖,摸摸翅膀,先不玩了啊。” 还喔喔啼地回应他,羽奂的鸟语八成是十级水平了。 “把这个先送去梨园。” 从红色衣襟里掏出一筒书信。 是他昨晚绞尽脑汁,写的一封,内容上表面,是很客气。实际上,很脑残地,邀请邻国皇子,前去郊外钓鱼同乐。 约定里说, 两人都不要带随从。 来一场不带政治利益的友好琢磨。 但他渔具都没准备,骗人入个圈套,也没拿点诚意,干脆伪装一下都不。 自己的印宝,天下无双,羽奂不信看了这个,封昂他敢不给面子。 ##第72章 表面骗子 奕小王爷得知羽然即将远嫁后,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 不过并不是母亲那般的,满腔的泪水和不舍。 本来也从瑜鏡区启程了,因为起了麻疹,前日甩镫离鞍下马时,太过潇洒,腕骨裂了,耽搁了些日子。 约战的地点就是宣戴区的西北角。 冥冥中自有天意啊。 今日许雱也从晏廷尉家那个地狱逃出来了。 两双手的所有关节,都破了口子,像受了被针眼钻扎的酷刑,无比可怜。 “这一帮高官贵人,都是狗娘养的,哼!” “不把小爷当人看!” 脸色白里泛着一坨坨的紫,力气也比在家时锻炼的大了。 全身有伤肿的地方,还和着脏污,粘扯着朴实的衣服。 热成这样,也不能碰水,那感觉,伤口撒盐或者消炎时的酸麻辣爽! 回味一下,都。 “嘶!” 疼。 站在空无一人的黄土小道上,心中豪气干云,嘴上干涸起皮。 活脱一个有独特浓臭味的乞儿。 充斥着复仇的火焰,此时就算八月飞雪,也浇不冷他的决心。 接着就一瘸一拐的走了,因为脚上的骨头、神经也磨的疼。 也硬气的没有通知小龙,骆婆婆八成忙着侍弄那片柔嫩的麦芽,不然也不用这起早摸黑的体验生活了。 “咕噜咕噜!” 放饭的时间,最好跑的,也失去了每月一次的大餐:甜酒酿、猪脚汤,红烧肉。 毅然的跑的时候,还有骨气的,想,自己以前也不难吃到这些的。 现在,使劲地拍拍后脑勺,干嘛跟吃的,还有身体、胃过不去啊。 “真是个二傻子!” 不过嫌隙已生,因为在那些苦难的日子里,他多希望经常有惊喜来稀释一下啊。 可没有多余的分他。 繁华羽都的一角,幽栖的满恣是,林机野意的使馆。 天高云淡,水木清华的梨园西苑。 封昂的心境也大为改观,真正过到了俯流水、枕丘壑,听游鱼的闲懒生活。 “九四啊,这羽国,和我们那,就是不同啊,这里的建筑,多是精巧典雅的范啊!” 这要是偶然去度假的地儿,他真想抛下车马哗市,无触无惊地在此徘徊个够。 那些娇软美人,倒不必配给他了,看得出老丈人。 不仅自己是心田有青藤,就长不了草的主儿,还很在意女婿的这方面。 端茶更衣伺候他的丫鬟倒有,但那药叉似的样貌,还有狞挛的,令他一见,就被丑形恶心到,疑惑得想哭。 第一天,就主动地遣退干净了。 所以之后,才更愿意去往这娱游盛贵之地,想沐度于柳媚台、杏影观,哪想与这公主狭路相逢。 九四没有说话,他更需要休息一会儿,毕竟是个假的,仿人的身体。 还得矛盾地被用来保护,制造出自己的人。 所以太子殿下,相当于忘我的,和嬉戏的花鸟蝶在讲话。 九四也就在这有清秀成列的菡萏、苍竹的小河岸边,晒着大太阳,汲取灵气,加补眠。 封大昂在小桥上走了一会,觉得有点无聊。 扭身回房间里。 拿了自己的九孔软玉宝枕,垫在了忠心侍卫的颈肩下,给他翻了个身子,又艰难地塞了层藤席子,改为侧卧着。 左右微移,远离,这才满意。 这场景简直是,和宋棠小时候,玩盗版的芭比娃娃,温馨地给她布置家具,等等,如出一辙。 唉,像照顾自己的小娃娃一样,还没成亲的人呢,就给自己找了这么久的“罪”受。 不过他清醒的时候,是从未见过主子流露出,如此关心爱护自己的暖心神情的。 在一个平时活泼、内里傲娇,荆棘作皮,棉絮为心的人手下,也是很“修身养性”的。 封殿下也两臂搭在雕栏上,思忖着,对着憔悴的九四,反省着自己是不是有些苛刻了。 没必要对难以割舍的,板着驴脸。 小蓝鸟就淋漓的给了他一个高空坠物。 不过是砸向九侍卫的,这一大棍下去,想在他头上,捅个窟窿吗?!欺凌他的人,这真不能忍了。 一个飞身,堪堪温柔地接住了。 “金轴、银马提花,蚕丝绫锦的?” 意识到是大事了,急忙几跳,回屋关门,拉开了一半的轴副。 六色的,字迹挺端庄先练的。 “太子奂印,他找孤何事啊,这么有闲情逸致,罢了,缺少华舟,就当欣赏了。” 一世英明,煽动之后,毁于羽奂啊。 骑着匹红空马,单人赴会。 走之前,还很亲民的,问馆丞借了,工具。 叫啥“木獭”,还有厨房的几块切好的碎肉,暂且充当钓饵。 以为准备充分了。 那边羽奂布置了一些东西,懊悔没有带王令来,计划也就能完善许多了。 流沙陷阱啥的,没时间挖了,而且这太费力,有点蠢了。 暗器他会用,但伤人太明显了,万一破相了,不仅丢他妹面子,也丢老爹的面子。 所以他偷偷调集了几十只皇室灵鸟。 嗯,不知为啥,羽卫营的引鸟用的手弦,会落在清和殿的圈椅上,被他闷吭地捡袖子里了。 很土的办法,啄他一顿,还有木甲弩,不是过分的穿皮肉的,也能很痛。 等他来了,这差人网纱网来的蜜蜂也弄来了。 乌泱泱的,所有的都放出来,在天上洒一瓢谷子,脸懵的时候,对准他屁股一箭。 就是个恶作剧性质的,大不了事后说闹着玩的。 “呵呵呵……” 就不信,这封昂,哪天也敢这么对他来一遍,也说成是小打小闹。 “昂殿下,天气闷热难耐的,赴约倒很及时嘛!” 听他说这么一句话,封昂莫名的感觉屁股被什么硌着了,抽了口冷气。 “看看,羽都郊外,这蓝缎子一样的洁净的苍穹,此刻若能配雅乐一首,可能成为绝响。” 用青色绢布包着的手弦,低头一看,忘记指法了。 莹白的手指在古朴的红木底壳上敲了敲,对这几十条长短错落的银丝,先挨个划拉了一通。 这么平平无奇的操作,应该不至于让灵鸟听了,犹如魔音吧。 封昂想两人见面,是平级,对方不用行礼,自己也就别拘谨了。 下了马,掏块皮布,要在上摆开渔具。 不过。 “奂殿下,您的竿呢?” 他真的忙着找开阔的水面。 ##第73章 反的局面 “昂殿下,你看天!” 还好心眼的,给他个预防心理的缓冲。 封昂深信不疑,仰头一丝不苟的,想看出个洞来。 “喔,这羽都的上空,云彩都如同洁白柔软的积雪。” 羽奂忍不住“噗嗤”一笑,他这造句还很厉害啊,但自己不会因为敌人的弱、无知,就手下留情的。 灵鸟一听这乐音,都意识到了,是有人在跟主人抢领地。 就奋起自卫了都。 而蜜蜂都被他收养在,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子里了,抽出侧面,隔断了十六个圆木孔的一截黄木片。 封昂没有一点防护的工具。 场面就十分惨烈了,不过这应只存在于羽奂的预先的想象之中。 上百只工蜂着魔似的,在天空乱舞着。 封昂还是很机智的,被吓唬住了,一动不动,不想让他们攻击自己。 果然,一会儿,它们就结队飞走了。 这就让本来得意的,看景的羽奂,与乱阵中,蜂潮闪着透明的两对翅膀,退走后的封昂对视时,想挖个沙洞钻下去。 这一紧张,手上更不知如何拨动琴弦了。 缕缕音韵就很哀愁了,也嘶哑粗涩起来。 灵鸟这高等智商的一听,就很不对劲了,还能任由假主人摆布么。 本来准备走下神坛,厮打目标人物,用尖嘴划拉他的毛发,弄他个非死即伤的。 现在好了,一部分嘴里还叼着米粒的,“呼呼”地转角,飞向愣着的羽奂。 冲他发射“枪林弹雨”。 “啊!” 迅速地捂着眼,羽奂滚下马背,趴在地上。 体型最大的那只,衔着手弦先飞走,其余的,也跟着回去,不计较他了。 闹完这么一番,差点连面对封昂的勇气都没有了。 甲木箭的存在他瞬间都忘了。 封昂觉出味来了,冷眼看了会他的窘态,从容稳直地走去,到了跟前,微扬着头。 “奂殿下,是想来个虚礼么,孤可没那么大的福分。” 听着他的话,好像是对刚才发生的事,不痛不痒的。 向上偷瞥了眼,杏黄色的缎袍,玉草丝缀的数列的虎睛石。 气度沉静,浓密乌黑的两层长睫里,不见一点忍耐,却是锋芒毕露。 一下被震慑住了,定了定心神。 自己拂了拂膝盖上蹭的灰,站了起来。 “昂殿下,今日失敬,观您反应,让本殿借益良多。区区小技,并不妨碍豪士之帷幄,望祈海涵。” 本来,他是怀着恶意,要对付人家的,可这收尾的话,推的自己清白,说的很漂亮。 对于羽奂这种,混的厚黑,又有一定势力的人,封昂确实不能拿他如何。 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心境更深邃了。 “方才的不虞之事,实在该压下惊,昂兄,不如就此地体验回农家饭。” “昂深感被宠若惊。” 现在他的回答,可以说是完全不走心,甚至是违心的。 表面谦逊,其实是不假思索的官方格式化。 羽奂却觉得能称兄道弟了,是关系的一层莫名进步。 两人的马都拴在一块竖着的畸形大石头上,沿着竹篱笆就在找人家了。 许雱已经到家了,他也很担心婆婆的身体,怕这段时间,小龙来看望他并不勤,音讯少,是出了坏事。 婆婆精神好着呢,可称得上是矍铄,现在为他张罗着午饭,要丰盛点 ,为他洗尘。 不过没有请邻居来,最好的事,是要自己偷着乐的。 瘫在床上,家这边是安心了。 但那贵人家,实在是做牛做马的生活,古代修长城,还会有人逃跑的心情,他真的切身了解了。 下次,就算是玉皇来抓他回去,能得逞,除非就是搬他的尸体过去了。 听到颠锅勺、翻炒之声,雨方停止愁思,一咕噜起来了。 即使活计插不上忙。 好歹在一旁,站着看,互相聊聊最近的见闻,多陪陪老人家也好。 下地,走到了隔屋的灶台边。 “欸?大黄!” 院子里响起嘹亮的犬吠。 多长时间不见,小黄都长脱了样,不过,好在没有长残,还有那个可爱的模样、痕迹。 吐着红嫩的长舌头,比以往更加,呃,狂热的,缠着他。 呃,怎么有点怪怪的。 “婆婆,小龙呢?” 骆婆婆切好了橙黄的猪肉丁,少许的辣腌豆角,取出昨下午的剩饭,准备和一块炒。 拿刀的有斑的手,顿了顿。 “小龙回自己的山洞了,这个时候,他也需要避暑,修行啊。” 许雨方正纳着闷,这婆婆,知道具体的修行,是什么意思吗,怎么听的他,觉得这一切,很玄乎呢。 不过警惕的感觉到,有陌生的人,在交谈,还是关于他和婆婆的。 “他们会不会拒绝我们啊?” “有钱能把仙当仆,谁会跟珠玉过不去啊。” 两个人靠近了骆家的几间小屋。 “奂殿,你看这炊烟很旺啊,应该不错了,就这户罢。” 说着,封昂就更随意的,拉开小木门走进来了。 “这是,移栽的剑兰吗?这有情趣的人,看来是遍布羽都啊。” 对于封昂的大惊小怪,羽奂是被吹捧的,没心肺的高兴。 接着, 看到了桃树。 “不知他们家,有何清淡美味……” “你们是谁?!” 正讨论着难得的可口佳肴的,两位公子,也打量着,一脸不善加愤青的许雨方。 都没有被冒犯了尊严的表示。 影帝又上线了。 “那个,这位大兄弟,吾和家兄,田猎至此,就是想讨顿饱饭的,当然了,是付账的。” 羽奂的做小伏低的熟练程度,让封昂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静观其变。 许雨方对他的这个解释,还是没有一半以上的信服。 看着俩人,打扮的,完全和这周围的环境,很不重合,应是一辈子都不曾踏足的。 但是。 “你们想给多少钱啊?” 一下脱口而出了,这里不直接称作钱的,自己真是到了财迷的程度了。 许雨方拍了下自己的头,懊悔失去的节操。 不对,都是被那惨无人道的剥削阶级的,大小姐,给逼疯出来的。 “这个,行吗?” 没有想到,封昂真的爱请客,把自己束发插着的,一根摆设似的,饱满的长萝卜似的玉簪,抽了下来。 冲着许雨方。 他咋没抠金冠上的宝石呢,羽奂也觉得不可思议了。 而老许早料到自己稳赚不赔了。 “当然了,请!” 一抹洞悉的奸笑。 ##第74章 各为所爱 引着华贵的两人进屋了。 “大雨,这是?” 婆婆很错愕。 “哦,婆婆,他们是城里人,来借一顿饭吃,给酬劳的。” 说着递给慈祥的她,看手里的。 “这是我婆婆,她手艺很好的,十里八村都夸的。” “甜酒醪糟,你们先垫着肚子吧,我们这用的是井水,可比不上你们的金汁玉液。” 他俩还没开口呢,这村夫就一连串的炮弹似的,嘲讽的他们很是不知所措。 倒是老太太还真的和颜悦色的。 骆婆婆看了一眼,奇巧遒劲的枝干型的,玲珑剔透的玉簪。 许雨方转瞬间睁大眼,发现她并没有眼开眉展的,难道经历过惊涛骇浪的人,都是这反应? “贵客,先去里屋坐着吧,这里的油烟呛人,你们受不了的。” 娇气的奂公子哥,已经用袖子捂住鼻子了。 “去外面吧,花飘香,鸟啼鸣的。” 封昂则是,细细的观察着屋里的陈设,这毕竟是天子脚下的百姓,生活水平,也能暴露一些东西的。 火舌冒舔着黑乎乎的大铁锅,看的他有点担心。 那少年还蹲着,得时不时地,往灶膛里塞一把把的黄色柴草。 这老灶台也是泥抹的,构造是挺简陋的。 “看什么呢?昂兄,还移不开眼了。” 听到打趣他,为了遮掩自己的心思,只好不假思索,跟着羽奂走出去了。 “大雨啊,这土鸡你觉得怎么样?” 许雱乍一听这个称呼,还深深的以为,自己被调戏了。 但看着勤劳的婆婆,满头银发了,各种皱纹,手心各种茧。 真的是,也难有保养的机会,也没往那方面去想。 能每天身体康健,发自内心的笑,就很满意了。 “嗯,我觉得很好啊,做出来后,一定是红艳鲜亮,让人胃口大开,又吃不腻的。” 两手扣在一起,死死地合好,里面是他刚才剥的数十颗粉白胖花生米。 还有砧板上的,可爱的生姜,小葱,一罐子辣椒粉,就等着一声令下,下油锅呢。 外面的两人,真的不顾热,在谈天说地。 晏府。 “那个死人呢?” “回小姐,小方,不见了,有一会子了,应该是腹泻,呃,吧……” 这人脸圆圆的,年纪也不大,也挺憨的,就是雨方睡觉时的邻床。 身旁的丫鬟毒辣地倒了他肚子一拳,面上笑眯眯,话语却让人听了如遭如蛇蝎啃噬。 “在小姐跟前,说这等污言秽语,败坏府里的风气,想被割舌头吗?!” “呃,小的其余的,都不清楚了。” “滚走吧。” “谢,姑娘。” “难不成,他又跑回家了?” “小月,先带几个丁壮,去这个贱人的家里瞧瞧,没找到人,也得闹他个鸡飞狗跳。” 这小姐绝对有某种不良的,少儿不宜的嗜好,折磨个身体菜的人,她就有快意? 难道要许雨方跪下,在全院前,叫她女王大人,才能得到休息,好过一阵。 “是,小姐,大灰,大银,大白,你们几个,跟大红一起去,解恨去。” 这些人都是从各个渠道召集的,看家护院的,做了十年了,很拿手,很团结。 黑压压的冷酷地一冲而走了,几个还故意撩起衣服,赫然显现精实的手臂上的伤疤。 一脸几个喷嚏。 “被花椒呛着了吗,离得远点,大雨。” 这称呼,可能对于老婆婆来说,有什么纪念意义,就任着她叫好了。 只是许雨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都被累的衰竭了,这天气明明很热,也没受凉。 有啥不简单的事要发生了? 揉揉鼻子,平复了下心情,这天空也是低沉的。偷瞄外面的俩人,很正常的样子,坐着,正常到透着平静。 这俩人,绝对有来头的,这玉簪子,不知卖了,会不会被人骗,当了的话,会不会有人不敢要。 凌山,落月斋。 大玉玉,和两个徒儿,吃着点心。 红毛狐狸懒洋洋的,瘫在绵冰垫子上,听师父絮絮叨叨的,吹他以前的牛事。 “阑儿,这菇枣汤,你再喝一盅啊,多滋补一点,别输了那千年的龙蛇,我的俩好徒儿。” “欸,好了,知道了。” 自从那龙抢了师妹的剑,师父在他们不聚在一块的时候,就天天挂念着那俩兄弟。 听到他们都觉得有点变味,心里隐隐嫉妒起来了。 “师父,凭什么,向他们看齐,跟这些半妖比啊!” 大狼一激动,陶制的茶盏差点给捏得爆碎了。 只是言语间,概括的不是那么准确。 狐狸见状,赶紧翻了几个身,提前将头靠在了小茶几脚边,趴着。 全身写着“乖巧”二字。 他也逐渐愤青了。 “呃,怎么讲呢,汝的修为,需要增进。但妖外有妖的,不得不承认,一些造诣,为师,都不如。” 说完,歪了一下头,这,谜之羞涩,是什么鬼啊! “要想倍道兼进……” 这可让他的大徒弟,二徒弟,被彻头彻尾的打击了,现在皆是,喝了一锅茯苓汤的心情。 面色酱紫杂陈。 “师父,吾想回乡探亲。” 提出这个请求的,是漂泊于天苍水茫间、独自挨着岁长宵短的大狼同学。 这急刹车。 “狼狼,你是嫌弃为师了么,突然的就说要离开,嘤嘤嘤……” 真的话落,就挤出来几滴泪珠儿,以搏同情。 “好了,吾也禀报师父了,这就回房,收拾行囊,出发去舒杨了。” 因为有些不忍,所以,告别的话,他还说的这么全活。 有些事,不是自己没有能力做,也没人拦着,就是像有无形的枷锁,困的他,都快有了梦魇。 翩然地离开这房间了。 “继续吃,别管你师兄了,他也有艰苦,不想为人道的。” 缨洲城,弗云峻集结了小伙伴。 高邦昊,周长侃,冉闵,于绪浦。 原谅他有脸盲症,就这四个人,还有的是他发小,慌忙中,他都快傻傻分不清楚。 现在他想主动摊大事了。 习武什么的,他的身手,加上敌万夫之勇,还有宝器,够小弗弗出人头地的。 但现在,过得很闲散啊,这样下去,他都很愧疚,首先就觉得对不起,心上的白月光。 ##第75章 极端差异 弗云峻召集这些人,很大胆。 位置在三面是两层哨楼围绕的,一层平房底下。 为了避各种眼线、嫌疑,场合才不能选在自己的蓬内。 他想让某将军的统治被翻个底朝天。 不是蓄谋已久的狼子野心,是相反的纯洁过度。 “你们那都安排妥了吧,没有打扰其他人的格斗,马术……” “小弗,有什么话,你能快说吗?” 高邦昊最受不了这种未卜的压抑氛围。 差点想叫嚣浪费他的时间了,这呼呼的大风夹着冰粒子的,莫名的砸脸上后,还是超不舒坦的。 虽然,他轮值也跟巡逻,遛鹰没两样,可面子上,还是得做足的。 不然,高级领导 ,上至皇室的尊严,靠什么撑起来啊。 久而久之,他也乐在其中了。 “叫你们来,说明,我对你们是推心置腹的,所以,我接着要讲的话,你们千万不要为外人道。” 很神秘的样子。 弗云峻不知这些兄弟中,有没有已经变心的。 他也才不愿想这种叵测的揣测,刚要开口。 “欸!高兄,你何时说话,变成这种风格的啦。跟吞了炮仗似的,逮谁喷谁,在这的,可都跟您没仇啊。” 周长侃,全身上下,裹着整张说不清具体颜色的大熊皮,全副武装,人都厚了两圈。 因此底气、自信也膨胀了点。 怼人的时候 ,也面不改色。 “唉!风雨欲来,你们能不能拿出点正形啊!” 一拍大腿,弗云峻酝酿的情绪,又被搅和散了,要说的词,他都脑里空空,记不全了。 突然的沉默了。 “阿峻,这要改下雨了?” 观察着弗云峻的脸色,冉闵试探的问着。 几个差不多高的人,堆成一小堵墙似的围坐着,齐唰茫然,淡定的看向他。 殊不知,燃尽了他最后的耐心。 “吾先告辞了。” 拱一拱手,挡住了脸上的晦朔表情,迈出了一只脚。 “欸?别走啊,生气了还是怎么了。” 扭头怒视着几人,显然被激怒的样子。 还好挽留了他,没有说散了散了的。 “汝还是不是真汉子!” 这条问题答不上,就是没有气节了。 返身一脚踩在黑色条凳上,弗云峻逼问他们。 都猛烈地点头回应了。 “嗯嗯。” 门窗关好 ,暂时昏暗的匣子一般的空间里,异口同声。 “汝觉得征北将军为人如何?” 开门见山。 自己新剪的飒爽的短发,发根被风吹的拨露出来,上覆着的层层白霜下,掀出暗紫。 “呃,直率,也为利不择手段。” 平素里将军也不和他们直接接触的,对他的印象,于绪浦也就是从早年的事迹流传,受到濡染的。 “和今日相商的要事,有何联系?” “这何必纠结,我们静守己心就好了。” 像是知道了弗云峻接下来要说什么似的。 冉闵本来就打心底,没把自己跟将军划到一个阵营下。 托着两边通红的腮,直直无顾忌地瞅着弗云峻。 被这种,无邪到流光的眼神,一看,几秒钟后,小弗弗的心也虚了。 “喂!理智一点,汝要讲什么的,弗云峻,你是学手下,哪里伤肿摔折了啊,反应如此之慢!” 于绪浦每天为军士的身体操心,防毒、除旧粮,受命方和药的,想的都是些后勤的事,比如如何今日多为自己要一份米粥。 没他那么,动辄就心忧黎明,救人于水火的闲工夫和烦恼。 再者, 总是医治寒哑破痉,话变得毒舌也是自然的。 差点以为会议没法进行了。 “吾又有一个孩子……” …… 在龙伯,林师叔倒是像坐上宾一样,过得很好,吃香喝辣,这荒山大漠的,也不能亏待了自己不是。 今日,他又受约来一胜场,欣赏免费的色艺。 乔东非要领着他见识,结拜他这么多年来,打交道的各路兄弟。 三楼。 灯烛荧煌下,百余名风月相召,林伪,只好装的随俗,放荡些。 在楼下扯了一女子一侧的单绮袖。 “小哥,等你哦!” 朝他扔下了一方手绢,就任由它飘落地面,不管了。 别有风情,异域的资质浓艳,顾盼妖娆的舞女,其实令他看了,可劲,忍住作呕的冲动。 这种美,他不太懂。 粉红纱幔四角下,老大在敬酒,颇有托付之意。 “毅兄,这是我干弟,以后还请多多照拂。” 乔东满脸是笑容,对面的一头乱长发的老头子,锦缬为衣,大半身陷在椅子坐上,眼皮眯得像在睡觉,身后还并站了俩壮汉。 这些人,还真是光怪陆离,老人家来这,会不会太刺激了些,看看四周人,都不以为意吗? 没心想啊。 “嗯——” 老人家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字符,他以为场面会瞬间冷下来。 乔老大自己喝完银盏里的一口酒,就说有事先去处理,要林矞留下陪着。 他就很害怕了。 感觉度日如年,老头虽闭目养神,他也觉出一股阴森之气。 自问,只要不是胡来,他在这的地位也是板上钉钉,绝对安全。 “毅太爷,吾想来,有治腹泻的药需按时服用,否则,随时有不雅行径,先走一步了。” 敲打了叠一起的玉盘子,仨人都没动静,跟潜伏等猎物的乌龟似的。 外面是笙歌混着分明的笑声。 这牛鬼之窝,他多带一刻钟,都有迷失自我的风险。 足底生风,他们爱面对空气冥想就想去吧。 出来后,想起乔东嘱咐的,那俩保镖,都是聋且目不能视的,唯一极强的是,特别能预知到攻击的存在。 他想从这油水之交里脱身,也不难。 顶多是,烙上个不通世故之差口碑的罪名。 被牛毛一样的小喽喽,茶余饭后议论一番而已。 这表面的功夫,难搜掘出真相,得亲自冒险,入那有故事的他里才行。 重睛才从苑州飞回来,本来给他施了法,白天处理公务时,变成他的样子,闲暇时,吃些剥好的石榴籽。 侍女们都以为他的口味,是特别爱吃水果,还越贵越奇特的越好。 不过管家得知,后院的新增桕树,少了几棵,谁的手伸这么长,偷都督府的树卖钱。 ##第76章 救她进行时 现在它连假人也不想装了。 本来就是爱用琼浆的,降低级别后,竟回归了人性,杂食起来。 现在要勒上条命,陪着主人闯关了。 葬身是没有这个可能的,但发现得好了,或许能颠覆公主的命运。 自古以来,监狱都是得到了入骨的美化。 而阿比斯,因为冲突矛盾不断,最后被自己蕴含的肮脏、恐怖给吞食了。 好像置身事外,听戏本子得知的,林矞边信步走着,边在脑子里捋了一遍。 问了废墟旁边坐着的一个大爷,他守着这儿有二十六年了。 “大爷,你守在这的时候,常不常见,有人进去过啊?” 老人家很敦厚,摆了摆圆手。 “这都是讲老规矩的,不能随便闯的。” 从胖胖的大爷这,买了壶清水,重睛隐身,孤零零地站在高高的洞口沿上,嘴里叼着一根钢索类似的长绳索。 白羽毛都好像浮肿起来了。 另一端,就拴绑着林叔的细腰。 看了一眼忙碌中的人们,赖以度生,长“吁”了一声,他要飞下去了。 里面的高高墙壁,如同遭了火山的喷涌后,凝固封截了一部分。 逐渐向下,就暗无天日的样子了。 “这是,全被灼烧过了么!” 已经体验到了一股绝望的气息。 可想而知,当年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浩劫。 现在外面是丝竹升平的,有花有风有溪水,有佳人。 继续下潜,仿佛能与当年的玉空树,面对面相遇。 这里算是个小古城。 听说覆灭之前,还兴剥一半皮,烧手脚,火床,倒刺之刑罚。 因为收押者,平均武艺水平高,所以,这施受起来,也没常人想象中的可怕。 不知是哪伙人,图什么,再凶悍,前例在这,毁灭了,又能暗中蹦哒多久呢。 “终于到底了,用火折子点了一根金条,拿着走,照着地面。” 揉了揉眼睛,真的,使用过度了,现在疼得眼球,涩涩的,转不动。 另一手,拧开水壶,喝了一口,压压惊。 “清甜甘洌,银波滚滚,有点奇怪了。” 这沙漠里水质这么好啊。 掐着腰缓了缓,还有回音的,一抹身上的汗,味道很重,有他吃的肉味。 真的是,口里干,身上…… 难道水土不服,体质排异导致的? “咳,这地方,看来,实在是没什么价值了……” 旋转着绿碧色的纱裙,轻薄的裙幅褶褶流光,扇着风,好热。 这龙伯的衣物,也得容他插一句嘴,有些娘气。 这砖洞,铁栏杆的,修在洞腹中,这地理,是否非吉气。 手痒痒得很了,免费给推算一卦吧。 找到了一处貌似是最高的点,脚尖几点,飞身上那小峰。 “虚缺,生死,形势,畅乱,低曲起出,这都是不属于几象之内吧,所以,是有什么气?” 顿时一脸懵逼,额上顷刻间,沁出了大小不一的汗珠,感觉自己像是掉在了一个极大的,看不到边的谋脉术里了。 清和殿里。 大水也醒来了,两个小丫头也早就清醒了,朝阳照耀大地,她们早该打扫了。 高处吹来的像利刃似的风,划着兰筝的眼皮,把她给抚摸的难受。 醒来了。 有种错过什么的,无力浮空腻之感。 青翠葱郁的景色,绷紧的绸布似的灰蒙蒙的天空,被纯白的朵朵云彩点缀着。 这,为什么是外面的景致,还在瓦片上。 硌的她的因为珍馐吃的太多了,有些肥硕的身体。 竖着耳朵听,这宫殿下竟有人的说话声。 无情地拍醒了星碧。 “想想,我们怎么下去吧。” “喊侍卫来!” 很豪气,内心中,已经架空了真正主人的权利。 “谁喊啊?” “你!” 同时指着对方,都觉得这种形状,起码有失她俩的淑女闺秀的形象。 俩人也很能忍耐,直挨到羽然睡足,自然醒来。 所以,她们震惊的看到从宫门里,款款走出一位少女。 都死定定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可那人,没一点出彩的行为,蔫的,体态显浊重,毫无神采。 从背影里,就透着一股衰气。 好歹同是女的,算作目前的一个救星,以为是另外的小宫女,偷偷跑进来住着的。 小兰刚要喊住她。 张嘴只做出来一个口型。 毫无征兆的。 一位身材宛如刻画的少年,翩然跟着其后,跑了出来。 这画面让两人看的都觉得养眼,登对,不知出于何种感觉,缄默着了。 内心的小九九,让她俩此刻忘却危机,化身临时狗仔,有默契地凝神屏息观察着,有关这二人的风吹草动。 “公主……” 宋棠一心只有厕所。 全然地往前迈着莲花小碎步。 大水知道上面两个人好奇的猜测着他俩,但他懒得解释。 宋棠头发凌乱,像被秋风席卷过的杂草一团,腰上还挂裹着一块鲜红的布。 绑在身上的方式,是她们从没有见过的,这样的组合竟生出一种奇异的美感。 但是,公主不是能随便叫的。 大羽上下,只有一位,是铜浇铁铸的事实,对于她俩来说,这记得,跟每日吃四餐饭一样的重要。 这么憔悴的人,真的是然公主? 那她们。 回想着昨晚的事。 一定是猝不及防的,被归来的正主,发现睡在了凤床上。 这惩罚,在心里估量一下,还真的算小的。 星碧摸着胸口处,感应着突地跳腾的心脏,微喘着粗气。 兰筝更倒霉,太紧张,可能又加上受凉了,猛地忍不住,哽咽着咳嗽了出声。 没等星碧用带有狠意的眼神看她。 羽然的身姿动作就同慢镜头一样的,转过去了。 是公主的精致脸模子,不错。 吞了吞不存在的口水。 黑眼圈深重,表情如看透世间凡尘的女鬼,默然,深邃,无神到像穿破了她俩的灵魂。 宋棠其实只是并不走心的,看了零点一秒钟而已。 复又以相同的频率,迈向大殿后的厕所。 不过,果然。 “公主恕罪……” 趴伏着,惊惧甚大,也不怕先前那样顺势地滑下来了。 “行了!” 大水明白,小主人非常不喜欢,这些不好的事情。 身体好的时候,不想管,状态差了,更需要静养,爱护。 手指一点。 两人被一股旋风吸着,托离屋顶,落到地上。 “知道该做什么吧。” 气场冰冷,冻摄他人,霜核里存着的,是柔软对待她的心意。 ##第77章 吃好喝好最好 是的,羽然很不舒服。 很想洗个干净的澡。 宫里的应该是香水暖玉,热气腾腾的吧。 不知哪里有天然的地热,这样,在外面洗也挺好的。 奔涌追上她,是想帮着提走花裹布,免得更脏了。 不过,她很害羞,不肯给。 像抱着抢银行得来的钱一样,匆匆跑进去了。 另两个人,例常做事了。 一人通知值守皇帝寝宫的随处人员。 本来想着皇上没理由还不起床。 后来一想,他早朝天天去,现在肯定更忙。 也不敢再惊动谁了。 蹑手蹑脚的去端来膳食。 千层水果糕,橙黄色的软饼皮,虾饺透明到显露出红色的肉馅,洁白的葵花瓣形状的酥饼。 桂圆肉加盐的水,蜂蜜掺椰汁和绿色切的瓜片。 很是诱人。 奔涌面对两个陌生女的,其实也挺忐忑的。 但是他最擅长的就是吓唬人了,更别说是两个,在他看来,还没完全成为雌性的小孩了。 倚在殿门前一角的,不高的,下盘弯了的树旁,眯着眼,上翻着眼白。 略痞气,不羁的打量周遭的一切。 半刻钟,棠然出来了。 “大水啊,有没有吃的?我出血了,呃,不是,流了,失了不少血。” 撒娇的语气,无助的一小只的姿态。 虚弱是谁都能看出来的,但是,她没想过,奔涌能明白原因。 摸了摸头上的,智商已经掉线,放空中。 “我给你挖果肉吃啊,等着。” 说着他就要攀上一棵瞅好了的果树。 “唉,凉的我不能吃啊!” 长指甲抠着原地的一道道树干的竖纹,涂抹了水彩的痕迹也斑驳了。 “放在温热的水里跑着不就好了吗?” 这句颇通她心意的话,让棠然瞬间尴尬了,他这熟练的口吻,是这么,照顾过别人啊? 心里就很急,很不好。 拔下最外的一根乌木簪子,用镶了三只陶花朵的那端,暴力地不停挠搔着油腻的这一层头皮。 “这尼玛,不会要靠他捞这个来填肚子吧。” 悄悄地吐槽着,这种无力感,真是能消磨死人,没有能迈出小细腿的欲望。 “啊?说什么?怎么了!” 奔涌蹲在枝叶间,冲她甜甜的笑着,棠棠也回了他个狐狸般闲和的笑容。 耳朵真的尖灵尖灵的。 “那个,我很饿,两眼发昏的那种的,现在想去别的地方找吃的。” 柔美地俯身,摆出了一个岔气的动作。 “那你进去歇着吧,姐姐,吾找来食物便好,昨晚的那些,扔掉了。” 揉揉酸酸的脚踝,这样是最好的,她最乐于坐享其成的了。 拐进殿宇里了。 因为以前的印象中,皇宫都是华而不实的物品集中处,所以也就没兴趣,细细地去观赏了。 “唉,到现在,连口热水都没喝上,不可思议。” 摇揺小脖子。 乌黑的发铺泻在大床上,仰倒,窈窕瘦小如同轻飘、忽旋的羽毛。 嘴唇泛白,身体软的也没啥知觉了,好像不是自己的。 “这绒绒的垫子,倒很保暖。” 近乎脱力的手,于寂静得清新的空气中,无聊地拍了拍棉的床面。 “啪啪!” 沉闷的声响。 强迫症使孤单的她回忆起,正殿的大灯还在燃着。 不知道,现在的烟火会是一番什么景象。 真的是,求生欲让木糖想去找点存在感,这些事情,吸引着她去作一波。 凌山脚底下的仙境。 淙淙流水,翠润青嶂。 某云洞府。 不规则的石桌上摆着的,是上几季的芋栗,烧熟了,剥了壳和皮,香香的。 准备奖赏自己。 电光雷闪的,看的人心惊胆战的,像电影的艳丽特效似的。 俩龙在并不佛系的发功。 就是为了让峂岫储存一些他们的灵气,好死心塌地的认主。 但也许是,他们并不算纯种的人类,剑就识别为邪气,宁死不从。 “呸!每日喂这破剑,它还不识好歹,吾是受够了!” 紫铭沉不住气了,蹭地起身,“嗷”地露出了阴森长直的大白牙。 “干什么?别忘了,这谷里的生命体,吾可是跟那半仙立过誓的,不咬一口的。” “那吾让兔子过来。” 急不可耐,要回归本性,从朋友下手了。 平日里他可是最宠大兔子的。 冷笑一声。 “他会挣扎的你一脸血的。” 兔子,那可是个刺猬壳一样的烈性子,他俩没领教过,却也见到过。 事实上,他要去找兔子,也只能一起结伴散散心,摘摘蘑菇。 兔子就爱这种消遣的事了。 因此,内功方面的长进,真的是十年如一日的。 成效甚微啊。 修炼是每个妖的难题,他们都逢着瓶颈了,不知哪日能再渡一层。 “不如我们,去人多点的地方,那里不仅美食多,也能多吸纳些人的五谷气……” 是个好主意。 大狼回家的途中。 至于为啥他不用剑飞回去。 是因为近乡情更怯,也想体验这种逐渐靠近的滋味,带些特产。 烧焦的、像升级版的长果条的,猪肉粕,肥瘦对半,撒上了淡黄的蒜末,他忍不住,一气吃完了五六盘,再打包。 “真是千奇百怪的,什么都有。” 抹抹嘴上的脆碎渣沫子,手上也沾了。 饱了。 “嗝!” 缨洲。 弗云峻把那孩子,安置在手下的家里了。 解释成自己远房的,丧失父母的小亲戚。 他的俸禄,当然也不吝惜的拿些,当做改善、提高生活的费用了。 像当初的宋棠一样,被人收留,不过,目前,弗云峻给自己定了每天一看他的任务。 而且问于绪浦,要了乔装的痦子,伤疤胶,横竖地贴在了脸上,阻挡了几分沉鱼之色。 日子也安逸的过着,他都渐渐的觉得,或许,这孩子,就以真实样貌示人,后果也不会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怕。 通过自己坚持的努力,看到自己帮助的人,一天天的,变得幸福,是件愉快的事。 还是少历练了,事实会证明,现实才是能有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恐怖的。 羽淼小王爷,也在赶来大都会凑热闹的路上。 但他也高估了这些流行肆虐的疾病了。 自信心也很强大,明明从小怕吃苦的,什么强身健体的招式,碰都没碰过。 ##第78章 孤木不成林 大家都很忙啊。 子川离开风和雨细之地,又去治理水患了,其实,他是被羽然的老哥带动的,想出去撒欢了吧。 不过这次出来,还是一群男人跟着,实在没有意思。 所以他一冲动,执意要上前线去,抢救下游被冲垮的物资。 山河变色,人为蝼蚁。 什么炸雷,倾盆大雨,噼噼啪啪,打在头脸上,黑云隐现,风势汹汹,再大的阵仗都更近的经历过。 水位猛涨,冲上来的种种巨型的死物,张大嘴,惨状触目惊心。 这种没防护的情况,正常人都被克的不能目视。 躲避在好的房梁下。 尤其是河道副使,借故,又在,哪个高台上瑟瑟发抖了。 还有不少人被这景象吓到了,都在祈祷这一刻赶快过去。 外边的胆小民众还中了魔似的,絮叨地嘀咕着。 “这天生险象啊!老人说,这是五十年重遇的水灾。” 他们心惊胆颤的样子,被一些骨肉分离,渲染的更甚了。 子川就很不耐烦,抬头看看天,纤细修长的五指,遮挡住了额头。 “嗯,云层是很厚。” 何况,他能使漫浸入土的海水冻结住。 于情于理,为朝为己,风子川都得狠狠出一番身手。 做的好了,就是为家族前途,锦上添花,江山社稷,雪中送炭。 虽然,也可以捂着良心,当废柴,什么都不做的,但不甘不忍。 震耳的响声里,还是混融进了鏖战的士兵行列里了。 不是跟他们并肩作战,他要试试,一人之躯,力挽狂澜。 说他有英雄情结也认了。 这壮举后必震动纲野,窃喜的想着。 本来这些元老世家的,都以为他这个风家嫡子,不是个怪物,就是个废物。 他半隐居多年,与鹿同隐,食清滨鱼,山壁扫石。 本不计较,现在又要归于尘俗中了,也不能太过撇去外人的偏见。 但是,碍于有人在,道术、仙术,法术也得施展的有顾忌…… 于是他制造了一个海市蜃楼,当然,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蒙过去,贬义是这么说的。 意志薄弱的大多数人,更容易看到。 当然得弄一个吉兆。 于是就把帝都的,地上树荫里蒸发热水,上边晴空万里的景象,给投射挪移过来了。 就很奇怪的,并存了两种对立的天气,但一秒钟之后,细碎的金片拼布覆盖了这一片天。 人群中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呐喊,鼓掌声。 说时迟,那时快,垂下大袖子掩着,做出来一个手势。 尽力发了十成十的功力。 千条纱雾弥漫开,征集了气流中的元素,借着渡传的一丝电力,冰冷的力量化为密缝的银线,直直地飙升,裹挟、锁住了怒吼泛滥的海流。 除了并肩而立的军士,别的地方都像冰雕一样被冻成千姿百态的了。 众人都感受到了寒意。 并不光滑的表面上还有“厚霜”,是的,他顺便把盐也给提炼出来了。 “嗨!” 舒一口气,看着人们欢呼雀跃的样子,他必然很欣喜。 “这一定是仙人显灵啊。” 一人带头,其余人赞成。 要是, 有高人能看出,这改动与他有关,就可以更嘚瑟了。 因为被理解了。 “好了,大家都继续修缮吧。” 副使不知从哪冒出来了,长臂一揽,俨然一副从头至尾,操心出力的总指挥架势。 不过,大家的眼睛早都被滔天之水,洗刷的雪亮,比铜镜效果更甚,对这贪官的厌恶之情,就差没一致讨伐出口了。 各忙各的了,接着不少人发现是盐,有的就悄悄带走了,装衣服里。 这情况,可不能让这爱好积玉堆金,把自己吃的肥如瓠的家伙,再中饱私囊一回了。 他虽是个属官的身份,却还是叫住了一个个的,要向那人通报的士兵。 本来他就奉命,带着爹的一票精兵,这里,他该最大。 下了命令,民众能拿多少是多少,不必阻拦。 但他们同时也收纳、储存一部分。 正好巡盐政也在这,副使反应过来,为时已晚,没啥定夺权了。 “风兄,多谢你的机智啊。” 用握紧手来表达他的激动。 当了几年的这门官,第一次堂正的虎口夺食,很出气、快意啊。 风子川咧着嘴,笑得格外开心,也没让对面的人,察觉出什么不妥。 “唉,这自然之势,也就如此嘛。” 笑着走回自己住处了,沿路,帮人抬扶木架子,烧掉杂物,合力搬运折断的大树,用去了半个时辰。 虽然还下着雨,阵势也变小了。 总直觉,抿着嘴,还有其它势力,在放水,不深究了,反正是好意。 一身轻, 补他的大觉去。 所有的刚出锅的、现成的十几盘点心,宋棠全霸气地、风卷残云吃光了。 “大水啊,以后多给我弄点肉的,淀粉的主食,吃了容易胖,一口一个的,吃着还麻烦。” 不知为何,她的食量就这么大了。 平时,就二百斤的人,一顿也不吃这么多啊,坐了静止了一会儿。 想到等下,一定会频繁滴上厕所,有些后悔了。 不过确实是舒坦,幸福,安定了。 翘着二郎腿了,那两个,及后来的宫女,都被赶到偏殿了,一扫而空的,简直就是土匪的做法啊。 不过,也不会太闲着的。 “小星星,本宫想喝红薯、红枣、红糖的淡粥,你去吩咐一声。” 看着有点胆小,不敢抬头,很秀气可爱、懂事的小女孩,后面她差点要加上“呗”了。 怎么回事,心里对她的好感,不止是一两点了。 瘪瘪的肚子又发出委屈的,低怪响了。 “咋滴啊?” 有点窘迫,因为奔涌本来,还是沉静高冷的样子,薄唇诱红,修长的手抚着挺的鼻梁。 粲然一笑,眉眼里亮点奇异地弯弯。 诡谲式的得瑟? 她却因此有点恼怒的起伏了,注意,并没有羞。 其实,最应该赶他走出去的。 大水的颜值此时在她看来,无异于一件精美的花瓶了。 “你不吃吗?” 挑着眉头问道,一个人风卷残云的吃,另一个人专注看着,特别是灼热的像欲言又止的眼神,总感觉怪悚然的。 一瞥,垮着玫瑰色风裙,露着上身白暂细腻的皮肤,这,确定不是从哪看来的,想余毒勾引她来着? 水芙色双袖挽到…… 没眼看了,这女性化的酥杉。 弗云峻成了打酱油的了,把脑子里,目前知道的男的,想了一遍,有点想这个军哥了。 ##第79章 网破鱼残 许雨方感觉很憋屈。 因为,那死丫头,竟然派人来他家大闹了,屋顶上的茅草,掀的到处都是。 好呀,大不了,争取个同归于尽啊。 他港城爷们,活两辈子,从没受过这样的罪。 最后的结果是,他的腿被打折了,身上其余各处的伤,轻重程度不同。 连奶奶也没能保护好,被推倒在地,椅子打在了她的背上。 真不知道,这些人出手,为什么要这么狠。 只想很无语的问。 “你们家里难道没有老人吗?” 亡命江湖的人,下手是真的死狠,狠到他不全力以赴,使出平时最后一丝力气不行。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些壮汉一闯入的时候。 羽奂和封昂就跑到后面,小树林里,藏起来了。 大黄因为像他们扑去,被提着扔到沸着的一大锅汤里了。 死状非常惨。 许雨方看到这个样子,忍不住就鼻头发酸,要滴下泪来。 “正好,来这还没吃午饭呢,顺便把这狗给炖了,大小姐,应该不会怪我们的吧。” “哈哈哈哈哈……” 哄堂大笑中,大黄已经悄无声息,不挣扎了。 至于许雨方看到之后,为什么不去捞它上来。 因为这伙人,正拿刀架在婆婆的脖子上,鲜血都“哗哗”地,染了那胖子的一手。 “大雨,别管我,救大黄,大黄呢?拿上那把紫伞,叫小龙来!” 真的是扎心了,这些人,还踩在他脖子上,拿锄猛击他的脊椎呢。 “砰砰砰。” 一下,两下,三下,他满身污血,身上沾泥,感觉自己都不知道痛觉了。 “天,啊!你是太忙了吗!” 人生不易,何时能苦尽甘来,坐着,就是待毙。 树林子里的俩人,本来怕被来者不善的人,看出高贵的身份。 吃完了两个毛绒绒的桃子,实在受不了,这么不讲究的,塞牙的吃法。 “欸?我们回去吧,洗洗手,那多半是好要债的,这么久了,也该走了。” 两人慢慢地又顶着大太阳,回去了。 “真是,宫里,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人找我们。” “小子,要不要跟爷爷我,回去啊?” 其实以前,真的是,没有经历过生死关头的人,许雨方还是不松口。 嗯,没有实力的硬气,都是必须付出代价的。 在这俩跑了的家伙,一脚踏进房门的同时。 牛角尖刀,剜进了许雨方的右眼,血肉分离,很深,已经进了骨头,就是快到脑腔部分了。 “啊!” 一些组织,包括有眼白的弹性眼球,一丝丝的粉肉,沾在了闪着寒光的刀尖,刀背上,随之滚到了地上。 这叫声,蓦地,把他俩吓的不轻。 正巧,眼球朝着,羽奂停在门槛上的脚,骨碌碌地,转过去。 这场面不要太血流成河啊。 为了掩盖自己的暴行,禁止二次传播。 大汉们,将老婆婆一朝桌子扔去,向两位,一看就是贵族官宦子弟出身的人,发动袭击。 可惜的是,俩人什么法术都不会,只能被追着打。 被迫交手,堪堪持平。 这拉开距离的间隙,羽奂竭力思索着,他师父,呃,曾经教的,一些零散的仙家功夫。 婆婆顾不上,拉起垂死边缘的,许雨方了。 拖着身子,在地上爬行,趁乱,到仓房里,拿到了那把雨伞。 希望小龙,睡得,不至于太沉,能感应到,需要他应付危险的召唤。 一个砶石洞里,小喃的身体放大了十倍,膨胀的在休眠。 洞外附着一些小精怪,都想沾光,偷取点灵气。 这些觊觎的家伙,真是特别让他生厌。 像拍死蚊子式的,费力的弄死几个了,还是络绎不绝的,英雄他的进程。 龙翅一伸,炸开山洞的一瞬间,清晰了他们的困境。 看来,也是有点,心灵感应的。 外面的剩下几个没死残的,也都抱头鼠窜了。 碎裂的石块,混着死物的断肢,肉泥,不久,又引来一群不同种的贪吃鸟,和谐地,分而食之了。 小龙抵达战场,温柔地化作了平时五倍大的形态。 一眼瞅准了几个恶人。 直接的,一个个的,瞅准了,比打地鼠还简单,踩压成了,血水。 只有一个个差不多大的坑,零星骨骼,还有衣服的边角,像是被野兽啃的干净后,留下的惨迹。 “婆婆!这里不能再呆了!” 又变成了一米八,人那么高的体格,拉奶奶起来。 直接背上去了,而地上的雨方,在激烈打斗中,呻吟声,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 “这是,都死了吗?” 羽奂颤颤地捂住嘴巴。 封昂脑袋高速运转着,他不傻,看这灵物的样子,就知道,妖外有妖,这小伙子,也许,用不着他们出手救治。 但奶奶却挣脱了小龙。 跪下来朝着这俩人。 “求你们帮帮忙,带大雨到都城,找个好郎中,瞧瞧吧。” 有权人的能力,自然比她要好上千百倍的。 雨方命悬一线。 小龙,用尾巴,把他掉地上的眼珠子,卷起来了。 “对了,大黄呢?” 龙开口,说的第一句,给圈子以外的贵人听到的人话。 因为,他闻到了,煮熟的,熟悉的狗狗的肉体,的味道。 不安被证实了。 没有水的锅里,有只不成型的忠犬。 封昂因为,一直与非正常的东西打交道,就及时稳住心神了。 “您能告诉我,这些找上门了的,人的身份吗?” 看样子,训练有素,底气十足,倒像是官家的护卫。 他主动要摊一趟浑水了,这未娶,就操心起,别人家的跨了国的仇杀案了。 羽奂眯着眼,不知该作何反应,该夸赞他,心肠热? 今天出的糗,丢的人,够他一辈子回味咀嚼了。 “雨说,是强抓他做苦工的晏廷尉家的人。” 怎么听着,这个官还不小呢。 “那,事不宜迟,先去都城吧。” 小龙就先抱着许雨方,飞了起来。 特殊情况下,两人都适应了这种画面。 “婆婆,这附近有马车吗?” 这天真的想法,被无情的打碎了,穷乡僻壤的,最难得的,就是交通工具。 只好返回,又去找那两匹马。 婆婆一人,在这也待不下去了,这伙人还有马呢,差点都忽略了。 没想到,骆奶奶,勉强,还是能上马的。 年轻时,不知是多么飒爽了。 “奂兄,你陪婆婆,慢点,我追上他们!” ##第80章 膏脂 吃着好饭的宋棠,感觉舒泰了。 她的老乡在承受着人生浩劫。 “这豆豉汁和小排真好,看起来就很治愈,清新,呃,咳咳……” 吃完这些后,她的嗓子,就因啖腥太多,八成是有痰了。 几个宫女都不敢出声,弄的她,就有一瞬间的错愕尴尬了 ,这伙人立在一边看着吃,此处应配有咽口水声。 实在当不成背景板。 “欸?汝们可以热络起来的,没关系的。” 几个女孩的面部表情,都需要好好的管理一下了,这么明显的,秒像偷吃鹌鹑蛋太急,被噎着的。 让木糖质疑自己的行为了。 吓着这些勉强一笑倾城的,小保守娃了。 吃饱了,才有体力,做正事嘛。 这一盘完了,她好像只有八秒钟的记忆,又准备继续吃一个个的,手撕鸭肉卷了。 她总感觉吃的时候,有人在看着她,不过也正常,公主吃饭,竟然跟猪一样。 名场面啊,一点都不拘泥。 这么内心自黑的想了想,缺肝少肺的一笑,手撕金黄的鸭肉条卷,手到擒来。 这一盘肉,放在蒸炉上,还挺热的。 “你们都走吧,不然我可能会生气了,最近脾气不太好,尽量解释着。” 众人散的太快了,如遇见了瘟神。 其实完全不必如此,她也想找个同性,发展成闺蜜的那种,说说话啊。 黯然之际,想到了,经常被提及的几名贵女。 “欸?大水,我那个哥呢,咋一直没碰过面啊,还有,能不能,先见见我那嫂子啊!” 大水的翠色深眸闪了闪,微微躲避了他的视线。 仰躺的姿势,很逍遥 。 什么鬼啊,自己的警惕性啥的下降了,但脑子吃好了,上线了一会。 难道是,从来单纯如苍雪的,奔涌。 趁她,睡觉时,在外面,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勾当? 许雨方昏迷中,被运送到了“济世堂”,封昂的压力很大,因为他预想中,这龙会找不到救治的地方。 但是正巧赶在一头了。 那就更热闹了,围观不少人,认出他了。 关键是,和一头神话中的动物,扯上关系了,自己也是一团黑线。 情急中,他需要一个宽大的肩膀来依靠,就想让机械人,九四来。 羽帝的探子遍布帝都,当即派了一只皇家蓝灵鸟小分队,助他解围了。 方式就是,去梨园,挨个灌输灵力来唤醒,卓然忘尘,脸似婴儿嫩的,睡眠中的九四。 再告诉他主人,在某地有难,爱去不去。 当然得去,地狱都敢入,他是为主人而生的嘛。 林师叔在那黑窟窿里,琢磨研究了半天,没找到什么让他兴奋的东西,预备打道回府。 过那让他有些“梦里不知身是客”的小日子。 “哼哼哼……” 但是腰上的软绳子,不知被嶙峋的石头,刮哪了,他也看不清,只能小范围的打转。 手捧火焰,有点酸了, 真是心态有点崩慌了。 “重睛!听到了吗?” 希望上面的家伙不要分神。 隐约看到它的羽毛了,是把脸对着这一个通风口了吗?怪不得,这么闷。 “重睛,你挪挪头,拽拽绳子,你小爹爹,被卡住了啊!” 嗲酥甜的细音域。 糟了,这还有回响声的,听他撒着娇,都一动不动的。 平时早暴风式地摇着大冠子,都起鸟皮疙瘩来抗议了,不会是睡着了吧。 临时掉链子,真是没办法。 林帅哥,也就席地而坐,原地打坐了。 但脸颊愁的,皱成了某种类型的狗。 这空气有点浊啊,以手扇风,真一点外边的气,都没渗进来。 先头走遍这,呃,地宫?他冷不丁,“阿嚏”,一声。 猖狂地造访了昔日的,铜墙铁壁、插翅难飞,看来今日,要不光彩的栽困这局里了。 在琼地到京都的路上,其实很苦的,这次,没有住什么官办驿站。 脸有伤疤 ,小王爷就有点意识到自己的某些斤两了。 委屈巴巴的,拎包袱,低调入住了,民间旅馆 。 对于别人,那是蓬荜生辉,金主降临,够吃半年的了,对于羽三水,就很不愈可,柔软的少年心里很难受。 一种金子发不了光,明珠蒙灰的怪异感觉。 大狼到家了,家乡还是那个柔和的黄土色的基调,天高朝堂远。 地贫岁月悠。 有点感叹自己,是怎么从这小地方走出的。 主要就是陪孩子,过一过日常的生活。 左邻右舍的亲戚,也闻讯纷纷造访了,与大狼交流思想经历,唠嗑。 但都不知,他何时还会回那地方。 把家里拾掇干净,喜气洋洋的。 擦擦桌子,椅子,扫扫院子前的地。 修修大炉灶,补墙,编黑蓑衣,添换几个新的大的陶锅盆,囤柴草。 好好的一展学来的,提升了不少的做饭手艺。 一家人配合着,温热摇曳一星烛火间,他套上裹了泥的木鞋,用铁钳子在膛里翻腾。 夫人把葱、姜,蒜切的稳稳的,均匀的碎块、沫子在圆板上,浇了油,都放进去,就“滋”地一长声,自下往上,冒散着热气。 开始煎菜了,种种的佐料加,最后是红红的瘦肉,腌制的菜…… 喊来屋外用树枝在地上,划写玩的小亮,吟吟。 她垂首间,仍印有荏苒青春,初相识时,熟悉的繁美的影子。 即使,云的手腕不止因挥动大铲子,变得粗了一小圈,而且是为没有他的,一家人生活,磨练操劳的更有力了。 还有,晚间,对大狼的存在,表现的比较羞怯的亲孩子。 终于都熟睡后,蛙鸣蝉瑟,夜幕降临,和许久未见的夫人,明眸对视,脉脉地亲热一番。 早上,缨洲的弗云峻,又是吃了成块的,两大碗小米稠肉粥,盐味不大。 最近还都小肚子疼了,也不知怎么了。 当初不贪这点念想,跑出去吃野食就好了。 高阶级的日子里,使他暂时忘记了难吃的军粮。 就这吃不好的,上哪战斗力强,小弗弗很想反映反映啊,但将军的公子那,不知查到了他没有。 没人陪自己壮个胆,一探虚实。 什么好计划都得搁浅了。 还是和其它平级…… 动了老牌的陈某人的封地的主意,他名下的良田不少啊,据说…… 不像他,没啥实际财富的堆积。 又要跟这个阴柔的人打交道了,联合几人,敲他的牛羊的竹杠。 青州等的治水,虽因天有异象,是颇无厘头的。 羽帝也很欣慰,惊喜。 并未怀疑。 不必等它泛滥成灾,这次斗争,也没用以往的马后炮的、耗时疏导工程。 参与人员,少费了心力,也都值得奖赏。 ##第81章 总有苦头吃 “什么时候才能赚够一个bjd娃娃的钱啊!” 发出一声哀嚎的,就是现代的可爱宋棠,戳按着脸上鼻子旁的痘痘。 “疼!” 又是通过,玉溪子的大水晶球窥测到的。 他把宋棠当成羽然的孪生姊妹来关心了…… 而许雨方,被妙手仁医,救治了,眼珠子,用特殊的银线,一个时辰给缝合上去的。 别问这医馆里的神医是怎么消毒的。 他会仙法的,本来只是镇堂,不出来坐诊的,活了一百一十年了,仍有精力、手艺。 总之,这纱布拆了之后,现代人,许雨方的眼睛还能继续看清东西。 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就算经历的一场噩梦。 火龙日夜在房间陪着他。 留下的心理阴影,就不必说了,但他被带到梨园的房间,修养,出奇的平静。 骆奶奶也被带着进去了,九四很贴心,善解人意。 向她解释了,封昂的身份,而羽奂殿下,他倒是识趣,没继续多嘴的暴露。 在这极富,声伎非常,勾肆林立的街里,买了不少的风味小吃,虽说不够清淡,只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哄法,不奏效。 另一只眼也不睁,也不说话了。 御厨做的果蔬汁,养伤的鸽子汤,他也不想喝,满脸画着拒绝。 衣服被侍女换成了软绸缎,也没有一点该有的害羞的反应。 谁也不能、不忍强灌他喝吧。 半天,就耗着。 其实大雨最想的,就是回家。 羽然那边,想让奔涌带她去找她哥。 近水楼台, 就得先问宫女了。 这几个清一色穿绿衣服的,她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叫啥名,也懒得问了,因为麻烦。 凭她个狗记性,也会记得混淆而不自知的。 但是,自己的兄长,是没权管的吧。 “呃,你们,知道邻国的太子,住在哪里吗?” 这应该不是个机密,忌讳吧。 “回公主,殿下在门里灵雀后街的梨园。” 南边的最高的小女孩,很机灵的率先开口了,嘴里如同塞了蜜糖。 唉,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真的都不太适合自己啊。 “好,奔涌,你记住了吗?” 无辜地眨着星星眼。 “你们都去休息吧,本宫想去后山的花园,走走,这可以吧。” 几个人像没听懂似的。 她从华榻上站起来了。 这些也能够,色香迷艳的姿容,突然就差跪地哀求她了,好在羽然及时一扶。 “公主恕罪,出嫁前,不可无谕出宫啊。” 天啊,最怕什么,就出什么来限制她了。 修炼成她肚子里的蛔虫了吗? “好吧,那,本宫就在这几个殿里,转转吧。” 羽然松口越快,猫腻就越大,可这几个人,不仅没她年长,更不了解她。 不是,那女先生,还有教礼仪的阿姨呢,误工几天了都。 要是她们在,还有可能悬崖勒马。 这几个人的最大容忍限度,就是没有把来历不明的奔涌,上报了。 “嗯,本宫想午休了,汝等不要打扰了,都去外面吧。” 揉了揉眼睛,装作神志糊涂了,演技过关,果然散了。 “是。” “大水,那个,剑呢,就谯霍啊,你是不是就藏在被子里了。” 开始急了,心里肚子里总有一股明火,揣着催着她,非见不可。 这次预感倒很准,因为钦天监测算的,黄道吉日的时间,真的所剩无几了。 “我们要怎么去啊?” “那你别去了,很久不练,手生了,我怕带着你会掉下去。” 奔涌实在是没想到。 “不要这么看着我,姐姐我也不想的。” “其实,应该找一辆马车的,你不怕被太子殿下,看到你彪悍的一面么?” 确实,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防护罩或面具是应该有的。 “不会吧,我这么厉害,压根不让人家发现身份的,好嘛!” 像河豚一样的膨胀,是她本人了。 “那我走了,你负责掩护,就行了。” 摸索着,拖出了大宝剑。 “唉,都要长霉了,长时间的不用。” 鼓着腮,吹了吹这表面上的,生绿的剑鞘,这尊容,真的是有碍观瞻了。 就像长时间没洗的车一样。 想想在现代,一个出行,不是坐公交,就是骑电驴的人,在这架空国度。 驾踏着这单把剑,也是如出一辙啊。 摇摇摆摆的在后花园的砖地上,站稳了。 “拜拜了您嘞!” 这口头禅,一时也忘记了在哪学来的了。 反正是笑靥如花,唇齿含春的样子,背景是花海,紫薇的碎瓣,因风纷飞,她的红衣殷殷如血。 这场景好像在哪看了无数遍。 拿着剑在空气中,先画了一个发金光的五角星。 这是玉师傅,交给她一个快速上剑的,窍门。 只是自己之前没信心,这次,灵感如泉涌,动作竟然行如流水,一气呵成。 要被自己帅呆了。 剑柄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圆弧状地极速转动着。 隔空,以手势提剑的时候,手指尖就出现了一团水光滔滔、散芒的浮动球。 “哇!这神奇的技能,是随剑附送的吧。” 衣衫翩飞。 没感觉间,就掌握了一门法术,六六。 橘色的强盛虚艳包裹下,无视掉大水的惊诧,踏上了光可照人的剑面,浮光掠影地飞出了皇宫。 越来越高,下方像一层积木一样堆积着,她觉得有点渴了。 “怎么下降呢?” 这升空的速度有点快啊,两边的云是什么形状的,都来不及看清了,要hold不住了。 九重天上。 一小神,拿着燕户弓,正研究,如何惩戒下界的恶人。 一个不明物体,从眼前飘了过来。 他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放过,把这能威胁到他的箭术的,东西,十之有九,是妖魔,击中。 宋棠的身手敏捷了许多,这比过山车还刺激的飞行中,眼睛也是练就的锐利了几倍。 意识到了危险,但是,错看成了一只要飞来啄自己的鸟。 明明后面卷着烟雾来的,好吗? 到底是吃的少了,脑补给养,不足以维持她在高空中的思考了。 倒霉的,剑身上扎着一尾箭,被它的强气流冲的,顺势连人一起带掉下去了。 “我!啊西!哪个格老子滴!去……” 慌张中指着这肇事的来的方向。 以四仰八叉的姿态,被迫和“坐骑”分离,看清了擦身而过的是一支箭后,宋棠瞬间气炸的,不可理喻啊。 把自己知道的各种脏话,都发挥了出来。 “你个熊的!要摔成肉泥了!” ##第82章 暴露 这个小神,也歪头去看看了。 焦距对准,知道误伤了。 宋棠就这么再次坠空了,人生就是从来就是,如此的刺激。 然后就比较的玛丽苏了,被这个知错能改的人,呃,神,跳下云层,拦腰横抱住了。 但是,宋棠是很有骨气的。 伤害了她,还有珍贵的东西,还一笑而已,就想过去的人。 没那么容易的。 于是就召唤了剑,集中生灵的感应到了。 要给这个她以为的咸猪手,一个透心凉了。 “啊!” 吓到松开了她,回旋舞着,重新坐在了佩剑上。 “乖孩子,出了口恶气了。” 谯霍被摸了摸,酷炫的又发光了。 应该表明是刚刚吃了血肉,挺开心的。 但其实是,那货穿着个宝贝坚硬藤甲,这一剑,倒把这破玩意刺穿了。 是的,一到她的特殊时期,心里就有一股火,催着她“浴血奋战”。 “那什么街的,真的记不清了,下去问个人吧。” 女人,就得自己强大了,靠自己,最靠谱啊。 至于到底要嫁人什么的,一定程度了,可以包养自己喜欢的,能歌善舞的奶油小白脸啊。 嗯,在现代,她的梦想,就是有钱了,能去日本的,歌舞伎町,一览…… 这柄箭,想着怎么处置它,动动歪脑筋,抚着头,还装饰着宝石呢,不如,就去哪,把这意外撞上来发的财,当了。 就不信,这神经病,还能找到它的下落,有本事,就来报复我啊。 等候着你。 缨洲城,弗云峻一天天的,忙于算计同僚,练兵什么的,交给别人代管了。 交给冉闵了,冉闵的脸真的称得上,有菜色了。 好像他记得,弗云峻,有个什么亲戚,做大官来着,就不能稍微,私下照拂一下他么。 是人太不知变通了,还是太傻了? 好像都是一个意思。 跟着弗长,连肉都穷到没得吃,唉,军心涣散,注定的了。 日常练举大石头,小手臂逐渐抬不动了。 这种退步、萎缩的感觉真的不好。 弗云峻单枪匹马,去了宜城,他想最终硬来,要挟陈齐也是现实的。 对于痞气甚重的这人,他还没想到要学读书人,文绉绉的,列厉害关系,光是想想,自己都觉得可笑。 千户长之流的,除了姓陈的,也有其他人。 但对于这个人,弗云峻还是了解更多一些。 连他的一点软肋,都颇卑鄙的控制住了,油水,从最近的地方刮起嘛。 是的,把军粮急缺的事,告诉了他爹他娘。 反动员了这人早就不以为意的隐形底牌。 到了陈大人的牧场,点明了牛政,人家在家,就登门拜访。 亮了身份,表示,替陈齐运几头牛,来补充伙食。 即使有点畏惧平级的弗云峻,也不可能一下子同意的。 犹豫间。 “不信吾?吾可打个借条,保证不影响他们的繁息。” 就立了来年还他陈齐牧场的,想来他是不好意思,明面上要的,显得他多么狭隘。 这些牛,直接杀了吃,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陈齐,会兴师问罪,大闹一场,两方主动挑事,难看也不一定。 只好派手下先牵走,养着…… 凌山。 “师父,每天只对着你,我好闲啊,大师兄,好想念他,陪我练功,玩啊。” “大狼是有正经家室的人,不可耽误他。” 一本正经的和尚念经。 闭着眼,两人坐了一上午了。 “师父,我什么时候,能顺利晋级狐仙啊,这洗髓洗肺的火辣辣的滋味,实在是无法盖过的。” 这娃子想向师妹的三脚猫功夫看齐吗?。“忍一忍不就过去了吗?不经历脱胎换骨,怎么能有收获,你师叔经常生死未卜,他有喊冤过吗?” 突然想到,自己最好的基友,现在有没有棘手的问题。 活的太久了,这点时间,光阴如梭的,一点点修炼就过去了。 可能他也是很在意自己的关心的吧。 就脑子在线,浪漫一回。 用青桥引,联络了,困境中的,死咬牙坚持的可敬无敌俊美师叔。 “阿林!” 黑暗中的一束光亮,终于记起他来了。 “玉儿!” 崩溃到变音的一声发自内心的喊。 玉溪子,一下把手中的玩具形通话工具甩远了。 是谁偷走了,不对,以师弟的能力,不可能有人近身的。 “汝进展如何了?是带着哭腔吗?” 真是迟钝的反射弧能绕地球五圈啊。 “你曾经呆的那个地方,把我困住了,因为重睛头卡在上面了。” “你自己的宠物,呃不,宝贝,还叫不醒么?” 逗他的吧,这打死也不能信啊,神兽关键时刻,除非被暗算了,不可能毫无反应的。 有了好友的助阵,也充足了底气了。 想了想,还好带了银针,对不起它一下了,为了速决。 得扎醒这个吃多了坚果,脑子硬的核一样,转不过来的,爱宠了。 “那吾只好,让小睛睛受点罪了。” “你早该这样了。” 因为这回声音是外放的,月阑也听到了,就吐槽了这个颇受几个师兄弟关照的,低智商大鸟。 “懒懒,你也在这啊?” 反唇相讥,没想到这么快的,谁敢说他的坏话,不变着花样,立马怼回去。 白白灭了百鸟之王的主人的名号么。 其实他也太要强了,而且,身处迷局,总是很需要外人来帮助,走出困境的。 平日里,美人师叔,也是骁勇善战的,碰上自己一直维护的底线,就使唤不动了吧。 心一横。 扇子形状的,飞洒出五六排,手臂长,发丝细的秘制银针。 果不其然的。 包裹着两颗眼珠的粉红色眼皮,纷纷的转动了下。 睁眼了。 “嘎嘎”地嘶哑叫唤着。 另一头的两人也放心了。 “那,这就好了?” 试探着问,玉溪子没想到,只是这么点小挫折,有点不明状况。 “师叔,吾觉得,平日里,你就该多激励这只笨,呃,威风的王者,所发挥的潜力才更多么。” 自己厌恶的吐了吐口水。 恢复过来高岭之花的意识,觉得刚刚实在是丢人了。 不假思索的就挂断了,另外两人,没见过如此失态的他,两脸懵逼,对望了一下。 这边,羽然已经在一处看的顺眼的街上。 停下找小丫头问路了。 碰巧先买了糖葫芦,自己吃,也好诱惑买通小孩。 ##第83章 比谁更黑暗 梳着一个荷包头的小姑娘。 穿着粉色的衣服,大约七八岁,很乖顺的表情,应该是问什么,就能回答的。 “小姑娘,姐姐问你一条路好嘛?” 蹲下了身子,显得自己不至于很奇怪的搭讪,看到小孩的眼睛随着红色的糖葫芦闪动,她笑了。 胜券在握。 亲和的望着她,周围竟然暂时也没有大人的痕迹,看来这小朋友的家,也在附近了。 “你知道,梨园怎么走吗?” 一时脑中纷乱,连这条街,她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就看小孩的反应了。 “就在前面!” 怀疑的眼神看了一眼,小孩面色如常。 把糖给了这个小鬼,继续女侠一样的,从挨挤的人群里,钻空子,另一手捂着剑走了。 走到今天这一步,好像在别人看来,自己是板上钉钉,山穷水尽了。 但是,怎么感觉,因为要接触新的人了,所以,是另一个新的路线的开始? 奔涌在路边买了肉,打包好,就看到宋棠接着向前面去了。 付完了帐,就边吃边默默守护着。 而那个小女孩,就是他买东西的铺子的,房东主人家的娃。 然后又套了小孩的话,分给了她一罐花酱。 “好香啊,谢谢哥哥。” 小孩子咬着山楂,嗅了嗅。 “以后不能和其它陌生人,说话的,尤其是给你好吃的的人。” 大水,很快地离开这块地方,小孩看着他的身影,狡黠一笑。 没错,那小神,这么快,就找到了宋棠的踪迹,守株,等着他的那一支箭。 只是人声鼎沸,他想找个偏僻的地方,动手夺取自己的东西。 原地化作了,一个皮肤古铜色的,长发微卷的青年,充满了野性猎人的形象。 望着某人远去的身影的表情,像是在看闹剧,极为不屑。 只是背上的箭筒没有拿,还在神殿里。 他的真名叫做坤汤。 “这次下界,遇见的,都不是凡人!” 桃木, 大水,还是保镖一样的暗中跟过来了。 但是主人她的个头,不高,只用眼神盯梢,不是便捷的方法。 就翻身,奔涌跃然地行走在了,路边楼层最高的瓦片上。 俯瞰着“跟踪”,就容易控制得多了,尽收眼底。 而她的公主殿内,宫女们都发现了她的心思。 跑去惊动了羽彦泽。 皇帝还是淡定,毕竟这么多年,都没在跟前了,什么冒失的举动,他都预料过。 只是暗卫营的一小批人,就有了额外的行动任务了。 羽然走着,摸揉着自己的小肚子,身上,四肢都很冰冷,肚子上的肉,不知何时,多了起来。 “唉,怎么减肥啊!” 降低了这原主人的美貌程度了。 每逢特殊时期,这么吃,一年能多胖,十多斤的。 虽然问路得到答案很轻易,但这小孩没有骗她。 以自己对这个国家文字的了解,这气派的大门上,写的确实是“梨园”。 看这装潢,门口守卫,森严不可高攀的样子。 可惜,对于她,只是摆设,闲时欣赏的花架子而已。 拔剑出来的时候,又碰到了栓在另一头的箭。 “总感觉在哪见过似的。” 然后在墙头想细细打量一番,竟然看不清楚了,因为它的末端发出了一道白光。 直接刺的她头晕目眩,本来就不舒服嘛。 然后因为这一摔,也被护卫发现了。 “那有刺客,快过去!” 发现是个女子,吃了一惊后,有的人心里,瞬间就,酝酿出了不好的想法。 这什么,显灵还在这个时候,气的她想呕,被人架着胳膊拖走,一副任由摆布,的弱样。 不想费力气挣扎了,只求不要上什么酷刑。 这些人关着她,也疏于看押啥的,能给她跑的机会,就最好了。 “生活真特么累!” “你说什么!不准说话!” 好像听到宋棠骂他一样,这反应,没谁了,总不能等他们处置吧。 发现了,能挣脱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比如。 有人要去厕所,那人在翘着腿,喝茶。 还有玩游戏的,真是,幼稚,玩物丧志啊。 本来,自己的“坐骑”,能帮她割开这脚上的枷锁的,其实,也很不明白了。 但是,在普通,素不相干的人面前,亮出法术,她竟然有点发怵? 平时为人太低调了,不好意思,一鸣惊人? 好奇的偷窥着这些人,墙上挂着的,警察类的角色扮演的道具,真的是不少啊。 她全程,没对他们说一句话,还能给关到明显是,一混的不好的,仆人的小黑屋里。 可怕可怕啊。 不知道,这些草包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外表恢宏大气的,供外国贵宾住的,一座精致别院里,还藏有这么肮脏的房间。 用来软禁一些见不得光的人,倒是很适合。 那个外国来到的准驸马,应该是被骗的够呛,要是知道了这座小府邸,前身建造的真相,应该会震怒的,想立刻收拾东西走人吧! 忍不住“嘿嘿嘿”地,猥琐小动物叫一样的,猖狂地笑出了声。 啃着油腻鸡腿子,大口闷一壶酒的,休息了半天的胖黄脸少年,耳朵很尖,因为基本上,被他逮到的各种人,没有笑过的。 开玩笑,这是对他的,一种,职业能力的否定,侮辱! 这丫头,是逼着他不玩划拳,来整治一下她啊。 要去墙上,拿下给马烙过印记的烙铁了。 宋棠,就刚刚放松了一下警惕,麻烦就找上门了。 虽然一墙、一梁之隔的,外面隐身的一山神,一小天神,都不是吃素肯受欺负的。 但她不知道啊,以为自己要绝地求生了。 “炭火呢?” 急的在屋里,四处逡巡。 仗着宋棠教被栓在柱子上,剑什么的武器,也被卸下来,放在门口了。 接下来,他要怎么变态,都不顾忌的说出口了。 羽然估摸着,自己还可以静静的看两秒,他平时是如何装犯人的大主宰的。 因为这货,一回头,别有深意的一眯眼,势在必得,冲一直看着的她,说了句。 “哀求我放过你呀!” 成功的引爆了她不常点燃的小宇宙。 谯霍出鞘,无不见血的道理。 他这笑容就凝固了。 因为剑从他身后,红心处,袭击过来了。 霎时,呈现出一片壮丽喷发的大血窟窿。 “脏!” 佩剑懂事地漂移过去,砍断了困她的破刑锁。 外面两人惊愕着。 奔涌捂嘴,感受到了,小主人内心散发的凉寒,有点像在缨洲,一人出去的那回。 而坤汤,很会总结重点。 “原来,这是她的惯用必杀招式!” 方才真有几分王者气度。 只是说出来的话,就让大家都听到了。 ##第84章 搞笑镜面 反正她是莫名变得超级暴躁,血腥了。 不过,下次的招式,应该一刀割下头颅,干净利落点。 不让他喷血,还有临死前,那不受自己控制的,一抽一抽的肢体,实在是难看,辣她的眼睛。 奔涌就破墙而入了。 坤汤一看她也不是省油的灯,而且,好像杀的红眼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姿态有多狰狞。 简直像被人下了恶咒一样的疯癫。 那人的尸体横在屋里的地上,屁股朝天。 奔涌进来的时候,还踩在了人家背上,让尸体两端蜷起来,弄了个鲤鱼打挺。 “主人,你没事吧,我来陪你找殿下了。” 看到了大水,她竟然想哭。 泫然欲泣,需要一个怀抱,奔涌是上前接住了她想腿软的一步。 她又刹住了闸,控制了情绪。 可能是强大到可怕的理智回来了,不过刚才的变身,只是一种过度自卫。 拉起某人沾了血浆的手。 “先离开这不干净的地方吧,等一会就要有人来看了。” 完全无视掉刚才的猥琐小兵。 以及这样,不知啥词形容的丧悲修罗场。 处理他还不够头疼的,希望他再投个胎,换成个读书人的命格吧。 叹息的同时,两人在偌大的庭院中跑着。 速度快的超过了侍卫们的肉眼可见范围。 那支累赘的箭,宋棠本来也没真把它当作自己的东西,自然落下了。 不过,这一番经历,可激起了坤汤的兴趣,他要去查查这个张狂的有几分,当年武神影子的女子。 用嘴叼着这只箭,悠哉的出了这梨园。 自己以为像含着一枝花一样的优美,其实让除了花痴以外的人看了,觉得很欠打。 因为许雨方在静养,所以房间是最靠近那小黑屋的。 羽奂和封昂可是对他下了感情的,用心,用爱,给他准备好的,康复需要的一切。 九四也负责起陪他聊天,开导了。 正讲着自己的前半生,窗外一闪而过,两条黑影,行踪诡谲,必须去看看。 于是大水,就和小辈打了几个回合。 宋棠感觉里面,应该是守着什么人的,刚打完,呃,虐完一个弱鸡,她不想再看其它人的惨样了。 站在门口,她还无厘头的问了句。 “咳,打扰了啊,里面有人吗?” 简直类似于,八国联军闯园明园的装傻。 命运指引她来到这里了。 雕梁画栋的,应该还是一个身份挺好的人住的,没人吱声,就先在这里歇着吧。 外面两人,打到天上了。 一时都觉得对方是个,可以欣赏的对手。 宋棠就这在椅子上坐下来了,许雨方其实很讨厌,这种不请自来,闯入别人家里,房间的人。 但是,过于愤怒,使他哑口无言。 索性,闭上了另一只眼睛,告诉自己,要修养,多睡觉。 “风景还挺宜人的啊,还不热,厉害。” 总感觉,屋里还有生命似的,但是怎么做到,又好像没有生息的。 哀莫大于心死,到了一定的程度,都可以算是人修炼的一种功力了。 这压抑的气氛,她都突然不敢回头了。 但是,鲁迅先生说过,要敢于直面淋漓的现实。 转头后,平静微动的珠帘后,是一个单人的窄榻。 蓝色的床,被子…… 果然,有个人,只是,一动不动,脸被什么盖住了,古代,也这么兴,真人娃娃? 不会的,一定是她自己的三观出了变异。 撩起帘子。 走近了,那人,还在呼吸,什么鬼? 敌不动,我不动,是这么的吓人!打他一下试试吧。 暴力是打破冰一样的气氛,僵局的最有成效的方法。 就照着肚子来了一个猛击。 “奧!我去!” 很熟悉的一句话,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又要把人扯下床了。 “停停,女侠,求你别,放过我吧。” “你是谁啊,凭什么放过你,你个装哑巴的丑八怪。” 是的,不打人,那就怼人,才能痛快一些。 “我!” 自认为颜值不用提上丑,现在许雨方很心焦,怎么办,难道要表演个胸口碎大石,来震慑住,这个凶神恶煞的大姐! 求生欲被这么一激,竟然很强了,他果然体质很贱吗? “我我会变魔术!” 说完这句话,他想赶紧的自我了结。 因为,不仅这是他以前从电视上学的口头禅,而且没什么用,不仅这些人,会看不懂,他也不会变。 “变魔术?” 她的咬字很清晰,但是,好像忘记了许多事。 一瞬间,记不清自己刚刚想干什么。 不知是被什么给同化了。 “喔,那就放过你了,你躺着吧。” 对了,想起来了。 “你知道魔术是这么样的吗?” 宋棠可能是吃的撑了,忘记自己根本不是这个胡乱的朝代的人了。 惊恐的看着这个小姐姐,难道,她知道! “呃,我听朋友说的。” 什么玩意,看这过于激动的反应,就知道是在说谎话。 “欸,你什么身份,知道,这殿下在哪吗?” 算了,到这一步,好像,怎么也改变不了,自己目前的命运了。 “你这么有本事,自己找啊,我只是一个客人,上哪有权利,知道别人的行程。” 你说话,还很嚣张啊。 仗着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可劲作死吧。 “看到这把剑了吧,已经杀了两个恶心的人了,你最好,慎重的回答每一个字,否则,它能送你最后一程的。” 更加近的,锋利到,吹毛可断的,宝剑,碰了一点他脖子。 “我会让你去的比较无尘垢的。” 一副让他谢恩的表情。 “阿方!” 骆婆婆,和羽奂,拎着从外面神医给的几贴秘方,从回廊走来了。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一副我最大,我有理的瞩目拽样。 木糖可不可能,像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的,没这个必要。 跌宕起伏的人生,杀人跟杀鸡一样的,神剑在手,简直天下放入囊中,也指日可待。 就扬着脸,她冲门口看那两人了。 “这是,什么情况?刺客啊!” 婆婆有点不稳了,老人家,这一波波的,就是打击啊。 “婆婆,别怕,在这府邸,想全身而退,不会容易的。” 按住了她的发抖的手。 羽奂,先与这个几分面熟的人,眼神对峙着。 有点疑惑的盯着。 “我们,在哪见过!” ##第85章 废物 羽奂,正,停在门口在辩识着她,很不确定的反问了,眯着一只眼,搞笑的像近视,仔细打量着。 凉风拂动着他的黑长发,一时看不全脸颊。 宋棠也向外望去,这人后面的,清亮的浅青色的背景,倒是好看。 “这,皇妹吗?” 因为这本是曳地长裙,尾端长出来的布帛上,给他看出来,剪改过的痕迹了。 好歹这自认当哥哥的,内里有血缘亲情,还不算差到不给力。 从这几层波浪形、粉白搭配的缎裙上,敏锐、眼尖的瞄出了,来自皇家的、熟悉的贵气丽女的感觉。 几年不见,瞅她这尖下巴,勉强遗传了传说中,母后的纤妍巧致吧。 视线下移,可身材,肥肚子就有点瞩目的臃肿了,他怀疑里面是否缠裹了层麻布袋。 “唉……” 一言难尽啊,嫌弃的别开了眼,捶着头部。 “哼!” 棠妹看到了他脸色明显失望,心里莫名一酸。 随即用不爽掩饰,并回以不屑的神情,表达自己傲慢矜伐的性子。 实际上,差点浮夸到,想滴下泪来着的。 一脚踩在剔金的荷纹紫檀书桌上,站上边沿,把上面瓶子里摆的带枝条编一起的芳菲,拿手上晃着扇风。 没想到,脚一崴,桌子竟然分崩离析了,幸好瓶子没碎。 这么不牢固,是积木搭的么,愣愣的盯着可怜的桌子,真倒霉啊。 “欸?原来你就是太子啊,还磨叽什么的,我想去见见那联姻的太子,带我去。” 自己被这种称呼,苏的内心颤了一会。 本应两靥如点,甜美柔的,竟还是痞里痞气的。 场面是要一垮到底了。 头发被剃成寸,被人谨慎的,裹得一边像蚕宝宝的一节白肚皮似的。 许雨方弱小无助地同时,稍稍捂着嘴,表情是挺‘假’的不可置信。 宋棠急性子,又冲没反应过来她在说啥的,瞪大了瞳孔呆滞了的奂哥,比了个‘快点’的手势。 眼前这戴着白色斗篷式披风的,初相认的有身份的女子,这么嚣张,甚至无礼,但也只好任由她这样了。 只是感觉有点心累,言语上,被欺负了,还要违心的拉下脸去哄人,他头大且疼啊。 “那让人带着你先去,房间歇着吧。” 羽奂又口吻文静,身姿端庄的,当了回和事佬。 奔涌跟九四打完,齐刷刷从屋顶上,踩了个大窟窿,和着泥灰降落到众人面前了。 羽奂首先一看这狼狈的情景,气的受伤,灰尘盖脸中,手一指,紧捂着胸口。 “咳咳,你,咳咳!别动了。” 九四呆萌无辜的看着他,骆婆婆闪躲到一边了。 小龙,没被瓦砾砸到,还能呼呼地大睡。 两边一致没人注意它,万一它清醒了,只能是打的更混乱。 “算了!” 忍了下来,一拂袖,没打到封昂那,也算凑合了。 宋棠还是拽着病号的肩膀、背,俩人呈现出了扭打、拼命的架势。 好像很精彩的样子。 不过,另一个,他没见过的,俊美少年,成功抢了镜。 也, 吸引了一阵众人的眼球。 白色的衣服从领口,打斗中,勾撕到了快露肚脐了。 那谁的人,有点较真了啊。 但这几道胸肌什么的,真结实,羽奂不得不在心里夸赞小伙子一波啊。 有点刺激啊,转过了头,只好看着地面了。 然妹却是咧开着嫣红的唇,见牙不见眼珠的,因这反转的一幕“画卷”,笑得贼开心。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了,因为宋棠突然发现,尴尬传染的很快。 在这么下去,谁都会自觉惭愧,无地自容的。 挺直的鼻子抽了抽。 “阿嚏!这,弄的什么香烧的,完全不温雅,我要出去,进院子赏赏景了。” 话落抬脚,巴不得地离开这些纠结是非的人。 在屋里继续打,就会伤着这些暗红的精雕大气的工艺品,没必要。 羽奂这才注意到,造型上挺空灵的五角香几,被高处下来的俩小伙,直接地撞错位,压碎了。 真的和奔涌一前一后的,带火气的走出去了。 “唉,这天真热啊,有没有什么冰的东西能喝啊,我跟你说,跟那个什么王子表明心意后,就回宫歇几天,再找小弗弗也不迟。” 边走边忍不住擦汗,一气说完,松了一口气。 奔涌明珠般无暇白润的脸上,有一块灰。 “你脸上有东西,要不要我擦擦啊?” 天然呆奔涌,只是听着。 于是,她就做出来,在自己身处的这个环境下,一些人看来是过激的行为。 用袖子,踮起脚,擦了擦大水一侧的脸颊。 “奥……” 像是才头脑清醒过来,奔涌向后躲闪了一下子。 好在宋棠以为他是懂得害羞了。 “呵呵呵——” 又合拢整理着他交叉的衣襟。 着一身薄荷青绣金边的纱袍,封昂,很抓眼的从树荫底下,走出来了。 刚才两人这亲密的动作,被他正巧看到了。 突然,心里受了一击,就有点不是滋味的。 一手扶着粗糙有纹的灰紫色树身。 这张女孩的侧颜,好像,在哪见过啊! 对了,是酒楼大闹的那疯婆子,竟然都能进到这里找茬来了! 不对,头有点晕了,摇了摇,她还是联姻的对象,羽国公主,未来的妃子之一呢。 差点忘了,难道,她是要过来算账的?藏是不藏。 以后总要面对的,不能头一阵对决,他一国储君就输了。 “咳咳咳——” 突兀地就咳嗽起来,小棠棠自己也没预料到,这个身体,还有什么潜藏的病症? 拉着奔涌的衣袖,继续向前面的曲折回廊走了。 外面的侍卫,经过这么折腾,都明了他俩的高贵身份了,此时都低着头,不敢与两人对视。 问个路都得强迫人吗? 终于,看见个懵懂的小女娃子了。 眼看她就要跑,被一把揪住了颈肩处的领子。 几步跑了过去。 “站住啊!问个事而已,别怕,答对了,还有功的哦!” 洋溢着一脸欠揍的笑。 与刚才咳得,不能自已的,粉色表情,判若两人。 “你知道,这太子,住的是哪间吗?带本宫去。” 哆嗦着,小女孩觉得,接下来,应该是不会发生什么好事的。 所以,很惊恐,懦弱的半弯着腰,迈着小碎步,满脸苦瓜相,走在前面。 正窥探着这边举动,被无视的封昂,有一种要被端老窝的不安。 ##第86章 端倪 要等着未婚妻主动找上门来,不是他的做派,对他来说,也是尊严上的灭顶之灾。 于是只好挺身而出了。 “就是你要找本殿下的?” 从夏意中走来,矫健的身形中不禁显露出一点寂寥。 趾高气昂地做足了这气魄,虽然看穿是装的了,宋棠也很不爽。 “首先,我跟你没什么感情好培养的,再次,我有心中必须要追寻的人,你若拦我,就不要介意让你的手下们,领几个盒饭的。” 不再看他,瓜子脸对着一旁的一池灿烂的、浮上来的淡蓝色睡莲。 冲动促使她,就差扬起手,指着他鼻子了。 因为,这张本以为神秘英气的脸,此时却生机盎然的突兀出现。 木糖一眼就回忆起来,是酒楼那个莫名找揍的贱人了! 原来如此 ,耍到她头上了。 后面的小喽啰,就要唇齿相讥的,助气焰了,被他一个眼色按住了。 不过羽帝配给的这帮人,面对即将的一家皇亲,还从中拱火,不是胆大,简直有意为之,真是莽撞,过会,得辞了。 “本殿觉得,虽然有些听不懂,但贵国皇上,是一定不能顺意您这么做的吧。” “还有,那是什么饭?!本殿下其实更偏爱喝肥美的乌鸡汤一些。” 自以为嘴炮如流,滴水不漏,技能满点。 附着馋样,咂咂嘴。 木糖心里骂了句“恬不知耻”。 “好了,那我就走了,话捎给你了,改不改变对此次看起来美满的、门当户对的联姻的态度,好自为之吧。” 侮辱自己的智商是吧,他还装傻卖萌,恶心。 提拖着自己的神剑,就要念诀,一溜烟儿起飞了。 “欸?奔涌,朝哪回嘞,还是先回宫里享几天福,静观其变,是吧。” 歪头询问着。 奔涌的表情还是木傻傻的,行了,本国的太子她都不打个招呼,就走,完全无视掉,也不能说啥劝她了。 往下看时,白云无尽,黑雁尖斜的翅膀,各个角度流线型的挥着,还有直面他们行驶的,方向飞来的。 “我去,怎么这么烦人啊,故意找死的吗,这些家伙!” 为了防止太快,风力太大,手冷,并可能把它们撞蹿成几坨黑泥,揉了揉上挑的眼角。 奔涌关心地柔和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没事吧,然姐姐!” 为什么要拍背,又不是咳嗽,差点没站住,被他的大劲拍掉下去。 回头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嗯?” 因为避开了,密实的雁群,必经了 一株雪白绽花的高大的树,贯穿天空,伫立在蔚蓝的云朵边,姿势挺像迎客松的。 背景竟隐隐的是山水画, 还漂浮着几星羽状的大黄叶子滑下。 薄雾、艳阳的光辉,朦胧交织着,空气中蕴含着一丝奇特、妩媚的香气,很不真实的样子似的。 眼前像罩上了一层浅浅的茶色的滤镜。 “不是,我们刚才走到,飞到哪了,什么鬼,这是……” 一会儿,血色、紫色耀眼的线又环绕着它,渐渐地大树,以惊人的速度半枯萎了。 大水,清静的眼眸,也一眨不眨、流畅的盯着画面。 稳稳定定的。 宋棠有点不敢动弹,抱着大水蜷着的一只胳膊,贴近,小声、急促地商量着。 “诶?那,是什么啊?怎么这么诡异滴吓人,要不,我们过去近距离看看?” 奔涌觉得应该是小妖怪使的迷诈,弄的胡扯的植物,但是这点伎俩,他应该不至于怕的,就呆呆地猛点头。 真被吓着了,还要去看,真是知难而上的奇葩心理。 “不知是什么种类的小妖精啊。” 喃喃地咕哝出来了,宋棠错愕了一下,以为他在开玩笑。 清澈的瞳仁里,只倒映出,面前的诡异的仙树。 靠近那棵树干,好像没有什么事,发生,再摸摸它的长出疙瘩、细刺的褐皮。 “也没什么啊!嘿嘿!” “走吧,这树上也没有果子能摘了解渴什么的。” 双眼放光的在树上搜寻,实在没什么她好觊觎的宝物。 总不好把这漂亮的梦幻的仙树,搬栽到凌山,当盆景养着,给师父他老人家,天天围着看,好图个开心吧。 想想就忍不住,猥琐地“咯咯”笑出了声。 赶紧捂着嘴了。 “唉,天上的神仙,也就净整这些,能看,不中用的摆设啊。” 又拍了两下树干,手都有点震麻,疼了,触感倒没什么不同。 昧着良心,木糖忍住一丝羡慕,嚣张的一回头,表示,不太感兴趣。 屌丝气质,即使是全身都呈现着,从红润的嘴唇上,也绝不会吐出妥协承认的字眼出来的。 和奔涌脑子灵犀一通,并肩,扬长而去了。 垂下的繁复花纹的袖笼里,木糖的软软的 右手心这一面,微妙的氤氲、散发着半阴不阳的黑气,俩人也一时都没有察觉到。 剩下的,羽奂,封昂,暂且没顾得上她想悔婚的这个大事,现在先想办法,怎么为许雨方做主,整治恶女人,报仇。 这些天,雨方的心中已经早早酝酿出一个,暗黑的想法了,不过,比不上官家的手段狠绝的。 那就是,绑架,小黑屋,软禁两天。 对待这个,一直以来的娇艳如花,众星捧月,蜜罐里泡大的大小姐。 这么想着,两颊的酒窝就深陷地动了。 飘雪素裹的 缨洲城,弗云峻随手掏了把灌丛上的雪团子,抹洗了一把脸,扫除困的想午睡的晕眩、放空感了。 一定是最近一个多月,硬撑着身体,吃的那么少,分给其它人。 喉咙时不时的发紧,也就虚弱的容易疲劳了,用沥泉枪跟小孩子打个雪仗,玩一玩,都得停一会,想大喘呼气。 更怕这瑟风吹,温暖阳光的照射,幸亏还有母牛,可以挤奶,制造奶茶去,补充缺肉的困境。 缩了缩脖子,哈出口白汽,和懒惰的思想,最后抗争一下,有骨气地站了起来,从帐子里,平静地出发去看看那些人,安排照顾的牛儿怎么样了。 大陆不知哪块的黑暗地层中。 一座富丽堂皇的洞堡内。 “椒十图,你找到那个女孩中最好的引子了么?” 墙壁上,一戴银色的面具的壮汉,在问床榻上的瘦弱苍白男子。 特殊的仙力,也不能游刃有余的抑制解决,他的病情了。 上次,他临时心一颤,半路收手了,如今,时光流逝的更快了…… “得上去了。” ##第87章 需要 某仪态高蹈的上仙,因为染有重病,困自己于地底,已经找了不少女子,血肉配做药引子了。 “主意都打到一国之公主身上了,你可真傻,想过后果吗?” 一排排的雨滴,银线似的,充满诗意,从有苔的洞顶上滴落下去。 扬点飘洒,寂静凝冻无声。 一个黑暗宽阔的背影,累累辫发,用银帛聚束绾好,半隐匿这如同碧落黄泉间。 看来是老相识了,不然这混沌光影间,谁能放心地分辨出对方。 “愚蠢,不用你多管闲事,人皆自私,何必同浴讥裸。” “所以上次,在冰原绑了人,抽了一定量的血液,以为她体力不支,没有生息了,你就扔了。” 仿佛不掺杂一点感情,尾端却流露戏谑。 “原来是,吾看错了。” 冷冷的嘲讽着,夹着淡然的蔑视。 只是不知是针对哪一方的。 黯淡的脸上,橙红色的晶亮的眼珠,蓦地闪起希望的光,却炽热诡异得,让人不寒而瑟。 “又,犯病了吗?” 背影宽阔的人关切询问着,甚至想上前查看。 一阵窒息般的难受,侧甩的银、蓝掺杂的一头长发,摆着手拒绝,很是妖媚。 浅金色的睫毛,蒙上了灰尘。 一手撑着柔软的床榻,微卷的浓密发丝,经肩头垂到被褥上。 清冷沉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淡淡橘粉色的嘴唇边缘,染上了一圈渐浓的黑紫,眼皮发红。 关奕海不忍看下去,习惯了他的做派,半晌,一拂袖,吹着他的君子萧笛走了。 一阵阵的显而易见的,旧疾袭来,脸色加深,转为黑紫,本是雷过无痕的心思,气息,有了波动。 “她不是,手刃了,好几条,人命了吗。” 阴森的陈述句。 虚弱的体魄,逼着他对别人腹黑起来了,以这个消息广布天下 ,来威胁羽帝乖乖交人。 应该是个稳打稳算的主意。 堪称史上最小人的一届阎王了。 手臂一挥,透过静止悬浮的阴阳镜蓝面,眼神贪婪渴求地,窥视着上界。 天空晴朗透蓝,难以企及,云好像被那火球烧烂、化了,世人疲劳,无处躲闪热浪的吹晒。 清凉处,风吹竹林,红紫苇花,蒸腾出的气息,该是他难得一品的灿烂、甜醉之香。 稠艳、嘈杂,真的是炙灼得,烫了他的眼。 低着头,不敢再看。 弯着背,构想着。 就这么要拉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下来,陪他捱过孤独寂寞了吗。 准备些什么好呢? 心里敲着清新明快旋律的 宋棠,不知道,自己的把柄已经默默的 ,被人一笔一笔的记下了。 此时,她和奔涌,又在都城的街上,吃好吃的。 不管她习武修仙的资质咋样,眼下最要紧的,就是,逮着美食,好好吃一顿。 “这是,点的不是猪大肠,和肚子吗?怎么又有,浓醇的鸡汤的味道。” 嗅了嗅,此时爆溢出来芬芳的桂椒的气流。 不好意思的又坐下了。 因为在这里,吃了不少好东西,嘴也变得很刁了。 坐在大堂,就能闻到后厨对应的饭菜香味,自己感觉自己,都已然变成了一个吃精。 奔涌只是带着满分的柔情微笑,乖巧的坐在木糖的对面。 他还想劝小姐姐多吃点来着,积攒的越胖,才越有福气啊。 “我们,这时候,吃这个筋肉嫩厚的,不算太油腻吧?” “你很瘦呀,姐姐,天这么热,再点两碗水饭吧。” 好的,最后撑的不亦乐乎。 躺上了大宝剑,奔涌指挥着佩剑,回了巍峨殿阙。 地底的某仙,默然看着层层的、绿意浓浓的碧山前的,整座皇宫。 用权杖布局了一个无二致的,涔水环绕、花树千万,庄重绚丽的宫邸。 遐想着她住进来的情形,薄细的嘴角上,先咧开了月牙窝,温馨的暖意,直直延散进眼波里。 龙伯。 林师叔收获不太大,还差点,被自己家的神兽坑的,出不了。 出来了,深呼一口气。 边上的重睛觉得自己很冤枉,委屈的拔着自己脖子上的羽毛。 卷好装备,栓在腰上,才顾得上安慰这个小可爱。 “好了,相信你是清白的,这里,我看,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跟玉老头通报一声,我们尽早就撤。” 里面真的是很闷,而且,还没得手线索,抑或是宝贝。 这趟险,不值得继续冒下去了。 思家心切,瞅着日头还长,就先任性的让重睛宝宝,带他回都督府看看了,希望还没惹上什么祸端。 大狼在家里,过得这几日,暂时忘记了外面的繁华达旦,红尘纷扰。 专心带娃,下地,浆洗衣服。 夫人也不想问他下个归期,免得打破来之不易的平淡气氛。 红彤彤的热花过后,乌云赶来,响了闷雷,大雨倾盆,解暑,秋气催人。 竟然,又遐想起了,凌山的四季如春的光景。 人生真长啊!希望造化可以少一点苦和累。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依偎着紧抱着他的腰腿,铁骨也被触动软肋了。 他们需要自己作为山一样的依靠。 “这次来,阿爹没有带多么奇特的好东西,但是,想我的话,可以问娘要这个。” 一只青桥引,举在手上,晃了晃。 “就可以跟爹说说话,聊聊天,不告诉娘的小秘密都可以哦。” “真的吗?那晚上,做了梦,肯定也是香香甜甜的。” 小朋友,有一颗美好善良的心,仿佛还没有被磕碰出瑕疵。 “嗯,爹答应你们,不论何时,有话一定会回答的!” 就怕他们会当成了玩具了。 夫人在身后的木椅上打着盹,有他在,也能安然高枕入眠了。 回望了一眼慵懒的她。 “嘘——” 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两个娃娃瞪大灵活的黑圆眼睛,带着希冀注视着母亲。 这个先进的通讯神器,一次储备的原力,很讲究,可以用一年有余了。亲自充满爱意地,贴合在这恢复纤白的手背上。 “把门关上吧,吃完芹菜藕片拌冷面、辣萝卜条,绿豆汤,今日就能早些上榻了。” 他是个爱看到孩子滚圆小肚皮的敏锐慈父。 羽国边防处。 弗云峻,抽空去了宜城,观摩被要走的这些牛,之前生活的环境。 好逼近一点。 只身一人去的,中心街上,停靠休息在路边,“呲溜”吃细面条时,竟然有人认出了他。 圣贤遇上豪杰了。 “不谋其利,神医卜放,事务不太忙啊!” 本来炯炯的良医,被他这相见欢的刚直招呼打的,气势上矮了一下。 ##第88章 天道为何 玉溪子很清闲,就觉得公主的身体,在羽国被“保管”的很好。 就得来管管现代的,宋棠了,练车的钱,说实话也不多。一千九,只是上个暑假自从挂科后,就没再练过,时隔一年了。 而且,她长得矮,座椅需要调整。同一批练车的所有人,少有比她还矮的。 也没个同伴,心里就很忐忑。 找了前教练问,去驾校大厅就可以改预留号码。 在别的稍微大的城市,学车的钱,是她的两倍,也不是特别稀罕的事。 自从五一回家,自己染了个黄头发,加上被晒的发黄,直逼标准大妈。 “唉,怎么就一段时间不见,好好的水灵小姑娘,芙面桃腮,被蒸成这模样了,那儿不见一丝风的,应该是极热的。” 但是,他也没有能力去帮她,现在关注一举一动,也是自取其辱。 大不了,等另一个世界的“羽然”去世之际,自己把她剩余的魂魄,引渡到正牌公主身上。 凭他的实力,即使羽国亡了,也能保护形单影只的羽然。 什么皇权富贵,不过是须弥,成仙才是最正途的事。 另一半的魂魄,管理这个世界的肉身,按理,应该会功能紊乱的,被觊觎着的,无数仇家,趁机鼓捣出大事。 从制衡中脱颖而出的。 可,这人,怎么做到魂魄分离,同时驾驭两具肉体的,或许,冲这效果,还能分离去更多的身体里? “fuk,明早七点起去练倒车入库!” 在心里将这个新教练咒骂了全家无数遍,宋棠决定,此次科目二再不过,她就不再学练车了。 反正起码五年内,凭她自己这垃圾样,估计也买不起车,家里更不会买的,那点钱还得供他弟上高中,大学的学费呢。 她虽然穷,也是有穷的自由的。 没钱,也没理由丢人,还受这罪。 好像这是个歪理,但某个角度讲,也合理。 想想她第一次在高速上出车祸,就是上次科目二,交了钱,考模拟。 暑假的早晨, 五点二十几,逆行穿梭在高速上。 车和人都被迎面的大三轮的车把带倒了,滚倒在地上,薄外套被擦破。 虽然,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睡眠也不足,睡得晚了。 但是,按她的歪理来讲,那两辆车的主人,挨一块聊天,完全无视迎面的她,直至她翻滚。 也是,呃,罪该万死的。 手和肘被擦破血了,觉得很委屈,关键是像个哑巴一样,无法说,洗都没洗,火辣辣的打方向盘,错了又被训。 因此,习惯性的恨意又支配了她的心。 她这么生气,都是有因果联系的,今天下午,这个胖教练一走,她白等了一个小时,练车的机会就是没有轮到她。 今天早上,是八点到,她还庆幸呢,在小店买了一包饼干,大佬代言的牛奶,拿着去吃。 七点四十八就到了,连“队员”都搞错,直到等来教练来了,聚集在一起。 这次,以及以后,十有八九没有吃早饭的机会了,最后的早餐。 下午一口水没喝,三十四摄氏度加的温度,还看着秀恩爱的。 一妇女,穿金戴银,其丈夫送冰水,她开朗爱说,爱学,丈夫就陪练,坐副驾驶。 很美满,一切,都可能是她这辈子,都得不到的。 对比之下,单身狗的孤独穷比,不嫉妒,就不算是个有知觉的人了吧。 难保不会因为她心理,生理上的种种不爽,爆发,又不过。 外表上, 她能力最弱,是显而易见的,落单也是的,起码是没有伴一起来的。 所以,她就提前自己走了。 路上,左眼不小心流出了泪,明明没有必要的,是吧。 一个没有内涵,一眼就遭人鄙视的、堕落的,活着也只是鸡肋的废柴。 “啧啧啧,这小丫头,是还没有看清楚这人世间啊!不过,执念的原力倒是比常人更深,虽然只是时不时的,有些资质,或者说很倔强的坚持自己的观点吧。” 忘我的评价着,就说出来了。 “只是,手段还不够狠,或者说,暗搓搓的心思还没有实施出来,实力也非常欠缺,幼稚,是吧 。” 月阑插话了,灵力什么的,只要功法得当,有高人帮助,就都是小菜一碟。 “或许,什么时候接来,做然妹的替身也不错。” “如今的她,还太卑微了,不够格。” 师父选人还真是挑剔,实力什么的,不就是他答不答应传授的事吗,还矫情个什么劲。 迂腐。 懒得理他老人家了,这种性格,早晚弄的门徒不爱搭理他。 注孤生。 没有他们的提点,她也只能泯然众人,她的后嗣接着重复于,无止境的悲哀轮回。 地球,中国。 宋棠,躺床上,内心痛苦,一想到明天要去驾校,心脏及大脑中枢就如同,被万千蚂蚁啃噬一般。 不能安心。 晚上,终于还是做了噩梦。 被像近代的黑人奴隶一样,绑了,运到吸血鬼聚居地,养着,吸食。 贴近的压迫感,哀求,恐惧,真实。 渴求,绝望。 提着一口气,命悬一线。 最近入心,密集地看了几部 惊悚电影,本以为,她不会有什么真的怕的了,看来,还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高估自己,小看环境了。 这是要入魔了么,代价真大,她有不好的预感。 因为日以继夜的看手机,眼睛也挺累,疲劳作战,硬撑着,不知是她玩手机,还是手机玩她。 许雨方,也不是个善茬,只是没被逼到释放邪性而已。 现在,他也有计划了,因为是高官的女儿,如果,太子出手,甚至有一丝的牵连,难免不会涉及朝政问题。 他的担子很重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是,他的决心,也撑不到那么久。 除了在心里骂、诅咒那廷尉一家,这种小人,妇人的做法,没什么实际效果。 宋棠,及奔涌和九四的打斗,让他看到了希望。 说不定,自己,去学个一招半式的,对付个女子,也是可以的。 能力不大,能打败一人,就算一个成果,归入战绩里。 心态还是很好的。 所以,就去先拜太子的侍卫了 。 求九四为师。 虽然隐隐的,觉得,他有不同于寻常人的一种气质。 九四是看封昂的意思了。 ##第89章 套路谁更多 “明明是左脑更发达,和一般人都不一样,长得又如此的矮,朝前俯身就能趴方向盘上,射手座的毫无方向感。” 不想逼自己硬撑下去了。 脑子实在记不住,一点没有竞争力。 很无奈呀,她老娘,明明赶到了几十里地之外,因为她不想练车了,还要再把她逮去。 真是,给别人花钱,伤着自己家的感情啊。 揪心。 因为这两千块钱的练车钱,她妈执着的,逼她,快赶上厉鬼的程度了。 对真宋棠而言,算是孩子死了,狼也跑走了。 靠她打工,这钱就是天文数字,终于能体验到还债是怎么样的感受了。 赚十几块钱,过程都是有点吃力的。 难以想象,这些年,光是一个假期的小半万的补课费,家里人,她爹是怎么,心疼的凑、借,拿去给陌生的老师,交的。 “世道真是艰险啊!这亲事究竟怎么才能退啊,为了这个,我都能愁成抑郁症了。” 奔涌在嗑着吊瓜子,跟她学的,也很会及时享受生活了。 “嗯,这味道挺鲜美的。” 坐在宽大的花梨心的大翘头案上,晃着大长腿,他很悠哉。 “行了,别吃了,虽然挺脆香的,但你饭吃的少,多吃这个会上火的。” 她真的不是心疼和抠门。 把他手里的瓜子一把夺过来。 其实奔涌,也没感觉什么,是替她多吃的。 主题成功被带偏了。 “刚才我想说什么来着,对了,要不,我们只能装成要饭的,流浪到缨洲,再参军了。” 是啊,明目张胆地逃走,这官官相通的罗网,总会被查出来的。 师父那虽然称得上是半仙境,但这些家长的价值观八成都是一样的。 只能委屈自己了,绝地求生了,唉。 她这个榆木脑袋的直肠子智商,要不是靠玉溪子硬教给她的,傍身的法术,和武器。 不是被不怀好意的人坑骗了,就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沦落凄惨的。 “好,现在就开始办吧,我们先不要透露这个想法给任何人,我找男子的衣服,女扮男装。” 奔涌脚点地,也开始在屋里翻找起来了。 “对了!” 被宋棠附身的然公主,这个神经,冷不丁的一声喊,让安逸心静的大水,脚下一个绊子。 “地图,图纸是很有必要的吧!上哪找一份呢?” 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直勾勾的漆黑眼睛,很有神韵地与大水对视了。 “这应该得是好几份地图纸,一会我们出去,看客栈有没有卖的。” 又是客栈,想想她本来打算风餐露宿的,要是与人流量密集的地方,掺和起来,太容易了。 “那我们,以后可不能住在里面了。” “好的啊,明天就出皇城吧,这速度应该可以。” 突然想到,皇宫的书房里,库房啥的,不应该有很多典籍的么,上那去找,最后一次开开眼界。 问了几个宫女。 一个人就跑到了,五间上书房那了。 “简直是平房嘛!” 没有她想象中的独立宫苑,可能是受了某晗演的逆天改命的电视剧的影响,不,洗脑,看到不高大上的这些,瞬间不寄希望了。 “不知道公主,能不能真的受的了,这些苦,明明……” 其实即使嫁过去了,也有方法,能让那太子不敢吱声的。 稀里糊涂的就严格要求自己,真是一把伤身的利器。 看着,也缺少守卫,也没了推开布满灰尘的大木门的心情了。 “进去一趟,简直得免费打扫卫生啊!咳咳。” 完全不豪华,匾上写的什么,“恺仪”,破成这样,外国使者肯定没到这看过,真是个乌龙啊。 又回去了,阳光拉的她的背影,十分的,显老。 “奔涌,你说,人生,真的没有好事吗?” 看着宋棠明显失望的表情,他的心也凉了一截,因为在他看来,两人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乘一只船过河的,两个泥人。 不过,还没有泥人那么可怜。 是时候,该毫无保留的,祭出自己的上古法宝了。 其实,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随身空间,用他的一根头发,就可以变成的无限延伸的大地方。 但是,理所当然的,他自己就不能进去了。 所以,即使流亡,与他沾边的东西,都完全看不出公主的痕迹。 凭他一个人的能力,也不会落到被各方,抓住,之后拷打的下场的。 之前没提到,是一开始,他还没搞懂,以为公主对这件事情有些憧憬的,但真的要保障完成心愿,就得动真格的。 “公主,你不想带点什么好吃的吗?” “呃……” 一愣,回头看着这天真又认真的眼神。 他要保护她,虽然公主的命好,可她这么爱出去折腾的性子,命可只有一条。 再续接,是有难度的。 省点麻烦吧。 “带些麻辣肉串吧,衣服也多拿点。” 不用闪什么光,收拾好包袱,一身汗站那,大水拔下一根头发,她的眼前就看到,一片黑,夹着褐色。 就进入了空间。 实际是她变小了。 有山有水,有农田,有小房子。 “呀!这里好好,都不想回去了涅!” 以为自己 拥抱大自然的小学鸡同学。 后面的瀑布还在潺潺的流着,哗哗的,那高度差,只是美则美矣,不见活物。 “大水在哪里弄了这么个宝物。” 可 便宜了她了。 黑山白水间,竟然觉得有一丝冷,不知在这里说话,大水,能不能听到。 抱着肩膀,两边挂着包袱,溜进了前面的,一栋小木屋里。 先休息着。 不过,跟搬家似的,脚刚踏进去,额头,鼻尖,就非常的刺痒。 忍不住伸手,高难度的挠了挠,还不过瘾。 闻到了一股,复杂,难以名状的气味。 果然,身上马马虎虎用高级澡豆,抹了一遍,日积月累的厚灰,可发作了。 本来,暂时无忧无虑的,眉头凌厉的一皱,这里气温还行,但自己,实在得洗个澡了。 脏手脏脚的,把奔涌家,呃,得尊重点啊。 不然,她有点莫名的,不好意思。 身上的腐烂臭的味道,咦,赶紧放下手里的这一堆肉。 “哪里能引渡泉水呀!” ##第90章 养锐 “先洗澡吧!” 到了一个新的环境,胆子也大起来了,黑咕隆咚的,拎着一只木桶就去后面潭里舀水。 不对,既然是有住过人的痕迹的地方。 家里肯定不至于粗糙到,没有口水缸,不能储存水吧,还用跑什么外边去啊。 “真是有点迷啊!” 拍拍脑袋。 在屋子里逡巡着,打量着布局。 临依山水之间,低矮家具的造型含蓄考究,一侧白壁上绘着的云鹤松纹饰,似有淡淡禅意仙风的韵味。 忍不住踱过去,摸了摸。 很简朴素雅的装扮,算是个有些品味的男人了。 其实,这里的一切,是他,初当山神时的样貌,如今,放在记忆里缅怀的一个场景。 这几间屋子,也是大水亲手修建的。 真是个能(闲)人啊! 一阵凉风吹来,她趁此深尝了一口气,瞬间感觉驱走了方才粘腻,身心皆变得滋润、清爽起来。 趁机去了对面,喜滋滋地盛到了两桶水,看样子里面很清冽。 又发现了,茶叶一样的一筛萝,去抓了几把。 “完美!” 长长的袖口纱衣,随步伐摆动中。 最近出油挺多,天欲黑了,赶忙一通找,玉兰花钗上缀的流苏,不小心被睫毛夹住,就绊倒香炉。 一个人跌倒,香灰糊了一头一脸,气的她想骂人,心里重复了一遍,忍住了。 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一把薅下头上的饰物。 “一个人,真是孤独啊!” 神色冷的像没有感情的杀手。 去屋外搞了点花瓣,想泡着来着,总不会弄毒花种着的吧,一小盆到手了。 于是,这几天的躲避生涯就开始了。把浴具搬来,到屋子正中央。 看这些用具,好像经常被擦洗,保养似的,反正她肉眼是见不到,污垢痕迹的。 就很放心的使用了。 波光潋滟,水珠连动,风美,瓷一般白闪的人开心,咧着嘴角笑,也美。 如果忽略她时不时“嘶嘶”,“哎哟”被水温冻的, 刺激的抽气声。 慢慢,甩几滴水抹放身上,才没那么冰。 明天起来,要晒一天的洗澡水,趁它还热乎时,清洗。 以及,宋棠幼稚地蹲在结实的木地板上,往身上左一下,右一边的费力招呼着水浪,来进行沐浴的话。 “这皮肤的,手感,呃,触感柔的,真的不一样呢,凝脂新荔吧!” 洗着摸着,就 由衷发出了谜之感叹句,要是有面大落地镜,她得用电眼欣赏、自恋一番了。 本来干燥的地面上就一滩湿了,也没办法。 最后想体验一把,勉强坐进了,剩下一半水的,浮着碎叶,花片的,青色提手大盆里。 将就用衣服里面,软的里层面,擦了身体,然后就扔一边光滑石桌上了。 看到了一边的包袱,想起肉还没吃,不能坏了。 又赶紧解开,狼吞虎咽地,立即奋战了一阵,也没心伤感自己的,落魄处境了。 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外界即使天翻地覆,也打扰不到她。 肚子鼓了,感觉到了。 “明天,试试去插鱼吃吧。” 低声细语。 笑得春花灿烂,把几扇窗子都一一大敞开了。 “右眼有些酸麻,怎么回事啊?” 可劲揉了一会儿。 心大地抱着椭圆形玉枕,拉起薄丝绒巾被的一角,遮住主要的部位,不知不觉,入眠了。 睡得是草席,很不错。 住vip房,还不用交钱的感觉,幸福。 其实,刚才无聊之中,她又想着弗云峻了,现在他们俩之间,好像又加了什么隔阂。 心里很痒痒。 唉,何时才能好好谈个,甜甜的顺畅的恋爱呀,老天可怜可怜,自己这个,大龄女单身狗吧! 做梦中的自白。 祈祷ing…… 一粒纤维大的空间的外面世界。 奔涌怕人有所察觉,警惕性超高的,先下手了,他得制造假象呀。 联合谁有份量呢,关键有分量的人中,哪个是可信的啊! 实在不行,先出宫,撒手一博,一了百了了。 趁着几个小丫头,用膳,扮成皇宫保洁打杂人员,拿着令牌,“出宫采买”了。 这次很光明正大的,第一次,从偏门出去,没依靠法术。 “呼!” 胸口前,也是濡了一层汗。 这身行头,走街上,不是瞩目,也是醒目的。 就快速找着路边厕所。 在一隔间,换下了衣袍,夹胳膊底下,想想,这东西,出现在这里,也会让人觉得蹊跷。 秉承着滴水不漏的处事原则。 精确 传送到了,同一个地方。 脑中又有了别的想法,自从出世,一直以来,就隐隐萦绕心底的。 如果,没有他的帮助、辅助,保护,主人岂不是很脆弱。 这各方势力,对付她,甚至都算不上碾压的,手指一曲就可以,万一…… 是该提高功法了,在与高手为敌之前。 就提示她,找那部金咒卷轴吧,强力特补修炼,速度提升。 梨园那,封昂屏退左右,气的抽风,发飙了。 狂甩,一扫,砸屋里的东西。 掰断床杆子什么的,分分钟的小事。 高颈花瓶,稀碎,飞溅,嵌进纱窗里。 无疑,他的自尊心,深受打击。 “九四,进来!” 九四在门外好整以暇的守着,主人又叫他进去泄火了,还是有什么任务指示。 不明智的,他会掂量一番的。 探脚慢悠悠地,进去了。 “给父皇传书,秉明这些人的劣行,还有我想回去。” 都憋着泪了,忍不住一抹眼角,拭去睫毛上的朦胧水汽。 默默叹一口气,整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啊,无语扶额。 “是!” 假装传旨,他的使命当然不是纵容主人了,就变相的压下来吧。 然后继续蹲着,倾听封昂发牢骚。 缨洲,纯白的冰上世界,军队大本营。 中心的弗千户,有了牛奶喝,气色逐渐好一些了。 但也只是靠着这个,维持生活了,不知怎的,给他一种,粮草尽,空城被困的感觉。 从榻上爬起来,又有气闷的感觉,是哪里不透风吗? 回顾四周,好像并没有唉,自己想多了啊。 又没有安全感了,偌大的帐子,总想抓住什么,靠着。 否则像没个根一样,死鱼似的趴在平滑的床上…… 得出去练习了吧,名枪也需要磨砺,才可精细顺手啊。 自己吃不饱,武器不能 转肘臂。 不太脱力。 “嗬~” 活动筋骨去。 ##第91章 求同伴 在这空间里面,她的生命安全是有保障了。 可没想到,无聊到,辗转反侧,第二日下午,才想从床上下来。 而且,弗云峻,她的目的,是要逃到他那去,女扮男装也好啊,现在一个人被撂在这里。 饭也没吃一顿,饿得宋棠,连自言自语都没多大力气了,突然觉得这样很可怕。 都没有时间的界限、概念了。 腿都麻了,想想自己,在现代,也怕过,因为学历低,父母会早早让她嫁出去,二十五岁之前,就有了孩子。 就是一毕业,谈一年恋爱,除非以后出轨,不然,就是这辈子唯一一次谈恋爱,然后准备结婚,生娃的流程。 呃,如果能是又帅又情投意合,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以她的条件,这种情况,只能是发生在偶像剧中的吧。 眼眶模糊了。 以一睁眼,一闭眼为单位,推算时间了。 外面的一点时事都不知道,和生活在虚拟环境里,相比较,也没多大区别了。 所以,为了找存在感,她要大晚上的,去这深山老林里探险,顺便找食物吃了。 就是被野兽咬死,也不能在这寂寞死。 “唉,一身的油腻,都长了一层皮了,真是渴啊!” 口里干燥,感受到了背部贴着的汗,她是脱光了睡觉的,就感受到了这席子的凉凉的纹理。 还是穿好衣服吧,再黏也得整洁点,别遇到不测,最后得曝裸尸于荒野了。 于是,酉时末了,几乎一片浓稠的黑。 突然前面亮起了一个苹果绿的矩形的幕体。 “公主,是我啊。” “我去!” 当即就吓的扔了个东西,往前面去,一砸。 奔涌也很识趣的一手蒙住了眼睛,好像刚才突兀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真是防不胜防,一个个都是流氓吗? 这鬼东西,是怎么弄出来的?算了,认清现实吧,为了保命,先活下去。 “姐姐,鉴于你目前的表现,我觉得,你要想逃过高手的追击,必须进修。” 点点头,很有道理的样子喔。 “那要怎么做呢?” 要不是看在这脸还帅的份上,绝对死磕到底,不搭理他。 “那就先好好洗个澡吧,屋子里,后面有萤石,一般猛兽也不敢靠近。” 这人还真是体贴细心啊,可惜…… 宋棠放松了警惕,自己确实很臭了,于是这劝告完了,开始找那东西。 实力展示, 委屈兮兮,可怜巴巴的,还没有饭吃来着。 不过总比,被别人欺负强吧,一个人能在山中清修,还是很好的,别的事,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就好了。 一切的嫉妒,纷扰,都远离好了,有一个人,能一直陪着她,关心她,想要的就这么多了。 好像,以前看过的小说里,呃,什么山里汉宠妻无度的,起码这样,婚姻,还是挺圆满的嘛。 想想那,结实紧绷的土黄色肌肉,嗯,也是很带感啊。 “对了,这个卷轴传送过去,可以助她找到灵蛇。” 于是正在穿衣服的某人,看到凭空又多了一幅展开的画卷。 “妈耶,这又是几个意思啊?是个宝藏的地图吗?” 双手张开,握在了侧面的旁边,细细打量着。 “万年灵蛇?!能沁养我的元神,什么玩意,我有元神吗,还内丹呢。” 搞什么,让她到这种恐怖的、未知生物的巢穴前,如果可以,她希望这辈子都不要遇到这种东西才好。 “不过,要是能驯服,呃,和它达成共识,就是强弱联合,总之,我就是会变得空前强悍加持了,嘿嘿。” 思想已经变得鬼畜起来了。 反正呆着也挺无聊的,说不定,其实最后,只是一个体型大些,看着吓人的,温良蛇宝宝而已呢。 好了,就舍命找“宠物”吧。 除了攻击力、杀伤力会迅猛点,也没有人类那么多心眼,难以好好相处吧。 把一块色泽如玛瑙的椭圆大石头,放在淡黄色的灯罩里,提起来就走了,不过,还得拿着地图。 真是不方便啊!特喵的,真是气闷,这裙子,还老被枝叶刮着。 “嗯,有动静!” 圆圆亮亮的月光正对,倾泻着。 赶紧野人一样地蹲了下来,目测着,应该走了有十里路了。 呃,怎么忘记带剑了,真是松懈了,以为在这里能安稳无忧。 卸下警惕心了。 再千钧一发之际,只能腿比脑子快,先跑了! 惊魂一幕出现了。 电线柱子粗的大蛇,出洞,盘旋在黑水潭边上,猛咬住一条鳄鱼似的、四肢爬行的动物的头。 也挺倒霉的啊,遇上了它。 本来还“呲呲”地,挺凶狠。 宋棠双目聚焦,认真分辨,这别致的,蓝绿异色的竖瞳,附近的眉眼,有上下暗暗的紫色的、妖娆的纹路。 它的身体是银色的,瞄一眼画轴,对照,是没错。 在这里偷看,也是几味杂陈。 那动物的四肢还挣扎晃动着,说真的,十分的,有变态的动感美。 大蛇其实也发现猥琐的她了,只是没顾得上理。 斜着眸子,上面亮点一闪,神之鄙视。 美味在嘴呢。 其余的小鱼小虾算个屁,吞她到肚子里,一秒钟就化了。 “真是的,这也能下的去嘴啊,啧啧,一看就肯定不好吃,还非常麻舌头!” 事不关己的为这蛇王担忧。 但是,这种级别的神兽,为什么还这么原始的“捕猎”啊。 鳄鱼似的未知生物的首级,怎么形容呢,绿黄色的细片,被如同疤痕一样的鳞甲覆盖着。 现在那货的毒液,应该已经散发进血管里去了,一会儿,这两头交战、不忍直视的地方,激烈就停止了。 被咬住的应该是死了。 莫名松了一小口气。等这家伙进食时,自己就好收服它了。 电光火石间,给她看了个爆头,对,一口,把人家的脑袋给“嘎嘣”咬掉了。 没了,扑腾了几下子。 红血直接喷溅,糊到她脸上,以血洗面。 “我去!呸!呕~” 立马各种抹去,用袖子,撕大叶子。 这么暴力的嘛。 她牙齿一不设防,都染成红色的了,这绝对是故意的,再抹抹脸。 还有幸亏刚才的画面,都没看清,这三角嘴正面大张的,暴露獠牙的动作,恐怖啊! 天呐!一般不都是整个吞的。 难道是,连它也嫌弃这个画面,太没有美感了,而且头颅不好吃。 “唉~” 老气横秋的表情,没有东西吃,感觉自己就像个没有感情的僵尸,面部已经僵硬了。 有什么东西朝自己飞来了,有点呼啸声,夹着断碎的残,呃~ 一转头…… ##第92章 修心学艺 别看这蛇大人,慢腾腾的,其实,憋着一股劲儿呢,对,是杀戮之气。 比如,因为愤怒,和被偷窥的不满,向她甩来的,稀巴碎的头颅。 还收这只,呃,邪俊的大妖怪(魔)呢,她凑近靠去都不敢。 真是太怂了,奔涌的头发里,为什么要放这么多,逼真模拟的生态系统啊。 正在路边摊,咬橘色的烧烤鸭腿吃着的大水。 “我这么可爱,主人竟然误会我了。” 咕噜一声,又硬咽下去肉块了,端坐着,两手按着膝盖,眼睛看着什么都不存在的前方。 头上悬顶着黑纱帐子,瓷白的脸上,脖颈上却没有一滴汗珠。 一会儿后,小二看他吃的差不多了,站一边,问用不用添菜了。 “店家,你这肉味,也太咸了,又老又苦叭!” 逮机会, 找事了,一蹄子拍在饭桌上,嘴巴瘪了瘪,俊颜扭曲的挤一起,怒目而视。 银匙一摔。 “还有,我不是要的是面吗?为什么还用盘子给我端过来!是存心想让我吃不干净,剩下喂给你们家牲口吃吗!” 拍子很准的,一脚踹开笨重的,到成年人腿弯处的凳子。 第一次遇见敢这么正面挑刺的,小二表示他很方。 飒飒风声中,石路无尘,草色已陈,人卧长坂,伴鸟啼鸣。 不过,只要她撸了这大蛇一把,然后没有死,就行了,熟能生巧,练练就行了嘛。 “忍住,别造作!” 摸摸胸口,抚平情绪。 就不介意它扔了一个食物残渣渣头,装作没看见吧。 当然是选择原谅它。 这里也没有雄黄等的,草药,只好以不变应万变了。 林都督,任务完成的进度条有点低。 在家里,也好吃懒做了一会儿,闭府不出,闭着世,喝茶浇花喂鸟、睡大觉,闲着享受。 属下的各个参领、侍卫,副使,倒是一直任劳任怨,正常运转。即使太平年代,有人的政绩稳固。 最终突出,强于他,也是没可挑剔的。 每天遛几圈大重睛鸟,乘着这位速度之王,四处私下里搜罗红颜色的果实,见到了,就一个俯冲下去,啄几口。 乐的他看见飞行的鸟类,放空心情,忘记一切累赘。 “呼呜~” 玉溪子就有点急了,想催他的师弟了。 于是本尊出山了,带上狐狸精徒儿——月阑。 “欸?又掉了一个果子。” 狐狸精 懊恼的望着不断下坠的由绿到红的“美人蹄”。 玉溪子侧目关注了一下二徒弟。 不过,更担心的,是小弗弗了,所以,先打道去缨洲了。 虽然,他也不想干这个拉郎配的事情,弗云峻对于小徒儿的爱慕之情,也是一无所知。 宋棠心里想着,现在它身体里,因塞下了一个食物,所以,八成不会再重口味的,打自己的主意了。 如果,要继续犯罪,杀机对着自己,也只能任它宰割了。 但是,都这么长时间了,起码好像可以沟通了。 大蛇吃着,咀嚼着就突然说话了。 “你也是来求我赐予一项能力的吗?” 语气傲慢的很。 她狂点头,其实内心也没那么的想,自己平日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人而已。 思前想后,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能间接的多添一点羽翼,才下决心求教的。 看来,尊神也挺好接触的啊。 这种态度,已经足以让她喜出望外了。 “嗯。” 可能它和奔涌是老相识吧,还是不问它和自己接上头的渠道了。 “不过,想达成怎么样的地步,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开门见山,让气氛陡然紧张。 “看你,也不是个很敞亮的人,或许可以一用‘反噬’之技。” 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丧的由内而外,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吗? “代价就是,五年内,都不能发自肺腑的露出笑容,再上供六只猎物来,这个应该容易做的到叭。” 信子一舔唇边。 宋棠涂着淡粉色眼影的猫状、开扇型的双眼皮,向里深皱着,上半脸洋溢着绝望。 一手抬高,就直指它发光的圆圆眼睛,差点怒骂了。 “我可奥!你不要欺人太甚啊,做动物,做神,都要讲究良心的。” 不就是会了几种法术的野兽,幻化成神了嘛,她可没有那些可笑的信仰,不吃这一套。 看看它长得这么壮,身体畸形的样子,呵呵,丑拽到还一脸自恋…… 不行,再多看这位大神,一眼,都感觉眼睛遭到了辐射,超疼。 别过头。 “你的联想能力,很强啊,不过,这六件祭品,只是为了给你打基础,可不是吾要收的好处。” 他早已食遍世间珍稀,谅这小姑娘 ,也弄不出惊艳之物来。 于是,飞来一本红书,整个皱巴巴的,因常年浸损,封面一半泛着白色。 大蛇不再言语,仰头望着夜空中,最耀眼纯粹的一颗星,她就低头看了。 翻开,是很中二的内容。 ‘欲练此功,必先耗伤自身生气,受人之愚毒后,可汲取其技艺,反咬,失去此技能,则只可如怨妇,泪湿两腮以抗议。’ 这突然转成艳词,是什么鬼? “好了,明天开始,给我弄来,好吃的,对了,本神叫羲迦。” 蛇大人就呆坐着了,看姿势准备要这样很久了。 宋棠气的叉着腰了,说好的削铁如泥的匕首呢,这些人真是不可信啊。 包括玉老头。 不麻烦这些男人们了。 拿着这卷东西,先回去找点‘黄宝’啥的,甜糯的吃的吧。 宜城。 弗云峻遇上了卜放,当然,无论如何,得算一卦了,呃不,把一把脉了。 其实,他还兼通一些精湛的法术, 不懂之人谓之邪或巫术。 “谷养、果助,禽益,菜充,皆不常饱,无精饭,千总怕是每一项都缺乏吧,这样,我那有不少长生果芽,拿去食疗还可。” 这是下马威么,弗云峻的脸色已经黑成锅底了,他无庸人求医时的大运心理,根本不缺这么廉价的东西。 “真的这么食补有效吗?” “听老夫的,功效极巨。” 许雨方想拜九四为师,俗语‘投师如投胎’,‘教吾者师傅’。 梨园的一迳幽山,外面是菡萏成列,柔香盈丘,一斛莹润,置于画桥上。 南北相映、朱楼绿浪围绕的两座桥上,两人相望。 “好了,来拜祖师侍卫保护神,赵琛,以求保佑,等会,你恭敬得跪献宝物啊,若是没有,吾就先记着。” 想着就要将自己勤修的功法,让某人承习。 还是有被浪费的风险。 所以,得测一测他的根骨了。 “这样,你给我跳一段自认为拿手的舞,我看看你的‘炁’如何?” ##第93章 伤丝荒诞 宋棠觉得呆在这,真的是单线发展啊,无聊。 椒十图准备好了,让她下来陪自己,只要顺从些,应该会是荣华富贵,呃,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关奕海,就偏偏看不下去,小丫头被宠的一无所知的样子。 所以,他要先搞点刺激的,先吃得了他设下的苦,以后他才能认可,高看她一眼。 于是有了恐怖的,能诱出人内心最恐惧的回忆的幻境,包括已经发生在她身上的最坏的结果,预想的到的最害怕的事。 还有真正的蓝色粉毒瘴,等会,这两者齐下。 估计就能把她,起码从外表上看,折腾的面色青紫,半痴半癫,跟真正的鬼魂似的。 对于强迫症的他来说,看着应该就会顺眼了不少。 要是再被白色的蚁群覆盖,啃噬,就会更美丽了呢。 虐人,他不是专业的,只是自身有潜质。 嗯,就这么办,希望她可别提前窒息了,令他失望。 也别怪他做事这么的狠,之后的经历,有了他的“见面礼”做铺垫,小丫头才好适应啊。 他负责打几巴掌,那人再给点甜的,好衬托嘛。 坏人,就由自己明目张胆的扮演吧。 虽然,是在一芥子大的空间里,宋棠还是能被噩梦缠身了的。 奔涌对此,竟然是没有防备的。 椒十图知道他给小女孩使了绊子,但也不以为然,这些体验,最后会被他消除记忆的,如一把火那样烧的干净。 宋棠最近几个星期,就莫明的,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停止生长了,跟个仙儿似的。 难道是功力增进,可以永葆青春了? 抓几只动物,要是晋献给大蛇的,她觉得,抓蟋蟀、蜘蛛、壁虎,癞蛤蟆;蟑螂这些会容易许多。 只要不是让自己吃下去,这点胆量木糖还是有的。 许雨方想要拜师,就得来一段,真是让他心力交瘁啊,明明他十八般武艺,一样也不精通。 硬着头皮上了。 “好吧,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举起双拳,给自己鼓完劲打气,思前想后,也只有这支舞能让他震撼一下了吧,呵呵。 “来了哈!” 可惜没有伴奏,歌词也不太记得了。 “嗨,我的小可爱,喏,皇冠给你带,你要么么揣…,小花花…快来钻进我怀里……” 配合着妖烈的飞眼。 九四在一边抱着双臂,左手捂住唇,看的七荤八素的,眉头紧皱,面色痛苦。 就差一鞋拔子照扔脸上了。 扭着扭着,斜眼状似无意的瞟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等会有作死,要挨踹的风险。 于是…… 少年自以为很机智。 “哎呦,我不行了,肚子里叽里咕噜的,要分成几截了,马上得如厕去!” 捂着肚子,许雨方像土行孙一样低着身子跑远了。 避免尴尬的不欢而散。 他走后。 房顶的某人,却笑不可仰的样子,皮的直不起腰。 “此人甚是有真才实学啊,你就收了他罢!” 听到后, 九四的山矾花一般白嫩的脸上,微显笑意。 “他动作质朴,倒也是天然有趣。” 这么评价着,看向了小供桌上的干果、敬师茶也没有动,仔细想,正式的叩首礼也还没呢。 东西还全都自己准备的,这孩子,既然这般,赐名就得好好思虑思虑了。 “回去的话,就不要什么车驾了,锣音声声的,太过繁琐,也引得人群避让,就找一只大鹤代替,试试护送孤!” 这还不如夸张点,好做呢,自家主子的脾气呀! 被这么一打扰,这仪式也算完了,就正经的吃饭去吧,不管临时逃兵了。 “走,出去吃!” 又去了那家大酒楼。 “酒蒸蛤蜊、炸大虾卷,凉拌鸡肉,黄酒红烧肉,五香熏鱼,梅干菜五花肉……” 想象一下就很好吃的样子,两人得噎着回去。 “这些我吃不了,等会带走,给别人吃,呃,去边关看看那些人怎么样。” 没想到主子善心大发,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 “对了,那个徒儿,得多用心调教,多骂几遍,也不用怕的,毕竟是唯一一个关门弟子。” 一本正经地操着心。 “可是……” 他拜自己的动机不太纯净,八成是为了向晏廷尉家的千金,复仇。 免不了心浮气躁。 这苗头希望被自己带过后,能压制、按捺下去…… “嫩滑,脆爽,鲜美。” 盘踞一方的羽淼,在自己上乘的别苑里歇着。 泊杉森林里最好的瓜,清爽解渴,甘味多汁,他已经吃到嘴巴冰红,不知停下了。 梁宇间燕子,黑角翅、白绒肚,弧度轻盈,穿翔于东舍西家,青青草头也渐变衰。 几日以来,他就很郁闷了,心里长绿毛、生霉的感觉 。 明明是纤蕊深花、夏荷高洁的,就是青萍凉风,羽声细吟回荡。 独坐亭中,挺适宜返璞归真、修道养生,抑或独居守心。 程岺在耍着剑舞,招式快如疾鸟,飒沓如流星,乐师演奏的曲调也转为玳弦急管,身姿狡捷过猴,勇剽若螭。 “过来吧,别练了,你的剑术技艺都已经独步天下了,再精进也不需要了!” 吐出几粒籽来, 志骨奇劲的老实人真的收手了,走过来。 “呕!你这一身又酸又骚的,快去洗洗!” 真的,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汗水混合着,呃,大宝剑的味道。 镇敛眉峰,神情顿乖,愁凄绵邈。 就像在高科技、机械横行的现代,有些人,竟然还很不习惯,吸闻时不时冒出的二手烟、浓重汽车机油、柴油,尾气味。 宋棠就是一个这么穷讲究,遇到啥恶劣环境都想吐槽的人。 俗称可悲的、惹人唾弃的,自带公主病的丫鬟命。 永远被人说,活该贱皮,在追逐不爱自己的人,即不配得到喜欢的人,现实中应该放弃这项权利。 羽三水到了这个年纪,他自小就不爱好舞刀弄枪,畏惧于刀光剑影,害怕一日以武犯禁,落人口实。 舞文弄墨也腻了,此景本应,临风面碧,遥想圆额锥颐的佳丽们的。 三千大道,束手缚心,他习惯了条条不选,堕落成瘾。 这样才正常,于是假装暴露了好色属性 ,等会那壮汉子沐浴完毕,整理好衣冠,就准备有格调的出行,去浪了。 打个响指,灵机一动,让程侍卫换上他熏香压箱底的贵衣衫。 宋棠个拖延废癌,回去后 ,果然又没为自己张罗点足够的吃的,肚子扁平。 又因为潜藏固守的离愁困扰,睡得浑身腰酸背痛。 休息质量差,入了噩梦统领神的套路,幻境不请自闯来。 ##第94章 绊海连绵 关奕海的才华,不穿越到二战时期,帮中国将计就计,搞对付侵略者的毒气也太暴殄天物了。 有道是春闺噩梦多,惊回晓枕寒。 因为惦念着家里,又没有好的心理暗示。 木糖就伴着虫鸣蛙哭,又梦寐以归,在自己的脑海里潜到了,目送“自己”去练车,并被教练破口大骂的,那段添油加醋的“勤奋”时光。 峡瀑纵横,白洁清脆,林岭尖峰,灵爽纯逸。这是从百兽谷往上瞧的视角效果。 不容随意侵犯的山腰处。 细雨点缀,暖风化蝶归,青纱云雾隐现里,夜似月宫仙境中。 玉师傅那,即旷美的凌山上,古雅明邃的院落,与小徒儿此地的间隔,是没有多少时差的。 没错,闲不住的他,又在透过用元神的精力,分享、浇灌着的绚丽水晶球,观察着现代的“羽然”的一言一行了。 不过,今日晚间的屋内,并不是暗挫挫的了。 锦幕漆碧,南窗风静。 一反常态,衔光似烛龙,胖肚子的飞蛾想进入明媚的红焰,隔空遥对跃动的光柱之影,艳舞着几绕,却不成功。 无奈,拂了无数次,终是扑落在寂悠悠的老人家的彩褥子上,歇息着了。 这蛾子的出现,很有蹊跷,是赤王威胁老树——青羊柏派来的小精怪探子。 本来,九月,他是不会出窝的,这地儿,也有点太高了。 现在这山主养成的,如此陶醉的习惯,起码是有半个月就一打个卡了。 小妖怪毛绒绒的头上,芝麻大的黑眼睛,很忙地监视着,总结着信息。 ‘咦?那边的桌子更近,要不,上那绿苹果凹陷上趴着?’ 以下是玉老头,正襟危坐,一瞬不少,不眨眼的和小虫子一起,看到的虚拟惊悚画面: 有些人因为学车,还没开始,就被惨烈的意外事故“坑杀”了,比如,某县的文科状元。 “啧,也算与文曲星有缘无份了啊!” 扼腕叹息中,摸了一缕乌润的发,掐一掐拨动手指。 “嗯,有空得推衍一下此人的命轨。” 职业病还有好奇心,令人刹不住一身的奇技淫巧呀。 另一种极端,就是,有的人科目二挂了五次,还在坚持来学、去考试。 历史性的一刻: 某女第五次挂科时,坐在监考车里发出土拨鼠一样的嚎叫,引来了保安调解。 以及其它“过得幸福”的吃瓜群众们的,忘乎所以、津津有味的围观。 她这次被录下的惊世骇俗的举动,折射、反映出其‘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性格,印证了网友的推论,视频被更广泛地传播到网络上了。 缺了魂魄的现代宋棠的,看到后的第一反应,是这么齐全的想着。 但,这是曾经高中政治老师,教他们的,用来回答应用题的,模板的格式呀。 接着, 下方又引来了一波人身攻击,加了对此人能力、技术上的歧视。 ‘幸亏这种人拿不到驾照,不然这素质,得撞……’ 呆子宋棠读出声来了,还挺义愤填膺。 因为她觉得自己就会是这种可怜人。 他玉空树也能听得懂的,语调刻薄的音义。 着实,千夫所指,路人的口水就能淹死当事人。 看到此情景的第三者——小蛾子,附和赞同了一回。 “只要有人有像凤姐一样不在乎的勇气才可以,屹立不倒。” 活着太难了,长不大的小屁孩啊,她真想大声咆哮一顿! 不久,木糖期待的第二次,补考,又在预料之内的挂科了。 母亲此后一提到这事,又大骂她,天天絮絮叨叨地发泄怨气。 似曾相识。 啜泣的神经大条患者,垂思坐沙发上,又被‘高人玉’读取了脑内容。 记得小学时,第一次写读书笔记,她不知道格式。 回家转述了作业要求后,她妈也不知道《读书笔记》是个啥,就非得又吼又骂的,逼她在观察日记上,涂了又改,威逼下,写了一个通宵。 结果回学校得知,还是弄错了。 且错的离谱,驴头不对马脚。 有一个出身低贱,母亲严厉不近人情,父亲残疾,漂泊在外的家庭,就是原罪。 闭上眼,安稳睡了…… 可能这羽然就是她的上辈子,前世杀了太多人,还债的。 梦境里的某棠真实地感叹着。 既然一切自出生起就注定了,她的惨已经不可逆转了,那就不要再怕双手沾满鲜血。 心神狠戾起来。 梦里零碎混沌的场景切换着: 她自有记忆起,就是个孤儿,每天被打骂,遍体鳞伤,吃泔水桶里的饭菜,别人的恶心的口水。 在死之前,她人生的全部意义,不过是使劲保持活着。 告诉自己不要死,不能死,撑下去。 三教九流,边缘群体,接触着,被一群乞丐侮辱过,胸前曾被莫名的滚水烫的鲜血淋漓。 记得那些人殴打她时,骂的话。 ‘肮脏贱人…还不如个灯船女…’ 她安慰自己,又自欺欺人:就当自己是个男人吧,无所谓。 长相也不出众,乱世荆棘中,恶风磨销傲骨,不是心如观音者,亦无法逢凶化吉。 大道理涌出来的同时。 外部疼痛继续,被狠狠的踹在了柔软的小肚子、后肘上,细弱的手指颤抖着…… 天寒人贫,怨迹斑斑。 冬日桥下睡觉,冻坏骨头。 好梦最易醒,噩梦空余恨。 为了想多讨点好吃好喝的,她去了繁华一带的街道,乞讨,存着撞好运的心理。 这个世界上,乞丐还是很多的。 甚至成群结队,组成一个有分类的专门职业,各行各业,只要一日不灭,就会无所不用其极。 作为一个乞儿,她倒不是瘦的皮包骨,脸上甚至还勉强能看。 只是一副破烂又可怜兮兮的样子,且满是伤疤,与其他阶级的普通人绝缘…… 然后,又不知吃了什么东西。 应该是混合氢氰酸类的毒,中枢神经被麻痹到她以为自己,恶疾发作了。 胃部剧痛,双手紧捂着。 嘴巴青紫,浑身冰凉,眼神涣散。 这个世界上,好人很少,也没人教她做好人,她也拒绝做好人…… 记得,自己 痛苦倒地昏迷,喘息声变得微弱之前,心悸的听到了: “这是个,妙龄少女?饿成这样,送去‘茶馆’定容易驯服着,倚楼一笑总好过这般日子呢!” 现在,灵魂竟然已经出窍了吗?身体飘在上空,看到了一个大汉正拖行着她。 摸摸一空如洗的肚子,渴慕的念头是:甜菜,玉米粒等等。 一颗泪,露珠一样,悄无声息地从眼皮下轻巧溜钻了出来。 椒十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某人做的太过了。 ##第95章 生息 要不是为了弗云峻,这些事,她才不会干呢。 就是这种死到临头,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格。若说‘经历一番寒彻骨’,是为了自己,宋棠觉得,那真是自己欠收拾了。 只要她没得罪什么大人物。 死法也不至于太惨吧,最多老来病痛,十有八九,寿终正寝。 应该也不会被人折磨,她也就不用故意去学什么本事,来抵御不存在的大风大浪了。 谁成想,树大招风,以后不仅要练习成格斗女将,诸多武艺加身;风头太甚:登堂为妃时,还会遭一众女人的羡慕嫉妒恨,排挤,落井下石…… 这是这个梦给她的启示。 嗯,她竟然莫名就醒来了,睁开了眼,耳边清风,听‘轰隆隆’地瀑入潭响。 因为有椒十图的插手帮助。 而玉溪子昨夜偷窥着现代棠,最后一幕是: “我去,班长两个月竟然赚了一万多,学费是够了,还能多出三四千吧!” 蹲在外面练车场地,看着手机,脸部已有成碳迹象的宋棠感叹到。 班长体育很好,最早从青春期,就爱上了各种健身,一身肌肉发达,暑假据说去当了游泳教练。 常年锻炼就是有好处啊,未毕业先赚钱! 在现代的宋棠想着,除了说大话,自己倒是一分钱挣不来,唉。 她的脑壳内想法,也被老玉儿,隔空用读心术,知晓了。 点开扣扣,自己交了三百元的会费的一个兼职的团,老让下载软件,应用里折腾来去,没挣着提现。 天天看新闻,一个月了,也没积累二十块。 眼看开学,又是九千的学费,真是懊恼!要被气急死了。 这种事,目前没有收益,远水解不了近渴,涸辙之鱼,讲的就是她。 除了还能讹着父母,要学费,真的没人能帮她了…… 最后月阑缠着他,敲撞门,搬铺盖要来同睡,就关上球眼了。 她要抓什么来着,醒来后的事就是记得要抓动物,给那大蛇神。 “对了,抓一条蛇!” 平时她的性子是超级淡定的,一到关键时刻,就开始忽略细节了。 需要她自己完成的任务,义务,之前是能一走了之的,就一走了之。 这次不同,得抓这几毒,别看平时老太爷似的品茗悟道,人生中,总得有一件独立完成的壮举吧。 只能去问玉溪子了,问奔涌感觉有点掉价。 不能啥啥都得靠人家,一条龙包办服务吧。 自己影玉上嵌了师父的青桥引的一角碎片,所以,一按,或是触摸这块异样,就能联通上玉老头的了。 “师父,五毒要怎么抓啊?” “哎呀,宝宝,抓什么五毒呀,那多脏,不过,你若想要,为师倒是有储备。” 反应得很快。 不对,五毒里好像有蝎子,还是算了吧,太狠的她不想要。 还有蜈蚣,上次弗云峻要当药来吃,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这几秒钟的记忆,烙印一年啊! “您就给我弄五种昆虫好了,最好是生前很厉害的,害虫之王的角色。” 老玉正练着书法,写了‘长乐’俩字,欲收笔,铺占了一书桌的纸面,狐狸吃着水果。 “为何,为师觉得‘生前’,讲法这么奇怪?” 但是不知怎么把东西给自己啊,顿时皱眉不答,木糖思索着。 “小然然 ,你是在想怎么传给你,这个简单,你御剑来拿,不就好了。” 短短一句,精辟的一语道破。 那她就得出来,不能让奔涌再替自己拿吧 ,肯定会引起怀疑。 迟疑间,玉溪子又传道理了。 “然然啊,为者常成,行者常至,太过懒惰……” 明白他下一步的废话了,小手指再一摸凸起的材质特殊的石料,消音了。 重新仰躺在床上,木糖觉得,首先自己该做的,是洗衣服,其余事,抛之脑后。 心头无事一床宽。 另一面,名义上的未婚夫封昂,也不会说告状,就去告御状的。 被羽然这颗闺秀中的尘滓,气的他的眼界都低窄了。 他也去浪荡去散心,缓一缓了。 “吾就别带新收的关门徒弟了,风临国,与羽国交接之处,吾知有一个仙境。” 难得,正经的十三也会出主意。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先在高级旅馆中,住几宿,不急于找乐子。” 城基台巷,池塘翠柳边,摩擦着脚底,坐在桥下,花坪上的封昂如是讲。 “主人,据说,那方刹土有不少博学美丽的花旦,浮世佳人,一颦一笑,都可考究啊。” 看着手下,突然的登徒子、轻浮样子,敏感的封昂想给他脸上一拳。 但是,有小虫子在他露出衣袖的前臂上,爬起来了,很痒,不能忍,只好先挠起自己了。 “那你,鹤找来了吗?没有的话,休想让我去。” 西山落日,晚霞霭霭,游荡在大街上,自然是要找些吃食了。 简单的食物,是满足不了上位者的心的。 于是,也不嫌蒸的慌,大热天的,老百姓汗毛都炸起来了。 主仆俩,留下一封书信,逼侍卫交给羽帝,就仓皇的“逃”了,八成羽帝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他俩出了皇城。 再说,自己也不是质子,更不是关押在监的罪犯。 回到故土,只能是名正言顺,理直气壮的木已成舟的事。 那些人,肯定是能拖则拖,但就是找不到他俩的踪迹。 骆婆婆和许雨方得留下来,毕竟,带着上了年纪的人奔波、冒险,也没啥品德。 就还住在梨园里,封太子有令,府中诸人都得对剩下的娘俩,恭敬些。 老人家热衷于养生,在外面的野草里拨弄,还悄然回了趟老家,采摘够了一缸子的鲜黄花丁。 “这草药虽不能去大疾,但能固本美容,对汝等年轻人,可是锦上添花。” 她早晚必喝一盏此物,泡熬的茶水,骆喃和雨方,也被影响着,佛系了很多。 许雨方对这种草有一种熟悉感,奈何知识贫乏,搜肠刮肚,记不起来,就消化了异议。 其它守卫,伙计,闲下来的不少,第一天晚上,值夜的,就开始打盹、打牙牌,喝小酒了。 “蹄筋,鸡脯,菇笋,鱼肚,花胶煨于一坛,荤而不腻,互为渗透,味中有味。” 小轩内坐着享受了。 这间栈子风景挺美,壁上挂着茶水画,其上悠然书着‘小酌怡情’等字,并配图: 一位手持黄葫芦,飘红丝带,另一手握白玉杯;咧牙瞪眼,挑眉腮红的紫袍胖酒仙。 “主人,这画幅深有禅意啊,店主人想必,非俗人!” ##第96章 出岔子的反应 九四临行前,交给许雨方一小本,自创的卷册装的心法。 据这位面目如古雕刻画似的,年轻的师父称,包装是由,一生前善竹剑的‘白猿翁仙’的肚皮子,晾干而制成的。 正面中央位置,还镶了一浅灰色的抛过光的陨石。 听完了这简介,要亲自拿的时候,许雨方没搞懂材质,就瘆得慌,且冷汗直冒,心里难受。 “那,它是怎么死的?” 问的, 十分苍白无力,还有出言不逊的风险。 “长得太大了,老死的呗!” 这么形容,那应该就是个有修为不久的动物。 九四觉得十分可笑,他可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对于这本书。 他是怀着蚌吐珠的心情,十二分的珍爱。 不仅里面有各种常用的武术图解:射、拏、剑、枪,拳,还有武术器械及部分名将名家的著作。 其实也就有五种,其余的,他都不精通。 当时他是这么交代给徒弟的。 “别嫌弃这图诀的势法少,重要的是‘悟’,日复一日的练习,加强自己的体悟,纯熟于心。” 以及《秘骨经》的内修之典。 “若是以武论输赢的时刻,牢牢记住一诀窍:‘只要打不过,就往死里打’!” 说实话,许雨方的失望点不在这里,他本来指望着师父能亲自教他的。 “这种书,简直是三块钱的地摊货吧!能练出什么深厚内功。” 小时候,翻看他爹的旧书,就有见过这样子的气功啥的。 不过,还得好好的放在床头边了。 九四和封昂吃饱了,钱却没带够,本来是小瞧了平常人了,也就没用武功,主要是,被讹诈了。 帮腔的小二,一直瞟着他宽大的曲水红锦织裙上,那鸡蛋大小的环佩,不怀好意的十分明显。 不会乖乖掏钱出来的,赶就赶吧,他们还没感受过面子扫地的感觉呢。 “主人,他们要的价,也太高了吧,这估计能包了他们一天的菜钱了!” 一般的养尊处优的人,怎么可能受的了这种气,但是封昂是个‘人若犯我,我必诛人’的性子。 “既然是这家的人,不长眼在先,以后也不需要用到眼睛了。” 声音悠远如天籁,笑面沾寒。九四却明白了:主子的坏脾气,这是真的滋生上来了,这香风肥烟的大栈子,怕是不出两日,就要零落成泥了。 涂炭之焰,厚积而薄发。 现在他们祷告祖灵,也毫无作用了。 不日后的,一国之君的雷霆威严,岂容半点不尊。 这性子,睚眦必报,谋而后发,不知是有利还是弊。 当务之急,去泊杉森林找,双翅可拍云,矫捷冲天,又可载人的大鹤罢。 在远离都城的羽淼,赶来了,和羽奂一起玩耍了,因为是妹夫,感情实在是微有凉薄。 他俩在塔阙牌坊内流连了几日,今天,正是洛安华的生辰,风子川不乘早祝贺,已是让她不虞,此时却还没有赶到。 无异于非常打脸了。 她的几位闺中密友,已经齐坐家中了。 这其实也不完全怪风子川,他真的是只模糊的记得大体时间,通知他的驿递又正好慢了一天到达。 早上去问候父亲时,洛安华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了。 眼见着浅刻圆雕的各种礼器,硕大贺喜的摆件运进府中,反而想落泪滴。 生命中,与她有关的红线的另一端,犹如雾里看花,不知踪迹了。 被浓妆艳抹的打扮着,她也没有欢庆的心情了,这遨游四海的凤真的栓不了呀。 “死风子川,根本就是不喜欢本郡主,我的人缘这么好,他若大婚当日还敢甩我,我就当个‘磨镜’给他看看。” 一身花哨华贵,其余几位秀丽的女子,也披帛盛装,明艳高雅。 “嗯嗯嗯,对对对!” 也是奇女子,这些名门尊贵、体态娴淑的二八佳人,竟都还助长她的歪理气焰,也是深知其脾性了,因为放在往日,洛郡主就会抄起特制、大金剪刀,乱铰人和家具了。 当她的‘腻友’什么的,就嘴上消消气,应承一下子。 娇蛮的性格,少年人也很不好对付。 “不如,我们去宁清池旁荡秋千吧!别在这生闷气了。” 一个胆大活泼的,衣襟粉红的少女提议道。好不容易出来,可不能浪费了初秋,白茶清欢无事的好风光了,这人正是晏远茯的女儿。 外间正有不少乐师操鼓伴奏。 洛安华想起娘亲对自己说过。 “吉日昏时,从车八乘,嫁汝之后,少傅府当三夜不息烛……” 内心突然哀颓,未嫁便怨气幽幽。 羽帝仍然痴心于寻找对自己的一双儿女不利的坏种,一时不知,就寝食难安。 平时大臣们的上奏,也视若无睹,俨然朝着一个昏君的方向发展了。 但是他觉得自己,还算是历代以来的明君了,下了朝,就拉人来下棋了。 面前是发黄发青的江山图,笔画结构清晰,这对弈的人,又是一位外国友好使者。 此时,对面人一身革衣,长度及膝,顿感莫大的荣幸,羽帽下的额头不住地冷汗津津。 “汝若下的好,孤可免贵国及附近黎庶之瑶役半年。” “臣定不及陛下之技艺高超。” 只好这么捧夸的回答了,瞄一眼,这瞧不太起人的姿态,异国的国主,是以此为乐吗,真天恩难测。 性情中人的使者脑袋一空,慢慢感慨良多,皇帝在这空档,眼神一直凝望某处,最终睁着眼睡觉。 高邦昊觉得自己是最屈,最衰的一任将领了。 比如,前年,他带着几十人,自己却被威武雄壮的大部队甩下了,还迷失了方向,任务结束完,自己是最后一个回到驻地的; 刚刚,弗云峻派去的匪夷所思的营救‘兔爷’的任务,这群人全线撤了,也无声无息的,不知会他一声,这是被背叛了么。 虽说去这种隐秘的地方,确实行动上,要乔装潜伏;不过多半,他们也都无功而返了。 两次丢脸的失职行为,让他对自己一向以为精准的指令,还有领军能力,产生了质疑。 这次回营,去那据说,由万年古藤环绕修建,成立百年的阅览兵书之所,得好好升华自己一下了,再找几个当地名士交流一下。 ##第97章 茧伤 宋棠没有食物吃,澡也懒得洗了,饿得在床上奄奄一息。 本来想学以前电视上看的那样,在河边叉鱼,生火烤着吃的,但右眼皮里面,对什么东西过敏或进异物了。 感觉肿了,小半边都脸疼,却又看不出来。 奔涌为了给她一个容身之地,也是想方设法了,他决定,自己要成立一个教派,并尽可能的迅速发展。 目标是:要这天下,奉她为尊。 不过,这又不是小国血拼,抢得你死我活竞争的乱世,少有人会卖力气,铤而走险的生存下去。他得有特点才可以拉拢吸引人。 还得有足够雄厚复杂的实力,保证它不会为王朝权政所覆灭。 敢说敢做,行动力超强,大水就想到了玉溪子分布于士农工商阶层里的各个徒弟。 自己得逐一梳理梳理。 只要没了手机用,她睡六七个小时,就很足了。 大蛇仙却怕费韶华,亲自来找她了。 “喂,臭女人,怎么像只死虫子一样不动了?” 怒火从心起,宋棠假惺惺的,怕湖水不干净,愣是每天只沾了几口水喝,这样,嗓子冒烟,想破口大骂都不能。 嘴唇厚又起白死皮,脸上显出了小坑小洼。 万万没想到,这蛇精病,这么怕寂寞,私闯民宅。 “看什么看,我是来收你这不觉间蒸好的干尸,过冬储备着吃的。” 望向头顶的迷茫眼神,逐渐转向了说话的嚣张的货: 棕色打底长袍的大蛇,照着橘黄色的纱制小武褂,高束着的发上,是同色绸缎发带,露出窄额头。 发质偏紫,柔亮,眉宇间是将满的逼人的八分英气。 忽略掉身后长达十米的蛇尾还是可以的。 “怎么?认不出本尊了?” 疑问句的语气,灵眸内寒沁如冰,言下之意却是不容置疑。 只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又形容枯槁,一开始翻出来个漆盒装素镜子,自己不当好的,不知放哪了。 整体肯定黄瘦的堪比烤鸡爪子了。 探出双手,摸了一把她的额头,复又嫌弃地抽回手。 “如此之冷沁,不过,这处水汽浓重,的确是冷冷潇潇的啊,不能玩了欸。” 安安静静的又出去了。 床上的小然然,用酸疼干刺的一只眼睛,目送其模糊的背影几秒,心里比苦瓜还苦。 绿水为寨、山峦叠嶂里的玉溪子,也很有意思,闻花香,赏日出后,每天必做的功课是,监控一下现代的木糖。 后天就是她第二次的科目二考试了。 同一车的人都交了,明早上四点半到六点半,去区里的监考场地模拟两次的一百多元钱。 只有她个“死肘子”没有交,首先是基于上次的经历,让她对考试前去模拟考,有深深的偏见。 上一次就是在场地里考,她交了五十元的模拟费,算是勉强七十到八十分,目测好像可以过了。 其实功底还不扎实。 所以,现在她为补考准备后,一直觉得模拟考,没什么用。 直到前两天,微信群里,发了一个人拍的考场的实景提示视频,才发现,那场地很正规,也不一样。 即使是细节不一样,改动没有面目全非,也是可能致命的一击。 就怕省了一百多,结果考试时,对场地不熟悉,看错点导致又挂了。 第二天,她八点到的,果然又在练车了。 看着昨晚的一个视频,某今年大火的爱豆,在自己的生日直播上,说自己有一个遗憾:就是没能学开车。 其实练车多枯燥,还得排队烈日下,等着别人。 最后的三天,如果她是早上七点多到的,一上午只能练四圈,一个半小时,最多轮到她两圈。 总是感觉自己受到漠视,转念一想,这么对待她,不是不公平的吗? 可是因为她太过弱小,她的感觉即是真理。 以大欺小,恃强凌弱才是生活给她的真相。 “尘若沧海,看来,这正主也需要刻骨铭心的蜕变了啊。” 轻声细语的一句话,拉开了一场惊梦的帷幕。 大蛇精没有她想象中的冷血,宋棠不知是经历了什么,生活中,总以为是别人负了她,结果负别人时,坑的还深。 但她是越生气,越觉得委屈,越认为说了无用,误会累积的越大,成为深仇大恨的那种。 “给你点美食,吃不吃?” 大尾巴上一提的烧鹅,烤腿,一看就特别油腻。 “水……” 气若游丝道。 “???” “water!” 这个词他竟然能听懂了似的。 上去捏着宋棠伸着的脖子就飞来到了水塘边,把她脑袋插进了水面中浸泡着。 “乖,张开嘴巴,小口小口喝、吸收呀!” 靠,这傻子是不是落井下石想整她呀?自己是送上门的专被他虐的吧,果然是兽类。 上半身的单薄衣衫湿透,浮现了一串串的水泡。 对了,上次它还要看什么“炁”,神经病老妖怪,是还叫“羲迦”吧,学人家神话传说里的,土爆了的名字。 大蛇精却磊落地抬头看着晴空万里,碎发半遮眼,好像正在按别人头的不是他。 那 似乎他是天上神仙下云端的风仪、神情,随便就能直击人的心脏。 水底的鲜活灵动的万物也很烂漫啊,游鱼遍布,包罗万象,就像另一个天际,她想。 突然,疼痛刹那袭来,水底的画面剧烈抖动着 ,意识涣散,放弃挣扎了。 死死闭上的双眼中,眼角渗出一缕血迹,飘飘散散,很快被水流冲疏得消失。 …… 没错,等再拽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 “看来,你我不必动手,就要觉醒了,根骨越好,打磨起来造化更大。” 霸道孤傲的 关奕海这话说的,寓意丧心病狂。 这股灵力的波动,在外面的奔涌也自然感受到了。 “劫数是真的存在的。” 口干舌燥,娇躯一震,某急缺节操、本质咸鱼的被作女,蜕变了。 改变仅限于脸上的部分,并不是拥有了更卓越的盛世美颜。 天色近黄昏,岁月静好, 侧头,床榻边是一朵白莲花,呃不,一名妖冶的无法形容的男子,在啃一只大黄桃。 这人倚着山壁。 “妖瞳是开启了啊。” 桃子一扔,说着缓缓走来。 什么?剧情如此俗套,他在说谁? ##第98章 易成魔 宋棠下意识地捂着不知何故,受了伤的眼睛。 想到,记忆的最后,是几乎被他溺死湖中,身体因窒息的恐惧,有点发颤了,往后不灵便地拐着、挪着。 这人视线灼灼,她还不怕死的,吊着胆子,企图从中看出些什么。 却又没看懂。 不过,身上倒是不疼了,低头一看,被换了一身更为粗糙的布料,带着干草香。 眼前的景象也不是蒙蒙的。 没有顾及帅哥的脸已经快贴到自己刘海前了,距离只有零点一公分的时候,羲迦大蛇神,看着发愣的木糖。 心跳漏了一拍,就是他刚才那样。 “傻蛋,要是在战场上,你这样早就死透了多少回了!” 一时反转了,去周围站住了脚跟。 说这话时,他面貌和善,脸色却沉沉。 “喏,打盆水来给你照照!” 这是一种新的骂人方法么。 真搞到了一盆水,不过没有盆,水流被他用自己的妖术,搞成了一个浅蓝色的漩涡。 但是感觉眼睛还在疼,应该是已经红了,肯定很狼狈。 “蛇仙!你这有没有药啊?” 一脸天真的,挤出来一个苦笑,对着他,自己救了她,免受妖瞳的焰焚,好人做到底,真是麻烦。 “真当本座这里是医寮啊,没有!” 看得他莫名的心里发毛,一阵不舒服。 不过,这微弱的成像,还能看得清脸蛋。 “嗯?大神,为什么我看不清楚自己的一只眼啊?” 喃喃自语着。 “你该庆幸,自己讨厌的,本应只能看见薄情、恶寒的大地的黑眸,变成了可窥无穷极的银眸。” “什么?!” 她屏息惊视着蛇神。 “我开通了阴阳眼,你是说。” …… 风子川到底也得拿着点事情的轻重缓急。 人活着,没有人逼着他,也没有啥飞来横祸,他就照着自己的命轨走。 这次,他就很张狂,车驾逶迤近五分之一里路,拉自己的马肥且轻,高头健壮,速度很快,神气活现的。 离开青州刚半天有余,暮夏的风吹在身上,耳边呼啸着,已经有一丝微凉。 一路秋槐初绽,胜春复香。 子川气定神闲地看着路边采摘青蒿的少年,少女,有些羡慕他们的自由之身了。 明明洛安华之前心有所属了,难道,权衡了利弊,变得如此之快? “主子,一会到了,您千万不要去介意那偶尔的,酸油假醋之声啊!” 程岺坚毅、冷静地坐在,呃,小车窗外的,一稳健的骑乘马上,小声细心地叮嘱着。 他千里迢迢的跑了一个来回,此刻返程就是为了接应自己。 “嗯,别担心了,我会尽量大度的,没人会,或者敢惹恼我的。倒是你这灵性颇强的白骥,该奖赏些嫩叶了罢。” 白马听了,鼻子嗅了嗅,敏捷地转动颈子,两大眼看了看他。 侧头掩面。 其实他泪点很低的,这么被一提醒,正是说到他心坎里了,脆弱的时候,又夹杂着感动就绷不住了。 “这一处郊野,栎树林边上的水源挺好的,河心银光闪耀,去那岩石边歇息稍许,公子觉得可好?” 这前面充当的车夫的人,是他管家的侄子,也饱读过几年私塾,是个可信之人。想想后面几车,都只是糕饼特产,不值钱。 “那大伙就都停住,在这里修整一刻钟左右吧!” 子川是个神经大条的,又觉得自己这,人多势众,程岺武艺惊人更不必说。从没想过怕什么打家劫舍匪类的来。 有点陶醉在生活闲趣中了,还哼起来歌谣。 …… 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地府。 “那小妮子,你还不抓来养着,早些培养感情啊?你还以为自己的时日挺长的?” 关奕海问得椒十图有些心虚,是的,每日的看着这个活泼的、笑眼弯弯的女娃子,他都有点动了不忍之心了。 “我不方便上界,你知道的,不如你化身去将她心甘情愿的哄骗过来。” 双目隐敛夜光,冷冷孤傲的说道。 身材修长的,腰佩长笛的年轻人,被晾在一边,不由得有点悻悻然了,是的,上次是他理亏。 摄魄还是精熟的毒术,竟都没把这少女给勾来。 若是遇上高手,估计是得漏洞百出,贸然的就毁于反噬了。 又短时间内,逼急了椒殿,不理他了。脑子里飞速掠过“拐人之法”,看来,得见招拆招,使用笨办法了。 …… 缨洲城,弗云峻,他营养跟不上了,却还勉强自己钻研剑法,不觉间就事倍功半了。 双眼开阖间,其中精亮的电光减弱,小腿酥麻打颤,下盘已然不稳。 这个状态,必定是应对不了一场激战的。 现如今,他不可缺少,唯一的依靠:他的那伙铁打的兄弟们。 紧握,被汗捂滑的长棍落地,歪在自己帐子里的床榻边了,苦涩的强撑,也是有尽头的。 “时不我待呀!” 唇畔含着凄然一笑,怪他把这看的太重要了么,脸色苍青得如端午腌好吃剩下的鸭蛋壳。 “我天呐,你是要等到面如金纸了,再找我吗?就不能成全医者!!” 于绪浦来看望、支援他,嘴不饶人,面上看这景象,也怅然若失,像只爱护幼雏的母家鸟一般。 扶他坐起来,暂且倚在自己肩上。 “你这耗心力的样子,也只有我不嫌弃,能搭理了。” “等老了,说不定,我们就能离开这,像寻常百姓一样,毗邻生活在青丘篱笆间。” 就这说话的一会功夫,间隙之间,弗云峻就沉沉睡了,老于一看,没有打扰,把他细微挪了位置。 检查没有再需要包扎的,就先去打两人份的饭了。 “将来,老弗要找的娘子,一定得是性格互补的……” 他想的倒是很美好,就是有点婆妈。 帐子里,弗云峻掏出窄袖里的一块素帛,盯着暗想,调理好身体后,一定要快些悟进这功法。 不然,这梦想一日不做一点,他是不能入眠的。 奔涌的头发里的一叶幻境中: 大蛇把吃的都放进食篮里,一瞬不眨地,生怕宋棠控制不好,走火入魔。 她右眼皮上,多了一颗黑痣,若是化妆加重,真有一番仙姿。 “这就是你这异瞳觉醒了的征象——妖痣,可迷惑本自己身在内的生灵,用之即为冒险!” ##第99章 荒唐习惯 关奕海要去上界,观察,呃,使出本事来诱拐宋棠了。 “可不能丢了地府的脸面啊!” 日子过得飞快,许雨方和虐过他的廷尉家的人,都过了一径相安无事的日子。 宋棠也慢慢的,从心底里抛弃了原来的姓名、身份了,以后自称都想改成‘羽然’了,虽然至今没搞懂缘何穿越了。 不过,兴奋地晃着萌叽的小短腿,坐在这身形高挑的大蛇精的,搭好的庐宅里的‘炕’上,吃着这几天来辛苦劳动、试验的研究成果。 一筐子的烧饼,这水准,不是她自夸啊,绝对技术含量,比街头卖肉夹馍、凉面、凉皮,炸鸡柳的人,要高一些层次。 看着,是没什么用似的,但好歹遇到她这种,犹如鲁滨逊的生活时,能自理的有点滋味来吧。 此时,大蛇精蹲在一旁,看着茶水。 是的,宋棠和他在合计着,烧壶热茶喝喝,不知这些年,这睫毛扑闪、长相安静美好的半人体,是独自过着怎么乱七八糟、茹毛饮血的生活的。 “以后我就称你为‘大蛇丸’吧!” 羲迦眼皮一跳,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奇妙的第七感和正直本性,促使他强烈发问了。 “本座的名头,轻易改了,怕是会让世人大跌眼镜的。” 真是个硬骨头啊,但明智的本少女,是不会啃的;而且,顺从一下女孩子会死是吧,他自身的属性一定是个钢筋混凝土水泥的直男。 不过,这名字叫的挺顺口的,还有种很让自己怀念的味道,于是就想不动声色的捉弄一下大喇喇的乡下人了。 “我和你说啊,‘大蛇丸’,是我看过的羽国,最出名的一个戏本子上的大主角,是什么几大主神之一,非常的厉害,拥护者也是排山倒海啊……” 要想人在屋檐下过得去,就得给他头上添几道光。 蛇神最终心服口服(被洗脑)的,坦荡接受了这一光荣称号。 宋棠心里感觉,好像收了一个假知己一样欣喜。 “你的妖瞳,应该开始发挥作用了。” 一会儿,大蛇就挑明了,打破了她“咕咕”几声后,吃的肚子填的圆滚滚的,又得意洋洋的胡思乱想的逍遥时光。 他就是见不得我飘了,高兴了是吧! “那我,是不是算,圆满修习了一个功法,可以出去了啊?” 弗云峻作为一个,几乎要隐形了的、起码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有过,很早的,被伤透心的时刻。 他能使唤的动的,几个人,又去了那肮脏之处,暗中隐匿了。 如果是他自己去,也免不了一窘的。 “失去心爱的人,并不是一个人一生最大的痛苦,重要的是你忘不掉她,更失去了自己。” 以前在路边,找的一个青衫老者,给小弗弗算的命的批注,可谓是真准了,痴情之人,心不由身只由命。 不过,伤痛已然结痂,他还回味这细致、深刻的感觉,只是心中的戒备更深,暂时无人解救得了。 苦闷强抑的,可以原地爆炸,自绝于世了。 到这里来,木糖有个愿望,大啖荔枝,现在蝈蝈,还是蛐蛐,欢叫,听的她怪馋的。 “喂,你这,有没有鸡呀?” 最常见的肉类要是没有,人生没有甜点、零食口福的苦涩,自不必多说了,就好像天空失去了光彩,上帝在我眼前遮住了帘。 “你看我这过的日子,就差风餐露宿了,憔悴的,唉,你一点也不像这里的山大王,没有风范……” 说着要哭了。 大蛇递过来一条绿花布手巾,从腰里抽出来的,宋棠没看见这动作。 “难得这次还挺爽快的,这,女人用的, 你哪弄来的。” 打量着这风格截然不同的用品。 “两万年之前,在人间,一干练、袅娜的,当歌姬的女子送本座的。” 他在炫耀个什么劲儿。 趁傻蛇出外抓小白兔了,她和奔涌悄悄滴商量上了。 “好了,那你买好了油饼、糖饼,鹿脯,汤里泡着皮薄的包子的,最少这几样啊!” 然后,奔涌,就放她出来了,至于大蛇住在这这么久,为什么还不腻,难道外面有魔王一直追杀他? 那可爱的葱泼了的兔兔,还是葱烩兔子,他自己吃吧。 关奕海在犹豫,自己穿哪身行头。 是这几枝红梅斜逸于白底子上的,配合着披着头发的惊艳仙气。 还是全套橘黄,发髻中央高束宝冠,浅绿底衫围脖颈的,富贵吸睛又让人不敢直视,得好呢? 真的是,又不是要谈一段悱恻的爱情,自己有必要把生活搞得这么波澜吗?难不成是对小姑娘,有了非分之想。 若有这么一天,椒十图这货,会觉得兄弟抢女人,然后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窃自悲兮’罢。 这句四字名言,是他从书上学来的,确实不是原创。 “吾是超人的诚实的!” 宋棠跑去溪水边,洗了把脸,雾太大,愣是半天没看清自己的尊容。 等急了,毕竟现代的她,是个三十七八度的天气,在外面练车,就差脸都不洗的野人汉子。 就直接一片式粉紫抹胸,浅灰色方领半袖不系,风风火火地出空间去了。 复杂的高髻歪了,且像被人踩过一样,松垮挡脸,误打误撞的,有点像坠马髻了。 神奇的是,篦子还一直插后脑勺上,没掉了。 算是很顾及体面了。 以前,她这副情形,室友想说、憋着没说成,亲人天天劝她不听。自负,直到在外,和打扮的典雅的芳菲佳人,形成上天入地的反差,木糖才能迟钝的有一丝羞耻之心。 慢慢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报美妆、幼师的专业。 前者不提,后者,要成为教师的人,得有点淡妆吧,还是不吓着小朋友、人畜无害;家长、路人看了都说‘得体’的那种伪素颜。 也不知道她选了这个专业后,一天天的,到底关心的是什么! “大爷,你走路怎么能这么不长眼啊!” 关奕海毫不客气,甚至没有礼数地遇见了林矞,林大都督在桃树底下睡觉,喝“蜚流”醉了,周身漫笼酒气,伸直着腿。 打着嗝,堵在了前面桥的入口上。 因为是午后,行人就少了些。 “吾,一人可擎天,听过‘美酒赠英杰’吗?怕你这几块山石树枒的!” 林仙以为是附近草木小精怪抗议的,毕竟凡人也没几个,敢上前搭话的。 老关就以为,自己被骂了,便目光凛冽。 “你可以尝试变成英杰,我只怕污了自己的手!” 毒牙笛,不到惊吓愤怒万分,他有分寸不出手的。 ##第100章 莫名打架 这人真是狗胆包天啊,先会会他的实力再说,收起了六分厉色。 “兄台你好,请问,你坐在这儿,不觉得热吗?” 像是一经提醒,顿时清醒似的,林大师叔,双手抱着膝盖,口里直唤着‘疼’。 如瀑青丝还枕着小酒壶。 这是要碰瓷的架势吧。 晶蓝的眸子带着雾气,站着的关奕海眼中,闪过一道厌恶如寒雪的光芒。 这是,想考验他的什么…… 转身欲跨过他身体,登桥便走,今日真是出师不利啊,就当一只拦路的疯狗好了。 林矞也是有目的来着的,这桥虽不大,也是进城的必经之路。 就来了一个回旋飞扫堂腿。 两人就灵活的缠斗起来了。 奔涌等了师叔许久,对面的宋棠鞍坐在桌椅上,细嚼慢咽着碗里的牛肉片。几番踟蹰后,终于决意去找他了。 “汝就在此地,不要走动,师叔处事谨慎,耽搁至今,八成是遇到了混乱的事情。” 吃的脸颊微红,木糖对师叔倒很有自信,就挥一挥手。 “好,快去快回,注意安全啊!” 昂首阔步,拿着利剑走了。 要说到宋棠为什么现在这么能吃,是原生家庭的缘故。 太穷了,比如她妈月子里最多只能吃芹菜、蘑菇炒鸡蛋。 她两个月后就主要喝牛奶了,所以现在只要有的吃,就百无禁忌、狼吞虎咽了。 曾经,木糖的爹,还说她从小就生活在亲情浓厚的大家庭里。 大爷家的哥哥,比她大三岁,怕她被别人抱走;大姐不同意她叫‘山楂’;大姑家的表哥五六岁,要给她玩别人新送给自己的玩具。 可惜呀,现在大哥的二姐认回来了,表哥也有比她小近五岁的妹妹了。 越长大,兄弟姊妹间越互不来往,发展成她见个面都觉得尴尬了。 后来经历了种种,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欺负,就像现在这样,有炵岫是不够的。 这是家小店,她正在吃的是米饭,今日是中元节,有一种穿越到原本的时空的错觉。 脏灰里烤得,长的软的脏辣椒,掏出来配上蒜末、葱,切碎了;黑的像龟苓膏质地的皮蛋,也切分成好几瓣,和在一起搅匀,调料不用说,加了。 超香,吃了两盘饭。 就光这一道菜,她妈这辈子估计都做不出来。 比如夏天就一直是:炒鸡蛋、炒土豆丝,辣椒酱卷煎饼;说句难听的,要不是买点猪肉、牛肉,鸡翅的有时,吃的根本还不如尼姑。 父母的婚姻、家庭的不幸,小孩子往往就会越长越邪,连父母对你,都缺乏应有的呵护,别人更没有什么理由对你好了。 甚至,父母的不和谐、两人关系中的裂痕会让外人见缝插针,以此来伤害你。 到这个份上,有时她觉得,出身不好,父母没有那么相爱。 甚至母家与父家的亲戚不和、有仇恨,母亲心理因此常年累积,固化扭曲了一些,父亲一年中只有过年才会回家…… 七岁开始寄宿,要是在如今女孩被欺负这么猖獗的年代,她不知得受害多少次了,还谈什么成绩,搞笑! 和孤儿,生活在贫民窟,或者魔窟的孩子相比,不同的,只是她有一个形式上、名义上的,风雨飘摇的家庭,还没有完全堕入黑暗中去吧。 所以到了这,她最大的心愿就是: 所有不正义的事情,最好别让她看见,更别把黑手伸向她,不然在她眼里 ,可没有什么法律,手起刀落,最低得让对方少一个零件。 没办法,谁让她从小到大生存的道路上,必经过大大小小的人渣呢。 先下手为强,就是王道。 以前每次都当缩头乌龟,她如今可明白了,这世道,不学会反杀,都不能自保了。 更别说,她现在还要保护男人呢,怎么能不披荆斩棘,女子绝不是看上去的那么柔弱。 以前只是放虚伪恶心的他们一马。 握紧拳头,不觉间散发着一股戾气, 附近的食客都自动远离了。 三个勉强其实算统一战线的人,打起来了。 某人一言不合,就用毒针了,蛰进对面两人的皮肤里了,毒液在身体里绕了一圈,几乎要冲出喉头。 “没想到,这小子,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师叔的脸色也很难看了,奔涌自己锻的粗柄长剑,也周转不开,今日真是栽了,士气萎靡。 于是停息一下后,一人打着,另一人放话了。 “壮士好身手,与您交手,我们这粗鄙之人,着实受之有愧啊。” 大水的步伐逐渐错乱,本就不擅长剑术,心怀仁慈,没有用神力,就落了下风。 光芒连闪纵横间,聪慧的重睛鸟被主人大喝一声,给唤回来了,关奕海脊背一凉,知道这神兽的威力,对战局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了。 不再因为一腔勇沉,继续冲动厮杀了,本来血管都要被看出来,面上又瞬间恢复鬼魅般的黯然。 夹击之下,移形换影,跑了。 哼,要找个小丫头,他的手段还有一套呢。 大狼师兄,把自己原本稍显萧条、破败的一栋房子,还有庭院上的瓦片、窗户修葺后,也返回凌山了。 又购置了好几床温暖的新棉被,他才放心走,明年再来,好小子也得胖一大圈了吧…… 嘴角因为一直思考着未来的美好蓝图,始终噙着怡人的微笑。 奔涌和师叔,全身冒冷汗,喘着气,口里流着红白的液体,重睛驮着他俩,直接飞到那大排档。 “冷静,不要骤然动气。” 大水的内丹浑厚,只伤在皮面,师叔伤势更为严重,筋骨皆震痛。 宋棠被接上鸟背时,见师叔周身都盘踞着黑气了 。 “师父,快来呀,师叔被一个凶猛机敏的后生袭击了!” 带了哭腔,也是难免的,而且,她看不到伤口。 玉溪子不知从哪弄了,白沙子,坐在上面,不知又练什么功法,很是宁静。 看的宋棠头大,师父心也忒大了,不理人。 “茫茫宇宙人无数,几个男儿是丈夫,大狼,你去看看小林的七元如何了。” 这是在骂刚才那人品行恶劣吗? “师叔体内三光,三辰已聚,龙虎渐稳,毒气半时辰就可清除了。” 听到伤情得到控制了,宋棠松了一口气。 ##第101章 就等着吃 “月月二师兄,你又在做饭啊! 师叔突遭袭击,现在安稳沉睡着,现在就得补补了。 “这都是什么菜色啊?” “蜜酿蝤蛑,橙齑醋供,这砂錫锅中,还有两只用葱椒盐纯酒煮的蟹,得快点让师叔起来,才能吃的鲜美啊。” 闻到了香气,心中有一计。 这里面的重汤,我不知能不能先舀出来,喝几口。 某人看出来了她的思想,劈开了一只螯,因为螃蟹的壳都被剁成小块了,唯一能扒拉出来的就是这个了。 “这腿子,你找一个人分着吃吧,就当分赃了。” 怎么感觉有点小气啊,值当吗,拉一个人下水啊,看着里面澄净透彻的蟹肉丝,吞了吞口水。 “还有什么能吃的吗?” “小雀头馒头,要来一口么。” 今日的东西,怎么尽是些零碎残肢,算了,还是嘴下留点德吧。 去四周转转,师父难不成又在念经、打坐了? 确实,他新从天界好友那,得了一个琉璃为茎、金刚为叶的莲花宝座,毫不犹豫地修习三昧经了。 “虚空明镜,无有云翳,善知净心……” 偷听了之后,也不知这有什么威力,在她认为中,这些话真是避世的无用论。 又跑到别的地方发呆了。 凌山竟然下起雨来了,抹了一袖子,脸上满是雨水,好好绑了绑头发,凝视着这一草一木。 “真是个好地方啊!” 站在鹰类的视角: 此处地势开阔,能看得见密布的河流网脉,肥沃的田地,颜色变为阴沉。 空气也冷了下来。 可能,这是某个半神不仙的妖类的泪水,幻化的吧。 不知这个大陆,版图是不是也包括了几洲、几岛。 不过,她除了出神望着远方,想象这些陈年旧事,也真的挺无聊的哈。还是回房,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吧。 睡着了,就幸福了。 回到房间,发现床边多了不少书籍,只是光线着实昏暗。 木糖对古籍,很有好感。 也算是一种求知、看世界的欲望的具体行为体现了。 “冰雪脂膏,履霜,呃,如焚如死如弃如说……” 这么多都没有标点的,让她怀疑是现代电脑胡乱打的字堆叠在一起了,真遇上晦涩难懂的了。 “哟,这还有总篡、总校人员的大名,古代出书,也这么正规的啊,佩服佩服。” 但是,是谁把这书放她屋里的啊,就没有简单些的么,找找看。 “一阴生于子……父道始天地……” 不会吧,这是,男权主义?还让她看了,辣眼睛啊。 本来想好好学算命的,没心情了。 那边,大狼照顾着师叔一一服下了,消毒饮、化气丹,顺气汤,其中几味药材幸好备的足量。 外念、内念拨转清净、恢复,气归朝元。 山脚下的小镇子,木泽里,不少人在吃素斋,寺中学经,二十四拜的。 这当今世道,遇上了明君治理的几朝:山川有景、日月有光、干戈不举,刀枪入库;六合同春。 “那,这些人,无寇无魍的,还拜个什么拜?” “越是这种男耕女织、夜不闭户的生活,越让他们相信被神灵保佑啊,我们才有免玉钱的供品食用啊。” 俩龙蛇化作泥塑木雕人,讨论着下方跪拜、祈祷的百姓。 “也不知我们俩附身的这仙长,名号谓何呀?” 最大的客栈门口,跑堂穿梭不停,一食指芊芊的女子,捻着手绢,服装青素,头钗垂肩。 看打扮倒是个秀雅的大家闺秀,年纪明明也还小 ,却是妇人装束,宽大衣袍套上,有些可笑。 “泥巴好玩,哎哟喂,啊啊啊~~” 神经可能有问题的人,正要被人赶走,一个妇女主动请缨。 “哎呀,秀禾,我是姨母呀,你这个样子,怎么出来了,快随我归家!” 手却扭到这女子背后,掐了一阵子,女子更痛,激动的要大叫,就被踹了大腿,摔趴在泥土里。 那湖蓝衣裙的中年妇人就自然搀扶起她来,不管她是不是乱糟糟的在号啕大哭,走了。 “啧啧,这不知是哪个府的疯傻小姐,空废了这倾城之貌,被拐走了。” 有明眼人似乎是看穿了这一闹剧,只是旁观,没有阻止女子即将的受辱。 谁也不会多管闲事的,最多唏嘘几声。 杂树接绝涧。 破裂的房门 ,一根长长的绳子,从窗楞下垂下,星点血腥的味道。 玉镯等饰物都被搜刮干净去,粉白皮的右手边,是两个黑硬臭的馒头滚一块,吃了也必定有腹泻等不舒服的症状。 琥珀样的眼眸里,映出的是表情狠毒可怕的人影,只能皆是惊恐,她不知是谁寻仇,要报复到自己身上。 “救我……” 身体打起了摆子,眼前一黑,被一人握住了胳膊。 大狼还蹲在葯庐前熬药,一副下去,全身湿透,很辛苦的。 还把门关的死死的。 宋棠进来后,立马被薰呛得不行,但是她也想感受一下这个过程,就要拉开门,透透气。 “不可,窗户都不能开。” 那不简直是个蒸笼啊,犹豫一下,还是出去吧。 “你把这凉的差不多的煎好的药,给师叔端过去吧,欸,这滚烫的热水你就不要碰到了。人手不太够啊。” 完全忘了她的公主身份,幸亏这王朝,只有一个公主,所以她不必担心争宠啥的。 就老实的被使唤一下吧,不过,得学习点技艺,让别人高看点了。 唉,女主角失格了啊。 “修道之路,本是自强求生,羽然依旧拘泥于闺阁之中,进步甚小啊!” 听的她无法反驳 ,现在及以前,确实是个废柴来着,翻了个白眼,隐藏了心中突起的冷意。 经过阔台环壁时,聚石迭墙后,有人在说话,这个地点,荫桐虚阁的,一定是商量私密的事情的,静观其变吧。 玉溪子难得正经,换上了雪白的道袍。 不过,肚子一饿,同时脑中一亮,提醒了她:师叔也算大病一场,怎么可能吃那些重口味的饭菜。 就是招待这个大人物的? “但,她的亲事已然订好了,如何再能名正言顺的修行?!不日,羽帝就要接她去宫中,补习刺绢绣艺了。 这人知道的挺清楚的啊,都给自己安排上了。 想着,脸色一沉,有点生气,差点一个趔趄。在两人发问之前,急中生智,用了珍藏的符纸,飞跑到松寮了。 药汁是肯定洒了些许的,惊慌地稳住托盘。 ##第102章 节奏 想到一会儿,饭桌上,就要有唠叨的人,跟自己抢食物吃,木糖就不开心了。 师叔的房间里要是没有人看着,我还得喂药给他?也不知道,这样是便宜了谁,唉。 在篆壑飞廊、蟠根嵌山,泉流石注的门外,宋棠自恋的抒发着自己的感情。 “珍晴,日后不许再对别的男人,那么的花痴了。” 脚步不可闻,怕打扰寂的落针可闻的房间主人的休息,没想到,里面却先发制人了。 这句满是宠溺的命令,差点震碎她的三观,真想“嘭”地一声,扑倒在地,吓吓这对秀恩爱的。 这师叔真人不露相啊,不知何时交的女朋友,都不说一声。叹息之后,又 揣测:还是私下里,他就爱泡妞撩妹,毕竟他的外貌很让人有此种怀疑。 重伤也不忘相会,并且来调情?! 弄的她也很是尴尬,只能把手里的东西,原封不动的送回去了。 清轩中的林鸟仙,面红微皱,已然醒来,手中翻阅的一章新式话本书,本是无聊。 岂料这仙叶制成的书本,稍微感知水露的气息,便由绿点染生音。 说了两句后,他急忙慌的阖上书册了,小黄书出胎门、成精,偏在这种半身不遂的时刻。 “羽然!正好师父要找你呢,快去吧。” 月阑来的很是巧合,抱着一瓷瓶的白蜜茉莉汤。 “哦,这是为来客,和师父白话对饮之的。” 又有什么事啊?不知能否他俩喝点的时候,也分她一杯。 看着她的沮丧,有些不忍,腰上坠着一罐子紫苏梅酱,瓷瓶放地上,摘下小甜品。 “虾汤猪油响面筋等着你哟,而且这果子虽烂烂的,清口或拌蔬菜都很好吃的哦!” 从这个角度看,乌发舒卷的师兄的脸还是很稚嫩的嘛。 “那这个药,师兄也做两趟拿吧!” 苦苦的药就放在堆砌盈阶的红粉紫罗旁了。 瞬间有了底气,朝他比了两个指头,月阑没明白这是个土土的“耶”,转身她就小跑走了。 什么牛鬼妖怪,在她的地盘,还能妄动不成! “刻一画谓之塞,二画谓之自,三画谓之黑……” “咳咳咳~” 她人都来了,这还在切磋棋艺,是存心晾着她吗? 打量着这人,衣服竟然是蓝红闪烁、艳丽变色的,犹如星空般迷离,好生特别。 “这位是白升公,年十又九,名白君,尊卢氏嫡子,你们认识一下。” 师父冲她局促的一笑,这是要相亲的节奏吗? 有名堂,又来头,细节宋棠就不了解了。 不过,这小哥的姿色看的她甚是满意,俊朗勃发,看着也面熟,就想握手了。 指尖丹蔻红,水润的玉腕若无骨,装的娇羞一点,越看得人屏气凝神,转过头去。 她余光一瞥。 木桌,木椅,茶具,师父的房间何时大不同,并变得如此简陋了。 “师傅啊,您今日有何事要告知我呀。” 不会就是这么个拉郎配吧,这人的目光竟然在她身上逡巡着,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今日,没有外人,吾就直说了,然然可是不想与邻国太子联姻啊?” 呃,这话由师父问出来,就不大好,不合适了吧。 涉嫌什么来着…… 只能垂首不语,默认了,强者面前,还是乖乖的不做声吧。 “他是吾天界好友之子,不如,你就借机再拜入他沧澜门下,就不止是延年益寿,增益元灵;估计旁人也就不敢对你不走世俗路,有异议了。” 没听懂,可是,要成为天上禁情的尼姑,呃,仙娥子,那不太枯守青灯了吗! 真的是拆东墙补西墙的方法啊,两人这样对自己,压力山大,脑壳痛啊。 “不必想多了,明年秋分,就是沧澜门选拔各界新晋弟子的时日,你若同意,就该禀报羽帝,做准备了。” 她还是不信,这到嘴的鸭子,那封昂国家的人,能轻言放弃?! 据说这羽帝沿袭前两代的,放马南山管理方式,军政也不甚在意,可别搞成松懈了,放虎归山,放手江山了啊。 还是担心的。 这年轻人行动力倒是强,没反应过来时,他手指轻划,一道符咒夹着火焰,镇贴于她的肋下,逐渐隐形了。 猝不及防,以为被攻击呢,差点向后仰倒,心被抽空似的。 随着莹白的光束环绕全身,单手迅速掐了一个诀,当然宋棠不知是干啥的,他淡定一收掌,光环不疾不徐地浮起又散去了。 我擦嘞,她再傻也看得出是当着自己的面,运作法术了。 “好帅呀!” 乐的合不拢嘴,‘哐哐哐’地就鼓掌,卖力地拍着好像不是自己的手,打卡哦很是猖狂。 “这道符纸,即使是遇到了妖多势众,与你相斗的情况,也可保你平安。” “那,怎么个平安法啊?” “就是那危难关头,自动传送你到凌山来,限数为九次。” 这小小仙人,想的可真是周到,可是,她应该没有招惹妖怪仇恨的那一天吧。 “冒昧问一句,不知公主可否养灵?” 养小鬼,也兴泰国那股秘术的风气?! “我连宠物都不养的。” 邪魔歪道不约不约,抱紧单薄的自己。 “小仙指的是灵识。” 这女子,是他见过最冥顽不灵,不对,是执迷不悟;总之,心理的定力有些强,不好扭过来。 也是个不好改的苗子啊。 结结实实的消化完 ,这丫头,不好教啊。 “那,吾在这,小住几日,得空,教你布列合变图的阵法吧。” 有些事情 ,真的是随缘随心而为的。 温和如兰的说完,有礼的告退了。 “师父,那,这就传书给父皇吧!” 眨着大眼睛, 翘挺的鼻梁弧度更加优美, 长辈间的交涉,正巧解决了她的难题,求之不得呢。 弗云峻,感觉要被落下了,锋芒初绽后,沉寂了好几年,威武奋扬之气,也逐渐生疏。 锣响,兵集,马牵,举旗,点鼓,放炮…… “杀,杀,杀!!” 这演习的嘶嚎的声音,也太机械重复了,虽然自己是有出人意料的毅力,也听的他心烦气闷。 如魔音穿耳,因为他不能参与其中。 心中也算痒而难耐,外面是到了第一阵的十八步了,真是难熬呀。 比他年长的不少,都有家眷了,人生不知会不会有了不一样的滋味。 最后,摔?响,全部收队了,心里熟悉的流程也戛然而止;被好友劝退的他,闲不住,也慢悠悠的往帐子口,外瞧了。 ##第103章 偷梁换柱 每个少年心中,都有一道白月光。 翠色流韵绿葱葱,回眸牵手笑靥轻,物转星移几度秋;在他也有一段黄金的田园生活的时候。 一种眷恋的心语呢喃,只能尘封。 水傍槛流村似画,渡口重逢诉光阴。 没错,很恶俗的,小弗弗又做梦,自己穿透时空,返回自己曾苦涩等待的,有故事的流年了。 明媚阳光中,弱不禁风的淑女,一双柔荑变为枯枝。 寻找幼年发小,这件事,他不想假借他人之手。 他就惊醒了,是啊,曾经温柔漂亮,以命相交又有何用,还不是分道扬镳,投入他人怀抱。 其实他误会了,朱唇皓齿,被服纤丽者,丰肉微骨,也被小人操控,困之、逼之,辱之。 “看来,得问于绪浦,找些安神助眠的东西了。” 解纷者不控拳,救斗者不搏戟;视卒如婴儿,如爱子,礼而禄之、给食而饲之。 真的很难做得到啊,反正他就无有圆成的。 苍梧渺茫,九夷连绵,一朝失联,变者受生灭。 宋棠终于歇息下来,洗澡了。用来沐浴的这个大缸子,倒是挺轻薄的,她自己都抬得动。 敲几下,这回音还特别响亮,外面还上了黄、红,青的釉彩。 看来也是遵循规制的。 泡搓了半个多时辰,水由温馨舒适转凉寒,才起身。 平时的宋棠,面对第一次见的人,都是跟女中俊彦一样的,若是经常打交道的人。 不定会举手称颂,有点惋惜呀。 就她这种柔美清澈的嗓音,没有甜如浸蜜的腻味,搁现代,不去做个声优,也真的是超级可惜了。 虽然她的性格还是活脱脱的女侠。 这世界看着太平,其实还有刀戈箭雨,豺狼虎豹,戾鬼般的人心,能输的起的人,绝不认输。 国仇家恨,昭雪冤案,兄弟情义,扶持新君,交替进行。 木泽镇下被掳的女子,就是弗千总朝思暮想的青梅竹马,代柏雪,只是被易容成了羽然的相貌,就等着偷天换日。 此举当然是关奕海和椒十图联手干的。 九重天下的极恶世界,地府开门放鬼之日,人间多有防范,并非往日的夜不闭户了。 而今年的动静小,是因为他们倾向于别的事情了。 ‘聚则成形,散则为零。’人殁之后,阴魂及形骸归于地下,所以,代柏雪以为自己是死了。 她本身是一县正之女,也是土小姐了,因擅用、破格录取了一位寒门贵子,重点是这年轻人得罪了上级官员。 与右赞善家的,过继给二房的庶出小姐有染,悄悄私定终身。但是她爹,一味的相信这后生的一面之词,又仗着自己的资格老,硬是留下他。 后来密探,还是坊间,都传闻这小姐从家里逃出来了,都笃定是这书生拐走的。 闹得不可开交,又向父亲施压,让他告老回乡了,兄长入仕也被打压,报国无门。 回老家途中,车马又被抢劫,自己也被掳走,灌了神经失常的药物,做了什么,自己都不记得了。 代柏雪的角度来讲,完全不同情那个女孩 。 而她自己,不知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一世死之前要如此的坎坷,痛苦。 “都到了这儿,有没有你想象中的阴森恐怖,成了个孤魂野鬼,你有何想说的么?” 神荼被拉来亲自接待,呃不,恐吓她。 周围的环境瞬间变成华屋雕墙。 孟婆神也过来了,是一个老妪的模样,只是头发是桃红色的,让她心中觉得有些诡异;身边的三个小丫鬟端着茶。 一人让她先坐。 “选一碗迷魂汤喝吧,放心吧,想必你也知道,这是忘川河水,可以洗涤你这一世的记忆,难道还会有毒不成。” 罢了,这一生,就这么过去,也很好。 “我不适宜在这么丧葬的地方,进餐。” 随即看一看周围几个鬼的眼神,算了,正好自己也渴了,就当玉米萝卜大骨汤喝了罢。 前尘未了,也不必追究了。 不然,他们几个扫一眼,是要蠢蠢欲动的,强按自己的头了吧。 “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仰头,还剩余一点残渣。 “哈哈哈哈,你兄长的红白相间的脑浆子,这一大碗下去,吃的饱吗!” 捂着嘴的单薄的她,这才反应过来。 “你们,简直猪狗不如!” 神荼眉头一挑,这个女子,都不关心她的兄长,是何时去世的吗? “你很清楚,现在的这副面孔,动了刀子吧。” 因为她被拐卖之后,颠沛流离,不可能有时间打扮,能勉强吃点垃圾活命就不错了,想来本是要被弄到勾栏之地。 先死了,还让她松一口气。 对面的忘川河上浮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 “阴阳镜,回溯前世,预知后世。” 柏雪也瞪大了眼睛瞧。 还是一闺房:剔透多枝的红珊瑚为镜台,鹅蛋圆的镜子夹在其中,被映衬的光辉灿烂;罗汉床,雕花窗扇,鼎里是酸梅秋棠露。 女子背对他们,鸦翅般的蝉鬓、成簇的鲜花与几根翡翠簪头,斜插于脑后。 袿衣拖坠飘渺,如云雾似的坠曳地面;视角一转,挽着扁圆的百合翠鸟团扇,半遮嫣然的圆眸。 这种情况下,她还能看得很细腻,并且有点眼界儿的明白,这必是达官贵人家的千金。 “你不好奇,不渴望拥有这种生活吗?” 什么意思,难道,下一世,要投胎于这种显赫人家,有这种轻而易举的好事? “其实,上面的一切你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甚至帮你爹报仇,恢复你家声誉。” 诱饵抛出,就是以上那壕气富贵的生活,以及中了她那颗想平冤愤慨的心。 “罢了,先看看你自己的样貌吧。” 羽朝唯一的公主的彩色旖旎肖像画,旁边题名为宫廷之作,画里人颈间挂着龙凤为形,月光色玉石、红宝石的项圈,也被摆在一边对比。 “是要我假冒公主?!” 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地府的人,管的这么宽,污秽的手都伸到帝王家了。 若是一朝被拆穿,五马分尸都不够的。 “那,真正的公主,怎么处置,魂归何处?” 皇家守卫,那么轻松能蒙骗的? “自然是与你交换了。” 孟婆看她没立刻心动上钩,就言明了这夸张的好处。 “那若是我被人识破了呢?” 说完又后悔了,这绝对是唯一能飞黄腾达的机会了;且公主即将联姻,去往别国,这样,破绽也会被发现的少了,况且,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定会帮助自己的,而她若是拒绝,当场就会万劫不复。 “好。” ##第104章 醒智 宋棠上身穿着对襟樱粉色襦衣,下半身是一条白色梨花裙。 尊卢白君不是要教她阵法么,虽然她也不明白,女孩子家要那么厉害作甚。 本来,她觉得男子,若是性格温吞,尤其是有修为的仙子,额,仙家,骨子里必定是很娘的。 这种偏见,一杆子打退了好多人,今日,这沧澜门的小师傅,约她单独两人,要在法术上更进一层楼。 迫于师门里的压力,傻子一二师兄,也被刻意支开了,玉溪子硬要她发展出无限种可能啊。她不太情愿的,迟到了半刻钟,才姗姗来迟。 不过,与她想象中的不同。 这人身材高挑瘦削,但看来是属于脱衣后有肉,常年的苦练,一米八五还要多点的身高,这形貌迤逦,堪称完美。 “公主??” 不对,做人不能老是停留在肤浅的表面,真是没有出息啊! “哈喽,师傅,上午好呀,我早膳的肉沫粥、奶炖桃胶吃的太多了点,又试了试新的笔墨纸砚,这才晚了的。” 他能指责吗?不能,已经十年没吃过早饭的人,有苦也不想说什么了。 双目朗日月,二眉聚风云,今日份的品格稳重的‘教师装’是,棉麻类的蓝色长袍,真是低调啊。 长发银灰色,用布条缠束好,他的耐心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木糖表面乖巧,实际上一言不发,人家自顾自的就开始教小灶了。 “吾先讲解吧,鱼散鸟惊,本来这些道理,应该传授给太子的,但是多一人听教,也有益于传播。” 真是惭愧,她哥也被嗅出不务正业的气息了。 男子跟她个特立独行的女人不一样,读书时不得绿衣捧砚、红袖添香的啊。 “师父 ,虽然这里空气新鲜,离一大口水井很近,但刻苦钻研之前,我什么都没带呀!” “吾就说一些,能记则记。” 这么好的嘛。 “每一个人都具备修仙的潜力的,只是挖掘的程度不同,公主已经开发了异瞳了。” “白师傅,您是哪种的仙人啊?” “吾还没有渡劫,称不上是仙人,只是比同辈人更通些兵法、内针等的功夫,譬如,用车之法。” 这么站着,不是挺尴尬的吗?左耳进右耳出的,她都想主动做笔记了。 “师父,我想去找个毯子,坐着一会儿,行吗?” 笑容逐渐僵硬。 “可以……” 月阑强烈推荐的一个柔软的、里面包了药料,上面镶嵌玉石的坐垫,挺薄的像条毯子。 好歹,这俩人身份,都挺高的,讲学的地方,也得有个样子啊。 这师傅,也真不会生活,也没有情调情怀。 “夫军之为政也,劳在乎役无度,怨在乎赏不均,弱在乎逼迫,穷在乎绝地,离在乎将失道……” 他不会是从哪里学的,背出来的吧。 无论做什么事情,最重要的是,有个良好的态度。 所以,在这位二师傅没有露出真正的一手之前,她已经打了近十个哈欠了。 呃,这两日,她有点忽略了奔涌,以为,他也是在帮忙照顾师叔的。 在他做大事之前,得把唤醒他的人,也是最放不下的人,安顿好了。 “然姐姐,快来吃这一碗河粉啊,我亲手做的!” 草木蒙笼之中。 还是天真无邪的面孔,一如往常的干净和俊秀,俏丽如初,木糖像吃了蜜的甜甜的表情,被她二师傅欣赏了个完全,尽收眼底。 来人,确实是比自己讲究,容貌先不比了,既有凌宵之姿,且顾轻裘缓带,和公主的关系,如此亲密…… “ ‘疏密整斜于雪似,香轻软细与风宜’。” 毫不避讳地,借诗献人了。 白君只能停止了,宋棠拿起毯子就跟着人走了。 接下来,他分别看见了她在吃烤馒头包霉豆腐糟辣椒、红果酸菜牛肉汤,奶酥糕点;蒜蓉油淋生菜虾;椒盐猪蹄。 还都不是在正餐的时候。 山腰间的半径断桥,还是他主动打招呼的,因为专注的人,根本没注意到这有一个人走过去。 七里香的樟树下又见她、满园青竹修中坐地上,阳光烁金里河岸边桨行匆;左脚石凳、右脚站石桌上…… 一天下来,他发现公主非常的能吃啊,总是吃,她不饿吗?额,不是,她不撑吗!其实是他自己饿了。 今晚回房,得好好翻阅有没有此方面的修炼典籍。 晚上,宋棠很早就睡了,刚刚酉时,毕竟白天吃得好,又无事,挺满足的。 第二天,她起的很早,丑时没过完,就醒来了,其它人估计也只有这么早,才不会比她先起来活动。 不过,觉得自己没什么事,揉揉眼睛,就想着那再睡去吧…… 事实上,起码她,还是有衣服得洗的。 地府那边,终于放弃了,把然公主杀了几个人的事,公布于天下的幼稚计划;毕竟造谣也需要人手散布,他们暗处的鬼,总不好倾巢而出的。 就盘算着时机,送假的上去,但是万万不能见到弗云峻,如果触人伤情,让他看出不对劲就惨了。 又到了吃饭饭的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养成了粉色的小香猪的样子了。 师兄们都太贤惠了,她要是武功再不好点,真的都于心不安。 看着“不灵不灵”的桌子上的,槐花猪肉馅的白胖胖的包子、南瓜粥,想起来大蛇精了,他会不会在蜕皮。 “白二师傅,你会不会什么有关火的法术啊,我想学?” 虽然她怕水,不会游泳,更怕掉河海里淹死,火就更怕了,被烤焦最残酷了。 看来这公主,确实是不能在朝堂混了,别人都以为她不是放荡,就是不正经,要不就是不通世事的傻。 也不知羽帝,给她打造了一个这种形象,有落得什么好处。 “好吧,吾尽全力。” 要是融入进世家的环境,除了几个熟识的,风子川家、少傅,还有她未来的皇嫂家,还有淼王爷。 和别的家族打上交道,真的是送上门的废物、羊肉虎口,鳄鱼嘴巴边的肥肉,傻的可怜。 所以,宋棠其实也知道自己个有名无实的、摇摇晃晃的地位。火焰之法,光看着就很有气势;远古时期,人类不就是发现火种,以此吓退野兽的么。 那些狼豺虎豹、狼心狗肺之辈,也需要尝尝这炼狱的滋味。 虽然是对狼、狗,莫名的背锅了,但不能怪她,只能这么表达了,词又不是她发明的。 平时看起来,宋棠是如小儿一般,甚至还痴痴的,反击起来,狠得当然也是非人猜想的套路。 ##第105章 暗中易学 “我郑重声明,你老是看见我吃东西,是因为我是细嚼慢咽的。” 看着她软糯口语的发誓,明白了,再弱的人,只要还有心智,还想活下去,就想从委顿的地上堂堂正正地,站立起来。 对于自己,也有掩饰不住的孺慕之情,面貌美丽,眉轩色举,也有几分英姿。 就是垂手侍立的样子,突然吓了他一跳,条件反射要去扶,半道之间,想起,就算这是拜师礼了吧。 再一看,公主的戏真多,为什么不仅声情并茂的,还要眼泪汪汪呢。 有点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毕竟假装了平静,努力的瞪大了眼睛,盯着面前的几副碗箸、一盘腊肉,血豆腐,唇瓣微张,开口了。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知道修炼的门道,能达到多少层次,可以打败多少人,就靠你自己勤奋与否了。” 天资聪明之人,放眼望去,真是不少,就看个人之后的际会,能否积累成就了。 真的是很有挑战性的了,她点点头。 好话是这么说的,但若是惰性太深,又没有自己的动力,本身就不是具有生龙活虎的气质、崇尚武力的男子 。 拿着扫把,其实并没有在扫地的月阑,不时瞅着他俩的动向,这看来然然很认真啊,不然,他现在就是过去起哄取笑的了。 这只狐狸精,一向是行事逍遥自在的,好在品悟均佳,玉溪子没有白救、白教这个卡哇伊的二徒弟。 凌山绝对算是一个清修的好屏障,深山大泽,多生龙蛇,且无论是断柯还是参天之树,交杂一起的,都不少;军队最起码的,就不好到这里来,再次还有结界防护呢。 普通人最多到后山,就得止步了,因为其上是阴风惨惨的、造出来的幻境;山下截然相反,物资丰饶,民众较稠。 风子川参加生辰宴的那天,外面还召集了据说是有名望的高僧,举行的游行盛典,倒是没人敢趁机造次。 附近几坊的老人,户部查好了的,派人登门,赠送了一定的牛肉、酒米。 府内,男眷在大厅赏的是宫廷编排的舞。 美人的聚集,可以用‘泉暖涵窗镜,云娇惹粉囊’来形容。 平民百姓也可吃上外面的酒席,共享这一美好时刻。 三水刻意避开洛安华,知道被她逮着了,不定又是得理不饶人,叽哇乱叫一番。 为图清净,没敢肆意地饮酒,怕一时忘了分寸,被人灌的醉醉醺醺的,更惹某人生气。 风子川心里,还是很有点十三数的。 冷菜十品,他吃了七八道,热菜每一道都吃了几筷子,汤全喝了,蜜果、点心,糕饼,偷偷让人往家里拿了些。 不能浪费了嘛,虽然不是值得计较的东西。 幸亏有人陪着她玩,一群女人,一早就‘以丝结承露囊’,很有仪式感。 他们家府上这条街,就热闹非常,聚集了不少杂耍的表演团队,临时来的,风子川到晚了,一看,还觉得可惜呢。 父老们都乐呵起来了。 “子川哥,这些活动里,你最喜欢的是哪个啊?” 前头看过了角牴、抛接利剑,踏绳索,踩高跷;怕长杆子的。都是出力又惊险的。 “这江湖中人,身手也很是了得啊,一些项目,我还真没见过。” 广场的开阔之地,就是皇宫中,离外界最近的两座楼阁面前。有上百头训练有素的良马,阵势浩大,非常吸睛,他们跑去先看这个了。 其实对于内功、或武功,仙法技艺纯熟的人,只是雕虫小技。 这一群马,左右分为两队,身上皮挂着雕縠及珠宝,晃了大多数人的眼球,细看之下,围观的年轻人不禁赞叹。 “这是哪儿来的商队吗?也是下了血本啦,这次!” 也是盛景,不过不知会否引来些浑水摸鱼的贼人,外邦人真的是信任羽朝呀。 这些马儿,也是灵性颇足,和着音乐的节拍,做出相应、指定的动作。 举起前蹄子,甚至脚趾头都分开,形态可掬;然后一个弧度的扬起尾巴,舞跳的好像被施了法一样,羽三水和风三水都看呆了。 倏忽之间,一个个的马匹,又跃上了分别两名壮汉举起的厚重长木板上,足蹈不缀, 早就慕名,这都城生辰庆典的热闹非凡了,这大好喜事,不去反而会被大臣质疑不正常 ,去了还能随了心愿。 于是俩人好歹赶着结伴而行了。 还有一个人羽奂,因为,身份太过贵重,呃,尊贵,就没有大摇大摆的,走着、步行出去与民同乐了。 从府中离开,就分道走了。 提到他,两人就觉得惋惜。 “奂兄也太放不开了,对我说,今早去钦天监一看,说他不宜出行,我觉得是撒谎的。” 羽三水是实力拆穿啊,确实,走了一路,发现来往其间的高官等等,也是不计其数,羽奂肯定不是怕这嘈杂的人。 一周之前,大小官员的工资俸禄,都涨了近三成,大家最起码的,表面也欢腾了不少,颇有点进入长歌盛世的意味。 “他肯定站在哪个高楼之上,身临其境的,俯瞰美景,观看表演呢。” “是啊,这样的好机会,这辈子都难寻几次了,若真守着宫墙,实属无味至极呀。” 因这次治水之功,羽帝这次莫名其妙的,给都城戍卫部队,也分发了些布匹,好几个散班的侍卫,都冲风子川喜气洋洋的。 双重好事,确实得高兴起来,毕竟和那郡主,还是没有啥深仇大恨的。 说到凌山,不能少了龙蛇两兄弟,抢了宋棠的剑的赤王,呃,她都忘记自己的剑叫什么名字了,好像还是叫错了。 这个记性呀,她一拍脑袋,真是危险,也不敢去问师兄等人,她手上的这把剑,到底是叫谯霍,还是炵岫。 真是神经错乱了,有空得抓些药,长期服用治理着。 巧的事发生了,赤王也忘记自己拿走的这把剑叫什么名字了,不过,他耍的倒是很溜。 兔起鹘落,几道寒光,凭着下半截蛇身,他也能风驰电掣的,冲向大树,顿时花落如雨。 “兄长,起个名字吧,叫‘穿云吐月如何?’” 虽然有意境,但是不称这身法。 ##第106章 惊险一幕 宋棠觉得,梦想是飘渺的,可以很远大,实现起来,却难如登天。 地府的,来要人了。 下午她偷懒,又想睡到吃晚饭,但是,中午因误食了相冲之物,感觉房间里燥热闷热非常。 就醒来好几次,骂了好几次脏话。 因为觉得已经是秋天了,不可能再晚上,下午还很热,就本该一进屋发现蹊跷,愣是被温水煮了青蛙。 自从来了这里,才明白,三界六道,并不是传说。 感知中,似有一道淡黑色的,散发着威压的东西,出现于她的视野中。 这很是陌生的气息,疲惫低沉一扫而空。 地府的灵魄,尤其是工作人员,说实在的,也是天界神职的候补,就像高中的学生,学习成绩有好坏。 老师的知识水平,却没有相差那么多一样。 所以,只派了一名去抓她。 很 不幸,坤汤应征爱神,但被批评戾气太重,去地府做武将还可以。 当时,他真想对着那主管来一弩。 地府需要武将吗?纯粹忽悠小神的。 哪日地府真反叛了,他一定会有武将的自觉意识,杀天界个措手不及的。 一看到宋棠的模样,觉得这还真是个劫难了,上次箭艺有下降,郁闷时间误伤这女子,欠了个人情 。 多少,也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他们,是真的要有什么不轨的行动了,拿自己试炼,当枪使。 为了自己的小命,这情义可就没那么重了。 地府,希望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肮脏。 公主抱着宋棠,转眼消失了,之前先点了她的静穴,总不好给她介绍一番地府环境吧。 反正没有她这好,有什么绿蔷、赤蔷、四壁图书,花隐重门;澹澹云山,递香幽室的。 不过,去了地府,她要住在哪啊?方圆长扁、广阔曲狭的斋馆房室,楼阁廊榭却是没有的。 就不信,她过去是享福的,椒十图,椒殿主,能耗费灵力给她造一个。 虽然已经觉得,她的待遇不寻常了。 “没让黑白老爷来,那这羽公主,还是有寿数的,真难琢磨德行深厚的‘鬼’的心思。” 宋棠觉得这个怀抱,清凉又软绵绵的,还不错,就安然的睡过去了。 真是容易满足啊,没有警戒心的傻女人。 椒殿下打造的屋宇只等入住了,为了稳定他自己的诡异伤情,也是花了最大的功夫了。 宜城,人间。 卜放走在乡间小道上,夕阳余晖洒在其,挂着药箱子的背后,炙得留有保温杯一样残余的温度。 以前他也做过军医,对于被送下战场的士兵,心理很复杂。 他的职业是救人,但是无论凯旋与否,伤员的数目,涓涓暗红的鲜血,都是他最先入眼的事情。 毛巾染着鲜血,怎么也洗不干净了。 见过红颜哭红了眼眶,咬紧了嘴唇,他们也有凋零的时候,所以,年纪大了,他只接受私人问诊了,太多的伤情,他看了,也太伤心了。 这次治疗的人,吐出来几口乌血,接下来几日,好生调理,想必也够痊愈了。 明日又得去约弗云峻坐诊了,都得他主动。 他活这么大,也真不容易,明天又得把他的旧伤口给割一遍。 宋棠先被扔在案桌上,点着安神香了,前后过程,只有半个多时辰,师兄们以为她定是还在酣睡。 真的代柏雪已经准备着了,地府的人,胆子大到没事先提醒她,多一些对口供的。 觉得日常生活的这点小事,就看她随机应变了,想想她为了自己的好前程,就应该懂得最重要的怎么表现。 白净的小手骨节分明,清新纯净,但是发现了她皮肤不知怎的擦伤了,添了几分柔美艳丽。 代柏雪,为了掩人耳目,多当一天公主,就是一天的赚头,要凭一己之力,火遍羽朝。 也是个野蛮公主了。 宋棠醒来了,就闻到一股腥臭,浓雾之中,两团红灯,她的妖瞳看出来端倪了,应该是一只凶兽的眼睛。 第一反应差点就是心念所至,启动符咒,回到凌山,但一想,这好东西可不是白用的,谨慎如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用到的。 桌上是几块素馍,看着就没有食欲,碎阴满地,清光一闪,梵音不绝。 “真是奇妙,又奇特,大起大落,不知会是吉是凶啊?” 瑟缩在桌脚边了,她可是有正知正见的人,妖魔鬼怪快离开呀,穿越者没那么容易被附身啥的。 估计自己现在所在的时空层,又是换了一个吧,莫不是入了地狱道了,现在保持一颗平静的心是最重要的。 现在要是能吃到晚餐:梭子蟹煮年糕、水煮腰花,雪菜鱿鱼;蛏汤就好了。 大殿听到她的心声,本来想浪漫的把这些,都弄到的,又觉得自己不矜持了,作罢。 椒十图垂青的人,其它皮肤苍白、面目可怖的女鬼,自然不敢来冒犯,只是外面嘬嘬呜呜的有人在叫,听的也硌得慌。 碗里泡着粘稠的膏药,是天英石,治疗痤疮的,可能也包括便秘,幸亏宋棠不知里面是什么,不然得崩溃。 不过转瞬间,这声音就没有了,屋子里唯一豪华的就是一根像竹子的玉制品。 上去抚摸了一下,那叶子竟然掉落了,木糖左右环顾,捡起来,想给它再原地安上。 接着就发现手上特别粘腻,扣了又扣,发现是这叶子上的,竟然也不难闻。看着这嫩黄的色泽,她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是的,这长得像塑料一样的摆设,竟然能吃!还口感甜脆,虽然就是因其外形像甘蔗,她才下‘杀手’的。 咽喉一紧,吃的太快了,噎住了,吃饱了之后,她的警惕性更下降了。 就想出去透个气。 “这地方真穷啊!” 黑的啥都快看不见,模糊的只有紫光,就不说了,这天上飞得,红红火火,花花绿绿的,是玩角色扮演的趴踢吗? 如果是普通人,连妖怪都看不见的,她还好,刚开了异能,有所防范。 一只肥遗鸟,贴着她的脸,划过来了,于是近距离看清楚,这体积很小的动物。 心中大骇,惊魂未甫。 “为什么看到这,长着是一张人脸,粉色的翅膀纹路,结构似蝙蝠,三对火红的鸡爪子似的腿和身子,四只长耳朵像羊又像精灵。” 这奇异的结合,太非现实了。 回忆着,怕自己忘了,还念叨着读出来了。 那张人脸上,感觉没有黑眼球,表情一看,就感觉非善类。 坤汤此时返回奉大殿之命,找她去主殿了。 ##第107章 血缺 坤汤猜测着,肯定要这女人和殿主同住了,以后万一清白不保,不会赖在他头上吧,说到底自己只是一个帮凶。 但是,已经在修习吞噬灵力的入门功夫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擒。 她手上的影玉不知有信号没有,反正不敢轻举妄动的,敌在暗处。 前面是石柱林立,还是回去吧,但是运气,没有发现有接引灵气的机缘,目力有待提高,望影而逃了。 被抓个正着,五道红线,缚成一团,把她捆带走了。 蜘蛛网一样的东西,她很识相,装死了。 凌山,正要吃饭的时候,二师兄就来找她了,代柏雪,面带微笑的,从容通透的跟着出去吃饭了。 凉秋九月,玉溪子用幻术设立了两边‘丹枫照眼’的幻景,远处的菊田,也很旺盛。 “这花儿,开的真好啊。” 随口一说,缓解自己的紧张,殊不知,一开口便错了。 “那,改日给你做菊花锅子啊,咦,我怎么感觉你高了些啊?” 不太可能,这花是假的,只能骗凡人一看,他开玩笑的。 “哦,师兄,我鞋子底下,脚后跟放了增高垫,宫里的嬷嬷说,这样女子会更美一些,我就学着做了。” 若嗔若喜的语调。 月阑没有什么怀疑,甚至欣慰,她终于注意仪态,知道打扮了。 不辜负先后把她生的花为肠肚,雪作肌肤了。 真的是有的智谋见识的大家小姐啊,笑语晏晏下,暗埋机关。 等下估计要同时见到更多男人,代柏雪怕自己难免露馅,找个正当的由头,继续在深宫之中,是最好的选择了。 走到外面,感觉出风力激扬,椒十图捡漏一本人间秘籍,正在修炼“先天功”。 要想装个人,不仅功力要能达到力压群雄的地步,还得披着一层柔刚相交的假象,本质是体弱多病。 想着自己只是为了一平凡女子,的血液做药引子,也不是伤天害理的勾当,不必太过小心了,容易遭人耻笑,更怕惹得声名狼嚎的。 要知道,他要是不在了,地府的秩序,可得忒乱了,亿万的无辜生命更会因此而亡。 表面是一个谦和不争的君子形象。 但是,早有人看不惯宋棠的被别具一格的对待方式了,最大的反对者,就是他的亲妹妹——双王之一的椒谨珞。 日后,她因妒忌,会犯下不少杀孽。 女鬼的八热、八寒,孤独,泥犁;刀山铁床;剥皮;蛆虫。随便一个,都让她后悔,怎么不做个畜牲好呢。 一双手,理所当然的,要摄她回来,当即割臂取血。 “说武,说义,说英雄,心醒,梦不醒,梦归何处?” 好话说得,还挺有压抑凄凉的情调的。 一双阴毒的眼睛,偷偷观察着这一切,而椒十图明白,也不去拆穿,打断。 他妹的狠毒,娇纵,嘴硬心硬,外表小白兔,对莫不相关的人有着迷的魔力。 就是自己一手惯出来的,更别提他俩的感情,还是暧昧不清的那种呢,他也没有立场阻止女阎王。 因为听信她的话,之前的八殿阎王,都被打入轮回了,只他一家子独大,管理地府。 地狱本就是折磨死人的地方,所以,她再怎么嚣张跋扈,其余六天宫的守宫神,也不屑去管。 五方鬼帝,各有忙处。 果然,她看不下去了,冲出来撒娇了,但板着的脸出卖了她,心想:等会就先让这公主尝尝钉椅的滋味。 一看女王来了,夜游神,黑无常就知道她要出什么荒诞的点子了,蛇蝎心肠就是从她这里衍生发明出来的吧。 阿傍悄悄地说:“这个人真新鲜啊!”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管理亡灵的阴帅,黄蜂、豹尾,鱼鳃,鸟嘴;都很怕当家的女主人。 一股煞气迎面扑来,宋棠她当然得知道躲闪了,而且,这个坐椅子上的男子,拿着刀,莫不是想杀她?眼睛不自觉的像最深的湖水那样发出了光彩。 她才不信自己已经是死的了。 “人间黄泉路,切记有归途,记得这句,是得道仙者的名言,却不知,我的来时路,为何这般与众不同?!” 寻找着化解极强的煞气的转寰余地,满脸堆笑,活像一只大脸猫。 大殿以紫色为基调,壮美不失华丽布置的让她看出来,女子绮丽妩媚的余韵,这里还生活着,一个有品味欣赏的女人? 缨洲城仍然是夜幕深沉,风雪交加,他又想到了一个法子,就是上奏,建议整饬军队,即强兵。 不过,他的渠道并不宽广,也不直接。 曾经听人说过,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想找到另一个人,不需要通过六个人的连接,就能达成。 看来,他得找到机遇,结识缨洲以外的大臣了。 算算日子,一月之后,就是满朝文武官员,两年一考核的日子了,他得表现好点,去参加这个试炼。 或许就能碰到刑部的大人,以死相谏,应该必定治罪的。 他可是识字的,记得看过‘诸略卖人为奴婢者,绞;为部曲者,流三千里,挂卖男童,到纷繁的都城里,为小官者,不知怎么个判法。 不过,前提是得拿出证据的。 派去的周长侃与自己相隔甚远,看不见山,望不见水的。但昨日的汇报说,已经抢走一个娃了,刚刚过了十岁,不知下一步把他安置在何处。 并且,那孩子对他,也很有忌惮之心,这娃子,不知被灌了什么汤药,忘记自己的真名了。 趁着他因反抗客人,被罚打扫全院的粪坑时,不嫌弃的抱着软萌的他飞走了。 也算是冥冥中的机缘配合。 只记得自己的艺名是‘墨梅’,还有一个‘幽兰’,一直和他关在一处的,一开始时。 周长侃的任务里,还得想法营救另一个小男孩出来,真不明白,这需求量,也这么大?! 而且,他家自小只是耕,识得字并不多,难免描述不清事实。 代柏雪,就不急不躁的,吃起来虾肉馄饨,蟹粉了,每人一碗,配米饭 ,吃相文雅。 这黄色稠汤的,比她平时的饭食,腥很多,仔细辨认,夹杂在其中的棕色、黑边沿的小脚,她才勉强明白种类。 “我洗拆的都很干净,厉害吧!” “爽快!” 月月二师兄,和大狼互相捧场,尊卢白君,一本正经的,想关怀一下徒儿初学心法的感想。 “公,嗯,徒儿?” 起初,代柏雪并无反应,仍是很端庄,年轻人就很尴尬了。 ##第108章 灵力传送 想虐她,也得看她是不是当时的一无所有的人了,一线生机,想欺压她,还得看自己肯不肯了。 “没有实力,是会受人欺负,但是,谁也不是傻子,所有人生下来,都是为了继续活下去。” 既然邪物找上门了,就不能不替天行道了。有仇她当场就报了。 这个世界,人命似乎很是微贱,抵不过奢侈品的价钱,成为强者的巅峰,不是那么好达到的。 杀戮的日子,她倒是还没有厌倦。 “不管你们是谁,算计到了我的性命!” “你才懂吗?不让你整个献祭就不错了。” 笑里藏刀,表情刁滑。 木糖这才注意到这女人,穿着非常的暴露,藕粉色的裙子,上半胸近乎裸着,裙摆只到大腿根,也很是火辣。 身后自带蓝紫色的毒瘴气,有点熟悉感啊。 不过,她油腻的黑长刘海,盖在双目之上,眼睛看人时,还瞪的像铜铃,令人作呕。 这种渣渣,自以为很美,其实还不如一只神兽呢,毋需跟她浪费时间了。 一股沁凉的气流,进入身体里了,她知道,这些人的‘灵气’已经被吸的差不多了。 接着,宋棠的一只眼睛,眼球部分变成了橙红色,好像充血了一样,刺眼的光逼迫着一众鬼怪,眯了眯眼。 他们这群蠢货,不会以为自己要嗝屁了吧。 按照尊卢白君,她这个二师傅说的,自己应该是刚刚进入修士级别的境界了。 然后是武圣阶、神阶,水麒麟阶。 无形中竟平添了几分妖气。 椒十图觉得自己纵横地府数万年,都没像今日见过的人,桀骜不驯的耀眼,可惜,轻笑一声,不过会成为自己的口中之物。 环顾地府主殿的正中央,有一根巨大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脊柱骨,矗立着。三两眼就能瞅出它的与众不同之处了。 应该是地府的命脉所在,不止是简单的承重柱子。 只要有剑,应该凭着刚‘偷’来的这股气力,就能一手刀砍断。 此时,她的姿势好比吊威亚,只是仍然翘着二郎腿。 奔涌教过宋棠,如何隐匿一把兵器,暂时寄存于身体内了,他最珍视的的一尺二寸的、浸在盐城井中的匕首。 细长柔韧,钢巧无比。 ‘水可断虬龙,陆可斩虎兕,斫玉镌金,其刃不卷。’ 虽然当时说是主格斗,扎刺,劈砍的这项潜能,就由她激发出来吧。 “轰”地,柱子就倒了,焰焰迸啸,百鬼争鸣,不少的已经被灼的惨叫;如果她没有估摸错的话,这是相当于核子的威力。 碎片被闻声赶来的诸鬼,分而食之,滚烫噎喉,另有哭泣躲藏的,不忍直视。 这些鬼,感觉到难受之后,就会暴乱,狼烟滚滚中,自己只要稳重求准,就能沿着一个方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逃出这鬼方达到地表。 当然,左右,下,都是地狱;只有向上,才能创造新生。 这笔账,绝没有跟他们算完。 上升的同时,看到下面的泯灭,心想:下次归来,得打你们到服气,群架称王。 她积累了一个经验,多吸收有关铁等金属元素的灵力,是最适合修炼的。 想想前世,因为自己不听父母的劝诫,七百度的近视,现在竟然有了异瞳,讽刺啊。 奇怪了,这无底深渊,是不是得再往上刺一剑,才能云开见月明啊。 眼看到嘴的午餐不知踪影了,实在是因为小觑了她的师门。 心里如同有野兽在嘶鸣,滚滚而落的血雨,止不了他心中的激愤。 绝情地喊了一声。 “抓一只赤鱬来。” 没错,他又要生吃了,脑中被撕开了无数道口子一样的疼。 后面的似乎是雷电,不管了,自有妖魔鬼怪爱吞食这种东西,现在不能回头,以免后怕了,气息不稳,一个抖擞,摔个血肉模糊。 冲的太过了,差点从上面掉下来,抻一抻肌肉,发现自己是处在一森林里,幸好没下大雨。 不然得淋成落汤鸡了。 “怎么解决吃的方面啊,话说,粘腻的,真想洗个澡啊。” 自己灵力的光芒也不显现出来了。 虽然疲惫,但她也并不担心会遇上袭击,只要不掉到什么难缠的沼泽地里,就是万幸了。 这次,单方面的打斗,也没留有什么伤口。 肚子里有点恶心,不知为啥,估计要吐了。 这里无论是果实树木,花草,动物,都是五彩斑斓的,四周却是可怕的寂静。 她停住,什么也不靠着,站着休息了近三分钟。 估摸着,是否要在自己脱力、到了极限之前,动用师傅给的‘返身符’,不过,远处逐渐出现一个小黑点。 “呃,是野猫还是家猫?” 一个脑袋是白色的,身体全黑的小动物,分不清是猫还是狗,朝她走来了。 看样子,可怜巴巴地叫着,要吃的。 “榴榴~~” 这叫声也很奇特了,只是她自己还饿着呢,如何可能保全它,这山高水深的。 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总是在微博里看过别人表演吃八爪鱼,那穷凶极恶的面部表情;好像就是在这样的地点里,不如,碰个运气。 虽然‘咋着嘴巴’,又有点故意挤眉弄眼,真其实有点吓人。 但是 因为,她以前一直没吃过,这,不知啥感觉,唉,简直是犯罪心理。 于是,临时牵着,本想拽着它耳朵走的,但是,感觉画面会呈现出虐待它,不能给自己抹黑呀! 自己吸取灵力的级别,要是能到最高,也就能感知到所有水源的存在,趋利避害了,抓个海鲜吃,小菜一碟。 走着,想着,自己其实年纪也快双十了,还没经历过什么诱惑呢,难道随着修炼的精进、加深,几道劫,还在后头受么! 环境还是有些湿热,她就不信,凭着一己之力,还能在这偌大的森林里找不到食物,养不起区区一介女流,和一只猫? 保持理智。 不过,真的如她预想中的一样,自己真是个乌鸦嘴,在昨天,还说了一句风凉话。 “据说洪水泛滥之后,就会发瘟疫,还可能是地震的征兆。” 这种近乎诅咒的话说起来过瘾,要是遇上了不好的天气,真是够人胆战心惊了。 感受到‘滋~~’的,磁场波动,就是,会有大雷了。 抱起小猫狗,就往一个比凿蝕得成洞的山丘里,躲着了。 “这水涨的,要能在里面畅游了!” ##第109章 冷落收场 鸟鸣摇曳穿梭,风丝耸拨明澈,月流有声,纷披而下。 宋棠带着狗,走的自己的肚子都响了,而且,这地方挺枯燥的,最后看见一个有不少泥污的池塘子。 累的也不想像个‘靠海吃海’的渔民一样,下去抓了,这小动物倒是进去,洗了个澡,露出身体原本的颜色。 不过,她四仰八叉的躺在岸边,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虽然,她是在地狱里,搅乱了一锅粥,但是,闹成那么大动静了,她也不算杀人吧。 闭着眼睛,想自己不会就这么饿死了吧,就感到有黑影正笼罩在她头顶。 再亲近的人,都不会这样做的,以为肯定是那只狗子。 就伸手一拍,不过,手感滑溜的惊人,打赌,少女好好保养的皮肤,才会手感如此,起码原主的小腿,摸起来,就是这种丝滑感。 别是摸到了一条蛇啊,超出她思考范围内的,出现的真正物种,使宋棠恐惧了四秒钟后,用五分之一秒的速度睁开了眼皮。 同时心里念叨着: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早死早超生啊! 但是,这绝对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妖精了,比例完美,虽然是条鱼身,干巴巴的找不出别的形容词来。 白色的长发,有一人多高,夹杂着点粉红、桃红,紫色的光泽,唯美梦幻;耳朵上翘,比精灵耳还要长,末端有流苏一样的艳红的须子,上扬着,弧度优美,又像龙角一样,高过了头顶。 以前她认为,学习好的人,可能只是死板的书呆子,现在觉得,识时务的人,投入学习的话,成绩肯定不差。 这一瞬间,她脑海中的奇思妙想,竟是这个。 不过,实践证明,她的那些想法,是只会混吃等死、好吃懒做的穷屌丝的通病;想要好好学习的人,怎么会那么麻木。 靠说别人只会学习,来达到自我平衡。 这,白皙的上半身,近距离看,修长不失伟岸,呃,有点像石膏,如果他再失去一分肉色的话。 鱼鳞也是粉橘紫色的,看到这个,她就非常开心,可能是对色彩的感知方面,比较厉害吧。 让人忍不住沉浸在这纯净中掺着妩媚的画面中…… 不过,宋棠还是朝后退了退,看他的容貌是如不被杂雾遮掩的弯月,剑眉凤目,莹莹彬彬不可亵渎。 但,不应该在山溪里好好呆着的么,突然窜出来,是太寂寞了,碰到个愣头青,想找来靠靠靠? 别突然就张开了嘴,一看是锋利的血盆大口啊。 看着他长相水嫩的份上,没有一下就开始吸收灵气,不过,也隐隐要发功了 。 “姑娘,别怕,我是这泊杉森林里的人鱼,有一事相求。” 他轻悠悠地起身。 宋棠没有认真听,而是不自觉的就往自己看过的一部,有关美人鱼的搞笑、保护生态环境的电影剧情中,徜徉了。 “真正的人鱼,原来真的这么好看啊!” 毫不避讳地夸他了,就是声音低沉,犹如陷入了死角。 不过,这不分辨男女的鱼,呃,因为有些动物,比较奇特,不能看它有没有胸,就断言,它的性别。 “我叫‘陵’。” 他周身显浮出了绿海,不知是何能量波动,总之不要是生气就好了。 小狗此时努力降低存在感似的,也不敢出声叫了。 接着宋棠以为画面静止了,因为这人好像“呜呜”地,也没有声音了,然后就焦躁的走过来,指着厚薄适中的唇,要去拉自己。 终于到了,要给我看他的牙的时候了?这动物的生存法则,都是这么累的吗! 她只好仓促一笑,就是心里尴尬想咀嚼,面上又不失礼貌的那一种。 更没有防备的,看到他的舌头了,是被削尖了的痕迹,但是没有血痕,看来也是好长时间的事了。 “真是残忍至极啊,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不能继续说话的?” 想想以前的自己,真的就是贱命一条,只能被周围的环境、局势裹挟着走,没有主心骨,好似皮影戏里的道具。 他也不能继续说话了,那要怎么沟通,不过,得带他离开这里了,于是就换用了御剑之法,乘上这匕首。 左手拉狗,右手拽鱼,用了一次超光速回凌山的权限。 代柏雪正在自己的房间,假意修炼,所以并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 她在房内琢磨,这羽帝看来年岁不大,身体康健,所以,新帝登基不会太早的,但自己若是能回到皇宫,效果就不同了。 害的她家破人亡,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改朝换代,不然不足以报了这仇恨。 整个王朝,她代家小姐都要撕碎,说好了,明日,她就要回一趟皇宫,看望父王,再多的猫腻出现,也找不到人对峙了。 封昂是吧,她一定得嫁给他,还要迷惑住他,借力打力。 “呵呵呵……” 毒辣阴森的笑出了声,听着是比较瘆人,以前发生的事,都好像幻梦一场,如今她‘重生’,再也不会为外界所惊骇住。 宋棠看到这凌山有人住的地方,还是灯火通明的温馨,顿时生出来一股不切实际之感,如果她丢了,被发现,绝不会是这么平静。 莫非,她完全进入了别人的圈套中。 于是,她径直冲向玉溪子的房门,想要求证。 团团围坐的几人,好整以暇的,慵懒回望她,怎么有一种被限制在果壳里的、应该熟悉却又不熟悉的感觉,窒息了要。 “你们在干什么?” 生怕再不说话,下一秒就会重新陷入浓稠的昏暗里去的宋棠,紧张过度了。 幸好身后的人鱼,和白狗,也进入房间,打破了僵局。 “小然然!你怎么还穿着旧衣服?还有,从哪,什么时候认识的人鱼朋友啊?” 听到这话,她气的想暴揍月阑一顿,她出生入死,这么危险的一次,他们竟然浑然未觉。 心寒,想要滴血啊。 不过,不能盲目的怪罪他们,先理清事实。 “我刚从泊杉森林回来。” 几个人都一脸不信的表情,腿酸的大狼,摸着实心木凳站起来,端着一只瓷玉碗。 “二师傅,我已经到了修士的境界了,你看~” 不能抽这几个人一耳光,让他们清醒清醒,吸收他们的灵力,功力,还是可以的。 “嘶~~” “停下,停下,不能连客人的,你也一带进家门就吞噬了吧,回去躺着吧。” ##第110章 宠爱 羽奂和潜歆淳的婚礼,即将举行。 潜小姐,被明珠,美玉围绕着,身子如风拂杨柳,俩人是大众审美里的一对璧人。 看着儿子一身绛红色黑边金绣袍,颇有几分,当年自己的风采,羽帝想要老泪纵横,卓峤赶紧给了他手巾,擦擦眼睛。 鎏金冠简单,又贵气逼人,重量和质感十足的贵气。 都城的千金,在此之前,都肖想过嫁给太子,璎珞霞帔,品红缎彩曳地尺许。 宋棠昨晚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所以,两人除了说话上,有些让师兄,师叔觉得驴头不对马嘴,也没有什么破绽。 所以,她暗中发现了这个假冒的女人,就看她能掀出什么风浪来。 心中一开始是愤恨的,但又一想,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她的,而是原主的,看来,自己要为人讨回公道了呢。 没有外侮的情况下,内敌竟然要她费劲心力,斩草除根。 真是恶人多作怪,唯一能让幕后者打乱心性的,就是速战速决了。 “那张脸倒是不差分毫,身子可就不一样了,所以,刮去脸就可以了。” 真是树大招风,她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陷害了,更不要说是冒名顶替。 于是,就用匕首,同时吸取灵力,人的灵力,是没多少的,只有生命力。 于是,代柏雪昏迷了,左边脸上划拉了五刀,右边脸上是七刀,鼻梁被踩歪了,眼皮被缝合上了。 地狱是吧,还是把她扔在那里,才配的起这肮脏害人的思想。 做完案子之后,她就随手往巷子里一扔,就想去封昂住的‘梨园’看看了,许雨方和骆婆婆,没猜错的话,就是又在吃。 “谁都有没钱的时候,所以,我们自己烧一点好了,不必麻烦人家府里的。” 在这个世界, 他不知有什么赚钱的法子,不过,既然能依仗着贵人,也不可能发不了家,就是不要忘了,一定要比无良商家多留几分良心。 南乳玫瑰猪蹄做好了,花是从这里的厨房拿来的,猪蹄子是自己买来的。是骆奶奶买来的。 面条煮至透明也好了,所以,觉得婆婆的手艺挺好,不如,就开一家小餐馆吧,一开始,挤不赢大的饭店,人流少点,也不能因此不开心了就。 “好饭不怕晚嘛!” 加上他的新颖的现代美食吃法,再创造几个出来,不怕黄金不从天上来。 还有,要牢记薄利多销,赠送点小礼品,不要单个就贪图多挣点,以平常心对待。 “泡椒炒鸡杂好嘞!” 宋棠就毫不犹豫的,一个俯冲下来,把这一盘子给端走了,犹如饿虎扑食,虽然因此少了一半的肉,洒在了地面上。 婆婆怔住了。 “哪里来的贼啊,为什么要偷人家的东西?还不正大光明点。” 刚才,为了撑饱,她喝了超级多的水,所以,现在急需茅房,这一盘子肉,就放在门口了。 而代柏雪,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死的,只是地府在她身上施了一个障眼法,爬起来继续参加她哥哥的典礼。 青骢马,金镂鞍子,颤颤的轿子,红色的,金黄色的流苏,珍珠柔白。 “想让我生气,下辈子,或者可以去地狱里了。” 一根钗子被折断,手心出血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和皇兄相认,要一些信物,断了真正公主的后路。 才最好,让她有家不能归,亲友不能相认,有泪只能和着丧家之犬的、被打碎的牙齿,往肚子里咽。 宋棠不知道自己此刻开始,才是真正的流浪,羽国公主命运的天幕上,被撕裂了,因为在皇帝的管理下,有的臣民,过得非常不如意。 得到的结果,就是,她的女儿,被嫉妒、卑鄙的火焰燃烧。 奔涌的第一个拉拢目标,是,无非都是有一技之长,或者一项能力的人,所以,暂时的地位,他不计较。 比如说,一个杀狗的人,当然这个何氏,肉制品行业发展的,已经家财千万了。有些事,当你感觉到难的时候,或者碰了壁,不要再往牛角处钻了。 也不能被言语蒙蔽了视听。 自己觉得不幸福,就不要再去幻想别人,对自己也怀有不好的思想了。 这是他留给羽然的话。 “人生很苦,而你很甜。” 上完厕所的她,觉得自己是应该来一场恋爱了,自己喜欢的就行,她也想能对一个人,朝夕相处的这么说。 虽然,那只狗,还有人鱼,都被她学着,用和奔涌的相同之法术,放在头发里了。 这俩也挺懒的,因为道行不够,所以,她的一根发里,只有自己的‘灵泉’;是的,一旦她又吸收了灵力,这里的空间范围,就会变大。 平时,人鱼陵就浸在里面,反正也不怎么需要吃喝,狗就趴在粼粼的清轻的气泡上,载沉载浮。 所以,也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如果她怄气赌气发脾气,等有不好的情绪波动时,他俩在里面,就会感受到震荡。 对,就像地震加海啸一样的。 尽量放宽心,就最好了。 自以为解决了一个祸患之后,她就不知下一步,该做啥了,准确的说,是感觉自己有空闲了。 代柏雪本来杀气四溢的,进了宫,拜见羽彦泽之后,大为反转。 首先,不管场合的,猝不及防的就跳了一首《琵琶舞》。 场景就是,大红丝裙,美人髻,满头珠芒,她体态曼丽如风前柳,秋罗袖飞起来,素肌淡粉,如临凡仙子,迷人心智。 大厅里就像洒下来红色波涛。 然后表明,这是她向未来的夫婿的国家学习的。 本来有点讨好,的意味,可是老父亲只是以为她大变性情,捂着心脏。 女儿,儿子的变化都赶着这一天了,心情舒畅啊。 “今日,终于看到你皇兄大婚,俪皮之礼已成了,你也从青春懵懂,长为亭亭玉立,不安于羽国皇室了。” 说着竟然要潸然泪下。 代柏雪就柔顺的劝诫道。 “以结亲之好,可以巩固和平,虽不能像先贤一样,造成一段旷古传奇,只盼以日夜相守之情,让羽国不至于有沦为弱国之忧虑。” 如此懂事,非常之好,羽帝暂时还是不差钱,对女儿,豪掷千金都是最基本的。 所以本朝没有设立主婚官,不然贵族之中,大兴贿赂之风,也是可能的。 她的子嗣,也绝不可能被人看不起,受煎熬,或者当侧室。 ##第111章 压迫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天上,一抬眼,确实看到了各种颜色的红霞、紫霞的,应该还有青霞。 不过,肯定没有孙悟空了,他虽然是最出名的,但也是唯一一个完全虚构的主角吧。 但是,法力高强的猴类,这个还是可以有的,就看宋棠能否结识到了。 前面的,被像干冰一样的低矮云雾簇拥着、关上的,碧色琉璃为身,镶嵌硕大宝石块的,莫不就是‘南天门’? 宋棠是不太知道方向,但是‘南’叫着顺口一点。 估计,最里面的大殿上,就会见到一群汉子在上朝了,一员一员的,都穿戴好盔甲,拿着各种武器,比如刀戟、鞭子,旗子…… 说实话,也只是摆设,吓唬胆小的嘛。 天庭真有外敌攻来的那一天,风云变色,整个世界都得成为,让人绝望的鼎炉。 还是去和仙子姐姐们耍耍吧,从外厢走出来,绕过几根碍事的大柱子,同样俗气的是,上面真的雕刻着金鳞龙纹。 据说,这天宫只有几十座,也是有边际的,住的久了,也会觉得狭隘呀。 几座长桥,映着天光,上面盘旋着数十根彩羽,难道是龙禽一类的神兽,撒着玩,掉落的,真调皮。 对于这些仙兽,平时管的还是挺宽容的嘛。 各位仙家住的是三十二,但是貌似天帝的宝殿,是七十二重,不知啥意思 应该不会是七十二层的,难不成是七十二进出的? 我还七十二进制呢。 名花千年不卸、瑞草万年长青,很神奇,不知道折一点带回去,会有什么奇异的变化,忍住了要伸去的手,这些都是精灵,难保不会大叫自保。 而且,这花朵,不知是他们身体的什么部位,随手一摘,不仅缺德,还有些下流。 至于怎么去的,更要大力仰仗她的第二个师父,尊卢白君说过,每一次有了倍于平时两三倍的进步时,就能以灵体进入仙境。 只是,一个人游历,未免有些太不,好玩了。 醒来之后,她明白,若是能再入十次天宫,她就可以真正的进入那里了。 活的也真是潇洒啊。 封昂和九四,去了一个好地方,就是弗云峻此阶段最想销毁的毒窟。 他俩先到了附近,最近的‘如意馄饨’里,一边看着路边来往的景象,这是家大店,服务者,寻花问柳的男女都有。 “主子,上次的,那家店,有没有倒闭啊?” 风流薮泽,文雅之人士,也不少的,八大行业之一,道德之邦也不会缺少。 “你没有办,去问我啊!” “主子,你这次来,真的要这么做吗?召唤一个男的?” “别废话,带够玉珠就可以了。” 他怎么会是玩物丧志的一类人呢,只不过想趁韶华易逝,在自己登基前,多聚集几方势力的支持。 因此,这地方他去过之后,就要不复存在了,另一个角度讲,也是一件好事。 “快来看呀,这是牡春馆的头牌吻过的扇面,看这上面的胭脂印子,成色极好,白天还能引来蝴蝶缭绕栖于其上呢,手工有限,只剩下三十二把了。” 一个小贩,脖子上挂了一个抽屉式的盒子,间隔的插了几支,不知他说的,剩下的数十支在哪里。 九四觉得这种风气就是道德沦丧,于是想要去遏制这股风气。 但是他有小道消息。 “真是,以为人人都这么垂涎欲滴么,听说,这头牌,已经育有一子了,却还是挂名在这风流之地,她的家人、丈夫,也真是无耻啊。” 九四还是太纯情了,当时制造他的时候,就是一个标准,好人的标准。 所以,在他眼中,这些行为,就是恶贯满盈了,多呼吸一口气,都吞不进去,想吐。 封昂也想趁机整整这帮人,于是,一阵阴风,卖的商品都没有了,像变戏法似的。 这样,实在是解不了气,而且根本原因不是在小贩。 铺子的账本,一把火烧了,就好了,制造一些混乱,正好,九四缺少一个杀手团队。 这些年幼的孩子,正好训练。 “离愁正苦,朱砂泪,旧行诗,不从吾志,小楼听雨烟花冷,横笛萧埙旖旎风,红豆系香君犹知。” 这歌曲唱的倒是挺好听的,只是,这么凄冷,是有什么不满吗? “主子,要不要和一个歌听听。” “我要是唱了,才是旷古未有之奇观了。” 打牌下棋,斗鸡走狗,之末流,他本来也看不起的。 里面工作的小倌,四肢酸痛,没日没夜;生意好的喝着薏仁,核桃,银杏搅碎的茶,保养身体。 继续吃着他俩的南瓜果羹。 “缘分到了,这些人自然会从哪出生回哪去。” 淡淡的,又像是有预谋的说着。 不过,仙鹤终于是找着了,凡是鹤,地位都是有翅膀的动物中的数一数二的级别,前缀加了个‘仙’字,更是仅次于凤的神物了。 但是。 “没想到飘逸多姿,昂扬向上的鹤的真身,是非黑即白的,据说天帝祝寿,鹤都闻香起舞,属于受邀坐席之列。” 这个人还腆着脸好意思说,羽奂大婚,他竟然也没去参加,不是于理不合那么简单的失格了。 “这亲我是必须得结下来了,即使她是容貌不暇整的织云锦天衣的人。” “殿下,温婉从容,有古典美的女子也不在少数,将来成为一国之君,几个嫔妾,不足为道也。” “你以为我真的是那种贪图美艳娇娘的人吗?据说这河督道家不久要娶太子少傅之女,又压在我前面了……” 郁闷。 阎王近日是真的不高兴,这被一个初入修道门的女子打破的烂摊子,收拾的焦头烂额,才渐渐得到恢复。 他妹竟然也受到了影响,最惨的是她的宠物坐骑————从北海运来的大螃蟹,背壳被烫熟了,不知是几级的严重烧伤。 而椒谨珞也被主要支柱的爆发炸裂后,蕴含的十个太阳的热量,烤得全身出现了蓝色波浪纹路,皮肤火红,痛苦不堪。 关奕海这个散仙来探望他们了。 “其实,我觉得,这种时刻,你最需要的,是一个能协助你打理内务的。” “从哪里来,滚哪里去,不然我不介意让你试试,在地狱熔炉里,变成皮焦陷酥的烤肉的滋味。” 听出来他浓重讽刺的意味,坐在轮椅上的椒十图,冷峻严肃,心里气急败坏。 说的是腹语,尽力挽回自己的一点尊荣。 ##第112章 对他好的人 不知怎么的,她明明是一个废柴,所有的人都还鼓励她。 若不是穿越到这个地方,命好,有家族可以倚仗,现代身为长女,古代身为嫡女,都是富养。 所以,还是得听从二师傅的话,不管外界的风云变幻,独自在山洞里修炼修炼。 切忌被打扰。 等她到了最高境界,这方圆一百里,所有生命都会灰飞烟灭,与那个阎王对打,是没有问题的。 反正别人活着,也与她没有关系。 天下之难,苍生之劫,现实残酷,一部秘籍。 来去都身轻如燕,如履平地,疗伤的药,她也偷了点。 这片地方,是个吓人的禁区。传说有人猪住在这,据说大多还是母的。 误入的人,走着就会发现前面的树林中,有一棵大的,被砍刀截成只剩五分之一的躯体。 一个胖背影,对着你,听声音,很大,是在哭着。 当她回头之时,是一般人,必死之刻,因为,会发现,这是一只,脸长的像人,四肢都是猪蹄子的猪妖精。 剩下的,就是吞吃入腹了啊。 想想还是把美男鱼放出来吧,还有白狗,起码让他教自己游泳吧,头脑昏昏沉沉的。 “小棠,醒醒,要吃饭了。” 骗她也得有点底线吧,顶不遮雨,墙不避风的,挖开地皮连个屁都没有。 “橘子黄了吧,做好鲫鱼萝卜汤,才行啊。” 鱼以为自己在睡觉,她还在洗澡呢,在陆地的时候,他怎么行走呢?以前也想过这个问题。 记得自己是学过堪舆之术的,虽然不精,但是,不信不学是不可能的,不知不觉中,自己就到了猛鬼出没的地方。 灵力在她这个花痴加草包的思想里,流动着。 “小狗都没嚷嚷着热,呃,饿呢。” 焖白鳝 ,嗯,就这么干,抓去了。 “呃,那你不是鱼么,怎么还吃同类呢,你好厉害哟。” 妖娆的睁开了眼睛,一道白光闪过,他要在林子中,落下尾巴了。 夏虫不可语冰,他虽然还没能修炼出腿,嘴巴也哑了,但是还是有可以信赖的人的。 还不是因为他的金丹,就放在舌尖上,因此,也没有潜回深海的能力了。 没人知道的是,宋棠现在的身体的脖子上,渐渐长出来,一只凰的纹路,以后等她大功告成,就能食足酒美了。 现在的情况是,各种功法都不能挑剔了,能学到什么,学什么。 比如,炼药,从玉溪子房间里偷出来的一本谱子,多会一些东西后,当浮了一大白,把那些鸡鸣狗盗、蝇营狗苟的人。 “宣阐青元,发挥碧落,入其阃阈,得其菁华,寻其冲微,毗助风化。” 这什么玩意儿,听得仙风道骨的,其实完全不懂,不仅要平常的小疾苦,都能施己以药,小柴胡汤后,寒热顿除,精通一些,有什么大的,危险,比如,被妖仙所伤,也得会治。 才算妙手回春。 得先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好,回忆着,看过的药材:半夏、香附,白茯芬等几钱,如果不用皇室的力量,也得借用玉溪子的东西,改日有空去调查一下市价吧。 凭空冒出,顶替了她一段时间的女人,让她对周围的每个男人,都产生了几丝怀疑。 “麻辣鲜香,完全没有海腥味,来吃了。” 一直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明明不能说话的,却还是能让宋棠听到他的声音,算了,这样说话,就已经很难了,不能强人所难,是对的,想必,他应该还是留了一手自己的神通的。 人鱼有读心,通心之术,所以,陵能感觉到她很体贴的心意,陷入了回忆。 当时,他的眼耳口鼻都被石灰封住了,感知不到水流的方向,被扔在了乱石礁中,头被撞到,眼冒金星,丧失了记忆一段时间。 他其实是人鱼族的大王子,但是族内的人不团结,他也不想生活在冰冷生硬的人鱼宫殿里了。 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平凡的人鱼,只是王,在有了王后三年、王室之间,掀起暗战的情况下,微服私访,住在她家里,养伤,躲避追杀。 也说不清是谁勾引谁的,就是王走的时候,这个普通女子,有了身孕。 后来,在他长到三百岁的时候还是一条婴儿鱼,就被带走了,他母亲因为未婚先孕,已经受到明嘲暗讽,过得很是凄楚,在一家小房子里,住着母子俩。 为了掩盖王室算是不检点的丑闻,先把他母亲,接到皇城里的一处小苑,然后又杀害了。 用了最笨的方法,陵知道之后,当然是万分仇恨。 但是,寄人篱下的强烈不适,让他只能装傻充愣,总是被其他子弟欺负,父王看见了,除非当面,一年一次的庆典,不然,他总是浑身淤青,满身血污。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为他撑腰。 所以,他甚至很怀疑,把他弄去身边养着干啥,他无父无母,不是很好,就是专门供其他旁支王子取笑的存在吗? 冷宫内,经常十几天没有送饭的来,附近也故意不种植一株植物,他只有自己一直挖洞,终于找通了一条隧道,可以游五十公里,到宫外去,逮点小螺狮、海藻充饥。 陵最爱吃的是草鱼肉,还有漂到远一点的地方,有人类扔来的很奇怪的东西,后来偶然一次,听说这叫馒头渣,他也很喜欢吃,入口即化。 海族神塔内,有一只被天帝囚禁的妖兽,神通无比,但是只能被放在那里,几个长老想诱出那妖兽的法宝,竟然提出,用他献祭的方法。 具体的就是,因为塔的外围有海族最怕的,黑色的弗霜毒网,把他送去,毒死一只有王族血脉的人鱼,应该那层屏障,就会消失掉八成了。 就容易他们闯了,算盘打得叭叭响。 对另一部分人来说,是一举两得的事。 所以,同是天涯沦落人,人鱼族的兴亡,也不管他的事了。 所以,这个看似是睡觉,其实是在,呃,的女人,短短几日的相处,自己是不是有点脸红耳热了,摸摸自己的长耳朵后边。 会不会像熟透了的海柿子呢?! 她差不多可以算是生命中,对自己最好的人,之一了吧。 宋棠感觉到他的视线,把自己又裹得紧了一点:人鱼族,不是挺豪放吗?水底的女人鱼,不整天的,一般就是个肚兜穿上么,就不信在水下,还能穿的比自己多。 老天爷啊,这货能别看了么,她想睁眼啊。 ##第113章 御兽 行动上是矮子,心理上是地球之王,是巨人。 现在,她要学医了,因此每天吃的都是很好,有川贝、甜杏仁、冰糖,北沙参。 怎么弄到手的呢,就是一言难尽了,毕竟现在哪里也不去了。 月阑其实是一只要渡劫的狐狸,过几天就要接受轰雷阵阵,万一魂飞魄散,就后继无人了,所以,这几日,他在山中物色一个小狐狸。 夜雨中浮动着菊花,魅影重重,狐声凛凛然,这里长得好看的狐狸精有不少,因此都在决斗,怎么靠自己才能脱颖而出呢。 面对大批的应召“面试者”,两手抱胸的月阑的嘴角抽了几下,因为,面前有的狐妖,明显是理解错乱了。 场面 ,简直是在打擂。 “月半仙,你教我可好。” 话不多说,对面的女狐,衣着,呃,肩上的那根细的不能再细,以为差点没看到的,丝带就要滑落了,她却还在搔首弄姿的。 确实是唇如玫瑰,脸如白玉,颈子挂明珠,嫩黄衫子绣夹裙,这姿色在狐族也算是上乘。 只是,这左边抬着一面旗,右边捧着一束花,紧挨着她身后的还有四个摩拳擦掌、持刀执棍的男狐狸,不会是想打自己吧! “呃,奥,忘了介绍了,这是我的六个夫君,名字就先不一一的叙说了,有点长,本夫人是沐泽镇的狐族寨主。” 太俗了,而且,他最讨厌这种以势压人,尤其是压自己的,做事方法了,冷冷的垮着一张脸,以极快的速度,捏了一个传送诀,送这一家男女下山了。 熙攘的众人安静了,这种狐狸,别说月半仙了,他们看着这炫耀劲都来气,只是不敢反抗而已,哑然后都点头拍手称快。 “大家都看到了吧,刚才这种人啊,就是执念入髓啊,我绝不提倡接下来的狐这么做哈。” 狐狸群中,一银色长发,血红的狭长眸子的青年,鼻子以下,全罩上了一个半面的橘色金属面具,禁忌感十足,看上去和实际上都是个有实力的狐物。 水蓝道袍,一团和气的月阑自然也看见了,微抿着的红润嘴唇上扬了一半。 果然是看着正儿八经的年轻,后辈修道者,呼吸都变得更轻盈均匀了,周身的气场也更舒畅了。 接下来的试炼,就会很有趣了。 奔涌招的学生,是的,很奇怪了,任何人都知道,招人之前得有资金。 不知他会保证那些人,有什么好处,是长大之后必升仙阁呢,还是…… “那各位不如同时帮我一个忙,随我去缨洲一趟。” 从这四季如春的地方,到那委实大风夹杂着霜雪、满地厚厚的银花的地方,若想脱去狐胎妖骨,必须冒风险。 狐狸倒不是怕冷,只是,那么远的地方,实在是生疏的,发怵,当下,几只年龄大点的,就不想去了。 毕竟几百年了,都没怎么离开过凌山。海水湛蓝,水流千道,山峰险峻的,看得惯了。 月阑在做别人徒弟这方面,真的是非常诚恳,始终忘不了一开始玉溪子布置的任务。 最后,就很尴尬了,所有狐狸互相各种推诿一番,只剩三只狐狸,老月月叹了一口气。 “唉。” 就这么点人,还怎么挑挑拣拣,如果实力相当,不错的话,一伙全收了,也省事,不过,三人行,必有一不合群,还是要再去掉一个。 刚才的血红眸子的妖异少年,一个眼神纯粹,同时一袭翠衣的少女,倒是挺配的,呃。还有一个,长得粉嘟嘟的,不辨男女,也太小了点吧,年岁。 “你们,不需要,回去裹一件厚披风,再启程吗?那里可是能折胶堕指,谁去都得缩着身子。” 现在这个男青年就跟木雕似的,难道还逼着自己即刻出发么,怪人啊,他都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很傻锤,有点不靠谱似的。 “那个,小朋友 ,你多少岁了呀?” 眼光闪烁了几下,这个问法,就像“童心未泯”的坏叔叔。 “我叫降琼,十五岁。” 这小奶包子应该是个男娃子,字正腔圆的,有点玉石之音的潜力。狐生不易啊,小小年纪,要是爹妈还在,断不会同意吧。 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跟人类的幼童似的,要是按照吸收天地灵气幻化人身的狐妖族的寿命来说,反正是玩花草小虫子的年纪。 所以,那就是,他的父母有一方并非是纯狐族的。 少女的手中已经变出了一把火红厚重的烫金绸布纸伞 ,晃的月阑又眯起了眼睛,这一看就不是俗物啊。 这未来的候补徒弟有些神通啊。 看到月阑对装饰精美的物品的反应神情后,少年不由得微妙的对他降低了点好感度。 红烛晃动,炭炉子里燃烧旺盛着,弗云峻呵着双手,就差蹲在上面了,对的,他现在处于调理身体的阶段。 和衣盖着两层被褥,睡意消散,意识逐渐清明了。 穷冬烈风的,没啥事做,也挺好的,只是自己的风湿有点更严重了,该死的。膝盖好像碎成了一千片似的,敲打,不,动弹几下,就发出金钟似的响声。 平时营里是鼓角相闻,毫毛不犯。 最近 ,上级来检查的越来越频繁了,遇见一个没系好绑腿,领带,盔甲的士兵,就以坏法乱纪处理,他那一伍,一天不准吃饭。 战友之间的气氛也搞得很不好,免不了因此埋怨,结怨的。 这点饭,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啊。关键是,不能在人家要沐浴,如厕的时候检查吧,不知是丢了严明的军纪还是人性。 弗云峻在心里想,这么严格的管控,还不是结果出来了,内部一团散沙。瓦合之卒是逼不好的。 于绪浦还是最闲的,给他各种法子,弄的好吃的。 “真是愁人,今日又被批了一顿吧,真不知弄虚作假的,是要做什么,这房屋的清洁程度也要神出鬼没的检查,为了这个事情,惹得某些人的震怒,看来需要食补霍香了。” 踏进帐子里,于绪浦面有疲色,心中烦乱,本来是要商议正事————那些花相公的下落,是否都安稳妥当了。 所以,他觉得,那些崽子,也不能被放到令自己没辙的这里。 ##第114章 责任 今日,是国婚,又是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天。喜字贴的,礼仪走完了,请书写了,百官朝拜。 仪仗队,鼓乐队;诏书先下了。 织造费等让平民咋舌的厚礼,都公开展示了。 反复试验妆容,绣楼里等着吉时出去的,规模宏大,有十几人有素地抬着招摇的轻撵,无与伦比。新娘白子帐子,被子,最后是合卺礼。 或许正式一点说,该是迎接第一位主妃了。 “百岁如流,富贵冷灰。” “你说什么?” 羽奂这样促狭地问着身旁的新娘子,这未来的国母,怎么感觉她的语调好阴森凄凉啊。 有点怕怕欸。 这个时候,她是不能讲话的,真是没有分寸,难道是蓄意想自己给自己难堪吗?! 还有,啧啧,嘴一皱,差点感叹出声来。这面相真是有点寡淡啊,转头侧着瞄了一眼,奂殿下心里很不爽。 《大婚典礼红档》的收录里,不知她的妆奁有多少,真是的,看这样子,真是后悔,一副没有发育成熟的身子骨。 肯定不好生养。怎么有本事配得上他这天下之尊的位子的,脸上的不满,都要显现出来了。 如果,羽奂能掀开红丝穗,细致地看见她窘迫的脸上的一滴泪痕的话,态度应该就会收敛一些了。 唉,都在嫌弃女人,不知道他老妹,也还在受苦么,真是天差地别,身不由己啊。 这样,宋棠再次和小伙伴分开了。 她哥那里,锣鼓喧天的,还不走心,唉,不惜福啊。定吉期,大婚年龄,纳采问名礼,整容上巾礼,巴拉巴拉的。 钦天监那群废物,又在占卜,或者是观象?他们简直都不可信了。 宋棠这边超级惨,玉溪子又在看她的现代真身在做什么,真是的,不是爱上了现代了吧?! “比尔,斯卡斯加德真帅啊,呲溜……” 咽口水的声音,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刷个正儿八经的养生新闻,都能刷到这堪比男模的外国帅哥,天意啊。 以后一定要找一个身材、肌肉都敲好的大西几结婚,呵呵呵哈哈哒,做梦都能笑醒了啊。 “某坤真的好成熟努力啊!路转粉了。仙魔小说里,最爱小白兔和大老虎的卡剖了,反差萌最有爱了……” 每日,能够花痴就是她最高兴的时候了,嗯,对,仅次于吃。 耳机里,除了有最爱的几个人唱的古风网络歌曲,还有日本动画里的组合唱的歌,原谅这个她自创的如此土的非专业的叫法。 玉溪子抱着头,觉得自己完全听不懂,果然,铁臂一样坚硬长久的代沟,是真实存在的么。 悬崖峭壁上,风景却不是那么的惊悚,不仅可以看到云中石上,朵朵绽放着,繁花万里好河山之丽景。 一 男子持一蓝皮卷书,背倚着黄褐色竖立着的大石头,鲸蓝色的深衣,其余大部分覆盖着白色。 一娇俏的女子,穿着更浅蓝色的衣裙,欢快地晃荡着双小腿,依偎在他身边。呃,准确的说,是肩头,真的是羡煞众人啊。 俊脸玲珑,俯下来,冲她展眉一笑。唉,温暖亲切的气息,被酥到了。 这宛若小品的浅秋美好锦象,更是羡煞单身狗啊,忽略那眼尾的一抹飞扬的,淡又看不仔细的复杂之情,是前提。 在这说不上好,谈不上坏的世道,穷人贫寒的、被压迫得,有时也会连吃饭的钱都省着,甚至是根本没有了。 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什么体面都没有,日子就是续命,或者只是先吊着命。 有心情在这风花雪月的,都是些高雅的闲人啊。 这一幕,都是从谁的眼中看的的呢? 这里是凌山,师傅玉溪子是没到了这么骚的明目张胆的地步的;月阑忙着培养、收养下一代并且加上呵护小弗弗;师叔也,不知道飞哪去玩了;子川,呃,没有吸引美女心甘情愿的魅力。 没错,那两条半龙之一的,功力大增了。 对的,就是赤王,勾搭上了一个有些受欢迎的小妖精,开始跟人家你侬我侬的扯上甜言蜜语了,装作潇谦君子,模仿的倒也挺像的。 小棠棠的,被他捡漏的那把剑,功不可没啊,他又先幻变、跳跃了一级。现在兄弟俩之间,在闹冷战,表面上看,有一分为二的趋势。不过,真正的某些感情,是能深厚到局外人不可思议的地步的。 紫铭在山脚下抹了一把脸,嗯,手上是黑的,都能轻易地搓出泥来了。截止刚才,他收拾山洞,搞了大半天了,是兄长要求的,自己神态自若地顶了嘴,也是有点吃醋。 拍拍手,不甘心,想要去打扰兄长和未来“嫂嫂”一下,于是又要兴云雾罩,“爬溜”上山了。 何时,他才不用匍匐、仰望着这座山以及青天呢? 咂咂嘴,上路了。 地府里的鬼尝遍了人间百态,但是,上一次,凶狠的宋棠不按套路出牌的一击,让部分鬼,根深蒂固地对此亡魂之牢狱,有了新的误解。 于情于理,都得再抓一趟始作俑者来赔罪,道歉无用,起码解释,还地府的高层一个清白吧。 于是,软萌的跟小白兔一样的坤汤,重被派出了。 他就选择自动忘记同事给的情报,循着记忆,磨蹭到了凌山,给了木糖“缓刑”的机会。 但是,恰巧截胡了紫铭,两妖怪,就地合伙商议、瓜分好处,计划着要坑她了。 去买醉还是买春的,封昂小学鸡和他的忠犬美型侍卫,还是没有遇到心动佳人,还是踉跄着,相互扶着,走不稳的移回了旅馆。 仙鹤蜷在屋子里,他们一来,那长嘴就戳带着封昂的衣服领子,把人钉墙上了,是的,发脾气了。 羽帝召封昂回都城的草书,于晚膳前拟好了,不出两日 ,变故与坏戏轮番登场 。 而 许雨方沉浸在开店的如火如荼的充实中,一反常态的心情脾气很好。 “呃,好想吃肚大饱满的,甜咸的肉饺子喔!” 睁开了眼睛,没有看到美男鱼的尴尬,这还好。不过,也是实话,她脸上的失望表情没有一分假,宋棠此时真的要饿的命都没了的感觉。 看来功力进步真的要耗费更多的营养啊,可上哪找去。 愁。 这个季节是金秋了快,眼看要什么吹黄麦子,可这,森林吧?迷宫似的,找食物不易啊。 是的,自己是钻牛角尖么,为什么又到了个深山老林里啊,刚耍了几个大鬼就飘了是吧,以为方圆某某里,没东西抵抗得了自己了。 重点还拖鱼带狗的,这是一份,两份沉重的责任啊! ##第115章 银骨铮铮 至于宋棠这个倒霉鬼,背锅侠,是怎么被骗过去的,还要细细地说了。 因为没人来帮她,什么都得一个女孩完成,不免就有点心慌。坤汤就很无耻地,他自己都觉得不齿,幻化成一个小正太的模样。 从四海之内的兄弟——紫铭半龙那,得到了木糖最新动向,二龙是威胁重睛的一个小弟得知的。 很俗气的套路,找不到妈妈了,“误打误撞”地一头扎在了羽公主葡萄干似的胸脯上 ,内心翻了无数道白眼,甚至想打爆自己的现在“乖巧”的狗头。 看到这样的,奶里奶气(可疑)的孩子,宋棠觉得自己得做作地表示一下,自己的贫乏的母性,就被小鬼领着路走了。 说不定,真找到他娘,还有烧好了的饭食的馈赠呢。 “鱼,还有,要照顾好小白白喔。” 陵觉得这是有点强鱼所难了,他一介王子洗尽铅华,洗手作羹汤,也不是不能屈尊,就是,实在找不到食材啊。 临走前,还将贴己的一个丹药瓶子,抛给了美男鱼。 “下次泡澡时加上这个, 能逼出体内的湿气哦,虽然你是半条鱼,但现在也得适应陆地生活了呀,保命养生要紧。” 谁想之后会一语成畿。 几下旋身,她就胳肢窝下夹着小朋友,跳跃隐没于茂密的树林间了。嗯,像搬运大件快递的姿势。 直到天边墨色沉沉,宋棠都怀疑自己的妖瞳,是否莫名的不顶用了,还是视力上,变成斜视的了? “汝如天上雨,吾如泽里泥,可遇也可染。” 小屁孩说完这一句自创的,不太有头脑但又很戏谑的话,就消失了,周围的景色也在很快的消融,变化。 宋棠被吓到了,头上差点迸发出红光,原来如此,惹了地府的事情后,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椒十图,就用了六分之一成的功力,设立了一个结界,费劲心力,把地狱都笼罩在其中,所有来到这里的,不论人,妖,仙,魔,只要是等级不如他的,法力通通会为零。 时限是一年。 于是,宋棠就被带到这里了,先是轮流让所有的男鬼,看她换衣服,指定的,专门为她订做的各种衣服。 然后每天被肢解而死,第二日又复原了,过了半个月之后,就是假冒的代柏雪,和封昂成礼的时候。 她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了,反正人活着就是受罪呀。 反抗不了,还不得活该,从最初的一脸懵逼,怀疑宇宙,到现在的提线木偶似的麻木不仁。 受刑的时候,除非太疼,撕心裂肺的喊叫吼几声。其余的大多数时间里,她都一动不动,活像固定在地府里有了年头的雕塑。 有钱到了一定的程度,最高级的程度,什么都可以为所欲为,不是偷偷摸摸,而是可以为了不泄露自己的,有钱无才的羞愤,打骂无辜的人出气。 没有修养,也不过如此了,人一旦缺少某一样东西,就会面貌穷凶极恶,原形毕露。 比如,椒十图的妹妹,污蔑她偷了她的一个镯子,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宋棠,被她左右开弓,扇了一百个耳光,脸高的肿起来,像小山一样,手还被反绞着。 杀鸡儆猴,还是做什么,她不懂了,冤枉她就冤枉吧,一个人引起的过错,只要能承当得起,做老好人,被钉在十字架上,也就这样了。 人的劣根性啊,终于见识到了,俗套。 “你笑个什么?说话呀!” 这个女殿下,真是的,想折杀她的尊严,没门,这只是暂时的屈辱,相信自己! “殿主,到了采集药血的时候了。” 一个女鬼唯唯诺诺的,半开启大门,半掩着披头散发的自己说道,手里还端着一个专门的碗。 宋棠瞬间只能听得到自己的“砰砰”的心跳声。 “是吗?兄长因为这恶疾,正好病怏怏的,急缺,药量那就多来点吧,你的血在人间有驱毒延寿之功效,在这里就忍耐一下吧。” 回想这个阴阳不调的笑,她就觉得后怕。 “虽然,这身体已经恶臭难闻了,就勉为其难的割下手腕的,脉搏,每日倒这一小碗吧,今日我做个样子,往后每只鬼轮值。” 一纸敕令下达:所有供他二人管辖范围内的鬼,每日多了一件事情做,就是割取她的鲜血,谁若作假,让这血少流半分,罚枉死地狱里无期之刑。 没想到,她还不是很傻,没有沿着自己的大动脉割去,后面的话却更丧心病狂。 血‘滋啦’地流着,宋棠疼痛不堪,不知该打滚,还是伸直腿,屏住气,但是有鬼的黑爪子按住了她,陷进去深痕,真想死啊。 但是,她不仅不会求饶,更不会再说一个字了。 “这么天天割的,我都会嫌烦啊。不如,多翻一些典籍,找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比如,整个人都活活的煨以药材,连心肝,血脉一同炮制,风干了后,取用。” 吃人?蛇蝎如毒的她倒应该真的做过。 随这老女人怎么来好了,没想到死了,也能感受到这么多痛苦,不对! 这身体应该是没死,不然,科学上解释不过去啊,死人不是没有神经上的感觉了吗,那她现在还是没死,真是奇了葩了。 所以,真的是祸福相依,徒使红粉青娥颓然啊。 脑子一转,又在想什么注意了,其实,真的是想一闭眼,投胎了就好了,现在,还有什么法子呢。 自以为聪明的安排,都被瞬间推翻的一干二净了,这么掐指一算,那第二个琳琅得意的冒牌货,应该继续好好的假扮着。 那个二师傅的符,在哪都管用么,为什么,觉得他也不可信了呢?真的要疯了,精神崩溃啊。 没有合作对象,简直得和恨抱秋风了。 看着面前人高贵华馥的紫袍飘过,今日陀螺一般席卷的,她的受折磨份量,应该是过了。薄唇微挑,希望她不要把原主的名声给造的更窝囊了。 真是都小看了她,老虎不发威,当她是蚂蚁啊,只不过想先让这些傻碧猖狂一下,姑且是个伪m吧。 尽量平坐,调整意念, 破殿梁里,荒壁剪影重重,宋棠不顾血液横流,默默地运着内功,练真气,熟练的腹式呼吸,静下心。 他们大概误判自己的穴道已经废的彻底了。等几个时辰就会,让这些拿她寻欢作乐的魔鬼,得到她邪气大发的涅槃后,普度(施舍)的真正的救赎了。 大地山川中,相信肯定有她好的容身之净土。不过,眼下最想的是,捞点宝物回去。 ##第116章 风遣断肠 她孤独无助时,曾想消灭所有欺负她的小人,小喽啰。 “呕……” 这被殴打的,又想吐了。睁开眼睛,俱是惶惶后的怒意。妈的,长相越清秀非常的,更没有人性。 真的是繁华世界里,姻缘却悲情啊。 这些杂碎,凭什么活在世上,人命不值钱也是有原因的,虽然是最高等的生命,但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稀缺的物种,就是人类。 生杀予夺,都没有用了吗?反正她是混乱了,在地狱里,不是吃粪,就是被剪手指,现在十根手指,只剩两根了。 钻心刺骨,却还没有死,麻木中也是好的。 如果吃尽了苦楚,最后还没死,物极必反,接下来,有脑子的都能想到,她肯定会大开杀戒了。 想要逃跑,最终能否看见柳暗花明呢,生活在黑脏的泥滩之中,滋味这么难以自拔。 “你,疼吗?这个给你。” 竟然还有鬼,在虎口敢冒这么大的风险,还不是和这帮恶鬼一样,为虎作伥,是什么新圈套吗?那,这就太感人了。 这么看得起她目前的处境,明明是砧板上的鱼肉。不过,就这么擅自在自己勉强露的莹白脸上,拿着一丝帕就开始小心涂抹了,可还行? 这货是什么玩意?绝对没有讽刺的意思,实在是因为这个温吞出现的非生物,丑的有点可爱。卡西莫多和蓝皮长鼻象的合体。触感还有点嫩。 仔细打量它,面上难得没有其余鬼怪狰狞的恶感。 不禁怀疑中国大象是何时出现的。 病娇的椒十图大人,就很悠闲了,红衣锦绣,青丝散乱,“吃饱喝足”后仰倒在床榻上。手指关节上立着一只深紫色的蝴蝶,盯着它,却一脸嘲弄。 明显是想到别的事情上了。不知是下一个整谁的计谋。 奔涌作为某一帮派的少主赶赴某地 ,阻止一场夺位大战。 橘色的眸子明亮,润泽的裸粉色唇,剔透有型。头上戴这个翠色的头冠,肩膀上是紫色长条的羽状“披肩”,这么快,已经出落的为人师表了。 靠着他这副人面如玉,已经拉了不少客源,几十号吧。 “这是什么膏药?你觉得在这种腌臜地方,我还有救吗?” 这个时候真的不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说话了。 “深河大海,深山老林,也是去处啊,我关注你很长时间了,你觉得有救,就能得救。” 本来还有点欣赏这个出口成章的妖怪,现在不得不怀疑它在觊觎自己的什么。 它是耶稣的忠实信徒么?这个时代也有传销,被洗脑了?傻子! 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再优越下去了,这个丑八怪可能要带着自己逃命。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胸前的血洞,衣服都看不出原来的风格,痕迹了。 现在,人间的天气应该是青雨梧桐了,好想知道原主本来是否是个娴静可人,人生美滋滋的身娇肉贵的公主。 一晃是不是过了一年多了?有些恍惚,代替女主活成了这个样子,惭愧啊。垂下头。 “我可不是那些无能小辈,我会法术的。” “打住,你叫啥?” 他的一缕视线盯在了宋棠干燥得,红褐色结了一大块不规则痂的嘴唇上。是的,她发出声音都很艰难了。 偏头一看,还有无形的禁锢住她的锁链。 “我没有名字。” “那我叫你绿晚吧,虽然像女子,但我觉得挺好听的。” 这是她记得,一个宫女的名字。 又在乱收孩子,虽然这娃挺老了应该,这么收下去,她有预感,不说能组成一个大帮派。自己应该被养老送终,不用担心后继无人了。 “唔, 好,你不用先梳洗吗?” “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冰清玉洁吗?早就没有颜面了,不必对我太尊敬了。” 这段话就差她学着小品里,配合着拍拍自己的脸了。 虎落平阳的滋味是这么的酸的扎心啊。美艳到张扬的脸上还印留几个毒巴掌痕,话语的背后有几丝颤音。 这次, 真不是她想装可怜,命都吊着,还谈演技,有何意义! “象头绿晚”听完这番话,也觉得挺无奈的,胸口酝酿着一股情绪,见此景,也不便抒发出来,也被传染的有点灰心了。 不过,还是不知从哪,拿了一个毯子,给一身冷汗的她挪了挪位置,坐在了上面。 到现在这么多经历的事,宋棠也保持不了一个颜控的基本准则了,说不清是看透了世间的哪些方面。 虽然看着他,很想说。 “少年,你这波操作很骚啊。” 原来她最坚持,最享受的事,也不过如此了。要是没有神魔,她最爱的,应该一是好看的东西,二是货币。 没想到,她什么也没得到。平时想自甘堕落,这会命运苦涩难卜,却硬是不甘心了。想要摆脱魔王的控制,真的是很难了。 就像平时听到出生就含着金汤匙,拴在皇帝腰上的富二代时,都会不屑一顾,嗤之以鼻,大肆批评其道德败坏。 当你跟他同一届进公司,渐渐发现,自己真的在努力拼了,一年过去,两年…… 结果还是为零,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他什么都没做,却完全比你高出一大截,获得的报酬都是你渴望的,你真的会被逼到觉得,自己做的种种东西真的都是无谓的。 不知何时,再能看见外面云华朵朵。 弗云峻此时心中一紧一凉,紧皱眉头,睡梦中流下了两行泪,真的是与她最默契的时候了。 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最近调养身体,却好像自动排斥似的,被教导要整日躺着度日,不知是于绪浦从哪看来的何种药理。 也都怪自己的家风,父亲是个纯大老粗,视所有保健品为坑骗人的东西。这种性格,紧要关头了,她并不觉得可爱。 唉,他活这么大也不容易。现在光是把少年偷带走是不成了,计划有变,竟然得非法赎人出来。 贵重的玉石,即使是借遍几个哥们,也是寥寥无几。搁以前,早亲自用暴力手段了。深夜里,愁的去看看自己贴己的木盒子,扒拉着来去。 “哼,嘿。” 空空如也,清冷如东窗霜花。难不成自己还得从这一方安身之所里,拿出去,典当什么东西?! 想想都是嘲讽,思忖间,满面焦色,急促地光脚走了起来。 这些垃圾事,真是憋了他一肚子气,都是些贵人无聊惹出来的。五十步内,好像想到了可以一试的对策,放下了好看的眉头。 可不能蹙惯了。得珍惜喔。 ##第117章 不是废物 这世界上能坚持做一件事的人,可以说很少,所以大部分人都是过得很孤苦。 对自己的定位不清楚,就总是感到受委屈。 比如一个不擅长写作的人,即使什么都不做,抛下生计。写了一千万字,得到的好处,可以也只有心理上的满足。 有的人感觉,路遥这个人,为了写作,生活过得很苦,有的人觉得杨虎城死的太冤,太惨了;有的人觉得宋玉后期被排挤,一生没有配偶,更没有子嗣,很可惜。 可他们都是各种意义上的大人物了,谁能保证自己的人生能有一刻像他们那样流光溢彩过。 有些事就是命定的。 十分赤诚换来九分白骨。 不知道椒十图,给她下了咒,所有人见到她,都感觉到厌恶。 具体的就是在她的血细胞出不了血时,将她的外貌变成了一只畜牲。希望他这只是爱的深沉,不是狠戾性格的挡箭牌。 她还不知道为什么,于是,命途多舛中,对所有人,都仇恨了起来,正合了他的心意。 但是,她的底线还没有,被磨灭,还是有弗云峻的嘛。 人没有堕落到谷底之前,永远不会知道那种感觉,就像以前,她觉得,自己要是成了卖身为生的女子,一定会寻死觅活的。 宋棠现在一肚子火,不知怎么才能解脱这个困境,体会到了叫天天不应了。 “妈的,fuck,阿西吧……” 出门只能靠自己了。不记得自己的剑弄哪去了,要打架怎么能没有称手的玩意。她现在其实都怀疑自己身上的很多器官,都坏了。 人生从此就是灰暗的了,其实,真正到那一步时,她会是一朵开在尘埃里的糜烂之花,依旧有些风光。 世间所有的事,本就是善恶混杂,而能为别人盖棺定论的人,除了官方的,就是丑化真相、泼脏水的人。 “绿晚,绿晚,死哪里去了?” 不是说要给自己弄点什么好吃的了么,虽然现在胃好像收缩的,没有什么食欲了。可怕。 忍住了不自然的喘息。 “都是些家常菜色,平常只是靠手艺吃饭的人,能天天吃到这些就很温馨幸福了。” 宋棠抬眼看着面前的,雷同大学食堂的草色:梅花糕,琥珀猪脚,韭菜海虾,炸猪肝。 妈耶,这一个菜就够稍微意识到节省的成人,吃一天就饱了的。 “只能你喂我吃了。” 这个丑萌妖怪,还有点手段的啊。要想毒她,也要光明正大的下手啊。 嘟囔着嘴,看见面前的蓝得像阿凡达的手,嗯,还算正常一点,有点骨节分明的意思。看着这人拿着筷子了。手型好看。 好不容易得空发呆的时候,“象头绿晚”拿出了一个红帐子。 “你要干啥?” 算算还有一刻钟,她就可以挣脱这破锁链,唤回自己的佩剑了,冲出一线天机了。唉,现在真感觉这是个依靠啊。 嘴里还塞着黄色的油渣子,越嚼越有味道,如果忽略嘴边干涸的疤痕,还算活色生香。 想着出去以后的人生,因为自己经常不露面,很多大臣八成已经忘了这个公主了,现在再次大肆出现众人面前,还是被冒牌货顶替了。 所以,王室也不能呆了,人海熙攘中,估计只能去找美男鱼,小白狗,还有,奔涌? 同门不识雏燕归来,骑鲸渡海也无忧。 然后低调的归隐山林几年了。钱也没有了,好在现在会点功夫了,能抓猎物吃。 只不过人家是大鱼大肉,永远丰盛奢华的肉片,丰富流光的蛋黄酱,还伴有完整的家庭气息。自己则是旮旯里,一点也不优雅地啃冷嗖嗖的菜饼,伴随着肚子叽咕的响。 祝那些饮金馔玉的人,后期被冠心病,糖尿病,肥胖等等等折磨到痛苦的死,草!反正也只是说说嘛,又不会一语成箴,她又不是上帝。 也不是啥神。一个多月前,她开始默默地吸取周围的鬼的灵力了,一鬼千分之一吧,这真的远远不够。 绿晚还在扯着。这物件的一角,缀着两串四个金豆子,白色流苏绑在一起,在暗夜中衬得非常晶亮。闪人的眼睛。 “我要和你一起出去,这叫神仙网帐子,是一个化臻境界的仙人遗落的宝物,别管我怎么得到的。” 那她也明白,矜持完全没个卵用了,受人之恩,要谨记,挤一挤吧。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其实,这就相当于阎王的皮,所有的鬼看见,都会以为是大人在例行公事,检查,堂而皇之的出去,也没鬼会特别注意。” 所以,到了人间,就不能乱用了,得妥善的收起来了。 奔涌也很会易容了,不过也是帅的,水嫩的瓜子侧脸,被初寒的月光打下柔柔的剪影,墨发披散,整个都沾着层汗水,更加有型。 皱眉之后,睁开了狭长的眼睛,凌厉的眼神,能把对面的物件给烧化。长眉眉梢飞扬过鬓。 “大人不计小人过啊!” 白天有人故意找他的碴,对于这种丧事,他从来都是尽快闪身,置之不理的,幼稚的人类啊。 但是,他若恼怒了,千里黄土爆炸,原地必成修罗场,一切抵抗皆伤。他且绝不会细分辨啥善恶。 奔涌的心意,已经到了如日光一样,不可让人直视,揣摩的地步了。没错,这么些日子,暗地里他历练成长了不少。性子很烈了。 最近,被地方的一个富婆缠上了,她身高近七尺,体魄颇黑且腰围肥厚。 为人处事跋扈嚣张无耻不要脸。胜在有盘根复杂的势力团体,很多百姓都在其手下讨生活。 要想安心扩展自己的业务,他不得不跟这种低级的人有来往。心里明白,但这样的人,他一看就生发出强迫症,想拔掉、除掉,简直太碍眼了。 远远静静地在街上,走走,秋风呼啸,就看到一个被屎黄色包裹的大肉瘤,堵在最为枢纽的要道,异常的显眼,像黑洞般。真是恶心,只想避而无视。 真是肥且蠢的人,还想倒贴他?逛相公小倌的店,不要太沉浸其中了好吧?! 真是衰啊!这个肥老女人,不仅总是质疑他的营业…… 面上的愠色褪去,转为肃然,不过,除掉她,死之后,归拢她的所有或者大半的药草生意,就能去找然姐姐了。 没有暂时的容忍,就没有更多选择的自由。 咬牙切齿,要坚持这个目标,躺在榻上,他逐渐动了动身子。眸子里终是显出了一片光明嫣然之色。 ##第118章 信义 犹豫万分,弗云峻也不想听什么上级命令了,上级的命令,就是按兵不动,兵权说了有个屁用。 他不能再忍了,即使体力不支,手肘先抽筋,腹中咕噜着。 平时还会顾及点颜面,怕被人闻见,嗤笑,就闭帐不出,装作看兵书功法。 否则与将军的产业链作对的事被揭穿,被人先下手为强,“诬告”的后果,是夷三族,三族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他无罪。 “生命只有一次。” 他的格言,此时不怕什么,豁出去了,若不行动,不用出今日,他的尸身也能凉透了。 “不要再受任何的掣肘了。” 梳着个脏辫,很有异域情调。 做什么,都慢腾腾的,就不是他了。硬要用病之身躯,发挥善于骑射的优势,扛起心里的责任。 还算很及时,因为,羽国,从缨洲开始起,突然爆发了瘟疫,毒液渗透进了中央军人的身体里。 幸亏那些被救的孩子,也对军务不感兴趣,凑巧都安放在条件好些的家属部落——宜城了。 想到这,小弗弗长舒了一口气。 这次大事故的原因不明,生死疾病面前,武功盖世,或者权势滔天,都是无用。 但是很奇怪,不能传染,弗云峻对此表示无所谓,因为,就算他们死了,也与自己非亲非故的。 冷血,在不是针对某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不是罪。 现在的场面是,黑化了的人,拿着各种武器,见人就剁,有的把自己的手臂都剁了的。场面不要太大杂烩了。 人与人之间,上级下级之间,傻傻分不清楚界限,天地同染为一片血色。被雪水混合、晕染、稀释得,假的如同染料。 幸亏这是边防,还可以把“疯”了的人,撤开一部分,一边的结界,弄进邻国去。不过,不知巫尊什么时候来,到底是来还是不来? 飞沙走石之间,他的腹部已然中了一箭,鲜血殷红粘稠,粘紧了衣裳,外部晕染成了一个个红血块,惊天一剑,把对面的人,弄了个串烧。 戎马江湖路十几载,见过高手不少,就是从未遇到过这种诡异的事情。这是个让挑战者必败的局面。 公平就是弱者被欺负,再坏一步的情况,就是腹背受敌了。 炮已经被轰了,土地被血溅的泛黄了,杀机立显。 周长侃被击中了肝脏,更惨。 “我就要回天无力了,别管我了。” 一阵响动,咳出来血了。 高邦昊把他拖到了目光所及的,最大的帐子里了。 分为两路迁徙了,缨洲人民。形成了一个北方集团,每天努力想着冲破结界。 月阑,和两个狐狸,呃,还有一个小狐狸,来得很是及时,充当了救灾时的医护人员的角色。不过没有在加速寻找弗云峻和他的小伙伴们,只是随着人潮在走。 “可能是,太子明日就娶羽公主了,朝廷那边,如何都得先硬压下这件事吧。” 俊美的少年,还是有几分见识,也注意朝野的风吹草动,就是这番定论感言说的干巴巴的。没狐狸想接话的。 事实是这样没错,这种病,两日之间,他们一行就观察出来规律了:人畜之间不能交叉传播,所以,除了人之外的动物,也都是最无辜枉死的了。 “这,会不会是神给羽国的一场浩劫的考验啊?” 少女暴露了她的天真与迷信,眨着星子般的大眸子,粉亮小巧的一瓣樱花耳坠子颤颤地。与这半污浊之地很不搭。 好看,甜美,气质 ,健康美丽有什么价值?!被摧毁。 该是怜是幸,各人所见角度不同 总之,这场血雨过后,难以天晴。 “天意悠悠,谁可晓得?” 月阑眼看着此景,被迫吹着东南西北风,脑中却跑了几万里,在怀旧。 这几个狐狸嫌下界太乱,恹恹的也太“醉人”了,再不济,这种慌乱的景象,都不能过分的扯到他们这几个“过客”身上啊。就坐在悬空的师傅的巨剑上。师傅本人也偷懒坐上去了。 “欸?你看那边,上空,是不是有鹰在扑棱着翅膀啊!” 这有什么啊?一惊一乍的,少女少年都不想搭理小朋友,风更猛了,雪粒沙粒肉粒夹一块,狐狸脸上都觉得刺痛。 于是他俩只漫不经心的装作抬眼注视了。 “陈欢,陈欢……” 地面上还有人在大海捞针,找孩子,真的是,这微薄的力气能干什么?果然,妇人一手拿着捡来的马蹄铁,扯紧袍子 ,跑的速度,也是飞快了。 一大波“丧尸”涌来了,所以,之前哀愁的人,也不见步履沉重了。 生命的质量,真的是没有弹性,还不如一根长竹棍子经得起弯曲。 “这说明,结界在我们来之前,就被不明人士,破开一个口子了。” 月阑掸着脸,他的语气,听着,是生气了。 于绪浦懂得一套内经,可以压制一会中此毒者,脏腑内血,毒,气的运窜 ,想要研究找到最有效的古医法,还得几人配合,控制住一个“发疯”的人。 在这几乎最冷的季节,他在帐布的帘幕下,危险中,探头物色着实验品。要进行的比枯萎的生命,更快。 昏风喧嚣,小狐狸在补充体力,吃着食物。 “砰”地一声巨响,比得上原子弹的浩瀚了,惊的近乎打坐的几人 ,尤其是年纪最小的狐狸,心神不太稳,捏着几只海虾,在嘴里。红润的脸心里白了一点。 浓密的长尾巴圈住小小的自己。 “妈的!” 月阑差点继续爆粗口,不过其余几个狐狸一时被分了神,没听懂。 这也是他从师妹那学来的 。 其实,只是炮弹被启用了而已,珠卷残云,从此便能看出,他们都需要精修养静,喝妄念了。 水深火热的低糜之中,寻求补救之法。是甜腥中,使人清醒并能坚持的强大防线。 几个人都在帐子里休息,弗云峻捡到一只田玉莲花烧蓝祥云戒指,样子精致富贵,有点老气,也不像男子之物。如果能找到失主,真是很大缘分啊。 他还能难得浪漫用心了,秉性不知是否就是如此。 ##第119章 不明逃跑 一个假装柔弱,其实善于吹笛子的不人不妖的货,来给椒十图出馊主意了。 “那个小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置?有没有可以让她去的工坊啊,不会就这样,放她到化为枯骨了吧。” “看来,你的感想,有很多啊。” 眼皮微抬,确认过了, 其实阎王是个病娇大鬼。 “你觉得,她青春娇柔,而且过的惨,我是在虐她解气且凌辱她?那不然,你娶了她好了。相度一生什么的,我为你俩主婚也可以。” 关奕海吃了一惊,没想过老兄竟想对他这么好过。不过,概括自己干的坏事很全面嘛。得罪了他,关奕海可不相信那妹子还能好过。 揉了揉刚才被攥皱了的胸口,不想听小两口“吵架”后,兄弟一个人对着他发牢骚了。就口是心非道。 “被你安排的这么明白,又俗气,我才不会喜欢呢。” “喂,小绿子,你知道养生的秘诀是什么吗?” “热水加枸杞,还有冬天,常去吃吃火锅,唉。” 象头绿晚正别扭地想着怎么支开,周围的守卫小夜游鬼,还有逃跑的路线。脑瓜子疼呢,敲了敲自己的大脑门。 “我说,你还救不救我了?说好的‘私奔’呢,放屁的啊。打个赌,再过一个时辰,这些兄弟,都会虚脱的。” 地府的结构,这么多天,不用他刻意,宋棠也听唠嗑,懂了个十之八九了。 这座殿上面就是‘红海滩’,就是一层屏障,类似于地幔。是最厚最软的一层,也是如同岩浆一般的热。 若是卡在那,死的更壮观,还不如赶早日在这里被祭奠了呢。 想想自己在这里,也是受尽辛苦了,下场比小说里被寡情皇帝赐发妻毒酒还凄凉。 所以,她现在谁都不考虑了,再心软、懦弱迂腐落得的下场,她自己都不会同情自己的。 对,狠起来。等会,就将被吸过灵力的小鬼,聚集过来,排剑阵一样挡在身前开路。 尽量给自己身上留一块好皮吧。 现在想想,这个沧澜门的小师傅,真的是最后发挥了很大的用处啊。 以后银鞍配白马,杯酒会英雄的日子还长着呢,终于发自内心的露出了微笑,一口白牙耀眼。 宋棠绝对是这牢里关押的最淡定的,甚至反常的囚徒了,别的鬼都是一天到晚哭啼不停或者哭爹喊娘的。外面围着的八个小鬼,其中一半以为她已经认命了,想不通也得想通啊。 于是他们反而坐立难安了,觉得看守这个废弱人物,实在没意思。另一半是被安静的气氛,渲染的打盹了。 耳力已经不是一般人的小棠棠,听着逐渐平稳的鼾声,放心了。这是个最佳逃离时间。 “绿晚啊,你先出去,把他们身上的玛瑙链子,琉璃手串,银耳环啥的,都给我揪下来。” 这可是逃亡前,主动要求他做的第一件事啊,考验时刻来了,准备得万全一点,出去到了人间,还得辛苦赚玉珏花的啊。可不是掉钱眼里了。 绿晚很听话,应声蹑手蹑脚的,把自己身上的方布扯了下来,红帐子先放下来了,要去为穷鬼主子收敛了。 嗯,看着这一幕景致的宋棠,摸着血红的下巴,笑容满分,觉得很满意,果然收小弟不问出处和原因是正确的,以后考虑广收小弟了。 不知何时,这破锁链已经被她浑身成熟滚烫的灵力给,化开了,才不是年久失修自动脱落的。 “嗨。” 挥臂一伸,这些玩意就哗啦啦的全滚到地上了,早就厌烦这数十条长久禁锢她的巨链子了。灵机一动,如果把这些拖去“红海滩”,不知会不会能抵挡住热流。 要是成功的话,拿到人间,一两链子一两白银的换了,卖破烂挣点外块也不错。瞧瞧,地府若是能有一小部分归她管,绝对能整兆倍的增值。 手脚轻松了,活动活动,走几步,到了大门口。 “你个贼浪下贱胚子!” 我去,不会是偷东西被发现了吧,那,只能如此了,一指弹开大石门,该来的就来吧。 “嗨喽,狱卒们早饭吃了吗?” 下一秒钟,还没看到他们震惊的各种奇怪表情。全被抓住了命运的后颈子般,八个人被像湘西赶尸那样排列起来了。 还加上一个一头滑亮的白发,额头上篐着两道金链子,衣服黑金搭配的很显眼的人,也组在了“串串烧”行列里了。 虽然之前,没有吸取过这人的灵力,但是,因为他长得帅,就也没被放过了。 唉,一个男人家家的,在这种混乱的地方,长相出众惹眼就罢了,还哪个部位都是佩戴着别致的流苏首饰的,不逼人起歹心么! 得意的笑了笑,小棠棠嘴角一弯。自己只见一面,就形容的还真是有文采啊。 呃,修习的心法检测到这个,颜狗心中的大帅哥,实力很足,所以,可以以一敌百了,不必再抓闲杂人等了。今日的运气真好。 “神仙帐子”一罩,七百二十度的回旋,九个人在外面,两个人在如同灯芯的帐子里,腾空冲上去了。 “开始冒险了!” 忍不住喊了出来。管谁听到会追踪呢,不对,还缺一把剑,真是失忆了似的。这死竹鼠脑子,权衡三分之一秒钟,在这里是步步惊心,还是出去找个好点的算命先生,断断下落吧。 红金色的毯子,高十米的房子里,所有站着的人,的不敢说话,低眉垂首。椒十图在发怒,不过,他的房间今日换了一个新的壁纸。 人肉提血罐不在了,他完全的没有安全感了,全身跟着疼痛难忍起来。原来什么时候,他变得不能缺少“这味药”了。 众人的态度都是不偏不倚,俯首称臣,椒十图这回竟然看得心里很不得劲儿。 “殿下……” 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他差点以为是自己那个什么好事都不会落下的妹妹。 剑眉下的一双蓝色眼睛,偏执得沤起来了,仿佛要看透三魂七魄一样,遥遥地俯视着说话的小婢女鬼。 “回禀殿下,羽国公主这是想要战八方了,已经有人取代她,成为祸国妖姬了。” 这意思是她无处可去,真是思想狭隘。 “你们都下去吧。” 出的主意都是没用的。搞得他更加心烦气短了。 秋风瑟瑟,已经有点冻人了,宋棠裹了裹完全不顶用的破衣服。没想到跟出来的那个帅哥,呃,把自己的大白狐狸围脖摘下来了。 ##第120章 重逢 “在这么下去,我的寒症要发了。” 琨玉秋霜的,这近二十岁的青年人,脸颊红红的。 “八荒生灵皆无定所,想换回长安。” 听不懂这地星语啊,不过,这衣服是有的暖和的。就是不知道之后,得靠什么做营生,唉,女生也得有个职业啊。 凭借着这点功夫,还有智商。 “话说,你是不是地府里的什么大官啊?怎么还帮我!” 那八个小鬼,不知怎么了,反正就没有一同出来,可能是被磨没了。唉,世界上所有的爱等美好的感情都是建立在有物质的基础上的。 “喂,女人,你不会就想让我,被你这么的撂在这儿吧。” 宋棠一回头才发现,这个俊美得白的放光的男人,左眼眶下方围绕着一圈银色的叶子脉络状的印记。瞳孔中的颜色,如梦似幻得分不清是淡粉色还是橘色。 不知不觉就有花痴崇拜眼神的嫌疑了,发誓刚才绝对没在“仰视”他。 象头绿晚,可爱得差点鼻子冒烟,就有点对这种因为好颜色的男人上升的气氛忿忿然了。 “你叫什么?” 来自当了半天“隐形人”的鬼的俗套的问候。 如果一个男的死皮赖脸的,软狗皮膏药似的狠贴在她身上,宋棠绝对是讨厌的。肯定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大叫一声“渣男”,然后一脚把他踹开。 琢磨着,这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不过一马平川,地绿油油的,树林倒是亭亭玉立。 “你们也别起内讧了,想跟着我的,就一起走,去找吃的和人。” 一身的伤,也得注意,找个医生治治了。而且剑没有下落,还能提剑三尺平乱个什么,现在懊悔心乱。 当个公主,以为是天子掌上珠,结果现在,伤春悲秋的,地狱走一遭,还九死一生,想早死早超生,也不能,也是不想说什么了…… 在凌山的师徒,简直是生活在世外桃源,所以他们这么作死下去,尤其是玉溪子,怎么都能修炼到了忠奸不分的地步了。已经掉落干净了宋棠的信任了。 谁要结婚谈恋爱啥的,就干吧,大不了她就当这辈子自己是个尼姑了。若是童子命,也得有钱买符珠啥的,克化求解啊。 这些人,真的是只够一通屁用的。但是一波未平,又起波折了。除了绿晚,还有这位不明男士,普通人看她,就相当于看见一只 明天代柏雪,就要去邻国和亲了,宫里的嬷嬷正在温言细语的,告诫她那边的习俗、仪式、礼仪,表情庄重些啥的。 对于这些,她是十分不屑的。性格也是很桀骜了。 大礼过了,那边估计都安床了,昨日嫁妆也送去了。明日,满朝中,得选几个贵妇,给她‘上头’。以后的回门,可能会省掉了。 幸亏宋棠要守护的弗云峻,还没有被别人抢走。没有和谁结婚,可能小弗弗骨子里已经是个晚加懒婚主义者了。 不过,还不要太悲观,只要他还没开始喜欢男人,小棠棠就有机会的,不是嘛? 木糖醇循着记忆,去找“失散的家人”——陵鱼和白狗,唉。 “白狗长得跟个宠物似的,当时瘦的,呃,架子虽不小,斤数却不沉。就只有二十来斤吧,别跟着一条大鱼魂,现在更瘦弱了。” 边走边碎碎念着。娇俏的脸上是可以点亮夜空的笑意。紧挨着她身后走的,暂时乖巧的一言不发。因为垫后的绿晚,走路姿势如同无赖泼皮,让他有些忌惮:生怕下一秒绿晚会做出攻击他的举动。 况且他默默地拖拉着肩上的超长锁链,忍受着的怯表情,仿佛遗世之仙人。 “唉,不知这里,有没有果实成熟了的桔子树啊,我真是腰折得痛,也好渴啊。” 走出七八步,被汗水打湿的柔细温润的手指,艰难地往后捏着腰的部位。配合着短手短脚的样貌活像一只翻不了身的王八。 湖光山色之中,应该也有不少“野食”的。 于是闲着也是闲着的绿晚大胆提议了。 “不如,你们先歇一阵子,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抓个野猪或者鸡鸭、鼠蟹什么的,烤来充饥啊!” “嗯嗯嗯!快去吧!” 忙不迭地点头,希望他多抓几只来,三个人加鬼都要分得足够的份量,吃饱才行啊。绿晚没顾得上说她翻脸快,就往灌木丛里走去了。 剩下的两个生物,就蹲在浅河滩的石子“路”上,看着从上面被自然引流下的一汪山泉水,神思空着发着呆。小棠棠看着自己的手指在河水的飘荡中,露出干净的肤色了,有点高兴,狡黠一笑。 “以后,我该叫你啥呢?” 自言自语着,没期望后面那个倾国男美人能搭理她。 “琴夕可好?” 他桃花美目一动,尊贵的衣袖被水浸透,拂袖时,潋滟地妖娆了一下小棠棠的眼睛。 呃,不枉宋棠自认为读了不少的诗等风雅文本,一下就听懂这是哪两个字了,只是,有点娘气的风尘味。不知道是不是蕴含了啥他心中的含义。 “你开心,我们就这么喊你好了。” “姐姐,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了!” 更亲昵的称呼,听着很熟悉的嗓音。 奔涌找到宋棠的速度,几乎可以媲美她穿越到这个时空的速度了,当然,如果他早一点下定决心找她。就能完美避开她要受的刑罚了。 大水的长头发微卷,捧着一束矢车菊,正几步冲过来,这一声喊,差点把原主本就不多的魂魄,再给吓出来一个。 一哆嗦,沿着大水愣了一下的视线,看了琴夕一秒钟,瞬间有种被“捉奸”的心理作用。 “你,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没底气的 幽幽道,她刚刚假笑得很夸张了,思绪万千地转动着头脑,不知该不该希望眼前的人是个错或幻觉。 奔涌倒是好在没有感觉到尴尬。站定在她面前。 “看我给你还带了野餐来了,不过,姐姐怎么,如此狼狈?” 有一种被“杀阡陌”叫姐姐的哭笑不得感觉。 ##第121章 待发 每个人活着都是需要动力的,宋棠是个超级谨慎的人,无论做什么,没有盈利,她就会马上见好就收。 但是,别人和她可不一样。 骤然感觉眼前的物体,放大了数倍 两眼就一黑,再不知几次的晕了过去。 奔涌的一提兜里有大海螺,他的手都是冰凉的了。听着激流淙淙,像要有雨势赶来,而且这地方的水势也不小啊。急忙去摸她温热的脸,唉,先得弄个山洞安顿下来吧 。 琴夕看着这一幕,嘴里像含了四碎的药丸一样地苦涩,口中有什么东西是咽不下去的。身上的关节也随之疼了起来。压抑住难受,扭头看着他俩,身子原地未动。 更加郁闷地往前方摔着石片。这次的壁上花,让他不再那么想当了。 “怎么搞的?一身汗味。” 近距离接触,这身上的气味很明显了,身上还发炎了。奔涌又心疼她又气自己。捏着一个诀,就汇入了半年的营养力给她。不过,这样衣不解带的绑紧着身体睡觉,也休息不好的吧。 要不要闭上眼睛,帮姐姐的外衣袍脱了呢,奔涌到这里就卡壳了,冥思苦想。 绿晚说好的要打猎,暂时因为下雨了,就从一里路之外,跑回来了。不过,他的收获是半包衣服包着的一种生吃口感清脆、颜色清新的植物根叶。 但是这里是没有调料的,而且,在人体已经感到饿的情况下,再吸收进纤维素,只能说: 一时爽,变本加厉的饿。 不管咋说,他也不是个人,上辈子为人的时候是几百年前,都回溯得算不清楚了。近千年没有吃到过人间的食物了,所以这些东西在他眼中,界限也挺模糊的。 豪爽的大笑着跑过来溪边。 半晌没 听到山洞里有声音,本就心急的琴夕按捺不住,安静的踱了进去。 “她会着凉的。” 预知了这个自称‘弟弟’,却被他嗅出神格的人的想法,不知他是使用什么手段结识她的,可惜自己相遇来的晚了。 “你是谁?有资格说吗?” 太过直白冲动的质问,反而让琴夕觉得好笑,这点事就开始跟他计较上了,真是喜怒无常,跟椒殿有相似之处呢。 身后相貌绝美的人,应该不会是为了这么一句提醒的话,就进入山洞里的。 昏暗之间,有颠倒众生的魅力的两人,一个在门前找了块大石头坐下,静心看着雨帘外面被冲刷的景致。一个垂首且攥紧了右手边的拳头。 这么风姿华茂的一张脸,在洞口是很容易被识别,瞧见的,绿晚就朝着他奔来了,脚踝处溅了不少的泥水,湿凉也不顾。 瞅着这欢脱的脸,琴夕想,可可惜了,这绿晚跑的如此快,怕是看了他一眼后,就被雨水遮挡了视线,凭感觉走路的吧。也幸好他不是女子,不然会为他感动的。 奔涌现在正吸收他姐姐身上的罡气,嗯,这对女子来说,绝不是啥好东西。 “我饿了,我要吃饭饭,喝水水。” 宋棠突然又醒过来了,眼尾有泪滴未滑落,不知何时哭过的。只是语气变得羞耻弱智了起来。 这沙雕的话语,让奔涌怔了一下。 …… 简易的收拾好一个厚石头当桌子,用法术烧上火,几个人又开始吃起生冷食物了。 两个样貌不止清俊的男人,都心有异色,同时开口。 “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宋棠从小震惊中回神,两人已经硬邦邦地各自作答了。 “奔涌。” “琴夕。” 虽然她想什么眼看人什么机,但是,这两个名字都是,经过了她之手的加工或者认可,才取出来的。所以,真是令她尴尬到怪异变形。 有点鸡皮感在蔓延,小棠棠不由得蜷起了桌面下的左手手掌。 “我这里有一套灰蓝色的衣服,姐姐若不嫌弃,就先穿上吧,过几日,天气秀丽些,你也神清气朗了,就去缨洲吧。” 奔涌没给琴夕接着插话的机会。 宋棠本以为他得好歹问一下,怎么结识这个小哥哥的。现在这样的气氛,不知是妙还是不妙啊。 再看看这件男式衣服,宋棠直觉这,奔涌在外面过得也不是太好啊。嘴唇就嘟起来了。 明明可以称得上是破衣烂衫了。就很容易的就没有胃口了,绿晚本来在吮吸海螺的肉,听到马上献宝似的,掏出来神仙红帐子。 “这个做衣服,可要更漂亮多了啊!” 然后他发自内心的突然“嘿嘿嘿”地笑着,以为帮了大忙了。 在奔涌看来,这简直就是在怼他的作法,脸色冰山了起来。昏昏沉沉的宋棠觉得绿晚的喜气洋洋,就是这场子的救星气质啊。 得了,吃完她就听蒙蒙秋雨入眠,不掺和“逐力”的事情。 缨洲,天空飘着银灰色细腻的物质,汇聚在沟沟坎坎的土地里。人群中不一的嘶喊声,还在如涨潮般继续。 普通人也听到了疯魔的地步。 弗云峻的两只眼眶下,黑青的眼圈夸张的如同被故意描画上去的。整个人像是染上了一层墨汁,明亮的大眼睛被衬得像某处爬上来的厉鬼。 摸摸脸上干的,皮肤像被什么粘住了似的。 “阿峻,昨晚还有前几晚,你又是不听大家劝告,熬夜了。” 于绪浦身子轻盈,不疾不徐地翩然而来。他们躲进了超级深的冰窟里。 没有突出重围,外面不可轻易的去了,这种日子索然寡味,谁都做不到仍然健康着,他都懂。 还是要省吃俭药,多留给没痊愈过大半的周长侃一点。 “扩散到宜城了吗?” 弗云峻仍然很严肃。用脚趾头能猜出来的事,他还想得到身边人否定得斩钉截铁的回答。于绪浦当然看到他这样,也不忍心告诉真相。 他是过来,送牛肉酱的。弗云峻最宝贝的公牛,昨日也死于乱场中了,当即被分尸。这肉也好振奋一下,剩余的人心。 四只狐狸已经锁定了他的位置了,就等什么时候下手就他了,从昨天到今天,几个人轮流看守,都看了七八回了。 “我说,他的几个兄弟,也都得弄回到安全的地方吧!” 都到了这山穷水尽的路上了,还是得体谅着小弗弗的心意啊,留他一个人流浪天涯,比处他以刑更痛苦。 “好吧,我一个可以带三个出来,师父,你打算因此给我什么好处啊?” 少年狐狸,帐先算得“叭叭”地响。 月阑咂了砸嘴。这么赤裸裸的提条件,这少年以前究竟是做什么的啊? ##第122章 火爆观察 陵鱼在啃着鸡爪,地上已经有十几对残骸了。你要问鸡是哪里来的,其实是他和白狗合围的。那个女人走了不知道几天了,就靠他俩了,有时他都会有点愤恨。 很重新适应不了,这种类似被抛弃的感觉。 “已经被炖的很酥烂了,你还是不吃啊?” 哪家在山上放养的鸡,被偷拔毛,杀掉了,他一条鱼都吃的下去。这是狗吧?还完全不为所动,真的是有些开始怀疑它的品种了。 确实,它真的不是狗。 “是水土不服吗?” 摸了摸它的狗头,捏了捏脸,还向两边拉伸了一下。这么久没吃东西,他也很担心啊。 风子川也很宽心了,因为羽然已经成过婚了,所以,他也不怕了,不就是洛安华,闭着眼张嘴就来了。 洛安华弄着大红唇,脸部瓷白,真正的众星捧月了,是的,现在没有谁敢和她互掐了。以后可是比肩国公夫人的人。 洛老太太在念着《心经》,应该是为孙女祈愿着。 这是桩门当户对的婚事,甚至还是青梅竹马,暂时还不存在什么小三,也没有飞上枝头做凤凰。看起来是天作之合。 今天,他也算是正式成人了。 晚上,就是大好事了,对于这次,陛下也是出了点血了。为洛安华送了一部分嫁妆。 玉溪子真的可能只是一个庸仙了,现在,宋棠才认清他,或者说认清人性的本质了。 他空有修为,也没看平时做什么善事,为百姓坐诊,教他们致富什么的,真把自己当成是一个上仙了。 他又在看着现代的宋棠。 自中秋节放假以来,这是她的室友第三次的,在宿舍买了各种菜肉,用自己买的火锅,煮饭吃了。关键这第三次,就是农历八月十六,所有人都来的齐齐整整了。 晚上她没打算吃饭的,这些人又聚伙开始吃了。 她就搬了个凳子,出去阳台喝西北风,喝了一个多小时,打完了一千字的任务后提交,然后进屋。她们已经在隔壁床上打扑克牌了。 其实她本来能在自己的床上当个隐形人的,但是闻到这味道实在是太浓烈了,她们都咳嗽等等。 宋棠鼻子也受不了,而且闻着那味道,她也的确饿了,怕呆会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时在外面想着,催情药的效力也就是类似吧,人要是能封住自己的感官,也就能免于影响了。 只有一个人特意看了看她,然后低声说了不知什么,反正当时其他人都噤声了,宋棠距她只有不到一米,愣是没听出她说了什么。 其实她很讨厌这样的目光,以及这样的感觉,好像自己和她们有多么的不一样。不就是没付八块钱的菜钱,没和大伙一起吃么,国庆她还要一个人在宿舍住七天呢。 中秋节寝室只有两个人回家的。她也没回家。为了省点路费。 毕竟大巴一单程就是七十五,坐出租车去车站,一般一次都得二十五。 司机坑她也不止一次了,一次从家回学校,下着雨,一个面包车里塞了块二十个人,男女一起挤的呀,好几个学校的人。 还收了她二十。一次从学校回北站,收了她五十。上次暑假回学校,同样是北站,收了她三十,因为同座的有一个同县且就是同一个大学的大三学长一起坐的。 下车后才告诉她,学长跟司机讲价,才花了二十。 学长也看透了。 “他是看你就一个小女孩,以后你要讲价,讲多少就是……” 上次大一的寒假,回家过年,因为大雪封道,她白去了汽车站,来回出租车费就是五十,白花了。 并且因为不确定买哪一号的票回家,才能不被封道,不下雨下雪,顺利一次回去。在已经回家的路上,她因为没玩手机,全程三个多小时在睡觉。 之前订的不同时段的票,错过了取消的时间,七十五又白花了。 因为回家的这个问题,白花了太多钱。 如果今年的中秋国庆不回家,起码就能省下四百块钱了,她这么盘算着,就觉得爽。是的,糊涂一世的人,也得有聪明的一时吧。 若是她的那些室友,自己七天不回去,肯定会矫情的,说什么怕鬼什么的,哼,要真有鬼,她们这种人早就没了。还能有天天鬼哭狼嚎,挥霍,有哭天抢地的机会?! 阎王早收了她们了。 她是觉得,心中没鬼,就是没有鬼。 这应该不能叫做异想天开了吧。 她床边的地上还一片狼藉,始作俑者,就是有锅的那个人,她还指使人来打扫,今天还是宋棠值日。 她已经没有什么体力了。真的是不要脸,自己吃的,不给别人吃就算了,还吃完让那个人打扫。 垃圾桶里,大雪碧瓶子等等的。 所以,继续在床上盘腿背对她们坐着,一动不动,一起打扫的上铺,是学生会的,要去纳新,所以会下楼,去教学楼。 打完牌,她们又就着火锅,又吃了一顿饭。七点吃完这两顿后,临床的又要出去和她对象吃饭,也是厉害了。 最矮最胖最有钱的那个,又提议要打牌,要和对象出去吃饭的,说道。 “等我洗完澡回来再打吧。” 然后说她八点去洗澡。就是一个小时后。游戏里,宋棠的体力只剩一了,金币赚到了近六万,可是要再扩建房子,得一点不花的,弄到十六万。 唉,真不知道现代人这么执着于大房子干什么,明明是中产阶级以上的富人的事,奢侈品,不需要的好吧。有本事他们买个城堡来住啊。 跟比自己穷的人比较很高兴,心里很充实是吧! 在她们刚拎来火锅材料时,就看到有查宿舍的,立马紧张的一如既往就好像皇帝要来出巡了一样,什么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毕恭毕敬地。结果,门口又让人放风,没来查。 七点十分的时候,他们刚收拾完一遍,就来了个女人,宿舍进不到三分之一,时间不到十秒钟,出去了。 之前又是一阵慌乱,她妈的,宋棠在每次来人查的时候,都很讨厌这种一惊一乍的气氛。 无数次的“艹她妈的”想脱口而出,但是每次都是表现的最淡定,态度最好的一个。 不是收拾的多好,而是面不改色,不见抱怨。 现在她完全不想看宿舍里的任何一个人,更不想回以什么以往的虚假微笑,装他妈的。 大不了打一架,有锅并且来大姨妈的那人,开柜子的声音又非常大,照例吓了她一跳。这么大脾气,这么大火,除非是欺负她从来都不怎么爱说话。 ##第123章 回忆 宋棠自己在网上算过命。 子时出生 ,警惕性是高到一流的,射手座的皇后,这星座起码是最常动打架念头的。上辈子还是个大将,怪不得这么喜欢岳飞。 事业宫是武曲七杀,所以,当她感觉到危险时,虽然经常是敏感多疑,多虑了,但是那眼里,脸上的杀气真的是演技再好的演员,也演不出来的。 又不知道哪些原因导致了,性格容易剑走偏锋,就是容易出跟大众对着干的那种思维想法。就是反骨吧。 嗯,总之很要强。是个邪乎的人物。要是厉害了,没用到正场上,就是个小说里的反派女魔头吧。不过,为所欲为,才过得爽快嘛。 但是平时表现却是没有杀伤力,谁欺负都可以揉来搓去的小白兔。总之,过得也不畅快,出身自己觉得难以启齿,不是简单的‘不好’能概括的了。 目前也没有丁点赚钱的能力。 她大姑的命,现在据说更惨。年轻时,是个护士,遇上了当了十二兵的姑父。 照顾未来婆婆被相中。开头是个浪漫多金的爱情故事。去了大城市上海,她表哥在那有一段很好的童年。 后来,没有十年,就变成了姑父流连花丛,喝酒撞碎摩托。大姑整天骂骂咧咧,歇斯底里,骂天骂地骂婆家人,教唆孩子骂父亲奶奶,加上时不时的捉奸跟踪,回娘家的跟这边的人哭诉宣扬。 不然姑父现在也不是村长,而是连长了。 其实 ,宋棠觉得,可能是因为她大姑的文化素养等,真的有一些配不上当时的大姑父。 不过,两个孩子,是目前家族里,除了当教授的老三老四家,最好的,最有希望摆脱农门的。 她表哥,飞行员,没两年就可以开民航了,身体可能是遗传的好,因为体检,功课就没达到一本,不然就是开军机了。 是同年的那个县,唯二被选去当飞行员的人,红横幅啥的都能看见。 敲定的对象是大学同学,外省的,父亲是公安局长,独生女,目前正出国留学。 刚上高一的十五岁的表妹,考的是县城最好的高中,跟她哥一个学校的,也有心高气傲的资本,学习好。 常年发挥的学习好的程度,哪怕是宋棠学习最巅峰时,总体也没有超过的。 所以,下半辈子,她姑,还不能说是人生因为丈夫的不务正业,不顾家,吃喝嫖赌全占了,就毁了。反而应该还是羡煞一众亲戚的。 胜在孩子很懂事,争气啊。 她有三个舅,不过后两个,在成家后对待亲情这方面,被老婆吹枕边风搞得如同她姑父对待老婆一样。 听说的人,第一反应都是觉得不可思议:没见过对老妈和兄弟比对仇人还可怖的。 二舅三舅和大舅打官司,还雇人来打大舅,过程中推倒了已经是老年人的信耶稣的舅奶奶。 不过她舅奶奶的一生是很跌宕起伏了,啥大风大浪没见过。年轻时怀着孕,还有好几个孩子得指着她一个人挣工分养活,地里的事情,忙得晕过去几回。同时还打了连续不知多少年的官司。 丈夫除了喝酒,羞辱她骂她打她,骂孩子打孩子,没有任何的其余的用处。还得靠她养,也是因为舅奶的母亲重男轻女吧,也就不怎么关心她死活。 发落个人嫁了,可能有口饭吃就算了。够了,行了。 舅佬在她初二时的五一去世了,到死之前,都有地震局的津贴。她二舅三舅虽然,没人品,孩子都出落的很好,比如一个表哥,年年班长,也是某年的县高考状元;表姐也是重本,大学里到德国的交换留学生。 她舅佬活到八十,去世之前一个月在医院里时,她大舅去看,就这表姐,声色严厉地对她大舅说。 “滚……” 之类的。 所以,宋棠长这么大,除了上幼儿园前好像见过这两家的九口人外,再没见过一面,表哥表姐表弟的,完全不知道脸长什么样。 一个舅倒是知道什么样,因为她妈有一张小黑白照,舅奶家也有。 她弟小她四岁半,更是连个毛都没有印象。虽然她舅是和姑父一个村子的同姓的人。 不过舅佬,可以说是,宋棠长这么大,两头附近的所有村子里,听到过的最“穷凶极恶”的人了。 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无赖流氓。 怀着三舅时,舅奶跳井,又被人救上来了。唉,那些年代的事,简直夸张的让宋棠觉得,只可能是出现在剧本小说里的事。 原因可能是,毕竟不是啥大好事,而是大坏事。比如,如果她的挺近的祖先是大官什么的,她就不会经常质疑了。 她奶奶嫁给爷爷,还有舅奶嫁给舅佬,都是因为女方的家人,看男方,怎么说也是个吃公家饭的,当兵的。 她舅奶奶的妈还是个小地主的小姐,也没办法。 奶奶的家世也比穷爷爷好得多。因为时代变革,什么都变了。 她爷爷的命很苦,亲爹在抗日时期,是个小土匪,不是现在理解的那种强盗,而是生活所迫。 二十八岁就死于肝还是肺病。留下六岁的她爷爷,和四岁的二爷爷。听人劝告,女老太改嫁同村同姓的人,又生了四个男孩,一个女孩。 所以,她爷爷,什么活都得一马当先得揽到肩上,当过生产队长。 包括张罗以后最小的弟弟结婚。她爷爷结婚时,六爷爷六岁。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快三十五时,同样死于肝病还是肺病,只因忌口又吃了盐。 留下了两个女儿,还有最小的四岁的儿子,也就是宋棠的二大爷。 孤儿寡母的,她爷爷不免得即使苦着自己的孩子,也得帮老二家干活,以及送点好吃的。她奶奶还经常怪他。 虽然,确实有些人,根本就狼心狗肺,不把他当真正的亲人,有困难时要他不遗余力地鼎力相助。现在过得是豪车出行,整日大鱼大肉,一家人吃成得比李湘一家人的外观还壮实。 反正宋棠她爸快要有牢狱之灾时,他们做的还是添一把火。 不能形容得更冷血了。 她爷爷可能是为了报答继父的养育之恩,毕竟一个从外地,貌似被掳过来的女人,在那时带着两个男孩,可能会活不下去。 做这些人的大哥,倒是很尽责。不是一个父亲生的,各自成家,有了老婆之后,早应该料到,会变心的。 还是一味的要对他们好,她爷爷真的是高看自己了。 他一心想维系的完满的亲情,保质期也不过十几年而已吧。人心,是最经常变动的东西。 ##第124章 坦然生存 回顾就到这里了,时光就是这么的阴差阳错。 她一没事就喜欢找事,对,对别人暴力,就是大打出手。现在也没有放肆的机会了。 “好好的女孩子,表现得再可怖,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啊。” 在软弱和坚强之间,进退很难啊。他当了这么多年的人,早已抛却性别之念,所以看得真的很透彻。 奇异瑰丽的水晶球,呈现的画面已经熄灭了。他也不打算用这个再看什么想要的圆满美景了。 乏了,就休息吧。阖上双眼,躺在上了金漆的吉祥图案的两个,脏蓝色为底的圆蒲团上。头上顶着一只质感不错的假花。 手腕一挥,可以看见周围都变成了一片片星辰。其实只是一副珍藏的星图具化了而已。 他除了奋力跃升还有精进修为,就是好这口风雅的东西。改不了了。 也没觉得哪里有错。祈祷羽然之后能喜福连绵吧,既然嫁给了太子,就能改一些运了吧。 真的, 宋棠睡了一觉后,起来发现,什么都没有了,难道他们都先走了?我去,果然男人们多了就会一起集体行动啊。 男人多了,果然就是会什么状况都有啊。 不过,瞟到床头是叠的整齐的杏黄色织锦裙子。唉,她真的不太喜欢这种,没有存在感,类似于肉色的,朴素的颜色的衣服。 也是醉了,等下展开要是看不到错落的图案,她绝对会死拖着不换的。 外面水波荡漾,一人拖着链子,其余的有抓鲤鱼的,还有唱歌的,就很热闹,很疯狂了。看到这个场面,宋棠出了山洞又缩回脚。 时间真的是个好东西啊,不是,是尊敬的时间。做人,就得藏的深一点,不然无法保护自己,又没有谁是你的守护神,像药老在萧炎身体里那样,开了通天地的外挂。 代柏雪在宫里,一身繁复的金色精致刺绣,衣服层数数不清,叠合在一起,行动也不方便。等着封昂,却第一看见的是一抹紫色的衣袂,皱了皱眉,王宫出入的人都这么随意的吗?但仍坐在床边,不动分毫。 万万没想到,一茶壶的水,就这么如一口口水一样笔直有力道地泼溅到自己的脸上。 终于,这种赤条条的故意的羞辱,她可是不能再忍了。 有人却抢先了。 “哎呦,太子妃,奴婢刚刚不小心手滑了,还请责罚。” 这人好像很知趣一样,立马跪在地上,完全看不见脸。 被这莫名的阵势糊弄住了一下,代柏雪在判断她到底是不是在挑事。抚着下巴看着地上的十五六岁的丫头。 不过,复仇的惯性,使的她现在做事都不经过良心和脑子。视线很快一转,开玩笑,别说她现在是太子妃的身份,就算是架空的,虚的,或是没有。 只是两个奴婢之间的单挑,那就更不能输了。 于是,这次在那丫头掩饰住偷笑的时候,回到床上,从枕头底线掏出来一把袖珍剪刀。是她在待嫁的日子里,从一犯了错的小宫女那没收的。 不贵也不尊贵,却很好上手。红艳的薄唇边勾起一抹邪笑,剪刀只露出来一点尖头,其余隐没在手和宽袖里。 温热的手掌没有多感受到其冰冷。 缓步走向眼前人。扯下来一层外袍,曳在地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令那个女孩,也好奇的抬头了。眼前闪闪发亮的景致里有一个闪烁的白色美人。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你。” 刀就狠插在她的下颚部位了,感觉应该有一指的深度。足够了,看着她突然绝望的表情,代柏雪却有一丝畅快,从心底开始涌上来。 给她这种待遇,封昂的人应该早想到她会造出亡灵了吧。 大婚!可笑,她可是比死过一次的人更可怕,才不会顾忌什么污血失了今后姻缘中的祥瑞。 然后就一脚去踹开了门,真是,这烂摊子,谁爱收拾收拾去吧,她可不是准备任人拿捏的。而是要搅和的两头最好国破山河的。 果然,门口有人在听着,看到她出来,大惊失色,慌忙跪地上。又听见里面有呜咽惨嚎声,也不顾她有没有命令。几个身份高点的婆子直接往里冲。 很好。她心里和面上都在冷笑。有空担心别人,下一个十五的圆月,她要这座宫里的大部分不顺眼的人,都看不到! …… 许雨方的日子,可以说是最好,最和谐平静的了。最近雇了一个伙计,包吃住,住的环境还不错。 墙壁是白的,也没有大疙瘩。被褥是绣的鸟语花香,四个灯笼,随便点,可以说是奢华了。本来他也没想区分,就是多了一间房子,正好就给他住着了。 这小伙年岁也就十五上下,说是寻亲来着。但是盘缠不太多了,就暂时在这打着工,找到亲戚下落为止。 不过,按他提供的那点信息,许雨方觉得,少说他都得在这磨上一年。另有工钱,也不多,只够他再单独养活一个成年人的,一年七千枚玉片,按月发。 “怎么样,你看这房间,你还觉得算满意吗?” 骆奶奶的存在,都让连良觉得有家一般的归属和温馨感了。 “嗯,很好,好极了,吾就欢喜这种的。” 骆奶奶在背后拍着他的背。 “今天客人比之前多了两成,正赶上你来,所以,下去,跟着多吃些吧。” 少年的胃口也超级好,什么大猪肉块炖白菜,一盘黑黄的炸知了,香酥的干饼嘎嘣脆,前一口赶不上下一口嚼咽下去的。 “哎呀,看的你吃的我也饿了。” 正在布菜的许雨方也无奈了,食指大动啊。不过看到他吃的津津有味,他也慢慢觉得,精神上有饱了的幻想了。 雪地里,是开出来了不少的血花啊。 “师父,其实他们不用爆头也可以的吧?” 小狐狸频繁回头,混乱的厮杀中,等待师父新的指示。水汪汪的眼睛湿漉漉的。 “真要想突围,这攻势,如果你不是人身,早就被做成烤狐狸,分的一干二净,皮渣不留了。” 月阑很客观且不带感情的抽空解释这一切。 少年的嘴里还含着一个腌制的鸟蛋,边打边吃。少女的浅色素纱衣也被撕扯的,隐隐透出了曲线美感。 “那几个妖怪,是要冲我们来啊?” 其余几人也走来,手脚呆滞的像夜观天象一样的姿势瞅着冰洞的上方降下来的大团阴影。 高邦昊迟钝的话语刚落下,就被一利爪从上空钩起了后领子。 “喂!你这家伙,怎么找到这里的,放开!” ##第125章 好东西在这 就这样,这几个人被“连根拔起”了,直接被法术,带去都城的方向。 小弗弗终于能过一段时间的好日子了。 “我现在快被气炸了,你们说,应该怎能办!” 起哄之间,不知谁提议,要划小船的,宋棠因为他们垃圾的技术,已经落水第三次了。 “不是都特么有法术的吗?法术都用来救我了啊?” 她现在不想再耽搁一秒钟了,那条孤零零的鱼,还有狗,不知道得饥寒交迫到什么样呢,想到这,她就开始有愧疚感了。恨不得屁股上绑个小型火箭,“呲溜”地飞去找他们汇合。 奔涌在心里想着,这就是有了野男人的女人的嘴脸啊,果然,今天学到了。对他们几个都开始大呼小叫起来了。 琴夕也觉得冷的有点瑟缩着身体,靠在船舷上。 “你看看人家,同是地狱里出来的,咋就这么娇弱呢。” 绿晚不知何时,在两人的映衬下就显得黑瘦无比,这破不垃圾的船,也是他发现的,只好装作没听到指责。 有点像游戏里的昆仑奴,一看就不是和人家一个种族出来的感觉。 “唉……” 一声水渍,这几个人也不敢吭声了,于是她趴在船头,想着如何自救,化解尴尬。 突然想到风子川教过她一个诀,就是利用风,控风来蒸发水分。只要抱着信心,试一试成功的几率也挺大的。昨天的好饭可不是白吃的,师父的小本本,她也藏在心口的位置。 果然,一会儿,就舒服了。 果然,什么事情,只要再坚持一下,就会有价值的。 “唉,你看那边,有三个俊美的公子,和一只可爱的小狗狗围坐着啊。” “是啊,这种情景可真不多见啊。” 到了下游,山水之涧下,两个洗衣服的,戴着玲珑翡翠的苗条少妇,惊喜的对着话。要是有相机,估计胶卷都被这些人一下子用光了。毕竟仙子之姿不是哪一辈子都能有幸观赏到的。 所以流传于世,或者给子孙念想,也是很有意义的。 “这么不矜持,哼。” 宋棠都听到了,歪着头,所以她的态度也转变的很快,这几个人好像又变成了香饽饽,哎呦,女人如猫啊。 “不对,难道,她们说的狗是指我?” 瞬间觉得玄幻了。 几个人愉悦的心情也变得有点诡异了。 “啪啪!” “别看我,我在打蚊子。秋季的蚊虫最是多了。” 绿晚的脸,她觉得蚊子是没多大欲望下口的。更何况他还在扭来扭去。不过这死蚊子,倒真满肚子血。 真是东施效颦,搔首弄姿,一针见血的在心里评论道。这么对待恩人,当然幸好他不知道。不过,奔涌读出来了。 心想,主人果然还是那个沉迷于我的美貌外形的肤浅人。 “陈独秀你坐下,为何你又一次的如此突突出。” 经过刚才一被浸水,她说话也不太利索了,奔涌还有琴夕都惊讶地看着她,似乎眼神很关心。 “唉,现在好想吃咸菜奥。” 仰天长啸,不过,这个要求有点贱兮兮的。隔着老远的宽大如镜湛蓝色湖水的岸边,波光帆影摇动,人们只能听到有节奏的一串狗叫声。并不像某些乐器。 这个季节,渔事不应该很忙吗?一路不见网和渔家唉。 “ 那我们就快到下游,找户人家,或者,一个餐馆,吃些东西,祛祛湿气吧。” 接踵的商铺是别指望有了。 琴夕难得这么掷地有声地发言呢,宋棠这一瞬间觉得她很有男子气概,嗯,元气满满的。 下游就把船扔岸边不管了,宋棠明明饿着,却还在打嗝,腹部也很痛,屁股也钻心的疼,真不知哪里出毛病了。所以这一顿饭也不能好好的吃了。 树荫深处,看着美食,第一次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无风味可言。 放下来简陋的筷子。 “唉,一会打算用什么付账啊?不会我们吃霸王餐吧!” 只是想转移下自己与病魔抗衡的注意力罢了。 没人搭理她,看着桌子上青翠的如同螳螂一样体色的菜夹馍,关注点各有不同,但都难下口。 虽然其余的食客,尤其是老板,对于三个人和一条裹着女子衣服的狗围坐一个四方桌,感到很奇怪,并且频频侧目。 也没敢去出声打扰这一片有爱的氛围。而且,他们对招牌菜,还没有很欢迎的表情。 真是不一般的客人,或许城里就流行这种饭局的座位吧,这狗,肯定也价值不菲。 …… “呃,那女人不是横尸荒野了吧?不然,我皮肤这么好,比牛乳还可人吧,她都不喜欢了。” 陵鱼对着白狗倾诉着心头不快,这日子过得,他都想念自己呆了好久的冷宫了。不过,也不能回去了。自己都为自己可怜。 拿起一把草果,就递到白狗的嘴边。挠了挠它的绒头。 白狗心想,主人一不在,这货就倒豆子似的,把自己当废篮子了。而且,这尺度也收不住了。 总感觉有一道视线在看着自己,很微妙,还辨别不出是哪个方向的,就怕搞个突袭。 “算了 ,白狗,你也不能说话,到现在,我连你是公是母都不知道呢。” 对面的山下是一望无际的绚烂田野,绿油油的,蜿蜒着各种层次的绿。 “看着就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浓浓的食欲。” 他的不能发声的旧疾,莫名其妙也好了,甩甩带着霓虹色彩的鱼尾巴。猛地一拍泥滩,狗子吓了一跳。 差点以为他要拍碎黄土呢,这力道,饶白狗其实是神兽,而且不是狗这个品种的动物。没有一点点防备之下,也得心神一震,受个不小的外伤。 算了,忍耐包容一下队友吧。再给自己什么蛙啊,羊松露的,就一闭眼,吞了吧。 “不然,玩一个真心话大冒险游戏吧。” “啥?” “啊?” “嗯?” 这三个人的声音还真的是有魅力,独特啊。 变态病娇了三秒钟后,收回来情绪,正色的科普了。 还把这个游戏改版了。 “就是,每人说一样东西,如果其它人没有,就赢了。就有资格让输的人做任何事情或者对任何人说任何话。” 几个人各自思考着,这个恶趣味又空间大的游戏,已经让人找到了目标,和对手了。 似有闪电和火花在容华不相上下的两人,眼神摩擦交接中迸发了。 眯着眼睛,这男人直接的胜负欲,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啊。又不是剑客。出题者装作无辜。 在众人的惊愕下,这条狗又自己跑去路边,用爪子灵活地挖下,一白色的花。 ##第126章 烂人际 宋棠的日子就是这样吃吃喝喝的。呃嗯,无道的她都不好意思跟谁去说,介绍她的生活。 玩着脑残游戏,喝了点酒,满脸发红的某人终于发现有点不对劲了,几步就凭着冲动,上前薅住了一个人。 那人只是个资质平庸的凡人,当然被这无礼的一揪,更来气了。 “明明你们几个,在这高爽背风,适宜结庐修炼的地方,和一只狗玩的那么开心,有伤风化,还不准人笑了奥!” 那人趁琴夕怔愣了一下,过去就指着宋棠,半途蹲下,从地上抓了一把深黄色与黑色掺杂的烂泥,就以打气排球的姿势,还轻微地跳跃了一下,朝宋棠的脸蛋拍去。 “我去!” 幸亏她化险为夷。躲闪了过去,贴着肩膀十公分飞了出去。 “啧啧啧,这人的手头也太不准了吧,这么近的距离欸。” 绿晚还维护了她一下。不过不必担心,完全打不到。那个人看有这么多人帮助着,罩着,两肋插着刀。也就分不清谁主谁次了,不想等到他们动真格的了,就先跑了。 桂花绿豆糕,以及还有几个卷酥,还完好的躺在桌子上呢。 “喂!我们这里可是平平然的小店啊。” 因为是吃完再结账的流程,被大腹便便的小二这么一叫,正同一桌子坐着的那个人,本想看好戏 结果两手抓了两个,也裹紧在胸口处跑了。 因为这一出热闹,揭发了两个真正的想吃白食的人。 “唉,这件事也因为我们,挑起来的更快了点,算是导火索哦,什么历史中学的巴尔干半岛啥的类型,所以,要不要发挥一下江湖道义的情结,替他们付了奥。” 当然剩下的那些,也得归到她的肚子里。 “我不同意!” 做了一个否决的“叉”的手势,宋棠很想问他是从哪里学来的,当然,那帅哥只晃了一下。 因为毕竟刚才跟那坏蛋闹完事。所以琴夕一下子没有什么想抒情的想法。顺滑柔软的棕黑色长发飘扬着,皮肤清透如水。 “好吧,就当刚才我是个呆子,你们不要理就好了。” 抱着头,尽量缩低存在感。后悔得愿意刚才就选择狗带。疲惫的拣着吃着一个怪味道的腰果不说话了。 不过,经历了刚才一遍的演示,奔涌发现了问题。这么些日子,干了这么多活的他,也发现了疑点。 “既然决定暂时脱离王宫了,不如,你也改名换姓吧。” 他 总感觉有人发现了什么异常。 但是宋棠虽然同意这个,也不知道叫什么好,唉,自己的痛苦事情是为别人的幸福筑基真的很痛苦啊。 比如说,射手座的自己,如果不穿越,这辈子最想嫁给八月八日之后出生的狮子座,结果命运的归宿,算命算出来,最多最好也只能是天平座,要一直被欺负啊; 家族里唯一知道的,狮子座的表妹,爱豆是水瓶座的桥本环奈。她表妹的亲哥,水瓶座。比她表妹大十岁,比宋棠大五岁多。唉,不提也罢,在还没有表妹的小时候,被姑安排和她一个大盆里洗澡,这是宋棠自己历历在目的,不是别人转述的。 上幼儿园的时候,一次还拉着她的手,直送到幼儿园门口,说。 “以后有谁来欺负你,跟我说,我打的他……” 结果那以后,别说去她学校看她一次了,好几年都没见到他的脸过。 然后,呃,有亲戚结婚之类的喜事,一圆桌子十个人起码,她表哥是这样照顾自己小学高年级的妹妹的。 “想吃哪个?我夹给你,来,啊~” 还喂!真是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啊。 靠!!当时心头一千只草泥马咆哮而过,平时都是这么服侍狮子座的女王妹妹的吗?互为对宫的俩人不腻歪吗?不觉得有点暧昧吗? 为啥她就不像宫崎葵一样,有一个双子座的亲哥呢!!反而她是长女,母亲接连流产了好几个妹妹,才得到了一个金牛座的弟弟。 妈的,这命啊。 两个大爷 四个叔五个姑一个姨,那两个舅就不算了,毕竟这辈子都有可能见不到他们家人一根毛了。 姑奶奶家的有叔还是姑就不管了,毕竟没咋见过。 只有大爷家的一个哥哥比她大三岁,另一个就是这个亲大姑家的表哥了,其余的所有男孩子都比她小。最接近她年龄的,是大姨家的表弟,比她小正好一岁半。 当然女孩中,名义上只有大爷家的大姐,比她大六七岁,其余女孩,普遍小到上幼儿园左右的年龄。对比她小一轮不止。 老天这样子做,不到二十岁,她就能感觉自己真的是老了。 还有一个,宋棠没出生时,就被送走的,大爷家的,明面上是姓王的二姐,比她大有五岁。这些年又往来走动了,家里的人,甚至外人,也都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 不过,被送走过得更好,那边,宋棠的二姐有两个哥哥,要是不被送走,那她就是上有姐,下有弟的家庭情况了。 但听说,她大哥去世了,有两个孩子,嫂子经常和养父母吵架,二哥从小是个傻子,早就走丢了。 一开始,她大娘还担心自己的二女儿去那,会被这家人用来准备给二儿子换亲。 从那时开始吧,宋棠二姐就不想呆在那样的家,常去亲生父母,就是她大爷家,和自己亲姐亲弟走动了。 毕竟这送孩子走的人,也很厉害,没送的远,收养的人家距自己亲生父母的住所,就两三里路。村前村后的距离而已。 呃,这些是非都是她听说的。 这么多人为了避嫌,反而从小,起码从幼儿园启蒙起,就过得很冷清,一天到晚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十几个小时。导致初一时第一次配眼镜就三百多度了。现在也得八百度了 。都是看电子屏看的。 没朋友没玩具没钱出去旅游,颓废肥宅最伤身最省钱。 真希望以后自己的小孩不要再这么可悲。 比如以为两个室友跟自己一样是射手座,结果这两人其实是不同年,但农历相同的摩羯座,尽管有一个人,就是她的上床,同班同学,还把自己的QQ资料写成了射手座。 宿舍里的水瓶座,自己应该是爱豆的星座,更亲近、喜欢摩羯,唉。 所以杨虎城(射手)被张学良(双子)坑骗,下场反差有点大。刘少奇、林彪被毛泽东杀也不是什么稀奇,令人惋惜的事。同是射手座,她自己都认命了,所以只能这个时候痛快一下,真心地说射手男‘活该’了。 ##第127章 哑拾 宋棠觉得自己现在活的那叫一个脑肥肠满的。 “呃,噎!” 刚刚一口酸水又从她喉咙里往上冒了。偷偷撩衣服,看到了单薄的胸以下的小肚子,堆的比蚕还肥。 再也明媚地笑不起来了。 寻思一下,不知这羽国的国情中,耕者是否比大中华更得尊严,反正她的食量是不知不觉,越吃越开胃了。恐怕这吃法是得不到健康的。 “欸!这什么脆巴酥香的肉渣,我就算了,你们吃着吧,我肠胃突然不太舒服。” 不用解释过多,其余三个男的,都觉得她已经到了,快“呼之欲出”的境地了,不约而同地急忙挥着手道。 “行了,行了,你赶紧的去吧!” 其中不乏有温柔感性的,稍许令她欣慰一些。唱着‘大河向东流’就去找茅厕了。妥妥的一个男人婆啊。 “不过,我们下一个目的地,到底要去哪儿啊?” 看着餐桌上剩下的鸡零狗碎,两大颜值山脉陷入了词穷阶段。 空气中弥漫着宁静又不失尴尬的气氛。被绿晚这个活泼的无知愣头青打破了 。这两个人都觉得要看宋棠的心思咯。但是他们又真搞不懂她在想啥。 “唉,好累喔!” 意外地说中了两朵矜持“芙蓉花”的心声。 想往后瘫倒在椅子上,可惜没有靠背,小绿就这么仰面滚到了黄土地上。 其余几个帅哥就当没看到他这副样子,一个扶着额头,一个在数桌上的花生米。 宋棠到了据说应该是厕所的地方,进去一看。 “空间这么大?” 揉揉自己的熊猫眼,确定是没错。不过,脚下一滑,披散的头发更散乱了。 小心翼翼地准备要爬起来。结果,后面就有人进来了。 “哟!” 尖利的一声妇女的叫声响起,她还没来得及看人长啥样,就被踩到留了很多疤痕的柔软手臂了。 不由得努力地恶狠狠的朝那人瞪去,视线只能够的到那人裸露出的红肿膝关节,以及飘飘到渐变紫色裙带。 这种风格打扮的女子,也是奇怪哈! “怎么还有只狗在这呢?谁家的啊,万一吃屎弄的到处都是,多不干净啊!” 宋棠被这个女人当着面这么说,气的瞳仁里能冒出火来。这不是在逗她吧,谁是狗啊! 她已经不是初来乍到的那个小白了,所以趴在地上细细思索女人的话。 那个女人再一句嗤笑后,抬脚离开了。 宋棠蜷缩在一旁,她好像被踩的奇经八脉都开了,刚刚还向女人求救,要她拉自己一下。没想到,人家鄙夷地走了。 一道化为黄色的光芒的灵体,在昏暗的女厕里闪过,冷意淡淡弥漫,有什么东西多出来了,还在附近窜着,宋棠又打了个喷嚏。思维快速下滑,接着,就诡异地进入了梦乡。 是原主的前世。 并不是什么皇帝的独宠妃,也不是青楼首席头牌,也不是个不平凡的其它职业,出身的女人。而是一员枕戈达旦,威风凛凛的大将。 嗯,还性转了,是个注定会于淋漓厮杀,遗恨枯骨的纵横快意中度过半生的男人。 不过,她不知道此时脑海里看到的主角,就是原主的前世。看到自己的前世?真是荒诞又奇葩! 这个男人,关键是看不清脸蛋,一直像有一团白色雾气笼罩在他脸前十多公分处。 真的是,要不是在梦境里,现实中,见到面部五官模糊得一塌糊涂的人,作为一个重度强迫症愣是不能享受得逞美男的活色生香的,具体精致的眼福。 她不知道是不是得恼气得晕过去。 黑白拼接搭配的衣袍,整齐干练,有一股儒将之风气。 自然而然的,她就下意识的在心里给这人这么好的评价了。笑着接着盯着这人,有意思。 接下来,就看到酒旗幌子招摇,风势之大,这个人走到了一处大街上,关键是这也太空旷了。没见到大路上有一个人露面出来。 周围的红漆柱子,竿子,还有不知什么发出的零碎晃悠声,“胳肢”的缓慢不知怎么动弹的声音。掺在一起,同时发出,老瘆人加磨人心境了。 再一看天色,不对啊,一开始,看这地方,是下午一两点吧。因为感觉太阳是初大放晴的程度。所以离中午十二点没有过多远。 这天色就黄了,要是有手机,她一定举着“咔咔咔”地往天上拍下来留念头。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征兆,但宋棠还是以为自己不急又不缓的在看景。接着盯着定定的男人,觉得他即使没有眼睛的位置,也是在观察着什么。 果然,这个人扬着头,对面是一个城楼垛子,那尽头处,有一簇簇的东西,堆着,堵住了路。 直觉那些是不祥之物。 但是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推着那些东西。三秒钟的时间,就全都到了那身姿英挺撩人的男子跟前。 她的视角也立马到了这男的的肩部。 乌压压的黑长辫子的小萝莉的头颅啊,还都不淌血了。画面静止在这被映衬在底下惨白的石板路上的时刻。这是什么玩法?她个土包子脑子都跟不上了。 “这古代还真是要命的货色多啊!” 难道又是什么暴君给处死的?不由得自己开了脑洞。 现在她对看到的一切都焦头烂额,只想秉承着参加奥运会的精神,逃离现场。不过怕啥就过不去啥。 宋棠觉得身体沉重,动弹不得了。心里顿时冰凉一片。肺部像正在被撕裂一样,于是双手轻抚上去,恍惚中等待呆会事情的降临。 喉咙发紧,逐渐神志不清。 依稀听到“不灵”地一个声音…… 再抬眸,已经是睡在白胖的棉花毯子上,风像羽毛一样拂到脸上。清晰的看到窗外照进来的绵柔的清浅蓝黄色月光了。身旁的家具没有多少。 不确定是否是奔涌等人把她弄进来的,好像有什么顺序错了,不过,无人打扰,躺着看着一侧淡漠的夜空,也累的很快沾枕头就心无旁骛地入睡了。 黄花梨门外。 “姐姐今天也着实倒霉吧!不知遭遇了哪个界道的黑心人的毒手。” 墙外是绿晚在吐槽着。 “别说了。” 他们几个人混的还不是站在权力的顶端,所以,保护不了她万全。不过,她不止有凡人的一世可活,来日方长,苦尽甘来,有翅可庇。 这些明里暗里的仇,经营绸缪之前,他们就先记下来了。 ##第128章 心境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是窝囊啊。毕竟,一件贴身的东西,都没有了。感觉到骤然降低的温度,很想缩着,抱紧自己不出被窝来。 好吧,那伤不给自己治就算了。云层中穿透出来的黑暗的光,她看了看。撩开了纱幔,额头布满汗水,想到之前被偷袭,冷汗又出来了。 已经不奢求遇到一个君王还是什么良人了,还有人,在害她? 起来,找水喝,还想吃东西。毕竟这么长时间了,肚子里空虚嘛。 从此以后,她要做一个,声线软糯,人设高冷的女娃子。 地府里,呃,地狱里。椒十图觉得自己就好像凡人遭受了晴天霹雳,非常的掏心的痛,腹黑的再次想着,如果把她再抓回来。彪悍的女人,又逃脱了。 不知自己会是何种心情。她的上一世,是位功高明高,不自居自誉的护国将军这件事,自己已经得知了。虽然还保留了一些血性,但总体来说,还是很迷迷糊糊的。 但是,他会等到他不能再等的那一刻的。 “天气真冷,简直是到了一夜入冬的境地了,呼呼。” 绿晚站在走廊下,仰头看了看天空后,哈了一口气,搓着双手。宋棠从屋里刚推门出来,看着这一幕,怔怔的,突然觉得无比熟悉。 不过,她冒出的一句有预感的话,倒挺突兀的。 “我不会,真的变成了狗吧?” 绿晚闻言,回头看着她,因为,宋棠自己竟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他怕她接着会想不开。 “别不高兴了,你想的那些都只是你臆想的而已,今天先出去逛一逛,买买东西,放松放松心情吧!” 就挑了并蒂流苏穗子,还有桃花瓣粉红玉坠子。这里没有什么都城里辉煌的那些建筑,野百合倒是漫山遍野的。路上时不时能看到被露水打湿脚心的人,别问她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们显而易见的没有穿鞋子。 也许是因为陵生性就敏感多疑,非常没有安全感吧。而且,实力,灵力,又在人鱼族中,属于弱的一批的。也从来没有人教他。 说是个王子,其实他的不受关注程度,被遗忘的,还不如个家庭比较美满的庶民。 弱得久了,只能越来越弱,按那些人鱼的想法,就是自生自灭了。甚至,宋棠都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对他是怀着好意的生物。 是的,很夸张,他生活了多少年的那个封闭空间,所有生物都拒绝给他提供任何帮助。 孤立无援的滋味,和其它任何滋味,没有什么不一样,人还是什么,不是照样活着吗?也没妨碍谁。 陵适应了,所以他也不会哭。如果哭了,还是得不到别人的怜悯,哭给谁看呢?有什么意义?自己都找不到哭的理由。 好在,他心中还有,只有一股“微弱”的执念如影随形着。没有任自己就这么死了。是的,只要他还活着,还有清醒的意念存在,他就有恨。 或者可以说是恨意,支持,支撑他长这么大的。 如果把人的七情六欲比做人的五行,虽然数目对不上号。如果很‘恨’属于火,那么,这五行中,火绝对能占到百分之八十以上。 如果有可能,有其它的选择,谁都不会想被满满的恨意浸泡着,度过一生。 但是现在,他想对羽然说。 “别怕,有我在,此生还有长情可待弥望。” 静静的望着他姣好又俊俏的面容,宋棠手里拿着几个山果,就递一个到他嘴边。眼里快有无声的泪水流出来。 只不过汗水先渗出满脸来了。 “这应该是薄皮核桃吧,很香的,可惜没有口袋好装,会滚走的。” 这东西她以前很熟悉,两次高考,还有弟弟要中考了 ,家里都常见核桃。 现在一想,很是凄然。 陵刚想说什么。 “太阳这么大了?我们该吃一顿了吧?” 骄阳由一开始的温暖熨帖,变得锋芒照人,并不温软美妙了。 奔涌难得提累,不附和着他休息,就是有病了。他之前一直沉默,是在思考什么?也可能是在吃醋,但是暂时不会上升到打起来的。 相反,考虑到其中的藻荇水生物,他还要大度先为某鱼着想 。 “坛子肉焖饼,不知道有没有。” 琴夕不是小妖怪,也体验过人间的和乐。所以他的要求也不小。他手上的汗,不经意的自己一擦尝到了,几趟奔波后慢慢变得,发酵的很咸了。 “哪有这么高级的东西,我了解到,这里的红薯饼子倒是各家各户都能匀出一箩筐给你。” 宋棠打断了他,不过忍住没有回头,因为他的眸子里如同深深的孕了一潭万年碧水,清冷贵气。青白透亮的反射着灿烂的阳光。两颊有被冻出的一团红晕。 有点可爱哟。 回想刚才的惊奇一瞥,在心里这么想着,差点又要意淫下去了。 而且因为旧伤,太劳累,食物没补够,木糖的视线,不,眼睛已经处在半明半寐的状态了。她不是个受虐狂,一直没有这个倾向。 就实在管不了明争暗斗,还是龙争虎斗了,都忘了自己的性别。 有些人怪一些星座天生太浪,殊不知不浪不舒服。就好像,每个人都爱钱,如果让你把所有家财都心甘情愿的布施了。 你也会感觉受到折磨,简直是在自虐。 所以,换位思考,最能化干戈为玉帛。很多事,是相互的。 女娲造人,由于是同一种族,很多方面几乎是复制粘贴,也不能全盘否认了。 弗云峻就很苦恼了。毫无预兆的被人家救了,礼仪上,好像得谢谢,但是发生这场浩劫,这些礼节他也不想顾忌了。 本来在军中多年的素质的积累,他的原则是保护人民。不知是不是天性,也成了下意识的习惯了。但是,他发现,这个秩序,凭一己之力,是维护不了的。 “不知各位如何称呼!” 被提小学鸡一样的,提起身子。没有尊严面子就算了。老高,老于,老周中, 肯定还有心中埋怨他们出手晚的。 “如你所见,我们只是受人所托。” 月阑的 这个半真半假的理由,一听就很扯,越是表现真诚越完全会让面前这几位东想西想的。 火炉架起来了,只是结了个法术弄的,几个男人心底身上,都是冰凉一片,宛如死物。 看着被叉好,旋转的烤鸡光滑红棕的表皮都反胃。 ##第129章 起落 现在,宋棠对于玉溪子只想到一个称呼:老东西。 当然是自创的骂他的话。有点可爱。 她觉得,人一倒霉,就能一霉没个头。现在她是活了二十年。自打进入青春期,她就被笼罩在霉运之下。 可以说,青少年至今一直是阴云笼罩上方的天空。 不仅是母胎单身,这就算了。连个朋友,闺蜜都没有,整天一个独行侠。 对于找对象这方面,现代的她,可谓是已经很,需要了。 想着要不要寒假回家,在一个灵魂交友软件上,勾搭小哥哥试试。或者买个直播的设备,还可以赚钱,补学费。 毕竟明年已经要实习了,还要交九千的学费,以及两千的采风费等等等,她觉得太坑爹。二十而立,在这个时代,一点不奇怪。 可她没做得到。 事实是国庆期间,她也这么做了。就等捱过狗粮满天飞的圣诞节,元旦九天假,回家大展身手了。 算起来,国庆,中秋,元旦不回去,就是二十天的假,三个来回。六百的路费。 但是,她入了一个会,三百五会费,还有手工活的押金,一百二;还有一百七的设备。 忙活到如今,也没怎么赚啊。 真是没成就感。 而且,手工的钻,不够了,还得等着寄过来。 因为前几天又通宵看小说,彻夜到第二天早晨,用超了一GB多的流量。 手机号码欠费了,学校的wifi也连不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只好装傻,去学校营业厅,让看门的小哥哥用自己的手机,给她充了五十。 这个月还没过半,话费已经充了一百了,还是连不上学校的网,幸好还有一个卡。心疼啊…… 因为急于赚钱,国庆停了七天的打字群,再打字,发现上面图片里的内容在网上搜不到了。 关键是以前看不清时,还能搜到,于是一天好波折的打完一单,第二天。 发现还是那本小说,因为主角还是那个人,网上还是找不到对应的章节。就算能看清,也不能用语音输入,毕竟哪都是同学。 一个八百度近视的人,要多天时地利人和一星期后才能赚到五十块钱啊。 当然,到目前,入会近两个月内,她也没有因为打字赚到大于三十块钱。 所以,最近她在学刷单,来钱虽然是一块,但也是积少成多,不太熬眼等等。 但是,有一百多的本金没返呢,想想就糟心。真花钱买罪受。有点考虑别继续了,蚀本啊。打字群又有新人了,不能被遗忘。 第十一个耳机又坏了,放出的声音跟鬼叫一样,自找烦扰。 关键是上次她对打字群的主管说。 “对不起,我上面的字看不清,不能提交给你了。” 不变相的说此会low,照这速度养不起我嘛。 估计主管的心情不是来气,就是一凉。 而且,星座之说,片面的经不起推敲。如果一个射手座杀了狮子座全家,应该是万不会出现罗密欧与朱丽叶之类的爱情了。 今天,她就成功收获一个狮子座同班同学的,呃,漠视。 再也不在普通人中相信了,爱豆除外。 只是她的一个希冀,就像她希望拿破仑和玛丽皇后,之间有丹麦童话里描述的那种感情。 事实是,惨淡破碎如同她高中时期满分一百五的数学试卷,得到的总是二三十分。 织金的广袖一甩,玉老头唇边带着散淡的笑,挽挽袖子,长发湿漉漉贴在背后。为小公主骄傲。 虽然她自己完全没觉得自己哪点了不起,明明是个菜鸡。 觉得自己没用,专业垃圾,各种热闹时刻还被周围的人忽视,还会因此委屈的躲在新买的帐子里,边手上空虚的刷着微博边泪水横流,抽噎。 但是,人如果不自己先看得起自己,自己充实有自信,对自己认可了,别人再夸你,你也不会觉得是被看得起了。 虽然绝大多数人,没有什么耀眼辉煌的成绩,但是,他们光生活着,就需要比一般人艰难数倍, 或者付出更大的努力,难道这还不值得命运给他们一个转机,嘉奖? 凭什么有的人就必须命若草芥,有的人就被光环围绕,享受一切美好。所以,这只是表象,是假的。 理性来说,人的内核都是一样的。 她经历的还太少了。 看着自己的短手,觉得几分如同青葱一般嫩肥,可是在外面人的眼里,就是小土狗灰黄的皮肤,算了,不管那么多了。 突然觉得,最近发生的事,都像做梦一样,一切都好像很乱,有点邪门。就问陵了。 “你怎么突然,就来到这里了?” 还有,怎么没有见到小白狗啊。反射弧也太长了,走在有星罗棋布的小石头的河滩旁边,天边闪烁的光芒如同钻石。 而羽都,这消息不知怎么的,也瞒不住了。于是羽彦泽下旨,全国缟素。 想解决办法的时候,暗卫定定的站在殿内,宛如人偶一般,皇帝也是,不过得用白桦树来区分他。 不知道的人,在揣测皇帝莫不是被不明势力已经圈禁起来了,不然,这等大事,怎么不是从诏书中下传四方的。 羽彦泽实际情况确实好不到哪去,他自己也莫名的染上莫名的病了。 因此此刻也阻止了他冷静思考。 脸上是呈现出红烫的颜色,银白与黑交横色的宽敞对襟衣袍上已经覆盖了大裘。某人递给了一方藕粉色的帕子,逼近到要贴在他脸上,被避开了。 伸出一只诡异又优雅的女人的玉手。 嗓音有韵,如同瑶台曲中的风敲竹。 “陛下,有什么可以让臣妾分忧的么?” 说出的话却有些逆龙鳞,而天真不自知。 他的回应是浅色的嘴角一抿,促狭的仿若未闻。 这手又柔柔的改落到肩上。 这位新妃捉摸不透陛下的心思,却率先开口这么问,真的是吃饱了撑着了,还是本性狂野与众不同?门口表情镇静严肃的侍卫,忍着腹中翻腾,暗自审视的想着。 对百姓还算陌生,朝中却无人不晓她的身份了。 公主和亲后,亲家国又送了一位郡主来。有来有往,互通有无就是这么个方法。 ##第130章 亲昵 “羽朝还不至于要亡了。” 一国至尊说出这话,听到的人无不战战兢兢,接着要汗如雨下了。 其实他是给稍显荒凉的自己打气。本朝的一些体制真的到了要修整的地步了。 那晴妃已经差侍女,端来了一金盆的清水,要来给皇帝擦脸,洗手了。从昨晚到现在,他熬夜到要猝死了,也没想出求救办法。 宽大的大床的触感都有些不同了。 自从邻国前来庆贺,她的到来,宫中的侍女也多了不少。 羽彦泽终于看了一眼水中倒映出的自己的脸,不满四十,俊逸高贵中不失憔悴。黑色里衣因为坐姿都翻撩出来了。 不修边幅,他也还是高高在上的。 突然想到,还是有不少私交甚好的忠臣的,于是内心宽慰了些许。就情绪上进高涨了一些,坐着等太医来了。 顺便招所有博士和太医来,商议可有什么治方。最近上朝,也不想再像以往谈些无关紧要的事了。甚至,他都有点排斥上朝了。 所以, 即使院外传来了,她养的阿猫阿狗的叽叽歪歪,羽帝又因年纪渐长,也过度劳心,睡得正香了。 “ 这一届的,收乖乖的入室弟子的任务,怕是完不成了吧?” 那个叫尊卢的,心中很是厌烦这个师弟,次次虎视眈眈地和自己较劲,真是逼得他很累。 “ 嗯,没有找到根骨奇佳,天赋极好的,不够格修炼本门至宝的,就先搁置着吧。” 敷衍的随口应付着。 没想到的是,这倒是在他师弟的意料之中。 “哟,我还以为你会说‘吾的最强徒弟还未出生呢’! 不过,那你倒不怕师尊追问,惩罚于你了?” 真的是,他冷眼一瞥 这人嘴角的一抹笑意也不知道收敛,是有多想幸灾乐祸啊!还有,在他眼里,自己的行为处事这么刻板吗? 难啊,眉峰更皱了。 不知怎么的,他于烦闷中想到了,与自己有几天师徒之缘的外嫁了的娇软小公主。 她被教授的那些功法,是否还在勤加练习呢? 经脉里的灵气还有神魂等,应该融和得磅礴一些了。 摩挲着手中散发着低调哑光黄色,正在发颤的长剑,联系着当今的局势,心中竟有些澎湃起来,眸子无知觉的就转为如溯游的海流一般的蓝色了。 听到这师兄倚重的佩剑发出的‘嘶呤’声,盐十七自动远离了。 弗云峻刚刚经历过血腥又邪恶的事情,素质一般的人都恶心的能吐出绿胆汁了。他就异常冷静沉默。也不知现在身处何地,只是心神恍惚,如几团乱麻。 别人看了,还以为他是变傻了。身体上多处部位有淤滞,心理上过于哀痛到感知不到周遭的草木之气了。 小狐狸就忍不住露出了尖又长,黑白夹杂的狐狸爪子,毛绒尾巴一会垫在肚皮底下,一会又摇来摇去。安逸的 靠在弗云峻青丝散落的床榻前。 宋棠也是神情飘忽,脚心很痒痒,觉得在此地意义不大,而且这么久没有弗云峻的音讯,直觉出大事了。 “奔涌啊,现在我们去缨洲,适合吗?” 熟稔又期待紧张的语气,眸子里流光般传达的是亮晶晶的天真。 善良的他本来还想谝一阵的,但是,再拖,恐怕真的得去了 ,不忍打碎她的幻想也只好说实情。 “弗云峻现在估计正骑虎难下,境地比下油锅还艰难,急需帮手。” 装作掐指一算,心却道这弗云峻的福运不盛大呀。 另外几人,不太懂这意思,但看到宋棠眉头一皱,瞪起眼睛,也知道事情不简单。 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平静,告诉自己凡事都要看的开一些,不就是未来的护国支柱,有了类似生命的危险了么,这天下突然没了谁不还是照转。 该吃饭的吃饭,该杀人的接着杀人。而自己,平时就是惹祸精的存在吧。 于是,虽然是深夜,她们一伙人就赶到了最近的县城的郊驿别馆了。 奔涌只是说了事实,还没有规劝他们。即使到了不仅无济于事,反而可能火上浇油,使小弗弗雪上加霜。 为国家大事,缥缈的前景奔波筹划,不如与心爱之人平安相偎一方的一瞬。 平民也各有自己的喜乐。为什么不要呢? “真的,有点怀念大师兄他们在干啥了呢?” 眼神空洞,顿了一下,自觉到失言。怎么还能把想念他们提到明面上呢,真是扎心啊,好在奔涌应该没注意到。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今晚我就可以带你们去那冰雪皑皑之处,近距离看看。” 不要把希望完全寄托于,没有完全把握的人和事上。宋棠的警惕性不高,再这么养下去,就成了一个白莲花了。 睡着干净柔软的被窝,还有清甜的香味,她感觉着周围的清新阳光,实在是没吃过什么苦,闻过什么脏臭。凭自己的能力,也不够干个啥的。 “你现在想去哪?” 该不会真的自丧乱中解甲归田了吧。其实他想找到卜放,毕竟是他认识中的唯一一个精通医理的人,不过,十有八九,也没了。 缨洲的人都死或者变异绝,所以也没有长官前来请罪 。羽帝很是郁闷。他女儿就比他更加的堕落和搞不清楚状况了。 队友正在被诊治,耳边还回响着小娃娃撕心裂肺的哭声,后背较为软的地方被刺进了不明物体。 这就是拼命的代价,若是无缚鸡之力,会比这情况更悲壮。其实也没有谁比谁有更多的聪明才智,还有敏捷度,只是释放出的各自的能量的比率不同。 就好像你崇拜着的唱跳明星,小鲜肉,男团女团,著名作家等等。你之所以觉得达不到他或她的高度,说不定只是因为,你都还没开始走这条路。 如果真的想的话,就自己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其实已经自己创立了一个教派,之后,不如你们都加入吧,别怀疑我,我可是很真诚的。看我澄澈的双眸,绝无对你们不利的私心。” 宋棠大喜。面色红润,对于他这一口气倒豆子揭自己底的行为,很满意。 又有了一个可以发展繁荣的安身之所了。 ##第131章 远方 宋棠是坐立难安。 代柏雪被两国的人盯着,也没有她自己想象中那么快活。就转了策略,越发不爱说话。表现的怯生生的。 就差成为封昂的卖萌跟宠了。对于这次换上的被阎王摸索模仿制成的壳子,她可是毫不介意搞成八面玲珑的表情包。 不过要想更强大,得看自己是否有幸有修法的机缘了。 封昂一直对她不理不睬的,没道理的戏谑眼神。她一早明白,不可与这人共谋大业了。 取哪瓢饮,还是独宠谁,她也不会关心的。洒脱的人才玩得起仇敌。 没事的时候,她就出宫寻求大师罩着吧。 羽国太子府。 “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不要多请老师,那会很痛苦的。” “放心吧,父皇指的婚,我是不会对你始乱终弃的,日后,你永远会是中宫之主。” 羽奂为人,以及待老婆就截然不同了。 某小城,几只有点生气的狐狸围着几个魁梧身躯。 “唉!你要知道,我们可是冒了生命危险保护你们的。侠义不侠义?那大兄弟还服用了我们的自制药丸。” 否则,不用多久他们也到了途穷忘绝,不知死所的时候了。 紫铭和赤王也是两个隐患,不可能老实的。 既然暂时在玉溪子这里,太熟络了,捞不到什么好处,就先去各种氏族的人类建立的王朝转悠吧。 “兄长,不然我们假装是贩卖货物的,去别国吧。” “那输送东西,不得走交通要道吗?不用技法,那不是很累!” 赤王已经勾搭,呃抱定美人在手了,不免下意识地神色不虞,掌中动气,闪现碧色光华。 “兄长又不是被别人骗去的,实在思乡,即刻就可回洞府啊。” “象牙玳瑁,翠毛犀角,玉桂香木,精雕的美玉器,玉扣纸。” 他已经把要买进的精良物品想好了。 若是只当个种地的农民,计亩均收,年年岁岁被公田私田支配,还是太受制于人。而金玉等物,还是不难搞到的,只是没有名家认可的美佳好的。 “这里算是山林湖泊不设关,咱们去那田方千里的最发达之处交换更好吧。” 他查阅了制度:九夫为井,二十一井为丘,二十四丘为县,七县为都。 正巧,许雨方开的小店,也正在红火着。 宋棠继续被人当作一条乡野土狗,连富人私养的肥狗都不算。即使有几个人在旁边护着,免不了无缘无故的被辱,就被人踩脚,捅胸啥的。 有人走在路上,因为某些事情不太顺心,可以踢踢石子,骂骂自己和别人的娘,要是遇上了明显的软柿子,傻子才不去欺侮。 一转身的功夫,她的短腿落下了几步,几个修长的高个子习惯了。 空当被人从侧面狠狠踹了一脚。只觉看到了残星明灭。眼鼻眶都像涌出泪来。琵琶骨疼,加上内伤,不断喘,气息越来越弱。 衣服也被扯裂了,脏的像个滑稽小丑。 就真的对做人感到很灰心了。躺地上也不想动力,路过的人见这狗躺倒的位置还不太显眼,就任它“一暝不视”去了。 几个人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她。 “快扶我起来,我要当一回缘主,找人算命,再贵,你们的荷包也都准备好了吧!” 想自己叉着腰掩饰都不能,时间长了过于狼狈一个姿势,缺钙啥的。又忘记常健身修炼,酸痛不已。 “主人,我告诉你那些都是骗人的。真正的大师,不是像你那么找能找得到的。能让你找得到的师傅给批的讲解,你不如买几本书,自己参悟呢。” 绿晚说道,这是大实话。 “不过,此前我还见过一只狗,在街上趴着,很焦虑,见到谁都去闻人家的脚,而且有半边耳朵被铲掉了,好可怜的!” 宋棠就想到了小白。不过,它长得不是特别像狗。 “我现在想大开吃大开吃戒,当个食姑婆,不然留在人间也确实没什么意思了。” 人有千种,饭对应的甚至也有百味百样。米饭还分肥香瘦呢。 已经在脑子里徘徊,想到了好几个菜名:荷叶饭,马兰头笋丝,香椿炒蛋,杏仁酱,鱼虾蘸醋。就是这个时令不知对不对了。 这么下去,她不介意自己吃成个胖子。可惜身体也不允许,是的,其实没有重口味的酱料,她就吃不下了。 “鱼虾蘸醋可,这几日又有秋雨了,天气渐寒,开口大嚼大咽红烧猪膀,炊着绿豆粉饼包也不错吧!” 眯着眼睛,奔涌朝她甜甜的一笑,换别地可以当作万人迷了。要拍去逐渐苗条的她身上的浮灰。 “对了,陵,小白到底跑哪去了啊?” 虽说只是她随手捡来的,可又不明下落了,心里就堵得慌。反正,该不是被阎王拘票了,她直觉告诉自己。 不会这么短短的时间,关系密切的人物,阎王都敢去收取了。 但是回想自己的经历,还是一脸蜡黄加苦闷。 为了让她开心点,他们都在用眼睛搜罗着街上的东西。 陵在神游。 “欸?那紫檀雕花木桌上,是不是一个个的粉紫红纱衣罩着的瓷娃娃啊?” 琴夕终于说了一句话,其实她都忘了这小队伍里,有三个还是四个男的了。 “不是!” 奔涌自己就有被当人偶的经历,挺别扭 。脸就爆红。 审美奇特的琴夕就讨好错人了。 八字魁罡,傲骨铮铮性烈如火的女人,自己钻牛角尖犯起倔。 除非她自己想要去忍,不然得让期盼的人气的吐出喉头血来。 此时,或许只有好看的小哥哥到她眼前晃一晃,才能解这堪比心肾被挖的惨状。 “牛头不对马嘴,就没见过不同材质的拼一起组成人偶玩具的!” 现代的娃娃除外。 几人乖乖闭嘴了。完全吵不起来。 光滑的泥沙壳,轻薄的外套,这样的搭配想着都觉得有点怪异,和不着调子。 奔涌有记忆以来的上万年的阅历来讲,自身胜过刀削斧凿。而羽然,系着最朴素的藕色发带,病弱着神经紧张到不行。 还一路被暗藏的小人惦记记恨着。 对她怀有敌意的人可不少,一个善良没经什么世事的人,是从哪惹来的八竿子都绕不着的仇人。 只能印证一句话,认为你该怎么样的人觉得,仅凭他或她的这种念头,就是你该当场离世的理由。 实际上, 有生物存在的地方,就要有剑拔弩张的气氛,死伤,没什么前仇,只有近怨——少一个人少呼口气也是对自己好的。 代柏雪在异国宫殿里闷。于是让宫女表演互扇耳光,以及给对方泼水,给自己欣赏。 ##第132章 吃瓜 宋棠的身体,不,原主的身体被荼毒的不像话了。晚上好在能在被窝里安然睡觉啦。 额头还有点烫。 夜色冰冷的某小城。 小狐狸溜达上街买桂花糖吃。边走龇开了嘴,可爱的两颗小虎牙露着,哼着小曲。 此景很适合他再卖个萌。饮食方面不比稍大些的那个狐狸小哥,嗜血都可以。 这里还没有被污染,不似之前他们救人的那个不止是疫病缺药,甚至是“奇病”席卷全城,无药可医的诡异地界。 不过,他可是很聪明,已经想到应该是从水源处,那遭难的地方被恶人给投了毒了。 可怜只剩那几个人,跟孑然一身的情景对比的话,还要惨呢。 …… 淡月疏星。 宋棠躺在床上,想着要是自己能从地下出来,之后还一世无忧,没啥再来找麻烦。女扮男装,以半废柴之身游历于仙,魔,人中也好。 每天没事调戏个文韬武略的汉子,收集个绝世的宝物,养成个灵兽的。 现在理想从云端跌落,以后只得于磕跘里竭力寻求做个人 的法子。 不过她睡前的回忆中,竟然倒放了阵法。 就是什么一字长蛇,二龙戏海,忽圆忽扁的阵法,左右合围的。见多了大世面的她,也不怎么引以为异。不过,要是想接近弗云峻,除了参军别的真想不到了…… 羽帝对策想是没想出,不过有臣子竟然鼓动他御驾亲征,真的是,若是与异族异国征战还勉强。 但他这半老的骨头还不想这么快进土里呢! 忍住想“咔嚓”那庸人臣的想法。无辜生灵血溅国门边境,特种士卒力战而亡,他寒心也只能先密不发噩耗。 看来朝廷是时候广纳人才,招募贤士,补换各个中小高层官吏了。暗卫营养着的时间太久了,再捂着就锈了。该秘密出动,杀那隐藏的小人一个利落了。 一个王朝的存在,是譬如朝露,还是兆载永世,不好说呀。 花先落人襟,再开人尽啊。 荒山野岭中,一只小巧的白色动物,躺在花海夹杂着落叶里,月光织成的薄纱清雾笼罩在它的小身子上。西风吹得它半眠未眠的。皮都冻红了。 这么冷清之地,它在找主人。 嗯,主人那么甜,对自己那么宠,她困难的时候还给自己吃好多片的肉脯子。就是化骨扬灰了,呃,自己也能有一天找得到的。 许雨方拜了九四为师,但是是半吊子,师父回国了。所以他武功还很弱,未满师。平日里就拿着大砍刀在空院子里横扫直劈的练一练拳脚。 新伙计也观摩过他这么做了几回。其实许雱还挺怕别人对他投以鄙夷地目光的,这就会让他否认自己。很难受的。 不过那小伙,被银光砸地的新鲜场景,弄的眼花缭乱,目前是淡然的接受了,也没有怼过他。 不过他已经学成了操纵蓝火,他的手掌一发即可达数尺高,能摇曳的升降以及掠过一丈之内指定的物体。跟小龙一配合,那叫相得益彰啊。 翻着秘籍,辨认着里面的内容。 “这“炉鼎”是几个意思啊,传书让师父解释一下,这搞不懂也太妨碍我的进程了。好像接龙一样,玩不下去嘛!” 大口咬着白嫩的半热的馒头,以同样的频率规律,一口都是嚼几下就赶趟似的吞咽进喉咙里了。 也不喝一口汤水,倒是津津有味的,固然很知足常乐的性格了。玩剑不为恩仇,只养身心,延年益寿。 凌山。霜露已坠。其却不受大气候的影响。 “师父,到如今,羽国的安宁,开始被掀翻了吧?” 大狼难得呆头呆脑的问玉溪子问题,还是一脸的严肃探讨神情。大晚上的,他俩在院子里忙活着做一个秋千,正在两头的松树旁系长绳子。 “想看羽国被撕碎,哪有这么容易,一草一木修炼久了,皆可为良药药引。而这次的邪物暴增,恐怕不久便会陡然出现,那重新脱卸剥换躯壳的大魔物!” 晃了一下颤巍巍的小蒲团座椅。玉溪子冷冽的眉目掀动,压低音调道。 大狼刚想说,师父怎么算的这么精准,真是厉害。不过为啥不能阻止呢,又有点愤火中烧了。唉,算了,手有点僵了甩甩 。 只能怪六界之中,贪婪疯魔又疯癫且居于尊位的,不干正事,专挑事想作妖了。 旁边是圆圆绿绿的豆子,和芥兰片丝,都是他炒的。 在翠菊盘子里。 还是有点成就感的。两人吃的很清淡。因为午时是油爆海胆,加小红葱还有拆好准备的大螃蟹肉,配白菌姜绒米饭。 惭愧,他们真是群假修者。真接地气,一点不忌讳吃的,啖腥弄鱼的。肠胃也很适应。食材都是自己抓捞或采摘的,因为经验,对这山了如指掌。极少空手饿肚子的时间。 靠山吃山,也很好,吃不倒的。 “大狼,你也很久没正经的学道了吧,呆会把猪油渣,鱼粉吃干净,还有黑酱滚黄油面,和为师一起……” 当然不是一起洗澡,也不是洗枣。而是形意拳法, 希望玉老头还能老怀欢慰。 “秉天地气理成人之血气,刚柔伸缩,丹田存气。可解曲腿折腰,皮肉磨矬之劳苦。形卦穿掌,精心后提腹裹劲,圆虚中可成妙。入门几要汝还记得吗?” 这是突然要考他了啊。 “师父我突然困的不行了,睡去了啊,明天您再找我也不迟!” 人生真是辛苦的紧奥。 一张图已经插在他背后了,回去在灯底下,绝望的打开看。是一个三百斤重的妇人。 上面写到。 “这是为师交给你的任务,下山阻止这位苦命人轻生,最好劝她出嫁,来世方可有一个好姻缘。 ” 噗嗤一下笑了,他都怀疑师父这话有假了。不过,这位夫人也着实可怜,幸亏自己娶人挺早的。不然这种经脉都粗壮的人,可能也会在他的待娶名单之内。 真要是这样,都能唬得她睡不着觉了,恍惚中被吓醒都能。摸着宠物花乌龟的圆润壳子,乌黑的瞳眸逐渐不明朗,栽倒,不用半分钟,就睡过去了。 盖因这几天五更起,二更睡,实在吃不消。 ##第133章 不同的上进 好宋棠万万没想到,第二天自己起来,明明睡了一个好觉,却有点想不开。那几个都成了她的傲娇耿直小侍卫,她却觉得不能依靠他们。 有些人一开始依赖了,后来就成为习惯的在一起。 她想去找小白狗。 于是离开了几个人,等待她的只有苦闷彷徨中的成长。或者做好了与全世界为敌的准备。 带上个破布衣服,就出去了,即使迎来的也只是冷眼和嘲笑。 想想她爹, 奋斗了五十年也只是混个温饱,有中专文凭,当年千辛万苦考的。地位比如今的县最牛的出清华北大的高中还厉害。现在再起来,简直像无稽之谈。毛用没有。 现在人都不稀罕花几百买个中专文凭了。 还好意思提自己的事,不觉得讽刺打脸吗? 以为能跳出农门,结果除了没有地,还是在农村,也没有车。也就幸好住的还不是平房,娶上了老婆…… 所以当初拿她爹的事迹,来勉励宋棠好好读书,简直是当她是弱智啊,这么多年来她爹混的什么艰难样,她心里还没点a和c之间的数吗? 越想越心情不好,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被刚建国没多久的洪流给秒到影都不剩,也就他自己以前还有点津津乐道。 现在也隐隐觉得是个屁了。如果他当时不是一无所有,无所傍身,只剩点在农村鹤立鸡群的学历,给他点希望。 也不会死磕那么久,以至于为了给孩子好的教育。 一根筋的倾家荡产用私立贵族小学和初中给家里撑几年的脸面。结果也是一场空。还搞得家里更没有人气了,关于学习,每天提,每天也是说不了几句话,孩子大人就吵起来了。 否则,就没什么话说。 想想那什么,母亲因五年级孩子作业做不好就跳楼身亡的新闻。宋棠只觉得她妈也是那种倾向的人。就是还没想不开。 要是所有有这种心情的家长都自寻短见了,最好是从孩子没上小学就去世了。起码能给家里省一辆奥迪的钱,让家里的生活水平也宽裕宽裕,人人都松口气。日子好过点。 唉…… 为啥学校不能保证每个孩子都上一定的好高中,没人却必须交一样的钱呢?她百思不得其解。最苦的就是勒紧裤腰带,打肿脸充胖子,孩子还不上进的贫穷家庭。 看着好像是愿打愿挨的,宋棠觉得这种都应该是犯法的,可是,并没有犯法。 唉,穷人的钱最好挣,穷人是最好欺负,最好剥削的了。要不然哪有奴隶主之说,奴隶主因他剥削到的财富,而为这个称呼感到满足,不会介意为自己卖命的都是一群低贱卑微之人,会弄脏了他们呼吸的环境。 不知是到了哪个小镇上,虽然她本来构想着,每天过着摸鱼吃茶赏花的生活,或者找一个小岛过一生。但终究命里缺少千娇百媚的资本,唉…… 不知自己脱去荣华,能不能化解这许多劫难。如果路上能调教渣男,呃不,教训坏人和泡美男,也挺好的。 然而想的有多荒唐,事情的走向就越超出她料想的奇异。她稀里糊涂的应聘去做丫鬟了。 还没见到主人的时候,她在猜那群要服侍的主人中,是否有穷凶极恶的。 中午的时候,在后院废弃的放拆卸杂物的地方,藤萝当道,杂草齐腰。宋棠被允许能休息小半个时辰,不过,她已经晒太阳到手心淌汗了。 “那个,这位姑娘 不知你如何称呼啊,我们以后,应该就要在一起,共事了啊!” 看向一旁一个脸有点胖,眉眼细长的和自己穿着一样石青色衣服的女子道,同时眼睛盯着她看。泡汉子需要积累资本,撩妹却是近在眼前的。 等待女子反应的同时,脸上挂着甜美无害的笑,显得她又年幼了几岁的样子。 异性朋友可以暂时没有,也可能永远没有终极的异性“朋友”,但是不能没有一个朋友啊! “我叫丹粉。你每日负责的活计是哪些啊?” 这姑娘看起来比她还着急。那么,八成也是个新手,终于逮到个小白了。而且她虽然比自己长得高,应该是比自己小一两岁的。 “呃,我目前帮忙准备早膳。” 丹粉瞬间就表现出羡慕的神色来,这些添柴火,续水的工夫,跟在自己家做饭不同的只是繁琐些啊。 “你那么好啊?我是打扫管理马具的,脏不说,还很生疏呢……” 委委屈屈的语调,最后还嘟哝着。是啊,这么大的小姑娘整日最该做就是绣花等针线活啊。 为什么这个姑娘,好像比自己更有一见如故的亲切感呢?虽然她有点是装的。原因是在路上漂泊了两天后,不仅变回人身了,还恢复了容貌。 原主的容貌是气质优雅出尘啊,精致夺目,光彩照人的。虽然因为勒伤,鞭伤,灼伤等等,面色也不太好,但那可爱娇憨的脸型五官还在。 就较为引人注目了。即使敛下眉目,安安静静的,低头不语,被人也会好奇的多注意几眼的。 “好什么啊,你不知道,我见了那大鸡腿,还有芙糕,啧啧,那香的哦!可惜我都不能吃。” 那姑娘几乎要破涕为笑了,笑逐颜开,噗嗤的出声了。她笑起来也还挺有韵味的。 “你可真有趣,不过,这可不能让那些主子还有其他人听到了,说不定会说你胆大犯上呢!” 宋棠一听,心里突然就僵了一下,毕竟她以前即使是出身乡野农村,也没有这么受人禁锢使唤的时候。想到以后要更加学会屏声敛息的,不由得有些心酸。 光这第一天,见到了这府里的老太太还有主母,就屈膝行礼了两三回。接着站在一旁,服侍人家进汤进水的,不由得也偷偷咽了咽口水,抿了抿嘴。 回忆着,突然刮起了凉风,空气骤然清寒起来。宋棠的神思猛地回转,幸亏自己这么波折之后,还会保留了一些法术!心里也就硬气了一些,凭着小功夫,万一惹了祸,翻墙跑走还是能让他们找不着影子的。 有后路和生路就很不错了。 丹粉就有点畏手畏脚了。 “哎!这里有些冷了,我们回屋聊吧。” 俩人要是能结盟,虽然不比那什么手帕交的友谊时间长,也互相有个依靠了。不知咋的,宋棠因此就想到了清宫里“对食”,微微打了一个哆嗦。 “欸?这小院子里还有杂菜啊?等等,我去找铲子,这样咱们也能加菜了!” 丹粉眼睛一亮。蹦跳着,喜滋滋冲对她说。 ##第134章 感怀 宋棠觉得 这人生就好比修炼呀,虽然进步缓慢。但过程和那些武侠小说描写的一样。肯定都是一步步地升级的。 “这府里的老夫人是年近六旬吧?”瞅着还容色极佳的啊!” 这时候真应该来一盘奶油瓜子,抓着磕着唠嗑才不煞风景。 “不知道 不过公子确实是很年轻,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 丹粉准备自己闲暇时,去集上把这菜卖了,刚才一心想吃, 忘了没有厨房可以做菜了,虽然旁边这个姑娘就是在灶上干粗活的。 本来木糖醇下一个问题是想问她,“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妖吗?”,到嘴边,就改的家常一些了。 “丹粉,你家就在这附近吗?你有兄弟姊妹吗?” 因为刚才听她谈到谢家公子的语气,就是这家的少爷,明明白白的存着希冀和温馨呀,莫不是幻想着和这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宋棠想的很透彻,笑意温然。 不过朔风越卷越烈,不由得抱紧了自己的双臂,盯着丹粉在残枝败叶中摸索的双手。 察觉了她的视线,不得不直起腰来了。 “我母亲本来在这里做事,但是……在我三岁时就离世了。我父亲……” 猜到是不好的事了,就想岔开话题了。暗暗怪自己真是乌鸦嘴,一问就戳到人家痛处了,气氛凝重起来。 后半节没有说出来的是,她父亲自制烟花爆竹贩卖,一年前为了救两个使用不当的小女孩,被燃着的烟花串灼烧了面部。现在终日只能在家里呆着。 所以,她这么急着,只有十三岁就来当地的大户做丫鬟,家庭困苦,算是半买卖的形式。 “我们还是快回屋吧,在这里灌了太多风喝了,可就要在主子面前出糗了!” 宋棠也学着她的话回应道。虽然是在关心她,但是她觉得古代这种事也太常见了。也不想投入过多关注。再说她也暂时得到了好处,五百个银坠子,相当于现代的几万块了。这家也真有钱。 不过,要不是签了四十年的契约,出卖了大半生的人身自由还有长期的劳动力,哪有这点短暂的好处。 像她们俩这样的,有近二十个。不过,这谢家貌似家风甚好,算是书香门第里的一种,迄今还没有听说打骂丫鬟的恶主出现过。还算是善待下人。 这家的老爷正值壮年,官职是二十七等文官中的第十七等。在六百里以外的史县任职,不过因为各种假,一年在家的时间能有小半年。 这主母的娘家是一个茶商,家族生意规模很大,各种名茶:嫩芽,木樨,杏叶等。应接着茶馆,茶楼就开了不少了,简直是本地的茶文化产业一条龙。 所以宋棠想着,走的时候偷几个染漆镶银的茶盅,就当是劫富济贫了。 和她俩住一间屋子的,还有一个年老的丫环,日常的爱好,是念经。 “明天我可以去街上采买东西,你有 什么想吃的果品,果仁我可以给你捎一些来。” 也可以打听小白狗的下落了。 初秋,艳阳天。 羽彦泽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这么不结实,病倒了,这件异形人的事情,处理不好,恐怕羽国社稷已经如白蚁蛀食的木柱一样,岌岌可危了。 国祚可不能在他这断了,于是赶紧下了密诏,内容就是他驾崩之后,羽奂即刻即位。 那个胸挺腰细腿结实,皮肤晶莹光滑,不到二十岁的晴妃,不久就能成为更不争不抢的太后了。风临这步棋不知走的后不后悔。 背地里有着如狼似虎的心意的,不知又有哪几家。 晴妃似乎感觉皇上在念叨她,自己走过来了,脸上带着七分的笑意。 紫锻袍子上镶满了荔枝大的珍珠,真是不懂她的审美。 “陛下,是时候用膳了,有您最喜爱的肉丝炒翅子,燕窝鸭条,鹿筋炖肉,都是我亲手学着做来的。” “罢了,朕现在不能吃太好的东西,免不了拱火,脾气更控制不住。” 言下之意,到时候遭殃的首要人物可是你啊! 但是这女人微微冰冷却纤巧柔美的手,覆上了他的颈子,又轻又软的流连着,拿捏着带着一些暗示。其实现在除去这个硬塞给她的身份,连羽彦泽的红粉知己还算不上。 如此亲密的举动,有些突兀和冒进。 羽彦泽抬起了头,发现这女人秀气的眸子正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不过他心里可是有盏明灯,她所期望的事情,除非是把自己灌个烂醉如泥,不然没可能的。 而且,他是属于那种越喝越清醒的人。她也不会敢私自拿酒的。于是不着痕迹的抽开了脖子。 晴妃微微一僵。 “陛下,这宫里的光景很好,白日里外面是桃红柳绿成荫,夜晚中精巧的烛火高燃……” 不染而红的朱唇里吐出的字眼,和她的人一样的清澈娇俏。不过有的人听了可能想作呕,心境不同。 …… “丹粉,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嫁什么样的人啊?” 在外面漂泊太久了,她想聊点女孩应该担心的正常的事,也就是悄悄话。 丹粉一想,自己也不是受过啥良好娇养的淑女,一般也就配个同等级的小厮,如果铁定是这样,她其实更愿意找一个庄稼把式。 但是没有回答,凄然垂首,默默无语,看起来有三分的忧郁。宋棠觉得这丫头也真的很清楚现实啊。 不过再要跟她说话的时候,却看见丹粉的眼泪已经沿着苍白的面颊流下来了。 于是宋棠见状也有点哽咽了,不想再说什么伤她的心了。 一刻钟以后,她就被一个呆着脸的丫鬟叫去服侍谁午睡起来,穿衣服了。应该是轮班制,一上工就到她了。 宋棠在心里祈祷自己能多占几把“新鲜白菜”的便宜,呃不,多见几眼世面加增长见识。 …… “缨洲属于关隘,朝廷这么不作为,时至今日,难道不是在拖延时日?” 于绪浦认为朝廷也有点苟延残喘了。他背手而立,猛不丁地挫了一下弗云峻想振奋起来的人心。只有他们几人,而且也联络不到熟悉的将领。 而且,这几日都没有听说过一丝关于缨洲的变异流民的消息,可见多半是被封杀绝了。 他们现在在的地方是信县,已经滞留了小半月了。还没想好下一步如何打算。 “看来,我们只能去找当地的一些官吏打探一些虚实了。” ##第135章 惊疑 这个谢家的少爷没有老婆,对宋棠来讲,是有利的,但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好处,毕竟这空缺也不能让她顶上去。 “哎呀,小弗弗,不要太生气操心了嘛,对自己又没有好处.,你要明白,爱就是给予呀!” 弗云峻怒目而视着似乎抽风的于军医,第不知多少次握紧了绷带未解下来的拳头,板着脸…… 于是他赶紧补了一句。 “唉,真是可惜了剩下来的那些兵甲战具,戎马牛粮了,无人收拾归落呀……” 一拍大腿,痛惜道。一半真一半糊弄。 除了月阑以外的几个狐狸没有搞那么明白,甚至以为他俩在唱双簧,就都没有理睬,吃着香喷喷的烤鱼。几脸冷漠。 …… 织锦缎的鲜明而华贵的大褂子上,是宋棠的逡巡的手指,目测这结实的衣服都能兜住风。一不小心与谢辛徳的目光相遇时,竟然从其中看出了怜悯与悲伤。有钱人家果然就多了伤春悲秋的闲心啊。 她已经进化的忽视人家的脸了。这大少爷看着是一个如春风般温柔的人。虽然有很多人做的事情都是不需要别人来同情的。 “你学过写字吗?” “奴婢会呀!” 声音里有一种神秘的自信。 豪华的宅邸里,会写字的奴婢应该也不在少数的,还是如实回答吧。谢少爷转身指着小方桌子上的一撮赤红色的粉末。 “我有一个管理刑事案件的好友,托我办一件事情,我想,这件事……” 什么鬼?集思广益还集到丫鬟中间去了?宋棠一时间慌了神,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怪不得这儿只有自己一个丫鬟,难道是啥圈套,犯不着吧! 卧房的大门还开着,正巧有几瓣残菊被吹进来,打着旋。于是她怔怔地站在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难道以为她是嫌疑人,铺垫一下就移交官府,进牢里了? “少爷,后园的果子又大又……” “呵,你别怕,这只是硝粉。” 他这一笑就好像黄沙天中出现的一缕阳光。不过,动作却很煞风景,用自己的靴子抄走了那瓣残花。 “我身边正好没有侍候穿衣的丫环,明日你的卧具就搬来这内阁罢。” 我去!刺激啊,想想就心潮澎湃,不得不说她还是内心挺色的。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宋棠像坐过山车一样,更质疑他的动机了。 “多一个人与我共遣此后的长夜,也挺好的。” 这是滥用短语的集合啊,这么调戏她。当然她没有脸红更没有心跳加速。 好吧,这人想咋样就咋样吧,只要不是太稀奇古怪的招式,不找十个八个大汉帮助,这文弱少爷也打不过自己。 不过名声啥的,她还没有考虑。 “那这事,不需要禀报夫人吗?” “母亲属意我找一个人,我回去请安时再告诉她。” 其实宋棠是个吃货是不折不扣不争的事实,她现在只想蹭蹭公子的鱼翅丸子吃。到了晚上 一个盘子里,有几个卤蛋。 “我去,这伙食我实在不想吐槽什么了,为啥一点配菜都没有?真是有得必有失啊!” 本来想着出去和其他女孩子商量一下,打探这主子的口风,可惜,这谢少爷让小厮把她的铺盖直接搬回来了。还叮嘱她一下午都不要走出他的卧室。 真的,也太放心她了吧。 于是就欣赏了一下午的纸帐梅花,石鼎茶叶,终于熬到了晚上,不知几点了,已经睡过一觉了。揉揉眼睛,桌子上已经有加糖的粉米糕了。 下面还有加了蜜的山药片,栗子,还有荔枝类的果子煮的甜汤,为什么全是感觉不能吃饱的食物?莫非这小子的癖好就是吃甜食! 不会 八成他一个男人也不好意思自己叫这么多的小甜品,对,应该是让我吃的。 再说,如果她不现在吃,一会肯定要失了仪态,肚子咕咕叫也是不敬呀,平时这时候也是她的饭点啊。 万万没想到的是,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她就在吃的有些撑的时候,盘子碗一干二净的时候,晕过去了。 羽三水也在学习兵法,毕竟他是这么打算的,万一他那个堂哥不靠谱,自己就算不是继位,也得是肱骨之臣一类的。就好像周公旦一样的存在,到那种程度,他也能心满意足的自豪一辈子了。 “身高绩重,失宜则乱,国家永图,安边良算……” 看到这里,读到这里,他就把书一放,因为觉得自己比亡羊补牢还要晚了。现在羽国边境确实是出了事,但是没看出有可行的弥补办法。 自己只是受到启发,开始认真学习了而已,恐怕要到下一个纪年发生大事,才用的上自己的智谋吧。 “程岺,你觉得缨洲这地方,算是立障塞,选的好的一处地方吗?” 其实这地方,出了这事,是不能再用了,某些中心必定要转移了。不虞很可能就会转变为烽遂,羽国承平岁久,怎么就被觊觎的奸人蓄谋胁害了呢。 “王爷,臣以为,这种事情,暗卫营的人该是最了解的了。” 唉,他虽有署官,做的事情还是如同白身,实在不是什么能治世的人才啊。自从自己堂姐联姻走后,生活好像莫名少了一些源泉。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去看看玉师傅老人家了?” 好吧,王爷又想去叨扰那位仙人了。冥冥中,呃不,他的潜意识中,总觉得玉溪子应该知道很多世人都觉得是一大谜团的事情的答案。 他的直觉没有错,但是不是谁都能见到玉老头的,而且还得看他的心情,想不想告知来客详情了。 “那,我们先传墨书通知他,不日造访,再就近选个日子出发好吧。” 小王爷很信任他的贴身侍卫的缜密的逻辑思维,以及分析能力。 …… 羽彦泽在朝上,白天听了一些人的胡说八道,气的当场给那几位革职,正好现在也有点时局动荡,正指不定正中下怀,回家养老。 “陛下,臣以为,此次边境内部失守,在于用人不当……” 说了半截,他才想起来,不是要说陛下派去的一把手,是陛下眼花看错了人,而是那人才学不精。对就是人家死在职位上,还要参他一本的这种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挤兑朝中别的帮派的官员。 “臣以为,冯将军驻守缨洲十余载,未战而自败,定因平日举措失所,惹得军中起衅,权变而致此覆败也。” 这个老顽固,如果有不在朝上的时候让羽彦泽遇到他,他真的能被气到用私刑亲自敲他的脑袋! ##第136章 自强 奔涌,陵,琴夕,绿晚想去找宋棠,远远的就看到街上一大早就熙熙攘攘起来。 “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买东西的啊?” 奔涌也很早就感受到了,几米远处就有似曾相识的灵气波动。那是大龙和二龙在卖东西。 “贱价卖珠宝喽!买到就是赚到!” 这广告词倒是很先进时髦。奔涌腹黑睿智的眸子一闪,他决定几步走上前,拆穿他们俩了。但是,那两个人也感觉到他的存在了,在江湖上混的,怎么可能没有两把刷子防身呢! 紫铭和赤王两人打扮的颇有异域风情,一眼看上去也只是两个卖新奇玩意儿的货郎。 俩人实在不想初来乍到就砸招牌,于是暂时使了个小法术。 从附近的花坛旁边,挖了两坨泥,幻化作彼此的身形,真正的俩人已经跑到十公里之外了。 “哎呀!兄长呀,刚才实在太带感刺激了!” 捂着胸口,左右挂着包裹的紫铭此时的神态很像一个美人受。如今歇了一口气后,正在揪自己黏的假胡子还有一颗褐色的痦子。 “没事啊,你哥我还是很厉害的,这件事还算是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 就是没想到会一伙遇见这么多大罗神仙!所以尽量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羽都。 已经退朝了,但是羽彦泽独留了曾被他口授方剂,如今已经升为太医院首的陈初。他手中是最有可能有救祸良药的。 不过,陈初实在是不能给他什么火热的回应了。他今年比羽帝还要大十多岁。 他这辈子唯一的一个私生子,混去缨洲参军,正值壮年。还有自己唯一的小侄子,经此一役,十有八九,他们家是没后了。 虽然同僚一直以为他家没有嫡子,劝他纳妾什么的,也劝了半辈子了。但是还是领养了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才十多岁。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实在是好不起来。空空的。所以,有什么抑制那种毒蔓延的好药,对他自己而言,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了。 黄土埋到脖子的人,心境也如残秋一样,真的是时移世易,看来他们家族的气数也到头了。 “陈爱卿?可是已经有了良策了?” 羽彦泽已经坐那等他半晌了。也算是屈尊了。刚才也已经吩咐侍从搬来一把太师椅,铺上了绒垫子给这年事已高的老臣在殿下方坐着了。却见这院首好像,神思飘渺了? 当然,他是皇帝,也没有照妖镜的本事,怎么也猜不出这种时刻,老人家还敢伤自己的春,悲秋。 “回禀陛下,这起灾祸非一般药石可以医,恐怕还掺杂了一些旁门妖术。天下名贤如鲫,熔古铸今,着述甚多,臣难归尽……” 还是要给他时间的,他一把老骨头了,还这么淡定,羽帝还能催他个什么呢? …… 宋棠一直在这有着熟悉熏香的房间睡到了中午,虽然中途被某种意思憋醒,但是又没起身就趴桌上睡回笼觉了。 完全忘记自己的处境。 “唉,真是春宵苦短啊,不过,天都已经大亮了吗?” 看着外面的光景,不由得心中突然凉了一截子。她好像有许多事要干的吧?但是左等右等实在见不到那大公子出来,只好非常郁闷,黑着脸一肚子起床气的坐在门槛上朝院子里看。 谢家的书房。 谢辛德看书到如今,其实这里只是他小时候读书的地方,后来谢家发迹的太快了,他爹算是做了大官。这一处就几乎无人问津了。 昨天傍晚,他到了这里,发现书籍上都是灰尘,可以用尘封已久来形容了。于是自己还怀旧的细细打扫擦拭了一遍。 不知不觉忘记了时间,甚至吃饭的点也错过了。想回到厨房找找,意外的发现什么菜肴都不剩下了。仅有的点心也被丫鬟送去自己房里了。 他还不至于还小姑娘抢吃的。谢家和他一辈的众公子中,他素来是最知书达礼的一个了。于是,就一直翻阅医书,直到中午,肚子终于有知觉似的“咕咕”响了几声。 “金匮之藏,珍为秘籍。照人脏腑,洞见症结……” 他之所以这么爱研究医术,也是因为自小他就有不足之症,家里人刚知道的时候,又是请风水师,买道符的,反而弄的他一度更病重了。 自那之后,他就明白,明阴洞阳,酌盈剂虚,补偏就弊的,只有靠自己了。 之所以对那小姑娘这么说,只是想培养一个自己的心腹罢了。她已经被打量了有些时日了,自从她来到史县。 能看的出来,她年纪不大,之前却受过足以殒命的伤害。与自己算是难得的有同病相怜之处,所以,他打算收一个小徒弟。 自己年少时亲手选的,一手扶植起来的,用的时候也不会担心有诈了。 不过宋棠实在是闲的没事,竟然无心插柳想起来练功了。其实她这不算是立竿见影强身健体的武功,而是更近于修道。 “嗯,今日就先让她以我的名义,熟悉麻黄附子甘草,白头翁,栀子柏皮,栝萎薤白等的……” 晃着腰间的香囊就朝通往自己房间的小路走去。虽然宋棠经过昨晚,并没有感觉到月上良夜冷流烟的熏陶。 纯黑的衣袖上,亮金色的细线衍生出了风度翩翩的气质。但是袖子收口了,黑色的皮革带镶着金色金花的点缀。 明明是武人的打扮,看起来更像一个高级别的侍卫。果然这个古代的人,慎穿短的衣服啊。本来宋棠觉得,穿古装,汉服啥的只要脸上痘痘不多,黑眼圈不浓。 脸上清透清秀就很好了。 …… “据兵之先,唯机与势。” 现在已经完全不是什么用兵了,找什么官员打听也只是下下等的不是办法办法。 “难道我们不仅丢了爵,还要从此放任自流了?” 周长侃也很扼腕了。即使他们亮出身份,得到证实,处境也很微妙了。弗云峻听的血液都慢慢凝固了。 臣之上,有君,君之上,有神明,神明之上,还有什么能够救赎被邪术污染的人们呢?强大到何种地步,才能换来安逸的生活呢。 几个人已经到了信县,在府衙这条街上的小巷子旁。都戴着斗笠,幸亏因为下着细雨,这番装扮没有太引人注目。 月阑就等着他们自己一步步地想开,然后指引他们先归到玉溪子一派的。 ##第137章 屡次 玉溪子现在过得 ,已经是每日空巢的养老日常了。 今天他又在通过水晶球看宋棠的生活。 这一周是劳动周,除了拿着抹布去艺术楼,一周去两个小时,唯一的一节体育课,体育老师延续了这一行的惯例。 “同学们,正常练习,我去当裁判,结束了回来。” 上一次他这么说的时候,整整连着两节课都没有看到他露面。这一次,老天没有再给他挥霍同学们时间的机会,刚到上课的点,就下起了雨。 宋棠在心里想,这老师反射弧真的长到绕地球一周了,比如同宿舍的其他人,都是踢足球的。操场因为重修塑胶跑道全被封了,竟然还要学生去集合点名。 形式主义,多此一举。比班主任还严谨,更常见面呢。 亏她还换下了牛仔裤。 宋棠还清晰的记得,这个老师一开始说过,无故旷课两次以上的,就挂科了。反正,隔壁班的几个女同学的限免次数,她算着是满了。 这一次呢,是全体旷课,反正老师也都是旷课没来的。 宋棠根本不了解这些其他的男性的想法,以至于有时出了差错别人还会怪她,真是奇妙!人在家中呆,锅从天而降啊。 唉,揣测这些人的世界,真是累啊。反正就是接不上一个频道的思路。 玉溪子看到这里,决定给魂穿的她一些补贴了,至于是啥,好好想想先…… “唉,现在受制于人,不如出去吃个美食。” 不过想想之前那么能随便吃,还不是有身份在那儿。所以必须得考虑周全了。搜肠刮肚想有什么法术可以用的。 对了,这附近,探测一下有没有可以成长为小妖的动植物,也好超越凡人,联络下这座宅子外的世界。 阳光此时牢牢占领了天空。真的是一个少见的好天气啊,不过,想要使些小法术都发现手臂,手腕还有小腿脚踝酸麻了。 几乎暂时没有知觉了,唉,这身体还是这么不堪一击的差啊!关键是这小主子暂时都过来了,她还站不起来。 哎。正在有点狼狈的时候,一道法术的流光从指尖迸发出来了,宋棠就眼睁睁的看着,没能来得及阻止。 眼神一动,这流光的痕迹马上就被轻易的抹杀了。 不然,差点能伤及无辜了。 谢辛德只看见她嘴里哼哼,揉了揉粉嘟嘟的脸。 “嗨,咳,少爷,你终于回来啦?我在这都找不到你,可着急了。” 这点灵活的眼力见还是要有的。不战战兢兢的装一会儿,以后好日子结束的也快。谢辛德一点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日常简直就成了在玩养成。 被打断了,暂时就没检测到有啥灵力涌动在附近的气息。不过,一来二去,体内倒是有真气了。误打误撞的好处。 不过,她要是知道自己不仅目前二十年内没有谈过恋爱,男生的小手都没拉过,烂桃花倒是只要想,就能层出不穷。 而且自己的父亲在快六十岁时才见到自己的孩子结婚。 也就是日后,她得为了金钱到处走南闯北,奔波到三十+才能结婚,还坎坷到特别经常有可能离婚。她一定会怨从心出,想报复社会的。 到了这个世界,原本期望,呃,也不是期望能多早结婚,可是愣是没有一个正桃花的,气的她一想就想狠拍大腿啊! 不过,要是最终能有“老干妈”那样大的事业,也可以甘心忍受不美满的姻缘。但是,各种寡妇的传奇可不是那么好成就的! 在古代二十多才有并不和谐的姻缘,朝廷都能看得出来,你这是犯罪啊,就让我们代替上天惩罚你。不交钱就坐牢。真是……明智啊! 单身半辈子真不是丢人的事,是能让自己感觉到深切的悲哀的宿命…… “你想不想让我教你些什么?” “不想。” 感觉不怀好意呢,唉,为什么穿越怎么不给她带一个系统呢,又是孤单无助的一个人。 “那个,少爷,我离家很远,在这刚交了一个朋友,叫丹粉,我很长时间没见她了,想和她说几句。” 意思是你这简直是变相软禁 ,我要出去呼吸一些新鲜空气了。 谢辛德心里很明朗,虽然一开始一噎,不过还是挥了挥手,看着她小跑出去了。 “真是what f” 自己手上还是有那个灵异通话功能的石头片子的,实在忍不住了,得找那个便宜师傅控诉一番,为啥她穿越就没遇上啥好事!身体里的暴躁“罡”基因要迸发了。 现在她站在一个池塘正前面。现在的心情很丧,要是一只二哈,现在就有拆家的前兆了。不知啥时,她可能会堕入魔道。 什么道都是世人给安的,只要能活得按自己的心意来,还管别人做什么! 这池子还完全没有结冰,里面有喜欢吃泥的小鱼,都是从浅海里捞出来的,很神奇还能适应这里的环境,身子圆圆的,嘴巴小巧的,生活的还很好。 池子是她听说是几年前,仲春的时节,选了这全宅最潮的地方,凿了挺深的泥地造成的。 就是看这数量挺多的,弄一尾腹背皆腴的上来,尝尝不知是否骨小肉细呢?抚摸着下巴考量着。 神思很快被这个打断,如果她还能回现代,说不定都能出一本关于养殖各种动物的书。 盘算着怎么个吃法呢,秋风一吹,想到好像是时候这家主人也要捕上来了,不能太肆无忌惮的打主意了,也就缓慢的回神了。 摸索, 抠了抠手背那绿色的石片,好久没有灌注灵力了,勉强还够用几次吧,不管后果了。 “师父?您老人家在吗?” 眉头深锁,周围的冷气骤然森森的飙起来了。 “啊?为师正在揉按穴道呢!” 好像有点怪她打扰健身了,不过声音怎么转的有点娘娘腔了?刚想抱怨呢,玉老头又抢先发话了。 “嘶!现在朝中重臣都等着看你哥的笑话呢!他的表现实在是不能让人放心啊!我跟你说的假死,你可看到时机了?” 宋棠一听,慢慢的有些了然,现在他们羽家摊上事了。就指望着羽奂不是个蠢货也不是窝囊废了。 不过,假死干啥? 逃回来暗中当个幕僚,出谋划策?我去,咋不当特工呢!真是糟糕的处境啊! “嗯,不过别忘了物色好一个孩子,假装是封家的嫡子哦!” 师父还这么狠呐!间接的断后啊。 想想朝中的各个臣子,自己也没见过几个,难道是已经有人面上都表现出盛气凌人来了?真是悲凉。 ##第138章 时光 她从来不是个顾头不顾尾的人。 “为师知道你,修炼时缺火,但是也不能直接帮你补上……” 挂断之后,发现自己也没啥高兴的。凉意沁骨,轻叹一声,却闻到了太浓重的腥味,再一看这池塘,只露出了黄黑的泥沙还有缺水的墨绿荷叶。 刚才看到的鱼,难不成是幻象? 没有发现,全池塘,仅有一只灰不溜秋的小鱼,暗暗地窥视着她,看着她伸出往下比划的白嫩手指,都想咬一口。 这一天,谢辛德的表妹苏暖锦,要来拜访,这女人是个对胭脂水粉,衣服首饰了如指掌,很会打扮,不过头脑空空的闺阁小姐。 所以,谢辛德并不十分高看她。其实池塘里的鱼都被捞完了,正准备腌制呢,唯一剩下的那条,真的是条妖精,不过是个幸运的好妖精。 紫色的眸子把她紧盯着。 幸亏这院子里,没有太多女眷,不然我会感觉很腻味呢。 算了,不在这里了,别时间长了,气血翻涌得太快,得了伤寒背恶风的疾病。走更多的路,买更多的好吃的去吧。 “师父也真是没有用,明明看来修为还没有到最高,最顶尖的境界,还想颐养天年了,白活那么大了。” 嘴唇微动,说着朝自己那三人合住的小屋子的方位走去。 一时也不知道去哪好,只能找最熟悉的地方插脚。 “小木啊,你终于来了!” 看到丫鬟院子里一派都是欢天喜地的模样,不知咋了? “表小姐今日来,还带了不少好东西呢,每个丫鬟都分得一套首饰呢!大家都在抢着领自己喜欢的啊!你要来晚点,说不定还没有了。” 看着一个个小美女大呼小叫的,都在一窝蜂的抢购,宋棠觉得自己是有骨气的,就是那个不受嗟来之食的意思。 这个什么表小姐还真的是一个心机女孩啊,上来就收买人心,算是个有点手段的。不过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这是谢辛德的姑姑的主意。 没想到她傻站在外围,都有抢完的人来喊她,讥讽她。 “哎呦,还这里还真有清高的人啊。” “是啊,姐姐,这人家还可以不食人间烟火的,有本事月银也不要啊,不要依靠谢家啊!” 宋棠只好装没听见,看见那几个穿着是夫人身边的丫鬟,翠绿色的轻便衣裳。唉,争风吃醋的感觉真是不好啊!心里也不免酸酸的。 此刻她觉得唯一能解决的办法,就是原地遁入空门。 唉 听听,这些人把表小姐给吹上天了,真是个如神仙般受追捧的人啊,谁还在犹豫,不去跪舔她,谁在下人群中都要受到集体的冷落排挤了。 现代的当红明星,也就是贡献了好看,精彩,不能吃不能摸不能用的,倒是可以意淫,幻想。就被粉丝和营销搞得声势壮大。 这么搞得,整个谢府的工作系统是要瘫痪了吧,人人都没事情做了?算了,不为他们担心了,有这时间,不如偷溜出去,买点靠谱的丹药吃吃治治。 于是,她就一个人,向丹粉借口蹲厕所,把院子里的狗刨的的洞,一脚踹开,踢的空更大了,钻了出去。倒是不担心贼人会借机从这进入内院。 毕竟那些打家劫舍的,没这个胆子到势头正旺的豪门大院里去,而且,人家都是要用几下子的,起码是翻墙进来的。 于是,这个某县的某大街上,出现了一个五官精致,顾盼生辉的少女,在充斥着各种香气,比如卖包子的,还有烧香的等等的。 在这犹如黑白胶片的街景上出现,突兀得简直是一颗蒙尘的明珠。宋棠揉了揉腹部,唉,肚子已经叫的,响了各种的明响闷响的声音好几回了。 之前因为伤,还肿得老高,怕别人注意到这个部位,她自己都索性不管,没多看几眼。如今,听到了熟悉的饿肚子的声音,虽然脚步一滞。 但很快,就明白这是吉兆了:半是恢复健康了。不过,还是身姿颇为瘦弱,背影有点像断线的风筝,想着自己的修为也是该进阶了。 这里好歹算是县城,不信没有一丁点能增助她的东西都没有。手掌一翻,开始探查起来了。 一个金光闪闪的圆盾牌似的物件,旋转着罩在了她头顶的正上空。 好在,那几个男的,也不是吃干饭的,也快找到这儿了。其实奔涌本来不用半个时辰,就能一直定位她。 但是,因为比较了解她。 那就如她愿,在外面浪一阵子吧,其他人,看到带头的这么淡定,也就各怀心境的按兵不动了。 奔涌也已经有了一个小型的门派,现在跟宫中的暗卫接上头了,不过他谁也没告诉。他不是幼小的,需要别人关怀的类型。 其实对待很多人,他都是一酷到底的。 宋棠这是尝试在人多的地方催动低级的阵法。这个阵法也就是能吸入很多土的元气来,肉眼可见的,她身边环绕起了大风沙。 渐渐的,宋棠估摸着这风刮的弧度要有了,水桶粗了,就停手了。这个法宝,也从她的额头中间隐去了。 不过,凡是没怎么接触过修士,还是修术,还是法术的人,都看不到那个小巧的陀螺似的器物。 “看来,下一次得问师父,要一个形成光甲的口诀了。” 将整个人都护进去才好。 看着街边的店铺,与自己之前在羽都的比较了起来。 “这谢家在本地算是富贵齐全,家门昌盛第一户了吧,虽然在朝纲上没有位列三公,兵部也无受封的,也是不错了。” 不能一直走路了,脚好累呀,这身体素质还是跟不太上。 不过自己又是从小喜静,性格太惫懒了,拉丁舞,跆拳道,少林功夫,这一个个的,她都不愿意参加。 最后全都落到了她弟头上了,她弟现在刚上高一,当时他小学哪年暑假都不闲着,宋棠就截然不同,高中还逃补数学物理的补习班,爱在家瘫着用电脑看动漫。 当时认为这百般武艺皆废,避着些如蛇蝎,觉得没啥大意思。在家当几年咸鱼也没什么。现在想想她弟的事,竟然还有点开心起来了。 所以现在想锻炼体能,也没有足够的自制力去做了。 ##第139章 郎之招展 不过,宋棠想在街上找什么好东西倒是还没碰见,坏事却先来了。 谢家的家仆,谢小虎。因为他爷爷救过这家主子的性命,所以,他也改成这个姓氏了。地位也算是不错的。 宋棠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街上晃,很招摇。 不免久了,就可能有小混混啥的,调戏一把。不过,虽然她看起来是个男人都打不过,也没有带武器。 走着走着,脚的姿势就很man了,刻意地稳如磐石似的,不过神态悠闲中也挡不住她眉目如画,青春活泼。心怀不轨的路人多了去了。 更不要说,因为谢少爷的钦点,她在谢府都有点出名了。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换。 “去哪儿呢?” 本来最常见的就是饭馆了,不过,这地方也有点太普通了,去高级一点的,难免会引人侧目吧!应该不是她太自恋了。 独身女子就是这么受人歧视,她以前去学校的超市,晚上七点多,一个人,都被结账的大爷鄙视。唉…… 不过,现在好在有了一些法术,虽然还很克制自己,没想过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瞧出异样。 在一些人眼中,就成了一块傻傻的,手到擒来的猎物了。 “所以……” 已经感觉身后几米远有脚步声,跟了她几百步了。肯定是个男的,哼,隔着几米远,甩掉他还不容易么。 没有女厕所,也进一个男士止步的地方。路边,还凑巧看见了一家绣坊。 外面的店面里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就朝里溜进去了。 急促地走进去,就没听到外面的脚步朝哪个方位去了。想想要是被咸猪手得逞了,真得恶心后悔一阵子。 长得一副萝莉样,就是很危险啊,萝莉受到尊重,爱护的世界,只存在于二次元啊,毕竟现实是多么的贫瘠险恶…… 看到了很多飘挂的白棉纱,也终于听到有人讲话了。吐字如珠,柔和清脆。看到了垂曳于地的一角白纱衣。 哇,穿的好显圣洁啊,宋棠有点惊讶。清新自然的香甜气息,在没听到说话时就闻到了,真是讲究且注意形象啊。 要是靠她自己倒腾打扮,这辈子不知能几回像个女神呢 “汝如今绣女衣之袖缘,坐凳子的姿势要保持好,否则日后身姿佝偻,肘酸肺郁,针也需注意,切勿伤手。” 听起来很严厉啊,还是别被发现了,成了冒犯人家了,缩着脚又退回去了。 出去,应该就没有坏人尾随了。心情大好。 奔涌也不是没有事干了。 一大早。喝着胡椒猪肚汤,他们几个都觉得很满足了。不过几个男人吃这些,肯定半饱都不能,奔涌作为唯一一个在人间,最近经常混迹的。 有义务负责他们的生活起居,就是付钱。 明明神鬼都是不需要吃喝的,但是琴夕,绿晚都想体验人的经历,所以对待吃的,比一般人还要饥急。 于是奔涌又去点菜了。陵很乖,一个鱼吃猪,想想就有点奇怪。所以,他就只喝点汤,吃的配菜。 这份菜,说白了不合他的口味,但是有什么吃什么吧。 有点可笑的是,去另点之前,奔涌还问他们。 “你们没什么忌口的吧?” 众妖魔鬼怪一愣,顿了几秒钟,接着海豹式狂摇头。 于是他又要了一大锅的甜瓜蔬菜浓汤,经过别人的饭桌时,他看见了那表面颜色黄澄澄的发亮,被瓷瓶盛着,就有点食欲了。 不过,这么多种食材混在一起,结果看起来,他们肯定会觉得有些寡淡,认为他小气。比如昨日吃的就有莲子炖梨,几个家伙很不识趣,嚷嚷着不满意,饿! 为什么他要成为这种奶妈的角色啊?姐姐收留的杂七杂八的臭男人,真是碍事! “又要了菇豆煲还有一份汤,你们爱吃不吃,一直往左走,卖肠粉和疙瘩饼的热气腾腾的早点那边的,我倒是可以管够的!” 说着就坐下了,不过,他们几个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也没有随身的手机可以玩,也是很尴尬了。 奔涌突然想到自己此时该做任务了,想着自己的小帮派在这里好像也有线人。 就对几个抢一块白菜的人说道。 “ 我再出去打听一下,姐姐的下落,很快回来,你们给我剩一些好的啊!” 跟这几个,互相都不用客气。 在这里,有一个车夫,前个月也加入了他的冉冉升起的帮派,当然是属于强强联合了,在加入之前,这人在本地的影响力也是犹如“樊哙”一般的存在。 在造车,驾车方面,虽然他雕文刻镂不如良工,但是做一个等级不是很高的马车,倒是他的日常。其凝土剡木之奇巧手艺很是炉火纯青了。 今年也是正值壮年,已经造过近百辆庶人乘的役车,大夫的墨车,他都有幸经手制造过轮轸,已经算是有口碑了。 奔涌要去找这个楼南,不是去借几匹马用用,也不是要一辆马车,他怎么会那么肤浅? 轮毂与盖,到底最初象征天地日月的。目前,这个人,就负责传递情报,为人还是靠谱的。 呃,他们和宋棠供职的低调不失富贵的谢府的那条巷子,距离很近了。所以并不是一个天南,一个海北,没有时差,就是几个懒鬼,互相拖着,起床太晚,才打着哈欠吃第一餐。 宋棠接着也想吃点饭了。出来一次不多经历点,就真是白白浪费了机会。不过刚一个转身,一道身影就压低了,离她好近,只有两尺的距离。 这个尺指的就是中小学生用的一块钱买一把的二十厘米的那种尺子。 很有压迫感,宋棠还不知这人突兀动作的缘由,看着那似笑非笑地眯起来的眼睛,就生出来点他咄咄逼人的感觉。 这小子是个傻叉吗?敢在姑奶奶面前造次撒野?一看就是个比自己小的毛头小伙。 “我绕街而行,转了好几圈,终于逮住你了!” 我去,自己和他很熟吗?不过,看着这人的衣服,和自己有些像“情侣款”啊,必定是…… 谢家的小厮。 “你是哪里人?” 宋棠防备滴站的离他远了几尺,又听到他在查户口一样的询问。看他衣裳洁净,衣料却比自己的更轻薄细滑一些,身躯也年少精壮,揉揉眼睛,但这娃说话却这么直! “Sorry,我肚子疼,要去拉稀了!” 这种时候不当断即断,还要专注地搭些有底蕴的话,好日后培养个骚骚的男宠吗? 而且,现在她好像处于劣势吧?想欺负她,得逞的代价可是绝后的可能,法术已经运于手心了。 ##第140章 贵贱 平时是温柔到有些懦弱的性子,但是发狠时,又能完全切割成另一面。比如 她已经杀了两个人了。一个是想对小孩子做不轨之事,另一个,忘了。 不过,好像也杀了不少鬼了…… 若是在她送这么多杂碎往生之前,又被人堵着路了,此时只会心里想被气哭。 “你最好别让我觉得你有能力拦住我的路。” 不然,她的杀气又如十万火烧眉毛的怒火,嗖嗖的飙上来了。 “我倒是迫不及待要让你停在这…啊…” 这尖叫声,还有骨裂声,让宋棠恍惚以为他是个女的。反正刚才她爆发的法术,是自己学过的最厉害的,用了几成功力就不知了。 “你……还想在谢家呆下去吗!” 也是个汉子啊,还能发出这控诉。 “你呢,调戏妇女之前,也是如我一般,没想过后果吧?也罢,天下男子这么多,没了一个也该没什么影响。” 也是,一般的妇女被摸两把,也不会敢报官什么的,毕竟没有啥实质性的伤害,没多大必要似的。顶多是羞臊一阵,或者心里有点不舒服。 只要没到最后一步,也顶多有心理阴影,被别人知道后,自己的名声就臭了,坏了,破了。 所以,一遇上有这种倾向的人,她就心情不佳。 人如果自己的肉体不强,有没有权势金钱,法律的保护,遇到事情了,就是个狗东西都不如的。后几样的,她确实还是没有。 但是第一样,有一样过强,就可以护身了。也不怕走到哪里被别人瞧不起,自己心里有底气。 想着,这货一时半会,或者一两天,没有人帮他,爬到谢府,火者街上,也得要半天时间。就啥也不怕的先回谢府看看,收拾收拾了。 对啊,惹了事,剩下烂摊子,她只会跑的,毕竟人一个个的找上来,她也不能像武林大会似的,跟人家车轮战吧。能打过是另说了。 弗云峻也来到这里了。但是他好像已经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男主了。经常看不见她这个穿越者,宋棠也献不了什么殷勤,两人在不同的地方,经历不同的事。 相同的是,都被折磨着。回到谢府,真的一脸懵逼。 玉老头说要给她魂穿的福利的,现在就传递到了。脑海中听到了一声大吼,把她吓的脚步一颤,绊倒在门槛上。 “就这个作业还敢交不出来,滚蛋吧!别在这个学校念了!” 是的,她稳了稳心神。眼前竟出现了虚浮的幻境。乖乖的先去谢大少屋子里报道了。 大少说。 “来,你先学着写这些字帖。” 春风和煦的样子,不过,拿着笔,她脑子里又开起小差了。刚才虽然吓了一大跳,但是也感受到一股纯净的灵气。 眼前现在仍然是那幻境,她不时抬头看看。 到了下午,阳光渐渐消退了。宋棠懂了个大概。在现代的自己,上了大学,学的专业,整个学校只有两个班,五十个人。 刚才那大吼的,就是系里,呃,院长?正巧主要带另一个班级的课,对他们的要求极为严苛,平时简直就是高三最后关头的焦躁主科老师的附体! 仔细观察这位上了五十岁的女院长,财大气粗是肯定的,毕竟一人一年学费就九千,更不要说,每一种课,交的结课作业都得自己掏钱买材料准备。 小到上课时间去家居广场,打的或坐公交去参观,回来交个打印作业。大到做模型,网上买切割机,木板,装饰小花盆,布料做床。木板木棍木棒,雪弗板,玻璃做房子。 等等,一人最低不少于五十。 最后,拿去艺术楼一楼展览,实际也就展给这两个班的人看看,为期一周。 但是,效果不好,宋棠做的最烂,原因是她用美工刀切一点五毫米的木板,一个人做。当然不如有切割机的男生合力做的了。 结果是,没被老师允许拿去展览,结果她就在别人抱着一大块模型从教学楼穿越到艺术楼时,把自己几个星期,花了七八十块钱的原料做的给拆了。 当时那个心情那个恨呀!老师说。 “没事,我还是会给你打分的!” 妈的,有种你像牛逼院长一样,分也不给我打,让我挂科啊!但是当时她怎么可能这么说,表现的非常怂,当着老师的面哭了,老师还笑了。 顿时她就联想到了,一个在刚怀孕的时候,就查出来胎儿患病,极有可能胎死腹中的固执愚蠢蒙昧老妈,怀到六七个月的时候,胎儿终于死了。 知情人却在高兴的场面。 为什么这老师的笑,还有院长的骂,好像也没有错呢? 唉,反正她就是太弱了,要是她被分到院长带的那一班,现在可能早就解脱了——因为作业太烂被开除了。 想到后来还有插花这门课,还是这个老师带,我去,不会还得买各种各样的花吧!她五行缺金,家里禁花木啊! 这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但是,她妈从她小的时候,就爱养花花草草,街上看到有卖小花盆带花的,总得买几盆回家。 院子里的植物挤挤挨挨的,虽然不名贵,但是常见的都有,当时开辟了一块十几平米的泥土专种花的时候,宋棠也颇自豪了一阵子。 并且一看到那茂盛的样子,就瞎自豪,虽然大夏天的,她也想不起来浇几回水。干死了月季花还有什么小花。 说好的天秤座旺射手呢。 就算她这么说,她八字缺金,不喜草木,她妈不仅不会信,还会反感她神神叨叨的,最好的反应也就是当个笑话了。 算了,她一算命,自己还克夫呢,大家上辈子不知干了啥坏事,互相伤害吧就。也没看她妈养的平常花木能把她克死,就算真克死了。 也是白死,天意,她娘根本就不知道不懂原因。 怎么就想了这么多呢,真是贱命一条呢。处在自我厌弃的轮回心情中。 “徒儿,你可要谢谢为师啊,现在看到的内容,可是为师帮你解除了禁制的效果哦!” 效果tomato,别跟她提效果,这个鸟老师,他们根本没学过cad,现在让他们去看优衣库,hm什么玩意的,然后自己帮人家的店重新设计,出两张效果图还有草图,放ppt上,明天上去演讲这个。 这什么高大上的店,农村来的,只知道优衣库出了个丑闻,另一个留学生逛的店,这老师是tm在跟他们炫富吗? 老子不做了,因为不会,做也做不好! 学费不退就算了,明年九千加两千采风也不用发愁了。 ##第141章 雪花兔 谢小虎也是个狠人,自己还是爬回去了,不过这么丢脸的事,被女孩踹这一下,谁也不信会这么严重。 咬牙坚持着,他爹是个管家,在路上就有人发现了他,要抬着他走,还不让。 弗云峻还有那几人去投靠玉溪子了,老头很高兴,比什么收了金蝉子为徒弟还的意。 大狼。 “师父,我实在没看出来这小子造化在哪里啊?” “要是能让你看到还得了,天机泄露了,我也当不成你师傅了。” 这两个人在这里贫嘴,还好有点气氛。人走的路都是自己一个个的选的,别人要是干预,说不定还是犯法了。 弗云峻倚在紫檀木椅子上喝着茶,强装镇定,其实他的生活秩序早已经被打乱了。 奔涌问那个楼南,要来一辆特制的马车,当然也牺牲了自己一天的功力,他对人还是很大方的,这让手下更加卖命,获取更大利润。 不过暂时,他就很虚弱了,不能呆在阴暗的地方。 几个鬼也看出来了。 绿晚。 “虽然我们喜好阴凉,但是人家好歹是个神,就是喜欢旮瘩里呆着,也不能屈尊和我们一起。” 于是七手八脚扶着他上了马车,好像又有新地方要去。 许雨方觉得日子过得很好,就去看看当初残忍伤害自己的女子,现在干啥去了。他如今过得还可以,都是自己一点一滴积累的。 因为心里有阳光,劳动为了未来的累,真的是小小的意思。 “婆婆,今天要不歇一天吧,我们也不在乎这点钱,带着你还有小伙子出去消费一天。” 老人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儿孙满堂,自己享清福,打打麻将,做做菜,养个小猫。在现代,他知道,那是城里人的做法。 没有这样条件的,七八十还要下地,种种大葱,辣椒,茄子玉米等等的,自己平日里吃,隔三差五还送给儿孙。 自己也干不了啥体力活了,还得靠儿女养着,每次的营养品,手机每个月的话费。还有照顾老伴,无聊的生活。 最多就是看看电视里的戏曲。还有老电视剧,什么《康熙王朝》啊,回忆回忆。 两只龙蛇的生活简直是历险。 “当个人真是难捱,要不是我们会法术,现在早就成了肉渣了吧。” 所以这样才有反差的趣味啊。 “你看看那些人类,忙得四脚朝天,每日好像被人催命逼债一样的活着,还不如死了,不,重新投胎呢。” 紫铭很是同意他哥的说法,毕竟这俩人是相依为命了,他哥比父母还重要 详情参考小鱼儿和安吉。 “兄长,你在人间觉得有没有什么收获啊?” “不知道啊,不过有些日子没有修炼了,还沾染上了不少人气,指不定影响龙炼呢。” 他们俩就是一根筋,其实在人家还有好多的高人呢,互相切磋也是很好的,另一种修仙的办法。 现在的人,感情都很复杂,要是还能勉强扯的上哪里都有爱的话,那一定是畸形的让人不寒而栗的。 在一块大石头上歇着了,俩人的感情,不如说是合作,期间紫铭偷看了他哥好几眼。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然我以为你得了人间那种好乱伦 ,还有好男风的疾病了呢!”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俩在认识人间狐朋狗友时 不免进入了不少混乱的场所,看到了许多的女装大佬,不过人家不仅会各种乐器,不输大家小姐,身价还是很高的艺伎之类的。 男女混乱,从来都不少,从来都只在暗中进行。从来都灭绝不了。想比别人赚的多,过的好,付出的也有多一些,别人没有付出过的,你就要经常付出。 “怎么会!我看他们露的肉,那种风格,恶心死了,人真的是不择手段,比我们妖怪还厉害几分!” 他说的话,颇有一些天真,但是事实从来都是让人心理有些接受不了的,比如人总是说日本某个行业很发达,连在电视剧中,有名的明星演牛郎什么的,都没有忌讳,反而还可以大火。 一旦你想要的某种东西,别人有 ,还有很多,你也会化神饿狼,极力追捧他们。 “不过,听说小门小户的人 破产了,才会那么做的,送子女去,还可能有好的生活。” 不过搁了现在,火的明星不见得都是穷人家出身的,恰恰相反,不仅商人地位提升,娱乐行业也提升到所有行业的领袖的地位。 “兄长,你说羽国的史书里,有没有我们啊?我们的祖先也可以啊。” “你脑子有点傻吧?人类的史书里怎么会有妖魔鬼,呃,其他种族呢?所以,我们没有一个可以联络起来的部族,所以也不太壮大。” 总之各种手段都是要学的,女的就学调戏人的手段。 还不受伤害,能完全抽身,得到高报酬的那种。男子要学成为大哥,拉拢人帮自己各种…… 弗云峻就开始跟着狐狸一起吃住了。 …… “大师,你觉得朝廷这个事什么时候能处理完啊?” 玉溪子觉得这事已经是一个烂摊子了。没有希望了,但是被他逼得只好给一个敷衍。 “你放心,只要你还有一天活在世上,羽朝就会稳稳的屹立,社稷起码还能支撑百年。” 于是弗云峻收起来瞻前顾后,飘忽不定 几乎要长了虱子的心情,认真研习玉溪子给他的功法秘籍了。换另一种思想,即使羽朝倒了,难道他自己也要跟着殉国吗? 有实力才可以操心,帮助别人。他之前的想法真的是幼稚。 接着月阑每天带着狐狸,来他那教课了,虽然 他心里有点隔应,总觉得妖怪不是啥好东西。 “你看看,之前你学的都是剑什么的长兵器?现在你可以学学其他的,比如棍了。” 这根棍,虽然看起来就像个积木的零件 但是弗云峻要是用上了,凭借他现在的功力,只要得手,一敲就能让人直出脑浆子。 这是从一种叫“缠枝”的树上砍下来的,棍子上犹如有雪花点一样的点缀,没一个点,代表这棵枝子的年龄,就是它经历了几个春秋后被人砍下来的。 “二师傅 这木头有没有什么名字啊?” “雪花兔!是不是很风雅。” 月阑正在愁另几个壮汉该叫他们些什么,不如就先让他们自己去小练武场,自己练练自己擅长的 再做决定不迟。 ##第142章 整人 总之就是稀里糊涂的又开始拜师学艺之旅了。 风子川也是新婚,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整天在家里宅着,有点缩手缩脚似的。不过,估计是他以前过惯了浪荡日子了,现在安稳的也是一种幸福。 宋棠继续在谢府里,住了起码有一天。也没听到有谁腿断了的消息,不免有些纳闷,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是那人习惯当缩头乌龟,憋着等着发大招呢。 平时都城里也没有多少世家公子与自己交好,但是大婚那日,喝得二五八万了,却有人按着他的肩膀说。 “可别教红粉双眸枉泪流啊!” 当时他哼哼着答应了。现在想起来,就很尴尬了,难道新娘子订婚之前就相处已久的情郎? 所以他也不敢多问什么了。 世上英雄本无主,现在他还远远没有成为英雄,就已经名义上有主了,不知是谁亏了。羽彦泽的身体很不好了,所以羽奂也开始找自己的亲信拉拢了。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陷入恋爱中的人。 现在是基本他在交代后事了,新纳的那个妃子已经跑回原国家了。宋棠虽然内心风流,但外表还是很专一的。这种人简直有点分裂。 最近她一直感觉饿,这一天还没到晚上十点钟,她已经吃了六七顿饭了,还都是属于大餐的那种,一吃起来就荤素不忌的那种。 捋一捋今天吃的东西,她感觉体力消耗干净的速度比往常莫名快了不知几倍。 总不能在人家面前肚子阴阳怪气的叫个几十声吧,别人不介意,她可觉得太丢人了,还难受。 今天吃了酱泥鳅,酱花生米,百花酒焖肉一大盘子,鸡汁牛筋,鱼藏羊方。这些都是大菜啊,还以猪肉为主,真的是,喉咙里很容易生痰了。 那个表小姐是留宿的,所以就很尴尬了。 她看到了正在吃饭的宋棠,关键是她表哥还给这个瘦小的女人夹菜。于是,趁这个少爷出门办事的时候,她就要丫鬟掌她的嘴。 宋棠观察着这个女的,长得还挺漂亮,性格却是有点歹毒,眼里容不得一点,这可不是更年期的年纪啊。 吃完最后一口酥鲫鱼,她就忍不住出手了。看她的长相,竟然还可以算得上楚楚动人,勉强属于小说里的女主之流的。 偷偷照了镜子发现,这个原主的脸因为她,受了那么多的罪,已经不白,不红润,一点没有奶油肌了。如果一天吃饭少于四顿,脸色还会趋于黄脸婆发展,嘴唇都是白紫色的,很吓人。 虽然现在这副样子,和在现代的她,此时所差无几,都是没有好好保养的身体 状态。 现在,她好像整人整疯了,上瘾了,就让这个天之骄女感受一下不得意的滋味吧。于是她找了一块木头,装作是自己,正在被打着,嘴唇很快红肿了。 真实的自己却从后面推了她一把,没想到这小身板直接滚进了前面的烂泥池塘。 几个丫鬟也是猪队友,竟然忍不住笑了。 几米深的池塘一时间也没人敢进去捞,毕竟那也太脏了,说不定得陷进去多深呢。 里面的妖精就准备附身了,谁也不知道它缩在这小地方,等的是为什么,虎落平阳就安分守己了,虽然宋棠也察觉到了妖气,但并不打算忌惮的收手。 于是用了幻术,使得这表小姐看起来身高多了三十公分,体重多了一百二十斤。足足一个走路能地动山摇的胖子…… 叫来护院用渔网把她捞上来了,本来她还以为得体面一些的,但是他们竟然这样羞辱自己,恨不得让在场所有人都死或者变成哑巴。 宋棠已经把几类人列进黑名单了。 一种是看不起自己的人,比如这个想虐待她的人。一种是秀恩爱炫富,对自己对象以外的人麻木不仁的人。 这种人,下次再让她看见,就可以直接去畜牲道投胎了。 但是,这样还不怎么解气,毕竟这个女人身份还在那。大家只是在传那个潭子里有妖怪,大小姐进去之后上来,变成大了一圈的人。 幸亏,她与谢辛德订了婚事,不愁没有人娶。于是,宋棠就静观其变了。但是这个少爷的姑姑又找上她了。 认为宋棠藏着什么猫腻。 “那怎么可能是我干的!” 她要是承认了,世界上就没有王法了,有情人终成兄妹,校园情侣全部结婚,秀恩爱的白头偕老到死。 阴冷的目光盯着她,犹如蛇蝎。哼,敢动我一下试试,我不让你当场倒地不起,整人之前,虽然没怎么实施过,但是宅斗宫斗文可是看了不少。 看的不精细,一天也就能放书架上几十本吧。之前是因为她敢怒不敢言,打不过人家,是个人没有侏儒症,也没得绝症,或者步入癌症,或者弱不禁风,身体真的有疾病的人。 都能打倒她,现在,她既然有实力,不去报仇,不对,扫平障碍,就是傻,人不为己,还不如立马自杀了。 于是,她就用了不人道的方法。在路边找了几个要饭的,施法移到了谢家院子里。当着老爷等人的面,拔了这个小姐还有她娘的衣服。 她倒要看看,为了钱与势力,这些人还能忍受肮脏的人到几时,不要告诉她,谢家仍然不嫌弃他们母女,是因为亲情,血浓于水的爱。 为什么他们就可以有钱有权有身体有样貌,还可以有情有义呢?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她正在厨房里烤自制的饼干,那些乞丐可能会因此被打死,扔乱葬岗里。 宋棠做事,也是很讲报酬的。 给他们人人安了新的身份,换了身体,就是伤痕痊愈,当然也损耗了自身不少功力,这么做是因为那些主子乱成一锅粥,暂时找不到她这里,可以正好恢复。 香喷喷的,闻着吃完一顿饭也就不到两个半小时的时间,真的是吃完这一顿,就得做下一顿了。等一下她还想上街买些好的胭脂水粉呢。 毕竟心情美美哒。对,重点要提升气色,不然那些丫鬟也都不服气她长那么丑,还被选上了。 ##第143章 丧花 反正没有人帮助她,伸张正义也得自己去,因为大家都被爱着,没人觉得她受了委屈,该分一点爱给她。 那她不得如他们所愿,快活一些。既然一切都得靠自己,她还不得成长的飞速一些,不然势单力薄,如何不被别人踩在脚下。 于是她就真的上街去逛了 不过她去的不是什么好地方,而是多向男人学习,如何去卖,在古代可算是一种时尚呢。 要以平常心态看待这些事情,觉得他们低贱的无非就是嫉妒他们。为什么别人弃若敝履的东西 是你像疯狗一般看重的呢? 就好像很多人骂主播,网红,娘炮男团明星一样。 是怪你贪心吗? 据宋棠在人家大厅里坐了一圈后,打听的消息,这个分为好几级呢。年龄越小的,等级越高。十四岁为初蓄发,十七八的叫披肩,初掳头的就是像她这么大年纪,二十出头的。 古代不是也到弱冠,刚成年吗?怎么就到了第三等了,啧啧,身体不行啊。 老扒头则是现代当红小花的年龄,刚过去二十五岁,就步入年老色衰的行列了,不吃香了。最后是网巾,就是脱离了这个行业了。也就三十最右吧,最高期限了。 真是有一句话叫摇落的风情,欲望的浮世绘啊。 坐在那喝着茶,就有一个男的过来了,看样子不是“妈妈桑”。男女都可以做这一个行业 到了现代,因为男权好像更加膨胀了,做这个在国内反正不是风靡,女人出轨或者当小三会被当街撕。 男人干这个,更遭人鄙视吧,中国男的那么多,干这个的,绝对没有日本的男人多,就好像我们国民经济生产总值超过了人家,还在那得意洋洋一样。 嬴政的老妈,一开始就是干这个的,二嫁了个好人家,给他投了个好胎,他还不知感恩,杀了自己两个弟弟。 “这位姑娘,我看你身上出五色云气,必是从八十城环绕之地而来的吧?” 看她穿的紫红相间的,真庸俗,难道还会看相不成? “你猜的还挺准的,不过我暂时不想招个小官来,我想吃菜。” “那就看您要什么了。” 不正经的好像意有所指。 “我想吃,双皮奶,鸡肉串,天妇罗,大闸蟹……” 除非他是穿越的, 不然怎么能听得懂呢,更是做不出来的。 “不逗你了,这里有什么好菜,都给我上上吧!你再去多给我叫几个人,我想和他们聊聊政治。” 看着宋棠豪气的样子,这个人竟然还在犹豫。捏着紫红色的帕子。 “怎么着,怕姑奶奶我付不起吗?” 到底是男行女事,也不怕五浊不清,还能赚的盆满钵满,真是是得上天的偏爱和庇佑啊 还是说,和老天的价值观不谋而合。毕竟宙斯百无禁忌嘛。 然后听了这话 ,这男的就溜走了。 宋棠就在那等着,然而,什么事情都不是绝对的, 都有一个万一。缨洲的丧尸并不是死绝了,还是有几个类似于蛊王一类的尸王。 智商以及理性还是保留了不少,正混迹于这种地方。小人握命,君子凌迟,白黑不别 ,大乱之征象也。正巧之前,缨洲流水干涸,河水为赤。 刚才那个小官,肯定是东边的人,东方少阳,其人姣好。 以前在班级里,她都已经每每很生气了,同学们愣是各忙各的,甚至火上浇油,越来越激怒她,谅她也不敢出手。总之,总结起来,就是她越生气,环境越乱,然后这两个值,互相增长。 之所以就只有她一个人天天那么生气,可能就是因为先天百分之七十的几率,身体不好,加上后天不爱锻炼,不爱交际。有点像《秘密花园》里的那个小少爷一样。 可惜的是,她的命没有那么好,不会被作者安排出现一个人来解救她。 等待的时候,又听到有人谈话了。 “听说了吗?从宜城前个月才来了几个好孩子,一天近十个客人,人气差点都能挤下去头牌呢。” 听到宜城,她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但是羽朝几十城中,没有再叫别的城是这个名字了吧。那个城里跑这么远出来,是为了什么? 宋棠觉得很敏感可疑。 “他们真的是第一次干这个吗?” 两个人立马不说话了,像看神经病一样的审视着宋棠。现在她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把薅起来他的衣襟。 “带我去,我要看看他们!” 另一个在拉架。 “老娘白睡你们,行吗?” “姑娘,你怎么可以这么粗鲁啊,价钱好商量的。” 好商量个屁,干这行的,不会出个什么好人的,不是被熏陶的,就是死气阴匿之地。越是装的柔弱的人,越让人想欺负去。 于是左右勾拳,打了两个人熊猫眼。然后一甩,扔在地上人直往里面去。 幸亏那几个人,不对,丧尸装不下了,开始发疯咬人了。里面叫“痛”的声音大肆响起,引起外面没有客人的不满。 “苏小六啊,你可得好好伺候沈公子啊,来了这两天,妈妈吹捧你,你可得有点自知之明啊!” 粉红的轻纱,随风摇曳,非常的长,被不知哪里的风一吹,刮的人全身都能被裹挟住。宋棠在柱子后偷听了一会,也听到外面这人说了一句话后。里面没有啥大动静了。 浓郁的香气在这似真似幻的场景里,增加了一份危险性。宋棠眯起了眼睛。 “妈妈,你进来,沈公子也颇想念您的味道了……” 老妈妈桑一听 喜不自胜,假装矜持了一下。 “那,怎么好呢,不过,沈公子喜欢这种方式的,我哪敢不从啊……” 摇着扇子,笑嘻嘻地,就要推门进去了。能在这种时间分一杯羹,对他有些年纪的小官来说,是莫大的认可。苏小六还真识趣,这个月的吃穿用度再给他升一个档次也可以。 掩上门,就听到了惨叫声。确定是邪气无疑了,就踹门而入。房间里却安静的诡异,什么人都看不到,只有地上各处的衣服。 楼下又有人弹琴扰乱了心神,她终于看见一滴血渍了…… ##第144章 庸众 凌山。 玉溪子难得一见的做了个梦。 一处位置与格局犯了一半忌讳的宅院前,围拢了上百人,像看耍猴一样,指指点点对着这家的门口的好戏。 一名残疾,一看就很孱弱的男子,被一可以算是身形彪悍的,神似历代名小说里描绘的凶恶屠户,或者刽子手的中老年人推倒。 一下也起不来了。 表情明显沮丧的妇女在一旁顿了几秒,自己也摇摇欲坠似的要去扶他起来。 视线由外缩到里,视角是最后一扇大门,门框边一个不到一米半的孩童。 看着外面的阴阳颠倒,嬉笑怒骂,他既觉得愤怒不公,又内疚于自己弱小没胆子。几次想到了厨房中的刀。 对待恶人,如果既没有实力,又缺乏亡命之徒的那种心理,那么,真的就是你活该被默默无闻的欺压。 这种日子,度日如年 到要到什么时候能结束,或许永远不会结束,营营苟且的地痞流氓从来有着蚂蝗一样的顽强生命力,越是老实人,越是时运不济。 小小少年的眼角不仅红,稍许的冷泪也挂着。 即使有风险,更不甘心的是什么都不做的就被随意践踏,被人屈辱的反复踩踏碾压那微弱的尊严。 “人血馒头很好吃,是吗?” 伴随着低声说的这句话,少年很快闪现在了众人面前,大家之前一直都没料到小孩会和大人一起出现,毕竟,小孩子看到父母被打的场面,他们这些“邻居”,“平常人”,也是有点心里不是味儿的。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真实的恨这些人,这么觉得他们无视正义,不帮助正义的人,不是恶人,难道还配称是本分的老百姓吗?这么想…… 把他们全杀了…… “有种你跟我,拼命啊?欺软怕硬,不得好死的缩头王八蛋。” 突兀的行为, 轻飘飘的话语。 挡在了残疾父亲的身前,对面面对的是几乎张开血盆大口,虎视眈眈,青筋毕露的仇家。明澄稚嫩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前方,却并没有流露出被眼前内容刺激到的反应。 很平静。 …… 周围与死亡相同的意境。 …… 玉溪子在榻上睁开眼睛,罕见的慌张一抹额头,竟还有薄汗。人永远都是这样,当人群中出现一个人,行为举止与主流不同时,必然惹来非难。 假设一共有一百人,那么剩下的那九十八人,必然是在聚在一起,麻木的看热闹,不出声,只有死鱼眼偶尔骨碌碌地拨动几下。 如果这些看客中,能有一个人 跳出来,发表自己颇为新颖,且更接近于正义和真相的想法。那么…… 这种情况其实是几乎不太存在的,发生的几率亚于人类的诈尸,或者相当于现实中能发生低等生命昆虫等等,突然出现了一只智商匹敌人类的存在。 所以,要是他能老实的过完生活,而且也不会经常的被人找茬,他也不想做个比出头鸟还惨的,所谓强者的眼中钉。 所以,当年,其实他们村里,每家都有那么一两个人,被他杀了。当时洪荒之力就突然爆发了。后来,很简单的,应激性创伤发生后,选择性的被自己遗忘了。 这么戏剧化的生活,他的不幸,既然没有人来拯救,那么那些来添火的人,就要做好惹火上身的心理准备。 平时静心寡欲的他,其实早早的本质是,一只修罗…… 现代的宋棠,还是没找到什么生财之路,本性有些太善良软弱了,虽然心地善良是好事,但是没有落实到行动上,比如古代的献香火钱,捐桥,现代的寄一本书给山区的小孩子,这种事,她都没做过。 所以,除了手不敢缚鸡。对于家人朋友以外的人来说,活着也只是 白费空气。 虽然她现在也吃的很少,但是,打包票,一天在学校吃不到十元钱的饭,中午午休在床上,晚上八点多钟,或者凌晨不睡觉,肚子都能咕咕咕长短音不同的叫个几十声。 其实,路是自己选的,肚子叫了,她并不是很讨厌,关键是让室友都听见了。她们哪个人每天吃饭花钱能少于二十了,不是你给我带饭,就是去买夜宵。 大学上了两年,那个他们一周不知去几次的小吃街,她是真没去过。连具体在学校的东南西北方向,都是她上铺告诉她的。 已经进入十二月份了,室友铺的床垫是三床被子,她最靠近门口,却还是一层夏被铺在下面。在哪里都不是被宠爱着的,当然这前提是 ,如果得和其它人比较的话。 要是地球上没有其他人,她怎么过都可以。没有参照,没有落差嘛。算算,省了六趟坐车的钱,国庆中秋元旦,五百块多,按照她以前的规格。 大巴一次七十五,来回都打的,一次二十五,也够油水多的。其实是六百块。 当然代价是一个人在宿舍九天,圣诞节还没到,元旦学校已经确认放八九天了。人真是可怜可悲的生物啊。 玉溪子其实已经给她准备了一份大礼了,就是,她时不时的来一场灵魂旅行。 双十二还有四天,半夜迈入第二天刚十六分钟,宋棠还在忙着刷学习通的课到眼酸肚子叫便秘退打颤。 这特码的万恶的教育制度啊,以前是三座大山,现在是四座大厦啊。山没清理干净,给造成了现代化的景致楼宇,压着人的天性——猴性。 宋棠穿了近一个月的一双加了点绒的单鞋,一个月没有穿袜子,如果你以为她是在得瑟,你就错到可以撞南墙了。 买不起,一双冬天的棉袜,没有门路的普通小姑娘,是在实体店三福,还是淘宝上能买到低于两位数的物品?! 现在她甚至都庆幸自己是农村来的,家里靠近山东,虽说属于江苏,可离山东最近的一个县城,只有三十里。就好像虽然是中国人,本县就有徐福故里,离日本韩国很近一样。 现在她班里就有藏族来的,离她家的距离,怎么也是几个日本韩国了。 不过再近有个毛用 ,又没有钱能去那玩。而且,说好的藏族,为什么比她还富 ,好吧她本来就一直比周围大多数人穷。但为什么这藏族姑娘出手比大多数人都阔绰。 来回都坐飞机且不提,毕竟这么远,不坐飞机,得比别人晚到学校的,但为啥就因为她是藏族的,给她五千坐飞机的路费啊。 国家什么时候这么团结友爱了啊,我怎么没感受到啊? 苏北穷且教育更严格的农村孩子伤不起啊,被逼着自造个翅膀拼啊,卧槽!! ##第145章 迷幻 也许,很多人都过着吃力不讨好的生活,总是霉运连连,轻者食不果腹,欠别人一两千,重者破产倒闭,连累数万人。 最后大多数人,都落得一个身心俱疲的下场。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地球的资源再多,也不知用到了哪里去,绝大多数人,都有搞得穷困潦倒的下场的危险。 越穷越倒霉的人,似乎就是越穷越倒霉。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奇怪现象,好像在要求人的智商。 扪心自问,谁都害怕所有的事,到头来重来一场。繁华乱世,如何扎稳自己的根基? 现实中的宋棠,因为元旦即将放假,她却过的浑浑噩噩。已经不知多少天,一直躺在宿舍的床上度过了。 比如昨天,她只是晚上吃了一包泡面,两根难以下咽的火腿肠,那味道,不知怎么形容,反正最近一天只吃一顿饭的宋棠,吃了之后,直感觉有什么往嗓子上涌。 为了在网上找到一个好的兼职,也是挺不容易的,想发财,哪有那么简单。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在这个什么垃圾古代的宋棠,也是这样。 为了学校的招生计划,元旦放了九天假,但是,宋棠肯定不会回家的,即使班长问谁不回家的举手,她也没举手,因为就感觉暴露自己的隐私不太好。毕竟一个宿舍的人都不知道她不回家。 都是成年人了,即使出了事,除了学校的名声会不好听一些,其他人没多大损失,当然,这是拿自己的命相比较的。 “总之,老娘可不是被吓大的。” 虽然一身臭汗,但是宋棠仍然竭力追凶。不过,事实就是,她不太可能抓到丧尸,毕竟第一次交手,丧尸不会拿正眼瞧她的。 那就赌一把,看看在外面会不会遇到那个倒霉玩意儿。其实,如果打不过他的话,倒霉的只能是宋棠了。 可惜,她身边好像也没有什么宝物傍身,要是真能一拳打死怪兽,她可真的是个传说了。也不必继续拜师学艺了。突然天地巨变,在场人都感觉有什么要出来了,可是一阵红光过后,一切恢复如初。 虽然凭着一时冲动进了这个需要被扫黄打非的场所,但是,其实她内心对种种场面还是觉得有点情何以堪的。 楼下已经听到有哭闹的声音传来了,此地不宜久留,虽然她是个有点懵逼的目击证人,但是,有外挂在身,要是不跑,难道故意留在这,被人抓吗? 在她从不知道是几楼的窗户上一跃而下时,抓着窗沿,她深深觉得自己真的是纯粹吃饱了撑得,本来是想窥探古代的野史,结果刚刚的见闻让她由衷恶心的想吐。 不过,若是有的男人真心喜欢男人,在这行又混的不错,靠此吃饱穿暖,也只能说仁者见仁,另当别论了吧。 只是这种感受太过奇特了点,光凭想象,难有同感。撇撇嘴,摇了摇头。 不知何时,她原本的三观也被冲击的只剩渣渣了。 此时,那几个男的,就在一个地形奇异的河滩旁边,抓螺,呃,准确的说,是在没大腿的清河里摸螺。 不远的一片软地上,铺满了不知啥树的碎木茸碎片,在这上面烤东西,能一直燃烧很久,火势又很方便控制。 真的是由大自然的天时得到了地利啊。就算是宋棠个手废,也能暂时靠这种方式不饿着。 “喂,你们不嫌麻烦吗?” 琴夕觉得很辣眼,河里面的人,忙的像猴子,一个个上身衣服都扒在腰上,下裳也抄起来。 很是清凉。 玩着树枝,他没有加入,而且起了一个猜测,据说,人只有越没钱的时候,才生活方式越接近原始人,难道这伙人这么快就到了坐吃山空的境地了? 可怕啊。没人搭理他的后果就是他自己越想越歪。 “哎,你们想不想吃牛肉啊?想的话,我去买点啊!” 另外几个人,抓鱼都得想个对策,这时正在互相驳斥。又好像没人听到他的建议似的。 “哎,算了吧。” 小树枝一扔,摸摸鼻子,拍拍衣角,从容地起身。 “我还是先自己去买来吧,他们爱吃不吃,这凡间生活,可真够琐碎无趣的。” 宋棠一下楼就觉得头晕,自从那个破地府里逃出来后,很久没有难受不适的感觉出现了。 不过,她觉得这就跟气候冷的时候,吃饭少,运动量大,出汗多,又突然脱了外套一样。不是大事。 其实,这的确不算大病大灾的征兆,只是,年轻人时常这么感觉。 起码也能说明,这个年轻人身体素质并不好,应该属于人们常说的气虚。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她也撑着走到一个包子铺,想歇息一阵,恢复元气。一个人l很累了,但潜意识觉得还是处于危险的环境里,肯定会更空耗自己的心神。 本来她是看着这家排队的人人多,才过去的,应该不会出现在现代她遇到的那样,肉馅酸了一股味,而且样子像**物的情况吧。 看着这么多的人,她心里也就觉得安宁安稳了。丧尸看来还是有作为人的智商的,公然暴露他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坐在一个棚子里的桌子旁等的时候,她竟然眼睛周围觉得越来越酸,被周围的嘈杂和热气一薰,柔柔的合上了眼皮。 对,就是暂时没啥大的感官知觉了。 等她感觉出周围变得冷清了,抬头一看,老板竟然坐在她斜对面,见她醒来,还笑眯眯的望着她。 老板不是应该忙的团团转吗? 只好拖着眼皮,率先开口了。 “老板,请问有什么事吗?” 说完要起身去店前排队等包子,却觉得店里的陈设好像换了一些。但是还是得装着没事一样,叉着腰,摸着瘪瘪的肚子,继续朝出口走,也许她这个行为是错的。 有时,人伪装的再好,也改变不了被动挨打的后果。伪装,很接近自欺欺人。 但毕竟江湖经验还是少了。她先发现却没有制人,这跟心甘情愿,坐以待毙,差别不大。 老板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有些撑不下去了,出声打断她。 “后厨有一位公子,说是您的故人,不知您可否移步去见一下他?” 宋棠的脑子突然混沌起来,一滞,觉得老板还算有礼,回头问他。 “那位公子长什么样,叫什么啊?” “说是姓弗……” ##第146章 没钱吃包子 “姓弗?” 这个老板是在讲笑话吗?难道弗云峻也能来到内陆? “那个,老板,我觉得你说的可能是我的一位故人。那真的是有必要去叙叙旧了。” “嗯,对,在后面,您去吧,本店有的是地方,不必担心妨碍我们做生意。” 宋棠已经去后面掀起帘子了,老板嘴边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笑意。 同时,宋棠朝里走着,她觉得自己身无一物,实在没什么好骗的。难道要把她剁成陷,做包子吗? 里面不是她想象中的,柴火堆积,包子什么的更少,没见到,难道人家都在前台做饭。湿湿的,深褐色的像线圈一样摞着的笼子不少,也没有呈现出满满的包子。 如果这是库存,老板看来是怎么说来着,形容红楼梦里的大观园的,烈火烹油?徒有大架子。 “喂!有人吗?出个声啊。” 看看实在没有有人的迹象,正好也饿了,到嘴边的东西再不吃,就活该了。看看这些厚实的蒸饼,不如包子好吃,不过据说这些卖的,有的是牛肉,有的是羊肉。 但是她吃嘴里,应该一时感觉不出区别的,小羊羊那么可爱,即使小时候她爷爷养羊,卖羊,自己杀羊吃,她也没吃过几顿,总有一种抵触,还是敬畏感呢。 所以,最终,宋棠就在这干站着了。 “妈蛋,真冷啊,是老板是傻子,还是叫我的人是傻子啊?不知道这吹的是什么风吗?还不现身。” 这一次也不会有命绝于此的危险,因为小包子铺的前门,正好琴夕来吃饭了。 “那个,你们这有什么好的吗?” 拂拭一下桌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琴夕倒是觉得这桌子表面,很黏,让他有些警惕。 在老板等人面前,他已经树立好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形象了。 不等别人应承,紧接着吓唬他们。 “我知道,牛鱼,天鹅,毗离,栈鹿,消熊,这些,是不可能备着的,有什么就来什么吧。” 旁边的小伙子看了看老板的脸色,心想,真是遇上个奇葩娇滴滴的男食客了。 “怎么,看我干什么?没有那种脆骨且鳞金黄,风味极佳的鱼,是你们水平不够。” “这位公子,本店不是什么大的酒楼,您要真是想吃这些美味,可以去别的街找,比本店好多了。” 老板的语气也不太好了,前面是他身体还算康健的母亲还有媳妇帮忙,虽说店规模不太大,但是,他不是懦弱到任人欺侮,找茬的。 不过,这时,宋棠走了出来。 “老板,我实在没看到人,就走出来了。” 抱着肩膀,表现的有些瑟缩和抱歉。不过,眼前一亮。 老板正要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吵起来,见状,似乎被提醒了什么。 “公子,有什么想吃的,想好了,就告诉我吧,鄙人前面还有事忙。” “我去,你怎么来了,不会是跟踪我吧。” “绝对没有,纯属巧合,我就是想吃点盐水鹅了。” 看琴夕又恢复了之前的腼腆,宋棠坐在凳子上,累的不轻。 “你说说,今天就没啥好事,我今天去小馆那逛逛,结果正好瞧见出人命,来这里想休息一下,老板又故弄玄虚。” 不过,好像很多事都不太对劲,这地府的鬼怪,也吃过盐水鹅?真的是紧跟时代发展啊。 宋棠食指敲扣着桌面。 “老板没怎么样你吧?” “这倒没有,他怎么敢,我也没招惹过他,就是他骗我说后面有一个姓弗的人找我,可能是他搞错了吧。” 犹豫了一阵,还是跟他细说了今早的见闻。 毕竟,可信的人很少了。 “你知道,缨洲城的事吧?其实,我怀疑,那些居住地的老百姓,很多都被感染成超级存着智慧的丧尸了。” “丧尸?那不是地下才有的东西?” 琴夕实在饿了,不知从哪抓的,还是变的,手里顷刻间多了一只大老鼠,皮毛黑灰橙黄色的。 宋棠瞪大眼睛,看着他手上举着的这只异宠。 “呃,没什么,你看这小肥短腿,等会我借用一下这家的厨房,烧点酒和花椒,保管最后美而焦脆。” 这笑容有点刺眼,配上他说的有些变态的话,有点让人毛骨悚然,原来地府里的东西,什么东西都能吃的下口啊。 老板的老婆这时走过来,宋棠觉得救星到了。 “老板娘,您这有笋,豆干,薯芋之类的吧,一份先来一盘。” 坐在这要是一直不吃点,才真是尴尬,煞风景呢。 “好的。” “哎对了,有热腾腾的清汤吗?我真的是又渴又冷。” 然后她就不说话了,即使没有手机玩,面面相觑她也不怕,打量着老板娘渐行渐远,却婀娜的身影。 琴夕也只好一言不发了。 “对了,你带钱了吗?” “钱?那是什么东西,我好像没有欸。” 糟了,现在没带钱,肯定老板真的以为他俩是串通好的,欺软怕硬,吃霸王餐的了。真的是一分钱难道英雄好汉啊。 宋棠有些痛苦的揪挠着自己的头发。没想到,这货还真的是个白痴,在地府混了少说上千年,也没能对人间的事情搞通透一点。指望不上了。 “那个,不过,钱是什么啊?” 翻了个发自内心的白眼。 “钱是个好东西,反正你没有,等会有人付账的时候,我指给你看。” “哦……” “那你想要吗?” 看着宋棠的视线已经飘向了那些笼子。 “难道是因为他卖这些没有七窍的东西,别人就得给他钱?” 宋棠瞬间清醒了,觉得他这么分析理解的很有道理。不过,只能在心里抱怨的话,还是不要给大众听到了。 所以,她站起身,捂住了他的嘴。 “看到了吗?那边的陶炊,吃完了,就得留你下来,帮他忙,添木炭,刷洗的,因为这就是我们没钱要付出的相应代价。” 弗云峻倒是一直都在暗处,看到她这一举动,攥紧了拳头,不过不是因为吃醋,而是觉得这女子的行为真是大胆又出格。 琴夕“呜”了两三声,就松手了。 “啧。” 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去小馆那逛的人。 原来,在章台那段路上,弗云峻也早打探好了,丧尸伪装潜藏的地方,只是,没想到,在这里,也有人知道内情。 跟他一样,都在调查着。但是,对缨洲以外的地界,他实在很不熟悉了。所以,他需要宋棠做一个引路人。 看她的武功,也出于凡俗,不至于自己先当肉盾送命。 ##第147章 初入狼窝 “好啦,没钱付,就等着用你这两双手出苦力吧。” “钱,是不是那种东西?” 有客人拿着贝壳一类的东西给老板母亲了。 琴夕也懂得那就是,珠玉一类的装饰品了。然后,往自己头顶上一薅,珠子下来了。 “这个好看的东西就是钱了吧?” 宋棠看着他手中发出夺目光彩的珠子,心想,这小子的东西肯定值钱多了,就这么买了包子,肯定亏大发了。 皱着眉头思索间,总不能和在座的人换吧。 旁边一位中年人,看起来身上有点脏脏的,右眼还有一道疤。 脸朝他们凑了过来。 “这位姑娘,没钱不要紧啊,我这里听说有几家新开的店面,在那里做那种营生的人,可是富得流油,祖坟都冒青烟啊。” 冒你个鬼啊! 像宋棠这种从小又穷又保守的姑娘,一听到高利暴利,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他们家也没有人有过这种爱好,对了,就是二十年的印象里,每次过年,家里都没出现过打牌的现象。 打麻将的话,家里没有一个人会的。 斗地主,她也一次没玩过。 就算最基本的,对四什么玩意的,她都搞不明白,暑假一次和表姊妹玩,只玩不投钱的那种 ,她能做到把把输,一输到底,从一而终。 于是。 “那个,这我看我们就算了吧,这位大叔,你看我们连吃饭的本钱都没有,哪还能妄想能过那种一步登天的生活啊。” 这位大叔,很可能是什么代理的说客,他图的可能不是宋棠他们玩大发了以后,全输了,输个一堆珠宝玉石的。还有可能,是看这两个人涉世未深,像是自己离家出来闯荡的,容易被蛊惑,皮相又好的样子。 实在输的本没有了,女的的用处可大了去了,可以倒卖几次,当丫鬟,当别人老婆,生个孩子,平时打杂,或者利用美色揽更多的客,最后身子不行了,贱卖到秦楼楚馆。 比奶牛用处也不少。 琴夕已经看出来他的内心活动了,不过,暂时还装作好奇的样子,这种坏人,他还真想会一会呢。 又努力的眨巴了几下大眼睛。 宋棠从他已经入了神的猥琐表情,也知道他琢磨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她想的没那么长远,觉得必定是诱拐囚禁失足少女一类的。 对于这种你看他一眼,他都能臆想出,你已经跟他生了二胎的男人,宋棠只想当场把他腿都给折断了。 “是吗?小爷我以前也赌过几次,手气可是不怎么样呢,老头子的家业,就都是被他那么败光的。” 接着就等他发挥下文了。 “哎呀,这顿饭,才几个钱,小人就为小哥小姐包了,吃完了带你们去看看。” 嚯,这出手也是阔绰啊。虽然这一顿饭,相当于快五十块钱,要是一个搬砖扛麻袋的人,看他这身打扮就像,也得是四分之一的工钱了。 随便就给陌生人,也不心疼半点,宋棠更加认可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然后这大汉就转头,在自己桌子上吃喝了。 “哎,你说,这老板,应该知道这人是常客吧,老板应该清楚点的,他的底细吧,既然这样,老板起码也是为虎作伥。” 知情不报。 宋棠抬头看那大叔,自顾自的喝酒了,和琴夕小声说。 “你看他那一桌子好东西,不会比我们的差的。” 竟然还有螃蟹,这老板,什么杂的小吃都有啊。 “那等一会,我们真的跟他走啊?” “不然呢,我们这顿可是相当于卖身钱呢,要是不肯走,说不定他就能当场打我们,或者找打手堵我们。” “哦……” 他怎么感觉宋棠好像很懂,很果断的样子。 在房梁顶上,弗云峻的视角里,这个女子,好像变得有胆有识,寒光里的面容越发秀美了。 “不过,我觉得,还是得跟那几个打声招呼,万一,凭我们两个,真的不好脱身了呢。” 琴夕真的不是谦虚自己的实力,只是,这是他在人间第一次离开伙伴这么长时间,竟然,有点想念他们了。 撩起衣袖。 宋棠看到了青色的,眼熟的通讯工具。 “你怎么也有这个啊?” “哦,奔涌给我的,其他几个人 ,每个人他都发了一个呢。还挺好玩的。” 我的天,奔涌把这好歹算是仙家的宝贝,搞成了批发的意思吗?难道他的新创立的小会,人手一个设备。 厉害,从装备上看,就算是黑社会行业的一哥了。玉老头知道了,可能会被气的面容变老几岁。 “琴夕,这个,你之前用过吗?” “好像,还没有。” 小弗弗也紧盯着,翡翠似的,琴夕手背上的薄薄的贴片。 好吧,她手上也有一个。 “不过,我们说话,那大叔应该能听到吧。” 大叔已经从怀里摸出两块金錠。准备放在桌子上了。 弗云峻觉得,这人身上都能看得出,冒一股黑气了,肯定那地方,有不少和丧尸相似的东西,看来,这一趟,还是要跟着他们去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赌场养小鬼的事啊?” “没有,他们哪里搞来了小鬼,这小鬼也是没有骨气,给些好吃好喝的,就屁颠跑去人间,乱了纲常秩序了。” “不是啊,据说,一个很大的里面也就一两只。每天来客量成千上万的,输的人的晦气,阴气等等,供奉给小鬼吸收,日子久了,这小鬼就不容小觑了。” “哦,不懂。” “两位,跟我走吧。” “那个,大叔,等一下,我们还有菜没吃完呢,这白食可不能浪费了。” 刚才,是老板的十岁儿子,端上来的饭菜,从小孩的眼神里,两人觉得,没什么好事要发生。而且,这小孩,好像见惯了他们俩这种待宰的人似的。 所以,难不成老板是心存愧疚,就不来见他俩了。 总之,这大叔看到宋棠赶紧扒菜扒饭,倒是很慈祥的笑了笑,只是笑得很难看,人丑,啥表情都是错的。 站在一旁,抱着胳膊。 琴夕趁着她掩护,已经用秘语通知了绿晚了,包括他们具体在哪条街的小店,即将要被带走去的地方。 宋棠也没怎么听懂他说了什么,这秘语,她几个便宜师傅,都没有教给过她一套完整的体系。最多,只看得出,他薄唇多动了几下。 不过,宋棠,一摸腰里,曾经师傅给的什么粉末,她还带着一瓶,最起码奔涌要是来的话 ,不用她洒,方圆百里地,他都能感知到她的位置。 “好了。” 汤汤水水都吃的比狗还干净,宋棠站了起来。 ##第148章 留着后手 琴夕的脾气还算不错,很软的,他也没有异议,跟着宋棠起立了。正好他觉得这平日凡人的生活有点枯燥了。 宋棠就和大汉一起走了。走在中年大叔身后,他也不怕他俩跑丢了。哎,这大叔长的,怎么说 ,有点不好,比较一下,旁边就是英俊的小夕,看的她一时,有点气短。 傻子才会被他长的就像坏人一样的骗呢,今天没有饭钱也是个由头。 琴夕也知道她不是一般人,不然这种时刻,他早就一把护住小女孩,这么说了。 “别怕,躲在我身后。” 现在,不是他一个人逞英雄的时候。所以,他就默默的手里拿着两个红豆饼,在啃着。 前面中年大叔的内心活动是。 摸摸胡渣遍布的下巴,这女娃子好像行为处事,不是一般,普通的小家碧玉啊,大家闺秀也谈不上,不然,也不会随便一小路边摊,都会赊账。 回头看了一眼大大咧咧,跟在身后走着的宋棠,灯泡眼里流露出疑惑来。 反正,不会给赌坊,带来什么祸事吧,这两个十有八九,就是外地人。那男娃和她的关系,可能是姐弟。或者,是使女和小主子? 哼哼,这一次,两个小孩,就要被他王某人给坑干净了。 提成应该够半个月开销了。 因为是在空旷的大路,所以弗云峻,只能在楼台之间,飞檐走壁了,好在他们走到挺慢,他又站在高处,没几下子,就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儿了。 于是好整以暇的,在那大楼顶上,躺在瓦片上,晒着日光。不过,看到那个叫苏小六的大摇大摆从“合乐庄”一楼大厅门口,潇洒走出来的时候。 按着背后的剑,弗云峻瞳孔骤缩。 这还是个神智晴明的人吗?他为什么没死,一点事不像有的。 反正,他心里是一片死灰,回顾着往事,脸上的表情也是冷的吓人。苏小六,他确定,就是在缨洲,他组织救出的被贩卖的孩子之一。 只是,今日又目睹了,他显然丧尸一样的杀人行径,怎么又能这么平安的出入于大太阳底下呢?真的是,突然这一下,想的他脑仁疼。 到底还是个凡胎啊。 琴夕就不一样了,在他们走到这什么玩意的楼前时,发现里面的死气已经很浓郁了,就算是他呆个一年半载的,也会受益匪浅的。 所以,他不太希望宋棠跟着走进去了。 这时,那什么苏小六已经走远了。苏小六现在就是一具空壳,被支配的傀儡,至于操纵他的幕后人,还没有浮出水面。 宋棠看着琴夕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捣了他胳膊一下。 “怎么了,你啊?难道说是磁场不对?” 大叔早在鱼龙混杂的人群里,撒开他们跑了,人他带进去了,剩下的,还有“服务员”呢,想抽身马上离开的,少之又少。 几率不大,起码进来的人,都会看看别人的赌局。然后,自己从小的开始玩,赢的有上千倍后,再下注,也就大了。 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输了自己那一顿饭,或者半年的饭钱,从此被绑在家里,不踏进来。但是人即使受到了这样的待遇,还是络绎不绝的前来。 不仅是应了鲤鱼跳龙门的心思,有鬼坐镇,这魔力也是往无穷大的发展,强吸引人的。 “这里不好,若是没有能净化的法门,最好别轻易进入,也会成为他迷幻人的一部分。” 宋棠心说,她当然知道这里不好,不过,进去了,再看一会,说不定,她也能看出个门道来呢。幸好弗云峻忍不了了,也跳进院子里了,目的就是找他俩先。 他挺久没洗头,剪头发了,要不是身高,呃,身材不错,一身打扮,和叫花子差不多,所以,也没有几个服务人员,过去缠着他。 宋棠和琴夕继续向前挪动着,几乎擦肩而过,就感觉这壮汉,有点眼熟。不过,弗云峻装不认识她。 事实上,在缨洲和他交手的小屁孩,他确实忘了长相,他觉得,自己认识这来路奇怪的小女孩,也就是今一天。 “喂,那位大叔,你把我衣服都蹭脏了。” 凭着直觉,宋棠就来找茬了。 裹在弗云峻脸上的破布松开来了,小棠棠就怔住了。然后眼疾手快的往他腰腹间摸去。 “哎,还好,八块腹肌还在,是我认识的小弗弗。” 两个男的都被吓了一跳。被摸的人一手推开了她的头,恼羞成怒了。 “你之前,就认识我?”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你从缨洲跑出来的对吗?” “咳咳咳,此地不宜叨扰过多。” “是啊,我的老寒腿的旧疾都快犯了。” 琴夕的红豆饼子,掉在了地上,摔的馅都裂了一地,接着被不同的鞋子,踩来踩去。修长的白袍子的衣角,也被沾染上了。 不过,和着身上点缀着系的红绸带,倒是很成一回事。设计这衣服的人,为啥裙边没弄个红色滚边呢? 宋棠拉了他一把。 “小琴琴 别再傻站着了,这地方我多呆一秒,都觉得反胃,咱俩快出去,给这位故人,呃不,野人老兄,找个地儿,洗洗吧。” 三个人,手臂这么拉着,自然引人注意。 一个阴阳怪气的,化妆的年轻男的来了。 “三位朋友,结伴来的不小试一把吗?” 只有琴夕看到了,他身后紧紧绕着的森森业火,方才没注意,以为是在这昏暗光线里,服务人员提着的灯笼。 只是,这个迎面向他们走来的,不知何方神魔,背后的“火团”,最旺盛。 明明不少人身上都聚拢了火星子,却没事。感觉不到烫吗?琴夕好看的眼睛眯起来了。这种等级的鬼,他应该还使唤的动。 灼烧的应该就是神魂了。 突然,之前,被他薅过的,头上装饰的一颗大珠子,宝光璀璨。不少服务员因此惊觉,相同的吸气声无数,并向他仨围拢。露了这一手,琴夕就不怕争端了。 纤长的手把珠子取下,择为十三瓣,分别飞往赌场上空的不同方位,在日光下,竟然,还能看到这佳品不被掩盖的光芒。 随之听到绵延不绝的爆破声,这情景,在一楼的宋棠和弗云峻是看不见的。 不过,这最大的一瓣,直接从十九楼,爆破到了一楼。倏忽的,他们头上就能看到蓝蓝的天空。 “放心,没有伤到人,只是毁坏得了,这阴气沉沉的巨大楼梯。” 然后小琴琴做出个,奥特曼于地球月球间变身时的动作,抓着宋棠的后颈,还有弗云峻的剑匣子,顺着此洞一飞冲天。 ##第149章 小美好 他们现在不是两只蝴蝶,而是三只蝴蝶。 宋棠纯属想多了,根本不用在郊外的几个人来救命。不知飞到了多高,几丈的半空中。忍不住朝下瞅了又瞅,本来占地面积那么大的一座楼,也变成小黑点了。 虽然,她自己也会飞行,但是刚才,就当时那情况,也根本不知往哪飞去。 而且,离了配剑,她也带不动三个人飞到这么高。 心服口服了。 不过,她还是大着胆子,摸了摸人家头顶。但是没够到,摸到了他的耳朵,讪讪的收手了。 “琴夕,你头上的宝贝是哪来的啊,平时就这么挂着,也挺招摇的啊。” “这事,发生的也是让我觉得始料未及,不过,还不是措手不及。这座赌坊里的,魔怪混杂,低级打杂的,都是鬼差。如果跑的晚了,八成没命能撑到他们的幕后主使过来。” 他提到了别的。答非所问。 “那我们,现在,先去找奔涌他们,汇合吗?。” “嗯。” 他刚才爆破,引得一部分鬼差怨气被冲散的没有踪影了,起码能因此让一些赌瘾不重的人,迷途知返。 就看这幕后坐镇的东西,是沉住气,任凭赌场萧条下去,还是想方设法的,继续地查漏补缺一些鬼差进来。 弗云峻很识相,知道起码这男人,实力不输于他,又不是魔道中人,虽然心里还是很多未解之谜,但他老实的把自己装作哑巴。 什么都不问了。 其实,光凭这,每个鬼差身后的业火数量,琴夕就明白,他们的主子,修为不弱,只是,他想不明白,这不在人仙两界的东西,要钱有何用。 光是普通人的精气 ,还不够他付出的业火的元气 ,难道他就是为了搅和人间一团乱,觉得好玩? 上头的东西的想法,啧啧,他真心不懂。不过既然这主使修为这么高,想来不会因为他坏了一下场子,就从此结下梁子的。 “呃,那个,这位兄台,多谢你行正义之事,以及救命之恩,只是,我们离开事发地不知有多远了。可否下地了,我有些晕眩。” 不会是恐高吧,里郊外应该不远了吧,宋棠这么想着。 琴夕就带他俩,像滑翔机一样俯冲下来了。 站在颜色黯淡的枯草地上。 “我肚子又有点饿了,丧尸啥的 ,看来很有智慧啊,一网打尽是不可能急于一时的,弗帅,你莫要自责不已了。” 弗云峻被提及心事,也很无奈。 只好接着她的话说。 “那么,是要在这打点鸟雀吃吗?” 一甩他那有点犀利哥的发型。宋棠有种错觉,他身上抠下来的灰,应该都可以裹着锡纸,当做黄泥,埋土里,烧烤小型禽类了。 想着就觉得好笑。 “哈哈哈……呵呵呃,嗝……” 完了,她也打脸了,明明说饿,前脚说完饿,后脚打嗝,真是尴尬的气息在流动啊。 “不过,刚才,虽然我没出多少力,但是心可是跳到了嗓子眼里,这会是被惊恐刺激的后遗症。哎,我以后,真不想老过这种大起大落的日子。” 要不是周围的人,素质都过硬,能保住她的安全,这种事,出一次,她就可以准备坠入轮回去投胎了。 “嗯,你就把心放到空的叫的肚子里吧。” 经常跟危险的东西接触,但是除非她自己作死找罪受,傻傻的等着被宰,大多数情况,还是他们占上风。 小姑娘不用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不过,有可能是想安慰这个男人。算了。由着她。 “你们看,那里有不少巴掌大的鸟,红色的,味道应该会比较嫩,我去抓一筐来。” 弗云峻提着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其余两个人,对于他用这个抓鸟,都很有疑问。 很多时候,在一个体系里,理解错了整个规则,用了错误的办法,企图得到什么,却容易落子输棋。 很多时候,你以为已经无路可走了,却可以此后枯木逢春。没有精准的把握,模棱两可,做任何事,都会有一半一半的风险。 宋棠摊开软乎乎的手,来回搓着,红润回血了不少。人啊,果然是妄想会害人呢。这大冷天的。凡事还是得靠自己勤劳的双手获得才好。 她开始削树枝了。 “你要做什么啊?” 琴夕看着她掏出小刀,蚕食着粗树的一端,很费力。 “过来,帮我一下啊,还有,你有没有火源?” 火怎么能随身带着,不过,他确实是会造火。 “你不会要砍了树,当做柴火烧吧?浪费啊。” 浪费个屁,弗云峻才算瞎打呢,他也不知道这鸟的种类,习性,是不是在这附近还有窝巢,还有未孵化完全的鸟蛋,就跟上瘾似的,猎人家。 那被抓到的鸟才叫可怜。 不过,这里也没有什么饱满的果子可以摘了吃尝尝,哎。这外出的季节不对啊。 琴夕能造出的火,属于他的法力,所以他不会轻易为了野外的一顿饭,就这么流泻出来的。 “那个,小主子啊,其实我也累了,你就让我原地睡一会儿吧。” 然后他就很有自信,宋棠不会气的跑过来打他似的,找了个大的树,靠坐着,安然闭上了眼睛。 靠,难不成我就算个站岗和放哨的?宋棠确实腮帮子气的鼓鼓的。不过,砍树的积极性也被打消了。 好吧,离她修炼成宠辱不惊的心态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 地府里。 “那个丫头,走了有一段时间了吧,府君,不必喝点血么?” 言下之意,是要抓宋棠回来的。 “急什么,长线才有大鱼。” 在抓鱼吃的几个人,以为都要等到月落了,绿晚有点惴惴不安了。 “奔涌,琴夕不是说,会带牛肉来,给我们吃的吗?怎么 ,到现在,都还不回来?” 他是明知故问,倒也没人拆穿。 “我看,这天,竟然有点要下小雨的趋势。” 奔涌把自己的头发,扎成了一束马尾。身段翩然。 “实在是没有什么长进。” 一摆手。 “吉人自有天相,不用担心他,羽然应该都和他汇合了。” 深浅不一的蓝河上,果然漂浮了雨滴。远处蓝紫,橙灰映衬着,很是好看。几个人找了一处避雨的地方,呃,好像其实就他们两个人。 雨丝把最后一点的烟灰也浇灭了。 “那就等着日出水消昼暖晴吧。” 就这么呆到明天,两个人不会冻病了,就好了,也对,他们也不是人。 ##第150章 带娃崽 “我说,都下雨了,要不要就算了啊。” “反正,我今天是饿了一天了。” 弗云峻是有小伙伴的,但是,他当宋棠只是个初次见面的人,不会轻易交底的。 而且,总觉得他们还没有修养好,不然,也不会他单独行动了。 所以,不说是吧,就饿着吧,反正看他一个男人,饿两顿就当锻炼了。 “琴夕,你还有劲飞吗?雨这么样的,估计他们也不会在原地了。最危险的地方,目前就最安全,我们折回赌坊附近,找个客栈住下来吧。” 其实她有私心的,肚子突然疼了,手脚也冰凉。这怎么也算是荒山野岭的,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随时都可能不受控制。 想想那个壮观的建筑物,被炸之后,俯瞰下应该呈现的光怪陆离的场面,别有一种五颜六色的美感吧。 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弗云峻也发现她有点异样了。 “这种环境,由温转寒,确实不适合老弱妇幼呆着。” 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嘲笑,还是觉得她的形态样子好笑。 虽然,这话宋棠不愿听到,有点扎心了。但是好像,她从出生到现在,一直真的属于这个范畴的。 “你说的对,不过,回到城中去,我们也不必太过忌惮那个鬼赌坊了。” 琴夕这话说的倒是很谨慎。 可是好像掌握了什么了不起的把握。 “你看,这是什么?” 一只玉石骰子在他手掌心。看起来,就很普通,难不成是在那,趁她不注意,偷得?呃不,捡的。 “这有什么用啊!” 宋棠在有点熟悉的急痛之下,不想带脑子思考。她一向都是屏蔽一些自己的感官,排斥外界保护自己的。 “你知道,他们赌的都是什么吗?没有钱,也可以用别的,即使是典当铺里没有交易过的物品,都可以。” 什么都能赌?那这就有点可怕了。不过,人的生命都是有时候身不由己的,没有钱来做赌注,还可以卖什么?卖肾卖肺卖血吗? 宋棠没有说话。觉得他的想法有点中二。 弗云峻听到后,也觉得心一凉。手心沁出了薄汗。 空中一阵风流摩梭的声音,初冬也算是逐步有寒流了。远近的树上的枝叶都被吹动了,除此之外,世界上好像没有多余的生息让人感知到。 “风雾起,话烟雨。这枚黄绿色调的玉骰上,粗略的感知一下,已经集中吸附了上百年的人的生命力。” 纤长的两根手指,被雨丝沾湿了,却还掂着。 其实,赌的是什么,都与他没有关系。不仅没有参与过其中,生命力什么的,他也没有正常人该有的。 “不过,这个,拿到地府,可以当做证据,或者,谁想出价,我可以利用这个为他续命. 。” 这货也太厉害了,不过,这本来就是不义之财吧。算了,不懂了,他爱干啥干啥吧。 “回到客栈,我就可以制作一个横幅。” 宋棠知道,这貌似就是最原始的为自己家的产品打广告了吧。天气不好,又冷又潮,她累了只想阖上眼睡觉。 想想现代年轻人经常性的熬夜,真的是减寿的行为呢。 看她缓了一会儿,打了好几个连续的哈欠了。 “我说,真是走到哪都能找到发财的机会呢,加油啊!” 宋棠想拍拍他肩膀,不过,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就有点棘手了,难道得绑着,呃,抱着这个人走。他宣传这枚玉骰还得她配合出力呢。 “我可以把她放在剑匣子里。” emmmmm “你能保证,落地她还有气吗?” 搓搓她的手,还是被冻的没有什么温度。 “看你既然会飞,想必运剑什么的,也会吧。我这把剑,就交给你支配了。” 袖袍飘飘,就带着这么多的緇重起飞了。进到了城中的时候,酒香,菜香,脂粉的幽香很明显了。还算热闹,只是枯枝在最接近地面那飞舞。 已经是晚上了,随处可见被点亮的水晶灯罩。还有路人用手提拎着的。宋棠睁开眼睛,就看见紫檀花架子,身上是大红色的织锦缎子,得有四层衣服。 想抬手,手却感觉都冻的疼了麻了。 有人正在给她按摩。就又坠入梦乡了。眼前还闪着窗台上不知名的一盆花的模糊影像,晃了晃,还有一双葱绿色的裤脚。最后又归于黑暗。 房外冬意肃杀萧索。寒风呼啸。 “她什么时候能醒来啊!怎么睡这么长的时间。” 宋棠已经听了半个多小时他们的对话了,这时突然假装诈尸了。 “说什么呢?” 看了看,大体外面已经是难得的好天气了。所以是第二天没错啦。 “欸?你醒了啊,看看这是什么,我今天刚出去挑的。” 四个大金镯子在她眼前晃,不会是要她戴上吧。 “打住,为什么你们都在我的房间里啊,还好这房间算是够大了。” 而且还有混合着的各种香气,真的是馋着她啊。 环顾一周,有,芋艿鸡腿,围成一圈,红黄棕白相间的,不过这一圈饭,米饭肯定是要再添的。几个壮汉的饭量起码是她的两到三倍。 “这,一锅饭,是你们自己做的?鸡肉不会还腥着吧。” 这得是几只鸡的腿子啊!呃,多少只腿的鸡,多少条腿和多少只鸡啊。 红色的蔬菜是纯辣椒,记得她吃过的有种辣椒,长相就是绿的,但是特辣,吃一口后回味受不了的。 奔涌用筷子戳了戳,发现很软了。 “熟了嘛,不要怕,大家,可以吃了。” 他还准备了鲜嫩紧实的鱼肉呢。怎么,他做的东西难道自带毒液? 但是,宋棠,瞧了两眼,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还有穿的团子似的小孩,半个桌子高,眼巴巴的看着一伙人大朵…… “这,小孩,是你们偷来的?” “什么,偷!怎么~” 弗云峻正要辩解,被某人堵住了嘴。 “就是啊,然姐,你都多大了。” “我20了,怎么了!” 说漏嘴了,这个身体可能还小点。 “于人间,你这个岁数的,没嫁人生育个这么大的小孩子,也忒不正……” 三两下就把鱼头拆了,舔着白脆的骨头。 这绿晚是个智障吧,她要是真的结婚生娃,怎么可能现在在跟天天他们冒险。所以呢? “所以,这崽,这娃娃,你就暂且当个假母,练练手,也是好的,你干嘛踢我!” 绿晚正在龇牙,揉着青了的小腿。 小孩咯咯笑着。 奔涌想着,你觉得行就你自己上啊,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小狐妖的人类化身的一个分身,也不知能持续多久。 ##第151章 开卦赚钱 即将放寒假的宋棠,最后五天的课。 也很是悲催,第二天又要大扫除,的卫生检查,所以她又迟到了。还被拦下记住了名字。 做的结课作业的花,也本来就比不上同桌好看。又在混乱中丢了杆子,两只花插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鬼。 和以前一样,又不能展览了。好在上一次是做完被pass,这一次是胎死腹中。 “好吧,我就当养着个孩子玩吧。” 几个人也没有异议,确实这么大的人,就应该干这些事了。 “他没有妈妈吗?你们是捡漏还是?” “爵府的一个丫鬟,生完啦他,第二胎就难产了。” “什么?王爷的娃喽!” 虽然只是随口一编,但还是很有必要劝她,明白些人伦常识。 “这样的孩子在高门大户是过不好的,甚至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好吧,跟她差不多,反正活了这么大,她爹除了一两次暑假也回来过,不过那是家里出事,或者他工作有要黄的风险时。 估计,比这小孩差不多。在宅子里,还能看到他爹吧。 “不过,他妈你们给收尸的?爵府人知道他的存在吗?别介意啊,我不是骂你们的。” “看到他的时候,就倒在路边,嘴里还含着嚼了一半没咽下去的红薯干。然后,听街坊议论,就溜进大院里打听的。” 这身世够一波三折的啊。 “小包子都这么惨了!好啦,老娘承诺,在有我羽然一口饭吃的当下,绝不会少他一口汤喝!” 摸了摸柔软的发顶,因为自己担负起一个想要负责的人,而想变得强大了。 “你叫什么啊?” 他身上的衣服还是脏脏的,眼睛的缝很大,但是好像根本没睡醒,或者好多天没有清理脸颊了。泪迹,天气变化凝结的水汽,都纠结在本来清秀的脸庞上。 打量着他,小孩子也不害怕,只是也不说话。 “我给你洗个热水澡好不好?” 宋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想,让他暖和点,自发的担当爱心保姆。以前她一直略带歧视的觉得,只有老了的女人,才会经常为身边的人做饭做菜,刷洗,工作,任劳任怨…… 这种想法,其实都矫情过头了。 因为她之前,没有想过像母亲那样的付出。对于外人的爱,只有偶像明星。其实活得非常不真实不是吗? 如果没有她妈每个月的打工,她可能以前或者现在,饭都吃不上。都会断了链子。可她自己从来没做过一份工作。 当然,如果没有父母给的本钱,她的一切财富,都不会有。 当她终于想为另一个人的生活起居付出的时候,宋棠可能离独当一面,比以前近了不少。 绿晚拿着红薯目瞪口呆,捧着,不过还有点烫。 “不知这个他想不想吃。” 把她的思绪,电光火石之间拉了出来。 她弟应该还有两三年的高中要读,母亲就在一旁打工,好像也没有感觉她对以后的日子感到无望过。 不过,有这几个人在,不就是以前她甚至梦寐以求的生活吗?不用自己上班,每天想干啥就干啥,去冒险,每天都经历新奇的事情。 别人养着她到死,期间不管自己对社会创造了多少价值,都可以见到帅哥就调戏…… “哎,这是生蚝,别问我们怎么搞到的,反正不是抢的穷人的,吃就可以了。一天过去了,还是饿得就是绝对亏得!” 扒开两个壳子,递到,不如说怼到她嘴边了。 本来她正在思考如人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工作,每天活着不都是一样的事情吗?这种柏拉图式哲学,靠思想消磨时间的思想。 但还是张嘴了。 小孩已经被抱到她的床上,盖好被子了。 为什么一转眼他就睡下来了,吃饱咯? 看看桌子上还有土豆胡萝卜炖牛肉,啥也不提了,上去分他半斤米饭再说! “这粥是谁做的啊?” 看着里面成分像香菇蛋花还有咸面疙瘩,这一顿饭,她准备要吃出平时两天的量来。可怕! “哦,忘了说了,其实这家客栈,老板跑路了,所以已经被封了半年多,我们在厨房发现剩的食材,还有后院大槐树底下,挖出一箱子上好的玉佩。” 对,就是他们运气大发了。 据说,因为老板惹上了人命,死者是一家富户的女眷,所以他们起码暂时住在这里,没人会闲的没事举报他们私闯民宅的。 宋棠听完觉得这伙人可能是骗她的,说不定这是奔涌小组织的一个据点,算了,反正到哪她都是白吃白喝别人的,管他是谁了。 她从来不是个爱计较的人,更是忘性非常大,自己的牙刷早上放着,晚上要用都得想两分钟放哪了。 吃完了四个皮薄肉馅多的大包子,舔舔手指,有种洋葱味,可能还是羊肉也没办法了。 幸亏不信什么宗教。 “猪蹄你啃啃吧,粥是绿晚做的,鸡腿是我做的,包子是我们一起去买的。其余的都互相帮忙打下手的。” 卤猪蹄是怎么那么快就做出来的,厉害了,这些人还有什么手艺?要是在原始部落,搭伙过日子可以组成一个男男小资之家了。 哎,为什么吃着别人的饭,还想着这么龌龊的编排别人的话。 然后她就被捏脸了。 “你,你干啥啊?” “这真的是颤巍巍的手感啊!” 琴夕怎么也这么不正经起来!他以为自己是贩卖动物的,上秤之前先试试肉的分量咋样吗? “请问您现在是不是动了什么歪心思?” 松手了,这晶光闪闪的酱虾,她就戰着一口俩了,这一桌她感觉像是吸血鬼分餐一样。盛宴啊,鲜嫩。 从桌子底下抽出一副白色的长字条,还有浆糊,还有笔,古铜色的托盘。 还有腊肠类似的东西。 “这以后肠能吃吗?” “吃,明天之后,我们就得沿街行乞,呃,沿路帮人算命了。这是好事,起码在人间,有一个正当谋生手艺了。” 宋棠突然想起来,他不是有个玉骰子吗?不是要那种交易吗。 “当然,我也会以十分之一刻钟的时间,寿命,帮人免费算一年的运势。对于他们来说,是感觉不到什么的……” ##第152章 掌中人 反正既然他利用这个玉骰子,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了。 “我跟你讲一下这个赌的原理,如果有一个人赢了钱之后,比如今天他下了一颗珍珠,今天过去,他赢了两颗珍珠。你觉得明天他会拿多少东西来赌?” 宋棠觉得应该是拿起码两个吧。 “如果他今天赢的东西没有拿出去用了,第二日再用以前的继续加上昨天赢的下注,我告诉你,他这是自己逼自己输,你知道及时行乐的重要性吧。” 即使赢了今天,却还要把今天和以前的都押在明天,那他即使有小的概率失败,一旦失败,也是全盘皆输。 “所以,今天若是赢了一颗珠子,明日下注的总数必须低于这一颗珠子的价值是吗?不然一旦输了,就是白干一场!” “对啊,谁能保证不及时享受多出来的钱,过了今朝,它还是你的,不是别人的。赌注越大尤其是把之前赢了的继续集中再作为下一次赌资的,他想的是按照上次那样,会赢的也翻倍多。” “实际上绝大多数,是他输的风险几率翻倍增加,输的实际金额也是翻倍的多,不仅赢的全输,本金全输,还要欠赌场到他偿还不起。” “所以我的建议是,永远不要连续用赢的钱再下注,这样最多就只会把你的原始本金输了。而且久赌必输,一天到晚饭都不吃就在赌桌上的人,绝对是输的很惨,急于想赢回来的人,而不是赢的很多的人。” 但是一旦输了本钱后,还不抽身,改变以前投注的习惯,继续下去,也只是麻木的重蹈覆辙。有多少输多少。 “所以,每天赢的东西就要存起来?或者用于生活了,不拿这部分再去冒险,才是真正属于自己赢回来的。” 宋棠觉得这道理很简单嘛。 “其实,赌场总是有吸附钱的能力,可能是属于一种磁场吧,就像磁铁,越大的越容易互相吸引上去,贴在一起。那些赢了不及时用的人,以为下次本金因此多了,赢的也会更多。其实和赌场想的一样。” 只要不把赢的拿出去冒险,就百分之百是自己的了,但要是拿出去继续赌,绝对就有哪怕百分之一的几率输,输了就是输了。 只要拿出去,这百分之九十九赢了的几率就是比百分之百少,输了就是输了。 第一次这么后悔自己的数学成绩垃圾到150连个零头都考不上是多么的没有用。 “脑子不灵活的人,能赢的过赌场,你以为那每一个赌的人,是同谁在赌,赌场就像一个巨大磁铁,每一个人都只是铁屑碎末,虽然数量多如牛毛,但并不是一条心,各自为营,有多大几率能抗衡赢过赌场。” 尤其是还完全不用脑子下注,本金不够,单枪匹马一个人赌,只会整天整天靠耗时间,跟长倍投的人。 这种倒霉蛋,什么优势都没有占到,唯一可以支配的只有自己的脑子,可以多转几圈,多观察观察,兴许还能躲过劫,或者预估好下对。可是他最经常的情况下还是被人,被大气氛牵着鼻子走。 你以为一个脑子,心智清醒的人,会在自己没有几乎任何把握的情况下,仍然孤注一掷? 认为听别人比自己分析,自己心里的感觉可靠。觉得不跟着别人的投,到时别人赢了,自己肯定就是亏了,可惜了。 “你放心吧,我这种数学总是考不到五分之一的人,怎么敢赌,不是逢赌必输嘛。” 以后她就会后悔自己如今把这两个字说的这么容易了,以后她不仅输,还是自己主动赶上去把身家输的干净,巴不得而输的,才不是什么偶然的运气背的事情。 从她输第一次开始,她的好运气就相当于被破了一个口子,输的机会不断的会溜进灌进这一个口子里。尤其在她心智和身体变得脆弱恍惚的时候。 比如女生每一个月都会来的那种事的时候。 “什么?” 琴夕是没听懂数学,这个名词,但是他知道,这个女人虽说拜了半仙为师,比凡人多学了一招半式,其实本身的自制力还不如普通凡人。 就是论修仙的资质上连普通凡人习武的标准都达不到。 不然,其实满大街随便找一个凡人,若是有她师门的这些实力资源的培养,不用一年,能力也绝对得修习在她之上。 不过原主确实是身体不好,体弱多病的类型。 最起码是一座宫殿失火,别的宫人都能早警醒,或者身手敏捷,早逃出去。而她就应该是最慢,最胆小的,最不占时机的那个人。 对,不仅是一个修炼不了什么秘籍和上层功法的,在普通人中,这身体素质,也不算是个世俗意义上的可造之材,对就是废材。 其实,若不是呃,身边贵人还在她出生前就安排好了。 其实,最多在她被抛到冰川那会,就应该阳寿已到尽头,死的透透的了。这身体能继续平庸的活到老死,就已经是逆天改命了。 羽彦泽并不是什么被蒙在鼓里的昏君。她能活到现在,都是他一手未雨绸缪设计好的。虽然他是一个帝王,看似能随意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只是运用自己的能力,改了一个人,增加了几十年的寿命,该他承担的天谴也不会被遗漏了的。 他只是和芸芸众生一样,思想水平没有达到上面的仙的领悟,侥幸心理和幻想麻痹了自己,自欺欺人。 所以,琴夕至少已经对她这副躯壳里的灵魂,有着很大的怀疑了。 而宋棠,以为自己穿越过来,就能当一个公主,就算是为她以前那个不咋地的命格做了一个完美的弥补了。 “小心点!” 一个拉着类似于毛驴和货车的人,差点把宋棠蹭倒,一手拿着卦旗,另一只手还得拉住她。 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琴夕觉得还是人来世走一遭,多赶紧体验一下不同的风景吧。 如果只存在于想象中,那个七维还是一维空间,谁也不可能能到达的。 若是想想明星什么的好事,还可以做梦一场,虽然没可能,但是自己也不会亏啊,也不会少块肉。 没钱买专辑海报应援物,打榜没钱,也没钱没机票车费的去看巡演或者接机。 痴心妄想的严重了,就要付出肉疼的代价了,宋棠一直以为自己几十年来的意淫功力已经修炼的炉火纯青了,要能达到羽化飞天的无我境界了。 结果在学校最后一天的前一天,花呗在网上买了一套魔啥啥师的床单到了…… ##第153章 讹人 对啊,她就是赶得那么巧,昨天晚上,就是周三晚上。加上一个免费看手相的人的微信。 算完为了吉利,她很穷大方的给了人家88块8,其实花呗已经欠了一千多不敢告诉家里人了。生平第一次欠钱,然后,又把生肖和八字报给道士小哥哥。 因为他发的语音中,声音算是好听,就叫个小哥哥吧,不过,好像这样是侮辱了人家。反正她只是打字,也只在心里称呼。 单身久了,听个和尚声音都觉得俊逸宁人啊,太不知廉耻了。捂脸。 然后,说是很快就会语音给她批复的,结果她没等到。她要是等到,今晚就会知道,告诫她今天不要去西北方向,巴拉巴拉,可能会被车撞。 或者被猫狗咬,流年啥啥啥的。 但是人家还没遇到那么砸招牌的,刚要告诉,人就正触霉运死了。没错,她去拿个二次元周边床单,来回那么多拿快递的,就她一个人,都能被撞成植物人。 如果还是瘫在床上,从中午到晚上。即使饿了也不下来。 好事对于她来说,只能是浪费时间浪费人生正事的幻想,而坏事,太多了,虽然第六感不错。但是她的做法错了,因为。 宋棠非要用行动来试探自己猜的会有不测是不是对的。 这种时候她的执行力度是意外的热情高涨。 于是肇事者跑了,监控看到了,正在找。她妈还不知道,已经在y城的医院里了。关键是即使有百八十万的赔偿也不嫌多,就是人还没抓到。 应该一辈子都找不到了。 所以,希望在羽国的宋棠回魂一次,能不是个植物人了。 总之,就是很衰。 所以,暂时,不知影响了什么。她的魂回来了一部分到了身上。 “琴夕,能出摊多长时间哇,我觉得很累啊!” 想想觉得,琴夕想只要能够到了一百年,而且是他们心甘情愿的就好了。就是不知不觉中命里的时间被吸附到这上面了。 用来帮羽然充一些命。能抵消多少是多少喽。 “不用多久的,有缘人有缘就来。” 很多事硬要达成一个定数,就是强求,一分一厘都不可能按着自己的想法改变,人拗不过天。 “前面那些人干什么,跑那么快!” 好像他们又遇到了类似逃犯的人。 “不知道啊,应该不会就是赌场里的欠钱还不出了吧。” 他俩的想法好像还是挺正确的。 “这位公子,帮我一下吧,一看您就是心肠好的。” 正好逮住了琴夕,难道说因为他穿的衣服料子好一些?瞬间脑子里想起来什么好心收留流浪汉,被报复的故事。而且,一看琴夕就是个刚开张的小生意人,哪有钱财能帮他。 “那个,这位兄弟,你看看我也是,呃,早饭都因为买不起而吃不上了。快松开我,我可不想平白无故,惹祸上身。” 满大街都躲着他们一群人,只有宋棠和琴夕还是正常行走,就显得与众不同了。 虽然看着这人光景肯定是凄苦悲凉的了,但是宋棠还是有点好奇心。 琴夕还是没用法力,只是使劲晃荡着腿,想甩开他。不过,好在他俩一出门就乔装了,琴夕装成一个瞎子,还模仿的比较真实。 这衣衫褴褛,甚至身上有恶臭的人,躲在桌布下面,只要她和琴夕不生张,暂时一顿皮开肉绽的劫数,他还是能躲过去的。 “说实话,看你这样,就不像能还得起钱的人,怎么还敢去赌呢,真是活该啊。” 这个人看不出年龄,声音也嘶哑,不过震惊的盯着宋棠的脸,眼球流转间,有红血丝。 “小姑娘,你也知道这有名的赌坊?” 真是,以为谁都像你想象的一样没见过世面啊。 “你以为我就真的只是个农家妇人?你不是也看出来琴夕是在装瞎子吗?开张第一天就被你触霉头,还差点被拆穿,唉!“ 不过他们完全不担心这人会泄露秘密,他自己都无暇顾及了。 现在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不过,可以算是身轻体柔,这么窄的桌子,他都能把自己折叠缩进去。看来有点学舞蹈的资质啊。 “喂,那些人去别的街道了,你可以起来了,不必压着我的脚了。” 琴夕现在觉得装瞎真是吃亏,以后走在大街上最少得随便被人一碰,占去了便宜。 冷冷喝道。 脚边的人吓了一跳。极为缓慢的起身,嗫嗕道。 “那个……” “还有什么问题吗?!我们也是要吃饭的。” “别看我被人追杀,其实还是藏了一点好东西的,今日遇到你们也算难得机缘,我想请你帮我算一算。” 意思是他躲过了这一波后,很可能能享受起码几个月的平静生活了?在这个年代,虽说没有多大可能遇上饥荒了,但是趁此赚到两个人一个月的生活费好像很可行。 毕竟他俩算救命恩人。她也没想当一个可以被描述成林下之风的女性。 “打住。” “我们今天遇上你,算上是不吉利了。所以,得先去土地庙拜一拜。但是,你知道,我们是为了你才去拜得。” 宋棠自己都被自己惊呆了,折服了,一出口就这么黑。比冬天的傍晚黑的还快。 “哦对,听说土地老爷,爱喝汤,所以不必买酒,弄些最好是煮沸的汤水,洒在他面前才算最虔诚的。” 琴夕也借题发挥,扯上来几句高谈阔论,不过宋棠觉得这样他俩捞不到什么好处。 然后琴夕往身后一看,发现连一面墙都没有,更别提摊位了,他们要想扎住脚跟,得装饰一下这寒酸极简得门面才行啊。 “看到我们这副样子了吗?需要一副上好的挂画,用来坐镇,也显得这行当干的正式一些。” 然后他想掐指一算,提醒这人买,不对,出钱。这人也没报姓名,但也不敢擅自离开。 “其实,鄙人有一副五花马的挂画,是前朝一大官家的藏品,如果现在典当来,放在大街上,只怕也无人识。不过充门面倒是很对味的。就是麻烦小姑娘跑一趟了。” 这么说,还是有钱人喽! 宋棠眨眨眼睛,机灵地对上了他的视线。到时候这若是真品,把这汉子忽悠走,他们可以不怕麻烦的转卖啊。 “哎呀,客气啥。那那铺子在哪?” 这人从怀里取出一袋子东西,放到她手掌上,沉得一下掉在了地上。是的,她托不动。 ##第154章 打道回府 “这是什么东西?” 密度这么大,不太可能很值钱了吧,看着他轻松从地上捡了起来,但是地面凹陷进去一小块。 宋棠觉得自己被耍了。抢走琴夕手里的卦杆子,是用白蜡木做的,前身就是这几个人的一件兵器,什么夹链棒。真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脾气啊。 不过,她也忘了,这随便一根木头,其实也有三百多斤,凭她凡人身体。也动不了的。 因为里面还加了不知名的料子。 就这么怼着他的脸,这人也不动分毫了。 气氛变得阴冷起来。即使这算是在大街上,也没有出来爱管闲事的人。周围的环境是什么叶子都落尽了,花也稀疏,稍微一点流水,悠闲不到几分钟,就流淌不动了。 “别在这里僵持着啊,和煦一点,欢快一点不好嘛。羽然,你怎么能拿得动这东西!” 他不得不打破这局面。做生意最怕碰上找茬的。在其位,就不能超然物外。 “看来,你也不是普通人啊。” 小夕说这句话时,真的是让宋棠体会到了“意味深长”这个词语的意思。 “前面不远,有一座戏楼,去那里,应该能听你讲述一下,你如今的遭遇吧。” 远处那座戏楼,不是乌黑色的,就是整体墨绿色的,像一座大的鼎炉,宋棠有点不好的预感。今年到现在算是进入冬天了,也没怎么下过大雪。 天差不多不到六点才黑透,这个时间是她自己心里估摸着的。 “那好吧,这位小哥,我本姓为吕。” 刚才就是报答了他俩的一点恩情,这个小袋子里的宝物,叫做荆棘燕。被主人授意碰过它的人,就能获得永久的,获得当天碰到它之前触摸到的东西的承载力度。 比如宋棠今早在床上,碰到了床,床几百斤,然后又拿着碗吃饭,这都是小的重量了。然后荆棘燕本身重量是一千斤。 她今天还,幸亏出门告别几个人时,都拥抱了一下。这几个糙汉子加起来体重怎么也能过五百斤。更别说还不小心摸了某人背上的可以当交通工具的剑。 不然,若是接触的东西总和不超过荆棘燕本身重量,也是不成后续效果的。很可能当场都直接手被捻碎。 总之就是很神奇的物件,现在宋棠算是有一技之长了。搬砖抗运卸货拉雪橇等等不在话下。 至于为什么吕小爷还要躲着那些人,也是高手过招,不屑与他们动手声张。 知道这个宝物的神奇之处后,他们已经在二楼,点了一桌子的菜了,这就是中午饭,虽然花了将近两千元吧。 宋棠自己算得,他俩没带这么多,但是蜜汁相信这吕小哥自己能付得清账单。 “五香野鸭,火腿片子,我们可以跳窗跑的,这家也抓不到我们的住处。” “好,那吃完就回你们藏匿的地点。” 虽然这古代没有地沟油,但是还是被熏得不行了,可能只是这个人身上的味道。 看到宋棠掩着鼻子。 吕小爷有点不高兴,呃不好意思。 “我觉得你是神仙吧,那能不能帮我身上的味道先给洗涤一下啊?” 夹着筷子的琴夕愣住了一秒钟,但是还是装着淡定。 “我怎么能跟神仙比较呢,而且我要是神仙,还能穷的去算命啊。你要是想找富婆,跳窗之后,在我们住处歇一会,洗一个热水澡,明天早上看看容貌如何。就可以去隔壁街试试了。” 这话说的,有点猥琐了。 不过幸好老实人吕小爷没听懂。 不过这里面就是歌声喧阗,笑语玲珑的。唱和的声音还有模仿禽鸟的。下面一个个长相也是额头,饱满的面相。 “神仙小哥,你会算命不是假的吧,下面这群人,我觉得也是可怜人。可是看长相,也不是该受苦的啊。” 宋棠觉得有点讽刺,这个人蓬头垢面的,一看就是一顿饭都吃不起,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那种。在这温室里谈论别人的命好不好?! 不过这些角色的瓜子脸还是挺流畅的。 咦,怎么突然感觉脑壳冷冰冰的啊。这里不是烧了炭的吗? 抬头看到好像又是当年,呃不,当天,那赌场被洞开了的景象。没错,她的额头上滴落的不是一滴雪,也不是哪只怪兽的口水。 下面依旧演奏着,她就不信了,这各种五颜六色的乐器演奏者,没有发现他们家屋顶上,破了一个大洞吗。 真是不在坟前哭,也能挡到谁的轮回投胎路啊。看他们的服装,应该起码个个能顶的上这半顿饭钱了。不过,看他们这一行人,竟然也没有设立什么门槛。 来客不拒呀。 原来是,这大厅的光彩也是不输于现代的歌舞厅,红橙蓝紫的,粉色的精致灯笼一挂,听雪饮醉,捧茶听鸣。 “出山西,降龙,拜会……” “水色凝惜叶柔……” “你俩,没发现头顶上突然豁出去一个大口子吗?” 之前她没接住这个什么劳什子的宝贝,只是因为手臂的肌肉记忆,一时没有适应过来。这会情绪一激动,不是伤人了。 两个人好像有点沉醉了,她就心里烧起来一把火,一拍桌子。很不幸,桌子直接断了一个腿子,剩下的盘子酒水,全都倾倒下去了。 “这下子,我们要流浪到那条街去啊?” 这吕小爷的微笑中透露着一抹孤寒和侥幸。人如果一直像纸鸢一样漂泊,还真的是非常不好的事情。 今天被迫要当一回吃白食的大侠了。 好在这声音没有立即引来服务员。两个人也不是凡人,没有沉迷美色,醉卧芳丛,还是她连累了他们。饭都吃不安稳。 要搁以前,随便就欠别人好几千,还一跑了之这种事,她是咋都做不成的。 “先走吧,你看看,这屋子的房梁,你看看,绝对是防腐处理过的,为什么偏偏我们坐的朴实无华位置,就欠维修了呢。怕是我们才是一早被盯上的鱼儿。” 琴夕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还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蹬蹬蹬”,一个穿着杏粉色薄衫的少女跑了上来。深红色的半裙有点晃眼,很是触目。 宋棠还没来得及看清她胸前两根细细的发辫,绑着的红头绳是什么材质,就被拉着手,蹿下四楼了。 “唉,两个直男,比我还直,丹青染时尽怕是也得一个人过啊!” 房间挺暖,但是从外面打开门的时候,仓促的连她的回声都听不到了。 ##第155章 少年化妆 “这么好听的曲子,难道是我们没有福分?” 半个时辰后,回暂时小窝了,客气了一番,马上各自回去休息了。 地球的二十一世纪,二零一九年,离新年还有不到半个月,呃,二十天左右的时间。距离宋棠被诊断成植物人,只过去了不到一周时间。 逃犯,就是撞她的那个司机,竟然还没有尘归尘土归土,嫌犯落到监狱里的落网。 马上又到了她爸的第四个本命年。红彤彤的猪年。 当然还是先借了亲戚的钱,暂时没有告诉她爸。晚上八点多,她妈也没有在家。而是跑去y城的医院看着她。还有她大姨。 “木子她小姨,喝点阿胶汤吧,还有烤鸭,我刚才出去路边买的。你要先撑下去,才能看到她好的一天啊。” 她本来做了两三天的饭了已经。因为吃不惯,贵也觉得不好吃。 放下来碗,陈女士的姐姐,大陈女士,也很累了。想把地上的泡沫整整睡觉。过两天,她也得回家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 她弟下了晚自习,一个人乖乖,又很郁闷的戴上红手套,洗自己换下的衬衣。本来他要是有这种空闲,肯定得玩王叉耀,或者看直播讲解。 但是,好像突然就比之前,比平时为人成熟一点了。 虽然是血浓于水的亲戚,但是每个人家庭里没有一些事吗,今天你儿子打架被抓,借两千给你。明天他出车祸借一万,后天他犯法被抓凑两万。 多事之冬啊。 心情,是没人是正常的了。更别提有好的心情了。 当然,幸好,虽然因为她的身份证和本人,因为上学,不在本地。没能办成社保卡。但是,学校一些人已经组织开始网上筹款,还要有线下的募捐。 未来一周住院,钱还是有着落的。 出了这种事,不说病人有没有钱活的能多几个朝暮,家属是现下都觉得活不下去了。 长夜漫漫。 …… “徒儿啊,你真是八辈子修来的倒霉命格啊。” 缓缓的抚摸了一下粉蓝色的水晶大球,一切又放佛电影落幕,逐渐的归于寂静了。然后,就有人叫他吃饭了。 早晨吃着米饭,觉得还是挺香的嘛。至少看多了坎坷,才能在本该乏味的生活中 保持自身的芬芳。只是他一个人心态这样,不代表其他人能脱离业火灼烧蚕食之挠。 “我想去看看你师妹了。” 若是真的还原古代的妆容,宋棠觉得有一些还是很夸张的。所以,反正她觉得宋朝的就比唐朝显得冷清,对。 还不如汉朝的来的精神呢。 瘫在还有余热的床上。 “我今天怎么也不想再出去了。” 除非真的有一个男的,敢拉着她胳膊要她起来。不然,她觉得,要是外面没有什么好事,好玩的,好看的事。光冒险不落好处。 宁可吃饱了就在床上。不然,快递生意这么火爆兴隆也不是没有符合大众心理的。以前有电视,手机。没有去过的地方,看看就行了。 这一辈子都不可能遇见的人,即使通过屏幕看到了,也还是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只是给了她这种井底之蛙,一个高级的可以弯曲角度的天文望远镜吧。 因此还增添了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甚至多了网络诈骗的风险。不用拖家带口的,就是好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是自己的父母弟弟,在现代也过得幸福就好了。 侧着躺了躺。 现在弗云峻又重新遇到了,就算他又走了。她也有信心,很快能知道他在哪里。不然,她也可以体会一下相思病了。 爱上一个人就是难受啊。不仅缺少被人爱的资格,自己喜欢一个人的后果,自己都难以承担。而且,好像还越活越到了,几天没有梳妆了。 周围几个人好像也没有特别注意到。不知道假冒原主的那人过的咋样,反正是比她要好吧。不管是比该死去的原主,还是现在代替原主的她,还是现代的少了魂魄的更惨的她。 柳叶眉怎么搞得来,还有二红色的腮红。要是有原料的话,她可以搬到桌子上试一试。不对,搬盒子到床上试一试。 “算命真的是一个技术活,我今天就不想跟出去看景了。你可以体谅一下的小大冬天的,女性很受冻的。” 使劲朝走廊隔空喊着。琴夕应该没走远能听到。 因为男的变得多了起来,所以,谁也不敢再随意出入她的房间了。 前几天粗略的打扫了一下,宋棠就住这间了。 有时候,她总觉得自己活的心不在焉。上课不好好听,听不懂了,不会做作业了。接着毕业后,该会的不会,找不到什么工作。 或者累一点的就不想做了。 吃喝都是父母出的,不多也不少,活了二十年,自己挣得钱,五百都没有过。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意义啊。在家里就不出门,能宅在一个小地方就宅着。 嗯,怪不得人爱养猫。搂着猫在被窝里睡觉,如果它听话的话,人倒是也会挺暖和的。她之前几乎从来不化妆,也没有画给谁看的必要,也不会画,觉得自己弄得也没有什么区别。 可能因为缺的东西太多了,什么都想得到又。然后想一想就完了。下次再看着想一想。标准贫民窟想吃天鹅肉的。 绝大多数人对于她的印象,应该都是觉得她没有什么喜欢在意的人,和事物。其实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无论是对自己还是他人而言。 在她胡想八想,浪费时光,消磨生命的时候。 “小弗弗,你觉得这香料怎么样啊,嗯……喷香的。多用点。” 宋棠的房间里没有一点粉啥的,确实也不正常,不是因为这屋子久没有人住,所以用品小物件就缺乏了。也不是这房间主人太穷了。 只是因为她自己的破军的思想,性格从简,才没有觉出不对劲。 古代人不用上学,不必,尤其是女子,不必到双十年华还完全要父母养着,最多十五左右。 这个比她还小几岁的年纪,再穷,不是进牢里或者要饭的或者出家的那也得日常打扮的。 而到了现代,她应该用来化妆的钱,可能都用来从小到大的买一副副眼镜了,要是没有电视机没有电脑手机的发明,也没有她近视这个半残的病玩意后果。 没错,那几个男人正在在玩本是女孩该用的物件了。这么说好像涉及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当然这一说法好像也不准确。 “我怎么感觉你画的这么怪异,怪异的像个鬼一样。” “我本就是……” ##第156章 然后,她真的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然后感觉,还挺舒服,挺热的。 什么都不管了,管它是什么悲喜交加,还是半忧半喜。 觉得最困难的事情都已经算过去了,即使以后再有什么车祸等的狗血的事情会发生。那也是上天故意安排的,能怪谁。 或许这不叫豁达,而是破罐子破摔和不知死活。 一个小团子钻进来她的怀里,尾巴还有耳朵,身上的毛尖端部分,都是紫色的渐变色。末梢还带着点蓝绿,很晃眼。 其余的毛发都是纯白,恩奶白色的。 就是那只小狐狸啦。忽略性别,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人就是为了生存下去,才继续跟其他事物打交道的,如果没有他们行不行呢。好像真的也是可以的。 不行,好困。 继续睡吧,管这个是个什么东西呢? 狐狸。 “我只是觉得在这个人怀里暖和些,才没有其他的什么奇怪的,歪七扭八的想法呢。” …… 羽奂。 虽然他结婚了。但是还是该干啥干啥。 刚才在大街上看见一个女人,嗯,很对他的胃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是被谁上身了吗。变得这么的水性杨花。 有了太子妃,他还是远远不会满足的。 “你去,把那什么糖庄的丝糖全部买下来。” 他想讨好那位佳人。 至于纳妾什么的,他是没有的。毕竟,他也不喜欢什么宫斗宅斗的。他唯一一个皇子,也不需要搞那么大阵仗,落得非议。 只是想单纯的盘一盘。 试探一下太子妃,是不是果真大方娴淑。 “太子妃……” 他知道随从想说什么,太子妃有喜脉了,要是知道他在外这种举动,肯定会伤心生气。其实他谁也不相信。确实世界上,即使是人命,也因为数量过多。 就像复制粘贴一样毫不费力的多出一个,又少去一个。他有点怀疑自己的取向了。对的。 他无意中看到自己贴身侍卫的肌肉,竟然念念不忘,不过,这件事,目前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先放在心底吧。相比对别人来说,都是很难接受的。 也许,喜欢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 宋棠还是起来了。打扫整理了一遍房子。 然后听说今天街上会很热闹。来到这里,怎么也得去学习学习古代美女的行为举止。 于是。 放下饭碗。 自己一个人出去,多少有点不安心。 找个人一块出去吧。即使是男人。也比孤零零的好啊。 “奔涌,你在啊?今天你不忙吧,陪我一起出去晒晒太阳吧。” 其实是充当一个搬运工的机会吧。 不知道这街上哪处有集市。穿的美美的是一种心态,合适的好看的裙子是有,但是冬天穿不好看。这一条云英紫裙,多了些棉,可就没有飘逸感了。 不过,外形褶皱也就是荷叶的形状,裤子穿厚实点。 其实他们很忙吧,就是她觉得不经常出去看一看,跟坐牢没有区别。 奔涌觉得无奈也没有办法。 “好吧,那这些碗筷你得帮我刷干净了。” 热水正在烧着。只是不知道这个绿皮炉子是什么构造。很快一锅鸡蛋都能煮熟了。估摸最多十分钟以上。 屋子里清冷,偏蓝灰色的暗光,炉子口的火被几个孔透成几份,但是亮稳的如同晚上的萤萤灯烛。 “难得今天,辰时,太阳就照常升起,很大了。即使架着剑飞,那冷空气流通,人被这么一照耀,也不会有怎么冷的感觉了。 ##第156章 陈规 然后,她真的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然后感觉,还挺舒服,挺热的。 什么都不管了,管它是什么悲喜交加,还是半忧半喜。 觉得最困难的事情都已经算过去了,即使以后再有什么车祸等的狗血的事情会发生。那也是上天故意安排的,能怪谁。 或许这不叫豁达,而是破罐子破摔和不知死活。 一个小团子钻进来她的怀里,尾巴还有耳朵,身上的毛尖端部分,都是紫色的渐变色。末梢还带着点蓝绿,很晃眼。 其余的毛发都是纯白,恩奶白色的。 就是那只小狐狸啦。忽略性别,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人就是为了生存下去,才继续跟其他事物打交道的,如果没有他们行不行呢。好像真的也是可以的。 不行,好困。 继续睡吧,管这个是个什么东西呢? 狐狸。 “我只是觉得在这个人怀里暖和些,才没有其他的什么奇怪的,歪七扭八的想法呢。” …… 羽奂。 虽然他结婚了。但是还是该干啥干啥。 刚才在大街上看见一个女人,嗯,很对他的胃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是被谁上身了吗。变得这么的水性杨花。 有了太子妃,他还是远远不会满足的。 “你去,把那什么糖庄的丝糖全部买下来。” 他想讨好那位佳人。 至于纳妾什么的,他是没有的。毕竟,他也不喜欢什么宫斗宅斗的。他唯一一个皇子,也不需要搞那么大阵仗,落得非议。 只是想单纯的盘一盘。 试探一下太子妃,是不是果真大方娴淑。 “太子妃……” 他知道随从想说什么,太子妃有喜脉了,要是知道他在外这种举动,肯定会伤心生气。其实他谁也不相信。确实世界上,即使是人命,也因为数量过多。 就像复制粘贴一样毫不费力的多出一个,又少去一个。他有点怀疑自己的取向了。对的。 他无意中看到自己贴身侍卫的肌肉,竟然念念不忘,不过,这件事,目前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先放在心底吧。相比对别人来说,都是很难接受的。 也许,喜欢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 宋棠还是起来了。打扫整理了一遍房子。 然后听说今天街上会很热闹。来到这里,怎么也得去学习学习古代美女的行为举止。 于是。 放下饭碗。 自己一个人出去,多少有点不安心。 找个人一块出去吧。即使是男人。也比孤零零的好啊。 “奔涌,你在啊?今天你不忙吧,陪我一起出去晒晒太阳吧。” 其实是充当一个搬运工的机会吧。 不知道这街上哪处有集市。穿的美美的是一种心态,合适的好看的裙子是有,但是冬天穿不好看。这一条云英紫裙,多了些棉,可就没有飘逸感了。 不过,外形褶皱也就是荷叶的形状,裤子穿厚实点。 其实他们很忙吧,就是她觉得不经常出去看一看,跟坐牢没有区别。 奔涌觉得无奈也没有办法。 “好吧,那这些碗筷你得帮我刷干净了。” 热水正在烧着。只是不知道这个绿皮炉子是什么构造。很快一锅鸡蛋都能煮熟了。估摸最多十分钟以上。 屋子里清冷,偏蓝灰色的暗光,炉子口的火被几个孔透成几份,但是亮稳的如同晚上的萤萤灯烛。 “难得今天,辰时,太阳就照常升起,很大了。即使架着剑飞,那冷空气流通,人被这么一照耀,也不会有怎么冷的感觉了。 即使是在架空的古代,可能也有类似春节的节日要来临了。 所以,宋棠也想问一问,打听一下了。要是在现代,回忆一下,光是在他们村里,就有许多激励人心的事情要出现了。 比如,红灯笼要由村委的人,在大路上挂起来了。 将要结婚的人,也能被看得见,白黑色的车子,两边小镜子上,系着粉红色的小气球。近距离的红色圆柱状的鞭炮声震天…… “这些炸酥肉,是你们做了多久,做出来的啊?” 跟她以前吃到的炸小黄鱼,做的过程和味道都很像。算了,问这个有点没有意义似的。 只要是好吃的东西,她都能不顾是不是来源于别人的饭碗,对这个时候,就会把假惺惺地嫌弃别人的态度给忘了。 “其实,这么冷得天,相信我,我也是真的不想出去喝冷风的。” 奔涌就差拍着胸脯子保证了。 宋棠是真的觉得诧异。 “你不是会不少什么法术吗?自己保持点温暖的温度还做不到吗?” “大量的仙术还是要耗费自身储藏的。看你说的,跟大风一刮就有似的。” 难得奔涌也会嫌弃她。其实她还是很眼馋他们会些什么仙法的。有空好让他们教点皮毛也很好啊。 干完一些活,觉得出去消费就有点可以心安理得的宋棠愉快地牵起来某人的衣袖,配合着翻墙出院子了。 不过,刚朝北头走了没有二十步,就被人挡住了路。 “哎,他们在搞什么啊?” 宋棠歪着头,和奔涌在路边同样驻足看了前方十几秒钟了。今天出去为了不给同伴丢脸,她还抹了几点鹅黄在脸上。 希望化得没有格格不入。 “前面好似有人很痛苦。” 大水的听力不错。不置可否。但是,痛苦的人可多了去了,而且各有各的难处。 路过有一个大爷,拉着一头驴走着经过他俩身边。他的胡子白了一半,而且把下巴都覆盖住了,可能是一个身怀不少故事的人。 一只手 里,还扒着某种坚果吃得啧啧有味。 “大爷,你说,这前面这些人是在看什么热闹啊?” 然后一脸有点囧的看着前方。 大水还是当一个人形立牌。 “哎呦,这很俗了。无非就是一个女人不守妇道,被夹手指而已……” 说完老大爷往嘴里又扔进一个果子,目视前方,遛着驴继续走了。 我没搞错吧,所有的古代大多数的朝纲里,都是男尊女卑吗?那自己这样,在现代连父母都觉得她活得彻底失败,没有一点女德的,浸猪笼是最基础的。 起码得被点天灯吧! 抱歉大家,误发了一章。女生要是能经济独立,就不怕被别人挑三拣四的说道了,包括不能理解你的父母。 ##第157章 宋棠其实很羡慕她姑家的,比她小五岁的表妹。 原因可以总结为一点 就是成绩好。一本是很有可能考到的。重本可以冲一冲。在穷人家里,学习好绝对是能缓和家庭气氛的一个利器。 甚至可以说,成绩代表家庭气氛。 本来宋棠在网上挥霍掉了她爹的三四千大洋,又欠债几千,念艺术普通大专,三年三万学费下来,目前没有关系后门,并且她自己的专业也不好的情况看来,很有可能没有工作…… 这些事,她爸还没赶得上和她计较,又得倒霉的摊上足以倾家荡产的医药费了。 不过,不出一个月,宋棠就会被那对她绝望的父亲,亲手杀死,才不至于拖累全家。 其实她就算知道了,也完全可以理解。 毕竟就算她不出车祸这回事看,没有较高的学历,也没有明显的进取精神,越长大越明显是个赔钱货嘛。 而她爸虽然说过可以养她到三十,五十,明显也只是虚伪的面子话,主要是他一年赚几万也没那个财力。 供她这个败家纨绔累赘女儿读完大学,真的是仁至义尽,耗尽所有底线耐心理智了…… 所以人一旦没有钱,亲爹也不会帮你的。 “大水,你要是感觉跟我在一块特别无聊的话,你就留下钱财,自己走吧。” 一个人才是最快活逍遥了。 大水果然是口是心非的类型,留下一袋子东西。果断回家了。 “老板,你这个兔尊很不错啊,古朴有趣,怎么个卖法?” 她真的有囤货的习惯。尤其是精致的,触及少女心的小物。 “这位小姑娘,你要这个做什么?这都是男人喝酒用的啊。而且被用过,经历了不少主人,只能放在家当个摆设,我不建议你买这一款。” 这老板是嫌他自己东西太多了,怕我挑花眼么?这么有自信我能买其他的,小姑娘可不是都脸皮薄。 “好啊,那这把匕首怎么样?” 黑色的底色,花纹单一,金色却涂得不含糊。刀片薄的像树叶,而且不怎么规则的形状,更不太对称。 “十颗珍珠。” 应该老板这个价位,赚不了很大利润。 宋棠觉得挺放心的。 虽然俗话说如果女人没有把自己得到的钱用在打扮,梳妆上,那她是白经手这些钱了。迎面走来的几个女的都对她投以关切又异样的眼光。 她也不想被人当成异类。 最理想的生活就是投一个好胎,生在富贵之家,生来就是受溺爱的掌上珍宝的千金小姐。不必为生存前程发愁,无忧无虑,自在娇俏…… 可惜,并没有这种顺遂的福气。 想想在异世界站稳脚跟,怎么都得有收入来源啊。就像王校长,用父亲的五个亿,翻到了四十亿。就算她用五块钱买一副好点的橡胶手套。 搬一天砖,赚百八十块钱,也是赢了。 虽然她拉不下脸来做搬运工,别人也不要就干一天的。所以,有自己的店铺也不错的。古代女子,当然因为没有机器,刺绣织衣服这种技术活。手巧还是很重要的。 要不? 不过,前面那个受刑的人,她倒要看看,触犯了什么不守妇道了。 “哎呦,收完这个刑罚啊,估计就得到常年阴暗的地方,死牢里去了。” “在那呆的女人哪里有能善终的啊。最多的,我听说,住了二十年才死的!” 听到周围的大妈在赤裸裸的披露现实。整个人一惊。 “我去,这么血腥的?” 那竹板子上都是鲜血,手指硬是被拉长了。跟油条一样的造型,形态。另人作呕。好在是冬天。这不容易夹断,冻的更硬了。 不过,不知血液涌出时,会不会没有那么麻木的感觉了。 “啊!” 天哪,这些人还能看这么久的时间。特么小心长针眼。这女人一叫,宋棠发现,她嘴里也是全黑的。 ##第157章 浮世 宋棠其实很羡慕她姑家的,比她小五岁的表妹。 原因可以总结为一点 就是成绩好。一本是很有可能考到的。重本可以冲一冲。在穷人家里,学习好绝对是能缓和家庭气氛的一个利器。 甚至可以说,成绩代表家庭气氛。 本来宋棠在网上挥霍掉了她爹的三四千大洋,又欠债几千,念艺术普通大专,三年三万学费下来,目前没有关系后门,并且她自己的专业也不好的情况看来,很有可能没有工作…… 这些事,她爸还没赶得上和她计较,又得倒霉的摊上足以倾家荡产的医药费了。 不过,不出一个月,宋棠就会被那对她绝望的父亲,亲手杀死,才不至于拖累全家。 其实她就算知道了,也完全可以理解。 毕竟就算她不出车祸这回事看,没有较高的学历,也没有明显的进取精神,越长大越明显是个赔钱货嘛。 而她爸虽然说过可以养她到三十,五十,明显也只是虚伪的面子话,主要是他一年赚几万也没那个财力。 供她这个败家纨绔累赘女儿读完大学,真的是仁至义尽,耗尽所有底线耐心理智了…… 所以人一旦没有钱,亲爹也不会帮你的。 “大水,你要是感觉跟我在一块特别无聊的话,你就留下钱财,自己走吧。” 一个人才是最快活逍遥了。 大水果然是口是心非的类型,留下一袋子东西。果断回家了。 “老板,你这个兔尊很不错啊,古朴有趣,怎么个卖法?” 她真的有囤货的习惯。尤其是精致的,触及少女心的小物。 “这位小姑娘,你要这个做什么?这都是男人喝酒用的啊。而且被用过,经历了不少主人,只能放在家当个摆设,我不建议你买这一款。” 这老板是嫌他自己东西太多了,怕我挑花眼么?这么有自信我能买其他的,小姑娘可不是都脸皮薄。 “好啊,那这把匕首怎么样?” 黑色的底色,花纹单一,金色却涂得不含糊。刀片薄的像树叶,而且不怎么规则的形状,更不太对称。 “十颗珍珠。” 应该老板这个价位,赚不了很大利润。 宋棠觉得挺放心的。 虽然俗话说如果女人没有把自己得到的钱用在打扮,梳妆上,那她是白经手这些钱了。迎面走来的几个女的都对她投以关切又异样的眼光。 她也不想被人当成异类。 最理想的生活就是投一个好胎,生在富贵之家,生来就是受溺爱的掌上珍宝的千金小姐。不必为生存前程发愁,无忧无虑,自在娇俏…… 可惜,并没有这种顺遂的福气。 想想在异世界站稳脚跟,怎么都得有收入来源啊。就像王校长,用父亲的五个亿,翻到了四十亿。就算她用五块钱买一副好点的橡胶手套。 搬一天砖,赚百八十块钱,也是赢了。 虽然她拉不下脸来做搬运工,别人也不要就干一天的。所以,有自己的店铺也不错的。古代女子,当然因为没有机器,刺绣织衣服这种技术活。手巧还是很重要的。 要不? 不过,前面那个受刑的人,她倒要看看,触犯了什么不守妇道了。 “哎呦,收完这个刑罚啊,估计就得到常年阴暗的地方,死牢里去了。” “在那呆的女人哪里有能善终的啊。最多的,我听说,住了二十年才死的!” 听到周围的大妈在赤裸裸的披露现实。整个人一惊。 “我去,这么血腥的?” 那竹板子上都是鲜血,手指硬是被拉长了。跟油条一样的造型,形态。另人作呕。好在是冬天。这不容易夹断,冻的更硬了。 不过,不知血液涌出时,会不会没有那么麻木的感觉了。 “啊!” 天哪,这些人还能看这么久的时间。特么小心长针眼。这女人一叫,宋棠发现,她嘴里也是全黑的。 院子里。 几个男人在练武的练武。奔涌教小云云一些法术。毕竟好像会的越多,胜算越大嘛。 其他人在排队洗澡澡。 “这里有各种神符,不过内容无外乎是一些冗长的祝福语。没有实际意义。” 当然,他要是能学的到精髓,还真的能改变命运来着。 小云云听到也不是很认真。虽然他是相信真的有非自然生命出现的。亲眼见证过。 但是,得其门而入也很难办吧。 “那你能解释一下,缨洲那是怎能回事吗?” 大水当然知道这个事件,不过,不是他能阻止得了的。是某一个生物的能力要觉醒了的前端而已。 “呃,我突然感觉腹痛,你先自己参悟一会儿吧。” 因为损失了不少弟兄,而且,还和仅存的几个铁哥们处于黑户状态。 就是被政府屏蔽,以为蒸发了的人。 弗云峻很暴躁,要是真的习得了一点法术,他估计得先报复官员。 自己身上也很脏了。闻了闻味道。弗云峻有些恍惚,现在是多久没有讲究点体面和尊容了呢? 有志向,没有能力。 但是,是什么东西要觉醒了,前奏就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必定是大大的妖物! 狐狸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又打了一个喷嚏。他是妖精,这弗云峻应该老早就知道了啊。 用得着一个人在练武时咬牙切齿的暗地里说吗?多大的仇恨啊。 唉,极端使人丧失心智。不过幸好他恨得不是我。啧啧,这发怒的神情,估计当场有个什么给他抓在手里,都能被撕碎了。 不知道哪个仙人老祖能把他给点化一下子啊。好多事,即使是经历了,只要人还在,就不应太往心里去了。 “喂,高兴一些吧。水哥要出门给我们买衣服了。我要一件金丝绒布的,弗帅您呢?” 坐在屋檐边上,屁股底下铺着一层苇席。 小狐狸很欢乐。手里拿着一个金口红耳的杯子,里面盛了一些补品。 嘴里嚼着炸好的小鱼。 屋子里的琴夕把骰子放在胸口,用特制材料抠出一个口子了。然后挂在脖子上。不怕它丢了。 (←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第158章 更丧的来了 宋棠其实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去管那个被处大刑的女子。 但是周围人的议论,让她怒火飙升。 于是,她跳出来了。 “你们一群男人,在这欺负一个女人很光彩,很开心是吗?” 按着女人的几个男人,穿的是赤橙黄绿青蓝紫,非常耀眼啊。看这样子,难道是大户人家的家丁? 几个人正要反应过来她是找茬的。 她话锋就一转了。 “其实我身边缺一个伺候的丫鬟,正好我觉得有缘,你们谁有与这女子的契约的。可以改签给我。我出价两千颗珍珠,绝无戏言!” 艾玛,有钱财大气粗就是好啊。 利落的说完,暗爽中。 “好啊。” 没想到这些汉子回答的那么干脆,差点她都觉得这是一个套了。 “等一下哈。” 伸手阻止了大汉前进的步伐。 掏出来她那花纹繁复,一看表面就觉得甚是华丽的大荷包。 糟了,这里面没有珍珠,虽然她只知道珍珠的换算价值,但是,这里面像纽扣一样的形状,上面刻着花样的货币,价值是多少啊? 大冷天的,急的额头上的汗都变成冷汗了。 算了,掂量掂量可爱的绒荷包的外皮。 “你,起开!” 这受刑已经晕厥过去的女子面前有一面,沾满了刀痕和血迹的桌子。 “哗啦——” 不管这什么青稞,还是金稞银稞,看做工就知道应该价值不菲了。 她可不是被别人吓大的,能吓她的事,在这个世界上还没发生过呢。 虽然武力值不行,但是单人对抗几个彪形大汉什么的,就算被打个鼻青脸肿,也总比不敢上阵对抗的懦夫,强一万倍! 宋棠已经想好了,要和几个壮汉对殴了。 但是。 “既然这位姑娘,如此之有诚意,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价钱出的可谓是丰厚,那这个贱人,我们也就拱手让你了。” “大家也都散了吧!” 看到周围人的神情,宋棠后知后觉自己肯定又出名了。 “这几个土匪,就留了几块黑色石头似的东西,荷包也没抓走,哎!” 也没人告诉她那些东西相当于多少钱,比亏了还难受啊。 “多谢,姑娘相救,大恩……” 我擦,这诈尸啊。难不成刚才这家伙就看着我拯救她的全过程? 至此,宋棠有点后悔刚才,没把这女人的底细问个大概干净就出手了。 算了,刚刚看这个女子的眼神一变,不过她立马就克制住了。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遛看看,再下定论吧。 总不至于,运气这么“好”,这辈子唯一也是第一次见义勇为救人,就注定落得个农夫与蛇的下场吧。 于是。 “来,我扶你走吧。” 要不是不想一开始就施展飞来飞去的功夫,她才不想经过普通路边人的眼神洗礼呢。 然后,这个姑娘就两眼一翻,晕过去了又。宋棠觉得自己能悄无声息的把她扛回房间里。 当然,她先去问奔涌要点好药去。 “扣扣。” “水老弟,在吗?我想向你借点药。不是我用的。” 过了半分钟,没有人接话。 算了。她自己回去吧。 这手指,先给她洗洗。然后,最重要的应该是筋裂了吧。有什么东西非常黏的吗? 又小,又黏到能沾得紧经脉,血肉的。 不是因为她喜金,修炼的这点法术,有金系,也有火系的。 随手一挥,桌子上的百十来颗米珠,全部化为齑粉,不管怎么样了啊。先接上再说吧。 这女的手好了之后,一定会报仇的,她有这个预感。 就是米粉,缝进了断了的血管中,接着用火元素微量的一调烧。 这几个关节,算是重新长上了。幸亏时间快。 没有炉火一烤,她自己都觉得冷的不行。前两天要算命,才领过来一个“流浪汉”。这回又捡来一个丫鬟。 这里很有壮大成收容所的趋势啊。 不过,这些人的来路虽然都不是很正,但是,她想要开个店,卖自己做的东西,不是正缺帮手。 也算是带了原始团队来创业了。 只要能稳定的进行创业,不愁干不好的。嗯。 至于卖的商品,也就是仿造,注意,不是伪造,就是手工做的,比如,这个朝代有什么流行的小孩子的玩具。 锅碗瓢盆啊,经过她这么一绘画,变得高大上一些,有点新的魔力。魔性,吸引顾客,久而久之,风靡起来。 当然了,这个经营方式,肯定要把她在现代看到的所有花样,都得试试先。 此时,她脑子里已经涌出很多新奇的点子了。 不过,店名叫什么呢? 就叫“旧阁”吧,简单,虽然没有到了琅琅上口的地步。但是,一听,就感觉很有故事,很有年头。 不一定是世俗意义上的理解,一堆破烂货在里面呢。 周长侃在练习飞檐走壁。他总结了自己会的几个招式。包括拳术。 但是,想想那张牙舞爪的,血盆大口的东西。自己不也是落了下风么。 还是求学些不一样的东西吧。本来,他算是有天赋。 现在他没有入禅,苦修也没有大用处。关键,苦学的人都是避世的,以这个思路来看…… 希望这些目前算在一个阵营的高手,不要把自己会的东西都藏的太隐秘了。 只是,他自己张口求别人教授,也有点羞于启齿。 床上的那个“女子”逐渐苏醒。 宋棠除非快被打死,不然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女人,其实早就被苏小六上身了。 最起码,身体已经开始妖化了, 目前进行的这一步是,不男不女中…… “嘎,谢谢你救了我。” 声音很粗哑了,宋棠却把这个听成了伪正太音,所以她也没有太在意。 “你这么快就醒了啊,行别动,我给你找一套我的衣服。” “苏小六”就很乖的坐在床沿上,看着这些陈设。 彩釉的碗壶盘子,器物。这之前不是废老宅子吗?这么多好东西哪来的? 作为一个有意识的丧尸,它在思考中。看这雕得浑圆小巧的物件,它觉得有些熟悉,又慢慢如坐针毡…… “不过,这是什么画?!” 一个成精的野猪,在山林中,穿着人的衣服,抱着一个大胖美人,在肆意地狂奔。 宋棠看它盯着一个地方,转眼也注意到了,这特么宣扬的是什么价值观啊,沃日,谁画的挂在这! ##第159章 朦胧 “我请问你是不是一个傻叉?” 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还能像门神一样,穿着十厘米高的皂靴,膀大腰圆的。把宋棠又搞到一个像猪圈一样的地方里。 苏小六被某个东西上身了,对宋棠来说,这种事是很不可思议的。 两边有两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瞪着大眼看着她。 宋棠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几乎要不能呼吸了。 但是人还是得活下去的啊。 “你们难道是哑的?不会说话?椒十图真特么的狠啊,自己人都不放过。” 两个鬼并没有被她的中二行为给激怒。只是若有似无的看了看她被绑着的像鸡爪一样的双手。 然后她又往这天上看了看。这天上,因为是在地狱里嘛,当然应该是黑的喽。 但是,这次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因为这本来应该安装天花板的地方,安的是很多的星星。 然后她就在找那上面有没有现代流行的射手座什么的十二星座。 并没有找到。 接着又找什么二十八星宿,说是找,其实她并不怎么认得。 所以她只是在数聚在一起的星星的个数。 记忆中有什么七三二五四的。 玉溪子要是知道她此刻的发挥,估计能把正在喝着的酒喷出来,或者一激动引发旧疾了。 “哎,我说,这上面画的东西挺复杂的吧。” 两个鬼像泥人一样,充耳不闻 突然,很俗套的,本来全部都是蓝色的天 上的星星,有一颗比较大的,冒了红色的光彩。 反常必有妖,其实那个位置对应的就是缨州。因为灾祸过后,简直到了比民不聊生还不在一个档次的情况。 但是,高中地理的等高线之类的知识,她都不想学。 而且有三对,颜色变得相反了的星星。 象征君臣不合了…… “唉,我万万不知道古代有吸血鬼,还是在中国古代神话里出现的。” 椒十图睡在一个棺材里,里面腥味很大,这口棺材不是被热血浇灌起来的就不错了。 里面“陪葬”的是香料。 “我想去人间走一走。” “您不是……” 人都弄来了,不急着喝血嘛? 于是,宋某人继续被晾着了。 …… “外面还是挺好玩的啊。听说人间各个季节的花都不同,这次在外久一些,或许可以看到很多。” 什么时候他变成这样热爱生活的了?不是一直嗜血且残忍吗? “你有什么异议吗?” 话音未落,不说话的侍从脸上就多了一道血痕。被椒十图一口给舔的。 还好这次没把眼珠子给弄掉了,还得再合上。 身后一棵大灵芝,算是他暂时的本体。明明是枝繁叶茂,看起来缠缠绕绕的,蜿蜒的弧度都很圆润。分支不少,参天似的景象。 不知有多少米高。 不过整体呈现的是一种血迹褪尽了的,橙色的淡淡铁锈的颜色。 每一个小支头,都像有意识的生长,保持着彼此间均匀的距离。 中间的头部的一对褶皱,聚拢的像一对养足了精神的眼睛,带着萌意与探究。 整体是柔美又妖异。 如果不盯着这个地方看个半个小时,这一处生长的“植物”,实在是平凡无奇的,吸引不了普通人的注意力。 “记得按时给它浇千挑万选的上好血液就罢了。” 弗云峻,哼,起码他想会一会这个人。 他自己的脸庞,呈现出灰白与奶白夹杂的肤色,虽然其轮廓依稀算得上是俊逸,但是因为没有柔和多变的表情,和面具无两样。 “嗯,这地方的东西都是内在复杂,表面诡异的,简直在和热带雨林里有的一拼。” 被上身的苏小六在地府里转悠,暂时没有人或者鬼神想管他。 毕竟附身的也只是一个负责打杂的小鬼。 然而地府里也是有鱼池子的。 这个鬼很无聊。他看到这花花绿绿的鱼儿,准确的来说,是三种颜色的。灰黑色的,蓝色的,橙黄色的,长了胡须的。 翻着大白眼,绿色的鳍,灰色的大胖肚子。短身子,瘦长尾巴。 “嘿嘿嘿,好傻哦。” 然后随手揪了旁边的花朵,抛进池子里,漂浮在水面上。洋洋洒洒星星点点的,还有黄色的近乎透明的,各怀心事的看着他。 如果不是在这里,这场景简直是一盘菜。 鱼好像有鱼藻可以吃。不稀罕吃这个陌生人的东西。 好像他也明白了这个现实,坐在一块冰蓝色的石头上,冰蓝色的树枝上摘下来一个梨似的,有不少裂纹的,更像瓢的东西。 然后“咔嚓”开始吃了。 吃到一半,这个果子就掉了。他的身体也完全变成男人的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果子的奇特效果。然后就又被椒殿下上身了。 似乎这几位都对这个皮囊还挺满意的哈。 宋棠也没有怪这个来历不明的丫鬟又把自己拖累了。看到“她”出现在猪圈门口时,还是很雀跃。 简直像亲戚来家串门一样高兴。 “哎?你怎么在这?” 然后挤眉弄眼提醒她,旁边有不少鬼,虽然木糖还在怀疑她的身份,但是看对方径直朝自己来。 应该还是来关心她的,即使这人表情僵硬,气场也冷冷的。 而且,脚上,嗯换了一双看起来就比较高级的鞋子。莲花纹路的,红底黄样子金线的。 这样才算有点品位嘛,不过,要是穿走了这里的东西,会不会有点晦气,不好啊? 怎么感觉越来越冰冷阴森了啊! 然后,凭空出现了一个类似旋转木马的东西。不过看起来很有年头了,五光十色的表面也像明器似的。 这东西就算带到外面能卖多少钱,宋棠现在都不敢碰它。 很好,看来也不是个很贪财的。 不然,这简单的考验一下人品的机会,宋棠就得死翘翘了。 用自己的唾液救一下人这活,某鬼王还是很嫌麻烦的。 “真特么的倒霉。” 合计这货也救不了自己,所以她就两眼一闭,装睡吧。 “哼。” 又是高冷的一个语气词。 宋棠眼前就开始飘淡紫色的绣球花瓣了。终于又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给公主抱上,这个不靠谱的“假马车”上了。 ##第160章 前朝 “错虎,过来,走了。” 花椒殿下还是有坐骑的。错虎浑身是黑红的,肌肉也不明显,但确实很结实遒劲。 眼睛就是金色的一个大点。脸颊两侧也是云纹,海浪纹。当然也是金线。 头上一只角,肚子上是月牙形状的东西。 浑身散发出的光芒都是金粉。 “这丫头怎么过成这样。这破烂衣服。” 随手薅下来一个类似于丝瓜的东西。变成一个衣服。 花椒没有直接带她去那什么弗云峻那,而是到了一个吃不上饱饭,更娶不起老婆的人那里。 这就是一个穷到把自己妹妹卖了的人。 不过这个人也真的是倒霉。但是他的脸 容也变了样子。 “眼看着我就要生了,你不出去要点饭吃,我到时候难产,大出血,胎死了可怎么办啊!” 一个女人,即使是冬天,还是穿的单薄。宋棠根本不敢相信这种条件下,还能怀孕。 并且即将临盆似的。 “都说坏事受尽了,好事就会很快紧跟着来临,这种日子苦不堪言,我何时能脱离啊。” 说完女人轻轻在一侧抚摸着大肚子。苦涩的嘴角不知不觉又带上一抹笑意。 宋棠睁开眼,也有的奇怪自己怎么看到,来到了这种场景。 遇上别人发生不好的事,她能做到的最多就是不忍看。 “我们为什么来到这里了啊?” 可怕,身为一个又穷又没能力的人,在这冰天雪地里,能不受冻,暖和的有吃的。 应该就很好啦。 看了看这个女子,眉清目秀,光凭长相的话,这个男的确实不配她。 放到几年以前,她对于这一幕,肯定是吃瓜群众的心理。但是现在,婚姻是女孩理想世界的坟墓,而人之将死,其心也善。 唉。她觉得大部分女人真的是很倒霉。 如果她是这个女人,真的是被困,局限在此一辈子了。 “我能帮她什么吗?” 苏小六好像也出神的看着。 其实没有能力,她不可能能帮到别人的。只是两个人可以多想一些办法吧。天地虽大,但好像能容她的,只有这一条绝境而已吧。 椒十图没有说话,他管不了别人的生。却可以婉转的拒收一个婴儿。 起码这个婴儿生下来,他俩可以抱走。反正婴儿是对于一切都是无知的。人就是这样,蹉跎一世,什么都几乎留不下来。 多么可悲。 就算以后知道了自己的家境,估计这孩子也不想认,更不会以自己的这种烂糟的父亲为荣的。 “我怎么感觉,这个孩子好熟悉啊!” 这个女人明明手无寸铁,身无分文,不是命运不好,也不抱怨命运。好像世界上就是有的人该过的锦衣玉食,也总有一部分人饥寒交迫,衣不蔽体如过街老鼠。 羽然的前一世,是一个出身寒微,却最终威名远扬的将军。没错,是个男的。 在一片荒芜的冰与漠交界的地面上。 不少巨型的蜥蜴、红头蜈蚣,爬行水龙,两只脚的六趾蛇,错乱纵横。 “哞哞”、“嗷嗷”的低吼声。 没错,缨州已经成了变异昆虫的乐园了。即使这个极低的温度很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这些流浪级别的爬虫,都是在寻找吃的。 一睁眼,身边还是什么都没有,比较空的。摸了摸身下星空色的细沙。 从指尖流泻下来。 挺浪漫的。 但是,放眼望去,好像孤身一人,来到了史书记载以前的世纪。 人生真是艰难啊,这么荒凉。 但,远处那些蠕动的,是什么啊? 舔了一遍,完全很干的嘴唇,口水都那么咸度爆表。 嫌弃地拍了拍手,起身了。 你的始祖重生到你所在的朝代,并跟你年龄相仿是一种什么体验?反正绝大多数人不是很懂。 总之悬子痕就是以二十岁的年龄和身躯,重新在即将陨没的羽朝开始活一世了。 只不过他最先需要解决掉的,是个人的生存问题。到底是他要被那些大蟑螂似的恶心大型生物吃掉,还是挨个把他们穿插着当成盘中餐。 悬子痕是前前朝贵族出身,但是也只是没落贵族了,因为父亲悬奎这一支已经不是嫡系,母亲更只是被父亲见色起意,一见钟情的一枚小家碧玉而已。 在刚怀着他时,就被大夫人打发着跟一个偷了东西品行不端的家丁撵走了,因此,一出生他就冠着泼皮无赖的名头和姓氏。 完全没有享受到什么风雅华丽事。 但是,可能怪花椒殿下,已经决定好在某个是幻境,却又有相同效力将意外事件改变的轨迹,备份到现实世界的东西? 给改动了。 对的,场景一晃,第二天刚到,妇人就生下孩子。安详的去天帝那里报道去了。 苏小六抱着一身血的婴儿,并没有喝血的欲望,在她和宋棠从这个平行世界,向外碰到现实世界的一面墙壁时,就发现手里没有婴儿了。 不知有多少年的经历被压缩浓缩了,总之,悬子痕就到了缨州。 这是他捡到的一个戒指,看这雕琢的这么精细,感觉应该不一般,起码值点钱。 就安静落在右手边,即使这周围环境这么恶劣,怪兽横行,也没有被叼走或是吹走。 站起来,把它收进衣服里,就当是一个护身符吧。椒殿下的戒指,等他自己发现不见时,已经晚了。 “那个,小娃娃呢?” 宋棠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这也已经是晚上了,刚才他们碰到的那墙,就是他们所住的小城的护城墙。 接着面前却飘缓慢荡着,蒲公英、纯白的飞扬花瓣,混合着亮晶晶的剔透雪片,还有萤火虫,反射出蓝彩光点,唯美极了。 欣赏着眼前变幻的美景,她脑子里却是异常的清醒。甚至有一种错觉:马上掏出手机看看现在是几点钟了。 总之场景切换的比较零乱,碎片堆砌似的。她眼睛就最先受不了了。人就像手机掉厕所里,被水浸泡的出故障死机了一样。 靠着错虎,倒下了她那纤瘦的小身板子。 “哎,怎么能这么倒呢,不咯着了!” ##第161章 杀的意义 反正她就是又晕倒了。虽然并不是故意的。 苏小六拿出一把扇子,黑漆为底,区别于变化着的夜色的浓稠。上面的人物是栩栩如生,仿佛画上就是另一个真实的投影。 这把扇子日后自然会用得到。为了遮掩他的身份。 “错虎,回家吧。” 这头大兽倒是很乖巧。逐渐缩小体型,最终飞到这娟面里,成为画的一部分了。 “我看看哈,这她家的路线是怎么走到的?” 摸着下巴,单手扶着宋棠的上腰。 没有注意到,画中有一个人的身体一侧,已经呈现出被腐蚀的迹象了,之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所以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城墙是红色的,而且已经斑驳了,有黑点和无数的小坑。 随着他挑起来宋棠这个体积,朝前迈步,地上逐渐亮起来红色且荡漾如同火焰的一大片面积。 城门很简单的就自动开启了。 到底还是不可能不露馅的,一个醉汉恰巧又看到了这一幕。 “啊啊啊……” 本来花椒殿下会自动忽略他,但是到底还算个心狠手辣的人。要是他低空飞行还是能掠过这位大叔的。 不过,再仔细一看,这具身体的记忆提醒了他,这位醉汉就是夹他手指的其中一人,这怎么可能放过呢?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大叔就突然消失,连渣渣都不剩了。高级的杀人手法就是无形的。 其实某些程度上来讲,跟一个凡人过一辈子,真的不如跟妖魔鬼怪在一起来的顺利。 起码不会平常一点小事,比如你上厕所都严格规定不准超过三分钟,一旦发现你带手机进去,就会在这三分钟里无数近距离狂轰滥炸。 即使你正在用手机炒股,码字,即便你们性别不同,他也并不着急用。也能一次听到很多句。 “你是拉屎的,还是吃屎的啊,快点下来!” 不管怎么说,常人的肚量非常的小,甚至可以与针尖媲美,这点是不必否认的。 陈千户的老妈,也已经是半个丧尸了,没办法,还是亲人啊,得治疗啊。 可能因为年老,变异的有些不太一样。一般人看也只是以为她疯了而已。 比如陈虎在吃饭。 他娘从茅房里挖出一桶东西,全浇在吃饭最常用的大桌子和她儿子面前。 陈虎在看游鱼,他娘一脚把他踹进去池塘,陈虎要爬上来,他娘突然力气奇大无比的把他按进去,差点火候就窒息了。 陈虎上房檐上修补漏洞,他娘在梯子旁边点炮仗,他摔了个四脚朝天加骨折。 家里仅剩的十箱子抢救过来的财宝,被他娘不注意散去大街上三箱子了。 又被她放火烧了三箱子。 有以前两个伺候的下人,因为看不惯疯癫的老太婆,欺负她就掐了她几下,没出三天,一个胳膊整个不翼而飞,另一个上吊了。 前一天晚上,陈虎正在睡觉,突然感觉很冷。 睁眼一看,刀就在头上一厘米的位置,他娘亲自操着刀,正欲砍向他的眼睛。 即使他的身手很快,但是还是不讲究武力的迟疑了。 “你还是我娘吗?” 如此简单的一句发问,足以让心虚的手抖了。 然后曾经一开始照顾过宋棠很久的这位老奶奶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冲破了正对床头开的对面墙壁上的木质窗户,“呼啦”一下跑远了。 然后,已经两天了,陈虎也没再找他娘,他娘也没自己主动出现。他的日常就成了在家里喝点酒就蒙头大睡。 过得也算是慢慢的看开了吧。 虽然苍凉的感觉一直在他心头萦绕不去。 第二天早上。 宋棠一睁眼发现,自己还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好好的,被子里的温度绝对是自己捂了很久才有的。 不远处的桌子上还摆着砂糖橘。 喜欢沙糖桔,不对,吃砂糖橘还是自由的啊。看到本来是梳妆台的地方还是有新的东西被端上去了。 于是她就下床了。 真的是有一个高度如同保温盒子罐子,其中的分层如同一盘盘的三块五的蚊香盒子。 说不定里面有惊喜呢。 然后拉开。 五边形,长方形的,矩形,墓碑形。各个的颜色虽然鲜艳,也如同儿童玩具蜡笔。 重要的是不到巴掌大的地方,用金色的水吧,写下来密密麻麻工整的字,不下百个。 “我去,这些有什么用呢,能吃?” 咬了一块试试,回味一下味道,好像是墨,但是怎么有彩色的墨,上面的字一看就是好字,磨掉了不是很可惜? 所以,目前为止宋棠买的精致一些的东西,她都是没敢使劲用的。 “不过,这么多的,一种拿一个也行呗。” 虽然她没有用的习惯,但是有见到好东西就想据为己有,囤货,收藏起来的毛病。 重要的是,这盒子东西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又究竟是不是孝敬她的?! 算了,再次端详近二十分钟,时间衡量之后,宋棠决定放下这个东西,哎,就让它摆在那儿过过眼瘾吧。 “起来了吗?今天正好人还是算很多的,街上我写几个字,你在旁边负责卖就好了。” 一听是能赚钱的生意,即使有点突兀,宋棠也就很有动力了。 然后她就找外面的衣服穿,一边上蹿下跳的跺着脚。 “好啊,那我马上下去吃饭!” “哦!” 但是环顾一下,好像真的没有什么衣服。虽然现在这个日子穿的喜庆点才是迎合气氛,但是她只发现了搭在椅子上的一件类似于绣禾服的衣服。 “我去!这是从哪旮旯搞出来的,别是这房子女主人结婚时穿的吧。” 这衣服,即使是华丽丽的,她就更不敢穿了。就像羊肉比猪肉更贵,但偶尔有人做饭买了羊肉,她都是避着,避开不吃的。 当然无意中在剩饭大杂烩里吃到过一两口就意识过来,挑拣出去,弄到别人碗里了。 最怕的就是无意识,这会蚕食掉你一直的信仰。 所以,宋棠犹豫了一下,即使预料到穿上这衣服 ,大家都会觉得浮夸。 自己还是秉承着辣别人眼睛,自己无所谓的原则,牺牲了大众的视线。 顶着没梳过,油的像扎了脏辫的头发,开门下楼了。 ##第162章 机械 然后她就下楼,看到了惨不忍睹的景象。 “为什么早上的饭菜只有野菜炒花生,野菜炒野菜,还有野菜炒鸡蛋啊?” “这样的还不是很丰盛吗?” 平常人家一大清早的有三个菜吃,已经是全国平均水准了好吧。 “吾擅绘,逢年节,可以此献金银。” “什么意思啊!” 大过年的,这样画几幅画,写几个字。可以补贴家用。 悬子痕还在准备着,手刃这些怪兽,等一会场面暴力到不会让人吃不下饭,而是会忘记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 “好,我第一个吃完,就泼墨画些花卉果蔬,有什么高级些的瓶子没有。在家里画幅画,就拿出去卖几幅。” 琴夕也算是懂了。不过,他的初衷是实在不行,就摇骰子,谁能转到指定的数字,就无偿赠送一幅,来打开市场。 宋棠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半盘子的菜,就赶来帮忙了。 “怎么不见弗云峻和他的小伙伴呢?还有那个小孩子。” 吕某人,奔涌在这吃着。虽然不认识的人越来越增加,不仅加重了他们的负担,连见面都会觉得尴尬。 宋棠觉得虽然几个人总是神出鬼没的。但是要聚齐人也是不容易啊。 “来,我估计是女孩子才喜欢这种方式,你看看女孩都喜欢画什么?” “粉色的底涂满了,比较有新意吧。” 宋棠又跑到房间,把那一盒子的东西,搬下来了。 琴夕倒是挺会搭配的。粉红豹的颜色的,涂满了长条幅。很快,就勾勒出一个小圆凳子,一个长脖子,浅蓝色的花瓶。 后面一个造型别致的树桩子,上面放着一个像大南瓜的东西。再后面是一个孔雀羽毛色的方形大香炉。 地上还有点了紫色的葡萄吧,宋棠不会一个个问是什么东西的。还有两个瓜,一个大红,一个碧绿。 整体颜色就很富态,说不定够几个人一天一顿饭钱了。 “这一轴画确实是很好。” 然后,从仓库那拿了一个长有两米的戟,下坠的流苏是石榴红色的,有四十厘米左右高。 最后,画中瓶子里插的花是有姿态各异的白梅,大朵的大红花,肥沃的叶子。 “这画就算是完成了吧。我还有印章,就在身上。” 说完他就盖了一个。 在最上方,最左边。本来还应该再画一个屏风,还有藏蓝色的盆栽里,盛满了珠宝都落到地上了。 “那我们先走了哈。” 唉就一幅画,还是等着愿者上 钩的。 卖画不要钱是要命的。 她的穿着没有让几个人大吃一惊,所以反而她自己觉得这么穿上街有点不好意思了。 算了,还是将厚颜无耻进行到底吧。 “那个,小然然,我走之前,向大水要了几本《心经》,万一来看的客人之中,有爱这口的呢。” 说完,俏皮的一挑眉,亮晶晶的眼睛里有不知名的光闪烁着。两颊因为雾气沾染上了迷蒙,有些泛红了。 就在宋棠担心会不会有城管来的时候。有一个妇女过来了。 “这个《心经》,是大水手抄的吗?” 然后她翻看着,觉得这字很好啊,对她来说,起码可以称得上是大家之作了。 这一个本子还这么大。嗯,有两个脚掌长了。据说还是邻国传来的,某得道高人翻译的。 “这位大姐,看看,这画的多好啊,我敢保证,你长这么大,没见过画工比这还好的了。而且今天有三次机会,可能能免费拿走哦。” “真的?” 然后这位少妇就开始自己摇骰子了。接过棕色的壶。 悬子痕不仅要自己找能吃的食物吃,并且直到维持他撑到走出去。还得把一个个碍眼,找他茬的怪物给干掉。 现在的场面已经很惨烈了。 你能想象节肢动物的腿,断的到处都是,就像汽车配件修理厂摞起来的废料子。 他们的血液,早就把悬某人的衣服,皮肤喷的五颜六色,像是冲锋陷阵的迷彩衣一样。 然后,悬痕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一天半了,也没找到在自己心理允许范围内能吃的东西。 现在他觉得自己要是开始吃东西了,不仅会渐渐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还会发现吃不吃都会觉得无所谓了。 要是在平地上,这种畜生,半个小时,十个八个,斩杀不在话下。 “咕噜噜——” 肚子实在又被触碰到了底线,发出提醒警告。 但是,就看这冰,锃亮的一片,他跳起来几下,基本上就摔几个屁股墩子。 “到底有没有人!格玩意滴!” 七零八落的,大翅膀子的残骸贴在他脸上,遮挡了一些碎发,手里攥着一个足节。为了防止自己被突然一个脚刺给搞穿了。 他找了一个相对来说,变异的东西少一点的平旷地带。把一个大的前胸给拆下来,套在自己胸口了。 这特么应该算是最原始的cos了。还有已经不知怎么死了的,昆虫的上颚的牙齿,也拽下来了。 “嘿,当做防身,攻击的武器,暂时还可以。” 举起来抡了抡。 白茫茫的一片中,想生点火,烤一烤这些残肢充饥,貌似也是痴人说梦啊。这么想着,周身已经披了一层轻软的雪絮了。 “哪里有木头啊?” 他自己的骨头也发出了轻微脆响,腰酸背痛,还缺少营养。 要是用刚被杀死的兽,等等,这天气,感觉一会儿就会出太阳,即使是一点若有若无的柔光。也可以配置上冰镜照射。 弗云峻在家里自制杀伤力区别于传统兵械的武器装备。只要用这个能有效杀退丧尸之流的。 清空这些败类垃圾,也不久了。 高长庚当然是帮助他的。周长侃也是。弗云峻本来想投靠表兄的。但是,越是有权利的人,他去了,难免让被人为难。 所以,即使得沉寂几年,从羽国功臣名单上消失几年,也只得忍下来了。 时局没有彻底摸清之前,保命要紧,乃是座右铭。 “出去吧,出去看看。” 周长侃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是,一直都是听老大的,一般情况下说啥都是绝对服从的。 而且明显,他猜这架势,出去就是有正事要办的。 熟练的两个跟头,翻跳过了户内的墙头。码头上的破船或许可以搞一艘,改装改装。 ##第163章 生机 玉溪子和仅剩下的徒儿们在种葫芦。别问他葫芦这个时候种,合适吗? “大狼,跟我一起喊,小葫芦,快长大吧。来呀!” 这么羞耻的词,除非他在梦游,不然怎么可能轻易就模仿的起来。 大狼鼓着嘴。不知师傅要出什么幺蛾。 宋棠本来想着多看看帅哥的,毕竟发大财是很不容易的,但是看到养眼的东西还是挺简单的。 舔颜还是很容易的。 唉,真的没有一个帅哥来啊。人生最好,像晒太阳一样的消遣就是花痴。 也不知有没有新出啥可心的声优配的逆后宫动漫。游戏是玩不起的,难啊。 “唉?那个小正太呢?” 有个可爱的小包子也是可以治愈一下心情的啊。 “正太?” 就是那个让我喜当妈的娃娃啊。啊西,没有帅哥没有萌物,没有钱,怎么活啊! 没有物质支撑,再没有精神的,为啥要活着啊,就是为了梦想,而不是为了实现而活着。妈的。 妇女走了,三次,她没有很幸运的得到一副挂画。 “半个时辰的阳寿,又赚回来了。” “ 幸亏你不只是卖字画的,你看看左邻右舍的,都在卖些贴纸,虽然生意旺。到底真的挺难竞争的。” 别出心裁,卖纸张不为赚快钱,只为累计寿命。 可能有些人出现在世界上就是不对的。 宋棠抱紧自己,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些吓人。 “不过,今天的任务暂且算是达成了吧,我们收摊上前面看看吧。” “卖鱼嘞,新奇的,保管你们没有见过,龙鱼啊。” 一个神似痴呆的老头子坐在椅子上,面前很多的大大小小的盆,上面没有罩子,也不怕鱼儿跳出水面。 宋棠也很好奇,不知他这卖的是供观赏的鱼,还是可以吃的,毕竟这体积可以算是中型的。 看了一会儿,老头也没说一句话。就和琴夕接着朝前走去了。各种颜色的玉石玻璃做成的盆景还挺好看的。尤其花瓣的仿真度很高,活灵活现的。 在她以前的认知中,做成这样标准的,只有国宝古董之类的。 这民间手工做的,啧啧。 不过,也只是看看,忍住了想上手的欲望。 “既然逛了集市,好歹带一坛美酒回去。” 这时琴夕,看到前面一位老人,一手持着高杖,边牵导着牛车走的慢慢悠悠的。车上装满了飘香的彩绘花叶酒坛子,还是用一种大叶子封坛的。 “唉,这么大年纪了,也还很努力啊!” 木糖醇很有感慨。走了二三里路,经过大人小孩堵在一起卖小吃多的地,还有僻静的没有商贩的地儿, 宋棠一直跟一个跟班似的,慢慢在琴夕身后,有气无力地保持距离。 稍微停下,就感到饿,脚底很累了。 外面鞭炮齐鸣,人声鼎沸的。 弗云峻竟然在院子里,找一个小凳子坐下。很乖巧的洗衣服,上面的污秽都被他揉搓下来了。 虽然没有汰渍洗衣粉什么的东西,但是看了看这一盆的浑水。他的心情也算是大大的好了。 这里就一个小姑娘,总不能厚着脸皮,让她一个人洗几个大老爷们的吧。 顿了顿,手已经被冰凉的水搞得麻木了,抽回手。去吃起饭来了。 “小云云,我和庚做的丸子,买的面条,还有馒头挺咸的还有鸡蛋。” 小半个时辰完了,弗云峻放下碗筷,感觉嘴里有点猩,可能是昨天吃的鱼没有洗干净盘子。 但是下一秒,他就突然忍不住咳嗽起来。有什么吐出来了,是血。 “怎么了?” 抹一下一嘴边的油腥,依旧不动声色。 在某两个人疑惑的目光下…… 然后他就出了庭院,这院子挺好的。灰白色的几层石头台阶,红色的屋顶上落着白色的雪,整齐。 松树还是梅树的枝桠的根部,积雪一小团的搁着。小狐狸精在树下用比较坚硬的雪块,朝树上头抛着。 走廊上的空地挺大的,灰紫色的地砖上干净的几乎要能反光,可以容纳挤挤挨挨的半百人玩景。 不知谁搬来一个躺椅,坐在上面看看大假山,凝神一会儿,也必定很惬意。 就是房梁附近缺少些花样灯笼的点缀装饰。他自己不是太方便抛头露面。 这宅子八成也不是小户人家能配拥有的。 光这一座屋外门口的走廊,加上台阶的延伸,规模就相当于普通人家住宅一半了吧。 这是要发展到把大路修在自己家里的节奏啊。然后他就真的走到了,对面的暂时还没有人被分配着住到的两间小屋。 今天他穿的是一身黑的皮衣,只有腰间的腰带中央亮晶晶的,闪烁着小坑洼的银光。 袖边和领口,肩膀胳膊交接处有着对称的刺绣。 腰间收束紧了,有了褶皱,整体版型身形显得修长。 远看会让人觉得这一身行头该精致的地方倒有。 总体来说也不很花哨累赘。 “你也瞅着这个地方啦?走,一起进去看看吧。” 说话的是周长侃,偏棕色的长发挥散飘舞,有些小性感。 只穿着粉紫色的薄袄子。 弗云峻歪头看了一下他,这人都有点睡眼惺忪,眼皮反向往上头翻着了。就有些皱眉。 “告诉我,你今天早上到底有没有梳头?” 质问的语气。 “好啊,那走吧。” 答非所问,有些心虚吧。 他先踏出了一步。周拍了拍他的一侧肩膀。 “这一处的墙壁还挺与众不同的。” 灰蓝与浅黄色为下方的主调,圆方石块垒基的构造,上方还开着扇形,长方形的小窗户。 雅致。 两人接着走了上去。 映入眼帘的是几乎清一色一种色的罐子瓶子,炉子壶子。难不成这只是一个摆放器具的杂货间。不过,这对做生意的来说,倒是很正常的。 可能是没有卖完的一些,也可能是主人家自己私藏的好货。 走进去,周长侃开始摸起来了。 “你看出什么名堂了没有?这些有什么讲究,我是看不出太多的差别。” 圆圆的眸子柔和的眨了眨。嘴唇抿了抿,又上下一合。 弗云峻不知在想什么,总之没有说话。周就不敢太聒噪,又打扰到他想事情了。 “咳,那什么,这里气味不太新鲜了,我先出去透透气了啊。” 两手一背,要溜出去了。 说真的他现在最想看到的,是身姿柔美,面容姣好,另他耳目一新的纤白美少女。 软糯萌的可爱的,风格百变的小女孩什么的,明明白白的就是上天派下来的福音啊。 ##第164章 反转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决一高下,更是连切磋都没有了吧。” 沉浸于自己想象中的周周,“咯噔”一个胆寒。 “别别别,我不愿意跟你切磋。而且,两个人在这里多没意思。去人群深处找人比试,才好玩。” 周周是想引着他出门去。 “还有,我觉得你表兄手下,起码得是人才济济吧。咱们什么时候启程,他总不会连容下你的胆量都没有吧。” 弗云峻很烦这催他投靠亲戚的建议,于是在台阶的最高一级起步,向上空迈了几下。像一个黑乌鸦一样,优雅的落到了对面的屋檐上。 “你真是讨厌哈!我跟你说话,你就能一不开心就飞走了!轻功好很了不起啊!” “哼,那你可真是谬赞我了,咱俩当初不是一块学习的吗?” 人比人才是气死人的嘞。不过还是得为自己辩解一下。 “那我天生性子慢些,那师父出招教我们时的那速度,我都看不清楚。” 所以才只凭轻功,就把他和弗云峻拉出差距了。正兀自回忆着,弗云峻已经闭眼,表情温和地感知自己的兵器了。 绿晚在厨房里剥着大葱,这大葱长得很茂盛,比得上擀面杖粗了,整体长得比得上白炽灯。 小狐狸虽然在一旁玩耍,但是不屑于帮助他。但是突然这一间色调比较昏暗的屋子,所有的三个窗户外,气如长虹的蓝光一闪。 这感觉就像坐了潜水艇进入了很深的海底,本来一直很平静的行驶着。突然一头近乎传说中的“鲲”的鲸鱼没有预料的,与小艇贴身擦过去。 “天,刚刚是什么东西?!” 绿晚觉得自己整个鬼都不太好了。然后就被自己弄的火熏得眼泪鼻涕一起冒出了。 “我也不知经历了什么!” 接着小狐狸就很快的冲出去看景了。 只见一柄有半艘小舟大的剑,飞向了屋顶上的弗云峻,在离他有半米的距离时,速度变得极缓慢,简直像时间静止了般。 然后,一身黑衣的小弗弗,单手点住剑刃上最亮的一点寒芒,接其冲力为自己的托力,反身倒立在悬空的蓝剑之上。 就在小狐狸觉得他帅到不是人类的时候,这把剑又开始想被人用手拽着一样,极速旋转了几千度。 弗云峻猛地一下弹到了更远的高空,再向下降落,身体劈下的时候,发丝如水墨般倾泻。 不过这次,他分辨出剑身显要位置有几处刻了鹿,蝴蝶,山川的纹路。 还有上面镶嵌着有一个人头那么大的钻石。虽然他对人类的珠宝没有什么概念,但也知道这很奢华了。 “这是什么剑?这么厉害为何我都没有听说过!” “你在干啥?为啥要在这练大……” 屋顶被震碎了。周周惊呼一声后,空气安静的瘆人。好在这只是一间小平房。也没有打扰到外面的人。 然后,弗云峻对着剑拍了一掌,剑被松开后,不再运转,他也觉得自己心口很痛,身体的肌肉已经崩起来。吃不消了,继续向下摔去。就要到地面了。 剑掉落的同时,扯下来旁边一大块树枝。木屑尘土飞扬。 周周移过去,勉强接住了他,但是胳膊一拧,牙关紧咬。应该是骨折还是怎么了。 弗云峻已经眯上了眼睛。 “哎?你现在知道跟我这装尸体了啊!我不答应。” …… 宋棠渐渐的又想起来上次逛街的,跟在一群大老爷们身后,自己被殴打的邪门。 “哎?我们上这逛逛吧。” 某人指着远处一家青楼。两眼发光。 “我去,你能进去,我是女的,我得在外面啊。” 头一次发现他这么不仗义的啊。不过这青楼的装饰物真的是又刷新了她的三观。 为什么门口有一个女神雕像摆着,还有为什么他轻车熟路的,果然大蹄子。只有漂亮的女人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别问我为啥知道这个人是女神而不是女神经。因为下面写着很简单的,她能看得懂的字。 “上一届花魁孙红。” “唉,你出来一下,你还有钱吗?我想自己在外面买几盏花灯。” 宋棠很着急的喊着他。 一个袋子就给扔出来了。 因为琴夕早就给簇拥着的一个个袅娜身材,穿蓝戴翠,手捧茶盘佳肴,环佩叮咚响的容色清丽的“仙女”给撺掇走了。 “这一阵味儿哦,算了。” 看着那些漂亮衣服,宋棠也有些心动羡慕。虽然她身上的闪缎子也不错,挺现眼的。 既然是比谁更骚的,那她就不怕了。浪荡谁不会,只要够胆放的开。 “小哥哥,这个怎么卖啊?” 十二个月的花神,不知用什么东西雕刻成的。 除了脸上的土,不,除了脸像刚从土里挖出来的,黄黄的有痕迹,当做一个人偶买来玩还是挺好的。 嗯,选一个年轻好看的吧。 “那个,我不叫小哥哥,我家就在这条巷子里。姑娘你可以叫我阿白。” 这才好嘛,总要有一个正常的人来交朋友。不然也枉费青春了。 “姑娘,我建议你拿这个,蔷薇花神的。虽然这些东西的工本都不是很昂贵耗时。你要是不稀罕这有点粗糙的,我家还有做的细腻一些的。” 宋棠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东西挺好看的,买的人却没有多少。所以这小哥这么有空,跟自己说了一通。 “那这就不必了吧,哟,这旁边是你自己堆得雪人啊,还是麒麟什么神兽的造型,厉害呀,佩服。” 虽然一时没怎么听懂宋棠的用词,也知道她是委婉拒绝,不买了,但阿白小哥还是高兴的红了脸。 “呵,从小到大,我一直是堆雪人的高手。” “这个,阿白小哥,你知道附近哪有卖马鞍的吗?” 出来一趟得给弗云峻和他的兄弟们,买点好用的东西啊。 就是武备方面的。 “这个,我不太知道,这时候买这个干嘛啊?不过,前面胡同口,这就走了啊第三家倒是卖铁箭挺出名的。” 小哥挠挠头。 好吧,虽然他年纪轻轻,小摊就开在青楼附近,还是得相信他说的是真话,他是个好人。 “欸?姑娘……” ##第165章 女郎 宋棠想着自己被给的钱,应该还是不太多的。就赶紧回家了,反正也是晚上了,再者一个女的呆在外面不太好了。 “小哥,白白啊,早点收摊回去吃热饭吧。” 最后就回了他这一句话。 小哥哥有点惊愕。但最终还是上下瞄了她一眼,很淡定的收拾自己摊位了。 前后的反应差别有点大啊。 要是在家里,她最理想的状态就是葛优躺着,用父母充的一百块钱的手机流量,或者蹭邻居亲戚的网络,玩手机到快后半夜。 只要放的假期是按十天数的级别,每一天,如果父母不说不管她,得有好几回电量少于百分之二十的情况。 唉,好在这个身体,视力完全没有受到荼毒。只是她自己的脸蛋,也忘得差不多了。 不过现在晚上也没啥事。 在即将到家的最后一个路口,有卖类似腰带的小摊子。她就花了三颗珍珠,买了一条蓝绿相间的帛带。配上弗云峻的靴子,剑甲的应该很好。 慢慢的就走到了大门,她突然觉得翻墙而入,好像不是个好人的行动。 “唉,有人吗,能从里面开门吧?” 好歹她绕到了绿色的刻画着祥云的后门。 但是这个音量有多大,她自己也清楚。肯定是没人听到的,那么,就倚在这睡一会吧。 十几秒钟之后,一道道五光十色的光芒让她睁开眼睛了。被刺激的。 于是,趁着这还一直亮着,她就搬了几块大青片石头,叠摞在一起。 趴在墙边上,垫着脚看。 “院子里,怎么,多了这么多的花树?” 其实很多的花,看着灿然生辉的,超级浪漫,其实她都会弄不清楚。 漂亮的梧桐,枝头丰硕的银杏果实,清丽的玉兰,缤纷的牡丹,芍药,淡雅紫色的丁香。还有不知名字的瑞果。 “这是谁弄的?施法,奔涌这么的有时间,还会这一手。” 这还是一个谜呢。 苏小六已经站在她身后了,他也是一身深沉的大红色透纱的细长衣袍,神态里透露着有趣。 “嗯?一头幼狮?卧着的一团还玩着毛线!” 一晃又发现不见了。 “哈?你好了啊,这里面,挺热闹的啊!着火了似的。” 真是鬼魅一般啊,她何时出门的? “走,进去看看吧。” 示意宋棠推开门,那眼神似乎很笃定,且不容拒绝。 她低下头,视线落到他洁白的鞋子上就收回了。回眼望了一下月色,注视了几秒钟,她有种可怕的熟悉的预感。 一手微微握拳,接着就拉开了青色镂空的门扣。 踏入的那一刻,想着这难道是她为我准备的。可怎么感觉她哪里变了不少似的。 里面却是变了光景,院子里最亮的就是天空中蓝又泛灰的色泽的云了。 哪里有什么仙境似的花园,一个时间段,同时看到两种幻境? 自我怀疑,大脑迟疑中…… 然后宋棠就被破铜烂铁拼凑的小船,给绊倒了。颤颤巍巍地摸着一块砖石,喘着气,自己把自己给扶起来了。 “唉,地是真凉啊!我都发抖了。” 冷静冷静再冷静。 摔倒在地不能继续做一个两个的俯卧撑,也还是需要掩饰尴尬的。 某人紧跟着单膝跪地,一杯温热的水就递(怼)到她的嘴唇边了。 “你,怎么?” 先把刚遭过罪的小女孩给扶起来吧,怎么能让人家那么可怜呢。 女孩这就起来了,也不惶恐的让一让。宋棠能仔细地看她的面容了。 牙齿细白,黛眉秀目。算是妖娆的如花般的姿色了。不知道,这半天,院子里的人看到她,有没有感觉突兀。 他们之间的情感波动倒是值得玩味一番了。 “你在这里还适应吧,这里我觉得还是挺陌生的,你就也别一个人出去玩了。明天,还有以后,我们可以结伴出去散散心。” 她虽然还是一个女子,没有出嫁,但是这点胸襟还是得有的。 有钱了和小姐妹一起出去逛街倒是很好的享受消遣。 “不,我……” 呃,这嗓音也挺娇柔的。 突然因为她的语塞提醒了宋棠,她可能怕再遇上那伙对她用刑的人。虽然有些想问这一个小姑娘,犯了具体什么错。 “嗯,给你看看这一条绿色的带子。你哪弄的水啊,自己喝了吧。” 从袖子里摸出来了。 “明日,我们出去玩,要换季了,也给你添一添新衣服,头饰什么的。” “好吧,今晚,暂时你跟我睡一屋可以吧,咱俩都不会害怕了。灾人者,人必反灾之。” 他没有听懂后一句是什么。但想必是咒语,不是好话。 “嗯 你的长裙子也脏了。” “那我们自己去厨房做一些好吃的吧,别在这里吹风了。” 床好像是用翠绿色的硬玉做成的,上面是灰色的玛瑙浮雕。虽然按照她自己的观点来看,是很奢华的了。但是,这也是生活必需品啊。 “那我叫你什么好啊?” 突然宋棠被抚摸了一下头。 “我看到那里有一件米色的棉长袍,给你拿来披上吧。” “你叫我木尚吧。” 这突然就有点忧伤了感觉。不过还是蹑手蹑脚的摸着黑进去了厨房那门口。 “咔嚓”, 忽然周围亮了。 “你点灯了?” 这小女生还是个兜来艾梦啊,总是能从各种地方随手掏出来工具,解决她的燃眉之急。 看看这灶上的横杆上挂着不少种类的肉。先找个盆洗手吧。 “这衣服不是其他人的吧,万一他要是急着用怎么办?” 听到宋棠这么一说的时候,细腻的椒十图就有点心疼和怜惜她了。 墨眸里失去了一些神采,淡淡的压着死寂。 到底还是得依赖其他人,才能好好的活下去的弱女子啊。 如今看来,如今除了他以外的人,都没有让她能安享荣华富贵。 明明出身是可以任性洒脱笑风华的公主。 “暖和舒适着就好了,别想那么多的。你想看看这个吗?” 眼前迅捷是缀满了黄金和各种颜色的宝石的一把剑,像女士用的,交相辉映,繁缛精细又鲜活。 ##第166章 知否 弗云峻不知伤到了哪里,晚上都不能起来吃饭。剑落在屋子里,竟然摔出了不少血液。 绿晚和小狐狸在默默地打扫“战场”,小狐狸本来有些想家的。 但是月阑算是他师傅了,就得听他的话,要是自己偷偷跑了,被抓回来陪着这一伙人和鬼的时候,肯定就很难看了。 紫色的齐刷刷的珠帘内。因为天色已经黑暗的差不多了。 一个颀长的身影转过身,合上了窗帘。 但是现在翘着腿叫唤的是周长侃这厮。高长庚给他拿捏着胳膊。 “哎哟,哎哟!” “怎么了,不是你让我来治治的吗?又想让我收手了!这给你一整是给你面子。” 要是还在军营,至于只剩他一个人照拂着么。 说着跃起来,就要放手。 “你,别欺负我了好嘛?患难才可以见人心啊。” 故意说反话。 “非也,我要是精通医术,有卜放的一半,也顾不上你了。” 掰好了他的胳膊,高长庚手里的膏药瓶子,一扔在案板上了,拿着一卷书,拍了拍上面的蒙灰,站着在研读。 “也不知道冯将军他们怎么样了。” 周长侃站起来,倚着墙,一会儿又向后坐到窗框上了。 他们现如今的日子,其实也算舒适美好了。 羽朝宫殿。 新妃又往自己头上镶金串石的,吩咐宫女挂上新的书画,以期望博取天下至尊的帝王的一夕欢爱,或者一句褒美之词。 从本国找来高人订做的一个,最终以九成金打好的一座几成几寸的,象征子嗣昌盛的宝塔,刚刚运进宫殿。 玉溪子在悬崖上看着下方的万丈空流。完全区别于“世外”的街歌巷舞,他今天又是在打坐。 头上只插着一支菱形头的银簪子,飘着超长到发尾的闪亮亮的白色流苏。 “月阑,你看那苍松翠柏的叶子,远观像不像一朵朵可食用的菜啊!” 他抱着一把琵琶放在大腿上,由于在山之巅峰,阳光也很茂盛,晒得他身上都痒痒起来了。 向前弹出去,拨子拨了几下子,音律高妙,初若风雨,归于静湖,而且不知是什么令。 同泉水一般青碧的眸子凝视着前方,似是等待着什么降临一般。 “徒儿,那为师打一会盹啊,有东西靠近我,或者什么找我,你就先替我挡一会儿。” 月阑今天只用一根淡紫色的一人长的缎带,绑了一个精神饱满的高马尾的发型。额头前留着两撮顺滑的头发,往两边自然的散开。 瞪大了眼睛,有点惊恐的神情。在他的记忆里,师父是没有什么交好的仙魔妖道的朋友的。 除了那个爱骑着鸟的邪魅师叔,其他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好事要发生。 “哎,师父,你睡的不沉不熟是吧,即使有危险的事要发生了,你也能立马醒来的对吧?!” 激动的他都有些结巴了,眼眶微红,下眼皮的睫毛都炸开了。到底不是因为被晒得狠了。 回首一看,定了定神,发现自己不好再言语什么了。 回复他的只有鼾声,抿着的剔透水蜜桃样的嘴唇,安详的面容上眉飞入鬓不减俊色,还有缠在一起的浓密睫毛。 毫无波澜并白嫩的脸颊,掩饰不了老玉儿作为资深修仙者的灵秀清明的气场。 端正了下自己的站姿。侧身接着以实打实的拳头击打对面的雕塑,并不是单纯为了解压。 “师父这么多年,保养的还是很好啊!” 紫铭,赤王在找他们一族仅剩的家人,就算是个老阿姨,能给他们找到了也好。 老大的性格也变得柔静很多了。 “兄长,这个潭子里是不是有些污秽了。” 他俩花了五百年修炼的晶体,拱手让给住在这个潭子里的鳄鱼精了。 前天为了要一点熏香,只是想让这里改改味,清香一点而已。又被鳄鱼精换走了一个百年结晶体。即使心中怒火不少,身体虚弱下,万事妥协。 上面的岩洞里点着蜡烛,微微照亮了下方 的场景。一对兄弟的相处姿势,很像是在泡温泉。 其实这洞的上方,被凿出来几个小口子,借着天光也不错。在这乌黑的地方,人能感到一丝发亮的光被印射着,也是不错了。 人在江湖飘,那能不挨刀,回忆起无非是因为和一个妖兽抢地盘,无意间已经动了他被划分好的地方。 这千万蚂蚁啃噬般,阴测测的剧毒,就是他的武器。所以俩妖龙大半时间就不怎么动弹了,得泡一泡好慢慢解毒。 “咝~兄长,这水温是不太对吧,我感觉有些恍惚啊。” 睁开眼睛,凌厉的目光扫向紫铭,嘴上却嗤笑了一声,接着话锋如刀。 “我倒是觉得挺爽的。要不要给你引流一泓冷清泉,临头浇一浇呢?” 忽然,他看到了一个很诡异的角度,好像藏着一个人。就抓了一下他那个天然呆的弟弟的手腕。 “是哪个蛇崽子藏在那呢?” …… 无数团黑云向他袭来。 羽淼在自己的官邸,到底也是快成年的人。 “这一个兽纽,你收拾好了啊。是先王留给我的遗存。” 程苓什么都管,因为他是贴身暗卫加管家,要一辈子不娶跟在王爷身边的。长庭外落雪,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偌大的亭台里,只是站着。 天地间所有的景,都只分为,远近,墨与白的写意山水画似的意境 。好的天气里,还可以看到绿竹琦琦…… 一个由黑赤金三色组成的人儿,熠熠生辉地站在他面前,阻挡了大半这萧瑟的情调。雪星星点点的落下来,在他的身上。 却掩盖不了他面对自己的笑容。 回想着一开始与主子相见的内容。其实早就听闻小市子身子也孱弱,八成是活不长的主儿。所以,他心里也不免俗的早就有了考量。 “走,上那座楼上看一看,雪落在地面上的情形,看它们是如何累积的。” 长袍曳地,缓缓登行。 “殿下,不必撑一把伞吗?” “无妨。” 他好像一直是一个随遇而安,极为佛性的人,接近于比同龄人更成熟淡漠几分的性子。没有什么经常的心理负担地过完一生。 ##第167章 一席琼华 “你知道的,我对身边的人,一直没有什么严要求。自己觉得过的舒心就可以了。” 小王爷眉心点了一颗红色朱砂痣。头上围了一根方形的玉石。 银灰色的瞳仁里闪着半冷的光芒。 程岺在一旁陪着,上身一层薄领子,还大敞着锦服。 因为身形高大几分。 如一座灯塔,他更多了几分保护性浓的意味。 历经小半生死别离,生的漂泊。 在茫茫人海相遇,就像无数的轻盈雪花,灵动地有同样默契,滴落在同一处,是多么的不容易。 他保护的也刚刚好。 “你现在,或许有些其他时候,有没有想见一个人,想到觉得煎熬呢?” 他心眼玲珑,天资聪颖,心软嘴硬,多半是不会问这种直白愚蠢的奇怪疑问的。 八成是真的有了难受的心结,才会把理性抛到脑后。 程侍卫知道,王爷也没有多在乎自己的回答。他只是想,需要有一个人倾诉一下自己的所思而已。 从这里能俯视,齐齐望到不少平民,乃至贫民的小小,矮矮的楼宇。 千家万户,紫灰色的连成一片,列为一摊,阁脊相挨,不分彼此。 除了有规律的开着门窗的小口子,最刺眼的就是静静地反射这上天赐予的蓝绿色光的屋顶。 “好像大家过的都是一样的,都是不好呢……” 偶有几只不知是雁还是鹤的,天真地飞掠进他的视线里。 他伸手朝前方的虚空里,对应的平行位置抓了抓,好像很傻。 好像一切都是没有表面的那么歌舞升平,清华顺遂。 摊开光洁的掌心,软和绯红,一点也不适合拿握琴瑟以外的粗野之物。 多好啊,没有一点伤痕,真的什么也没有落在上面呢,对对手指。 “你还记得自己的生辰吗,程岺?需要我托人买些很有野趣的玩意儿吗?” 这么一问,他再次呆住了。 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出不去就是堵了。在心里,纠结于选择,就成了心结魔障。 程侍卫对自己的定位还是清晰的,想揉一揉脸上的穴位。 于是抱着手,不解不怕挨揍地问了一句。 “王爷想给我过生辰吗?” 他俩怕是想互相遭天谴了。 “你说,皇城跟前,现在会是什么一番场景呢?” 一国长久无嗣,血脉萎败。严重时可以另羽国由大陆一雄,难以存续,并逐渐深陷于周围国家的夹缝之中。 勉强求生。 可惜帝子虽是唯一,除了另一位年龄相仿的长公主,和亲去了比苦寒之地好些的邻国。 又多出了一个他来。 数次想到过这里自己的处境,他的神色也随之肃穆严谨起来了。 希望皇伯的身体一直不要出现抱恙的情况,就好了…… 看着两边的雕刻生花的石壁,历经风雨,够到自己的腰边高。 “殿下,这无聊日子里,您也不必听老学究讲经的功课。不如我们出去走一走,玩一玩吧 。” “对啊,老百姓那里的景观一定是花红柳绿,蓝光黄花,天清云软,风风火火,热烈异常的。” 殿下说的有些俗气,而且,大家不是处于同一种季节里吗? “你发髻歪了,我给整一整哈。” 挥了挥衣袖,怂了怂肩膀,抖落肩头积成小白兔形状的薄雪。去垫了下脚的同时,伸手去够程程的头发。 “请殿下尊重礼仪!” “紧张什么?就我们俩人,你这副样子陪我一同出去走走,那才是无形中丢了,我这么挑剔有品位的人,的脸面礼数呐。” 接着羽淼嫌弃地斜视了一下他的胸口的大幅度“褶皱”。 程程终于知道自己平时确实,思想行为有些鲁莽没逻辑了。 要是出去走走,他又得摆出冷面无情,甚至一身煞气的气场了示人了。 人前人后不止有两幅面孔,重点是他实则也是一个善良的人。 “殿下,您虽是年少,是否也到了该选妃的年纪了,即使不想从贵胄人家里结亲,也得真实的为了前程,宠幸一位美人啊。” 羽淼这时就瞪了他一眼。 怎么,他哪里说错了,程某人心中转为有些忧愁了。 难不成殿下隐藏数年,表面总是骄傲高慢。却并不想坐享其成。 其实喜欢找刺激,私相授受的。 往民间寻找一个并不美艳绝伦仙女,反而清雅素净的小家碧玉类型的? 唉,让殿下动心,着实有难度啊。对于父母,虽不减悼念之情,想必殿下心中的概念也已经极端模糊了。 羽帝虽对他视如己出,但是也不会硬性要求他娶个世家嫡女的。 这么一来,王爷没有长辈帮助观摩着未来伴侣,那这一支的荣耀之路只能,经年累月地慢慢走向没落了。 程程正觉得自己没有用,简直罪大恶极时。 思忖之后:所幸皇室年轻一代的王子王孙,几人从小在一起来往,彼此并不过分疏离生分。 “那我们也不必要轿子马车的了,累赘。” 似乎鄙视并明了某程的心中所想,三水语气少了些和缓。 拾起来一块碎瓦璋,两根手指掂量着放在手里,突然对准着程程,乐不可支地作势要敲他一敲。 “别胡思乱想了。” 殿下这人,真的是难以捉摸。 他一个武将,没有必要心事重重的学妇人样,自诩尊卑,思绪飘渺。 “今年你的生辰,你可有什么可以与外人道的愿望吗?说出来我辅助你实现呀!” “臣,想一天内吃够十九道竹荪炖鸭肉。” 这是活活地欺负小淼淼,不好意思说自己怕被他吃穷么的话? …… 许雨方每日忙着做小吃店的生意。 一开始,偶尔会有给他摆张臭脸的客人。不过性子直率的他也不会很介意,人的心情就像四季一样,是变幻的。 不同的是,大多数人追求的只是欢乐。他可以理解。 不过,每天接触形形色色的人,有的一身富贵,有的一手污秽。 光这一点。 他就感到莫名的十分高兴,还在地球中国的时候,许雨方从小就羡慕开旅行社的人。 现如今自己做菜的手艺也越来越精进。 骆奶奶的慈祥和对他的关爱,让他有了些到家的温暖感。 ##第168章 假象 代替羽然去和亲的某人。 几乎已经安逸的快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了。端庄的太子妃坐久了,举手投足间,倒是很高贵的。 外人只以为封昂对她盛宠有加,没有立侧妃等。皆明里暗里,是艳羡不已的。 高邦昊也叫高长庚。 冉闵,大家都以为他在丧尸之乱之前,就已经死了。或者其实是执行任务,在外地。 反倒是以为他们几个人已经死了。 真的是分分合合的,人生常态,不能两全啊。 宋棠看着晚上已经开始下雪了。就披了一件风红色的斗篷,上面被手绘着一朵莲花。 虽然完全看不出来是莲花的样子。 给小丫鬟找了一件看起来古典而温柔的,加厚的黑色羊毛短外套。 “这个是前些天,他们帮我在街上弄得一个水晶印章。好看不?” 小丫鬟沉默不语。 在苏小六面前晃了晃。 底面刻着有她的名字。虽然并不是她的真名。不过也可以接受了。 脖子上两人,都围了刺绣披肩的丝巾。 她戴的耳环,是一朵银色的端庄祥云。简单又若隐若现的。 头上只有一支月白色夹杂淡绿色的小小步摇。 苏小六死活不戴耳环,宋棠找了一个景泰蓝颜色,很亮的,他愣是不要。 不知啥时候,宋棠发现这个小丫鬟比自己高大半个头。 “先说好了啊,你有什么想买的。” 这雪虽然不太大,但是底面凹凸有致的砖石被覆盖后,看不出明显痕迹了。 “我早就想买一个雪白可爱的小风车了。你可悠着点,莫滑倒啊。” 就算真的滑倒了,她没来得及扶,也不能哭给自己看的。 不然她会很郁闷的。 “你说俺俩是不是傻子啊?这下雪跟下花瓣似的,大街上只有俺们两个,安静的诡异了。” 某人用了羽然的脸,还在并不愧疚自己的招摇撞骗,而是本来该凄惨而死的。 却…… 又回忆起了她死之前的场景。 她穿着紫色的裙子,下摆都被撕的破了,如同一只破草篮子。 双手被悬空,结实的红绳子绑在梁顶上空。浑身上下,自己没有一处不是血迹的。 可这样,白雪长满坟头墓碑的,还不是自己,她还活着。就是赢家。就能找到自己的相好的。 不过,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的线人也已经报告给她,弗云峻生死难料了。 所以,她就不能稳坐宫廷了。 含恨而终什么的,是她代柏雪这辈子最怕的事情,既然她自己不会这么轻易死去。 那么她心爱的人,也不会的。 已经是中午了,风临整体的天气不错,太阳像双黄蛋,被烤得熟熟的流着红心的那种。 这会儿,太阳的视线很强烈。 所以,一般人也难以直视它,省去了抬头的麻烦。她的寝殿被布置的清新舒适。 计从心来。 封昂晚上必定得歇憩在这里的,所以借着自己装的骄横跋扈的劲头。问他索要一座规模不大的城池。 因为去哄了哄他年幼的妹妹,所以封昂对自己也不总是冷言冷语的。 气氛一度很好。 为了早些诞下子嗣,她连喝了很多日的汤药。当然是一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每天操闲心的人,出的主意。 可是她很清楚没有用。 因为这个太子,不仅是对她如今这副皮囊好像没有兴趣 。 更是都不爱近女色。 不过,这样才是目前皆大欢喜的,她也完全不想牺牲自己的疼痛,换来为不爱的人的后代绵延。 两人算是平时不对付,大是大非上,很有默契。 “打扫的怎么样了?” 她想挨个院子都住一个遍,也有方便她以后掩人耳目的作用。 昨天晚上,她觉得和这个仍旧比较陌生的太子相处,横竖都是太尴尬了,就把他给灌醉了。 虽然没有下什么特效药。而且,她觉得这得手的过程也有的忒简单了。 早知道这人这么好被控制,下次多给他喝点,好正经的套他些话出来。 “痴情,优柔寡断……” 突然听到有丫鬟的议论声,把她给吓了一大跳。毕竟她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是有人揭了她心中最贴切,的老底和秘密。 “你们是皮痒痒了吧,没事敢在主人没有睡觉的时候嚼舌根!” 拿出不怒自威的风度来。 水蓝色的大袖子一扫。 小丫鬟以为太子妃要亲手打自己耳光,一时间怔住了。结果,冷风带过,她只是挠了挠头发。 “看我做什么?别处的活做完了么?” 看这个丫头,也就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定是自己疑心太重了,唉,这样也会老的快的。 另一个,麻利的拽着不怎么反应过来的小孩,跑的远远的了。 要是再去问她们谈话的内容,可就是不打自招,也显得自己太有问题了。 幸亏只是小孩子,好骗也好糊弄,不然身边多几个精于算计,且势力的。 又不知得费多少功夫来扫清这些杂出来的障碍呢。 转身回到卧房 。 从一个小巧的上了锁的小木箱里,翻出来一个透明的,写着“冰”字的吊坠。 这是小时候,弗云峻送给她的。 看着摸着,心里卸下来防备,眨着眼,柔润的嘴角就翘上来了。最终上到一个有点假笑的弧度。 这一个单字,和她的名字有关系,也是他的字。弗云峻字氷焉。 桌子上还摆着一盘冒着热气的肉。不是她喜欢吃肉,而是某种意义上的,现在她的这具身体,需要她小心供奉着。 其实,她爱吃的只是很普通的烧饼之类的, 大户人家的衣食住行,口味什么的,没见过多少世面的村民要模仿得好,也是很有点难度的。 就是因为,需要和地府的人,呸,鬼。继续交易。所以,她吃的越多。 送去那地下的动物生灵就越多。 也算是某种渠道,为地府多拉一些“客人”。增加来客流量的活。 正在想着自己内心难得甜蜜的一角,专注于自己的小弗…… 门外的封昂。 果真是人,都要三分容貌七分衣装的,这个女人,在那自己国家,大打出手我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有什么好容色的呢? 应该也是明白背井离乡,光是人脉就得凭才智重新建立,所以也柔顺乖巧一些了吧。 ##第169章 事实的可怕 其实封昂想的确实很美好。但是,这不能成为他慢慢发展成视奸女主的理由。 “诸位年轻的小友们,请千万莫佛系,年轻时佛系,中年必拮据狼狈,晚年必遗憾,只剩回忆,而回忆里净是遗憾,那就太悲催了。所以姑娘公子们,给我们点生意做吧! ?” 宋棠万万没想到,草长莺飞,她穿越到古代,虽然不是快穿,但也更不至于混到陪帅哥要饭的地步吧。 捂着脸站在一边,琴夕跪在街边还在像大喇叭一样地对游客哭诉…… 不过,额,要饭也总比她一个人要饭好,好歹有琴夕陪着。不然,她自己可没有那个能力敢抛头露面,受人异样的眼光注意。 一处绿油油的草地上,因为小灌木植物的颜色过于浓郁,搞得整个景色像是一副油画,一个红袍女人的出现,挡住了人的大部分视线,再看到她的脸,你会发现…… 她头发散乱,批到肩膀和背上,而且,这个女人不仅貌似精神不正常,还极有可能是一只鬼。 于是这么想着的时候,一张长方形的条状的黄的鬼画符(当然可能是某派道士画的),就突兀的从弗云峻的正前方出现,并且要往这个女鬼头上盖去。 没错,弗云峻其实本来是和女鬼面对面的…… 然后在经过了几秒钟之后,心里已经消化掉了那个女鬼可怖的面容和莫名的低沉吟叫。 一道光闪过,同时不知什么发出了“叮”的一声。 下一秒钟,弗云峻睁开眼发现,面前除了依旧长势旺盛的树丛,还有地上外表平整反射着太阳的蓝灰光的大块岩石,就是一个大如鸡蛋的半透明圆球,旋转地浮在半空。 并且周围出现了累死海底漩涡的银色水纹,真的很好看噢,弗云峻又沉浸在了这种奇特的小景观里了。没想到他内心是如此的花痴。 忘记问一下是哪位高人去伸出援手,救他一下子的。 听到有人松了一口气的呼声,弗云峻转头。 一个小孩子模样的女孩,扎着双马尾,头发上编织着金色叶子形状的发饰。 一身粉色的衣裙,领口和帽子上有白色棉花点缀的白绒,很可爱,不过,头发也是全白色的。 这让弗云峻心中不由得又警惕了起来,毕竟,反常为妖,他身经百战,脑海中深刻的记忆让他很记得。 这么想着,却看到女孩灰蓝色的大眼睛正柔和的望着他。 可能真的只是个娇俏的小姑娘吧,疑神疑鬼真的不好。 画面一转,疑似古代豪华别墅区中的望江楼里 这时的天气,嗯,不知怎么形容,就是一团蒙蒙的紫色。虽然是很有诗意的,但是明明没有这么严重的雾霾吧? 对,就是这种有点诡异的气候的颜色中。能看到一轮圆圆的明月,枕在重叠,额交叠的远山中。像某道菜的拼盘。 更近些的距离能看到依稀的山峦的起伏轮貌。 这楼上的小屋檐,的两边角上挂着一点亮光的灯笼。一棵孤零零的小树上,尖端闪着银光,冷色光。不知道的人以为这里附近出了什么事故导致的呢。 瘦削的长形瓜子脸,凌乱有型的银灰色长发。嗯,是个极品帅哥,这个极品猛拍了一下弗云峻的肩膀。 没错,这个人是他的搭档,负责和他配合抓贼。俩人迅速的来到了城内的客栈和庄园里。 这里就温馨许多了,虽然只是隔着几十里地而已,但是民居的装饰就是绿色的琉璃瓦顶檐,配着橘黄色的一骨碌三个灯笼。 还有搭起来的临时小棚帐子。 这灯笼比之前看到的造型胖了一些,有点像多肉植物。每家每户之间夹杂着区分对方,拱卫自己领地的三四米高的树木。 这里的建筑物被天光晕染的又成了蓝色。 绝大多数的建筑物都是平平无奇,很雷同的外表,代表着此处并不是经济颇为繁华之地。 不知里面的陈设会是怎么样的。 “这个,怎么里面的光线会是这种暖融融的粉红色的?” 弗云峻很好奇,就忍不住轻轻走进了这座开了门,有光线透出的房子。可能是因为它的区别于外面的寒冷幽暗吧。就,很迷人,很吸引人。 进去之后,没想到的是,映入眼帘的是挺高的全部铺着深紫色地毯的楼梯。 说实话,这并没有给他增加对这个地方的好感,因为一眼看过去,觉得这地毯很旧的感觉。 看来,这家什么店,也很不景气啊。正中的b牌匾的底色是更深的紫色。额,虽然这种布置,弗云峻觉得但凡自己看到过的店铺,清一色布置都是这么的低端。 不过…… 这家店以为出入不少美女帅哥而被增色不少。 橘粉色的樱唇,连串的圆润的珍珠的光泽,生辉的嗯,亚麻色柔顺长发,凑在了一起。 会是什么样的景观?春晨花上露,芳气著人衣。就是景物被拟人化后出现的景色吧。 突然他这种爱反侦察的人,额说错了。他是爱揣摩犯罪嫌疑人的心理的,思维逻辑比较与众不同。于是突然觉得他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搭档进入这家店后就一言不发了呢?现在环顾一圈更是找不到人了。 不用他思索片刻 ,就听到女子的抗争的声音。 “你们不要觉得我是小姑娘,就好被欺负!” 说实话,这声音他确实听得耳熟。于是闻声走了过去。没错,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被创作出来的,反正宋棠在三次元的世界里,行为举止就会很怂。 白天她和琴夕忙的像马戏团的猴子,只赚了一袋子小珍珠。没想到这俩都混的够不像样了,还有人来骗他俩。 俩人准备用这钱买二十个包子吃完了就回栖身的地方,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看起来衣冠楚楚,实则猥琐不仁的大叔,骗他俩说,这地方有优惠。一袋子珍珠,在这可以吃到全场的食物。 于是因为没钱而卑微的俩货,没有主见并满怀希望与热情的来了这个黑窑。琴夕已经被控制在后院了,至于他明明有法力,为啥还能被困。应该是因为被人兜头浇了粪吧。 可能造成了一时的窒息。反正现在只能靠自己了,宋棠衣服还在被几个妇女拉扯着,珍珠也早洒到角落里了。 “我去!” ##第170章 凭空的奇异家伙 宋棠很嫌弃的看着俨然要和自己上演武打戏的妈妈桑,因为吧,虽然她本质上能力是一个咸鱼,但是她瞧不起那些恶鱼! “咿呀!这位大妈,你后面有一个眉目如画的帅哥走过来了,快回头啊!” 真的奇怪了,这位大妈衣着考究,白底的宽杉上秀了别致的鹅黄色枝蔓花叶。就是肚子上层层赘肉而已,为何想不开在这里做伤害良家女的勾当?难道多拉一个女孩下水,她就能有钱多去小倌那里做一次斯帕儿? “哼,你这垂死挣扎,我告诉你,来多帅的人我都不会信,嘿嘿,这辈子我还没见过比被泼粪那小哥更帅的,可惜啊……” 这大妈,真的是见色忘己。弗云峻算是爱憎分明,此时气的眼眸周围都红了。 这女子还真的是他的熟人。虽说没和兄弟们一起患难与共,不过,住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也有一份相互扶持的感情生出来了。 弗云峻站的角度,在一大口有成人高的琉璃做的鱼缸后面。侧着身子,黄绿的水光反射在他身上,笼罩了他的表情。 只是宋棠感觉,他应该是锐利的盯着这边的动静。不过,既然都赶来看了,为啥还不动手?难道是想憋着找时机发大招?或者不屑于和妇人吵吵? 紧张的搓搓手,他爹的,弗云峻是要假装成一块化石吗?!宋棠身后一个穿棕色绸缎配烫金图案的,看起来最有资历的妈妈桑不满了。 “姑娘,我说到了我们这里,可跟公堂不一样,有什么冤屈的人多了去了。” 宋棠看着脚下青色的朴素地板,低着头作乖巧聆听状,想着自己为啥总跟这种行业的染上擦边的关系? 这些人还敢大言不惭的说出来,真的是彻头彻尾没有底线的魔鬼啊! 突然一声铃铛落地的响声,震的人心一荡,妈妈桑们也都是一愣。宋棠只感觉到面前一道黑影闪过去。但是之后啥出奇的也看不到。 然后妈妈桑们突然调整站姿,沉默的站的整齐了,并且对着空气在行礼。 宋棠吓得不敢动了。心里想着这什么玩意啊?保持着一个僵直的姿势,艰难的撑了几秒后。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了一圈。 真的气氛陡然阴恻恻的了几个级别。 弗云峻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想说话喊宋棠来着。嗓子竟然发不出声音来了。接着看到一个圆盘子状的阵法的光团从天而降,于是他敏感的也不去想动弹肢体的念头了。 宋棠感觉整个大堂,好像被人灌进了无形却有很大份量的水一样。这空气突然密实起来的感觉,让她怀疑自己的脖子被谁正在掐着。 喉咙里因为身体的不舒适,想涌出来昨晚的饭。但是成功不了,堵在半道,是要窒息的感觉。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两眼看着这大堂里为数不多的,几盏明亮的挂灯,其余的一片事物,都显得逐渐重影交杂,昏暗起来。 最后的感觉,就是什么东西呼出的热气,含量太大了,混着水汽类的,沿着自己的头顶流了下来…… “真恶心。” 两眼一黑之前,宋棠竟然能说话了,就感叹着说了这一句。然后几道白光就如刺一样的闪过来了。 她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只是她的嘴角,已经冒出来几道血秽了。 一段时间过后,宋棠再不知多少次睁开眼睛,是被咳嗽的声音吵得不安生,醒来的。 她想要开口训那人,怎么这么打扰别人的安静,喉咙深处却一痛,话语就都缩回去了。 只是眼睛狠狠地朝这噪音来源处看,硬扯着眼角。嗯,大病过几场的人醒来后,都不止有起床气。还有新生过后的啥都不怕的杀气。 “在烧火?” 金檀色的地板上,火苗噼啪作响,直径范围是半米。 现在的季节是踏入了早春,谁这么弱不禁风,需要火的热量烘着补充热源? 虽然这处地方,确实是造的挺背阴的。肚子到底是没有骨气的叫了一声。于是她又决定这火是烧来做饭吃用的。 这声音提醒她了。虽然二十一世纪,她的父母是省吃俭用的生活着,母亲除了做饭的味道没有妯娌和婆婆的老练,也不会让宋棠经常饿着肚子的。 现在,她咋过的这么惨哪!不对,之前,是谁的咳嗽声,她绝对没有听错。 看来不得不下床看一看了。宋棠再三确认了,这房间不是她和妖鬼小伙伴一起暂住的那栋房子里的。 那,这又是哪儿呢? 走出房间 看到院子,宋棠发现一切比她想象的还要不同寻常。因为她发现这院子的整个背景简直像是现代都市,夜晚站在高楼上看到的景象。 虽然是整个星空蓝的流光溢彩,但是还有一朵真实尺寸不知是多大,也不知是否为投影的花,悬在她的视线所及的空气里。 啧,先不说这种效果,是怎么达到的,是科技技术还是妖术或者仙术,这配色啊,真的是浓郁的不好看啊。 设计这些的主人的审美应该是华丽浮夸,喜欢花绿大棉袄那种审美的吧。 这种时刻,她还在假装有闲情逸致。就像舒芙蕾被人传的有多么好吃,起码对于她来说,实则就是对这种甜品幻想太多,失望又觉得掏出的钱贵了。 周围静悄悄的,她蹲在了门口小台阶上,疲惫的几乎怀疑眼前的景观只是在电脑上看到的卡机页面。 唉,真的是。 “这时候,出来一两个立绘来的假人也好分散一下心思啊!” 一个穿着蓝色大袖衫的女子,在她不远处听到了这句话。不过,没有让宋棠发现她的存在。 这位女子,身体一个旋转,淹没在云烟之中。一套淡雅的团花轻薄襦裙就出现在了宋棠起来的那个房间的床头。 宋棠果然坐了一会觉得更凉了。就回屋了,看到屋里还是没有人,还关上了门。 “嗯?” 三两步走到床前。 “这是哪位神仙姐姐送给我的啊?” 是女人送给她的没错。不过,最惊喜的应该是送吃的才对啊,就是没有吃的。看来真的是个神仙,只管人间的岌岌可危或是安定昌盛,都不考虑这小方面的吃喝拉撒问题。 对于自己总是莫名的到奇怪的地方,并且自己住的地方又经常出入莫名的不请自来的人,宋棠表示自己已经没有惊慌了。 ##第171章 湖神与小妖 羽国皇宫里,某妃穿着黑底镶金图案的长袍,头顶红色宝石的首饰,在殿内愣神的样子。 她的前面站着一个一身淡绿色罩衫的男子,看起来身份颇为华贵。依稀能看出传承了帝王之家该有的模样。 隔着几米高的,被辉煌的大红色丝绒包裹的棵棵的立柱。 两人中间还站着一个黑色衣服的侍从。 “这算是一个多事之春啊!” 殿内立的那位娘娘,起初是众人不怎么重视她的,如今倒橙了她都敢不把一国太子放在眼里了。 其实因为年龄相近,他的这位新的母后对于和他的相处,总是十分拿捏不准,总而言之就是觉得很尴尬。 不过羽奂的脾气收敛沉稳了很多,对于他类似程门立雪在母后门口等了一个时辰,而里面的人明明就眼睁睁看见了他,也不发一言这件事,隐忍不发。 攥了拳头,又收紧。 “宣德,娘娘最近都没有召见什么人吗?一个人在这宫殿里呆久了,不是很苦闷?” 他开始找话聊了。 叫宣德的是他从暗卫里提出来的一名心腹,具体服侍了解他到了,随便在外面吃一口菜,都能知道羽奂是嫌弃这味道咸还是淡的水平。 所以,宣德在这里陪着他,一点也没有插手天子家事的嫌疑。 “据说,可靠情报,陛下觉得娘娘至今名分不高,想过几日,找个好日子,册封她为新后。” 停了一停,羽奂问道。 “册封她?不知父皇怎能让这册封名正言顺。” 他是对父皇孤独一人这么久,不忍苛责,不让他找个伴是实在于心不忍。 “宫中就这一位娘娘,后位,其他老臣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她当仁不让的享受这恩宠了。” 他俩的谈话,声音就是正常的音量,里面的妃子听了自然是暗喜的。于是又继续看了看他们站立的方向,期待着下文。 “好吧,本宫对这件事情是没有什么看法的了。” 果不其然,羽奂借驴下坡,也表示赞同。就是不知道朝堂上,重臣们到时会不会附议表示赞同了。 他母族的这一支外戚,会不会借此蠢蠢欲动呢?其他将军什么的,也会想再这平衡被打破的好时机,塞自己家的女儿进宫吧。 不知他老爹有没有想过会有很多人来为难他了呢? 若有若无的向身后瞥了一眼,羽奂带着宣德离开了。 这里他也是需要避嫌的,该说的都说完了。不知今后的宫里,会不会多了些生机。 看来他再不快点对社稷有功,有些人就会觉得他这个唯一的子嗣无益了。 宋棠一个人呆在这,只觉得非常的饿。于是得自己动手去寻找吃的了。唉,亲自杀生的感觉真的让人不太适应啊。 “这吃不饱之前,觉得肚子饿了,张着嘴就是白白的口水能分泌出来,额,烧的慌。” 宋棠拿着一根木棍,边走,边扒拉着,她刚走出院门也就十米路。 因为这是春天了,逮一条鱼是她在野外经常作为饭菜的操作。 而且这里也没有锅和刀,切菜切肉的更是不要指望了。全靠整条的啃。 脑海里正在盘算幻想着有了鱼之后,如何品尝的宋棠,觉得更饿更清醒了。 “不过,这样走,也太费体力了。” 现在应该是上午,所以暂时不用很担心安全问题。 “烧卖海带鸡肉汤,排骨汤,甜皮鸭,杏酪!!!我想要你们!”宋棠觉得自己真的是简简单单又混到了绝境。 说这些只是想给自己增加一些士气。 以前每顿饭能吃饱的时候,这些菜名她觉得很庸俗,很普通。现在呢?这菜名她也不是有意背的,结果张口就来,熟练程度都能达到出口成诗了。 于是宋棠又陷入了“为什么我这么惨?!”的循环思维里了。 “我去!” 不行,她自己不是还会什么法术的吗?看看有没有啥么用。看看身上还有什么印记没?还有,好像还有什么符咒能用的。 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意念控制法术,让这条波光粼粼的河,里的河水都飘洒到空中去。 人在真的遇到绝望的时候,会很投入到绝望的困境里,自然会忽视其他的事情。 一个白头发白到熠熠生辉,黑长外套,黑白交错的内搭的男子,用淡蓝色的眼珠看着她。宋棠毫无察觉。一心忙着解决五脏六腑的大事。 这是一只猫妖,他察觉出,这个人类不普通,说不定他等会就真的可以做一回渔翁,享受大稣鲫鱼的口福。 舔了舔唇,这个珍贵的机会,他才不会放过呢! 宋棠呆的地方,是一个小地方。 具体是在某纵横大陆边沿千余里的大山深处,人烟稀少。不知哪个神经病,把她瞬移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 让她的生活水平,一下从富饶之城回到了解放前。希望这一小片天地的草木生灵的物资,不要太缺乏了。 看了看这深深的,额,呈现出黑灰色湖面的水池,宋棠觉得有点悚然了。 “这,这样的池子里,能会有什么吃的?” 听到宋棠不屑的话,潜藏着的唯一猫妖紧张起来了,爪子使劲地抠了抠树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他决定给这个犹豫不绝又怂的人,来一个助力。 真的事成之后,他是很大方的,不会介意分给这人类一湖之中的几条鱼的。 水滴漂浮于空中,飞溅,在阳光的映衬下,比萤光还美。也稀疏的洒到了被花木环绕的他的身上。 “这里据说是修炼千年的老鱼的洞口啊,这水能全到岸上的泥土里,我也就轻松了,嘿嘿。” 据说这老鱼的内丹还有他家传的秘宝,对修仙的妖身来说,是非常滋补的。 想到这,他开心地翘了翘化出来的泛黄的尾巴。眼睛也发出了红光,这诱惑,啧啧。 “仙门道缘,很快了!” 但是俩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突然无数黑色的铁链被甩了出来。 嗯,幸亏宋棠躲闪的快,不然估计脸上得多出手腕粗的受伤痕迹。 “嘿!!” 湖里还是有比他俩大的BOSS出现的。黑色衣服,隋朝的那种感觉风格。宋棠这么总结着。 嗯,看起来很儒雅谦逊无害似的。嘴角抿着上扬的弧度。 ##第172章吃货和挑货 没错,身为一湖的守护神他的真身却是一只鹿。经常以前出场是伴随着漫天的粉红花瓣的。 还真的不习惯,违背自己的生活习性,从这么黝黑不讨喜的湖底出来。 三个生物陷入了沉默中。 “那个,大哥,你该不会是一场梦吧?” 这人要干啥?难道是自然界的城管?不准她私自大肆捞鱼了。 “不是,我是来主持公道的。” 这么说真的有些尬了。众所周知,这里很和平,又没有人打架。宋棠都快饿死了,也没遇到谁,看起来好打劫粮食的。 “鱼儿是靠着潮水生活的,你使用法术想做什么?掀翻湖底弄个底朝天吗?好好的让它们度过自己的轮回不行吗” 这么严肃的吗?宋棠撇了撇嘴。怎么感觉这说教的架势,像法海和贾宝玉他爹上身啊! “那,那个,这个距离我家,我住的地方也不算远,我就想顺道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 鹿神不分昼夜的守着,在底下,等着的就是她这种人。猫妖觉得这俩法力貌似在他之上的生物,竟然在这一开头就说废话。 他策划了很久的事情难不成就这样了? 他是不是得登场了!这种时候,成为谁的敌人,都会相应的多一个朋友帮手的。 偷抢打什么的,他都不怕。 在身上摸了摸,法器有没有带呢? “糟了,忘在之前的窝里了!” 祸从口出,一点不假,这句话就这么说出来了。暴露了位置。 赶紧捂住嘴。 “唉,人生啊。少年,小哥哥,额老铁,我告诉你啊,实在是饿得没办法,你现在要是能给我十个馒头吃,我就不用撑着这弱小的身体去残害生灵了。” 委屈的样子,捂着纤细的腰。装可怜,额,没错,可怜她现在是不用装的了。因为不瞎都能看出来她整个人除了还没有印堂发黑,就是可怜的代言人。 然后宋棠,嘟着嘴,眯了眯眼睛,挤出几滴泪花。朦胧了眼前的视线后,她觉得自己都被自己感动到了。 既然鱼要不成,看来这个是个好心又爱管闲事的主,就当化缘一次吧。 “嗯?” “你没饭吃?” 看着女子,穿的衣服,不至于是没人照料的。而且,既然会法术,不是一般人就可以修习得了的。 一定家里有些背景的。 “你游离在外,你家里人知道吗?” 我去,这么犀利,上来就劝我回家。不会是已经看出来什么了吧。宋棠感觉自己绷着的脸皮要挂不住了。 从一手捂着脸的指缝里,看他是啥表情。如果她以后回忆这件事,一定会想当场有个坑让她遁地隐去。 “好吧,我带你吃一顿饭,你就回去吧。” “真的吗?这么好啊!” 宋棠很不要脸的秒变舔狗,搓搓手,激动的期待着吃什么。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可靠不,是不是另存什么心思,不过万一是个大佬还是个好人呢,起码能白蹭一顿饱饭。 然后就看到这男的手一挥,所有出来的湖的表层的水滴抖了几抖,轨迹像闪电一样的,又落下去了。 看到这一幕,她不由得惋惜自己之前施出来的法力,还没有看到后续呢。 白天的阳光,在大面积空旷的地方望去,细的轻柔的像薄薄的,被风吹动的纱布。 光晕有好几圈,排列组合的很有规律 。 跟在这货三米远的身后,宋棠的心情很好。经过的是同一个地方,心境不同,风景都像变了似的。 “我要带你去的这间客栈,不是寻常意义上的……” 宋棠听他这么一说,一愣,这人语言组织能力这么差啊?咋了,还不是寻常意义的。都叫做客栈了,还卖关子。 “嗯,这儿的花不错啊!” 摘下来一朵,放在鼻子边上嗅了嗅,对他的话,宋棠装作恍若未闻。 “好了,别磨磨唧唧的了。” 猫妖主动现身了。这个鹿神,他是知道的。平时不经常见到罢了。没想到今日又是他在执法。 不过今日的情节不算严重,他应该是真的请这个丫头吃饭的。所以,他也敢跟过来了。 “嗯?!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一路跟来的啊,我刚才在树底下就等着你弄鱼出来吃呢。” “我给你讲讲吧,看你初来乍到的,这里是人界和妖界之间的一个裂缝的小入口。等会,你也能见到不少人类了。” 猫妖主动讲解的目的,是想看看宋棠脸上会不会出现惊诧的表情。他喜欢逗人。 不过,宋棠不太信,要是有的话之前为啥,她没经历过,难道她在这座大陆上游历经历的事情还是太少了? 不能想啊,细思极恐。 “所以,我算是一个有缘人咯!” 宋棠回应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你和前面这人认识吗?” “见过而已。” 这里看起来风气挺自由的。 “我叫棠棠,你怎么称呼啊?” “寒清。” “哦!” 宋棠觉得他这个介绍有点冷清了,不知道是不是字就如她想的一样,也是偏冷的感觉。 不过,有一个疑点,被他刚才说的话给带过去了。 “这么说来,你是妖怪?” 说完她就后悔了,遗憾的想抽自己的嘴,加上个“怪”,就是带了歧视的意思吧。 “嗯啊。你真的聪明呀!” 这是被夸了?没有生气?看来脑回路大家的都不一样。不能以己度人,不然可能会大错特错了。 继续走着,唠嗑。 “那,你平时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宋棠觉得,相由心生这句话还是不错的,及时是妖怪化的形,如果是吃人,肯定是不少杀戮之气的。凶。这个,肯定是杂食的,而且也没吃过人,哈哈! “猪肉,鸡肉,饭,有什么吃什么,最好是老妖怪的内丹,咳咳咳。” 后半句,宋棠以为他在开玩笑,但是从他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唉,反正她也不懂。 不懂就翻篇。 “你吃的好接地气嘛!” “接地气?” 他眼皮跳了跳,好像这小姑娘,已经懂他说的是什么门道了,还是她这是方言? “就是,没想到妖怪吃的和普通人一样啊。” 寒清听到这想冷哼一声,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妖怪维持这具人身,吃的和人一样就可以了。 不过,吃普通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对本体大有裨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