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意外 120救护车‘嚎叫’着从一脸悲催的岳紫月身前经过,一身纯白护士服,挺直的小腰板,唯独与那一脸的疲惫相貌十分不符衬。 “月月,马上组织医护人员将这位从高层上跌落的农民工兄弟转入监护室,脉搏无力,血压太高,马上实施抢救!” 早已经奔到伤号身边的护士长,此时正一脸愠色地瞧着无精打采的岳紫月,神情语气均有些不大好。 东城这几个月来真是邪了门了,护城的神仙也不知被谁给得罪了,连月来医院总是源源不断送来一些重伤患者,而每次她总能排上号,倒是像老天故意跟她作对一样。 岳紫月溜了不知多久的神儿总算是被护士长给喊回来了,打起精神来,边组织着护士人员,边一路小跑地帮忙推着小车,将病号送去了监护室。 头有点儿晕,却顾不上稍稍休息一下,紧接着便接到了护士长的电话,直奔另一个第一线战营。 救护车等在医院门外,岳紫月被等候已久的护士长一把拉上了车,关上车门便埋怨道:“来医院多久了,怎么这点儿还是不能适应?” “以后我会适应的。” 岳紫月上了车,便将头靠在了后座上,整个人暂时得到了片刻的休息。 救护车在车水马龙之中不知行驶了多长时间,岳紫月只觉自己休息了很久很久,小睡之后醒来的时候,天儿已经黑了下来。 护士长没有睡,隔着后视镜看了眼开着车的同事,只见他朦胧着一双眼睛,看来也是十分疲倦不堪。 “护士长,哪里的急情,怎么这么远?” 岳紫月忍不住开口问着,瞧着车窗外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景象,不由得心底有些好奇起来。 护士长此时也是面色凝重,从包里拿出手机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似乎是在确定急情。 面色越来越凝重的护士长,突然将电话一挂,开口说道:“停车停车,我们应该是迷路了!” “啊!” 岳紫月惊叫,车子停下来,下车,但见眼前黑漆漆一片,四周是密不透风的密林,参天的大树,连月亮都不到。 “真是倒霉,我给医院打电话,让他们派辆车救咱们。” 护士长嘀咕着,便重新上车给医院打起了电话来。 因祸得福,岳紫月倒是没有多焦心,反倒因为这场误打误撞,难得会有这么一段休闲时光。 见护士长和开车的同事都忙着回去的方法,自己一人便下了公路,打算在附近找个平地坐一坐,吹一吹晚风。 公路四周十分的安静,安静的有些奇怪,岳紫月下了公路,回过头的时候护士长和司机同事俩人还没上车,一个靠着,一个蹲着抽着烟。 岳紫月放下了心,路边的树林十分稀疏,不管走多远,回头仍旧是能够看到公路上的救护车。 树林里的夜风十分凉爽,岳紫月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情放松,紧走几步,身前突然一片明朗,不知不觉间发现脚下已经没了路。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无尽的深坑,岳紫月懵在了原地,继而转头向后看去的时候,对面哪里还能看到公路。 一时之间着了慌,心一急,脚下一滑,整个人毫无征兆地朝着深坑直直跌去。 身体似乎许久没有落地的痛感,无边无尽的坠落,被巨大恐惧包裹住的岳紫月,头脑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空乏无力的身体,似是被人重新将一切冲刷了一番一样,不知过了多久,只是在混沌之中,岳紫月似乎看见了一抹光亮。 朦胧睁开眼睛之际,只觉头顶人头攒动,肚子上不知被谁给踢了两脚,疼得岳紫月额头直冒汗,瞬间便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一片阴凉落在头顶上,乌压压的人头聚攒在头顶上方,一双双厌弃的眼睛朝岳紫月投射而来。 一位怒目圆瞪的肥腻中年男人,此时正一脸横相地恶瞪着莫名其妙躺在地上的岳紫月。 “死丫头,臭烘烘的,给老子滚远点儿,给碍着老子做生意赚钱!” 岳紫月还未搞清楚眼下的情况,但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八成就是眼前这个老男人踢了肚子。 此时肚子搅着痛,岳紫月被肥腻男人一把揪着衣领从地上拉起,顺便往旁边一推,岳紫月身子还未站稳,愤怒点还未被点燃,就已经再次跌到了一旁。 “死丫头!滚!” 油腻男人负手高昂离去,围观的群众也散了个七七八八,岳紫月揉着吃痛的肚子,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才看清楚了四周的景象, 熙攘的热闹市集,人人粗布麻衣,男人头顶束起高冠,女人挽着发髻。 岳紫月越看越懵,寻遍了四周的角角落落也没见一个隐藏摄像头,但看她自己身上的装扮,甚至连一个过路人都不如。 身上破败褴褛的衣衫早已经拉搭地不成了样子,脚上一双泥泞漆黑的漏洞鞋,若不是在水缸倒映着瞧了瞧此时的模样,岳紫月还不知道她此时正是以一副肮脏不修边幅的乞丐模样,木楞地站在街道中央,接收着来往路人的唾弃和谩骂。 一时之间,对这种巨大的人生变化有些无法接受,任谁也无法接受这种身份。 岳紫月心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只能心叹自己的倒霉,穿越就穿越吧,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再不济也得该穿越成一位富家千金小姐才对。 “让开!让开!” 远处东边岔路口处突然出现一队人马,为首的是十几个身着官服模样的男人,个个腰佩长刀,进入市集立马分成了两队,驱赶着路上的百姓。 岳紫月心头一动,被已经赶到面前的官兵推到了一旁,力道不小,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尾巴骨摔地生疼。 好在大家都嫌弃她身上的肮脏,人群聚集起来,但也离她很远,岳紫月正巧能够看到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行驶到身前。 马车沉稳行进,丝毫不受任何影响,微微风吹起,车帘被轻轻卷起,从车内露出的一张俊美冷漠脸颊,让岳紫月一时之间看呆了。 ##第2章 偷爬翠月楼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那坐在车内的神秘男子,不知是受到了什么意识潜移,微微转头,正巧同仍旧跌坐在地上还未起身的岳紫月四目相撞。 刹那间,一种别样的澎湃在岳紫月的心底荡漾起水花,轻轻地,如同抓挠一般,情绪有些按耐不住。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车内的男人面容十分好看,丰神俊朗的神情,一张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来,冷冷默默,在车帘复又落在之前,淡淡地别过了目光。 马车在面前渐行渐远,直到再听不到一声儿的马蹄声儿,市集再次恢复了嘈杂。 岳紫月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正巧听到了从身前经过的一对少妇谈话。 “咱们璃京的皇子当中,就数四皇子闫木青长得最好,只是可惜,他的母亲静妃不受宠。” “可不是,四皇子是璃京多少女孩子的梦中情人?都说红颜薄命,我看男人啊,有时候长得太好看也不是一件儿好事儿,可是会被男人嫉妒的!” “你可小心点儿说话,当心被有心人听到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一位少妇刚说到这里,却突然被另一位少妇给打断了,二人连连闭口,四下里瞧了瞧没人注意,便灰溜溜地挽着菜篮子离开了。 看着二人走远,岳紫月再次转头看了看马车消失的路的尽头,方才明白原来那马车上的冰冷男人竟然是四皇子。 不由得,岳紫月心中开始叫起苦来,好死不死地偏要往那林子里走,这可倒好,穿越到了璃京这个鬼地方。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以后的生活可怎么办? 岳紫月越想,心里就越想家,想妈妈做得油焖大虾,那是她最爱吃的一道菜,不由得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脚步发虚,肚子还饿,岳紫月经过一家家酒楼,就是没有勇气进去要口饭吃。 她心里清楚自己现在身处什么境地,以她这种身份,定然不会得到别人的好脸色。 站在醉风楼酒楼门前,发现那辆奢华的马车此时正停在对面的翠月楼前,心中突然心生一计。 心里打好了小算盘,瞧了瞧翠月楼前的莺莺燕燕,抬脚便往翠月楼楼后走去。 拖着疲倦的身子,三下五除二便翻上了墙头,一跃便跃进了翠月楼的后门。 后门正巧是个厨房,但岳紫月却没有直接溜进去,而是抄了树丛,直接打开了一间没锁好的房门,身形一转,人便进了屋。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翠月楼里的姑娘这个时候大多都打扮地花枝招展去前面迎客赚钱了。 此时房间内空荡荡,正巧给岳紫月提供了好机会,翻箱倒柜地找了一身衣服。 迅速换好,刚想离开,猛然间瞧见了梳妆镜前的胭脂水粉。 奔到梳妆镜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岳紫月心下着实一惊。 刚才的换衣打扮,也只是简单地洗了把脸,这会儿白皙的皮肤跟精致的五官露出,岳紫月从未见过世间还有这般漂亮的脸。 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颊,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置信这是自己的脸,顺便捏了一把,着实吃疼不少。 端详过后,岳紫月心里这才平衡了几分,老天大概不会真的亏待一个人的,给了她乞丐身份的同时,也赐予了她一张倾城的脸。 不做多余的耽搁,拿起桌上的胭脂水粉,简单地画了个淡妆,紧接着便绕过后院,径直往大堂里走去。 翠月楼内此时灯红酒绿,刚才耽搁了许久,不成想出来的时候天儿已经黑了下来。 岳紫月觉得时机正好,穿梭在莺莺燕燕的人群当中,寻觅着白日里见到的那个熟悉身影。 奈何在楼下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四皇子闫木青的踪影,这个时候才抬头注意到了重兵把守的二楼,心里有了谱。 心中一喜,登时提着裙子便往二楼走去,不成想去一把被人从身后给拽了下来。 “臭丫头,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吧?” 粗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岳紫月急忙回头,站在面前的却是一位看起来年纪不小,却打扮地花枝招展的老妈妈。 老妈妈态度十分不和善,一副即将动手打人的架势,岳紫月在护士科干了那么多年,什么不讲理的家属没见过,逢场作戏她比谁都在行。 “啊呀姐姐,你头上那金簪花真是漂亮,瞧瞧今天的妆容,怎么画的,也教教我呗?” 老妈妈想动怒,等着岳紫月看了半天,之后冷死一句气话也没有发作出来,憋了好半天,突然古怪问道:“你是哪里的丫头,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被老妈妈这么一问,岳紫月心一颤,随即笑道:“姐姐难道忘了,那天还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呢!只是最近,姐姐都不找我了。” 岳紫月神情十分到位,老妈妈盯着看了半天,终究还是打消了心中的狐疑。 这才认认真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岳紫月,绕着转了一圈,单手扶住下巴,若有所思说道:“我怎么能把你这个绝色小美人给忘了呢!” 说着,随即岳紫月拉到了一旁,慈爱的笑容渐渐凝住,往二楼看了眼,随即转头问岳紫月道:“你这个丫头也太不懂规矩了,你可知道那二楼今天住的是谁?” 岳紫月心中自然知道二楼住的是谁,若是不知道是何人,她就不会上去了。 摇摇头,“不知道,姐姐可否告知?” 老妈妈被岳紫月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心花怒放,十分耐心地解释道:“那可是咱们璃京的四皇子闫木青,是咱们翠月楼贵客中的贵客,二楼是禁地,没有手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岳紫月听罢,抬头望二楼那扇紧闭的房门处看了眼,老妈妈越是这么说,她心中就越是好奇。 “是我莽撞了。” 岳紫月笑着道歉,刚想离开,却被老妈妈一把给拽住,“丫头,你想不想赚大钱?” 被这么一问,岳紫月这才意识到她这是进了狼窝了,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接下来要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是难上加难了。 ##第3章 撞到皇子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老妈妈朝岳紫月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去,随即便不管岳紫月愿不愿意,拉着她便往花魁楼走去。 琳琅满目的衣服摆放在岳紫月面前,岳紫月的脸色越来越沉,心中想着怎样去那二楼,但是眼下的麻烦却不容小觑。 漂亮的金簪,琳琅的服饰,统统摆放在岳紫月面前,老妈妈眼中闪着金色的光芒,一遍一遍地上下打量着岳紫月。 “你叫什么名字?” 老妈妈上前拉起岳紫月的双手,岳紫月喉咙一顿,随口说道:“姐姐叫我祖贤就好了。” 老妈妈一听,眉头一挑,反问道:“这么难听的名字,不如叫你仙仙吧?” 岳紫月面容一僵,见老妈妈得意的迷财模样,只好应道:“姐姐喜欢就好。” 岳紫月换上一身的红衣,被人簇拥着画了个大浓妆,头上戴着几朵艳红的花朵,镜中的她精致的面容上,平添了一分别样的艳丽和魅惑。 化完妆不久,翠月楼便响起了一阵儿轻柔的丝竹声儿,岳紫月被一干下人推簇着上了客官围观的舞台上方,犹如一件拍卖品一般,让岳紫月感到浑身的不知在。 老妈妈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舞台下方,给各位前排贵宾坐席上的有钱公子哥们,细细地介绍着岳紫月,说得天花乱坠。 岳紫月目光清冷,心中对这种行为作风十分看不惯,一双好看的眼睛不断在人群中搜寻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仙仙,舞一曲。” 老妈妈的声音在台下小声响起,岳紫月皱起眉头,轻声儿回道:“我不会跳舞。” 老妈妈仍旧是笑着,点点头,不管岳紫月的回答,直接对台下的丝竹大师点了点头示意开始。 岳紫月一时之间慌了手脚,只好回忆着电视剧上的情节,模仿着当下大火的简单舞蹈,笨手笨脚地跳了起来。 台下里三圈外三圈围了满满的看客,岳紫月的一支舞跳完,整个翠月楼便陷入了一阵儿尴尬的寂静之中,随后而来的便是一阵儿不小的吵闹责骂声儿。 台下的老妈妈似乎未料到岳紫月会这般举止,当即便黑了脸色,命人将岳紫月赶了下去。 岳紫月终于舒了口气儿,见老妈妈着急忙慌地安抚着现场的看管,根本没空理会她,心思敏捷起来,打算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前脚刚下了舞台,转身之际便撞入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中,顿时头晕眼花,抬头一瞧,一张冰冷的面容放大在眼前。 岳紫月心中一惊,四皇子闫木青,仪态不凡,五官清好,只是表情有些不讨人喜欢。 “走路不长眼睛?” 四皇子闫木青一开口,便点燃了岳紫月心中的无名火气。 “你的意思是我撞得你,你没一丁点儿责任?” 闫木青双眸深邃,深邃之中似是蓄着星辰大海,投射到岳紫月脸上的眸光,愈发的清冷了起来。 岳紫月心有些紧,但仍旧是硬着头皮对抗着。 “让开!” 岳紫月说罢,蹭着闫木青的胳膊便往回走,大刺刺走了几步,并未听到身后有人追来的脚步声儿,岳紫月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回到原来的房间,在众多衣服当中挑选了一件白纱裙换好,换下发髻,卸下浓妆。 一切准备妥当,趁着人多便溜出了翠月楼,岳紫月不知道老妈妈回来后发现她不见了,脸色会是怎样的难看。 但是好在她这趟翠月楼行没有白费功夫,手指轻拢,手掌心儿里一枚奶白的纹龙玉佩,在阳光下闪着清透的上乘光泽。 岳紫月刚刚从闫木青的腰间将这枚玉佩偷走,也算是没有白白枉费她跟踪他涉险来翠月楼一趟。 对岳紫月来说,身为乞丐的身份,吃喝拉撒睡是生活的必须必,闫木青的这枚玉佩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去那当铺当一笔钱财,这段日子也算是有了生活的保障。 在街市找了几圈儿,好容易找到了一家当铺,岳紫月四下里瞧了瞧,方才踏进了当铺。 由于没有典当东西的经验,岳紫月先在当铺内待了一会儿,看着来典当物品的人开出的价钱之后,方才上前将手中的玉佩拿了出来,交到了掌柜的手里。 掌柜接过玉佩,捏在手里,左掂量掂量,右瞧一瞧,半天儿才抬起眼珠子望向岳紫月。 “姑娘,开个价钱吧?” 岳紫月伸出五根手指头,想了想,又伸出了五根手指头,“一百两。” 掌柜的面容淡定,随即又瞧了瞧手中的玉佩,刚想拍板,岳紫月却突然伸手将玉佩拿了回来。 “老板,我说的是一百两黄金。” “什么!” 掌柜的一副吃惊未余了的惊恐模样,随机石摇摇头,“狮子大开口,把我整个店铺给卖了也值不上一百两黄金啊!” “老板,你这就是不识货了,这个玉佩世间只有一枚,限量的,你仔细瞧瞧!” 岳紫月心中有数,唯一担心的地方就在于掌柜的能不能被她给唬住。 掌柜的连连摆手,却将玉佩推到了岳紫月面前,咬了咬牙,一口气儿说道:“顶多五百两白银,多一分不出。” “这位小姐,可否让在下看看这枚玉佩?” 一道清朗好听的声音从身旁想起,岳紫月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站在身边的一位模样秀气的男人,男人温文尔雅,身上的衣缎华贵,气度更是不凡。 岳紫月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玉佩推了过去,男人见此,随即一笑,“这枚玉佩我买下了,只不过有一个条件,我要知道这枚玉佩的主人现在在哪里?” 男人说着,抬手示意,身后的随从取出一沓银票递到岳紫月面前。 “玉佩是我的,自然我就是玉佩的主人。” 岳紫月说着,将那一沓银票接了过来,这还是第一次亲手触摸璃京的银票,心中正打算着留几张,等回到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大发一笔财。 “四皇子的追兵现在就在外面一家一家的盘查,你觉得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被面前的男人这么一说,岳紫月登时便往外瞧了瞧,果不其然,闫木青的佩刀随从,此时正巡逻在街上。 ##第4章 一马当先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怎么知道玉佩是四皇子的?” 男人听罢,随即将玉佩朝岳紫月示意了一番,“璃京宫廷皇帝御赐,每位皇子都有一枚玉佩,上面也都有显示地位的龙纹。” 男人说罢,将手中的玉佩收到了手里,随即说道:“想必你也该知道,偷盗皇子的玉佩,可不止是杀头这么简单。” 岳紫月的心沉了沉,捏紧了手中的银票,随即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男人却只是轻轻一笑,临走之前说道:“自然有知道的道理在的。”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岳紫月心中虽然有些不平,但想来她自己也是不吃亏的,男人给了当铺给不了的价钱,她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天儿是越来越沉了,肚子饿得咕噜直响,岳紫月来到酒楼,直接跟店小二要了间包厢,点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想来也是奇怪的,岳紫月现在的这个乞丐身份,不知道之前受了多少的饥饿,如今面前一大桌子的饭菜,三下五除二地被她一个人解决掉了三分之二。 饱餐一顿子之后,困意便袭上了心头,出了酒楼就随意地找了家比较不错的客栈,开了间上好的客房。 身子还未躺下来,门外走廊便是一阵儿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人突然间多了起来。 岳紫月刚从床榻上起身的时候,门就被人从外面给撞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四皇子闫木青。 心猛然间一沉,岳紫月心中大叫不妙,这么快她就被他找到了? “你这个小偷,竟敢偷我家公子的东西!” 闫木青身旁站着一位手执长剑的侠士,眉清目秀,只是面容有些动怒。 闫木青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将手一抬,示意旁边的人不要如此,转头看向岳紫月的时候,清冷的眸子中多了一分柔和。 “姑娘若是喜欢在下的玉佩,在下倒是可以用另一枚来换取,只是姑娘带走的那枚,对在下有不一样的意义。” 岳紫月心中自然清楚,那个男人说过,每位皇子都有一枚象征身份的玉佩,她的行为,已经十条小命都不够抵了。 但是现在问题难就难在玉佩被她给卖掉了,而现在的闫木青浩浩荡荡地带着一干人来跟她索要玉佩,岳紫月想想就头疼。 “公子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并没有拿你的玉佩。” 岳紫月说着,人已经下了床榻,闫木青此时的脸色有些阴暗起来,那枚玉佩似乎对他很是重要。 “带走!” “薛超。” 闫木青再次将薛超阻拦了下来,随即一双冰冷的眸子投射到岳紫月身上,“姑娘,我没功夫跟你开玩笑,如果你拿了在下的玉佩,只要还给我,我便既往不咎。” 岳紫月此时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但玉佩已经转手卖掉,收到的钱票都已经花掉了一部分,这会儿再解释就来不及了吧。 只好尴尬一笑,“公子若是再对我纠缠不休,冤枉我,可别怪我告你骚扰了!” 薛超登时怒了起来,“好一个嘴硬的,给我带走!” 闫木青这个时候没有再阻拦薛超,一双深邃不见底的冰冷眸子,淡淡地望向岳紫月。 岳紫月挣扎着,被身后的两个官兵死死地钳住,瘦弱的小身板时不时地想要挣脱禁锢。 闫木青身材高大,冷冷地看着走到面前的岳紫月,好看的眸子突然一怔,随即淡然说道:“姑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缺钱?” 这一句话倒是如同一根刺,直直地戳进了岳紫月的心里 ,这个男人若是早点儿问她这句话的话,她也不会偷走他的玉佩。 “都说了不是我拿的。” “胡说!翠月楼内也只有你一个人接近了四爷,不是你还能是谁!” 薛超在闫木青的身后咆哮着,简直像极了那个真正丢了玉佩的主人。 “薛超。” 闫木青的眸子仍旧是冰冷着,打断了薛超的话,面对岳紫月,似乎一直在隐忍着怒气,再次轻声儿问道:“不如我们之间来一场公平的竞争怎么样?” 岳紫月一听自己有了台阶下的希望,登时便点头同意,“说罢,什么竞争?” “赛马。” “什么!” 岳紫月被人押着,跟在闫木青的身后往那客栈外走去,一处客栈,头顶的月亮明晃晃地有些刺眼睛,大地一片寂静。 岳紫月心中一边叫苦一边嘀咕着,哪个神经病会在大晚上跑出来赛马,更何况她一个穿越来的现代人,哪里还骑过马? 果然,这个男人虽然语气上对她十分轻柔,实则是处处给她下圈套,要让她心服口服地服输,吐出玉佩来。 不等岳紫月看清形式反驳,薛超已经命随从将两匹看起来毛色油光的马匹给牵了过来。 闫木青披着月光,轻身一跃,轻巧之间人已经坐上了马背,俯下眸子望向岳紫月,“姑娘,请。” 岳紫月不得已,眼下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能够替自己脱身了,比赢了她安然无恙,该吃吃该喝喝,比输了大不了骑着身下的马儿逃跑就是了。 想到这,岳紫月以笨拙的身姿爬上了马背,摇摇晃晃十分不安稳,急得通红的一张小脸儿,让岳紫月愈发不自信起来。 “在下让姑娘十米远,姑娘跑出十米,在下再比。” 闫木青骑在马背上,月光下显得格外有魄力,岳紫月微微动了动心,但更多的精力还是放在了比赛上。 “承让了!” 岳紫月摇晃着身子,屁股死死地贴着马背上,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 耳边传来薛超在身后的嘲笑声儿,岳紫月愤然回头,怒瞪了一眼薛超,冷哼一声儿便像模像样地用双脚夹了夹马肚子。 马儿突然飞奔而出,幸亏岳紫月抓地牢,不然对于一个新手来说,一定会摔下去闹个大笑话。 头一次骑马,还是驰骋,岳紫月那洒脱的爽朗性格被飙到了极点,自信心被再一次找回。 只是没过多久,身后渐渐想起一阵儿不合拍的马蹄声儿,不超几秒钟时间,闫木青已经吹散着衣袂骑着马与岳紫月并肩骑行了。 ##第5章 玉佩有何关联 岳紫月心中的弦一紧,立马拍了拍马屁股,想要跟闫木青一决高下。 但是闫木青身下的马儿不知吃了什么饱饭,一声儿嘶吼,扬起马蹄疾驰而去,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前方的路尽头。 岳紫月心中泄气,慢慢将马给停了下来,向后看了看,发现并没有随从跟随,灵机一动,拽着马儿钻进了树林。 “想不到这么精明的一个人,竟然会没想到我会在半路逃跑,真是个笨蛋!” 岳紫月说着说着,便觉得有些困倦,加上四周的林子里静谧的很,马儿走地又很轻,不知不觉,人便在马背上打起了瞌睡。 闫木青率先来到终点,等了半天也没见岳紫月的身影出现,这时不知何时站立在树干上的薛超,此时正背着手靠在树干上,神情十分无奈。 “四爷,就是一个丫头片子,偷了玉佩,您大可以下令处置了她,为何还是一步一步让着,这可倒好,她还以为我们是在陪她玩儿呢!” 清冷的月光倾洒在闫木青的面颊上,干净,沉醉。 “她会自己回来的。” 说罢,闫木青一扬鞭,策马回到出发地点的客栈。 漆黑的小路尽头,渐渐浮现出了一抹明亮,薛超从客栈里出来走到闫木青身边,提醒道:“四爷,天儿快亮了。” 闫木青似乎置若罔闻,从随从的手中接过了一杯茶,递到嘴边饮了一口,抬头望去,只见小路尽头慢悠悠出现一匹马。 “来了。” 薛超闻声儿望去,果不其然,伏在马背上的人正是之前逃走的岳紫月。 岳紫月伏在马背上,身下的马儿律动着,像是一张摇摇床,摇得人直想睡觉。 突然间马儿一停,岳紫月方才睁开惺忪的双眼,走了这么久,一定是离那客栈远远儿的了,这下可算是解脱了。 岳紫月伸着懒腰从马背上直起身子,哈欠还未打出口,眼见面前乌怏怏一群人,正盯着她一个人看着,个个脸上一副等待良久的敌意。 “你输了。” 闫木青的声音适时从耳边响起,岳紫月回过神儿来,四下里看了看,确定这不是梦境之后,气得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你耍我?” 岳紫月气上心头,见闫木青脸上笑着,心中就越是不爽。 “何为耍?姑娘半路逃走,可也是在耍我?” 岳紫月一时之间想不出话来回堵闫木青,结结巴巴,加上对方又人多势众,也只好先委屈下来。 “姑娘怎么不说话了?” 闫木青手端茶杯,神情悠闲自在,岳紫月在他脸上看不到半点儿的愠怒,反倒是带着几分的调戏神情。 岳紫月感到了羞辱的敌意,气上心头,全然没有方才的气馁心情。 “玉佩现在已经不在我手里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岳紫月索性破罐子破摔,闫木青听此,脸色却阴沉了下来,“玉佩在哪里?” 闫木青的语气生硬且威严,不似以往,不给岳紫月任何的温柔。 “卖了。” 已然到了如今的情势,岳紫月索性破罐子破摔,如实相告。 “卖给谁了?” 对于闫木青的追问,岳紫月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想来兜里还有大把的银票没有花出去,就这么说出来的话,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那个人我不认识,不过他好像是认识你的。” “薛超,交给你了。” 闫木青将手中的茶杯一搁,愤然起身,转身离开的时候跟薛超嘱托了一些事情,岳紫月并没有听清。 闫木青走后,岳紫月便被薛超亲自带人押送进了客栈看押了起来。 岳紫月重新坐在床榻上,心里想着刚才跟闫木青的对话,其中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儿的地方。 她不过是无心之举偷了闫木青的玉佩,没成想偷了他的心头肉惹来了杀身之祸。 紧接着便遇到了那个不留姓名的男人,买走了玉佩,闫木青之后的脸色也是不大好,他们之间如果是熟人的话,为何会这么严肃? 岳紫月想不明白闫木青跟那个男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还是说那个玉佩对闫木青来说真的是至关重要的,而她岳紫月失手将玉佩卖给了那个男人,那么,闫木青是不是会将她活剐了? 躺在床榻上的岳紫月越想心里就越害怕,早知道她就再等等了,赚钱去哪里赚不好,偏生偷到了闫木青身上,这下可倒好,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中午时分,薛超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神情仍旧同今晨一样,面色凝重,对她仍旧是一副看不起的嘲讽模样。 穿越到璃京还不到两天的时间,就让岳紫月碰上了这么一个麻烦的大事情,经过这件事情,岳紫月算是想明白了。 要想在这个刀枪不长眼的年代好好存活下去,不仅要十分熟悉这里的一切,还要了解身边人的脾性。 眼珠子在眼眶中打了个转,随即便落在了一脸讥讽的薛超身上,岳紫月心比较大,薛超对她的态度也没有完全放在心上计较。 反倒打趣道:“喂,你家四爷结婚了没有?” 薛超忽然将眉头一拧,上下厌恶地打量了一圈岳紫月,“你怎么知道我家四爷的?” “听你一口一个四爷,我又不是聋子。” 斜靠在床榻上支着脑袋的岳紫月,让薛超感到一阵儿厌烦,语气十分不好,“四爷也是你叫得?据调查,你不过是个小乞丐,不知怎的混进了青楼,别以为靠着一张脸就能翻身了,告诉你,四爷是不会饶了你的!” “哦?” 岳紫月翻了个身坐了起来,问道:“那个玉佩对你家四爷就那么重要?不过一个玉佩而已嘛。” “一个将死之人,是不配知道四爷的事情的,何况这还是个秘密!” 薛超说罢,摔门离去,岳紫月大概是明白了点儿什么,闫木青跟那个男人之间定然有着某种恩怨,否则也不会因为丢个玉佩就急成这个样子。 璃京城内。 宫墙耸立,闫木青换上了一身烟青色的长袍,伫立在宫墙之下,负手而立,身后是卑躬屈膝的一位黑衣人。 ##第6章 与世无争的王爷 黑衣人面容被掩盖在黑布之下,看不清真切的容貌,“四爷,六皇子还没回宫,还需要我日夜监视吗?” 闫木青摆摆手,勾起嘴角淡然一笑,“闫宇年这么明目张胆,算是从小到大头一次公开跟我对抗,其实不过一个玉佩罢了,他能掀起什么风浪?” 黑影忽而将眉头一皱,声音有些犹豫,“可是四爷,那玉佩对您来说十分重要,那可是静妃在您小时候亲手刀刻的,被四爷随身佩戴多年,六皇子没有理由地买走,传出去怕是要……” “怕什么?” 闫木青回头望了一眼宫墙,随即说道:“玉佩终究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器物,代表不了什么的,六弟若是喜欢,送他好了。” 说罢,闫木青转身离开,黑影此时也消失在了宫墙四周,清冷的风略过地面吹向半空,宫墙一侧却突然走出了一道人影。 人影直立,旁边一位比其低矮一头的男孩儿,紧皱着眉头望向旁边人,问道:“六哥,你当真的拿到了四哥的玉佩,那可是静妃娘娘……” “萧儿,事到如今了你还在替那人担忧?静妃是怎么对待你母亲的,我想你比谁都清楚。” 闫宇年说着,眸光怔怔地盯着宫墙尽头的空荡,“萧儿,你不是说你要替你母亲报仇吗?六哥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明日便是父皇西场围猎,届时你好好表现,争取让父皇提早封你为王爷,到时候你就不必再寄人篱下在这无依无靠的深宫六院了。” “六哥,那你呢?” 闫远萧木楞地站在闫宇年身旁,越是想不明白如今的四哥和六哥之间的关系,曾经的他们虽然年岁上差了一些,但好在每一天都是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 可是如今,不知何时,他们之间已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这些变化也从来都不是他们之间的矛盾,似乎是一些外界的牵扯,才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然不复从前。 闫宇年收回目光,重新投放到闫远萧身上的时候,忽然温柔了下来。 “萧儿,六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六哥也知道你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放心吧,六哥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地摆脱束缚的。” 闫远萧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再次被咽了回去,他从小生活在深宫之中,看了太多太多的人情冷漠,他只是厌倦了,一心想要逃离了。 所以才一直以来有个心愿,想要做一个闲散王爷,搬到离璃京遥远的地方住下来,过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谢谢六哥。” “这都是我该做的,时间也不早了,走,陪六哥去吃晚饭。” 闫宇年拍了拍闫远萧的肩膀,随即转身离开,闫远萧眉头紧锁,心中也没个章程,只好跟在闫宇年身后。 花怡宫。 闫木青步伐轻盈,走到宫门外的时候,特地放慢了脚步,长舒了几口气儿之后方才抬脚进了殿门。 “四皇子回来了!” 静妃身边的裴默模见此,急忙迎了上来,行了行礼,“四皇子,娘娘等候多时了。” 闫木青低低一笑,“有劳裴嬷嬷了。” “四皇子说的都是客气话,老身是娘娘的陪嫁丫鬟,这么多年了,早已经是一家人了。” 裴嬷嬷说着,引着闫木青进了殿门,坐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的是一位年轻华贵,气质出众的女人。 女人身材姣好,只是脸色微微蜡黄,让一进门来的闫木青瞧见,不禁下意识微微皱了皱眉头。 “母妃。” 闫木青将静妃轻轻摇醒,刚刚醒过来的静妃见到闫木青第一眼,瞬间乐开了花儿,巴不得一把将闫木青拢在怀里。 但是碍于身份地位,只好忍下,满目期翼与高兴,拉了拉闫木青的手,“言儿,好孩子,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段时间怎么都瘦了。” 静妃满目哀愁,眼眶之中蓄满了泪水,闫木青见不惯这种哭哭啼啼的场面,急忙别过头去看向一旁同样哀愁的裴嬷嬷。 问道:“花怡宫近日来的饮食怎么样,宫里的厨子可有好好做菜?” “回四皇子,花怡宫一直以来都十分安宁,厨子倒也尽职尽责,静妃娘娘想吃什么了,老奴都会亲自去监管。” “有劳了。” 闫木青随即看向静妃,说道:“明日就是西场围猎了,母妃明日可有兴致去看看,权当是散散心了。” 静妃听此一愣,随即望向裴嬷嬷,似乎有难言之隐,闫木青都看在眼里。 “母妃若是不喜欢,就不必去了,明日我多猎几只野味亲自给母妃送来就是了。” 静妃听此,连忙拉住闫木青的手,问道:“言儿,明日你父王可是会真的去西场?” “自然。” 静妃淡淡点头,“明日言儿先陪同你父王先去,母妃随后就到。” 闫木青紧接着又细细盘问了一些静妃的身体状况,在花怡宫留下来吃了个晚饭,天色渐暗,又嘱托了一些事情之后,便离开了花怡宫。 岳紫月一人被软禁在客栈房间内,烦闷至极,刚打开窗子透透风,便被看守在窗下的官兵呵斥,为了不硬碰硬,迫不得已只好关上窗子,等候闫木青回来从轻发落。 闫木青倒是没有等到,岳紫月倒是把买玉佩的那个人男人等到了。 “是你?” 岳紫月看到男人,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难以置信之际问道:“这里官兵把守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男人勾起嘴角一笑,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丝毫不客气,“想出去吗?” 岳紫月瞪大了眼睛,反问道:“可以出去的话谁不想出去呢?你的条件是什么?” 别岳紫月这么一问,男人眸光一亮,似乎未料到面前的女人会这么问。 “我今天来就是带你出去的,条件嘛,倒是有一个的,不过很简单。” 男人说罢,起身将手中的一个包裹丢给岳紫月,说道:“而且这个条件我猜你会很乐意,只要你换上衣服别问废话跟我走,出去就成,对你来说答不答应都是一桩值得的买卖。” ##第7章 西场围猎 经过玉佩这件事情,岳紫月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有了地方之心,她是看不透他们的心思的,以至于他们之间究竟在各自打着什么小算盘,对于她这个初来乍到的人来说,想看透终究还是太难了点儿。 不过,真的被这个男人给说中了,对于岳紫月来说,只要能够出去,不管答不答应,都是一桩值得的买卖。 没有想太多,岳紫月还是答应了男人的条件,打开包裹,是一套男装,简单地往身上一套,随后便在头顶束起一个发髻,玉钗一插,活脱脱一个奶油小生。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得意洋洋之际,一旁的男人开口催促道:“时间不早了,赶紧走吧。” 跟着男人从窗户翻出,下面把守的官兵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无暇多想,岳紫月跟着男人大刺刺离开了客栈,径直往对面的翠月楼走去。 摆脱禁锢之地,岳紫月这才松懈了下来,处于好奇心,便问道:“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走在身前的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让后面跟上来的岳紫月差点儿撞了上去。 “答应我的条件,我就让你知道我是谁。” “少来!” 岳紫月越过男人,径直往前走,边走边说道:“你们这里的人套路怎么都这么深,小心会遭报应的。” “我倒是十分好奇你的出身是什么,这激灵模样,绝对不是乞丐这么简单吧?” 身后的男人声音响起,岳紫月猛然回头,心中捉摸着这个家伙是怎么知道她乞丐的身份? “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走至岳紫月身旁,示意岳紫月往翠月楼二楼看去,岳紫月转头望去,二楼一户房间外有一个小小的隐蔽阳台,那个方位视野开阔,整条街的风景都能尽收眼底。 岳紫月心中似是明白了些什么,没有再说话,跟着男人进了翠月楼。 老妈妈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间冒了出来,对身旁的男人谄媚不已,岳紫月额头冒着冷汗,生怕老妈妈会将她给认出来。 扭头但看男人同老妈妈交谈甚欢,一副常客的模样,让岳紫月对面前男人的来历十分的好奇。 老妈妈果然全部精力都投放在男人一人身上,对身后的岳紫月根本无暇搭理,岳紫月也乐得个清闲,跟着男人上了二楼。 老妈妈轻车熟路地在前面带路,一路上岳紫月左看看右瞧瞧,那天她十分想来的地方看起来果然十分神秘。 男人在走廊尽头开了间房间,男人对老妈妈的态度不温不火,似乎不太关注老妈妈口中的各种头牌姑娘,不大一会儿便让人将老妈妈打发了出去。 “带我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岳紫月倒是不客气,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打算好好敲打一下面前男人的底细。 男人却是淡然一笑,微微的笑容同闫木青有着几分的相似,但是面前男人的笑容与闫木青想比,似乎比闫木青多了几分狡黠的阴狠。 “看来你是答应了我的条件了?” 岳紫月没有说话,默认了。 男人仍旧是一笑,随即说道:“闫木青的身份你应该是知道了,同样,我是璃京的六皇子闫宇年。” 不等岳紫月吃惊,闫宇年紧接着说道:“明日皇上西场围猎,我要你提前偷偷潜入细长,趁机接近闫木青,去他身边让他信任你。” 闫宇年的话中含带的信息量对岳紫月来说十分的巨大,一时之间无法消化,瞪着眼睛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闫宇年却是大大一笑,似乎对岳紫月的表情感到好笑,“我知道任务艰巨,但是我救了你,否则你会死在闫木青的手里。” “你把我救出来,再将我送回去,不等同于什么都没做吗?我又不傻!” 岳紫月愣了半天方才回过神儿来,震惊的同时颇有些生气,她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刚从狼口里逃出来,又被一头狼送进了狼口,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不过也可以,你要是不答应我的话,我想现在就算是你从我这里走了,想必也逃不出闫木青的手掌心。” “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岳紫月有些动怒,闫宇年倒是不生气,将一块清透的玉佩往岳紫月面前一搁,“你若是答应我的话,这个玉佩我可以给你,那一百两黄金你也不用还我了。” 岳紫月眼睛一亮,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地方,从闫宇年这里白白赚了一百两黄金,不仅拿到了闫木青的玉佩,不过是接近他而已。 岳紫月拿过玉佩,莞尔一笑,“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 闫宇年将身子往椅子背上一靠,“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我猜你如此费尽心思地让我去紧接闫木青,想来我不过是个傀儡而已,这些我都不会去计较,我只是想知道你跟闫木青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闫宇年神情突然一冷冽,随即便笑道:“想不到你一个小乞丐还这么八卦,做好你该做的事情,你想知道的以后你都会知道。” 闫宇年说罢起身,“今晚我送你去西场,到时候会有人在那里接应你,明日西场围猎就看你的本事了,别让我失望。” 看着闫宇年离开的背影,岳紫月突然间有些后悔答应他的条件,西场围猎不是个小事情,她一个毫无身份的女孩子,又该用什么理由去接近闫木青呢? 闫宇年倒不是个小气的人,走后不久,随从便送来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唯一的条件是只能在房间里吃,门外也被他派了暗卫把守。 岳紫月心里憋屈得很,但在美食面前还是没了骨气,坐下来就大吃了一顿。 这次穿越让岳紫月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不管是工作还是做人,不能太拼命了,到头来还不是要按照着命运来。 做无所谓的竞争,不如听命认命,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做好眼下的事情。 饱餐一顿之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岳紫月饱饱地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一名暗卫已经立在了房间内,着实令岳紫月吓了一大跳。 ##第8章 圈套 趁着月光,岳紫月坐上了停在翠月楼外的一辆马车,马车披着月色匆匆往西南方向赶去。 黑灯瞎火的,岳紫月根本辨别不了路程,一路上颠簸不已,不多时儿已经进入了一条山间小路。 凭着感觉,岳紫月感觉自己进入了树林之中,耳边是不是响起一阵儿鸟鸣声儿,在寂静的夜晚当中,听来只觉恐怖异常。 面前忽然火把光起,岳紫月掀开帘子往前望去,淡淡地一个人影站在树后。 越来越近,马车停在了来人面前,赶车的暗卫不动声色地跳下马车朝那人行了礼,岳紫月跟着下了马车,所见之人是个戴着面具的高大男人。 “岳紫月?” 男人声音浑厚缥缈,透着厚重的面具,岳紫月看不到他的脸,也无法分辨他本人真正的声音。 点头,“是我。” “跟我来吧。” 男人话语简单,带着岳紫月钻进了树林子里,步伐轻盈,每走一处便留下了一个记号,并给岳紫月讲解着每一个记号所代表的的意思。 岳紫月听得浑浑噩噩,只好应声点着头,瞧着月黑风高夜,面前又是个威猛高大的男人,她心里着实是有些害怕的。 好在男人说完了一大通,用狐疑不信任的眼神儿看向岳紫月的时候,匆忙便叹了口气儿,“但愿六爷没有选错人。” “什么?” 男人摆摆手,“没什么,今晚你就留在这个位置,明早皇上会跟王爷皇子们来西场,机灵点儿,目标只有一个闫木青,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岳紫月懵懂着点了点头,眼看着男人消失在树林之中,汗毛直立,长这么大以来,她还从未自己一人待在着深山老林里面过夜,想想就觉得可怕。 好在小时候爬过树,身体又轻,爬上粗壮的树干,这才找到了一丝安全感。 心头五味杂陈,掏出闫木青的那枚玉佩来,心头情绪涌动,但想到闫木青那张冰冷的脸,突然间又觉得厌弃。 天际头翻滚起了鱼肚白,岳紫月彻夜未眠,竟觉得这一夜过得如此漫长。 头顶上方的树梢摇动着,眨眼之间已经飞过了几只乌鸦,岳紫月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时候就听家里的老人说起过乌鸦的故事,但凡是乌鸦无缘无故飞过的地方,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新世界新思想的新一代女人来说,岳紫月是从来都不相信这种封建迷信的说法的,但是不知为何,现在的她竟觉得今天的西场围猎,事情不会太顺利。 收回目光,跳下了树干,惊起了地上一层的枯叶。 岳紫月四下里走了走,发现这片林子十分大,树木不疏不密,百十来步外是一条路,出了路之外的其他地方没有一个参照物。 对于方向感就不怎么好的岳紫月来说,在这种哪儿哪儿都长得一样的地方,最是容易迷路了。 好在那人在走之前做了不少的记号,岳紫月还是能够找到地方,但是记号太多,过了一夜,岳紫月早已经忘了个七七八八。 清晨林子里慢慢起了一层的大雾,日上头顶,远处才幽幽传来一阵儿呐喊声儿。 跳上树干,岳紫月猜测是皇帝已经到了西场,只是不知道围猎究竟什么时候能开始。 过了许久,耳边传来一阵儿嘈杂的马蹄声儿,岳紫月躲在树叶后面不敢露面儿,低低地往树下看去。 奔腾而过的一群马匹,高头大马上坐着的是清一色的黑服士兵,大概是分派在各处把守的士兵,看到这里,岳紫月心里犯起了难。 声音渐行渐远,岳紫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看看璃京的皇帝出行派场究竟是什么样子,刚穿越过来,对古代的印象也就只是停留在电视剧里的情节。 想到这里,岳紫月便跳下了树干,特地挑了一条隐蔽的草路,一直往此起彼伏的声乐丝竹声儿地方寻去。 西场刚刚开放,把守的士兵一直不断在增加,岳紫月越是接近越觉得危险重重。 但是她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好奇心,一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竟然真的扒开了面前一层厚重的绿藤,看到了平地上的千军万马。 一顶明黄色的轿子微微晃动着,轿子前后左右各有四个官兵把守,轿子稳稳落地,太监掀起轿帘,从轿子内走出一身着明黄色长袍,高高竖起的发冠显得整个人威仪万分。 年龄看起来已经不年轻了,但是精气神儿给人的感觉却十分好,岳紫月心里有些害怕,此人气场强大,似乎只要对视一眼便心惊胆战。 岳紫月目光始终落在那人身上,果然猜测得没错,被众人簇拥着走进巨大的帐篷内的除了璃京的皇帝,还能有谁被人众星捧月? 岳紫月看到这里既是兴奋又是紧张,四周的士兵越来越多,皇帝从帐篷中走出的时候,身上已经穿戴整齐了一副漂亮的铠甲,威风凛凛。 一匹油毛光亮漂亮的高头大马被太监牵了过来,皇帝却不翻身上马,倒是坐在一旁,被众人伺候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不多时间,一小太监从远处跑来,躬身禀报了些什么,皇帝起身转头远眺。 岳紫月下意识也朝着皇帝望去的地方看去,遥遥从地上飞起的尘烟滚滚,尘烟之中一人策马扬鞭疾尘而来。 眨眼之间,马儿已经跑来,高头大马的男人帅气翻身下马,急步匆匆,十分沉稳的走到皇帝面前,行了个大礼。 揉了揉眼睛,岳紫月方才看清了来人,正是闫木青,她总算是把他给等来了。 闫木青今天儿气色十分不错,面容也不似岳紫月见过的那般冰冷模样,在皇帝面前,多了几分笑意。 二人不知攀谈了些什么,但在岳紫月看来也只是淡淡,都说帝王之家没真情实感,想来也只是场面上的客套话。 攀谈之际,同样疾驰而来的却是闫宇年,岳紫月心一‘咯噔’,出神儿之后才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任务。 看了眼闫木青之后,转身回到了记号点儿。 ##第9章 送玉佩 百无聊赖地多等了很久,耳边才传来一阵儿鼓声号角声儿,一个激灵从树干上翻身而起,往那更加茂密的树叶后躲了躲。 不出多时,树下策马扬鞭过一匹枣红色的烈马,马儿嘶鸣着,岳紫月低低往树下看去,却是一个陌生面孔,但身上的铠甲代表的身份却不是不凡。 岳紫月等的有些不耐烦,这个时候才意识到闫木青极有可能不会经过这个地方。 想到这里,岳紫月便从树叶后走了出来,翻身下树,大刺刺地树林深处走去。 身后突然一阵儿马儿嘶鸣声儿,回头之际,头顶不远处一匹马儿被勒得扬起了前蹄,眼瞅着就要踏上岳紫月的脑袋。 大脑一时之间短了路,下意识的动作只是抱头蹲在地上,紧闭双眼。 耳边忽而没了声音,岳紫月轻轻睁开双眼看去,只见身侧正站着一位衣袂飘飘的男子。 细细看去,竟发现正是闫木青,只是场面有些尴尬,之前心中早已经排练了不知多少遍的演技,在这一瞬间忽然就想不起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 闫木青的声音冰冷,眼神儿冰冷,看向岳紫月的眸子中不带丝毫的情绪,就像他们从未见过面一样。 岳紫月从地上站起来,轻轻咳了一声儿,“真是冤家路窄,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怎么在这?” 闫木青步步紧逼,一直将岳紫月逼到了路边,复又质问道:“想不到你还有点儿本事儿,倒是我低看你了,只是不知是你自己的本事,还是他人的本事?” “你你什么意思!” 被闫木青这么一说,岳紫月心里开始发虚,生怕闫木青下一秒会看破她跟闫宇年的秘密。 “你在等我?” 闫木青没有丝毫的退让,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直直地冰冷望向岳紫月的双眼,似乎想要从其中找寻一点儿什么。 “是,我是在等你。” 岳紫月说罢,闫木青的眸子明显一怔,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从怀里拿出清透的玉佩,岳紫月在闫木青眼前晃了晃,随即说道:“我的当然是在这里等你,来还你东西的,想不到你是这么个态度,真是令人心寒。” 闫木青盯着岳紫月手中的玉佩,脸色突然间缓和了几分,眸子狐疑地在岳紫月脸上转了几圈。 “它不是被你卖掉了吗?” 岳紫月轻咳一声儿,随即便将玉佩当着闫木青的面儿收了起来,说道:“还不是看你那么宝贝这枚玉佩,所以才不惜手段给你拿了回来。” 闫木青突然一笑,“又是偷得?” “喂,说话方式注意点儿行不行!会不会说话 啊!” 岳紫月有些生气,最是看不惯闫木青这幅冰冷不近人情的模样,火气直线上升,表情丝毫不输闫木青。 闫木青继而笑了笑,随即手一伸,将玉佩从岳紫月的手中夺了回去,“谢了。” 说罢,转身翻身上马,刚想要离开,却突然调转马头看向岳紫月,质问道:“此处是皇家围猎西场,你区区一个小乞丐,是怎么进来这个地方的?” 岳紫月被闫木青问得哑口无言,心头一团乱麻,在闫木青那道凌厉逼人的目光中,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回答。 “四哥,不去狩猎,怎么在这里玩儿了起来呢?” 闫宇年骑着身下的高头大马,慢悠悠地走过来,看了眼岳紫月后,一副八卦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闫木青一挑眉头,随即勾起嘴角一笑,“六弟出现的真是及时,算是一场及时雨呢。” “四哥在说什么,我只是行到这里,四周的猎物都被吓跑了,一时之间没了兴致,路过此地正巧看到四哥在跟这位……” 岳紫月脑袋一灵光,随即便走到闫宇年的马儿之下,笨拙地屈了屈膝,“想必这位就是六皇子吧,小女岳紫月,拜见六皇子。” “免礼吧。” 闫宇年淡淡看了眼岳紫月,淡淡应了一声儿,随即朝闫木青笑道:“四哥果然好眼光,那么六弟就不打扰四哥的雅致了,咱们猎场见。” 闫宇年骑着马儿跑远,闫木青淡淡别回头来望向岳紫月,“见了他行如此大礼,见了我你怎么不这样?” 岳紫月一挑眉,别过脑袋转身往回走,“玉佩你已经拿到了,我也该回去了。” 头也不回地走掉,岳紫月竖起耳朵,既没有听到闫木青驾马离开的声音,最重要的是他也没有将她喊住。 一时之间岳紫月竟有些后悔,早知道死皮赖脸地爬上闫木青的马儿,跟他回去了。 “喂丫头!” 闫木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岳紫月猛然回头,朝着闫木青的马儿跑去。 “四皇子是要带我回去吗?既然如此的话,紫月就不跟四皇子客气了。” 岳紫月说罢,直接笨手笨脚地踩着闫木青的脚爬上了马。 闫木青全程黑着脸,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爬到身后的岳紫月,错愕的神情突然僵硬在脸上。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他还没发号施令,更没有说要带她一程,怎地就厚脸皮成这样了呢? 岳紫月坐到了闫木青身后,刚坐上去身子一个不稳,着急忙慌之际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环住了闫木青的腰。 不抱不知道,一抱竟意外地摸到了闫木青腰上硬硬的腹肌,一时之间红了脸蛋。 闫木青黑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谁让你上来的?” 岳紫月心头一颤,探出小脑袋反问道:“你喊我回来的意思不就是要带我一程吗?” 闫木青额头的黑线越来越多,无奈之下,只好伸出右手,一把将身后人儿的腰肢环住,不等岳紫月挣扎,手上一使劲儿,岳紫月腾空而起。 随即便被闫木青提到了身前,之后双手紧紧拽住缰绳,双脚一夹马肚子,马儿便飞奔了起来。 耳边的清风吹乱了岳紫月额头上的碎发,身后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让岳紫月忽然之间有些愣神儿。 ##第10章 泡妞手段 由于二人身体贴得实在是太紧,岳紫月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闫木青胸膛中的心扑通直跳着。 僵硬着身体不敢有丝毫的动弹,生怕身后的闫木青会一个不愿意将身前的她给丢下马扬长而去。 闫木青将手中的缰绳一勒,岳紫月紧闭着双眼,方才睁开之际,便瞧见了站在马下,拉着一张臭脸的薛超。 薛超再见到岳紫月的时候,肚子中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如今见岳紫月此时正同自家四爷同骑一匹宝马,心中就更是不爽。 “岳姑娘,真是好巧啊,我们竟然还能在这里碰面!” 听薛超这么一说,岳紫月尴尬着,识趣地率先从马背上爬下来,乖巧站在一旁,全然没有要跑的任何意思。 “岳姑娘,这西场围猎里可是有什么宝贝么?” 薛超等着岳紫月,咬上去就全然没有松口的意思,岳紫月虽然心虚着,心里想的却是薛超的无礼之言论。 “早知道你们是这个态度,我就不来给四爷还玉佩了。” 薛超一听,登时看向了一旁一言不发的闫木青,“四爷,果真如此?” 闫木青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薛超,你先送岳姑娘出猎场,这里不是她能待的地方。” “四爷,我不走,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分,不如我请你吃顿饭吧?” 岳紫月拿出了自己的泡妞手段,她今天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不是为了来玩的,而是答应了闫宇年来接近闫木青的,现在哪能说走就走呢。 “哦?” 闫木青调转马头,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紧接着问道:“看来岳姑娘倒腾我的玉佩已经发家致富了,你可想好?” “那又有什么的,不就是一顿饭嘛。” 岳紫月大大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牙齿,甜甜的笑容映入闫木青的眼中,如同星辰坠入了大海,泛起了点点光芒。 “四爷,别听这个臭丫头信口开河,咱们四爷是什么人?别说你能不能拿出丰厚的资产请客吃饭了,四爷给不给你这个面子还是另一回事儿呢!” 薛超在一旁充当着搅屎棍的角色,却被闫木青给打断了。 “既然岳姑娘盛情邀约,我也不好百般推却,岳姑娘定时间吧,我该去狩猎了。” 闫木青说罢,骑着马儿飞奔离开,薛超脸色颇为难看,带着岳紫月回到闫木青的帐篷中之后,一直站在门外守着门。 岳紫月也是无奈,既来之得安之,最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等闫宇年来见她了。 只是岳紫月在帐篷中左等右等也不见闫宇年出现,心中便开始打起了鼓,思前想后觉得又是一个圈套,她只是不知道闫宇年利用她接近闫木青,接下来会让她做什么。 但是岳紫月现在无暇去想那么多,既然来到了璃京,看目前的情况一时半会她也回不去了,大不了就在这里好好逛逛玩一玩,到时候再想回去的办法也不迟。 岳紫月想到这里,觉得帐篷中实在是无聊透顶,便打开了门想要出去逛逛,毕竟皇帝老儿也在这里下了榻,场面一定十分热闹。 不成想却被一直守在外面的薛超给拦了下来,闫木青不在现场,岳紫月也没有继续隐忍的顾虑了。 “我说你区区一个侍卫,怎么搞得你就是四爷似的,话是不是有点儿多了哥们?” 此时的薛超听完岳紫月的话之后,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本好看清秀的面庞,已经气得鼻歪眼斜。 “岳姑娘是不是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呢?这里是西场,可不是你那乞讨的一亩三分地!” 岳紫月也气了个不轻,想当年她在医院虽然只是个护士,但凭着多年的经验在科室内也是说得上话的人,怎么到了这么一个科技文化落后的年代,就被人给贬低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心中不服,指着薛超的鼻子怒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说谁是吕洞宾!” 薛超气极,岳紫月却是频频摇头,‘噗呲’一声儿笑道:“你不是吕洞宾,我说的是狗,不是你。” 说罢,大刺刺往外走去,愣在原地的薛超看着岳紫月的背影,一直绕在吕洞宾和狗之间转不过来了弯儿。 脱离了薛超的视线监管,岳紫月在营地中转了几圈,之前来的时候是同闫木青一起来的,所以没有受到官兵侍卫的盘问。 前方一定鹅黄色的纱账在满是盔甲跟老爷们的营地中显得格外突兀,岳紫月心中好奇,便没有顾忌太多,径直走了过去。 藕粉色的纱裙裙摆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头顶上的漂亮朱钗星星点点,女人面容姣好,仪态气质都属上乘。 见到偶然出现的岳紫月,眸光一亮,随即便跟旁边的嬷嬷说了些什么。 岳紫月只见那嬷嬷朝着自己走来,仪态也是不凡,走近方才开了口,“这位姑娘,静妃娘娘请你过去。” 岳紫月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嬷嬷轻轻点了点头,随即转身亲自给岳紫月引路,身在营地,岳紫月心知自己不能做出点儿出格的事情,只好顺从跟了上去。 静妃侧靠在榻椅上,半张身子下垫着两只锦棉,一双流光的眼睛挪到了岳紫月身上,上下轻轻打量了一番。 “听说你是被言儿带回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岳紫月低低地行了个礼,不慌不忙地回道:“岳紫月,只是静妃娘娘怎么知道我是被四皇子带回来的?” 一想到静妃,岳紫月便想到了市集上那两位嚼舌根的妇人说起的那些话,静妃,四皇子闫木青的母妃。 难怪,他们二人的眉眼觉得眼里有些相似。 静妃听完,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怎么跟言儿认识的,从来都没有听言儿说起过你。” “回娘娘,小女跟四皇子并不相识,方才在西场迷了路,是被四皇子给救回来的。” “原来如此。” 静妃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姿势,“这西场终究还是荒无人烟的野外之地,一旦迷了路就很危险了。” ##第11章 皇上口谕 岳紫月甜甜笑了笑,“所以,还是四皇子心善,将我救了。” 这些话让静妃听得高兴,岳紫月抬头望去,只见静妃小脸蜡黄,身体又侧靠在一旁,表示身体发虚无力,但瞧这症状,八成就是营养不良外加一点儿低血糖了。 “斗胆请问娘娘,最近的饮食怎么样?” 一旁的裴嬷嬷听此,当即不悦,“大胆,连静妃娘娘的起居饮食都敢过问,哪个宫里的!” “没有别的意思,小女学过几年的医术,今日一见静妃娘娘,竟从静妃娘娘的面容上瞧出了一丝病状,这才敢斗胆询问的。” 静妃连连摆手,示意裴嬷嬷将地上的岳紫月掺了起来,温柔道:“近日天气燥热,本宫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以往几年都还好,只是今年格外地难过了点儿。” “娘娘莫怕,每日三餐一定要吃早餐,多吃清淡点儿的蔬菜,少油少盐,另外每日一粒糖便可。” 岳紫月细细道来,静妃听得频频点头,随即笑道:“你的方法若真的有用,我定会赏你,今日结束之后,你就随我回去吧。” 这个结果岳紫月求之不得,随即行了个礼,“谢谢娘娘。” 闫木青从猎场回来的时候,战果丰硕,同样战绩良好的闫宇年与闫木青想比,略低一筹,自然脸色有点儿难看。 皇帝频频独闫木青大加赞赏,引得其余皇子脸色都不太好。 皇帝高了兴,一直陪伴着静妃坐着轿辇回了宫,岳紫月直接跟在裴嬷嬷身后,冲一脸低气压的薛超吐着舌头,以示挑衅。 闫木青倒是无感,骑着马儿跟在静妃的轿辇之后也回了宫。 因为皇帝来了花怡宫,所以岳紫月不能出面,只好被裴嬷嬷安排在后院一间房间内,索性也得了乐子,就想在历史中的皇宫中转一转。 一出门,岳紫月便转了向,东一头西一头地找不着路,走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好容易抓了个过路的漂亮宫女姐姐一问,才知道转了半天还在花怡宫中。 不由得心中惊叹花怡宫规模的宏大,想来皇上对静妃这么好,一定很受宠,难怪闫宇年想要对付闫木青,一定是在替自己担忧继承皇位的势力。 远处走来一队宫女和太监,宫女七七八八个人,太监七七八八个人,各自排成一场队向这边走来。 急步匆匆,为首的一个太监脸上布满了焦急的神色,岳紫月一把将太监给拉了过来。 “你们去哪里,带着我也玩玩儿呗?” 小太监上下瞧了瞧岳紫月,一副猜不透哪宫里来的人,只是做了个揖,“南江国的公主来璃京了,奉皇上的口谕,要来花怡宫禀告静妃娘娘,在花怡宫腾一个地儿。” “哦。” 岳紫月想了想,随即问道:“那南江国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小太监皱了皱眉,想了片刻,随即说道:“别说您没听说了,就连在宫里待了十年的我都也没听说过,只是最近听闻是咱们璃京新的供奉国。” “知道了。” 岳紫月想着南江国,觉得自己是何等的幸运,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公主,心中便乐开了花儿。 小太监见岳紫月没了要问的话之后,便踩着小碎步,急色匆匆地往大部队赶去。 大部队人马刚走不久,身后便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来,“怎么,对南江国的公主很感兴趣?” “你怎么来了?” 岳紫月闻声儿回头,只见闫木青不知什么时候换下了猎场上穿着的铠甲,站在面前的却是一身素净金丝白衣,简单高高束起的发冠,整个人仙气飘飘。 一时之间,岳紫月竟看得有些挪不开眼了。 “这里是我家,我怎么不能来了,反倒是你,阴魂不散,怎么又在这里?” 岳紫月有了自己的理由,下巴一抬,“自然是静妃娘娘请我来的。” 闫木青没有说话,只见他微微皱起眉头,语气缓和了几分,问道:“静妃的病可是很严重的?” 岳紫月从未见过这般担忧一个人的闫木青,一时之间心中竟有些愧疚,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她却觉得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般难熬。 对闫木青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想到痛恨的事情也有想将他撕碎的冲动,但是岳紫月却从未见过这般小心翼翼的闫木青。 胸腔里流过一股暖流,冲向那律动的心房,目光微微愣了愣,不过也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便回过了神儿。 轻咳一声儿,随即说道:“静妃娘娘养尊处优,成天只坐在屋中少见太阳,也不活动,身体的免疫力自然下降,免疫力下降了,各种疾病便找上了门,你说静妃娘娘在这花怡宫待了多少年了,能不严重吗?” 闫木青一听岳紫月这么说,尽管一头雾水,但还是紧锁了眉头,脸上写满了担忧,随即很快脸上便闪过了一丝狐疑。 问道:“你看起来不像是个会懂这些东西的人?” “你不相信人是吧?” 岳紫月摇摇头,溜到闫木青身边,碍于自己身高不足对方的高度,只好再次后退几步,省去了仰头对视对方的尴尬。 “如果我能治好静妃娘娘,你该怎么感谢我?” 闫木青眸光一凛冽,突然抬脚向岳紫月走来,步步紧逼,说道:“你想我怎么感谢你,我就走怎么感谢你。” 岳紫月连连后退,别说是心了,就连目光也不知道往哪里放,结结巴巴地回道:“我我要的是白纸黑字,不然你说话不算话怎么办?” 闫木青突然顿住了脚步,郑重说道:“你不相信人?” 岳紫月人已经退到了廊柱旁,身子一靠,再也无路可退,“你学我?” 闫木青眸子郑重地看着岳紫月的双眼,岳紫月一时之间失了方寸,“你可要说话算话,我们就这么说好了!” 丢下这句话,岳紫月头也不回地跑开,看着仓皇而逃的小背影,闫木青立在原地,木楞了许久。 若不是出现在身后的薛超,闫木青想必会在此地停留许久。 ##第12章 远道而来 复又从薛超口中得到消息,南江国拍了使臣前来璃京,随从还是南江国的公主殿下,皇上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将南江国公主安排在了花怡宫。 闫木青一边往静妃那里赶,一边思考着皇上这次的做法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想着想着却在花怡宫宫门外见到了静妃。 此时的静妃身前站着皇上,闫木青步伐轻盈,刚走上前去,便在皇上身后看到了一抹蓝色身影。 蓝色身影一闪而过,静妃笑得欢畅,见闫木青出现,立马笑道:“言儿来得可真是巧,来见见这位塞公主。” “父皇,母后。” 闫木青直接先向皇上及静妃行了行礼,这才在静妃的指示下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塞公主。 薛超倒吸一口凉气儿的细微声音从身后响起,闫木青微微皱了皱眉头,方才发现站在面前的塞公主有着大大的眼睛,巧小的嘴巴,高高鼻梁,五官同璃京的人有些明显的差异。 “塞公主,远道而来,又舟车劳顿,何不先休息了再过来?” 塞瑶从闫木青一出现就亮起了眼睛,南江国其实是属于边疆国,那里的男人猖狂粗狂又野蛮,哪里会是面前这位翩翩儒雅公子这样,一看就让人挪不开了眼睛。 “四皇子。” 碍于礼节,塞瑶还是同闫木青行了行礼,一双大大的好看的眼睛,始终黏在闫木青的身上,没有挪开一分。 静妃看着塞瑶公主的表现,向皇上投去了一个求救的眼神儿,皇上回给静妃的却是一个满意的笑容,静妃心中一‘咯噔’,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挪开眼睛,找了个理由,自己一人带着裴嬷嬷回了花怡宫。 皇上将塞瑶公主的时候都留给了闫木青,闫木青此时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心中莫名地有些难以接受,但皇命难违,他也只好顺从。 岳紫月见到静妃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用餐的时间了,裴嬷嬷亲自来到后院请,岳紫月这个时候才换上了一身素净的纱衣,简单地挽了个头发。 去了之后,静妃已经用过了晚餐,岳紫月不懂花怡宫中的规矩,只是觉得腹中空空如也,饿极了。 将静妃日后的起居饮食,甚至包括生活习惯改进方案都写了个单子,交给了裴嬷嬷。 静妃接过单子一瞧,忽而问道:“巧克力,是什么东西?” 岳紫月一拍脑袋,她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呢? 这里是古代,古代的人别说吃过了,连巧克力长什么样子他们都是闻所未闻。 “回静妃娘娘,这是我家乡的一种小特产,甜腻可口,对娘娘的低血糖十分好。” 静妃娘娘听得一头雾水,但见岳紫月的单子写得细心又密密麻麻,还十分像模像样,便也信任了。 “只是可惜了,本宫倒是想尝尝巧克力是什么味道的。” 岳紫月心一软,便主动请缨说道:“既然静妃娘娘这么喜欢吃,不如就让紫月给娘娘尝试着做一做?” 静妃笑开了花儿,似乎对岳紫月的这个提议十分赞同,立马交代裴嬷嬷吩咐了花怡宫的厨房。 岳紫月从静妃娘娘这里出来后,苦命地直奔厨房,好死不死地大半夜要主动请缨去给静妃娘娘做巧克力,真是自己挖了坑最后坑了的是自己。 肚子咕噜咕噜地饿得直叫,厨师果然神通广大,亲自去了御膳房将咖啡豆给寻了回来,这点儿倒是让岳紫月万分吃惊的。 最后一问才知道,咖啡豆正是南江国公主塞瑶从南江国带回来的贡品之一。 岳紫月既觉得庆幸又觉得后悔,清洗了咖啡豆之后,找了个锅,细心地将咖啡豆给慢慢烘干变香。 虽然处理工具大为不同,但换汤不换药,岳紫月对这个还是有把握的。 一直到将咖啡豆研磨成浆,入模,压型等一系列繁琐工艺之后,外面夜空中的月亮不知何时早已经爬上了最顶端。 岳紫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已经是下半夜了,裴嬷嬷在厨房给岳紫月留了两个帮厨,但岳紫月都没用他们。 眼看着巧克力成型脱模,岳紫月切了一块丢进嘴里尝了尝,味道上虽然跟真正的巧克力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之外,大体上还能算是一次成功的巧克力制作。 将厨房里的两位帮厨摇醒,亲手切了两块送给俩人尝了尝,从他们惊喜又惊讶的表情中,岳紫月总算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儿。 在厨房找了点儿东西填饱肚子之后,外面的天儿就大亮了起来,天儿一亮,花怡宫里的人便动了起来。 岳紫月揉着惺忪的眼睛,将制作成型的巧克力细细切好装盛,端着往静妃那里走去。 塞瑶公主起得早,岳紫月来到大殿的时候,塞瑶公主也带着随从前来请安。 塞瑶公主一出场,十几个随从呼啦啦从岳紫月的面前经过,排场阵仗之大,足以赶上静妃了。 傲娇公主塞瑶直接从岳紫月的面前经过,似乎没有注意到岳紫月的存在。 往那软塌上一坐,仪态端庄孤傲,一副眼中容不得沙子的样貌。 岳紫月心中惊叹之余,顺便抬脚往后面退了退,想要远离是非。 谁成想岳紫月的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塞瑶公主不经意间给瞧见了,眉头微微皱起,好看的大眼睛扑闪几。 开口说道:“你是花怡宫静妃娘娘的身边人?” 岳紫月愣在原地,塞瑶公主的随从丫鬟急了眼儿,直接说道:“说你呢,还不快回答公主的话!” 岳紫月轻轻点头,还未张口,下人来报四皇子来了,听此岳紫月莫名地心底一舒气儿。 闫木青今天换了一身儿青烟色的长袍,这个淡淡的颜色将他衬托地格外清朗,岳紫月别过了目光去,瞧了瞧笑得甜甜美美的塞瑶,心里莫名地闪过了一丝怅惘。 闫木青经过岳紫月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目光落在岳紫月手中的木盒上,问道:“拿的什么?” 岳紫月语气冷冷,但也恭敬回道:“巧克力。” 闫木青眉毛一挑,随即问道:“什么东西?静妃娘娘的药吗?” ##第13章 黑巧克力 岳紫月心情不大好,也懒得跟闫木青解释巧克力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直接淡淡地从鼻腔中“嗯”了一声儿,应付了过去。 闫木青一愣,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走到另一侧软塌上坐定,独塞瑶公主礼貌象征性地笑了笑。 塞瑶转头看了眼岳紫月之后,又看了看闫木青,神情莫名地有些生气。 静妃出现的时候,岳紫月已经等了很久,天儿也不凉,生怕盒子里的巧克力会化了。 但是还好,在静妃面前打开的时候,巧克力还是完好无损。 静妃看着盒子里的巧克力,眼睛明显一亮,裴嬷嬷在这个时候上前,用银针试了试之后方才退到了一旁。 岳紫月瞧着静妃手上的长指甲,灵机一动,先帮静妃盛到了径直的小碟子里,端到静妃娘娘面前。 “紫月,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巧克力?好生奇怪。” 静妃端着小碟子,细细打量着盛在其中的黑黑巧克力,兴致浓浓。 岳紫月淡然一笑,随即回道:“静妃娘娘,做这个东西,还是塞瑶公主的功劳,若不是南江国的咖啡豆助阵,想必紫月现在已经犯了欺君之罪了。” 静妃拍了拍岳紫月的肩膀,宠溺之情溢满双眼,“心灵手巧,是个好孩子。” 说罢,却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闫木青,岳紫月瞧见,登时见低下了头莫名地红了脸颊。 将盒子中的巧克力分别盛了几盘,一次给闫木青和塞瑶公主送去,一盘送给了裴嬷嬷。 静妃似乎很喜欢,吃了两块,便被裴嬷嬷被制止了,方才停了下来。 塞瑶是个很会撒娇的公主,在岳紫月退到一旁之后,塞瑶便上前来抱住静妃娘娘的大腿,家长里短地说得好不快活。 晚到的还有一位是岳紫月从未见过的陌生脸孔,一进门便扑进了静妃娘娘的怀中,就连闫木青看她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珍溪,还不快去给来自南江国的塞瑶公主行礼。” 静妃在一旁提醒着,塞瑶公主见此急忙一笑,将屈身了一半的珍溪给拉了起来,“静妃娘娘何必客气,我虽然是客人,但也懂得礼节,是我该给格格行礼才对。” 听到此,岳紫月才明白过来,这个叫珍溪的女孩子八成就是闫木青的妹妹了,眉眼之中十分相似,只不过珍溪的脸上比闫木青多了许多的开朗和笑容。 一屋子的人吃过巧克力,岳紫月回到了后院,稍稍休息之后,刚想出门便被一莽撞之人给赌了回来。 细细一瞧,竟然是六皇子闫宇年,岳紫月想过很多次见面的方式及场景,就是没有想到闫宇年会来闫木青的地盘见面。 “你是不是惊奇,我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跟你见面?” 闫宇年坐在椅子上,神情悠然,没有一丁点儿岳紫月脸上做贼心虚的表情。 “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放心吧,闫木青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听闫宇年这么一说,岳紫月气上心头,“你是璃京的六皇子,闫木青就算是再恨你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可是他却不会放过我的!” “那又什么怕的,到时候你就说你是会见情郎不就得了嘛?” 岳紫月脸色一红,退到了一旁,神情渐渐冷漠起来,“我的任务完成了,我也该走了。” 闫宇年似乎早就想到了岳紫月会说这种话,神情淡淡,眼神儿之中略带着一抹痞气,随即说道:“上了船大家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觉得你现在离开就不会被人怀疑?” 岳紫月气炸,“闫宇年,我早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你别太过分了!” “我来不是跟你吵架的,我要得到闫木青府上藏着的玉玺。” 对于闫宇年的再次要求,岳紫月忍无可忍,“要人家的玉玺自己不会去取?总是靠一个女人有什么出息!” 没有丝毫生气的闫宇年,只是痞气一笑,“这花怡宫不过是后宫之中的一座宫殿罢了,当今的皇帝为了稳固自己的江山,靠的不就是女人嘛!” 闫宇年说罢,又是一笑,“岳紫月,你的身份,你的过往,甚至是你想得到的东西我都清楚,在闫木青身边这些你都会得到的,我想有些道理你该明白。” 说罢,闫宇年起身,临走之前说道:“我想要尽快拿到玉玺,别让我失望。” 岳紫月看着闫宇年离开的背影,心头犹如万千蚂蚁啃噬一般,难受且懊悔。 一夜无眠。 第二天,花怡宫突然冷清了下来,抓了一个宫女才知道今天是七皇子的晋封大典,从来没有哪位皇子被封为王爷的时候会举办晋封大典的。 岳紫月这个爱凑热闹的人,又怎能错过这场精彩的宫廷宴会呢? 想起前天做的巧克力还剩了些许,想来既然是去人家的晋封大典,不带礼金的话起码得带点儿东西去,以表庆贺,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 岳紫月对这个理念深信不疑,便出了后院,凭借着记忆力前往厨房,打算将剩下的那些巧克力带上,给那七皇子送去。 刚到厨房找到巧克力,便听到了门外一阵儿细微的脚步声儿,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岳紫月抱着巧克力蹲到了长桌之下将自己给藏了起来。 透过细细的缝隙,门外出现一双穿着粉色的绣花鞋,步伐放得轻轻地,似乎在厨房中翻找着什么。 岳紫月大气儿不敢出一口,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若非是亲身经历的话,实在是难以想象那藏匿在暗处的惊心动魄之感。 长桌底下的缝隙实在是太过于窄小了,各种角度的阻碍,岳紫月也只能看到一位宫女轻手轻脚地做着什么,具体手法岳紫月却看不清楚。 待宫女走后,岳紫月方才胆战心惊地从长桌底下露出脑袋,四下里瞧了瞧,并未发现异样。 想来这种做过手脚的地方不适宜久留,岳紫月便抱着巧克力离开了厨房,直接出了花怡宫,跟着宫女太监们往宴殿走去。 岳紫月没有见过七皇子,据说七皇子年龄并不大,从小在宫里也是沉默寡言,母妃不受宠死的又早,早年的童年烙下了些许的阴影。 ##第14章 出手大方 心中惊叹且摇头,帝王之家无真情,最可悲就数从小成长于帝王之家的格格皇子们了。 一边心中惋惜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宴殿,远远瞧见一太监,岳紫月认识他,那日在西场她见过皇上身边的老太监。 随即上前,十分恭敬礼貌,“公公,今日可是七皇子的晋封大典?” 王公公上下扫视了一番岳紫月,随即说道:“正是,姑娘有何吩咐?” 岳紫月将巧克力从怀里掏出,直接塞给王公公,“这是巧克力,公公可以尝一尝,剩下的就帮我转交给七皇子,算是我恭贺他晋封的贺礼了。” 岳紫月说罢,随即便从兜里掏出两张银票来,塞进王公公的手里,“这是公公的劳务费,麻烦公公了。” 王公公本不屑于这个素未谋面,且不知是哪宫来的,但见到岳紫月出手阔绰大方,瞬间对她刮目相看。 装模作样推却了一番之后方才手下,“巧克力?” “是的,很好吃,公公可以放心尝一尝。” 岳紫月笑得甜甜,王公公捏起一块尝了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从王公公那里回来之后,岳紫月便溜到了大殿的一侧,找了个适宜的角度,准备好好开开眼界,看看王爷的晋封大典究竟是什么样子。 屁股还未坐热,闫木青如鬼一般闪到了岳紫月的面前,差点儿将岳紫月从高台上吓得摔下去。 “你来这里做什么?” 扶正身子,岳紫月将屁股往旁边挪了挪位置,闫木青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坐在了岳紫月的身旁。 不等岳紫月开口调侃一下今天的晋封大典,以来缓和一下彼此之间尴尬的气氛,却被满怀抱着新鲜水蜜桃的塞瑶公主给打破了微妙的气氛。 塞瑶公主性格直爽,也是个十分开朗可爱的女孩子,只是在岳紫月的眼里,跑到面前的小美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不会看脸色以及死皮赖脸了。 “四哥哥,这是瑶儿从静妃娘娘那里拿来的水蜜桃,瑶儿抱得手都酸了,特地给四哥哥带过来的。” 塞瑶说着,便将捧了满怀的水蜜桃往闫木青面前一递,满心欢喜地等待着。 闫木青眸光微微冰冷,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在这个时候更是覆上了一层冰霜,但在天真的塞瑶公主眼中,闫木青看她的眼神儿是无比温油的。 “不了,我没胃口。” 闫木青的回答淡淡,让一旁几百瓦的大电灯泡岳紫月都感到了一阵儿不小的尴尬,但是塞瑶公主却并未意识到。 “四哥哥,瑶儿胳膊都酸了,四哥哥难道还不给瑶儿一个面子吗?” 塞瑶说着,将怀里的水蜜桃往闫木青的身旁石阶上一搁,两只大大的眼睛中冒着金色的星星,“四哥哥尝一下,一定会喜欢瑶儿的水蜜桃的。” 闫木青却在这个时候将头转向了一旁的岳紫月,随即笑道:“岳姑娘,水蜜桃看起来还蛮不错的,你先吃一个吧。” 闫木青说罢,岳紫月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瞥了眼身后的塞瑶,但见塞瑶的脸色瞬间由清晴天转变成了一副怨妇的表情。 岳紫月只能将闫木青在心中暗骂了几百遍,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这是塞瑶公主亲自送给四皇子一人吃的,我一介平民百姓,无福消受。” 说罢,眼看着闫木青的上下唇微微一动,岳紫月紧接着急忙补充道:“四皇子就吃一口吧,别辜负了人家塞瑶公主千里迢迢送桃子的好意。” 闫木青的脸色铁青着,朝着岳紫月冷哼了一声儿起身潇洒离开,独留岳紫月一人忍受着塞瑶向她投来的怨妇目光。 “岳紫月,听说你是被四哥哥从猎场带回来的女人,本公主警告你,四哥哥是我一个人的,以后你少接近四哥哥。” 塞瑶趾高气扬,瞬间拿出了自己作为公主的高贵身份来碾压曾经是乞丐身份的岳紫月,岳紫月淡淡一笑,微微一点头,没有同塞瑶争执下去。 眼看着塞瑶大摇大摆地离开,岳紫月这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儿,气儿还未喘匀,便被突然出现裴嬷嬷请了回去。 静妃对岳紫月的态度十分尊敬,岳紫月对静妃娘娘也是十分恭敬,对她好的人,她会百倍地对对方好,但是岳紫月却也是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直爽人。 跟着裴嬷嬷直接进了大殿,这个时候大臣们早已经纷纷落席,岳紫月来的相对来说比较晚,所以只好坐在静妃的身后。 丝竹乐器声儿响起,舞女们翩翩起舞,岳紫月的目光始终游移在各位漂亮美眉的身上,十分享受。 看得有些醉了,身旁的静妃娘娘不知何时已经用完了餐,此时正裴嬷嬷的伺候下擦拭着嘴巴。 岳紫月回过神儿来,静妃回头,笑容得体大方,问道:“听言儿说,你是从宫外来?” 心情得到了极大放松的岳紫月,也没有过多的礼节,对静妃点了点头。 静妃笑容慢慢平复了下来,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事情,随即拉起岳紫月的手,说道:“在你身上本宫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影子,你跟本宫年轻的时候实在是太像了。” 岳紫月错愕,随即问道:“静妃娘娘是从民间出身的?” 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唐突,突然觉得有些抱歉,静妃却笑了笑,并没有否定出身。 “本宫小时候一直在淮阳长大,那个时候民风淳朴,大家都很天真,彼此交往起来也是单纯的。” 静妃说着说着,声音便小了下来,岳紫月深知深宫里的娘娘大部分自从进了后宫开始,一生当中就再没有机会回家看一眼了。 虽然说静妃受宠,但毕竟还只是个妃子的地位,看样子她这么多年来并没有回过几次家。 岳紫月心中不免有些伤心,替静妃感到惋惜,但是为了缓和气氛,岳紫月将话锋一转。 随即问道:“不知静妃娘娘小时候可都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我最是喜欢听别人讲以前的故事了。” ##第15章 忠实的听众 静妃听此,目光果然重新亮了起来,回忆了半天儿,对岳紫月说了太多太多小时候的故事。 讲到浓烈的时刻,静妃却将手腕最里面的一只精巧的小镯子给取了下来,直接戴在了岳紫月的手腕上。 “这个镯子是在本宫小时候额娘送给本宫的,戴了这么多年,难得碰上一个知心的人,本宫今天就是送给你了。” 岳紫月错愕之际,跪在一旁,连声儿说道:“静妃娘娘真是折煞紫月了,这么贵重的东西,紫月不能收。” 静妃却是满意一笑,将岳紫月手腕上的镯子按了按,“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人,不要辜负了本宫的好意。” 正说着,珍溪同闫木青不知何时出现在岳紫月的身后,珍溪见此,立马上前将岳紫月手腕上的镯子给摘了下来,愤然道:“母后偏心,溪儿跟母后要了那么长时间母后都不给,怎么今天送给了一个外人呢!” “溪儿,你别闹。” 静妃呵斥着珍溪,珍溪从小养尊处优惯了,直接带着镯子跑走,闫木青也只是笑了笑,向静妃行了个礼,紧随着珍溪走远。 静妃一脸愧疚地看向岳紫月,解释道:“紫月,都是溪儿我从小太惯她了,养成了这个性子,镯子我会要回来的。” “静妃娘娘,不碍事儿的,格格还小,正是顽劣的时候。” 静妃点点头,看着岳紫月越看越觉得喜欢。 作为静妃最忠实的听众,不厌其烦地听着静妃讲着她小时候的事情,让静妃在今晚的宴会之中过的十分愉快。 夜不知深了多久,岳紫月陪同静妃回到花怡宫的时候,整个皇宫已经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 回到后院,合衣而睡,席间喝了点儿酒,这个时候有些上头,岳紫月头一沾枕头便沉沉睡了过去。 死死地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便得到了一个噩耗,静妃在今早突然间晕倒了,这一晕倒便再也不好。 岳紫月匆忙穿上衣服往静妃那里跑,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同她乐此不疲的讲着小时候的故事,只不过是几个小时的时间,怎么就突然病倒了呢? 越想越是想不明白,岳紫月飞奔而来,却被薛超一把给拦在了门外。 “静妃娘娘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花怡宫来了不少的人,岳紫月心里的弦便提了起来,闫木青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看样子静妃娘娘的病情不大好。 闫木青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岳紫月后,便铁青着一张脸带着薛超离开了花怡宫,步伐匆匆,似乎正在位静妃奔波着什么。 岳紫月现在就是个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心中只想去见一见静妃的状况。 但是拦截在外面的除了花怡宫的人之外,还有很多是皇上派来的人,看起来静妃的病情果然严重,不然皇上也不至于将花怡宫封锁了起来。 岳紫月是个外人,只能暂且地回避,下午时分传出的消息是静妃连日来身体状况都不大好,所以才病倒了。 但是岳紫月心中却清楚得很,静妃昨晚气色十分不错,就算前些日子有些饮食不调,但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这时,岳紫月突然想到了那日在厨房见到的那位偷偷摸摸的小宫女,心中突然一颤,难道静妃的病情跟那位宫女有关? 岳紫月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厨房那日的所见所闻,静妃今天恰巧就突然病倒了,前因后果在岳紫月心中关联了起来。 但是,岳紫月对谁说这件事情都不足以有说服力,想来闫木青是个根本就不会轻易相信她的人,除了闫木青身边就更没有人能够相信她了。 静妃一病倒,闫木青便下令将花怡宫中太监宫女都隔离了起来,岳紫月是个初来花怡宫的人,被闫木青直接派人接到了他的府上。 三日过后,静妃病逝的消息突然从宫中传了初来,岳紫月跌坐在地上,难以置信这突然的噩耗。 直到见到闫木青本人那微微红肿的双眼,岳紫月这才相信了这一切。 宫中发生突变,塞瑶公主被皇上下令暂时住在了宫外的闫木青府上。 当晚,岳紫月便发现了塞瑶公主的失踪,一路尾随而去,竟到了太师府,刀光剑影,杂乱之中岳紫月并未见到塞瑶的身影。 倒是躺在血泊中的黑衣人,让岳紫月的心突然揪了起来,眼下救人要紧,岳紫月只好放弃找塞瑶,直接带着黑衣人离开了太师府上。 待黑影伤势稳定,岳紫月几度夜间潜进张太师家寻找瑶瑶的下落,可惜都没有音信,甚至连同张公子也凭空消失了一般,这让岳紫月多多少少有些颓丧。 也不知道,瑶瑶到底被他们关押到了哪里,心间虽然颇为担忧,只因为闫木青还在宫中守丧,又怕宋京的人再来搜索黑影,只能无功而返。 辗转反侧,夜不成寐,思之痛苦,不思更痛苦,这就是岳紫月的真实状态,她必须得到玉石,她可以不管璃京的沧海桑田,帝王之权花落谁家,她要的只是玉玺,她只想回家之前保护小东子一家和边家祖孙。 也许就这么简单,也许,选择从来都没有难易之分,只有心之所向。 七天不算短,可是在难以抉择的煎熬之中,也不算太长。庆幸的是,宋京的人再没有找来这里打扰。黑影的伤势已经日渐愈合,精神也逐渐恢复,他打坐的时候,岳紫月只是支颐静坐在桌前,手尖轻轻在桌面上划拉,写的字是,闫宇年。 这几天的时间,京都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岳紫月都不知道。 一是南江国的公主塞瑶秘密来到了璃京,目的是为了寻找如意郎君; 二是闫木青发丧期间,璃京皇帝已经颁旨晋封七皇子闫远萧为西贤王,赏赐良田千顷,护卫三百; 三是六皇子带众位皇子公然在七皇子府上为其庆祝晋封之喜,完全没有顾忌四皇子丧母之悲。 第七日一早,岳紫月就叫醒了熟睡的黑影,“四爷这会估计已经回府,我必须到府上瞧瞧,如果他回来了,我带他来见你。” ##第16章 置办衣物 黑影微微点头,随即又重重摇头,“最好还是在晚上,府上恐怕是有六爷的人在监视四爷的动向,另外,这个客栈还是不要暴露,以免给这家客栈带来不必要的灾祸。” 听到黑影想的如此周到,岳紫月不得不暗自佩服,并从中领悟,看来黑影能活到今天,确实有其聪明之处。 “好,那我就晚上再去见四爷,反正我也不想见到薛超,那个呆子。”岳紫月想到那天薛超见死不救,就十分的憎恶,都是四爷身边的人,黑影和薛超却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黑影微微一笑,“你别怪薛超,他也是尽其所能保护四爷,要说起来,他是一个真正忠心的护卫,就算某一天,所有的人都背叛了四爷,他也不会。” 这样说的同时,黑影意味深长的看了岳紫月一眼,感觉到他目光的岳紫月立刻把目光移至了窗外,心里却在悲叹,难道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错误? “你告诉四爷,我们在老地方见面,他就知道了。”黑影见岳紫月神思怔忡,神色颇有些疑虑,似乎是在担忧什么。 岳紫月下意识的反问,“老地方什么地方?” “四爷知道!”黑影似乎不想再多说,岳紫月领会他的顾虑,也就不再多问。 她想得到的东西,根本无须别人告诉她线索,她完全可以凭着自己的能力找到那块玉石,因为旦凡重要的东西,总是会有人去找它。 有了目的,白天就显得有些无所事是,黑影颇有些为难地指着自己身上被剪破的衣服,“还是麻烦岳紫月出去给老朽买几件衣服来,怎么也不能穿成这样见四爷!” “哦!”岳紫月木然转身,心不在焉地想着怎么才能得到玉石的下落。 黑影又无奈叹息一声,指着岳紫月身上披着的窗帘,“要我说,你也该置办一身衣服,让四爷见了你这副样子,恐怕他会不高兴。” “他不高兴关我什么事!”岳紫月扯着衣领闻了闻,除了血腥味道就是汗味,估计还有若干尘土的味道,她皱皱眉头对床上的黑影说,“那好吧,我去去就回!” 傍晚时分,岳紫月不仅买回了所需的东西,而且还打听到了闫木青确实带着静妃的灵柩回府的消息,这就是她办事时特别的准则,那就是要万无一失。 铜镜里,是一张好看的脸,虽然略有些憔悴,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年轻活力,再加上有如玛瑙一般闪烁灵光的眼睛,整个人清纯的有如黎明时荷叶上的露珠,连黑影都颇加赞赏。 岳紫月也没有办法搞定齐肩的长发,只好简单的扎了一个马尾,反正是夜晚去见闫木青,根本无需过多的装饰。 转头的时候,黑影已经穿好衣服,灰色的长袍更显他的沉稳,黑色白底长靴,让受伤的他焕然一新,仿佛初生。 “不错!”岳紫月点头赞赏,却见黑影挑剔地看着她的头发摇头,“岳姑娘还是重新梳个发髻……” “没那个必要,又不是去相亲。”岳紫月脱口而出,看到黑影不解,忙掩饰说,“我自个不会梳,等回了四爷府上,让那些丫头想想办法。” 夜色朦胧,闫木青骑着乌骓与岳紫月并行,时间还早,为了防止别人的跟踪,闫木青故意打马在璃京绕了几个圈子。 “四爷是怎么认识赛瑶的?”岳紫月望着黑沉沉的夜色,打破了一路的沉默,转头看闫木青的时候,见他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滑过微微的痛苦。 据岳紫月推测,应该是闫木青从太师府救了赛瑶,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想了半晌也不明白,只好静等闫木青的回答,又走了五里,眼见就是璃京出城的西城门,闫木青突然掉转马头行入一片没有人迹的树林里。 岳紫月紧随其后,对黑影所说的老地方更加的好奇。树枝被踩断的声音频频响起,闫木青就在这个时候用十分轻的声音说,“是父皇下旨,命我保护赛瑶公主,直至她回国!” “可是你在守丧!”岳紫月惊呼,眉头轻皱,这种事情就算给了她也没有办法快乐起来。皇帝她见了两次,可是没有发现他会是这样一个不解风情,冷酷无情的男人。 闫木青伸手拂开面前的树枝,苦涩一笑,“那又怎样,别的皇子现在恐怕正忙着吃七弟的晋封宴!” “你在吃醋?”岳紫月听出闫木青声音的无奈,紧随上前,“我觉得七皇子不是这样的人,静妃对他好,他不会忘记!” “是六弟主动请缨要帮七弟准备喜宴,父皇答应了,连接三日,璃京三品以上的大臣都在七弟府上欢庆!”闫木青勒住了缰绳,转头看着岳紫月,尽管天色十分的黑暗,但他的眼睛里还是闪烁着十分矍铄的光茫,“好了,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岳紫月十分听话的点头,也勒住缰绳站在原地,任由闫木青打马穿进林子,片刻之后消失不见了。 据她估计,闫木青和黑影相见的地方就在附近,她轻轻滑下马背,又将缰绳拴在树上,随即放轻脚步像只猫一样悄悄跟随闫木青的去向。 森林的尽头是一片开阔地,月光偶尔穿透云层,泄下半边的光来,整个大地就有如蒙了白纱,再加上偶尔的狼叫,更让人觉得这里有如世外桃园一般。 另一侧,是半壁坍塌了的土城墙,有一个黑影站在上面,像极了一尊雕塑。 不一会儿,另一个身影也跃到了城墙之上,两人相见,闫木青立刻给黑影行礼,“言儿见过师傅,言儿真是该死,早该对此有所防备的。” “这不怪你……岳紫月呢?”黑影四下眺望,不见岳紫月的影子,听到闫木青轻声说,“她是敌是友尚且难辩,我不想带她来这里!” 黑影略略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这次多亏了她,否则,恐怕没有办法活着见到言儿了。” “师傅身手矫健,是谁伤了师傅?”闫木青有些急切,在这之前,他一度把师傅看作是最为信任的保护者,不料师傅却受了重伤。 ##第17章 狗眼看人低 黑影轻叹一声,“这些都不重要,言儿,玉石就在……” 话说到一半,黑影突然停下不说,只望着茫茫夜色高呼,“岳紫月,你不必躲在暗处,你出来吧!” 岳紫月心里一惊,她是如此的小心,怎么会被他发现?连闫木青也微微错愕,旋即听到黑影轻声嘀咕,“这丫头鬼的很,我们不得不小心一点,她曾提过想要看看玉石!” “连我也猜不到,她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闫木青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岳紫月就看到黑影在闫木青耳畔附耳轻语,说的什么她很难听清,再加上夜色掩映,她根本无法分辨唇音。 她愤愤地握紧一旁的树杆,“姜,果然是老的辣!” “切记,万万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岳紫月。六皇子的人就在身边,有可能府中也有潜伏,言儿你一定要小心提防。”黑影说完,轻捂着胸口咳嗽两声,闫木青忙从袖里取出两瓶上好的创伤药,“走时匆忙,只带了这两瓶药,师傅先拿着!” “咳咳,我不能在这里久留,今天连夜就要出城,明日发丧回淮阳,师傅就不能陪着你了。”黑影望了望城墙的另一边,灰蒙蒙的夜色之中仿佛潜藏着万千的猛兽,他的眉头一皱再皱。 闫木青点点头,颇为伤感地说,“有两年的时间没和师傅畅饮过了,真希望有一天,我们师徒可以好好坐在一起,把酒言欢……” “来日方长,言儿,男儿志在青云,万万不可以沉溺于美色与酒水中,否则,万事难成。”黑影说完,重重地拍了拍闫木青的肩膀,似有千言万语都蕴含在其中,“我走了,你告诉岳紫月,如果有一天她想通了,我可以收她为徒!” 说完,纵身跳下了城墙,片刻之后就悄无声迹,黑影走的如此仓促,这在岳紫月的意料之外,她想着黑影无论如何也会等把身上的伤养好再走。 隐身在树林里的岳紫月忙地折身,重新回到原点,解开缰绳复骑在马背上,静等着闫木青回来。 两人的马匹刚刚在夜色之中出现,一个黑影猛得就从暗处冲出来,岳紫月正要大叫小心,突然听到薛超闷声闷气地问,“四爷怎么能单独出去?最近璃京出现了许多边塞的高手,四爷要小心才是!” “他怎么是一个人,难道我不是人吗?”岳紫月救了黑影还没有邀功,在薛超这个胆小鬼面前自然要炫耀炫耀,她扬着脸,鼻子朝天,却不料薛超对她视若无睹,仿佛是天上不小心泄露的一缕淡淡月光。 薛超牵了闫木青的马往府内走去,对身后呆怔的岳紫月毫不在意,这让岳紫月差一点就跳脚大叫,“这真是狗眼看人低啊!” 五脏六腑皆被滚烫的血夜烧灼一便,岳紫月这才勉强安静下来,见无人理睬,也只好厚着脸皮进了四皇子的府邸。 “赛瑶公主呢?”闫木青本吩咐了薛超,让他保护赛瑶,另外准备好三十名护卫,准备明日一早赶往淮阳发丧,可是这会他却在门口。 薛超对闫木青独自外出仍然不悦,声音里带着几分暮气,“我另外派了人,况且赛瑶公主身边还有燕俊青,他是一等一的高手。” 一等一还被张太师的护卫拿下,那二等二会出现什么情况?岳紫月嘀咕暗讽几句,行至马厩,没人帮她牵马,她只好径自翻身下马。 “也好,不过以后万不能这样擅离职守,今天我就不追究了!”闫木青说完,就转身对岳紫月说,“岳紫月,你回卧房休息,我还有事情要办!”闫木青迈步疾走,仿佛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去办理,岳紫月哪就肯这么让他走,她迅速的跟着闫木青,“我,呃,失眠不想睡,不如四爷带着我出去走走?” 薛超愤愤瞪着缠人的岳紫月,一把拉开她,横在闫木青和岳紫月的中间,“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死缠烂打是什么意思?你救你的人,既然走了,就不该再在这里出现……” “薛哥哥,你怎么这么凶,我好怕!”岳紫月嘟着嘴,对一脸狠厉的薛超发嗲,刚刚还冷漠如金刚的薛超突然撇撇嘴,“岳紫月,你到底是人是妖?” 沉默无言的闫木青没功夫和他们在这里墨迹,只摇头叹息一声,“我去书房,你来吗?” “去,当然去,怎么不去!”岳紫月挤出一个假笑,故意打击薛超,见他对她也呲牙做鬼脸,岳紫月不加理睬,只是跟着闫木青往书房方向走去。 书房里依旧是离开时的样子,只有绿萍为一盏油灯里填油,见到闫木青和岳紫月进来,忙低头行礼,“见过四爷,见过岳姑娘!” “你出去吧!”闫木青神色疲倦,轻轻挥手,绿萍应了诺,路经岳紫月身边的时候,只用十分特别的目光扫了岳紫月一眼。 那束目光,让岳紫月忽地想闫宇年,想起临走时对他许下的诺言。 闫木青拂开袍襟坐在椅子上,望着神情怔忡的岳紫月,“说吧,有什么要求?” “啊?”岳紫月望了闫木青一眼,觉察到他的严肃,也不敢再随意乱说,只低声说,“没什么要求,只是想明日能跟随四爷一同去淮阳!” “只是想玩?”闫木青弹去袍襟上的一根草芥,倏然抬头,目光投到岳紫月的身上,那分深邃立刻如化开的冰水,浇得她从头到脚的冰凉。 岳紫月忙解释,“不是,只是想送送静妃娘娘,毕竟她送了我……” 说到镯子,岳紫月忽记起镯子已经被珍溪拿走,只能低下头不言。 闫木青勾勾唇角,从袖里摸出一件东西放到身边的雕花红漆小桌上,“你是指这个?” 岳紫月抬头,看到桌子上放着那只碧绿的翡翠镯子,红桌衬着绿色的镯子,更显得清脆欲滴,仿佛有了流动的生命一般。 “你可以拿走了!”闫木青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在镯子上留恋片刻,果断的收起了目光。 ##第18章 终身大事 她微微点头,又诧异地看着闫木青,不明白他为何又从珍溪那里拿回来。 “额娘曾经说过,物赠于人换回来的是人心,这才是这件物真正的价值所在,我只希望,额娘没有选错人!” 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轰然崩塌,她一直觉得做的对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有些茫然。 如果有一天,她辜负了静妃娘娘和他的信任,那她心里的某个地方,还依旧会那么亮,那么温暖吗? 犹豫再三,岳紫月才缓缓挪动脚步走至闫木青的身边,正要伸手取回镯子,闫木青突然伸手握住了岳紫月冰凉的手,另一只手拿起镯子,一点一点为岳紫月戴上,直至戴到纤细的手腕,她的皮肤感觉到沁凉,闫木青才放开手,面色如常地往书案方向去了。 直待队伍走远,七皇子转身进府,雨中的闫宇年才默默转身,一旁的罗亦上前轻声道,“主子,用不用派人盯着!” 目光落在远处,雨水已经冲刷了刚刚的印迹,只有满地的泥泞。闫宇年凝神思索,只轻声嘱咐,“派青鹰去,你吩咐他只需跟岳紫月接应就可,万不要打草惊蛇!” 罗亦立刻点头,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雨幕里。 进入七皇子府邸,闫宇年刚刚将伞立在门框,听到闫远萧颇为沉重地问,“六哥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四哥的额娘刚刚去逝,不看别的,就看我们从小一起玩大的情份,也不该!” “那静妃就该害死你的额娘吗?曾经,你额娘与她情同姐妹……”闫宇年的目光落在闫远萧的脸上,见他一脸的疼痛,深深叹息一声,“七弟,既然你已经身处事外,就不要再管这些事情了,你只记得六哥对你好,这就够了!” “可是,我不愿意看到你们……”提到自己的额娘,七皇子眉头微皱,当年的事情尽管他并不知晓前因后果,但每每提到此事,四皇子也从未有过多的辩驳。 闫宇年走至七皇子的身边,拂平他肩膀处的褶皱,“好了,现在你已经晋升为西贤王,当下要紧之事,还是操心一下自己的终生大事!” 房间里一直寂静,闫远萧知道多说无益,只负手踱出房间,“六哥先坐,我去瞧瞧他们预备了什么吃的!” 一双目光如闪电穿透雨幕,远远地睥睨着苍茫的天地之间,仿佛,他是运筹帷幄的王者,只需要轻轻挥手,天下的一切就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闫木青发丧的人马到达安南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点,也因为大雨不停,所以发丧的人马就在安南郊外的一家农户歇脚,灵杦放在院外临时搭建的棚子里。 珍溪颇为不满,“哥哥,你可以让额娘的灵杦放在更好的地方!”她的目光落在院子里齐整的四间平房,对闫木青这样的做法并不赞同。 闫木青走过去摸了摸灵杦,用十分轻的声音说,“额娘生前一直说想看看郊外的景象,她喜欢山水,更喜欢广阔的蓝天,现在既然已经出宫,就让她尽情的看看这山河!” 远处的河山已泛幽绿,大片大片的松柏形成林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浩淼之意。远远望去,面前的一切仿佛就是画家笔下鬼斧神工的水墨画,而雨幕又为其增添了许多的意味,就仿佛深深的惆怅荡漾在山谷林间,久久不愿散去。 在这之前,岳紫月并不觉得自己有如此好的领悟,可以看懂这样的意境,但每每看到闫木青举止投足间的忧郁,不知觉间,已被浸染。 “好吧!”珍溪听闫木青如此说,也不再说过多的辩驳,回头看到岳紫月就站在附近,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须臾奔向刚刚出门的赛瑶公主,“公主,外面雨寒,不如回房间呆着!” “说好了不叫公主,我比你大,叫我姐姐就好!”赛瑶拍拍珍溪的手,瞧到岳紫月的眸子,也不加理睬,只是拉着珍溪走到闫木青的身边,“时间还早,不如赛瑶陪着四皇子走走!” 一直沉默不语的闫木青深吸一口气,掩去脸上的悲伤,吩咐薛超,“拿几把伞来,我和赛瑶公主四下走走!” 薛超应言转身,不一会儿就取出几把素色的油纸伞,想必是临走时就备好的。 闫木青回头看看沉思的岳紫月,“你也一起走吧!” 这到是在岳紫月的意料之外,说实话,几乎所有的人都把她当作是打不死的小强,不仅脸皮超厚而且生命力顽强,岳紫月多少已经习惯了没人理会的处境。 “啊,好,一起走走!”岳紫月应了,忙屁颠颠地跑到闫木青的身边,不顾珍溪和赛瑶的冷眼,站到了他们的身后。 闫木青走到薛超身边拿了一把伞,珍溪和赛瑶各拿一把,轮到岳紫月的时候雨伞已经没有了。 薛超一脸无辜地看着岳紫月,“岳紫月真是抱歉,临走时只带了这几把伞!” 超级的谎话,岳紫月挑着眉看着薛超,认识他许久,没料到他说谎话竟然也不脸红? 雨打在闫木青撑开的伞上,发出“普拉普拉”的声响,岳紫月求救似地望着闫木青,却听到他幽幽地说,“我们走吧!” “不是,我还没有伞啦!”岳紫月冲着走出几步远的闫木青跺脚,闫木青冷冷地说,“你可以选择不去!” 不去就不去,岳紫月赌气,回头看到身后除了薛超,就是静妃的灵柩,当然还有那些赶路赶到疲乏,已经挤在房子里酣睡的护卫。 “等等我,等等我吧!”岳紫月后背发虚,她忙扯开腿追上闫木青,试图挤到闫木青的伞下,不料珍溪和赛瑶像是把关的将军,将闫木青十分严密地挤在中间。 岳紫月试图跟在闫木青的脚后,雨伞上滑下的雨珠尽数流到了岳紫月的后颈里,她只好忍着寒冷悄然退到了几步开外。 一路上,山水再好,岳紫月也没有心情去欣赏了,不仅被淋了个透湿,而且一路上都没有人跟她说话。 珍溪和赛瑶说话的声音也十分的低沉,能听到的岳指可数,岳紫月一脸懊丧,早知道如此,到不如守着静妃的灵柩,好歹还能为静妃亡魂祈祷。 ##第19章 独处的危险 回去的路上,闫木青的心情似乎不再那么沉重,见岳紫月一个人拖着步子走在后远,闫木青撑着伞逆行而来。 路两边的柳树刚刚发芽,不时有几只淋湿翅膀的小鸟从林子里扑棱着飞过,岳紫月抬头看到闫木青折身回来,心里也扑棱了两下。 良心发现?怜香惜玉?还是突然念起救了他师傅一命的恩情,所以愿意为她遮风避雨来了! “多谢四爷!”伞刚刚遮到岳紫月湿漉漉的头上,岳紫月立刻干脆施礼道谢,眸子里多了几分感激,不说别的,就说是在赛瑶和珍溪那里,好歹挽回点面子。 两旁的风景也突然不再那么压抑,岳紫月十分自信地吸了一口气。 闫木青依旧深沉,只是十分沉着地说,“先不必说谢,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情,是要我保护赛瑶公主?”她早就想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赛瑶公主肯定是独住,这样的话,势必会有独处的危险。他一定是觉得她有能力可以保护赛瑶,所以这时候略施小恩请她来了! 心里想的美滋滋地,听到闫木青不加犹疑地说,“你今晚陪我一起守灵,就这么说定了,恩!” 说完,头顶的雨伞突然被闫木青撤去,大雨哗啦啦地从头上浇下来,仿佛是要让岳紫月清醒清醒。半天,岳紫月才张着嘴望着远处的闫木青,“四爷,你这是在商量吗?” 虽然不算是晴天霹雳,可到底是“梦想成真!”,岳紫月刚刚还念叨出来不如守灵,这瞬间就实现了,这算是老天保佑吗? 郊外农户的房间虽然不算舒适,但还算宽敞。三十名护卫尽数挤在西厢里,东厢的三间房依次是赛瑶和珍溪的,第三间本是属于岳紫月,但因为她晚上要守灵,所以就由侍奉珍溪和赛瑶的两名丫头住了。 薛超是当晚的值夜,另外十名护卫则轮岗守夜,而闫木青和岳紫月就在临时搭建的灵棚里休息,守卫森严有律,看起来没有任何的纰漏。 吃过晚膳,安排就绪的人们都各自休息去了,闫木青和岳紫月静坐在灵棚里准备好的蒲团上,隔着松木灵杦,只看到彼此并合在地上的双脚。 “这里好冷,我可不可以回去先暖和一下?”岳紫月抱着双臂,瞧着外面的雨丝斜织,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地上泛起潮湿,寒冷像魔鬼一样在夜里四处横行。 闫木青好像是睡着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不要睡觉,就不会冷的!” “你有没有天良!”岳紫月用唇语低骂,抵不住寒冷,只好站起身在灵棚里来回的徘徊。 时光漫长,连寒冷也显得绵延不绝,而且有愈来愈冷的趋势。闫木青则像是丝毫不绝,只闭目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的闭目养神。 “四爷,有人闯进来了!”薛超突然从背后出现,惊了岳紫月一跳,闫木青忙地起身走至薛超身边,“怎么回事?” “刚刚赛瑶公主说她感觉窗前有一个黑影,可是刚才正是两组护卫换班的时候……”薛超的语气颇急,用怀疑的目光斜睨了一眼岳紫月,好似在说只有你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闫木青对薛超的暗示不加理睬,只往门内走去,“岳紫月,你守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可是我……”岳紫月的可是没说完,见闫木青已经迈步进了院落,她抱着双臂,看看静静躺在那里的棺木,双目像是突然有了透视的能力,看到静妃正在躺在棺木里微微向她笑。 头皮瞬间就麻了,岳紫月生来天不怕地不怕,但她愧对静妃,有这样的感觉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静妃娘娘,您安息吧,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照顾闫木青!”岳紫月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其实她连她现在要做什么说什么都不大清楚了。 瞧瞧院落里灯火渐起,岳紫月不由一步一步地挪向院门,只希望那些光火能带给自己一点力量。 院子里闹轰轰的,熟睡的两名丫头也被惊,薛超一一盘问,都没有问出一个结果。闫木青进了赛瑶的房间,询问她所看到的情况。 岳紫月只恨没带个窃听器,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就在这时,灵棚里的棺木盖子突然动了一下,岳紫月呼吸一下就停了,她静静地瞪着那棺木,半天也没见动静。 “是你眼花,是你心乱,只是幻想,定住,定住!”岳紫月抚着心口,闭上眼睛努力把刚才的声音忘掉,突然,耳畔又传来了一声清晰的,“哐啷!” 棺木盖子突然落地,发出剧烈的声响,岳紫月惊叫地拔腿就跑,“救命,有鬼……” 院子里的人闻声,举着灯笼冲了出来,岳紫月则像是丢了魂一样依在闫木青的身边,她惊恐地看着没了棺盖的棺木,“四爷,有,有鬼……” 闫木青没有说话,只随同薛超一同去了棚,他俯身看了一眼棺木,又用骇人的目光看着岳紫月,厉声问,“岳紫月,我额娘的遗体呢?” “刚刚还在里面,是不是变成僵尸走了……”她做了一个僵尸蹦跳的姿势,说话刚落,所有人立刻对她怒目相视,无论如何,那是四皇子额娘的遗体。 闫木青吩咐薛超带人在附近查看,“他带着遗体应该走不远,你们一定要留心痕迹!” “是,四爷!”薛超立刻将三十个人分成两组,朝东西方向追踪。珍溪有些担忧,她走到闫木青的身侧,“哥,你说这会不会是有人在声东击西,主要是朝着赛瑶公主来的?” 岳紫月也望了一眼赛瑶,如果南江国的公主在璃京被害,闫木青确实是死定了。 “应该不会,否则在刚才他就下手了,又何必偷额娘的遗体!”闫木青也满是疑惑,低头思索,任何人做事情都有他的动机,那偷盗静妃娘娘的遗体到底是何目的? 岳紫月侦探小说看得太多,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答案,一脸恍然大悟,“一定是静妃娘娘的情人,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答案!” 闫木青和珍溪一同转头,脸色就像是厉鬼一样难看,冲着岳紫月大吼大叫,“你给我闭嘴!” ##第20章 破天荒头一次 岳紫月立刻闭嘴不言,心想,就算正实如此,他们也不会接受。因为这是璃京,她总是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用几千年后的思想来考验他们。 赛瑶转身嘱咐燕俊青,“俊青,你也去帮四皇子找找静妃娘娘的遗体,我这里有四皇子保护,不会有问题的!” “不行,公主,万一有危险……”燕俊青求救地看着闫木青,因为赛瑶一旦做出了决定,就很难改变。 闫木青冷冷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言,嘴巴像是被针缝了一样的岳紫月,“既然是你没有看好棺木,那就由你去找!” “我人生地不熟的……”岳紫月张嘴大叫,身边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影,她脑海里浮出一幅画面。她一个人拿着灯笼在漆黑的夜里寻找静妃娘娘的遗体,突然静妃披着发,伸着手对她喊,“岳紫月,你害的我好苦啊!” 猛得打住思绪,再往下想恐怕就要成了恐怖大片了。岳紫月咽一口唾沫,还想要辩解,燕俊青突然把手里的灯笼往岳紫月的手里一塞,“有劳岳姑娘你了!” 岳紫月接过灯笼,望着漫无边际的夜色,心里哀叹,这真是骑虎难下。 “若有什么消息,及时回来禀告,不要自作主张。”闫木青吩咐完,十分沉着地对岳紫月说,“去吧!” 满心的期望都被扑灭了,岳紫月手提着灯笼战战兢兢闯入了夜色,虽然找东西是她的强项,可这次找的却是遗体,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 见东西两边的灯火火渐渐隐进夜色,她略加思忖,决定不和他们走同一条路,这样找到的机会更大一些。 她从山坡上滑向路边的沟底,踩到发芽的青草,身子不听使唤地往下溜。 直到沟底,她才发现沟底有一条平坦的小道,压低灯笼,微弱的光下有一行歪歪扭扭的脚印。岳紫月心中突然一亮,还果然是让她猜到了。 她不过是依着本能,想象着如果她偷了遗体会走什么样的路线,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她预料中的样子。 边走边跟踪着脚印,直追到一个山脚下,脚印就不见了。岳紫月挑着灯笼四下望望,见附近并没有路,正在疑惑的时候,突然听到半山有人声,“雪怡,你怎么不等我回来,说好的,等帮言儿坐了皇位,我们就一起离开京城,浪迹天涯的!” 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愈发飘忽,让人感觉就像是从地下飘上来的一样,岳紫月打了一个哆嗦,她挑灯往高处望去,才发现半坡上有一个黑乎乎地山洞。 也来不及多想,她抓着树枝就往山洞爬去,待快到山洞口的时候,突然听到有声音厉呼:“谁在那里!” 听这声音半男不女,似乎十分熟悉,可是在那瞬间大脑冻结,似乎想不出来到底是谁了。 她干脆回敬,“哪来的贼胆,敢偷静妃娘娘的遗体,还不快出来投降?” “是你!”山洞里有人伸出胳膊,目光在夜色里闪着亮,“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找到我!” “黑影……”岳紫月失声大叫,张大的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她的脑袋突然死机,就不知道黑影带着静妃娘娘的遗体,这是个什么意思。 “我和雪怡,青梅竹马,只因为皇上选秀,雪怡才不得以进宫,没想到这一分别就是二十年!”黑影惆怅,目光落在静妃的遗体上,她看起来容貌端庄,没有半点受损的痕迹。 岳紫月挠挠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如她想的那样,黑影是静妃娘娘的情人? 见岳紫月依旧不解,黑影一口气吹熄了岳紫月的灯笼,拉她到洞内的一块岩石上坐下来,意味深长地说,“你听我说……” 山洞很干燥,石头上也被铺了厚厚的干草,看起来,黑影早有准备,只等着闫木青的人马来这里歇脚。 “雪怡进宫的时候才十八岁,我以为,皇上不会选中她!”黑影的声音有些哽咽,虽然看不到他的容颜,但依稀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痛苦,像波涛一般剧烈的翻涌着。 岳紫月一直没有说话,只想静静听完这个故事,只听到黑影继续说,“那天她特用桔梗水染黄了皮肤,整个人看起来面黄肌瘦,在成千上百的秀女中间,她并不算是出色!” “那为什么后来皇上又选中了她?”这就有点奇怪了,故意化妆成丑陋的样子都能被选中,难道这皇上是瞎子。 山洞外偶尔有雨滴落地的声音,显得山洞内份外的静谧,除了黑影的说话声,只留下二人轻轻的呼吸。 黑影长长地叹息一声,手中的稻草掉在了地上,他失神地望着黑黝黝的夜色,“这也是天意,那天皇上心情不悦,选秀女的时候只是粗粗过了一眼,就在花名册上随便地点了六个人的名字,其中就有雪怡!” “啊?”听到这里,岳紫月颇为遗憾,这就像是常言说的造化弄人,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不相爱的人却要朝夕相对,“那静妃娘娘肯定很痛苦!” 黑影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深沉,“如果她痛苦的话,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会闯进皇宫把她救出来,一起远走高飞。” “那她后来又爱上了皇帝?”岳紫月一头雾水,如果一个女子的感情是如此的善变,那天下那些爱情故事或许就不存在了吧。 “她有了木青,皇帝的孩子,当时一同进宫的六位秀女,唯独雪怡怀了龙种!”黑影说不下去了,空旷的山洞里是久久的安静,天地仿佛一同陷入了黑暗,时光在这一刻静止不动。 后面的结果不难猜测,静妃怀了闫木青,知道没有办法离开皇宫,只好让黑影放弃这段感情。然后她陷入了宫廷争斗,最后,因为岳紫月死在了宫中。 这是一段痛苦的回忆,如是当时换作是岳紫月,想必她也会一样的痛不欲生。 “不对啊,刚刚你说一别就是二十年,静妃过宫之后你们还见过面?”暗中的黑影一动不动,像尊石雕,可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悲伤,足可以感染到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是的,珍溪出生的时候,我们见过,也正是因为这次见面,才造成了雪怡和珍溪的不幸!”黑影说到动情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无尽的悔恨尽数融进了这声叹息,让岳紫月心了不由深感世事无常。 ##第21章 遗体 心底突然一惊,岳紫月想到失了手的小东子,还在闫宇年掌控范围的边家祖孙,她不安地咽下一口唾沫,“六爷吩咐的事情,我自然会办好,但我不会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去换玉石。” “偷就是光明正大吗?”青鹰反声嘲讽,语气里满是不屑,似乎是故意针对岳紫月。 岳紫月也不加理睬,只是抱着静妃娘娘的遗体往回走,她丝毫没有在意青鹰的言语,她在乎的是,一会回去要怎么向闫木青交待。 青鹰站在松树下横抱着剑,看着岳紫月十分艰难地行至路上,嘴角却勾起微微的笑意。闫宇年派他来,只是为了不时的提醒岳紫月,让她尽快办事。看到刚才岳紫月不安的神色,他就明白,她还没有背叛闫宇年。 “四爷……我找到静妃娘娘的遗体了,你们可以放心了。”岳紫月抱着静妃的遗体有些吃力,刚刚看到闫木青的身影,她就狂呼求助。 闫木青看到她果然带回了额娘的遗体,也顾不得身份,忙向岳紫月的方向急奔而去。 夜色之中,闫木青小心接过静妃的遗体,轻轻放回棺木中。待他合定棺木,眉头微皱,“在哪里找到我额娘遗体的?” “呃,是有人想偷走静妃娘娘的遗体,我去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为了避免再详谈什么,岳紫月打着呵欠,“好累啊,四爷,我想休息一下可以吗?” 闫木青走至岳紫月的身边,十分强横地扯着岳紫月的袖子,“如果你不告诉我到底是怎么找到我额娘的遗体,今晚就别想睡了。” “或许是静妃娘娘的情人!”岳紫月缩着肩膀等着闫木青的怒斥,可是他的手却松了,眉头皱的更紧,无边的悲伤蔓延,漆黑的眸子变成了更深的墨色。 这下,岳紫月到心软了,静妃遗体被人偷盗,这是对静妃的大不敬,他不知道黑影和静妃之间的故事,自然不会了解一个人愿意带走遗体的动机。 “那个,我突然不是很困,不如陪你在这里守灵?”岳紫月重新回到灵棚盘腿坐好,揉揉酸涩的眼睛,努力使自己振作起来。 刚刚还等在门口的珍溪和赛瑶看到静妃的遗体安然无恙的回来,都松了一口气,见闫木青沉默无语,只好上前一步,“四皇子,既然静妃娘娘的遗体找到了,不如早点歇息吧,这里就由岳紫月和薛超守着就好了。” 好贴心的建议,岳紫月心里暗叫,双眼满是期盼的望着闫木青,只希望他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是啊,哥,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这里就交给……”珍溪的目光也望向了岳紫月,这时,闫木青只是微微摇头,“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这里由我来守着!” 他回头木然地望了岳紫月一眼,“你也回去休息吧,如果不介意,就和两个丫头住一间吧!” 岳紫月摇摇头,“算了,我还是睡在这里比较安全!” 这个冷笑话并没有让任何人轻松一点,珍溪护着赛瑶进了院落,燕俊青看看岳紫月也回去了。 夜似乎很是漫长,虽然寻找静妃的遗体用了整整一个时辰,可是,似乎并没有让人感觉时间过的快一点。 岳紫月坐在棺木前发呆,看到闫木青的脚不时的挪动,知道他也没有合眼,于是干脆搬着蒲团到了棺木的另一侧。 “我不需要同情,你走开!”闫木青的表现比平时还要冷酷,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岳紫月一时也没有主意,片刻之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堆干草上。 估计原来是准备点燃取暖用的,岳紫月心神一动,忙在甘草上扯了几片叶子,转头问闫木青,“你有没有宣纸和火镰?” 闫木青睁开眼睛,眉头的川字纹并没有变少一点,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和一把火镰扔给岳紫月,冷冷地说,“离棺木远点,我不希望再出什么意外!” “不会,我只是想帮你找一个解愁的办法!”岳紫月把干草叶拧碎卷进了信纸里,又用火镰点燃,送至闫木青的唇边,“我知道说什么都不会让你的心情变得更好,那就吸支烟吧,这烟是万能的神药,一定会让你心情平静下来的。” “你让我抽干草?”闫木青的注意力总算被转移开了一点,他颇为嫌弃地看着岳紫月递来的细细的烟卷,似乎不为所动。 岳紫月见此,只好把烟卷送至自己的唇边,深深地吸了两口,又缓缓地吐出来,神情十分的享受。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闫木青,见他似乎有些动心,就将唇边的烟毫不犹豫地塞到了闫木青的嘴里,“虽然说吸烟有害健康,但与其让抑郁折磨,到不如快乐的让烟卷毒害!” “你一个人在那念什么?”闫木青也学着岳紫月的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地吐出。烟圈弥漫在夜色之中,变成像是鬼魂一样的游离分子。 岳紫月看着闫木青一学就会,嘉奖,“皇子果然聪明,一学就会。” 闫木青把那支烟夹在手指间,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想必是个出气的,都会吸烟吧。” “你说的话真有哲理!”岳紫月装出万分崇拜的样子,闫木青脸上紧绷的表情总算是放松了一点,“你们那会吸这样的烟……咳咳……” “其实不是啦,只是现在这里也没有烟草,只好让你将就将就!”岳紫月说到这里,脑海间突然炸响,如果说璃京没有吸烟的历史,那么她的到来是不是就是刷新了一个记录。 闫木青颇有些惊讶,皱着眉打量着手中的烟卷,似乎十分好奇,原来抽烟还有这样的功效。 见他专心致志的思量,岳紫月轻轻将烟从他的食指和拇指之间拿开,然后又作了一个十分优雅的吸烟动作,“男士吸烟,应该如此才算是绅士风度,以后,你用这样的姿态吸烟,一定会迷倒成千上万的女子。” 烟圈再一次吐出,岳紫月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抽过的烟她竟然再次含在唇边,这多少有点暧昧。 ##第22章 观念冲击 见黑影久久不说话,岳紫月才十分轻声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怡身边有一个叫青玉的丫头,为了博得皇上的喜欢,她将我和雪怡见面的事情告诉了皇上。皇上听后勃然大怒,下旨要将雪怡处死,若不是俪妃苦苦哀求,恐怕雪怡也活不到今天!”黑影停顿了一下继续又说,“雪怡被发落到破落不堪的翠云宫,言儿和珍溪也不受皇上的喜欢,尤其是珍溪。在她十六岁那年,皇上突然下旨和亲,要让珍溪嫁给芜野国的老皇帝做妾,雪怡和木青在坤云殿前跪了两天两夜,俪妃又去求情,这才作罢!” “所以珍溪到现在都没有嫁出去!”回想起珍溪怪异的脾气,岳紫月这时到觉得可以原谅了。 黑影点了点头,“木青被封亲王之后,珍溪也出宫了,兄妹俩相依为命,除了我和少数的几个身边人,恐怕这世上能爱护他们的人少之又少!” 心情跌宕,这时却由同情变成了不安,岳紫月一向不准自己心绪飘动,可是这时候,她却无论怎么也控制不住,原本的观念受到了剧烈的冲击,几乎颠覆。 她突然想起颇受皇上喜欢的六皇子,也想到了虽然住在郊外,可依然尽享荣华的七皇子,或许他们都比闫木青要幸福的多吧! “你为什么不直接跟四爷说,我想信他会理解的。”岳紫月颇有些同情黑影,他不仅为了静妃终生未娶,而且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办法见到,只能用偷盗的方法才能与静妃说几句道别的话。 黑影手里反复折着一根干草,听到岳紫月的问题,黑影只是苦笑,“雪怡为了保护儿子,求我不要告诉他真相,而且要我一辈子保护在木青的身边!” “所以你做了闫木青的秘密师傅,谁都不知道?”岳紫月心中的谜题总算解开,黑影是静妃的青梅竹马,为了不引起皇上的疑心,他只能做一个隐形人。所以四十多岁的他却如暮年老者,所以他不顾身上的伤痛来送静妃最后一程。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也不知道在冷宫的那些日子,静妃到底是靠着什么样的信念活下来的,或许,只是因为爱情。 岳紫月不由低吟,“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夜夜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见过雪怡,还是送她回去吧!”黑影走到了静妃遗体的旁边,单膝下跪,用十分亲昵的姿势把她抱起,好似他怀里的依然是活着的十八岁的雪怡。 脸颊上突然冰凉,岳紫月抬手去摸,不知道何时,脸上竟然淋了雨。 雨已经停了,山沟底下是一片乱石,黑影抱着静妃的遗体磕磕绊绊走在路上,身后的岳紫月不时的小心着,生怕黑影会摔倒。 “既然你不想让四爷看到,不如还是由我来吧!”岳紫月绕到黑影身前,转头望望路边点点的灯笼火光,想必是薛超带着人追踪无果,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住地。 黑影俯身不舍地看了一眼静妃,“从此阴阳相隔,今生今世再不能相见!就让我多送她一程,好让她记着我的模样,记着我的气息,来世的时候我们一定还会再遇。” 沉默间,二人不知觉间已经到了,抬头就是那条通往灵棚的小路,岳紫月再次催促,“就送到这里吧,再晚了,他们一定会起疑的!” “谁……”黑影耳朵一动,突然转身,望着茫茫的夜色,只听到轻轻的风声在沟低呜咽。 岳紫月也屏息留神,片刻之后,突然看到一个身穿黑色披风的男子横抱着剑站在一株松树下,看不清楚眉目神情,但远远已经感觉到了那丝杀气。 “你先走,薛超就在附近,他不能把我怎么样的!”岳紫月想从黑影怀里接过静妃,可是黑影却躲开了,只逼近那个男子冷声问,“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不该活着,宋京简直就是废物……”说完,男子拔剑直刺向黑影,剑势凌厉,像是劈面而来的雷电。 情急之下,岳紫月闪身挡在黑影的面前,低头躲开了剑锋,“黑影,你先走,被四爷发现了就很难解释,这里交给我!”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黑影说完,轻咳一声,胸口的一阵剧痛让他的腰微微一弯,怀里的静妃差一点就掉在地上。 岳紫月十分坚决地说,“只要你离开,我就可以喊救你,快走!” 持剑的男子似乎没有攻击岳紫月的意向,只是冷漠地站在那里,静静看着黑影把静妃放到了湿漉漉的地上,冷笑一声,“不是难舍难分吗?死到临头,就忘了曾经的情意?” 听到如此毒辣的言语,岳紫月怒火中烧,只拾起地上的石子击向男子,“哪里来的狗,怎么这么猖狂!” 黑影被男了的话说中,久久站在原地没动,听到岳紫月再三催促,他才迈开大步向西方前行,幽幽的山谷里,他的身影显得出奇的孤单。 “你以为你能拦住我?”男子目送着黑影离开,待黑影走出百步,他才故意用足可以让黑影听到的声音说,“是六爷让我来找你!” 岳紫月的头忽然轰地炸了,刚走没多久的黑影想必听到了这句话,如果他告诉了闫木青,她该如何解释? “找我做什么?我早就离开六皇子的府邸了。”岳紫月忙作掩饰,听到男子哧的一笑,“早走远了,你又怕什么?” “你是谁?”岳紫月挑眉,难道是闫宇年怀疑她的忠诚,所以派人来跟踪她? 男子将剑收回剑鞘,冷声笑笑,“我是青鹰,六爷身边的护卫!”他的目光瞅向地上的静妃遗体,“她是静妃娘娘?” “是,我现在要送她回灵棚,否则是对死者的不敬,你最好还是离得远点,省得被闫木青的人发现!”岳紫月转身抱起静妃的遗体,正要离开,青鹰却移步到她的面前,“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好好把握!” “什么?”岳紫月本能地问了一句,感觉到青鹰居心叵测,岳紫月大喊,“你休想,我不会让你的主意得逞的!” 青鹰的声音变得十分的尖锐,似乎对岳紫月有所不满,“这么久了,你还没有找到玉石的下落,刚刚还放走了黑影,如果六爷知道了,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第23章 想当好皇帝 “你们那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乡俗,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哪个国家的?”闫木青接过岳紫月递来的烟,也学着她的样子,把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缓缓地放到唇边吸一口,然后再将手优雅的移开,动作熟念的就像是吸了多年的老烟民。 看他穿着长袍,吸着烟卷,多少有点滑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岳紫月在端视他的时候却笑不出来,心中涌起的满是伤心。 “你是哪个国家的?”闫木青再次发问,岳紫月这才回过神,支吾了半晌,“呃,这个恐怕不太好说,等以后我再告诉你吧!” “为什么?”闫木青执着地看着她,像是从那一刻开始,他突然对她有了兴趣,想要对她的一切都了若只掌。 岳紫月想到闫宇年的那些话,想到熟记于心的爹娘的信息,突然哑口无言。 “岳洪,民间艺人,因早年卖艺挣了银子,买了几所房舍,现是静玉县的县令;白婉心,一个穷秀才家的女儿,嫁给岳洪后生了岳紫月……”这是闫宇年交待给岳紫月爹娘的信息,她早就熟记于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不忍心骗他,因为此时此刻,他完完全全是一个坦诚的让人心醉的男子。 “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以后总要相见的。”只在一柱香的时间,闫木青已经爱上了吸烟的感觉,吞吐之间,仿佛把世间许多的烦恼都忘记了,他只凝神吸烟,似乎又在思考什么。他的侧脸棱角分明,岳紫月细细观赏,冥冥间,感觉不知道是在哪里见过闫木青,这种奇怪的想法让岳紫月都有几分困惑。 岳紫月又卷了一支烟,放在唇边吸起来,呛人的干草味道旋转地涌入胸口,有时候两人同时剧烈地咳嗽起来,不由地回眸一视,互相笑了。 这是岳紫月第二次见他笑,第一次是在当铺,在她弯腰行礼姿势艰难地时候,他只是抿嘴轻笑;这一次,是在他静妃娘娘的棺木前,他倏忽间无意的笑,似乎将心底最秘密的那部分透露了出来。 岳紫月好半天才敢回味,那份笑容,竟然是孩子般的天真。 一个人,怎么会轻易在另一个人面前袒露他心底最深处的表情,难道,他就这样的信任她吗? “如果有一天,你做了皇帝,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岳紫月一时兴起,突然发问,她不知道闫木青会不会忌讳这个话题,但话已经出口无法再收。 闫木青不假思索,眉头突然闪动着一种希冀,仿佛已经看到他坐上皇位的那天。 “我要让天下黎民都吃饱穿暖,国泰民安,到时候你就不可以再做小偷了,你得找一个好人家嫁了,做一个规规矩矩的媳妇!”这样说着,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景象,闫木青的烟已经燃到指端,猛得刺烫才让他回过神来。 岳紫月颇有点好奇地问,“你就无所忌讳吗?” “这只是希冀,并不是事实,没有什么好忌讳的,再说,你也不会出卖我的,对不对?”闫木青回过头来,望着暗中的岳紫月,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注视了片刻。一匹马打着响鼻,才把两人从那种怔忡状态中唤醒。 黎明时候,送葬的人马草草吃了早膳,上路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昨夜的雨仿佛一夜之间都化作了雾气,可视的范围不足五米,这让赶路的人颇有些懊丧,见不到太阳,只能踩着泥泞赶路,谁的靴子也不能保持干燥。 闫木青和薛超依旧在最前面,岳紫月有些瞌睡,只骑着马晃晃悠悠地走在最后面,她神情有些恍惚,眼皮打架,随时都可能睡着。 身下的枣红矮马不紧不慢地走着,与前面的人马始终保持着四五米的距离。为了不掉下马,岳紫月只好紧紧地抓着缰绳,思绪却越来越混乱。 “岳紫月……”一个声音清晰地在耳边响起,突然惊醒的岳紫月四下回望,并没有见到人影。 她以为只是错觉,正有些懊恼,突然又听到那个声音说,“六爷的人发现,你们离开两天后,白管家去当铺当了一件东西,你得回去一趟!” “青鹰!”岳紫月小声惊呼,左右回望,见雾气里有一个淡淡的黑色身影,分明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黑衣人,他的刀依旧横放在胳膊中间,连姿态也没有什么改变。 青鹰没有回答,只是小声嘱咐,“你必须尽快回去,这是六爷交待的!有什么事情,你要跟绿萍商量。” “当东西和玉石有关?”岳紫月小声反问,一边留意着最后那名护卫的反应,唯恐他会回转身看到青鹰。 “据我估计,他不仅是当了东西,而且还赎了东西,我们谁都不会想到黑影会把玉石藏在当铺里!”青鹰说完,一阵沉默,随即又补充,“一定要尽快,一旦白管家发现危险,估计会把玉石藏到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到时候再想找就麻烦了。” 说完没有多久,青鹰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岳紫月望望前面的队伍,心里一阵痛苦。 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每听到六皇子的时候,心里的某个地方就要被揪紧。 她没有办法悄无声息的离开又不被发现,她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是求救无援。 远水解不了近渴,绿萍现在在四皇子的府邸,难不成让她飞回去再飞回来? 人马行至曲阳镇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大地被照的暖烘烘的,连人们脸上的神情也放松了许多。 岳紫月有些愁眉不展,歇息的时候也只是躲在角落里,虽然感觉到闫木青询问的目光,但她也没有太多的理会。 事情似乎越来越让她左右为难,偷到玉石和偷不到玉石,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灾难。 赛瑶缠在闫木青的身边嘘寒问暖,珍溪只是静静地关注,好似十分的赞赏。而闫木青也只是十分友好的回应赛瑶的关切,岳紫月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你只是一个过客,一个误闯入人家营地的陌生人,你本该做好你自己的事情,然后顺利返回自己的时代,为什么会生出这么多的情愫羁绊? ##第24章 赶路右玉县 闫木青的目光投过来,微微的诧异,不明白岳紫月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沉默。 岳紫月并没有回应那个目光,只是转动身体,背朝着闫木青的方向。 “有刺客,快保护四爷!”有人突然惊叫,所有的护卫纷纷起身护在闫木青的身边。岳紫月蓦地回头,看到一个蒙着面的黑衣男子骑着马极速地飞驰而过,手中举着弩,经过闫木青身边的时候,一支箭飞也似的射向他,所有的人都来不及反应。 岳紫月赶过去的时候,闫木青的胳膊上已经被箭刺伤,而那个黑影早已经疾驰的无影无踪。 “四爷!”薛超推开岳紫月,自责地看着手臂受伤的闫木青,“都是末将该死!” “没什么大碍,不怪你!”闫木青的注视着岳紫月,看到她脸上那种近乎痛苦的神情,神情突然一松,仿佛胳膊上的伤口不足以让他注意。 岳紫月并没有留意到闫木青的目光,将一旁的薛超推开,“走开,让我给四爷瞧瞧伤口!” 听到岳紫月要为闫木青疗伤,没有人再上前阻拦,连珍溪和赛瑶也只是静静守在一边看着。有人拿来了药箱,岳紫月用剪刀剪开了衣袖,瞧了瞧依旧鲜红的血,她松了一口气。 “没有毒,只需上点药包扎一下就好,你们不必担忧。”岳紫月十分熟稔的将他的胳膊包好,皱紧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她不明白,既然已经决定让她回去,为什么又要伤害闫木青。 更让她不解的是,既然青鹰有机会杀了闫木青,为什么还要留他性命。 待赛瑶和珍溪重新簇拥在闫木青身边的时候,岳紫月再次退到了角落里,本来,许多的纠缠,她是不必参与的。 比如,在拿到玉玺前,她必须眼睁睁地看着闫宇年和闫木青其中一方失败,甚至丢掉性命。 一想到他们其中有一个会惨死在对方的手里,岳紫月的心剧烈地揪痛起来,她不得不把手掌放在胸口,以抚平那种前所未有席卷的伤痛。 在正午的时候,太阳已经变得十分的明亮,可是岳紫月依旧感觉从里到外的寒冷包裹着她,她抱紧胳膊,静静地倚在茅屋的柱子上,神情里,有一种她从来都不懂的忧伤。 视野里,春色葱郁,许多的桃花依次开放,那粉红色的花像云海一样染红了道路的两旁,紫色的野花像地毯一样铺在稍有些泥泞的地上,显出春天勃勃的生机。 可是原本瑰丽的一切,此时尽数失去了颜色,直到薛超喊了一声,“现在起身,争取在黄昏前到达右玉县!” 岳紫月木然起身,待走至马前,突然看到一双靴子停在视线里,岳紫月抬头,看到闫木青关切的目光。 “你没事吧!”闫木青替岳紫月握住了缰绳,“不如你去坐马车?” “不用,只是有点累,等晚上的时候好好休息。”岳紫月头脑昏沉,过度的思虑让她无法在考虑说的话是不是发自真心。 闫木青十分果断地决定,“不行,你这样骑马有危险,还是去和赛瑶坐马车去吧!” “不用!”岳紫月倔强的拒绝,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和赛瑶在一起,因为她担心,两人一旦言语不对,会把那辆装饰豪华的马车拆了。她不可能处处让着赛瑶,就算她是公主,她也没有理由因为一件事情就记恨个没完。 闫木青却不假思索地将马缰绳送到另一个士兵的手里,拉着岳紫月冲着马车走去。 待赛瑶听明白了闫木青的话,也十分绝决的回答,“如果她上车,我就骑马,我绝对不会和她同坐一辆马车。” “不行,骑马有危险。”闫木青坚决地否决,用十分谦和的姿态望着赛瑶,“就当是为了感谢紫月帮我疗伤,公主还是让她坐马车吧!” 这本是看在闫木青的面子,赛瑶不满地瞪了岳紫月一眼,身子缩回了马车内。岳紫月颇为担忧地看了一眼赛瑶,预想着会发生的景象。 扶岳紫月上了马车后,赛瑶并没有看她一眼,这本是不该发生的误会,岳紫月深思后才轻声地说,“瑶瑶,我真的去过太师府,只是没有找到你,无功而返。” 赛瑶的神情十分冷傲,冷哼一声,“这么说,我要是死了,还得遗憾我没有被你找到!” “瑶瑶,你是公主,你心里明白你会没事的!”岳紫月听到她声音中带着揶揄,只好说出事实,赛瑶不仅没事,而且她的身边还有四皇子保护,这样的情境好像不必再记恨当初她没有救她。 赛瑶脸上带着失望,挑着帘子望着外面,“岳紫月,我最讨厌的就是朋友的背叛,你没有救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我们已经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朋友。所以现在,你解释什么也没有用,我是不会再信你了。” 听到赛瑶说的这样的绝决,岳紫月也不能再勉强什么,唇角微微泛白,她苦笑一声,“我知道,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记恨我,就当我们从未相识吧!” 望着车帘外的赛瑶没有说话,身影稍带些哀伤,这让岳紫月心里更多了一份自责,能让公主哀伤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吧。 晚上到达右玉县的时候,赛瑶已经沉沉睡着,岳紫月也早就疲乏不堪,可是她怎么也没有办法安然入睡,脑子里想着的全是怎么才能得到那块玉石,闫木青到底会把它藏到哪里。 “公主,下车了!”燕俊青在外面轻轻喊了一声,赛瑶醒来,看到岳紫月根本就没睡,回瞪了她一眼,然后挑开帘子先下了车。 岳紫月下车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进入了一家郊外的客栈。客栈看起来不大,却足可以容下这三四十号人马。掌柜子看到有生意做,脸上的皱纹都堆成了花,忙迎着闫木青等众人进了房间。 因为闫木青受了伤,薛超扶着他径直上了三楼,连晚饭也是在楼上吃的。 为了方便照应,赛瑶和珍溪住在二楼最角落的一间房里,而岳紫月被安排在相邻的一间。房间摆设很是简陋,只有铜制的油灯和掉了漆的桌子,岳紫月摸了摸桌子,手上沾了薄薄的一层土。 ##第25章 赶路 听到隔壁房间的珍溪和赛瑶正在轻声的谈话,岳紫月一个人孤寂无聊,只好伸手推开了窗子。窗外是一株开的正好的桃花,香味弥漫,瞬间扑了进来,刹那间,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里都布满了芳香的味道,让头脑昏沉的岳紫月顿时觉得清醒无比。 有时候,选择原来是这样的难,岳紫月手轻轻地摩挲着窗框,想象着闫木青知道是她偷了玉石的那天,一定会万般的痛苦。 那天闫木青将镯子戴在岳紫月的胳膊,从他的神情判断,他已经是十分信任她了,可是她却要做背叛他的事情。 想到赛瑶说过,她最恨的就是朋友的背叛,岳紫月的心里一阵紧揪,只好将窗子关好,重新回到了室内。 这时,整个客栈已经是一片寂静,完全没有任何的声息,连隔壁的赛瑶和珍溪也稳稳地睡了。岳紫月十分缓慢地换上夜行衣,此时此刻,大概她就是喊救命也不会有人理她吧。 岳紫月吹熄了灯,又用发簪将门插挑着,待轻转出声的时候才将门插放下,这样人是没有办法从外面推开门的。 如果快马加鞭,三个时辰应该能赶到璃京,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在第二天黎明时分应该能赶回来。 她轻轻吸一口气,绕过熟睡的护卫,从客栈的后门出去找到了马厩,从中间挑了一匹好马。只因白天赶路太过辛苦,守着马厩的护卫轻轻地打着鼾,岳紫月小心翼翼地绕过护卫的脚,待走出百米远才翻身上马。 昨夜已经是一夜未睡,今日又要跑几百里路,岳紫月觉得身上的力量渐弱,寒风吹来,侵蚀着她的身体。 她的牙齿打着颤,心里呼唤,马斯特,如果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就快救我回去吧,我不想呆在这里,不想看到结局! 可是奇迹没有发现,马斯特并没有从天而降。岳紫月突然想,如果马斯特突然死了,那她岂不是一辈子要终老在璃京,这个恐怖的想象让她打了一个机灵,似乎更加清醒了一些。 马不停蹄地赶路,一个半时辰的时候,她已经到达了安南。没有雨水,这里的道路比之前好走了许多,大概也因为如此,她的速度才能如此之快。 到达璃京的时候,城门已经宵禁,不得以,岳紫月只好把马拴在一个农家的院子里,然后徒手攀爬城墙。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攀岩,她在师兄弟中也只是一个中等水平。她一边攀爬,一边只用匕首刺向城墙,一步一挪,仿佛是正在爬墙的一只壁虎。 夜色之中,岳紫月额头的暗水滴滴掉落,而这些艰辛,都比不上心中的凄苦。 她从来没有比现在更需要一个朋友,一个可以说出心中这么多的无奈和苦痛的朋友,而她知道,这些苦痛和艰辛才只是刚刚开始,她还有漫长的一段路要走。 潜入璃京,迅速地奔向四皇子的府邸,因为熟门熟路,到也没有浪费多少时间。进入四皇子府上的时候,才刚刚到了子时。 刚刚松了一口气,突然一个黑影猛得扑了过来,岳紫月被吓了一跳。 待摸到那一身长毛,岳紫月才知道这是那只黑贝,只因为她常常喂它吃的,所以它并没有冲着她狂吠,只是不停地用长舌舔着她的脸,表示思念和友好。 跌坐在地上的岳紫月知道时间紧急,可是她却万分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心里的波澜也因为黑贝的出现起伏的更加厉害。 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也因为忠实,才让岳紫月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是一种背叛。 “好了黑贝,回去吧,回窝里呆着!”岳紫月小声地说完,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然后十分迅速地往闫木青的书房跑去。 依着她的估计,闫木青的书房是他放重要东西的地方,除此之外,别的地方似乎都没有专人把守。 绕到书房的右侧,看到两名护卫正站在门前打着呵欠闲聊,“马上就该换岗了,快累死了,今晚我一定倒头就睡。” “那是,自从四爷不在,班都换得勤,几天连个囫囵觉都睡不齐!”另一个护卫颇有些不满,抖了抖身上的长剑,发出一阵金属磕碰的声音。 岳紫月这才知道,闫木青离开之后,白管家将家里的护卫都调集起来值夜,几乎每夜都有四十名护卫在院子里值夜巡逻。 也许正因为如此,绿萍才无法下手,所以闫宇年就想到了远在几百里之外的她。 “换班了,换班了!”有两名护卫摇摇晃晃从另一头出来,冲着门口的护卫招手,两名护卫一听换班,脸上的欣喜仿佛是阴天后突然出现的太阳。 四个人在院中碰头,互相问候后,又询问了前半夜的情况,岳紫月也就是趁着这时才进了书房,并将门再次轻轻地掩上。 院子外的灯笼光照进来,屋子里的一切都有些朦胧。书架、矮榻、书案、放着字画的瓷器大缸,还是原来的摆设,而且里面简洁如一,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常。 岳紫月先在书案后的抽屉里翻了一次,没有发现玉石的下落,又到书架的各个角落里翻了一便,依然不见踪迹。 她颇有些着急,时间在这个时候过的异常的快,她摸着额头颇为无奈地环视着周围,最终目光落到了那个放着字画的瓷器大缸里。 师傅常说,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是要放在显眼的地方,这样有违常理的做法,常常让许多不懂心理的小偷无从下手。 比如,有一个小镇,所有人家的门都是往外拉,可是唯独有一家的门安反了,是向内推的。结果这天小偷去偷东西的时候,锁开了,门却打不开,他以为会有什么重要的机会,只好作罢。 岳紫月走至瓷缸旁边,看到那些带着卷轴的画,突然想起那天送给南江国将军的画上布满乌龟的事情,想必南江国的将军脸色十分的有趣。 门外有人说话,回忆嘎然而止,脸上的笑也仿佛被凝冻,她这才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是要盗玉石。 ##第26章 交托玉石 她将手伸进缸内摸了一次,并没有什么发现,正当她要放弃的时候,突然看到其中有一幅卷轴中间的空隙特别的大,好似是有人看了后没有卷好。 出于本能,岳紫月伸手将那幅画拿起,轻轻打开,看到画卷的中间有一根绳子穿着一块石头,那石头绿光盈盈,表面上微有凹痕,弯弯曲曲像是一幅带着光的地图。 “玉石……”岳紫月欣喜惊呼,真是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原来只在缸深处。 “我怎么听到屋子里有声音?”门外的护卫突然疑惑,然后轻轻将门推开了一条缝,另一个护卫“咣当”把门关上了,“屋子里有耗子很正常,做好你的事情,不要多事。” “这怎么是多事,如果有小偷怎么办?” “真笨,哪个小偷敢进四皇子府邸偷东西,况且我们一直在这里守着,怎么会有人进去?”两个护卫的言语都被岳紫月听到了,不过此时的她早已经稳稳当当藏在了书案的后面。 手里紧握着那块玉石,心底却是左右为难,一旦将这块玉石送到闫宇年的手中,那她就彻底背叛了闫木青。 杀母再加上背叛,他再见她,一定会将她碎尸万段。玉石冰凉,可是岳紫月的手比玉石还要凉,她轻轻吸气,最终还是决定将这块玉石送到绿萍的手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小东子一家和边家人的命。 推开窗子,轻轻扔了一块石头,守在门边的护卫立刻冲到了声音响起的地方,岳紫月也在这个时候逃离了书房,径直往府中下人住的厢房走去。 夜色里,她的脚步及快,只因为她不敢消耗一点时间,一会,她还要马不停蹄再赶回闫木青的身边。 至于为什么,恐怕连她自己心里也不清楚,因为闫宇年没有吩咐她要这样做。 还未走到西厢房,突然听到白管家的声音在一侧的院落内响起,“你们都打起精神巡逻,四爷不在,我们才越要谨慎,万万不能在四爷不在的日子里出什么差错。” “是,白管家,我们一定会负责守好院子,请白管家放心!”许多护卫齐声,声音响彻整个院落,这让岳紫月又想到了雨中行军的情形,从许多的方面来看,闫木青十分受家仆和属下的尊重,这也间接的表明,他的为人处事确实有值得人尊敬的地方。 本已经避到安全的地带,只需侧身绕到绿萍的房间即可,可是偏偏踩到了一片瓦砾,“咯吱”一声,立刻让所有的护卫都警惕起来,齐声喊,“是谁?” 岳紫月暗咒自己,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出差错,如果这些护卫一起出兵,她今天是插翅难逃。 正在想着要不要放弃原有的计划拼命逃跑的时候,绿萍的声音幽幽在暗处响起,“护卫大哥,是我,绿萍!” 说话的时候,眼睛示意岳紫月进她的房间里躲藏。 “是绿萍姑娘啊,这么晚了,出来有什么事情?”两名护卫上前,看到确实是绿萍,也就不再紧张,只是好奇地询问绿萍这么晚出现的原因。 “突然间肚子疼,刚刚上了茅厕回来。”绿萍捂着肚子,看起来十分的痛苦。 两名护卫笑笑,“恐怕是绿萍姑娘好东西吃多了才会拉肚子吧,下次也分我们一点,到时候大家都高兴。” “那当然是好,不过我吃的东西恐怕两位大哥不喜欢,以后有机会还是请两位大哥喝酒才是。”绿萍说着,白管家从身后走来,“别呆在这里,快去巡夜。” “是,白管家。”两名护卫应了,微微笑地看着站在院子里的绿萍,“姑娘快回去吧,夜里天凉。” 绿萍对白管家微微施礼,这才转身回到房间,十分镇定地合上房门。 转头看到岳紫月,这才十分紧张地说,“刚才好险,本来也未睡,一直在这里等着岳姑娘的消息,没想到岳姑娘这么快就找到了玉石。” “诺,这是玉石,明天你想办法交给六爷,我现在要赶回去了。”岳紫月把玉石放进绿萍的手心,既然已经完成了任务,她也不想再多加逗留。 绿萍看到神色憔悴的岳紫月,拉了一把,“还是喝杯茶提提神吧,你看你累的。” 听到绿萍如此关心,岳紫月心里暖暖的。她接过绿萍手中的热茶,疾速地喝下,然后将茶杯推在绿萍的手里,犹豫了半天才说,“请一定让六爷照顾好边家祖孙还有小东子,不要让他们受到伤害。” “六爷会的,岳姑娘不必担忧,况且岳姑娘把事情做的这样好,六爷一定会重重有赏。”绿萍眸光里亮着一层亮意,这层亮里透着别的丫头没有的聪慧。 一块璞玉藏在沙粒里能隐藏这么久,的确有她的聪明之处。岳紫月深深叹息一声,在用人方面,闫木青可是比闫宇年差得许多,因为闫木青身边除了黑影只有那个笨笨的薛超。 “我走了,你休息吧。”岳紫月只浅浅回以一笑,正准备走,却被绿萍拉住了,“你可以不必再回去,六爷说了,你完成了这次任务就可以回府了,他还在等着你。” “我!”岳紫月心里突然一颤,心里不由再次想到失魂落魄的闫木青吸烟时的情景,她果断地说,“你告诉六爷,就说我送了静妃娘娘的遗体后,就回来。” 岳紫月吸了一口气,望了望门外没有护卫,这才小心地推门出来,蹑手蹑脚走到了墙角下,纵身一跃,就翻至了墙外。 她提气急奔,依旧按着原路返回。待她回到了农家的院子里,那匹马依旧静静站在那里,竟然没有发现。 来来回回,也只是半个时辰的时间,瞧瞧天上的北斗星,估计时间还早,岳紫月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骑着马重新回到路上,颇为惆怅地抚摸着马的耳朵,“马儿,马儿,你说我这样做的对吗?” 说完,又摇了摇头,苦笑,“我岳紫月活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样缺乏主见过,看来,我是一见男色就倾心,二见男色就颠倒,现在竟然不知道到底该向着谁?傻,实在是傻。” 说完,她从怀间取出一张纸,在星辰微弱的光茫之下,她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第27章 玉石被偷 她做事,从来都是要留一手的,就在离开书房的时候,她已经将玉石放在宣纸上拓取了拓印,现在等于她的手里有第二块非玉石的地图。 她将图纸藏好,须臾打马快行,她一定要在黎明时分赶回客栈。估计用不了多久,白管家就会发现玉石失踪,到时候一定会通知闫木青。 现在岳紫月只祈祷,没有人发现她的离开,这样,她才能将静妃娘娘送至淮阳,亲手葬了她,这样,才多少能减轻她心中的愧疚之心吧。 熹微之光在东方微微地亮起,岳紫月跨下的马喷着热气,白色的气体散在空气里,立刻变得无影无踪。 虽然用了最快的速度,但似乎到达的时候比她预计的要晚一点,再过一个时辰,发丧的人马就要出发了。如果她到不了,闫木青一定会怀疑她的去向。 牵马偷偷进了院子,看到马夫已经在马槽前喂草料,岳紫月只好将马匹留在院外,独自一人溜进了走廊,看到守夜的护卫正微微地打着盹,她将一块石头扔进一侧,护卫立刻警醒,“谁,谁在那里!” 岳紫月缩到了楼梯下,待护卫下来查看的时候,她已经悄身上了楼梯,用最快的速度打开门回了房间。 将夜行衣塞进了包裹,重新钻到了温暖的被窝里。刚刚头沾枕头,就沉沉睡去,这一睡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直听到外面有重重的脚步声,这才突然惊醒。 岳紫月心里突然一抖,难道是闫木青府上的护卫前来报信来了? 她光着脚下地,走至窗边,看到走廊上的人果然是行色匆匆往闫木青的房间里赶,岳紫月暗自思量,看来是发现玉石不见前来报信来了。 珍溪和赛瑶在走廊里小声的说着话,“珍溪,这是怎么了,这些人行色匆匆是在做什么!” 珍溪看到是府上的护卫,本要拉住去问,却听到闫木青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声音,“发生什么事情了?” “四爷,不好了,玉石被偷了,就是昨晚的事!”护卫的声音有些颤抖,看到闫木青的脸色一沉,忙低下了头,“请四爷责罚!” 一旁的薛超上前厉声呵斥,“叫你们严加看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没有偷懒,值夜的过程也没有任何的纰漏,只是有两名护卫在值夜的时候,曾听到院子里有轻微的响动,他们过去查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前来的护卫有些惭愧,不敢面对薛超的质问。 “四爷,现在怎么办?”薛超低声寻问闫木青,见闫木青一时也没有主意,薛超突然脑子一转,“四爷,你说会不会是岳紫月?从这里连夜赶回璃京,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藏在房门后偷听的岳紫月一听,气得直是咬牙,“你还真是我的克星啊,平日里呆头呆脑的,这个时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机灵了?” 她忙地重新躺到床上,既然薛超这样说了,闫木青一定是要起疑心的。 果然不出片刻,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岳姑娘,醒了吗?” 是珍溪的丫头小玉在问,岳紫月微微停顿片刻,才闷声答应,“好,就起了!” 待她慢吞吞穿好衣服,打开房门时,看到闫木青正披着外衣站在门外,他神色有些焦虑,目光只在岳紫月的脸上来回的扫视。 “睡的可好?”闫木青的语气颇有些生硬,但是目光里却没有一丝的怀疑,岳紫月微微地松了一口气,“睡的还好,只是屋子有点潮湿,稍有点不适应。” 岳紫月回头望着床上凌乱的被子,赧然一笑,这时闫木青已经完全相信了她的话,转身对着薛超说,“你先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尽量追查,其他事宜等我回去再说。” “四爷,可是……”薛超上前一步,颇有些担忧闫木青的处境。昨天的一箭现在还在流血,若是因他不在让闫木青受伤,那就是他的失职。 闫木青微微摆摆手,嘴角微微地抽动了一下,那是他颇有些焦虑的反应,“我这里你不必担忧,还有燕俊青,还有岳紫月!” “就她,有她在我才更不放心,四爷,她可是贼……”薛超不假思索冲口而出,岳紫月正要对他瞪眼,就听到赛瑶大惊小怪地说,“岳紫月,你是贼?” 珍溪立刻点头,十分鄙视地看着岳紫月,“她当然是贼,而且还是脸皮极厚的贼,非要缠着哥哥到府上住,要不然她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闫木青用眼神阻止了珍溪的话,然后命令薛超,“这是我的命令,只要你能查到玉石的下落,也算是对我的保护。” 听了这话,薛超的脑子这才想通了,和身边赶来的护卫说,“跟我回去吧,路上细细讲讲昨天的经过,我要看看有什么线索。” “就是有线索,你恐怕也查不到。”岳紫月暗自嘀咕,心中正要松一口气,突然听到闫木青发问,“昨天晚上,黑贝有没有叫?” 刚刚走出几步的护卫听到,略思索片刻,摇摇头,“没有,当时院子里很安静!” 岳紫月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这一点,恐怕连她都没有想到。如果一条看家护院的狗不叫,那说明这一定是熟悉的人做的。 “当时院子里没有人露面吗?”闫木青又补充了一句,那护卫略想想就回答,“有,当时绿萍出来,说是肚子疼想上茅厕,我们还开了一会玩笑,说她一定是吃的好东西太多了。” “绿萍,就是以前在我房间里浇花的那个绿萍?”闫木青神色突然一变,脸庞略略倾斜作出一个思考的样子,过了一会他才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吧!” 薛超带着那名护卫急匆匆冲下了楼,岳紫月的目光这才回转过来。 说起绿萍,岳紫月暂时安全,但是一旦绿萍的身份暴露的话,她的身份恐怕也很难再掩饰了。 岳紫月一时有些惶然,正站在那里发呆,听到闫木青轻声嘱咐另一个护卫,“现在我们马上出发,我们要在五天时间内赶到淮阳,不能再等了。” ##第28章 一起去发丧 显然,是因为什么事情让闫木青改变了决定,那眼下除了玉石的事情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值得他改变主意的。 那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玉石一定是非常重要,岳紫月想到胸口处就贴着那张玉石的拓片,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哥,赶那么急做什么?”珍溪有些不解地问,看到闫木青眉头微皱,珍溪颇有些不满地说,“现在已经是赶的很急了,再加快速度,恐怕赛瑶公主会受不了的。” 赛瑶忙摇摇头,“我没事的,还是四爷的事情要紧,本来我在这里就是有点添乱,要不是皇上的圣旨……” “赛瑶公主不必这么自责,带着公主一起去发丧,这也是万不得以的事情,还是要请公主多多的见谅。”闫木青说完,就抱着伤臂往楼下走去,并嘱咐一旁的护卫,“备马!” “四爷,你胳膊都受伤了,怎么还可以骑马,还是一起坐马车吧。”赛瑶突然做了决定,她十分得意地瞅瞅岳紫月,让她知道,今天马车里可是没有她的位子了。 天气晴好,所有的人休息了一夜都精神抖擞,因为闫木青命令加快速度,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只是快步赶路。 闫木青和赛瑶坐在马车上,相对无语,赛瑶只是不时地瞅瞅闫木青,“早就听说四皇子是孝子,没想到四皇子对于静妃娘娘的丧葬这么重视。” “这不算什么,天下的儿子都应该孝顺母亲。”闫木青闭目养神,听到赛瑶的话才微微地睁眼,见赛瑶颇为羞涩,闫木青只是微微摇头,“我还是去骑马吧!” “不要!”赛瑶一把拉住了四皇子的胳膊,两人的目光都一同停留在那只手上,赛瑶才慌地抽了手,“真的没关系的,能和四爷一起坐马车,是赛瑶的福气。” 说完,赛瑶低头莞尔,神色娇俏的有如三月雨中的杏花儿,而她额前的流苏玉珠,也在微微地颤抖着。腮如凝脂,双目含睛,说她是下凡的仙子也不为过。 “父皇命我保护赛瑶公主,可是却让公主车马劳顿,这也是我不周到之处。”无话可说,为了避免尴尬,闫木青也只能是没话找话。 这时,马车微微地颠簸,赛瑶的身体立刻倾向了闫木青的怀里。闫木青为了保持平衡,只好一只胳膊护住了赛瑶,两人亲密接触的那个瞬间,赛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啊!”赛瑶轻喊一声,一旁的燕俊青立刻打起帘子,“公主,你没事吧。” 看到赛瑶和闫木青的样子,燕俊青似乎明白了什么,打帘子的手像是被烫了一下,忙地缩了回去。 就在那瞬间,岳紫月从帘子的缝隙处瞧见两人的窘迫,再想想刚才听到的声音,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泛起酸涩的感觉。 想想又觉得奇怪,只能努力将脑海里面思绪挥开,然后扬鞭打马,十分快速地往人马前面走去。 薛超不在,她自然就不用再顾忌什么,新带队的头领叫王越,脾气温和,而且颇有些主见。 “是岳姑娘。”见到岳紫月赶上来,王越只是颔首点头致意,目光却依然平视着前方,留意着路上的状况。 岳紫月瞧瞧王越专心的样子,夸赞道,“你比薛超聪明多了,为什么他做了护卫长,你还是一名护卫?” “薛头领带人很好,又得四爷信任,所以才得了头领的位子,我并不嫉妒。”王越嘴角微微含笑,神态谦和,这让岳紫月觉得自己到像是挑拨离间的小人一样。 沉静了片刻,岳紫月转头又望望那辆马车才问,“你家四爷为什么不纳妃子?” “四爷说过,好男儿志在四方,暂先不考虑成亲的。”王越问一句说一句,虽然不像是薛超那样提防着岳紫月,但是似乎也是训练有素,对岳紫月并不是十分的热情。 一路枯燥,岳紫月又无事可坐,只好骑着马不紧不慢地跟在队伍的后面,不时地瞅瞅那辆马车,想听听里面到底有什么动静。 发丧的人马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路,待去了淮阳的时候,已经是第五日的黄昏。这一路行来,闫木青因为受伤的胳膊,所以一直和赛瑶坐在马车里,岳紫月则只好忍着几天连夜奔波的劳苦,拼命地支撑着打架的眼皮,觉得这时候有一觉睡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黄昏时分,发丧的人马终于到达了淮阳。岳紫月骑着马跟着人马在街上缓缓走过,淮阳虽然不大,可是也别有一番风情。 红色的琉璃瓦在黄昏的光线里泛着隐隐的红光,各家各户的门扇上皆贴着各种各样的窗花,连同路上的门,也是别具特色。 石狮静静地蹲在门前,门上的金色铆钉显得朱门更加的漂亮,街上行人虽不算多,可是也不算寥落,到显得这里十分的清净可爱。 “四爷,这就是静妃娘娘的家乡?”赛瑶打着帘子,望着帘外的世界,脸上的神情是惊讶,是好奇。 闫木青也静静地望着帘子外的淮阳,突然思念起静妃在宫中时常念叨家乡时的情景,静妃的慈祥温厚,在此时俨然已经成了回忆,这让闫木青不禁悲从中来,哀伤浸染了心怀。 “是的,这就是额娘的家乡,在宫里的时候,她常常念叨,希望有机会再回家乡一次。可惜这个愿望还没有实现,她就没了。”闫木青的语调有些沉重,他的目光望着珍溪,想到她此时恐怕也是一模一样的心情。正好在这时,珍溪也回头望望闫木青,两人十分默契的对望一眼,彼此心里的哀伤已经十分的明白。 这时,王越打马折到了马车的一侧,“四爷,前面就是停坟的地方,不知道四爷还有什么要买的东西,我们在这城里买好,再出去停坟。” “也好,不如就买些冥币纸衣,从璃京出发的时候十分匆忙,竟然没有准备这些东西。”闫木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其实并不是匆忙,只是因为当时的他不仅要和黑影见面,还要保护赛瑶,这让他分身乏术。 ##第29章 并肩齐辉 王越听令,只将人马带到一处客栈,停歇好后,才又折到马车边扶闫木青下车。 不料,赛瑶早就扶着闫木青下了车,径自往一家卖冥币纸衣的地方去了。岳紫月看着二人默契的背影,心里却有隐隐的不悦,她转头,正遇到珍溪苛刻的目光。 “怎么,嫉妒了?我早就告诉你,离我哥远点,这辈子他只会娶公主,才不会娶你这样的一个小偷。”珍溪言直口快,并不顾忌别人的感受,岳紫月也只能微微一笑,回敬一句,“谁说我就一定要嫁给他,想娶我的人大有人在。” “是吗?那我怎么没瞧到呢?别在这里吹牛了,不过我警告你,不准再接近我哥!”珍溪像孩子一样的发着脾气,对岳紫月这种不冷不热的回敬完全就没有办法。 一直站在一旁的燕俊青听到两人的对话,只是觉得可笑。不过,看起来,赛瑶公主和闫木青到真的是天生的一对,不论是身份还是样貌还是才华,两人都是并肩齐辉。 正在发呆的时候,房顶上突然有人一跃而下,燕俊青十分迅速地拔剑迎去。来者蒙着黑巾,身手奇快,而且每一剑都刺向要害,仿佛是要致燕俊青于死地。 燕俊青虽然招招回击,可是一遇到对方的招式,就完全绵软无力,像是遇到了克星一样。 岳紫月看着燕俊青就要吃亏,忙向那蒙面的黑衣人飞脚踢去,心里在想,难不成闫宇年又派了新的人来,眼看这人的招式奇怪,并未曾见过,心里更加的怀疑。 脚还未踢到,就听到燕俊青笑着说,“岳姑娘不必帮忙,来者正是南江国的二皇子,赛瑾。” 听到燕俊青报上名号,他只好一把扯了黑巾,有些不悦地看着燕俊青,“怎么每一次都能让你识破,真没意思,你好歹装一回!” 赛瑾将黑巾往地上一抛,还踩了几脚,模样可爱的就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燕俊青见此,只能摇头笑笑,“一个人可以隐藏容颜,怎么就能隐藏身手,你一出手,我就知道你是谁了。” “赛瑶呢?”赛瑾四处望望,不见妹妹的身影,看到燕俊青的目光投向那家冥纸小店,这才愕然地问,“赛瑶真的是陪四皇子来送葬?” “是,二皇子,是璃京的皇上下令,要四皇子保护公主,恰好四皇子的额娘病逝,所以公主只能一同陪行。”燕俊青细说了前因后果,赛瑾这才点点头,“看来妹妹对这位皇子有意思,若是在以前,就是杀了她,她也不愿意陪人一同发丧啊。” 燕俊青神色颇有些窘迫,只浅浅一笑,“大概是吧。” 一旁的珍惜和岳紫月静听两人谈话,直到两人说完,她们才异口同声地问,“二皇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本来是一直跟着妹妹,保护她的安全,结果她被抓到了太师府里,无奈之下,我只好直奔璃京皇宫,和皇上说明了这件事情。皇上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并将太师降成了三品,扣除半年的俸禄。”赛瑾似乎十分的直率,对所有的事情都不加隐瞒,这一点,到与赛瑶有几分的相向。 岳紫月听到这些答案,大至明白了赛瑶是怎么从太师府不见的,心里也就释然了。 “四爷,买这些东西真的就够了吗?”赛瑶拿着一些冥币,颇有些犹疑,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并不知道该买多少。 闫木青看到了赛瑾,只是远远地打着招呼,“赛瑾兄,你来了。” 黄昏已到,暮色已经渐渐将天光围合,只露下正中央那片乌蓝。尽管相隔百米,可是岳紫月还感觉到了闫木青那层冷意,就像是箭簇一样四散飞开。 赛瑾翻身下马的功夫,只悄声耳语,“看到了吗?他在乎你……” “是吗?也许在乎的是你吧。”岳紫月对这份解释并不确信,怎么能只凭着别人的一记冷眼,就确定他是喜欢自己? 赛瑾不说话,只是向后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岳紫月将缰绳交到了一旁护卫的手里,刚刚要迈步,突然见珍溪迎面走来,“岳紫月,你真是人尽可夫!” 这话出口,岳紫月都觉得天眩地转,珍溪脾气是大,她的确领略过,可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毒辣的话来。 “珍溪,你不能这么说我!”若是在现代,她是定要让对方道歉的,可是在这里,那一套不管用。 珍溪冷哼一声,都不看岳紫月一眼,抓起地上蓝子里的那些纸钱,“刚刚认识二皇子,就与他共乘一骑,这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话音刚落,她将手轻轻一扬,雪白的纸钱犹如漫天的雪花飞起,飘飘洒洒落到了岳紫月的头上身上。岳紫月站在其中,心头的委岳第一次如洪水般决堤。 她来到古代,并无亲人,现在似乎连一个信得过的朋友都没有。从开始到现在发生的种种,也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一种无助的痛苦使她差一点就无法忍受。 珍溪有闫木青相护,自然不必怕她;赛瑶身边有燕俊青,闫木青身边有黑影,而赛瑾身边估计也少不了几位暗中保护的护卫。 这么多的人中,只有她是孤零零一人在世,只有她是满肚子心酸委岳无处倒的人,只有她,才有两难抉择,忽左忽右的痛苦和迷惘。 “珍溪,把纸钱洒在坟前,现在要给额娘落棺!”闫木青冷眼瞧着这一幕,并没有表明态度,直到珍溪走到身边,他毫无责备之意,“来,在这里多洒一点!” 赛瑶的目光只在岳紫月的身上停留了短短的一瞬,闪过一丝的同情,可是片刻之后,她也只是专注于下葬的过程中,没有人再看岳紫月一眼。 天地之间,仿佛唯剩下她一人,从前的倔强、勇气、阳光和潇洒这一刻被黑暗吞尽,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压下心间那种不能言说的苦楚。 赛瑾在一旁留意到她的举动,只悄悄近到身旁,颇为抱歉地说,“看来真是应该听你的话,事情比我想的要复杂!” ##第30章 入土 岳紫月没有理睬赛瑾,只是转身走到棺前静静站着,“静妃,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带了松油,你也不会过敏早逝。我曾对您允诺,一定会照顾好闫木青,可是我一已之力有限,或许能做的十分微薄,还请您在天之灵多多的见谅!” 说着,泪水就从眼眶滚落,滚至腮边,又落至嘴角,味道咸咸的。 刚刚要抹泪,闫木青带着几名护卫正走至棺木前,看到她的样子只是微微一愕,随即吩咐几名护卫,“现在把棺木放进坟里,一定要小心,不要磕碰了。” 几名护卫分别抬起棺木的四角,一齐发力,棺木就被抬至了半空。闫木青走在一侧,护着棺木入土。 岳紫月拖着步子走到坟前,尽管感觉到珍溪的冷眼,但还是低头为静妃祈祷,只盼望她在天上能静享安宁。 “驾……驾……”远远地传来马蹄狂奔的声音,棺木刚刚放进土中,护卫还没来得及填土,就看到一个护卫骑着马疾奔而来。 夜色之中,他不顾长途跋涉的劳累,十分敏捷地翻身下马,走至闫木青身前,忙打开手里的黄卷,“请四皇子接旨!” 闫木青微微一愕,但听到圣旨二字,只好放下手中的铁锹跪到泥泞不堪的地上。见四皇子下跪,所有的人都跟着下跪,连同岳紫月也不例外。 除了赛瑶和赛瑾之外,在场的人都岳膝跪在泥泞的地上,伏首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因四皇子已到成婚年纪,恰逢璃京和南江国联姻之年,现特赐婚于四皇子闫木青与南江国公主赛瑶婚事,择日成婚。”来者念完圣旨,只将圣旨折回俯身望到了闫木青举着的双手里。 待闫木青握紧圣旨,来者才转身翻身上马,然后又是疾驰而去,这一来一往,却只为在发丧之时送这样一封圣旨,可见皇上做事的独断与老辣。 岳紫月静静地瞧了闫木青一眼,看到他不仅脸色苍白,连手指关节都在微微地颤抖着,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圣旨,仿佛是要把圣旨捏碎。 赛瑶也知道这是对闫木青和已逝的静妃极大的侮辱,她略带愧疚地走至闫木青的身边,“四皇子,你不要难过,这件事情我会回去和璃京皇上说清楚,待三年守丧期过,我们再成亲也不迟。” 赛瑶公主言直语快,可是这并非是闫木青所在意之事,他在意的,唯有皇上对他和静妃的残忍之处。 “哥,你不要难过,让赛瑶公主想想办法。”珍溪上前轻劝,想伸手从闫木青手中夺下那份圣旨,可是没有料到闫木青将圣旨握得极紧,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一般。 天地突然变得更加深沉,连风都不如刚才柔和,变得更加冷厉,所有人的衣襟都在猎猎地抖着,岳紫月想上前劝慰,可是又颇有些犹疑,她不确定闫木青此时此刻到底能听进去多少。 “落土!”半天,闫木青唇间轻吐出这样的字眼,身后的护卫皆是面面相觑,须臾又忙地应声,举起铁锹铲土埋坟。 坟包一点一点变大,闫木青一直沉默不语,可是脸颊肌肉绷紧已经暴露了他的心里,此时此刻,他的心里一定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待落土完毕,岳紫月再一次双膝跪地,珍溪跪在他的右侧,其余人皆跪在二人身后。闫木青的脸色沉重,仿佛如雷雨前天上的铅云般,他连呼三声,“额娘走好,额娘走好,额娘走好!” 所有的人也都随声高呼,“静妃走好,静妃走好,静妃走好!” 待声音一落,闫木青站起身来,从袖中取出匕首,不及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将圣旨一分为二,划成了碎片。 “哥!”珍溪惊呼,看着翻飞如落叶的圣旨掉落在地,神色间满是绝望,“哥,抗旨可是死罪!” 赛瑶脸色颇为苍白,她不知道闫木青撕扯这份圣旨的真正含义所在,只知道,他这样做,他们的婚事就没有可能再成。 赛瑾看到闫木青抿唇不发一言,长叹一声,“闫兄,你做事向来不这么鲁莽,今天这是……” “赛瑾兄,这不关你们的事情,你们也不必插手多管,我自然会向父皇负荆请罪!”闫木青说完,举起一根新发芽的柳枝轻轻地插在了坟包上,“额娘,安息吧!” 岳紫月知道事情的严重,上一次,她抗的只是皇上的口谕,可就算是那样,也是生死一劫。若不是因为她出手救了皇帝,或许现在的她早就被皇帝随便找个借口杀了。 这一次,闫木青撕的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他的处境堪忧,再加上这样的事情,恐怕以后的路会变得更加艰难。 按照淮阳的规矩,头天停坟,第二天才举办丧葬仪式。在淮阳的丧事十分隆重,闫木青十里跪拜送母一时在璃京传为佳话。堂堂一位皇子,在淮阳众多百姓的目光下,十拜九叩送静妃,任是谁,也不能不暗自称赞闫木青的孝顺。 丧葬完后,闫木青并没有依着珍溪的话为静妃立碑,珍溪对闫木青此种做法并不理解,只是含泪问,“哥,为什么不能为额娘立碑,难道,就任由她在这荒冢之中栖身,却连个寻路的墓碑都没有吗?” “珍溪,这件事情我自会考虑,你不必再说了,我不会改变主意。”闫木青戴着孝,神色沉重,目光只望着新堆的坟包,上面的新土呈现出湿漉漉的棕色。可是岳紫月知道,不出一个时辰,这个坟包就会变的和其他坟包没有区别,到时候放眼望去,恐怕很难再有人知道静妃具体的下葬地点。 珍溪听完,含泪跺脚,只愤愤地嚷,“你不立碑,我来立,谁说女儿就不能为额娘立碑了,来人……来人!” 所有的人都在等闫木青的指示,对珍溪的话并没有反应,她见此,更加绝望,只是指着那群无动于衷的护卫哭骂,“好,好,我知道在四皇子的府上,我并不是什么值得尊重的人物。你们知道我嫁不出去,所以全用这样的态度来对我!” ##第31章 无声而悲 “珍溪!”闫木青无奈轻唤一声,颇有些心疼地看着泪流满面,悲伤不已的珍溪,“我知道你是在难过,额娘去了,从此之后这世上就只剩下我们兄妹。可是,这并不是结束,这只是新的开始,我们要努力地适应没有额娘的日子!” 说话间,闫木青的声音已经是一阵哽咽,眼圈微红,他朝着坟包望了一眼,然后长长的叹息。 两人相对无言,只是无声而悲,这样的情形让在场的人都觉得沉重,一时,坟茔前一片寂静。 已经听说过珍溪的故事,也知道她不受皇帝的喜欢,可是为什么嫁不出去,这到颇让岳紫月费解。 她身为公主,容貌俏丽,脾气虽然是大了一点,可是这并不怪她。更何况她身后还有四皇子这个亲王,就算亲王再不济,嫁妹妹总该会出丰厚的嫁妆。 这时,赛瑶走至了珍溪的身边,从闫木青的怀里把她揽过,“珍溪,别哭了,如果你额娘看到你这个样子,定然会走的不安。” 赛瑾也一改嬉皮笑脸的样子,拿着帕子送到了珍溪的面前,“擦擦泪,别哭,以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做。” 许是赛瑾话比别人的话更加有效,珍溪渐渐停止了啜泣,红红的眼睛像是抹坏了的红妆,她只是喃喃地说,“额娘,你不要怕,有时间珍溪就会来看你!” 还不到正午,闫木青就吩咐手下准备回程,珍溪不解闫木青为什么这么急着回去。淮阳离璃京千里远,以后再想前来祭奠有多难。 闫木青却不加理睬,只是有条不紊地准备,然后翻身上马径自先走了。 “哥!你怎么能这么冷酷,额娘她一个人在这里!”珍溪看着闫木青走远,眼泪再一次溢出来,只是握紧拳头站在原地嘶吼,原本俏丽的容颜此时颇显得有些扭曲。 闫木青仍然独自前行,身后的护卫也只好相随离开。眼看着珍溪痛哭地倒在赛瑶的怀抱里,略一思忖,就翻身跨马追上了闫木青,“四爷,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多逗留片刻,珍溪她……” “她会没事的!”闫木青的脸仿佛是石头做的,连半丝表情也没有,除了略略紧绷的唇角,竟然再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悲伤。难道一个人可以把自己的情绪掩饰的这么好吗? “你到底是不是人?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妹妹都如此的冷酷,难道,她的痛苦就这么微不足道吗?”岳紫月忍无可忍,这些璃京的人为了争夺皇位,可算是机关算尽,现在连额娘去逝都不算重要的事情了。 闫木青的马在半途停下,他没有转身却兀自冷冷地说,“岳紫月,你不要忘记你自己是谁,否则你会死的很快。” “死就死,怕什么?”岳紫月脖子一梗,反正都死好几回了,与其这样受折磨,到不如死了干净。 闫木青冷哼一声,长叹道,“并不是哀伤不足道,是生命太可贵,如果因为哀伤太久失掉了性命,你还会选择在这里哭哭啼啼吗?” “生命可贵!”岳紫月重复一次,但见到闫木青已经扬鞭打马,马匹受了鞭打,十分激昂地向前狂奔而去。见此,岳紫月也不加思忖,打马急追上去。 微湿的空气从耳边发鬓掠过,岳紫月剪短的头发已经凌乱在风里,而长长地衣裙在马背后翻飞,仿佛是青紫的云彩。 她追上闫木青,在风里大声问,“你为什么要把静妃葬在这么远的地方,还不让立碑!” “只要我记得她,不立墓碑又何妨;如果世人记不得她,立了墓碑又何妨,岳紫月,你问得太多了,骑马!”闫木青的话里颇含哲思,岳紫月低头思忖,片刻功夫闫木青的马已经骑出了几百米远。 岳紫月抛开脑中的杂念,也打马极速追上,把身后的那些人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淮阳的轮廓,最终在正午的春阳里变成了模糊的影子,奔跑了十多里后,岳紫月总算是追上了闫木青。 他一个人骑着马缓缓行走在林荫道里,两旁的树木已经抽丝发芽,偶尔看到路边的紫色小花,突然觉得经历了众多的烦乱匆忙之后,这里却像是世外桃源一般。 “岳紫月!”闫木青掉转马头,突然十分认真地看着岳紫月。 “嗯?”岳紫月停止搜寻路上的小花,只是愕然抬头,第一次听到他如此郑重地叫她,“四爷,什么事?” “如果你想要自由,从这里出去,往南千里就是边塞,虽然那里地处沙地,但是那里有绝对的自由。”闫木青手指南方,目光里包含的情绪不明,说完,他又转头看着岳紫月,这时候岳紫月才发现他的目光是那样的沉着,那样的安稳。 岳紫月追随他的手指望去,前面有个分岔路口,而闫木青所指的那一条,正是右边通往茫茫平原的一条道路。 她收回目光,复又望着闫木青,“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样的话!” 胸口的那张玉石拓印图像是石头一样硌着胸骨,她微微的不安没有逃过闫木青的眼睛,只见他只是微微一笑,“如果你今天不走,恐怕从此往后都没有办法再走了,璃京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繁华,在那背后隐藏着的东西你看不到!” “什么东西?”岳紫月虽然心中颇有些见解,但还是想听他说一说,最少知道,将来的形势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 “皇权!”闫木青直言不讳,这到让岳紫月心中更加的自惭,心里那些事情恐怕只能腐在心底直至死了吧。 岳紫月追问,“四爷是怎么看待皇权的?” “皇者,民之主也,民安则国安,民昌则国昌。为王者,只有让百姓过着安宁的生活,才是王者身居高位真正的意义。”闫木青丝毫不加掩饰,岳紫月也不明白,为何他就如此信得过她,难道不怕某天,她将这话吹到皇帝的耳边,定他死罪。 不,现在他已经身负死罪,因为他抗旨不遵,还撕了圣旨。 不过,他所说的那些言论的确具有非凡的意义,若他做了皇帝,真的会履行诺言吗? ##第32章 抗旨不遵 清风之下,闫木青一身雪白孝衣,容颜间透露着坚毅,甚至连同眉目之间也闪烁着独属于他的那种隐忍的气质。 岳紫月神色恍惚,一时竟然忘记了闫木青最初的问题,他告诉她,如果现在选择了自由,就可以永远离开璃京,离开那场为之不远的厮杀。 “若是我不想走,四皇子是不是会觉得奇怪?”岳紫月抬起头的时候,看到闫木青略微疲惫的眼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难道这只是她的错觉? 她毒死了他的额娘,偷走了他的玉石,甚至在将来还要做出伤害他的事情,他为什么还是这么信任她。 她真想问,可是又怕知道答案,索性低下头,抚摸着马鬃掩饰心中的那份无依的惶恐。 “闫兄,你们怎么骑的这么快,那些护卫都没有办法追上来,我又担忧你们的安危。”赛瑾过来,看到闫木青和岳紫月两人的样子,一下子就不说话了,点着头颇为难地说,“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只是赛瑾最好还是带着赛瑶离开,我不知道回到京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闫木青打马走到了赛瑾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十分抱歉地说,“也希望你能向赛瑶解释,为额娘守孝三年是我必须做的事情,所以不能娶她。” “你喜欢她吗?”赛瑾突然直视闫木青的眼睛,想要知道真正的答案,不时地,他的目光又扫向岳紫月。 看到两人的样子,岳紫月只好先打马往前慢慢走着,只听到闫木青十分直率地回答,“不愿意,因为我不能!” 赛瑾的脸颇有些难堪,但也只是瞬间的功夫,“闫兄果然风采不减,还是这样的直率脾气。不过,我还是决定随你回京,至少你父皇责怪下来,我和赛瑶能帮你求情!” “这到不必,只希望你们安好,这我就别无担忧了。”闫木青出神地望着远方,连他也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样的事情,他不愿意牵累朋友,这让岳紫月又觉得,或许闫木青会是一个不错的皇帝。 这时赛瑶也借了一匹马追上来,因为骑马狂奔,脸色微红,看到岳紫月和闫木青两人的时候,她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四皇子,你怎么不等等我们,珍溪还在难过,怎么也劝不住。”赛瑶贴近闫木青,用十分深情的目光望着他,却不料闫木青只是匆匆躲开了。 他掉转马头,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地方,“前面就是右玉县了,中午我们在那里歇息!” 赛瑶的眼睛里含着几分委岳,回头望着赛瑾,却见赛瑾也用同样的办法躲开了赛瑶的目光。只有岳紫月知道,闫木青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娶赛瑶为妻,可是她怎么能说出口。 待后面的人马追上来,闫木青只是去看了看坐在马车里抽泣的珍溪,却并没有劝慰一句。中午在右玉县歇脚,下午又是在紧张的赶路。 等他们到达璃京的时候,已经是晚春,璃京城里已经是百花齐放,热闹一片了。街上行人蜂拥,仿佛像是忙着采蜜的蝴蝶。 “原来,花都开好了。”岳紫月长长叹息一声,想到自己刚来时的情景,疏忽间半年就要过去了,可是她还在茫茫然地飘在六皇子和四皇子中间,有时候想想,这或许就是她的命运。 若非命运,又拿什么来解释这种荒唐,又拿什么来解释她心中那偶尔泛起,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 赛瑾和赛瑶神色颇有些凝重,因为他们知道抗旨不遵是皇家大忌,这等于是在挑衅皇帝的威严,可是似乎,真正的抗旨者并不慌张。 待回到府邸,正是上午时分,院子里丫头来来往往,看到闫木青和珍溪回来,都纷纷施礼。 薛超迎面而来,瞧到神色疲惫的闫木青,他的脸色也变得十分的忧郁,“四爷,你回来了,玉石……” 闫木青举手阻止了他的话,只是对身后那些还没有离开的人吩咐,“一路奔波劳累,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说完又对赛瑾和赛瑶说,“你们也先去休息一会,下午进宫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们,不过,我觉得你们还是不去为好。” “不行,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我都要帮你说话,不能让你父皇就这样错怪你。”赛瑾打定决心要去,闫木青也不多加阻止,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好,那就让白管家先带你们去休息。” 一路上神色悲伤的珍溪不等闫木青的吩咐,已经赌气径直回房间去了,一时间花石路上,只有岳紫月、闫木青和薛超三人。 “回书房谈,岳紫月你也来!”闫木青刚刚说完,薛超就瞪眼,“四爷,不能让她去,她知道太多的事情对四爷不利。” 闫木青没有回话,只是径自往书房走去,薛超也没有办法,只好狠狠瞪了一眼岳紫月,闷声闷气地吆喝,“还不走,等谁请呢?” 岳紫月蹙了蹙鼻子,“坏脾气还不改,哪天一定要吃亏!” “放心好了,要吃亏也不会吃你的亏!”薛超回敬,步子却是极快的跟上了闫木青,等进入书房,不等岳紫月进去就要关门,被闫木青阻止了。 “玉石有消息吗?”闫木青坐在椅子上,伸手端了茶喝,气定神闲的样子让岳紫月都觉得不可思议。 薛超有些苦恼地摇头,“四爷,玉石没有任何的消息,也未曾听到有人谈起,仿佛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了。” 说的同时,薛超还回看着岳紫月,目光里满是揣测与狐疑。 “这很正常,既然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玉石,也自然有办法隐藏好玉石的下落。”闫木青吸了口气,云淡风轻地说,“也罢,丢了就丢了,一块玉石了成不了大器!” 岳紫月这下真服了,若是给她知道宝洞里有东西被偷,哪怕是一幅画她都会气得七窍生烟。可是闫木青却是这样不冷不淡的反应,难道这是在玩吗? “四爷,皇上下旨……”薛超的声音停了,目光却梭巡在闫木青的脸上。 闫木青放下茶盅,十分冷静地对薛超说,“我下午进宫谢罪!” ##第33章 大言不惭 “四爷,不如带着七皇子,或许皇上会网开一面!”薛超颇为担忧,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唯一能想到的救星就是七皇子闫远萧。 闫木青嘴角露出苍白却十分有力的笑,“你觉得,如果要网开一面的话,还会下这样的圣旨吗?” “那,那怎么办?”薛超的额头渗汗,紧张的快要死掉一样,仿佛此时刀已经架到了闫木青的脖子上。 岳紫月也好奇,他到底要用什么样的办法化解这次的危机,但她知道,既然闫木青如此淡定,那定是对自救胸有成竹。 闫木青十分缓慢的起身,望了一眼正胡思乱想的岳紫月打趣薛超,“你看,某人就不像你一样慌张,反而很淡定,你要多学学人家处变不惊的底气。” “我学她,四爷……”薛超没想到闫木青会在这个时候开这种玩笑,一时既狼狈又无奈,他不屑地打量了一眼岳紫月,脸上的不满更深了。 闫木青走至岳紫月的身边,定了定神才缓缓地说,“下午,你陪我一起进宫!” 进宫?找死?岳紫月的脑海里浮现的的的确确是这四个字,你闫木青抗了旨让我陪着,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我?”岳紫月反手指着自己的鼻梁,两眼大瞪,她可没有办法救他,至少现在还没有想出办法来。 闫木青再次十分确定的地重复,“你不必疑惑,确实是在说你。” 因为即将到来的事情,午膳时谁都没有胃口,下午很快就到了,珍溪的眼圈一直是红着的,她拉着闫木青的手,“哥,还是让我陪你起进宫吧,如果父皇一定要责罚,那就责罚我好了,反正我活着……” “珍溪,不准你这么说,当初哥哥向额娘保证过,一定要让你过上最幸福的生活,哥哥会说到做到。”闫木青伸手抹去珍溪脸上的泪水,疼怜地拍拍她的头,转头的时候,他的眼眶却红了。 他的确是在大言不惭,如今的形式如此恶劣,他都自身难保,却要许下这样的诺言。 闫木青依旧穿着白色的孝服,头上系着白锦,他就要穿这样的行头进宫,恐怕又会招来皇帝的不满,罪加一等。 赛瑾看了看天色不早,只低声劝道,“闫兄,还是早点进宫请罪,说不定皇上会念你心诚,原谅你。” 一旁的赛瑶有些不忍,只扯着赛瑾的衣袖,“赛瑾,你就让他们谈谈吧!” 在场的人都很压抑,薛超焦虑不安,插话说,“不如我还是去请七皇子吧,念在静妃娘娘的面子上,他一定会帮四爷的忙。” 岳紫月看到这副生离死别的情景,心里万般沉重,若真的是一去不回,那今天岂不是他们最后一面。 可是璃京皇帝为什么要在静妃丧葬的时候下这样的圣旨,就算再恨,闫木青也是他的儿子。那丝不安引导着她想到一个人的名字,但她还是摇摇头否决了。 闫宇年不会这样做的,他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对付自己的兄弟,那抹海棠红和温情脉脉的笑脸在脑海里闪过。 “不必把他扯进来,如今他可以静享荣华,那也是他该得的,赛瑾兄,我们走吧。”闫木青依然没有同意,他似对七皇子心怀愧疚。 薛超听了闫木青的话,只好低头不言,额头上的官司纹如同刻上的那般深。 正在想事的岳紫月听到了闫木青的话,也跟随在赛瑾和赛瑶的身后,一同出了府门。 门前停着一辆十分简单的马车,白管家亲自牵着缰绳,看到闫木青出来,白管家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四爷保重,一定要早点回来!” 莫名的心酸冲上来,鼻子酸得像是倒了醋,岳紫月只轻轻揉揉鼻子,然后躲开了这场让人心痛的道别。 闫木青点了点头,对身后的赛瑶和赛瑾说,“你们做另一辆车子,我和岳紫月坐一辆。” “好,可是闫兄,你带着她恐怕并没有什么帮助。”赛瑾有些同情地看着岳紫月,觉得璃京皇家的事情他们就很难插手了,更何况岳紫月只是一个民间不知身份的女子。 闫木青的目光如水,静静地看着岳紫月,“是她非要去,并不是我强求,赛瑾兄,我们走吧!” 赛瑾有些不解地看看岳紫月,一直站在马车一侧的岳紫月也只好露出一个苦笑,既然四皇子都说是她要去,她敢辩驳吗? “赛瑾,上车了。”赛瑶不满地瞪着岳紫月,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男人都对她关怀有加。赛瑾刚刚上车,赛瑶就不加掩饰地质问,“你是不是喜欢她……” “赛瑶,你不叫哥哥就罢了,现在是什么语气?”赛瑾有些愤愤,帘子刚刚落下,就听到赛瑾在马车内发出一阵低嚎,“我没有喜欢她,行了吧,你这不知道是什么心理,我又不是闫木青。” 又是一阵叫骂,随即马车里安静下来,岳紫月摇了摇头,只能迈步上车。 闫木青伸出一只手来要拉她,颇一犹疑,十分利落地拉着他的手上了马车。她居坐在闫木青的身侧,这让她想起了与闫宇年同车而坐时的情形。 “在想什么?”闫木青的声音依旧淡定如水,似乎对即将面对的事情丝毫没有担忧,只是好奇地看着出神的岳紫月。 马车缓缓而行,不等岳紫月说什么,就听到车外的珍溪在哭,“哥,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我在府里等你,一直等你回来为止。” 话音一落,岳紫月转头望着闫木青,“在想,你为什么在濒临绝境的时候还能气定神闲地坐在这里想知道我的想法。” “那如果我又怕又叫,这样就符合情形了?”闫木青的声音里有一种磁力,听了能让你得到莫名的安心,岳紫月无声笑了,她很奇怪在这样的时候她还能笑出声。 四皇子府邸距皇宫并不算太远,不到半个时辰就看到了城门的轮廓,岳紫月放下帘子,略有些不安地问,“一会,我该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不怕被砍头就行。”闫木青十分认真地看了岳紫月一眼,然后又安安稳稳地闭目养神,这话像是把一个鸡蛋生生地塞进了岳紫月的嘴里,她张大嘴巴好半天都没有发出声音,只能无声叹息。 ##第34章 闯一闯 马车停下来,有一个内监过来牵了马,瞧到是四皇子的马车,就说道,“原来是四皇子,刚才张公公还说不知道四皇子回来了没有,皇上要见您。” “我知道,现在带我去见父皇。”闫木青挑帘下车,岳紫月也紧随其后。内监却驻足不动,看看依次下车的赛瑾和赛瑶,又看看岳紫月,“四皇子,这恐怕不行,皇上说了只见您一人。” 看来,皇上早就料到闫木青一回城就要进宫里请罪,特意让人通报了城门的内监在这里等着。 “岳姑娘现在是我的王妃,至于这两位乃是南江国远到而来的客人,与我并没有关系。”闫木青转头看看赛瑾和赛瑶,然后再次迈步进宫。 那位内监瞠目结舌地看着闫木青走进宫内,可是却没有办法再阻拦。 岳紫月咽下心中的不安,也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闫木青白色的身影很快移动,岳紫月也只好加快步伐,小跑着追上他。 她不知道一会见了皇帝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转头,看到赛瑶和赛瑾也是一样的表情,只好握紧拳头,就是刀山火海,今天也必须得要紧牙关闯一闯了。 外面阳光明媚,可是身子刚刚进入正和殿,立刻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森凉,仿佛门外和门内就不是一个季节,或者说,不是一个世界。 殿上的皇帝神色肃穆地端坐在殿上,嘴角藏着不满,看到闫木青的时候一言不发,可是无形的压力却如大山一般向下涌来,岳紫月连气都喘不匀了。 闫木青双膝跪地,额头轻轻碰着冰冷的地面,“儿臣木青,前来向父皇请罪!” “你何罪之有!”皇帝神色岿然不动,看不清楚他的心中的怒火到底有多少,只是言语之间,让人觉得份外的心惊。 “儿臣抗旨不遵,还将圣旨葬于额娘的坟里,儿臣有罪!”闫木青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惶恐,只是一层敬畏。 殿内再次寂静无声,连赛瑾和赛瑶都不知所措,正当岳紫月微微抬目想揣测圣意的时候,突然一个硬物从殿上飞向了闫木青,硬物砸到了闫木青又滚落到了地上“当啷啷”。闫木青的额头上立刻血流如注。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一旁的内监忙小跑着下殿,将那只殿上扔下来的碗收回茶盘,然后悄悄退下。 “你忤逆圣意就该死,你这脾性合了你额娘的脾性,就不会有一个好下场。”皇帝突然大声咆哮,站直身子,伸手直指地上跪爬着的闫木青,那份凌厉有如刀剐。 咆哮的声音在大殿内久久回旋,而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顿。殿内寂静的有如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夕,而每个人的心跳在那一刻都在耳旁变成了清晰的轰鸣。 赛瑶低声惊呼,正要上前一步,被赛瑾拦下了,赛瑶有些心痛地看着额头流血的闫木青,柳眉微微蹙着。 “儿臣甘愿受罚,还请父皇赐罪!”闫木青额头的血像是一条红色的蚯蚓,蜿蜒流到嘴角,又从下颔低落到黑亮的地上,瞬间凝成一朵一朵的血花,看着触目惊心。 殿上的皇上余怒未消,只是负手转身,半晌才幽幽地说,“你额娘生性放dang,没料到你也是这样狂放不羁,难成大事!” “父皇,抗旨之事确实是儿臣之错,但额娘已去,父皇又何苦这样谈论一个逝去的人?”闫木青不管自己的死活,竟然胆敢驳斥皇上,这让岳紫月和赛瑶赛瑾都不由为他捏了一把汗。 皇上冷笑一声,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转过头时,神色间的愤怒突然消失不见,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了一般。 “既然是你来请罪,朕就赐你死罪,这样你就可以永远和你的额娘在一起,不必在这里听朕谈论。”闫臻说完,轻轻甩开衣袖,十分安然地坐到了龙椅上,仿佛决定生死这样的事情轻如鸿毛,根本不值得他动怒。 赛瑶再也忍不住了,只上前一步行礼,“皇上,恕赛瑶无礼,可是四皇子额娘刚去,念及孝道才抗旨,这不怪他。” 赛瑾也上前施礼,“南江国二皇子赛瑾见过皇上,赛瑶说的没错,万事孝乃先,皇上此时下旨赐婚,确实有违孝道!” 闫臻并没有回应两人的话题,只是十分平静地对身边的内监说,“宋公公,既然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就应该好好招待,到怎么能让他们操劳璃京皇族国事!” “是,是,老奴这就带两位贵客下去休息。”宋公公低头下殿,走至赛瑶和赛瑾身边,“二位这边请!” “皇上,四皇子他没有错,他带孝成婚,赛瑶也不能接受!”赛瑶不甘心,她并不知道闫木青和闫臻这对父子之间的恩怨,她只知道如今,皇帝是在强人所难。 “宋公公,还不带人下去?”皇帝并不理睬赛瑶,只是呵斥一旁已经年迈的宋公公,容颜之间已含愠怒。 宋公公为难地走至赛瑶身边,恳请道,“赛瑶公主,还是请吧,这只是璃京的事情!” 赛瑾看到殿上的皇帝并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知道再多说无益,如果激怒了璃京的皇帝,恐怕结果会更糟。“赛瑶,我们先走吧。” “赛瑾,你不是说过……”赛瑶怒瞪着赛瑾,对他的小心谨慎心怀蔑视,看到赛瑾摇头,赛瑶任性地说,“我不走,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四皇子就这样死。” 殿上的皇帝听了,身子稍稍前俯,对赛瑶的执着十分的欣赏,“好,既然你对四皇子如此痴情,那朕可以再帮你问一次,如果他愿意守孝三年后与你成婚,那朕就饶了他,全当他是一片孝心。” 赛瑶的眉头微地一舒,她很高兴为闫木青争取到了这次机会,只要他活着,不用说是三年,就是十三年她赛瑶也等得起。 她微微地点头回应,目光落向了闫木青,听得殿上的皇帝发问,“木青,如果朕让你守孝三年期满再娶赛瑶为妃,你可愿意?”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样的问题,岳紫月心里却是微微地紧张,她握紧了拳头,像赛瑶一样注视着他,想知道他的回答。 ##第35章 骨肉分离 如果答是,闫木青可以不用死,三年后还能娶到南江国的公主为妻,这岂不是天下一大快事。 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闫木青的身上,所有的人都在期待着他的回答,片刻之后,闫木青毫不犹豫地回答,“儿臣不愿意!” “为什么?”赛瑶眸中满含失望,她不明白,闫木青为什么不愿意娶她。 闫木青低头不语,只静静跪在原地等待发落,岳紫月突然觉得天地之间亮了一下,心底生出救他的办法。 赛瑾摇摇头,拉了拉不甘心的赛瑶,“走吧,赛瑶,别问了!” 说话的时候,赛瑾的目光却落到了岳紫月的身上,他似乎明白,闫木青之所以拒绝,正是因为闫木青的心中有着另一个女子。 殿上的皇帝面色一沉,怒色再起,待赛瑶和赛瑾离开之后,皇上才冷声道,“既然你想死,那朕就成全你,来人……” 几名护卫像是早就在门外等候命令,听到皇帝命令,他们突然就冲进来站到了闫木青的身后,只等皇帝发令。 这时,一直弯腰站在一侧的岳紫月静静地走至闫木青的身畔跪下,抽出丝帕替闫木青一点一点拭去已经半干的血迹,神情间的悲恸谁看了都不会怀疑。 闫臻并没有料到她会做出如此举动,一时愕然注目,听到岳紫月哀哀啼哭,“没想到,四爷还没有看孩子出世,就要骨肉分离,等世子出生问起爹爹是谁,臣妾该如何作答?” 闫木青神色未动,只是摇头,“紫月,也许这个孩子就不该出世,你我缘薄,现在还害了孩子!” 从天而降一个孩子,他都不为之所动,这一点是岳紫月钦佩闫木青的地方,不论发生了什么巨变,他都能神色不动,淡然处之。 其实岳紫月只不过是想利用这种父与子之间的这种感情,打动皇帝,让他不忍心看着未出世的孙子失去爹爹。 “不,不,如果四爷不在了,臣妾绝不苟活,一定带着孩子与四爷在阴间团聚,到时候我们在阴曹地府还是一家人。”岳紫月哀伤欲绝,只是半俯在闫木青的身上啼哭,“额娘刚去,紫月又要失去四爷,紫月的命好苦啊!”她一边说话,一边留意闫臻的神态,见他的神态渐渐和软,知道闫木青有救。 用这样的办法,比直接哀求更奏效,这就是心理学上所谓的攻其心防,让其从内部瓦解恨意。 “你不是跟着六皇子的岳紫月吗?”闫臻打断了岳紫月的哭声,轻声问道。 岳紫月忍着欲落未落的泪水,含着哽咽转身磕了三个响头,“父皇,民女正是岳紫月!” 岳紫月这样称呼,闫臻到先有些无措了,他指着殿下的闫木青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跟岳紫月成婚一事。” “父皇有所不知,紫月仰慕四爷已久,早就是他的陪夜丫头。静妃娘娘在临死之前嘱咐紫月一定要好生照顾四爷,还把这只镯子送给紫月做了礼物,不知道父皇可记得这只镯子?”岳紫月利落说完,将衣袖微微拂起,那只翡翠镯子绿光微转,生出层层凉意,看了让人生出几分清醒。 闫臻身子跌靠回了椅背,讷讷地说,“这只镯子,正是朕当年送给静妃的礼物,没想到她一直带在身边。” “额娘临死之前,对皇上念念不忘……”待抬头看闫臻的时候,他的思绪已经跌落进了回忆当中,好半天,也没有再说话。 殿上半天没有声响,岳紫月偷偷地瞄了一眼闫木青,见他也正望向这边,目光里藏着一分诡谲的赞许。 岳紫月转开脸,心里却有几分郁闷,刚刚救了你,你到开始取笑起我来了,早知道就该把你拉出去斩头的时候再救,看你再用这样的目光看我。 “静妃已逝,往事都成云烟了,朕已经老了,并不想失去一个儿子,也不想让朕的孙子失去爹爹!”闫臻说完,十分严厉地看了一眼闫木青,“就算你对朕的圣旨有所不满,也不该将圣旨葬进坟墓,这是对朕的大不敬!” 史书上都说,掌握皇权之人,最怕的就是别人藐视他的权利,闫木青却偏偏这样做了,这让闫臻下不了台。 闫木青忙磕头应道,“儿臣知罪,儿臣知罪!” 岳紫月听到闫臻这样说的时候,心里已经微微的一松,她知道今天这场戏是达到目的了,至于以后,她要怎么变出一个孩子,或是怎么把孩子变没,这是她的事情,她且可慢慢地研究。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闫臻正要说话,闫宇年突然从殿外跨步进来,看看地上跪着和闫木青和岳紫月,颇加犹豫才说,“父皇,刚刚接到边疆来报,沙锦镇上突然出现一群身份不名的人,他们在那里正招兵买马壮大势力,而且还在暗中私造兵器。” 沙锦镇,岳紫月将这个名字重复一次,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否与上次是同一伙人?”闫臻从龙椅上站起身,沿着台阶下殿,显然,他对这个消息十分的重视,或者可以说,他对六皇子带来的这个消息十分重视。 闫宇年摇了摇头,“上次儿臣已经叫人彻查私藏兵器一事,但去了沙锦镇,无非是些帮派之间为了抢占地盘,所以私造兵器增强势力,可是这次不同,似乎是有人谋划组织的行动……” “有人谋划?”闫臻稍稍思忖,然后再问闫宇年,“如果朕派人彻查此事,你觉得谁最合适?” 闫宇年转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闫木青,踟躇片刻后才声音温和地说,“要说心思缜密,非四哥莫属……儿臣听说四哥在丧葬时抗旨,所以也想为四哥说一句话。” “你尽可讲!”闫臻对闫宇年出奇的耐心,这与对待闫木青的态度迥然不同,只听闫宇年说道,“父皇本是好意,想用大婚之喜冲散四哥的失亲之痛,但四哥历来是孝子,这样做有违他的脾性,所以四哥抗旨可以原谅!” 说的真好啊,不仅显出了他的仁慈,还将抗旨说成是闫木青任性而为。岳紫月这才发现,真正聪明的人,往往会左右逢源。 ##第36章 最腹黑 心中叹息自愧不如之时,却感觉闫宇年的目光正往这边瞧来,岳紫月忙地低头,这个时候,她最不能见到的就是他。 生怕在看到他的时候,眸光里忍不住流露一种倾慕之情,这样不仅会害死闫木青,连自己也是欺君之罪。 “你说的十分有理,也怪朕一时糊涂,只急于成全这门姻亲!”闫臻对跪在地上的闫木青沉声说,“都起来吧,别跪着了!” 因为久跪在地的原因,岳紫月的双腿早就没了知觉,闫木青似乎知道她的情形,十分体贴地伸手扶她。 就在岳紫月搭着闫木青的胳膊刚刚站稳的时候,闫宇年的目光再次梭巡,最终逗留在岳紫月扶在闫木青胳膊的那只手上。 岳紫月被那目光烫了一下,还未站稳就要抽手,不料闫木青却伸出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正要逃的岳紫月,而且还十分体贴地说,“瞧你,总是这么心急,还没站稳就放手,跌坏了你不要紧,跌坏了孩子怎么办?” 原来最腹黑的是闫木青啊,他什么时候学会说这样柔情密意的话了,况且,也早过了演戏的时辰,这会子,他装什么? 闫宇年听到这话,目光只是不经意的往岳紫月身上扫了一眼。 岳紫月的脸虽然未红,但感觉全身的血还是涌向了脸上,她微微一笑低声说,“多谢四爷关心,紫月现在好多了。” 这时,皇上的话打断了这场闹剧,“木青,既然六子推荐你去沙锦镇调查私造兵器一事,那你就将功赎罪,待调查清楚这件事情,朕不仅不责你抗旨之罪,还重重有赏!” “儿臣领旨,多谢父皇不杀之恩!”闫木青领旨谢恩,遂向皇帝和闫宇年告辞,带着岳紫月走出了殿外。 晚春黄昏的光是桔黄色的,柔柔地照在皇宫朱红琉璃瓦上,泛着血红的光泽。 闫木青迈着十分沉稳的步子走在雨花石铺就的路上,岳紫月只得加快步子跟在他的身后。 刚刚的惊险让岳紫月心有余悸,她不由地摸摸胸口,发现心还安在,这才舒了一口气。 “我就不明白,生死关头,你怎么可以表现的这么淡定自如?”岳紫月瞄了一眼闫木青的额头,血虽然止住,但还是留下了深深的伤口,在光线的照射之下,显得更加严重,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冷俊之美。 闫木青嘴角微微勾笑,转头注视着岳紫月,“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有人会救我!” “谁?”岳紫月回忆起刚才惊险一幕,若不是临时起意想起这么一招,她真的再没有第二种办法救他,而赛瑶和赛瑾从一开始就被闫臻支出了殿外。 “你啊,难道刚才不是你救了我吗?”闫木青微微摇头,似乎在嘲弄岳紫月的反应迟钝,待岳紫月回过神来才惊叫,“原来你一开始就有预谋,你早该告诉我,让我好有准备!” 雨花石路两侧,有四五个护卫列队走过,闫木青待他们走远才说,“你发挥的挺好的,就算准备了,也未必能准备的这样好!”闫木青发自真心的赞许,回眸望着岳紫月,深邃的眼睛里却泛着一种信任的光茫,“刚才,真的谢谢你!” “四爷,你别,别这样说,你这样说,我真的有点不习惯!”岳紫月有些窘迫,只好匆忙躲开了闫木青的注视,目光只望着即将要落的余辉,心里的冲突却愈渐厉害,“老天,救救我吧!” 闫木青和岳紫月出宫后直接驾车回府,待回到府上,才发现府上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前厅里,他们看到闫木青和岳紫月回来,都蜂拥而起,“四爷,岳姑娘,你们回来了!” “哥!”珍溪满含泪水,委岳地扑到了闫木青的怀里,这短暂的分别,却长得像是一个世纪。 白管家用衣袖拭去了眼角和泪,忙吩咐那些同样拭泪的下人们,“还不快去给四爷准备酒菜,接风洗尘!” 刚刚还神色不安的下人,这会突然像是注入了特殊的活力,他们都冲出了前厅,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岳紫月每每看到闫木青府上的类似事情,总有一点点的感动在心间。一个人,如果有力量把身边的人都征服,并且让他们诚心相付,说明这个人一定是一个有魅力的人。 夜晚繁星闪烁,有如钻石缀满星空,岳紫月酒足饭饱,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发呆。 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变出一个孩子来,如果稍有差池,那就是欺君罔上,满门抄斩的死罪。 这时,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树后掠过,岳紫月不加犹豫,忙起身追了上去。 黑夜里,绿萍神色有些焦虑,见她正要开口,岳紫月忙说,“四爷已经有些怀疑你了,你要让六爷尽快想办法把你弄出去!” “这个不要紧,现在最要紧的是,寻找真玉石的下落。”绿萍十分焦急,神色沉重,像是犯了重大的错误。 听到这样的话,岳紫月心里一沉,问绿萍,“你是说,那玉石是假的,不可能的,我真的是从闫木青的书房偷到的。” 树丛之外,有几个人影走过,绿萍立刻不言,待他们走过之后,绿萍才神色沉重地说,“为此六爷发了好大的火,还以为你不忠于他,只是我苦苦相劝,六爷这才勉强消气,并让你尽快把真的玉石弄到手。” “我要见见六爷!”岳紫月突然想到白天在殿里,闫宇年用那样的神色看着她,现在回想,才明白那并非是关切和吃醋,而是猜忌。 他在揣测她和闫木青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后背不由凉嗖嗖吹过一阵寒风,岳紫月倒吸一口冷气。 绿萍思忖片刻,“好,我会告知六爷,只是我恐怕不能在这府上多呆了,如果我有什么意外,自然会有别的人来找你联系,你万不要亲自去找六爷。” “你会有什么意外?”岳紫月这才发现,绿萍的脸色除了焦虑,还有一分苍白,一种不详的预感浮上了心头,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绿萍,见她只是苦涩一笑,“多谢岳姑娘关心,只恨绿萍做事出了差池!”说完,她从袖中掏出一袋子东西放在了岳紫月的手里,“这是我这些年来攒下的月银,如果有机会,拜托岳姑娘交给我的爹娘……他们在新王街白亭巷28号。” ##第37章 装孕妇 “你到底要去哪里?”岳紫月拒绝收下银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绿萍是在告别。 这样一推辞,绿萍的眼睛红了,“在这里,我只能相信岳姑娘,如果岳姑娘不帮我,就没有人会帮我了。” “好好,我帮你,我帮你,可是……”岳紫月的话还没有落,就听到有人疑惑地说,“岳姑娘刚刚明明在这里的,一转眼就不见了。” “四爷找岳姑娘不知道有何事?”另一个婢女的声音响起,岳紫月这才听出是雪娘身边的丫头翠英。 绿萍压低声音说,“岳姑娘,我先走了,钱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说完,不等岳紫月再说什么,绿萍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丛林里。岳紫月将手中的钱袋收起,装出十分意外的样子,“不知道两位姑娘找我什么事情?刚刚我在树丛里看到有只松鼠,不料被我惊走了。” 翠英看到岳紫月出现,脸上带笑,“岳姑娘在这里,四爷让我们俩来找你,没想到你在树丛里。那我们还是先走吧!” 岳紫月微微点头,随着翠英往闫木青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十分安静,推开门的时候,只看到闫木青在伏案急书。翠英轻轻地说,“四爷,岳姑娘到了!” 闫木青抬头,看到岳紫月站在门口,眉头微微一舒,“进来吧,愣在门口做什么?” 岳紫月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然后从容迈步进了房间,行至闫木青身前停下,“这么晚了,不知道四爷找紫月什么事情?” 毛笔并没有停下,依旧是奋笔疾书,书房里除了毛笔在纸上摩擦的声音,就只剩下心跳在岳紫月耳边轻轻轰鸣。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闫木青才搁笔,认真看了看写的内容,才折好放进事先准备好的信封。 他这才抬起头,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岳紫月,“我们什么时候都有孩子了,这样的事情,你早该告诉我。” 没想到一向严肃的闫木青会开这样的玩笑,岳紫月微微蹙鼻,“四爷不该开这种玩笑,要知道当时情况紧急,紫月也是没有别的办法才这样说的,刚刚还在想,怎么能变出一个孩子来!” 说完,心中懊恼,她变魔术的手段是高明,可是要无中生有,还真是困难。 闫木青起身行至岳紫月的身边,手掌轻轻地搭在岳紫月的肩膀,“一个孩子有什么难的,男婚女嫁之后,自然是要生儿育女的!” “四爷……”岳紫月嗔怒,这件事情好像是越来越离谱了,现在怎么把自己也给绕进去了? “对,是差你一个像样的婚礼,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恐怕也不太适宜,那不如我们今晚就圆房,按日子推算的话,应该不会让人起疑。”闫木青说的有板有眼,仿佛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这让岳紫月更加懊丧。 油灯轻闪,两人的身影在墙壁上投下重重的阴影,亲昵的距离,瞬间让空气里也满是暧昧。再加上闫木青深情的目光,差一点岳紫月就要落荒而逃。 “还,还是另想他法吧,现在紫月还不想成亲!”岳紫月生恐闫木青会怀疑她心中还有闫宇年,说完后只是默不作声了。 “那天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让你去追寻你的自由,可是你没有走!”说完,闫木青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岳紫月,仿佛想从她的眸子里看出真正的答案,见岳紫月久久没有回答,闫木青又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害怕,皇宫里的尔虞我诈,不是我能适应的。我虽然没有选择自由,但并不代表我就想再进跌进这种洪流里,我很累,四爷!”岳紫月说完,轻轻往后退了一步,只这一步,闫木青的神色突然闪过一丝失望。 “好,我可以尊重你的选择,但孩子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骗过父皇?”闫木青说完,看到岳紫月眼中的亮光,摇头否定,“你不要用小孩子玩的把戏骗皇上,他到底是一国之君,并非是傻子。” “那你说怎么办,这可全是为了救你,你别把问题全推到我的身上。”岳紫月忍不住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又怎么会不知廉耻说出这样的话来,还说自己未婚先孕。 房间里再度寂静,闫木青稍思忖片刻才说,“雪娘已经让人打听到了一个孕妇,从现在开始你也必须装出怀孕的样子,我已经安排好了御医。不过你要提防宇年前来捣乱,如果他派一个御医前来诊脉,那我们所有的安排都作废,而且还会被责罪。” 听完闫木青周详的安排,岳紫月这才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无忧的笑,“原来四爷是在逗我玩,早知道你全都安排好了,我也不用苦恼这么久。” 可是闫木青却没有再说话,只是绕到案边,身子轻轻倚在靠背上,目光却十分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景色。 晚春的天气微熏,连空气也是微微的温热湿润,岳紫月也不由回过头望着窗外,却看到薛超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房间的一切,岳紫月回过头看着闫木青,“你就让薛超这样监视你!” “他在保护我!”闫木青纠正,可是岳紫月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难道闫木青真的就没有秘密可言吗?忽然想起那块假玉石,闫木青到底是利用了她,还是连他都不知道那块玉石是假的。 正回头,碰到闫木青同样探究的目光,两人微微一愕。 “四爷,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房间睡了!”岳紫月用手指指窗外,然后对闫木青努力挤出一个笑来。 闫木青也回以一个笑,才幽幽说,“不过今晚,你还得与我同床而睡,以后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所以你最好心里有所准备。” “我睡椅子……”岳紫月的声音极小,脸却突兀的红了,一想到与闫木青并肩躺在床上,她的心里就不由一阵乱跳。 闫木青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还是我陪你一同回房间,这样更像是一对夫妻。至于你说的提议,最好想也别想,我不知道这府上有六弟多少眼线!” ##第38章 奇葩的家人 “你既然知道,还任由他们在这府里?”岳紫月对闫木青是越发的不理解了,总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做到这样的大度,处变不惊难道是天生的能力吗。 闫木青将岳紫月怀在臂弯里,十分温柔地说,“我把他们找出来,六弟还会安排新的人进来,与其总是劳心查找,到不如静观其变。” 好厉害的一招,静观其变,岳紫月学了那么多的心理学,她却做不到静观其变,看来,皇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又是雨天,当雨淅沥淋在绿萍的棺木上时,岳紫月心里的感觉只能凄凉二字形容。 闫木青让岳紫月代表他去送绿萍,一则她是女人,去了可以和绿萍的家人更好的沟通;二则她是闫木青未娶的妻子,这多少让绿萍的家人知道,其实四皇子还是挺重视这件事情的。 待岳紫月穿了一件较素的衣服,再将头上的簪子卸下一二,整个人看起来简单朴素不失庄重,这才来到了门口。 白管家早就站在那里,神色憔悴,看起来是昨夜一晚未睡。 闫木青虽然不在,可是贴身的薛超和雪娘都在,这让岳紫月对闫木青又心生敬重。说到底,绿萍也只是一个婢女,若是给了闫宇年,他才不会兴师动众的送一个丫头。 门口停放着一个白色的棺木,这也是按璃京的风俗,不满三十岁的人死后只能用白色的棺木。 她才十九岁,如今却只躺在冰冷的棺木里,在这样的天气送回她出生的地方。 不知道一会绿萍的爹娘见了她的尸体会是怎样的难过,反正岳紫月的心里是没有办法平静。 不知道她为闫宇年做事多久了,也不知道她的死是自己的选择,还是闫宇年的逼迫,但岳紫月知道,没有人想死。 “岳姑娘,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好好安抚绿萍的家人。这点银子是四爷给绿萍家人的,你也带给他们吧。”白管家把一袋银子放在岳紫月的手里,暗自估算一下,少说也有几百两银子吧。 想想绿萍在四皇子府邸几年都赚不到这么多的银子,心底的哀伤又一次涌来。她收好银子,又对白管家吩咐,“我晚些时候回来,你告诉四爷不必担忧!” “是,白原知道了。”白管家目送着岳紫月一行人离开,然后轻轻地合上了朱门,原本祥和慈祥的神色间却生出一缕伤感,感觉他突然苍老了许多。 岳紫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天上的雨似乎小了许多,半空中的雾气缭绕,人的身影在雾中飘渺不定,感觉像是在梦中一般。 四个人抬着绿萍的棺木静悄悄走在身后,不时,有人轻声咳嗽一声,除此之外,在这个清晨的大街,似乎所有的人都在为绿萍的死哀悼。 “绿萍来府多少年了?”岳紫月打破了岑寂,问身后几个抬棺木的下人,他们几个没有料到岳紫月会问话,听到的时候吃了一惊。 其中有一个反应比较快,立刻回答说,“绿萍来府上六年了,记得当时是被她的娘亲卖到府上来的……” “四爷就这样收了?”岳紫月心生诧异,难道连闫木青也会做这种买卖下人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几许失望。 另一个下人接了话题,“四爷只是给了银子,绿萍现在也是自由身,只是不知道她因为什么想不开!” 事实多少让岳紫月心里欣慰,不由得暗想,如果将来闫木青做了皇帝,会不会禁止这种爹娘卖儿女的事情。 绿萍的家不算远,走出璃京的繁华地带不久,就看到一片低矮的民房。依着这里的建筑,不难判断出这里的人并不算穷,至少没有穷到卖儿女的地步。 走到绿萍家门口的时候,四个人将棺木停放在地,用袖子抹抹汗,指着门说,“岳姑娘,这里就是绿萍的家了!” 岳紫月抬头,看到虚掩的房门内是一个整齐的院落,院子里鸡鸭成群,日子过的到也算是殷实。 这时,恰好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推门出来,看到头戴白花的岳紫月,微微一愣,“你找谁?” “我是四爷府上的人,你姐姐昨天……”这时候岳紫月才发现,这的确不是一桩好差事,因为你没有办法客观冷静地对一个人说,你的亲人死了。 少年看了看岳紫月身后的棺木,眼睛里闪过痛苦,可是表情里并没有岳紫月想象的那种吃惊和歇斯底里。 “娘,有人送我姐回来了,我姐死了。”少年的语气十分的顺畅,就像说自己昨天种的树死了一样,没有半点的情绪。 好像他在这之前,就知道了这样的结果。门再次被打开了,有一个面容精致,化着浓眉的女人出来,颇有些不耐烦地瞧了瞧门外的棺木,“就这么死了,四爷怎么也得给个说法,我好端端的大姑娘……”女人的目光落到岳紫月的脸上,急急地打量,像是想知道岳紫月到底给她带了多少好处回来。 岳紫月先将袖子里的一小包银子拿出来,“这是绿萍留下的银子,我想您应该就是她的娘亲吧!” 女人正要接手,岳紫月的手往回一缩,她再次退出去瞧了瞧门,又问身后的四个下人,“你们确定这里就是绿萍的家?” “没错的,有一次绿萍姑娘让小的给弟弟捎了一双鞋回来,就是这里没错。”那个下人十分肯定,看起来不会有错,可是看到女人那种见了银子就乐的脸,心里觉得十分的怪异,这是亲娘吗? “是,怎么不是她的娘亲,您瞧瞧我和她长的不像吗?只是这银子少了点,四爷是堂堂的皇子,怎么也得出几十两的丧葬费吧!”女人掂着从岳紫月手里夺过的银子,眉头微微一皱,复又望着岳紫月的脸。 “这里还有三百两银子,是四爷给绿萍姑娘家人的抚恤……”岳紫月掏出银子,话还没有说完,那女人又伸手一把拿过银子,解开绳袋瞧了瞧,才沾沾自喜,“原来死了比活着的时候还值钱,早知道这样,就早死两年!” ##第39章 轻如尘埃 这与岳紫月所想的情景简直是南辕北辙,她本以为,绿萍的家人一定会嚎啕大哭,并且对绿萍的死提出质疑。 可是从岳紫月告诉他们绿萍已死的事情开始,她的娘亲最关心的只是银子。 “这样吧,我给你们十两银子,你们帮我把绿萍埋了吧,地方由你们选!”女人从钱袋里取出一颗碎银子,伸手递向门外。 几个下人都皱着眉头,对女人这种作法表示厌恶,“对不起,我们只负责把绿萍送回家里,别的事情还得由你们来操办!” “至少为绿萍办一个葬礼吧!”岳紫月也不想惹事,更不想挑着绿萍的娘亲去四爷府上闹,但是绿萍应该有一个葬礼,这是对死者的尊重。 女人一听立刻大叫,“都不满三十岁就死了,办什么葬礼,办了叫人家笑话?既然你们不管埋人,那你们可以走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办!” “你准备怎么办?”岳紫月冷冷问,正要转身的女人又转过头,打量了一下岳紫月,“你是什么人,管的这么多?” “大胆,她是我们四爷未过门的王妃!”有一个小厮早看不惯她的样子,只厉声呵斥,见那女人脸色稍稍一变,“原来是王妃,我真是有眼无珠,有眼无珠,既然王妃让办葬礼,我就办!” 知道再多说无益,岳紫月只好命令,“必须为绿萍办一个葬礼,如果让我知道你没有办,那就等着四爷的人来问你原由好了。” 说完,她再也不想看那女人一眼,只对身后的下人说,“事情办完了,你们先回去,我想在街上走走!” 支开了几个下人,岳紫月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明天一早,闫木青会远赴边塞去调查暗藏兵器一事,可是这次,她不想再跟着去了。 她和他相处越久,心中原本简单的目的变得就愈加的复杂,她甚至想,如果她嫁给了闫木青,成了皇后,是不是能做出更多有意义的事情,而不只只是偷盗宝物。 雨过后,天空仍然满布铅云,老天也似在冷着脸,不满世间的人情薄凉。岳紫月送了绿萍,静静走在一条巷子里,只因为心头烦闷,思绪凌乱,所以有人行至面前还没有发现。 待一双云头靴闯进视线,岳紫月忽地抬头,闫宇年温润如玉的脸近在咫尺,差一点两人就要相撞。 “原来是六爷!”岳紫月轻嘘一声,后退一步才勉强陪笑,“六爷今天怎么会在这里?” 闫宇年素来高傲,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自然不会来这种狭窄的小巷里徘徊。半天,岳紫月才突然意识到什么,睁大眼睛,“六爷知道绿萍……” “我知道,只是死的有点可惜,本来说好再过两年就给她物色一个人家嫁了的。”闫宇年虽说可惜,可是神色之间没有半点怜惜,仿佛在叹雨后满地的落花一般淡然。 岳紫月皱了皱眉,刚刚才平复一点的情绪又被点燃,“为什么,你们对绿萍之死就没有一点伤悲难过,难道,她的生命就轻如尘埃,不值得你们悲叹吗?” 闫宇年微微笑着,唇角依旧迷人。光洁的额头,整齐的发际,再加上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谁都没有办法在这样的容颜面前保持镇定,还能依着情绪对他嗔怪责备。 岳紫月刚刚抬头,就陷进那双桃花般灼灼的眸子不能自拔,眩晕的感觉一再的涌进脑海,打乱了她原本冰冷的悲伤和条理的思绪。 “你说啊,你说啊,为什么你们就可以做到这么冰冷无情,对生命可以这般的轻视,难道你们是木头吗?”压抑在心底的痛苦终于爆发了,这些日子,先是静妃的死,再是黑影受伤,现在绿萍在一夜之间香消玉殒,对岳紫月来说,这样的日子有如是在地狱的油锅里煎熬。 闫宇年一动不动,嘴角依旧噙着淡淡的笑,仿佛对岳紫月这样的情绪早有预料,只任由她发泄。 她的泪水涌落,复又倒回眼眶,从来没有觉得她此生会有这么多的眼泪,原来,任何人都会脆弱的不堪一击,包括一向自称坚强的岳紫月。 闫宇年将岳紫月拉进胸膛,一只手轻轻地抚着肩膀,目光变得深远,脸上的笑意却依旧如烟。 “你知道绿萍是怎么进四哥府上的吗?”闫宇年的声音十分的遥远,显得如云一般飘渺轻淡。岳紫月的心情好像被轻轻扯了出来,渐渐变得平静,“是被她的娘亲卖到四皇子府上的,对吗?” “是的,不过在这之前,绿萍已经被她娘亲卖到妓院一次,只是为了五十两银子。”闫宇年的话虽然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但还是把岳紫月惊了一跳。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被亲生娘亲卖到了妓院,只为了五十两银子,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荒唐。 巷子里十分的安静,只有偶尔的叫卖声从另外一条街上传来,如此,到更显得这里清幽安静。 岳紫月咽下心中的纠结,只抬头望着闫宇年的眼睛,“为什么?” “只为了一个利字!”闫宇年深深吸一口气,低头替岳紫月抚去脸上的泪光,然后缓缓而谈,“我赎回了绿萍,又叫她娘把绿萍卖进四皇子府邸!” 可是,只是从青楼转到了四皇子府邸,就足以让绿萍死心塌地追随着他,为他做一个不畏生死的眼线? 闫宇年仿佛感觉到了岳紫月的疑问,只是浅浅一笑,拂开岳紫月脸上凌乱的发丝,“只因为我给了她温暖和希望,她一生都不曾得到过的那种感觉!” “是什么?”岳紫月反复思量,依然无解,绿萍在四皇子府邸足不出户,闫宇年到底能给她多少温暖,多少希望? “是一个家,绿萍有家室!”闫宇年的话像是晴天霹雳,岳紫月不由地从他怀里挣脱,呆怔地望着闫宇年,“她的家在哪里,家室又在哪里?” “她的家离四哥的府邸不远,家里有一个对她呵护倍至的丈夫,还收养了一个孩子!”世界突然亮了,原来是有一缕阳光冲破了厚厚的积云射下来,许多的地方都留下那种光的轨迹,连心上仿佛也被照了半边。 ##第40章 精心设计的一切 从小没有母爱的绿萍,如果在这世上真的有一个对她疼爱有加的丈夫,那恐怕是她最幸福的事情了吧。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要去死,她该努力活下来才对!”岳紫月不由再次对绿萍的死心生惋惜,如果没有人怜爱也就算了,可是既然这世上有所牵挂,为什么还走的那么决绝? 时间缓慢,仿佛停顿,岳紫月一直望着闫宇年的脸,见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轻晃,须臾,他嘴角流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傲气惊醒了岳紫月,她的思绪再度被电闪火光的思绪劈开,“你利用她的家人威胁她,是不是?” “紫月,是她心甘情愿这样做的,用自己的性命换丈夫和儿子一生荣华!”闫宇年双唇开合,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岳紫月却什么也听不到了,她只看到闫宇年开合的嘴角,那种绝望的冷意一点一点的蔓延上了脊椎。 如果这就是一个人的希望,那这跟绝望有什么不同? 每每他给了人希望,又用这样的方法牢牢拴住那个人,仿佛,那个人是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这一点一点的光亮。 “那我的藏宝洞呢?边家祖孙,小东子一家呢?”岳紫月的声音有一点颤抖,她在害怕,害怕卷进这种越来越深的漩涡。 她想到闫宇年在府上为她精心设计的一切,她想到还有许多珍贵的东西藏在那里,她想到了不知音信的边家祖孙,想到了那个长着暴牙,叫她姐姐的小东子。 闫宇年眉头微微一蹙,他走近岳紫月,伸手想拉着她,却被岳紫月躲开了。 “不,月儿,这不一样,你和绿萍不一样。”闫宇年的声音里有一丝痛苦,连眸子里的光采也黯淡了一些,这多少,让岳紫月心里不再那么抵触。 “有什么不一样,我不是一样替你杀了静妃,不是一样替你偷了玉石……”岳紫月的声音带着哽咽,一声悲凉似一声,这本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不是的。 闫宇年没有拉到岳紫月,见她如此痛苦,他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着破云而出的太阳,“月儿,想做大事,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如果我告诉你,闫木青也并非是你看到的那么干净,你会不会也用同样憎恶的目光看着他?” 闫木青…… 岳紫月沉思,她不确定一向对下人如家人般的闫木青会做出什么伤害别人的事情,或者说,用这样的手段…… “你以为,最一开始的角逐只有我和闫木青两个人吗?”闫宇年的目光带着几分深沉,不像是他平时的样子,“最一开始,大皇子才是皇上心中真正的人选,只因为闫木青设计陷害,才让大皇子彻底失去了竞争的实力……这些,恐怕闫木青都没有和你说过吧!” “没有!”岳紫月摇了摇头,一时觉得自己的辨别力有了问题,若不然,怎么连好坏都分不出来。 闫宇年再次温文一笑,轻轻拉着岳紫月的手握在手心,那双温热的手似乎有奇特的力量,岳紫月的心仿佛也被捂热了一般。 “月儿,你记着我的话,不论你心中选择了哪一方,一旦选了,就不要再犹疑。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这是我们皇子注定逃不脱的命运!”这话是如此熟悉,却具有无比巨大的力量,仿佛给了岳紫月一个答案,一个不论做什么样的事情都不需背负任何愧疚的答案。 闫宇年说完,嘴角轻轻碰到岳紫月的额头,“月儿,我爱你!” 如果说每个人生来都是需要被爱的,那此时,岳紫月就是找到了被爱的感觉。有了这份爱,哪怕是天塌地陷她都不在乎。 “我不该这么幼稚的。”岳紫月仰头打量着闫宇年,反反复复地在他的目光里找着什么,可是那里除了怜爱,似乎不再藏着什么。 闫宇年爱惜地抚着她的侧脸,“月儿,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可是我要你帮我!” “帮你什么?我的力量有限,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比如那块假的玉石。”岳紫月想起那一夜狂奔,疲惫的感觉还是那么的熟悉,“六爷,你还是放过我吧!” “我要你跟着闫木青,找机会在沙锦镇杀了他,只要他死了,一切就结束了。”闫宇年的声音里有几分阴冷,岳紫月心头刚刚消失的冷意又渗透全身,“可是,上次你的人明明有机会杀了闫木青的,我不明白!” 不知道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就这么笨了,对闫宇年和闫木青所做的事情完全就猜不透,只能随波逐流。 “如果上次在右玉县杀了闫木青,你觉得父皇首先会怀疑谁?”此话一出,岳紫月立刻明白,闫宇年之所以没有在那时杀了闫木青,只是为了避嫌。 岳紫月无力地回答,“皇上首先会怀疑六爷,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要刺伤他?” “为了给你争取时间!”闫宇年对自己的计策十分的满意,此时嘴角的笑意浮动,恢复了平日的神采。 岳紫月恍然大悟,“你想让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闫木青的身上,所以你才让青鹰射伤了他!” 闫宇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岳紫月,仿佛在赞赏她的这种聪明。 “那下旨赐婚一事,又是怎么回事?”岳紫月突然想起淮阳的那道圣旨,心中始终带有困惑。闫臻身为一国之君,怎么会在闫木青守孝时下旨赐婚,这不符合国君的王道。 闫宇年的笑意更深,只望着岳紫月辩驳,“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只是南江国皇帝知道闫木青和赛瑶朝夕相处后做的决定。” “是你写的信吧!”依着闫宇年的思路,岳紫月多少揣测到他做事的方法,第一要保证不连累自己,第二要保证留有退路。 之前的每一件事情,他都做到了天衣无缝,甚至成功的激起了闫致对闫木青抗旨的不满。 闫宇年依旧没有作答,“月儿,知道的太多对你并没有好处,你只需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我不会做的,我不会再伤害任何人!”岳紫月倔强地转身,大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她本逍遥,又何苦陷在这种泥坑里。只要她今天离开这里,不管他们的鱼死网破,世界就是另一种样子。 ##第41章 守丧 “月儿,关倾国让我带他问好,他现在过的很好!”闫宇年终于提到了小东子,终于说出了这句意料之中的话。 时光倒转,回到了那天岳紫月救小东子时的情景,如果,那天她没有救他,而是让他进了县衙大牢,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性命之忧。 “六爷,你不要逼我,我不想伤害你。”岳紫月脸色苍白,步子停在原地,心中的痛苦却像是惊天骇浪一般涌动不停。 闫宇年走至岳紫月的身后,用十分温柔地声音说,“月儿,你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只是提醒你,闫木青不会原谅你做的那些事情,如果他知道了,他会亲手刺穿你的心脏。” 心猛得颤抖,仿佛有一根长剑真的刺进了心口。 那天晚上,闫木青缩着身子狂乱地喊着额娘时,岳紫月就明白了这个事实。 “你不会告诉他的是不是?”岳紫月见闫宇年沉默不语,她再一声狂呼,“六爷,你不能这样做!” 心中的痛苦如怒吼的波涛,种种的事情累积,成了皑皑的白骨,那一刻,连呼吸都成了一种沉重的负担。 “月儿,你要帮我!这只是一场谁胜谁负的赛事,比赛结束的越快,死的人才会越少!”闫宇年说完,再次压低声音,“我要你在沙锦镇想办法杀了闫木青,然后栽赃给那些暗藏冰器的人,没有人会怀疑这个事实,而后一切都结束了。” 岳紫月呆呆站在原地,看着闫宇年负手离开。天上的太阳冲于全部冲出了云层,雨过的晚春,空气份外的清冽,可是岳紫月却觉得喘不上气。 “嘿,站在这里发什么呆?”赛瑾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从岳紫月的头上扯下那支白花,放在鼻间轻嗅,“你和绿萍熟识?” “没有!”岳紫月急忙否定,转头看了一眼赛瑾,只见他嘴里叼着那支白花,模样轻佻,哪里有南江国二皇子的样子。 赛瑾瞧了瞧岳紫月的脸色,挑眉表示不解,“既然不认得,又何必如此悲伤?还戴了白花来送,亲的像是姐妹一样。”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如果你嫌得慌,还是去瞧瞧你妹妹。”对赛瑾没有办法客气,他总是用这种玩笑的语气,岳紫月也只好直言不讳,看他笑的灿烂,岳紫月狠狠白了他一眼。 赛瑾笑的更欢了,只是摇头道,“对赛瑶我也没有办法,她从小是父皇手心里的珍珠宝贝,得罪了她,就等于是找死!” “那你是说,我得罪了她还得以死陪罪喽!”岳紫月不等赛瑾,步子极快,没想到赛瑾狂奔追上来,拦在岳紫月面前倒走,“既然你真的喜欢闫兄,为什么不干脆成婚让赛瑶死心?” “我们已经同住,只因为四爷在守丧,所以没有办法举行婚礼。”岳紫月懒得再辩驳,想绕开赛瑾离开,没想到又被他堵截,她看到赛瑾脸上质疑的笑,更加恼了,“你再这样,我就告诉四爷你调戏他的妃子!” “瞧瞧,瞧瞧你说的什么话,别说你装的不像,就凭你这句话我也知道,你和闫兄之间根本没发生任何事情。”赛瑾嬉笑着,仿佛识破了天机一样高兴,瞧到岳紫月怒瞪他,他更是得意地停下步子打量岳紫月的反应。 岳紫月干脆停下步子,挑眉看着赛瑾,“如果你有本事救了闫木青,我当然不用出此下策。现在没有功劳也就算了,还被赛瑶和珍溪群起攻之,你竟然还在这里看好戏!” 见岳紫月把话说破,赛瑾却不再言笑,略加思忖才缓缓说道,“是闫兄让我来找你,他从来没有这样在乎过一个人,我希望你不要负他!” 又来了,心中的折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岳紫月按着胸口,拔开赛瑾,“你让开好不好,我回去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你到底爱不爱闫兄?”赛瑾让开,待岳紫月走出三步后大声质问,声音里有几分焦急,几分的认真。 岳紫月没有停下步子,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难缠的赛瑾。按道理这世上没有比警察更难缠的人了,可是赛瑾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走两步就是巷口,左折就是大街,那里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岳紫月正要迈步,突然一只手从后伸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赛瑾,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爱不爱闫木青,这到底关你什么事?”岳紫月伸手隔开他的手臂,转过身和他对峙,麻烦已经够多了,她可不想再招惹这位南江国的二皇子。 赛瑾干脆一手撑墙,身子半倚在泥墙上,直视着想要逃避的岳紫月,“我就是要知道,你爱的人到底是六爷,还是四爷!” 脑海里轰隆一声,难道刚才她和六爷见面的事情,他全看到了? 如果真的看到了,他会不会告诉闫木青,如果告诉了,那她现在回府是不是找死? “我看到六爷的背影,你和他还在联系!”赛瑾的嘴角突然收紧,脸上的玩笑也尽数收起,两人的目光相对,岳紫月只能抵触地看着赛瑾,“你不要多管闲事!” “岳紫月,做人不可以两面三刀,尤其在这皇权的争斗中更不可以,否则你会是死的最惨的那个人!”赛瑾说出了心中的话,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他怔怔看着纤素如栀子花般的岳紫月,一向朗朗的眉间多了一丝担忧。 这一点,七皇子提醒过她,刚刚闫宇年也说的十分清楚,可是岳紫月的心里依然难以抉择。现在的选择已经不止是对错的问题,还有关乎整个璃京百姓幸福生活的问题。 想到这里,岳紫月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想的太远了,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偷,只此而已。 “赛瑾,你说的都太遥远,我只想做好现在。你问的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但是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乱说,否则最先死的人是你!”岳紫月半开着玩笑,她知道赛瑾不会认真,也知道他会理解。 赛瑾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膀,然后任由岳紫月离开了巷子,一身紫衣,青丝垂背,可是从中却能发现一种异于别的女子的睿智和沉重,也许,这也正是闫宇年和闫木青对她恋恋不舍的原因。 ##第42章 演戏一流 “我也竟然喜欢上你了呢!”赛瑾自言自语,随即也跟在岳紫月的身后往回走。 回到四皇子府邸,见府上的下人都是脚步匆匆,岳紫月知道他们正在准备明天一早出发的行装。 “赛瑾,你回来了!”闫木青瞧到赛瑾,冷俊的脸上显出微微的笑意,目光并没有望向岳紫月。反道是赛瑾回头看了一眼岳紫月,“闫兄的担忧完全多余,我去的时候,她一个人正在巷子里散步!” 这时,闫木青的目光投过来,静静地看着岳紫月,仿佛身边所有的事物都不存在了,“紫月,因为你身怀有孕,这次我出边塞,你还是呆在府里的好。” 心底的某件事情突然被唤醒,岳紫月猛得抬头望着闫木青,“不,四爷,我还是随你一同去吧,一路上也好侍奉左右!” 赛瑾看着这二人演戏,撇撇嘴觉得十分好笑,但还是转身离开了。 “沙锦镇藏龙卧虎,你去了一定又会给我惹事,乖乖在家给我生孩子。”闫木青压低声音,神色装的十分的正经,可是言语里尽是逼迫,这让岳紫月恼火。 “没孩子,怎么能生出孩子!”岳紫月也不相让,愤目瞪去,“你这一走了之,我漏陷了怎么办?” 两人就站在院子里低语,在外人看来,此时的情景十分暧昧,再加上两人演戏的水平都是一流,到让人觉得一个是在撒娇,一个是在安抚。 闫木青俯到岳紫月的肩膀,再次低声说,“我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有什么事情你可找白管家和雪娘商量!” “我跟你去边塞,岂不是更容易保住这个秘密?”心底的秘密就像是毒蛇一样啃蚀着她的心,任谁也不知道,她想要跟着闫木青真正的目的是要杀死他。 两人正在争执不休,这时薛超大步流星地走来,“四爷,刚才白管家问,我们走后,家里有什么事情该问谁?” “问岳姑娘就好,我刚刚把家里的一切都交待给她!”闫木青正色回答,却见薛超蓦地一恼,“不行!” 好一个头脑发达的薛大爷,四爷都放话了,他竟然说不行?瞧着闫木青略略难看的脸色,岳紫月暗自偷笑,并咳嗽一声,“那个,薛超,一会你要告诉我府上的值钱东西都在哪里,我要去点点数目!” 她知道他忌讳她的身份,也知道他此时心里害怕的是什么,所以故意激他。 “四爷!”薛超脸色变得青黑,对岳紫月偷东西的事实始终耿耿于怀,如今她突然成为了闫木青身边的王妃,更让他心怀芥蒂。 闫木青颇有些头疼,只招呼赛瑾,“这次没有好好招待赛瑾兄,心里真是过意不去,不如这次先带着令妹回去,我们有时间再重聚!” “我不回去,你抗旨拒婚,叫我怎么有脸回去见人?”赛瑶突然从房间里冲出来,仿佛早就预料到闫木青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她柳眉紧凝,像是突然发怒的孔雀,不仅美丽,而且高傲。 “赛瑶,不准这样对四皇子说话,父皇说的话你忘记了吗?”赛瑾出言阻止,可他本身就不够威严,再加上赛瑶此时心中有气,哪里肯听,“赛瑾,你管好自己就够了,给我闭嘴!” 赛瑾颇有些为难地看看闫木青,似在向他求救,一旁的岳紫月挑了挑眉毛,作出一脸干笑的样子。 “这次去沙锦镇事关重大,恐怕木青没有办法照顾好公主,还是请公主先回!”闫木青不敢再说重话,看得出他对赛瑶也是十分的头疼。 赛瑶拉过一旁的燕俊青,“我有俊青,根本不用你们保护我!” “上次公主被张太师抓走……”薛超替闫木青解围,不料赛瑶的眼睛一瞪,吓得薛超立刻噤声不语。 一时在场的人都看着闫木青,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岳紫月知道,闫木青一旦同意赛瑶去,那她也没有理由再留在璃京。 一直在屋子里的珍溪也出来,看到赛瑶急切的样子,只很轻地说了一句,“哥,我也想一起去!” “珍溪!”闫木青无奈回头,却看到刚刚失去额娘伤心欲绝的珍溪一脸的恳求,闫木青最终还是答应,“那好吧,只是带的物件不能太多,而且你们只能逗留在边塞桐关。” 后来岳紫月才知道边塞桐关距沙锦镇有三十里路,那是璃京最后一道关卡,驻兵三万,是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 第二天清晨动身的时候,岳紫月就看到了早已经预料到的结局,因为她身怀有孕,被安排和珍溪乘坐同一辆马车,而赛瑶则和闫木青并驾齐驱。 闫木青骑着乌骓,胳膊上依然带着孝,赛瑶则骑着一匹银灰色的宝马,身着一件珍珠色的长群,外面是一件豆绿色的短褂,更衬得她肌肤如雪,唇如朱丹。 远远望去,忍不住又要生出一个念头,如果她没有来到璃京,许多的人或许都可以成又成对。 “别老去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珍溪面带嘲讽,对岳紫月失神的样子表示不屑,“赛瑶公主和我哥才是真正的一对……” “你喜欢赛瑾吗?”岳紫月的话题一转,到让珍溪一下子没有办法适应,她愕然看着岳紫月不满地问,“你什么意思?” “赛瑾对我说喜欢你,他只是不知道你的意思,你可以亲自告诉他。”岳紫月知道这个主意并不是最好的,因为有可能会让珍溪受伤,但是再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她一则可以让珍溪主动去追求喜欢的男子,二则可以拜托赛瑾这个麻烦,这对她来说只有利而无害。 珍溪质疑地看着岳紫月,摇头,“不可能的,他那天明明和你骑一匹马……” “骑一匹马能说明什么吗?”岳紫月淡淡笑笑,看到珍溪对她不是那么敌视,她才觉得这个主意是没有错的。 珍溪想了半天,才略略有些不安地说,“那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说!” “这个恐怕你要亲自去问他,自己的幸福,还是要自己去争取,珍溪,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岳紫月努力放下心中的不安,她知道,赛瑾不会忍心伤害珍溪,说不定还能促成一段良缘。 ##第43章 不能嫁人 每当岳紫月看到赛瑾幽怨的眼睛时,心里的阴霾就会被冲散,短暂的快乐会让她忘记了心底沉重的目的,行程就变得愉快起来。 因为坐了车,能看到的风景就少了许多,好在珍溪选择骑马与赛瑾相伴,心情不必那么拘谨。 安静下来,心里许多的事情就呈现原本的状态,她依稀记得,初见六王时他赛如桃花的明媚容颜。 “二皇子,不如这次你带我去南江国瞧瞧,我一直想看看外面世界的样子。”珍溪的声音打断了岳紫月的思绪,听到赛瑾支吾作答,“我们还是先陪四爷去沙锦镇,以后有机会一定带你去南江!” “赛瑾哥哥,你真好!”珍溪的声音甜美,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她对赛瑾的喜欢和依恋。 偶尔,赛瑾会一眼抱怨望向岳紫月,似乎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岳紫月搞的鬼。 看着快活的像是一只鸽子,每一句话都轻的像羽毛,岳紫月突然有些羡慕,即使珍溪经受了那么多的苦痛,可她心中依然纯真如璞玉。 不知道什么时候,闫木青骑马走在马车一侧,目光望着追着赛瑾不放的珍溪,“岳紫月,又是你搞得鬼是吧!” 马车内打盹的岳紫月听到这话,打帘伸出头看着一脸紧绷的闫木青反问,“你不想让珍溪嫁出去吗?她有一个归宿不好吗?” 本有责备之意的闫木青突然就哑然无声,神情里依旧是失去亲人的悲伤,只是这时却又添一分痛苦,“她不能嫁人!” “为什么?”有谁能不让一个年华正好的女子出嫁,身体有疾?长兄不愿?可是任何理由都没有一个女子一生幸福重要啊。“你没这么自私吧,想把妹妹留在身边!” 闫木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厉的目光让岳紫月打了一个冷颤,“是父皇的旨意,因为珍溪不想嫁给芜野国的老皇帝作妃,所以父皇下旨,今生今世不许珍溪出嫁!” 像是被钝斧敲了头,半天岳紫月才意识到这个可怕的事实。只因为当年黑影的突然出现,所以皇帝怀疑珍溪并非是他的女儿。只因为这一点点怀疑,他不仅将静妃打入冷宫,连珍溪都要背负这种痛苦的命运。 “珍溪不知道?”岳紫月捂着嘴,突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她给了珍溪希望,却是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看到的希望。 闫木青摇了摇头,目光渐渐变得冷俊,脸上的线条绷紧,“我不会让她这样过一辈子的,我答应过额娘,一定会给她幸福。” 幸福!岳紫月心底轻呼,一个人的幸福在这庞大的皇权面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可是闫木青却用这样坚定的口气承诺,他要给珍溪幸福。 这种力量,每每会催垮岳紫月心间的防备,直抵内心深处那抹柔软。 马车和马蹄声声交互,发出一种类似于砸踏的声音,这种声音每一下都十分清晰地敲击在岳紫月的心上,让她感觉到自己的罪恶是如此之深。 只因春天地气回暖,泥土变软,马车过后是一片泥泞不堪的景象,这正像是岳紫月心里的思绪,狂乱如一滩烂泥。 远处传来悲凉的唢呐声,闻声望去,看到十几个人正在送丧。岳紫月注意到那个棺木没有涂漆,不由地猜测,那会是绿萍的棺木吗? 行至第三天的时候,原本平静的天气突然狂风大作,所有的人都举步维艰。 沙石飞走,击打着每个人的脸,连马都不时发出一阵嘶鸣表示抗议。也不知道到了沙锦镇会是什么情形,现在看来,那里的确不会是一个风景怡人的地方。 虽然坐着车子,但不比骑马舒服,整个人的骨头都像是要散架一般。岳紫月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对马车的构造表示不满。 “紫月姐姐,紫月姐姐……”突然有人从马路一旁冲着马车狂呼,听到熟悉的声音,岳紫月神色一愕,忙挑帘,看到边雪梅跨着一个蓝子边跑边喊,神情激动的让岳紫月看了都心生感动。 “停车,快停车!”岳紫月看到是小梅子,原本杂乱无绪的心情像是被什么给笼罩,突然一股温暖从心底浮起,原来六爷没有骗她,她们还好好的。 马车停下来,岳紫月下车疾速向小梅子跑过去,“瞧你,长高了这么多,也漂亮了不少,奶奶呢?” “路太远了,奶奶来不来,这篮子吃的是奶奶让我带来的,让紫月姐姐在路上吃!”小梅子的声音清脆,像是黄鹂鸣啾,多少冲散了心中的阴郁。 用感动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岳紫月的心情,看到她,就像是行走在荒芜人烟的狂野里突然遇到了一个生命那样亲切。 岳紫月紧紧抱着边雪梅,嘴里念叨,“这么久了,都不知道你们的消息,你们去哪了?” “紫月姐姐,是六爷……”话音刚出口,瞧到薛超打马走来,忙得改口,“多亏紫月姐姐照顾,现在我们就在不远的那个村庄里,日子过得很是富足。” “是什么人?”薛超刚问,岳紫月就给他一个白眼,“你没长眼啊,叫我姐姐,当然是我的妹妹!” 薛超被噎得没有办法说话,只是瞪了一眼岳紫月,“跟你在一起,好人也得变坏,你最好还是快点,我们不会等你太久。” “你怎么跟王妃说话的?”岳紫月再瞪他,薛超无言相对,只好打马再次回到了原来的领头的位置。 小梅子十分惊讶地看着岳紫月,“你现在是王妃了?奶奶总说姐姐从天而降,定是贵人,没想到还是真的。” “以后再说这些,快说说,这些日子你们过的怎么样,他对你们好吗?”岳紫月想到小东子的下场,心就提起来,目光在小梅子身上打量,不过没有看到任何的不好。 小梅子左右望望,将篮子往前一递,“等姐姐回来,我想进四皇子府邸做丫头!” 岳紫月张着嘴怔怔地看着小梅子,惊恐瞬间攫住了她的喉咙,她拉着小梅子走到更远一点的路边,“是他让你这样说的?” 看到小梅子点头,岳紫月把拳头握紧,心里突然和出一种恨意。 ##第44章 闷闷不乐 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要为你作出牺牲,现在又让小梅子卷进来,闫宇年……心底重重呻吟一声,但只能抱着小梅子的双臂,“我不准你进皇府,别的事情你不要管,你和奶奶带着这些银子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生活!” 可是小梅子并没有答应,只是眨着清澈如水的眼睛,把篮子推到岳紫月的怀里,“姐姐,有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命,我先走了,你一定要吃篮子里的糕点!” 说完,不等岳紫月告别,小梅子就迈步离开,走了不远又回过头来,冲着岳紫月甜甜地一笑。 岳紫月握着那袋银子,手臂上挎着装了食物的篮子,身体却如坠深渊。风卷着沙尘,一层又一层地遮了小梅子的背影,心头那层不详的预感也如海浪一般层层涌动。 有一段时间,岳紫月一直有逃跑的冲动,可是就算天涯海角,这里都不是她的家。 夜宿原京,岳紫月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呆在角落里,手里握着的树枝在地上胡乱地画着,不知道闫宇年到底做了多少准备来对付闫木青,但从现在看来,他似乎不确定她会在沙锦镇杀了闫木青。 若不然,又何必再让小梅子出现,又何必再去见莫需有的爹娘。 “诺,这个给你!”闫木青扔过一个类似靠枕的东西,岳紫月抬头不解地问,“我要这个做什么?” “好歹也是怀孕的人,你这样的体形总是要露陷的!”闫木青提醒了岳紫月,她突然想起,原来她还怀着孕呢。 瞧瞧那个扁扁的枕头,岳紫月撇撇嘴,对闫木青的建议不加理会,只继续惆怅。 见岳紫月这副样子,到让闫木青觉得有趣,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昨天见的,可是你的家人?” “不是!”说到家人,岳紫月就想到了静玉县的假爹娘,如果让闫木青看穿,那之前所有的辛苦岂不是要白费? 闫木青干脆坐到了岳紫月的身旁,望望天上的星星,“从前和额娘不能常见,我就想着,家人就是天上的某颗星星,想念的时候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们。” “你对静妃真好!”岳紫月只是下意识的交谈,不料闫木青反问,“你对爹娘不好?” “我……!”岳紫月望着闫木青,心底的恐慌突然涌出,只好忙地低头,“我与爹娘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也怪我不孝!” “他们在哪里?”闫木青的声音变得关切,似乎十分理解岳紫月的心情,这让岳紫月更加惭愧,“他们就在静玉县,我爹是县令岳洪!” 闫木青突然不发一言就起身离开了,岳紫月望着他的背影,心底所有的感情都交错在一起,难以分辨。 “薛超,明天午时在静玉县停驻,后日一早再赶往沙锦镇!”闫木青的声音穿破了黑夜,似乎也穿破了岳紫月的心,她捏着手中的靠枕反问,“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为什么?” 岳紫月正狂乱的时候,突然一声尖叫声打破了她的思绪,所有的人都朝着声音的方向疾奔而去。 待岳紫月跑过去,才看到赛瑶缩在闫木青的怀里,指着地上的一个黑袋子,“四皇子,是,是人头!” 这时薛超也赶了过来,提起黑色的袋子看了一眼,随即脸色一沉,“四爷,是我们护卫的人头!” 此话一出,空气立刻变得凝滞,所有的人面面相觑,神情紧张,“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袭击四皇子的人马!”赛瑾上前,瞧到失态的赛瑶,忙把她从闫木青怀里扯开,轻声劝阻,“四爷已经有了岳紫月,难道你想做小!” 岳紫月也上前,灯笼下的黑袋子染上了神秘的色彩,她见闫木青抿唇不言,神色依旧,只得对薛超下令,“还不快四处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四爷!”薛超不听岳紫月的吩咐,依旧询问闫木青的意思,闫木青双眉微微一挑,“叫所有的人都提高警惕,提防刺客,我先去四周看看。” 赛瑾忙上前阻拦,“闫兄,这些事情还是交给护卫来做,现在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安全!” 赛瑶的眼睛发直,但仍然没有忘记关心闫木青,“四皇子,你还是留下来吧!” “他们这样做只是想恐吓我,你们不必担忧!”闫木青总是胸有成竹,让别人感觉担忧都是多余的。他总能把一切事情都做好,可是谁又能知道,在夜里,他一个人蜷缩着身体一次又一次喊着额娘。 岳紫月自告奋勇,“我陪你一起去!” 十分意外的闫木青没有拒绝,只是点点头,“我们先去那里看看!” 闫木青所指处是一处高地,那里长着密密麻麻的白桦,白天的时候,岳紫月就注意到了那片林子。 除了那座高地,别余的地方都是一马平川,如果有任何人出现,一眼就可以看到他们的踪迹。 “好,我们这就走!”岳紫月回头看了一眼赛瑶,见她吓得不轻,走过去轻声安慰,“别怕,四爷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哼!”赛瑶并没有理睬岳紫月,只是将脸别开,脸上的厌恶像是看到了一只死耗子一般。 薛超拿着尸首去找尸体,并将原来的两班岗换作了三班。天依旧深沉,岳紫月提着灯笼,陪着闫木青一步一步往林子里走去。 “四爷,难道你就不害怕吗?”除了灯笼那一片光之外,旷野之中,只听到风声呜咽,偶尔有沙石打到脸上发出轻微的动静,除此之外,这里可算是空旷的如同没有边界的地狱。 闫木青先是沉默,像是在思索什么,随后对身后的岳紫月说,“害怕也不能阻挡灾难,逃避并不是最安全的办法,既然敌人已经按捺不住,那我们也应该给他们迎头痛击!” 话虽然简单,但却有十分凝重的力量,灯笼的光似乎亮了一点,待岳紫月提高四下一望,那块高地已经近在眼前。 走到近处才发现,林子并没有远看起来那么密。只不过是有许多碗口粗的树和灌木形成的一小片林子,闫木青一步一步往高处走去,岳紫月也不肯落后,努力提着灯笼照亮前路。 ##第45章 林子有埋伏 林子里的诡异气氛让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两人本能地提高警惕。不料,闫木青一脚踏空,就在身子掉落的同时,左右两旁各飞出数十支长箭刺向二人。 岳紫月惊呼,“四爷小心!” 说罢扬起手中的灯笼接下两支箭,灯笼灭了,四周突然一片漆黑,岳紫月凭着敏锐及时抓住了闫木青的衣袖,另一只手接下了飞过来的另一支箭。 这时,闫木青也没有闲着,他把手里接住的三支箭逆着方向扔出去,只听得林子里发出一阵簌簌声响,随后又变得寂静无声,仿佛刚才只是他们二人的错觉。 “你没事吧!”黑夜里,闫木青的声音在额头响起,温热的呼吸扑落在脸上,岳紫月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将她拥进了怀里。 这不对啊,明明是她拉了他一把的! “我没事,只是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埋伏?”岳紫月压低声音,尽量排除脑子里混乱的思维,轻轻推开他的胸膛,站在了林子里。 依旧是风声,树叶摇摆声,还有沙粒打到灌木上发出的簌簌声。闫木青定了定神,“估计是事先设好的局,看来,他们早料到我们会来!” 闫木青的推测是没有错的,岳紫月心底无由的发慌,她突然想,如果这沙锦镇的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圈套,那闫木青此次前来,岂不是主动送死? 他走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向外望着,茫茫夜色,除了沙尘之外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离此不过几百米的营地篝火在风里微微的颤动。 “明天我先不去见我的爹娘,还是直接去沙锦镇吧!”岳紫月突然改变了方向,在她发现有许多的事情并不是她一已之力可以改变时,她就决定尽量让事情发生在可控的范围。 闫木青气定神闲,除了脚踝受得轻伤,刚才的事情对他似乎没有什么影响,“如果因为怕掉坑里就不出门,那才是傻瓜,既然来到了家门口,怎么有不见的道理!” “我!”岳紫月正要说什么,见闫木青已经拖着受伤的脚,一步一步往营地挪去,她回头望望阴森森的树林,忙地疾步追上闫木青,“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闫木青只是用十分冷静的回答,“危险无处不在!” 回到营地的时候,薛超已经先走过来,低俯在闫木青的耳畔,“四爷,有信!” 说完,提防地看了一眼岳紫月,将声音压到最低,“是佟静派人送来的!” 薛超并不知道岳紫月会读唇语,他原本以为的机密,早在岳紫月的心底变成了问号,谁是佟静? 一封素笺塞到了闫木青的袖中,只在刹那间,岳紫月注意到那笔迹纤细有力,这个信息告诉她,写信的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身手不错的女子。 她不仅好奇写信的人是谁,而且她必须知道,信里的内容是什么。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如今身在这样复杂的环境,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薛超,只留下值夜的人手,其余的人全部都去休息吧!”闫木青吩咐完,淡淡瞥了岳紫月一眼,“我先去休息,如果有什么事情来叫我!” “是,四爷,你的脚!”虽说薛超粗心,但是对闫木青却是关怀备至,闫木青低头一看,摇头,“不要紧的,再说岳紫月是不错的大夫,让她瞧瞧就没事了。” 赛瑾带着赛瑶走过来,看到闫木青和岳紫月安然无恙地回来,脸上的焦急才渐渐放松,“闫兄,不会出什么事吧!” “赛瑾兄不必担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已经吩咐了薛超加强戒备,你们可以安心去休息。”见闫木青这样说,赛瑶还是娇声娇气地说,“四皇子,我还是害怕,璃京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恶人!” “赛瑶,不要乱说!”赛瑾呵斥赛瑶,却看到赛瑶正瞪着眼珠子瞧他,赛瑾摇了摇头,“闫兄不要介意,这个妹妹都让我父皇给宠坏了!” “这没什么!”闫木青的话音还未散,就听到赛瑶说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决定,“我要和岳紫月同住,她懂得武功,一定可以保护我!” 心中一直想着那封信的岳紫月一下傻了,“赛瑶公主,你还是和珍溪同住比较好,再说,还有燕护卫保护你们,相信不会有问题的。” 赛瑶撒着娇,望着闫木青妩媚一笑,“四爷,借你的妻子一晚上都不肯吗?你说过要保护我的,难不成让我跟你们同住?” “赛瑶……”赛瑾再次惊呼,神色不安地四下望望,似乎怕被别的下人听到失了南江国的颜面。 岳紫月恳求地望着闫木青,只希望他看在她救过他的份上,能拒绝赛瑶。不过耳边传来闫木青的决定时,岳紫月的心彻底死了。 “紫月,那今晚你就与赛瑶和珍溪同住好了!”闫木青说完,只是云淡风轻的点点头,然后先回到自己的帐篷了。 “四爷,我还是先帮你去医脚吧!”只希望还有机会从中斡旋,可以得到特赦,结果闫木青回答,“脚伤不碍事,冷水一敷就好,你们都去休息吧!” 看着闫木青渐走渐远的背影,岳紫月咬唇,好阻止心中的恨意不要溢出来才好。 赛瑶会武功好不好,她还有燕俊青好不好,我们是死对头好不好?岳紫月心里痛心疾呼,可是她一句都没有敢说出来,只有赛瑾同情地望望岳紫月,好像在说,让她多加保重。 已经接近子时,每个人都十分的疲累,赛瑾也懒得再管三个女人的事情,转身也回去睡了。 岳紫月极不情愿地挪着脚,赛瑶则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帐篷走去,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似乎对她此次的胜利十分的高兴。 “什么,你要让她和我们同住?她是贼,我不要!”进了帐篷,赛瑶刚刚解释完自己的决定,就被珍溪大声的否决,她抱着双臂转头赌气。 赛瑶看了看岳紫月,俯身在珍溪的耳边说了什么,珍溪的脸色这才慢慢好转,须臾又用同样得意的神色看着岳紫月,用手指着床说,“看在你怀孕的份上,你就睡床中间好了!” ##第46章 悄悄开溜 帐篷里的床好不到哪里去,更谈不上宽敞舒适,勉强容身这才是真的。岳紫月瞧了瞧不到一米五的床,长长嘘一口气,感激地笑笑,“谢谢珍溪!” 她原本以为,赛瑶和珍溪一定不会让她睡床,现在看来,珍溪和赛瑶也并非那么刁钻古怪,好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善解人意的。 心里刚刚嘀咕完,待三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岳紫月这才发现了她完完全全地想错了。 赛瑶在床外侧,珍溪在床里侧,她被夹在中间有如三明治中间的培根,没办法翻身就不说了,连呼吸都变得极为艰难。 “好挤!”岳紫月抗议,她们这是成心想把自己变成夹肉馍中的肉啊。 “挤吗?那我们再让让,挤着你就算了,如果挤着了你腹内的孩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赛瑶的话刚刚说完,两人又用同样默契的动作向内挤压,岳紫月彻底被她们两个人的背夹成了平板,动也没有办法再动了。 天气已经转热,岳紫月被夹在中间几乎没有办法入睡,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来到这里之后,所有的人似乎都不想给她好过似得,处处刁难。 若不是她心里强大如山,别说是明争暗斗,处处危机,单单被她们挤成这副惨样,恐怕也要歇斯底里了。 好在心中有事,也急盼两人能尽快睡着,岳紫月在心里默默替自己催眠,好让身处的环境变得好一点。 夜半,帐篷外除了巡逻的人马举着火把路经之外,再没有别余的动静。赛瑶和珍溪早就疲乏,两人都沉沉睡去,原本刻意挤着的身体此时也慢慢放松,岳紫月这才感觉不那么难受。 她轻轻抽出压在二人身下的衣衫,将被子掖在空隙里,保证二人往回靠的时候不会发现她的离开。 她蹑手蹑脚走出帐篷,望了望茫茫夜色,这才轻轻往闫木青的帐篷方向摸去。 走到近处才发现,薛超就在帐篷外徘徊,岳紫月暗骂,感情你是石头做的,不懂得累是不是? 左思右想,没有一个办法可以引开薛超,又不惊动别人。正在郁闷的时候,突然看到负责平日里膳食茶饮的帐篷外挂着一串半干的红辣椒,岳紫月心生一计,食指轻轻触触鼻尖,向那个帐篷方向溜去。 借着微光,岳紫月十分容易就将辣椒弄到手了,她瞧瞧不远处只有一个人看守的马棚,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狂风吹了一下午,此时却是风平浪静,连同天上飘浮的碎云此时也毫无影踪,只有墨蓝的天空和天上微亮的星光。 她行至马棚,听到马匹咀嚼草料的声音,她趁着那个马夫不注意的时候,将辣椒偷偷丢进了乌骓的食槽里。 片刻之后,乌骓突然狂燥不安地踏着马蹄,不时地发出声声嘶鸣。它扯动着缰绳,似乎想拔足狂奔,那马夫见了这样的情景,不敢耽搁,忙小跑着去向薛超禀报情况。 岳紫月见他离开,就知道此计已成,明亮的眸子在夜色里轻轻眨动,狡黠地样子如同一个刚刚做了坏事的狸子。 “薛爷,我一直在这里守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乌骓突然就狂躁不安,您快去瞧瞧吧!”马夫神色不安,引起了薛超的注意,护卫被杀已让他如惊弓之鸟,一听四皇子的马出了问题,他更是不敢怠慢。 等他一走,趁两名护卫的注意力还在薛超和马夫身上的时候,岳紫月从窗户潜进了闫木青的帐篷。 帐篷里除了一张小桌和一把椅子,就剩下闫木青躺着的那支床了。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匀称,看起来睡的十分的熟,岳紫月微微松了一口气,目光立刻在桌上搜寻。 桌上除了几本书,还有几张宣张和笔墨,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岳紫月挠挠头,目光再次在昏暗的帐篷里梭巡一番,也并未发现可以藏信的地方。 “难道信还在他的身上?”一想到要去闫木青的身上偷信,岳紫月心里泛起一种莫名的情愫,待她摇头赶走脑袋里的混乱,才一步一步接近闫木青。 正这时,闫木青突然翻转身体,惊得岳紫月忙缩着偷跪趴在床下,突然有一个白色的物件轻轻地落到了地上,发出极轻的声响“啪!” 岳紫月低头一看,正是那封信,上面的字体她极为的熟悉。看来闫木青太过劳累,看完信后就睡着了,所以没有及时收好吧。 趁着帐篷外微亮的火光,岳紫月将信打开,里面的内容却让她瞠目结舌,大为震惊。 她跪在床边,低头细细地阅读那封信件,信里的内容如同晴天霹雳,岳紫月差一点就惊叫出声。 “见信安好,四爷所猜确实没错,六爷在四爷府上果然安插了眼线,不只是一个绿萍。最近还发现,六爷与边塞的一个人来往甚密,交谈内容不详。四爷要小心提防内部的奸细,玉石定要藏好,万不能被奸人所得,佟静问安!”看完信的内容,岳紫月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这哪里是什么璃京皇室,这简直是特务营部啊。 佟静是谁没有弄清楚,但岳紫月知道,她是奸细这个事实恐怕不用多加推敲就能知道,可是为什么闫木青知道了,却没有拆穿? 外面再次传来薛超的声音,“刚刚我离开后,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薛爷,一切安好,四爷的马怎么样了?”一个护卫恭敬回答,并询问乌骓,薛超依言作答,“没什么事情,马夫偷懒没有饮足水,刚刚又加饮了水就没事了。” 岳紫月一边担忧自己的退路,一边暗骂薛超简直是天下超级的笨蛋。她将信重新装回信封,举起来让它重新自然坠落,这才决定离开闫木青的帐篷。 只是逃离恐怕没有来时那么简单,薛超就站在帐篷外,只要她发出丁点声响,恐怕就会被他们发觉,不出片刻,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岳紫月就是四皇子府邸的奸细。 静玉县到了,岳紫月的心却彻底沉进了湖底,一会就必须去见自己的爹娘,万一露馅…… ##第47章 大驾光临 她想不下去了,只好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正发愁怎么才能找到自己的家门,突然听到有人在大街上喊,“月儿,月儿,你在车上吗?我是娘啊,我是娘……” 这一声声呼唤,包含了多少母爱,多少离别重逢的欣喜,所有的人都能听出来,并为之深深地唏嘘。 马车停了下来,岳紫月好半天才鼓足勇气从车上下来,迎面扑来一个妇人,年过四十,没有浓眉香腮,却也是韵致不减。 模样与闫宇年给出的没有太大的出入,岳紫月瞧着妇人,半天才艰难地喊了一声,“娘,我回来了,是我,娘!” 如果此时有一个心理医师的话,恐怕一眼就能从中瞧出破绽。岳紫月的表情僵硬,语气也十分的别扭,可是这在别余人的眼里,只能算作是久别重逢后激动的表现。 “月儿,你赌气一走就是三年,你可想过爹娘的感受?”说着,那妇人扯着袖子抹眼泪,动作自如,岳紫月不由暗暗佩服她的演技。 看她如此卖力,岳紫月也不能无动于衷,只好拼命装出想哭的样子,“娘,是女儿我不好,当年太过任性!” “快,我们回家吧,你爹在家都等不及了,要不是有公务缠身,他也想来这里迎接四皇子和你!”妇人刚刚说完,闫木青已经行至面前,瞧了瞧妇人,只十分淡然地说,“也怪我有失礼节,本该早来拜访,只是政事太忙……” 听到闫木青也陪着演戏,一时觉得今天这种事情份外的荒唐,尤其在这个演技高明的妇人面前,她和闫木青恐怕都成了被玩弄的傻子。 “民女见过四皇子,本该让所有的人都出来迎接,只是考虑到四皇子身份安全,就没敢声张,还望四皇子不要见怪!”岳紫月再次打量这位妇人,容颜温婉,言语简练,果然是人如其名:白婉心。 岳紫月装出亲昵的样子,故意拉着白婉心的手,“娘,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回来的?” “是小梅子告诉我的,本以为你不会在这里停留的,所以娘亲早早就守在这里,等你们路过!”白婉心取出帕子拭泪,动作熟练的就像是练了三个月一样,真是佩服闫宇年在哪里找到这样会演戏的一个女人。 这时闫木青才缓缓说,“夫人不必多礼,今晚我们将在这里住宿,不知道方便安排一些客栈吗?” “不必那么麻烦,府上就可以住。”白婉心十分殷勤,似在谄媚四皇子的权势,可是只有岳紫月知道,在这背后掩藏着更深的阴谋。 白婉心说的果然没错,岳洪虽然身为七品县令,俸禄不多,但因为之前是做生意起家,屋舍房子盖的十分的奢华气派,只是布置格局里带着些许的市井味道。 即没有六皇子府上的那种雍容华贵,也没有闫木青府上的俭朴书香,处处只有杂乱无章的贵重物品,没有一点互相映衬搭配的感觉。 如一进眼帘那个诺大的瓷瓶里竟然放着三颗竹子,寓意虽好,但是摆放实在是拙劣,岳紫月微微皱了皱眉头。 刚刚进府,一个身材略显肥胖,圆脸厚耳的中年男子就吟笑着向这边走来,“听说四皇子会大驾光临,前两天就叫人收拾好了房舍,只等四皇子到来!” 这就是岳洪,她的爹爹,也为难闫宇年怎么能找到姓岳的人,还安排的如此妥当。 闫木青也只是浅笑接应,看到岳紫月有些窘迫,只笑言,“瞧瞧你,一路上嚷着回家,现在回来了,到不知道喊爹了!” 岳紫月心底就像是被狠狠砸了一棒子,咬牙切齿地恨啊,没想到从小无爹无娘的她如今生生给自己变出一个爹娘来。 “爹,女儿不孝!”岳紫月突然岳膝就要往地上跪去,岳洪忙上前扶着,打量了一眼岳紫月,“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就不提了,你回来就好,回来爹娘就安心了!” 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闫木青、赛瑶、赛瑾和身后的人都让进了府中。府中一边四排房舍,整齐划一,估计当初建造的时候根本没有进行设计。 从中间的主道一分为二,左右两边的房舍间数大概相同,走至最后才有一个角门,通往后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岳紫月尽量表现的十分自然,每看到一处房舍就要打量,仿佛是在回忆往事。白婉心和岳洪都走在前面,这时闫木青走至岳紫月身侧,“当年为什么突然离开,一别三年都不回来?” 岳紫月心里一跳,嘴角微微一动,他这是在试探,还是在关心? 自从那天在卧房里拒绝了闫木青之后,他对她一直不冷不热,这对岳紫月来说虽然不算是坏事,但也不是一件能让她特别开心的事情。 “只因爹娘突然要将我许给张家,我不愿意,就逃婚离开了静玉!”岳紫月努力回忆着闫宇年给她的讯息,好在存在角落里并没有忘记。 待岳洪的脚步停下,指着最后面三排房舍笑吟吟地说,“四皇子的人今晚可以在这里休息,四皇子和两位贵客可以到前面的客房休息!” “不必客气,四爷跟我们在一起休息!”薛超直言,目光四下打量干净整洁的房舍,转头问闫木青,“四爷?” “岳县令不必客气,我一向与属下同吃同住,没有那多的忌讳。如果方便的话,就把我们的住处也安排在这里就可以了。”闫木青说完,目光落向岳紫月想要让她表态,岳紫月只微微一笑,“爹,娘,既然四爷决定住在这里,那就由着他们!” 将一切安排妥当,除了当班的守卫,所有的人都回到了房间休息。白婉心这才一把拉过岳紫月,对着闫木青就嗔怪,“你到是一走了之,你不知道张家人闹了多久,我和你爹可是把心都操碎了!” 这样的戏,不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吗?比如当初安排的时候,岳家就岳紫月一个女儿,这就比较好掩饰她的身份。 比如她一逃三年,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这三年做什么去了,只凭她主观概述。 ##第48章 降级 可是现在扯进个张家,这难道不怕引起闫木青怀疑调查吗?岳紫月不安地看了一眼闫木青,见他沉默如山,岳紫月又问,“现在张公子应该已经娶妻生子了吧!” 白婉心颇有些沉重地摇了摇头,“张公子和你有一面之缘,这些年他成疯成魔,只说非你不娶!” 听到这里,一直像是在思考事情的闫木青突然轻弯唇角,像是在嘲讽岳紫月过去的桃花事件。 赛瑶和赛瑾则是十分专注的聆听,好似从这中间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在他们目光的注视下,岳紫月只好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娘,我现在都有四爷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白婉心十分恭敬地看了一眼四爷,脸上的焦虑越发明显,“这正是娘和你说的原因,张公子家与张太师家可是亲戚,张太师几次写信询问你的下落,都被你爹爹搪塞过去了。既然如今你已经和四爷在一起,能不能让四爷出面调停这事,爹娘以后也好做人!” “张太师?就是生了那个混帐儿子的张太师?”赛瑶一听太师就跳脚,上次的事情还没有算账,这次当然不能轻易饶过。 反到是闫木青十分的冷静,只是安慰白婉心,“夫人不必忧虑此事,张太师如今官降三品,恐怕自身也难保,不会再用此事为难岳家!” “降了?”白婉心眉的表情半喜半忧,长叹一声,“过去一直受着太师威胁,你爹做事处处谨言慎行,唯恐得罪张家,这些年来落了不少的民怨,哎!” 这时安排房间的岳洪走过来,瞧到白婉心的神色,抱歉地对闫木青说,“瞧瞧孩子她娘,孩子刚回来就唠叨这堆麻烦事!”说完,又露出一个亲和有力的笑,“前面已经备好了午膳,四爷,这边请!” 话音刚落,突然听到有人嚎啕奔来,边跑边哭,“月儿,你回来了,月儿,你终于回来了!” 还不等岳紫月转过身子,有人突然从背后抱住了她,力道之大,岳紫月的心都要被惊的跳出来了。 除了闫木青微皱眉头之外,赛瑶和珍溪都是看好看的神情,赛瑾则是抱臂不言,神色难辩。 “大胆,见到四皇子的妃子还如此放肆!”薛超拔剑直指背后的张公子,剑上的寒茫让人心里一惊,岳紫月感觉到身后的男子再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用手拔开剑尖,挣脱了张公子的怀抱。 白婉心和岳洪见此,忙地上前拉着张公子,“张胥,四皇子在此,不可胡闹!” 岳紫月抬头细细打量,才发现张公子并非是她心中想象的那种放*荡公子,而是一个眉目清秀,面容姣净的文弱书生。 县令府里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在静静地注视着岳紫月,好像都在等待岳紫月的反应。 她看到素不相识的张胥,却没有半点的陌生感,仿佛前生他们就已经相识。转念再想,正是张胥那种失魂落魄力情愫感染了岳紫月,这才真叫那“同是天涯沦落人!” “张胥,你我缘份已尽,不要再苦苦纠缠,还是去寻找你的幸福去吧!”虽然有很多的谜题解不开,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只能陪着他们演下去。 张胥的神情似有点茫然,好像他只停留在过去的世界和感情里,他眨眨眼睛,“月儿,你回来就好了,我回去叫我爹来提亲!” “爹、娘,他这是……”岳紫月向岳洪和白婉心求救,闫宇年给她的信息里,完全就没有这一出啊! 岳洪的脸一板,站到岳紫月身前拦着张胥,冲着身边的下人嚷,“这是谁放他进来的?不是早就吩咐过了,今天有贵客上门,不接待任何来访吗?” 有一个衙役略略迟疑,才不安地上前,“老爷,之前您也吩咐过,是岳家有愧于张家,所以不论张公子什么时候来门上,都要让他进来,小的们一时没有主意……” “混帐东西,你的脑子就不能灵活一点吗?”岳洪不顾闫木青在场,破口大骂,总归露出了以前小商小贩的嘴脸。见了他这副样子,岳紫月颇有些无奈,悄悄瞥向闫木青,他却完全没有在意这场闹剧。 那个衙役正是一脸畏缩,赛瑶带着讥讽嘲弄道,“原来岳姑娘还有这么一段感人的故事呢,我就说岳姑娘处世老练,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姐!” 白婉心的脸上有些窘迫,岳紫月赞叹她变脸变的到快,一时无语,听到白婉心自责道,“当年这事,怪我和老爷,要不是急着让月儿出嫁,也不会逼得她去逃婚,张公子也就不会疯了!” 说到伤心的地方,竟然挤出两点泪来,岳紫月忙上前安慰,“娘,怪只怪当初女儿年纪太小不懂事,不怪你们!” 瞧到张胥神色依然茫然,像是迷失在大雾里的小孩,孤零零的样子十分的可怜。她走到张胥的身边,微微一笑,“张胥,你先回去吧,我答应跟你好,不过你先要保密!”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惊,她堂堂的亲王王妃,竟然说出这样伤风败俗的话来,任谁也不能承受。 只有张胥嘻嘻地笑着,拉着岳紫月的手摇着说,“就说月儿好,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我爹还说月儿坏话,说你不要我了!” “我要你,只要你乖乖的等我回来,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岳紫月握了握张胥的手,只希望这样的话可以让他稍稍好过一些,最起码,心中有希望就不会太痛苦。 张胥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让人送出了岳府,所有的人依然没有回过神来,只有珍溪尖声叫道,“岳紫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哥可在这里呢!” 白婉心有些紧张,拉了拉岳紫月的衣袖责备,“月儿,还不快向四皇子认个错,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乱说呢?就算你再可怜他,现在你们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又何必!” “娘,这是我欠张公子的!”岳紫月说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不管别人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49章 心中一缕阳光 “哥,你瞧瞧她,你瞧瞧她都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珍溪指着岳紫月消失的背影大声责骂,一旁的赛瑶却摇摇头,“真还是小瞧了她了!” 半天没有说话的闫木青幽幽叹息,“和一个疯子较什么劲?” 此话一出,刚刚回过神来的人又是一阵愕然,这语调,这态度和某人怎么这样相像呢? “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啊!”赛瑾刚刚说完,后背就被赛瑶狠狠地拍了两巴掌,赛瑾一边逃一边叫,“我又说错什么了?” 院子里的轰闹声扰乱了原本的沉郁,只是短短的刹那,所有的人似乎都忘记了刚才的不快,说笑的声音又起,岳县令的府上重新恢复了平静安宁。 岳紫月一个人趴在桌上,手指在桌面上胡乱地画着什么,眉头微皱,她却对这样的神情已经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也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可是在她感觉,却像是历劫数年。如今的情形,就像是步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头顶上的光亮越来越少,她的心也越来越沉。 一只手指猛得伸到她的额头,轻轻地一抚,“这些日子总见你皱着眉头,是不是心中的事情越聚越多,开始想不明白了?” 岳紫月本想躲开那只手,可是已经来不及,只任由他将轻皱的眉头抚平,只淡淡一笑,“你能想明白世间所有的事情吗?你就没有困惑,没有迷惘吗?” 她本以为一句反问,就可以让闫木青知难而退,不料他却直言,“有!我也有困惑,有迷惘,有解不开的结,可是我知道,只有心中有一缕阳光,那我就不会沉沦!” “阳光?”岳紫月反问,目光无意的碰触到闫木青的目光,恍惚从中看到了一种心痛,或许只是她的错觉吧。 闫木青点点头,坐到了岳紫月的身边,身形笔直,眉目间依旧是一片淡然,“或者可以说,是力量,是一种努力寻找光明的力量!” “破茧成蝶!”岳紫月将脑海里想象出来的词汇翻了一次,最终只找到了这个差强人意的来形容那种感觉,只是闫木青却轻轻摇头,十分神秘的一笑,只是点了点岳紫月的额头,“傻丫头,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所说的意思!” 说完,他轻轻起身,回头瞧瞧岳紫月,“既然回来了,就好好陪陪爹娘,明天一早我们起程赶往沙锦镇……三年回来一次,也许有点太仓促了!” 岳紫月真想喊,不仓促,一点都不仓促,可是嘴上却说,“还是四爷的事情要紧,我以后还可以回来的!” 不等闫木青再说什么,岳紫月匆忙起身走出了房间,她不敢再看着他,只怕因为他的宽厚,会让她忍不住说出实话。 院子里静悄悄的,也不知道赛瑶和珍溪都去哪里了。因为县令府上有许多的衙役,不需要更多的人巡逻,所以别余的护卫都回房间休息,只有薛超还在四周徘徊。 岳紫月担忧地望了一眼闫木青的房间,如果此时,闫宇年派人来杀闫木青,恐怕是最适合的时机了。 走至院外,一时也不想去见岳洪和白婉心,想想见面就要作假演戏,感觉厌烦透顶。 不知觉走到了后院的角门,稍稍迟疑,还是推门而入。刚刚迈步,就发现岳县令的后院别有洞天。 大多数富贵人家都会有后院,不过是用做招待客人的客房或是收藏储物的库房和花园,可是岳洪的后院却是井然有序的房舍,仿佛这里是另一个人的府邸。 岳紫月颇有些惊讶,觉得这里定是有什么奇特之处,但一想门口没有什么人把守,心又放松下来。 她边走边赏着园中的景色,一路的桑榆华盖冲天,茂密如伞,将通往房舍的小道都遮的密密麻麻,后院的房舍只是若隐若现的出现在视野。 越往进走,岳紫月才越觉得这里不可思议,这后园虽然没有人声,可是布置整齐,房屋井然,就像是专门为人布置的一样,另让她惊讶的是,这里的风格与前院的风格有着天壤之别。 这里没有市井之气,却露着点点的雍容华贵之气,这让她想到了某人。 “咳……”一声极轻的咳嗽打断了岳紫月回忆思绪,她一抬头,一个十分熟悉的背影在阳光之下穿梭而过,岳紫月后背的汗毛刷地直立,她哑然失声,“罗玉娇……” 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到的人确实是罗玉娇的背影,但不论是地点还是时间,她都觉得不太可能。 罗玉娇被闫宇年休了,理应是在娘家才对,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岳家。略略停顿,她决定还是先前去看看,刚才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人。 撩起长垂的树木枝条,她一步一步往后院更深处走去,待她走到刚才那个背影出现的地方,才发现这里有一间门面极低的小房。 房子的窗户极为的结实,而且房门也用铜锁紧紧地锁着,似乎没有人可以从这里进去或者出来。 正在岳紫月发呆的时候,突然听到白婉心在背后轻唤,“月儿,月儿,该吃午膳了,四皇子还在等着你用膳呢!” 岳紫月犹豫地往身后的房子瞧了一眼,待她走到了白婉心的身边,见她下意识的用目光瞥了一眼那间岳紫月留意到的房间,只那一瞬间岳紫月就知道,她心里有鬼。 “娘,这后院有人住吗?”岳紫月装作不在意地问,白婉心想也不想地就回答,“没有,这后园才是你爹真正的祖业,前面的这院子是爹做县令之后才新置办的。” 岳紫月心底的谜团有如滚绕的线团,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乱,可是她只能靠着自己一点一点的理清,却不能依赖任何人的话。 “娘,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岳紫月说完,只搀扶着白婉心,装作十分依恋的样子缓缓走出了后院。 晚间的时候,珍溪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出府去看看静玉县的夜景,许是因为失去静妃之后压抑的太久,这时候的她,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第50章 第三好 赛瑾不好拒绝,但也不想和珍溪单独出去,只眨眨眼睛看着岳紫月,“来到你的家乡,你怎么也要尽尽地主之宜吧!” 闫木青的目光也转向岳紫月,下午白婉心所说的三好还差一好,到希望岳紫陪同能说个清楚。 赛瑶却站出来,露出十分意外的笑容,“好不容易和爹娘团聚,自然是要和爹娘说说话,赛瑾,你怎么这么不通人情?” 此话一出,赛瑾颇为困窘,只执着地望着岳紫月,想让她想出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来。 白婉心瞧到他们几个人为难,正要开口劝岳紫月同行,却听到岳紫月笑着说,“这里是我的地盘,今天晚上自然由我来作主。各位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想必爹娘也不会怪责我陪大家游玩一会!” 夜色渐渐笼罩了大地,当静玉县各处的灯火渐渐燃起的时候,整个静玉县的夜空里泛着朦胧的桔红色,仿佛像是突然而来的霞光染红了天幕。 薛超带着佩剑紧随在闫木青的身后,神色颇为的紧张,闫木青瞧到他严肃的样子,吩咐道,“这一路你都很是辛苦,晚间不如就在府上好好休息,我们不会有事的!” “四爷,这恐怕不妥,你知道现在的形势!”薛超压低了声音,可是岳紫月还是听得分明,他处处的谨慎小心确实让人心生佩服,仿佛他永远都不会累似的。 闫木青望了望身侧的岳紫月,再次嘱咐薛超,“只出去一个时辰,你不必担忧,况且这里是岳县令的地盘,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差子。” 薛超仍然不放心,但拗不过闫木青的命令,也只能依言回到了房间休息。 岳紫月心里暗忖闫木青的话,他所言确实有理,岳洪虽然是闫宇年的人,可闫木青若是在他的地盘有了什么危险,不仅他难辞其咎,恐怕连闫宇年也要受到牵连。 相处许久,岳紫月多少猜到了闫宇年的做事方法,所以此时,她心底担忧的并不是闫木青的安危,而是另有其事。 白婉心将一行人送出府门,又吩咐几名衙役便装相随其后,这才十分放心的转身回了府内。 静玉县的地图是一早就看过的,十分容易地就找到了沿河的主街,岳紫月一边招呼着身后的人,心底一边揣测着静玉县的第三好是什么。 如果一会闫木青问起来,她总不致于再让他猜。 走到桥头,已听得人声喧闹,待几个人一同迈上拱桥,那一派繁华景象已经尽收眼底。仿佛静玉县所有的人都来到了街上,他们一个个都执着灯笼,兴高采烈,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几分兴奋,仿佛是遇到了天大的喜事。 一边是粼粼河水,借着淡淡的上弦月,河面上反着层层叠叠的光晕。河面上吹来一阵细风,那河水的潮润带着水藻的清芬,瞬间让所有的人都神清气爽,暗暗叫好。 岳紫月站在桥头,浅紫的长裙微微晃动,窈窕的身段在月光之下带着一种莫名动人的气息。她平望着波光粼粼河水,右手一摊,指着那条蜿蜒不止的河流兴奋的介绍,“这就是我家乡的滹静河,它以河水的清、河石的颜色而闻名百里!” “这条河我知道,其实它真正的源头正是我们南江国的沙河!”赛瑾故作高深,可惜并没有吸引多少人的注意力,所有人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条静静流淌着的河上。 闫木青站到了岳紫月的身侧,余光瞥来,用十分沉静的声音问,“那你可告诉我静玉县的第三好是什么?” “不会是河底的石头吧!”站在闫木青另一侧的赛瑶语气略带揶揄,对岳紫月介绍的这条河并不为奇,况且,它真正的源头来自于南江,这就更没有什么好瞧的了。 岳紫月心里一跳,也怪白婉心,有什么好说出来不就好了吗? 她正左右为难,准备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突然从他们来时的方向来了一群戴着面具的男女,他们个个身着华装,声音带笑,连步调也十分的欢快。 他们的笑声直感染了所有的人,一时闫木青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赛瑶觉得有趣,从一个老翁手里也买了几张面具送到每个人的手里,笑道,“既然来了静玉县,那我们就入乡随俗……” “这恐怕不太安全……”闫木青正要出言阻止,却看到珍溪先抢了一个蝴蝶面具戴了,先冲进了人群,“珍溪!” 闫木青无法阻止,也只好挑了一个白脸书生的面具追上珍溪,赛瑾和赛瑶自然也不肯闲着,戴好面具一起加入了人群。 岳紫月手里握着一张猪八戒的面具,苦笑一声,正准备戴面具的时候,心里突然想起白天在岳洪府中后园里见到的背影。 她的余光在身后轻扫一圈,看到几个神情肃然的人混迹在人群里,她稍加思忖,从那个面具老翁手里又买了一副面具。 既然这是天赐良机,她自然不能错过,一定要弄清楚那后园见到的人到底是谁。 尽管,心底涌起的不安不止一次地阻止她的行动,但她还是依着自己的脾性,决定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想到这里,她把手中的面具往脸上一戴,故意转脸瞧了瞧身后,随即十分迅速地混进了人群。 待她察觉到身后的人也跟上来时,她将脸上的面具换成了猪八戒的样子。人群哄闹,闫木青紧紧跟在珍溪身旁,赛瑶跟着闫木青,赛瑾自然也只好紧紧盯着他们三人,一时没有注意到岳紫月的去向。 待他们纷纷踏上船只时,岳紫月趁人不注意,从一只乌蓬船的尾部跳进了水中,像一尾鱼般一晃不见了她的身影。 当她潜水回到岳府,又悄悄溜回房间换了夜行衣,戴了黑色的面纱出屋时,还没有人发现她的去向。 因闫木青不在,薛超也没有加派护卫巡逻,只有少数的几个衙役,这在岳紫月看来不过是小事一桩。 她十分轻易地进入后园,在朦胧的月色之下,后园里静谧的如同一潭死水一般,而正是这种静谧,让人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抑,仿佛这里藏着天大的秘密。 ##第51章 锁住的小屋 很快,她就来到了白天曾见过的那座锁着铜锁的小屋,她不加犹疑,从头上拔下簪子,手法娴熟地把簪子伸进了锁眼里。 也不过是呼吸之间,只听到一声轻微地“咔嚓!”声,铜锁被她打开了。 她左右回顾,竖耳倾听,园子里依旧是来时的静谧,她也不假思索轻手将门推开,迎面而来的阴冷寒风让她打了一个冷颤。 待视线适应了那种深不见底的黑暗,她才缓缓地拾阶而下,双手可触的石墙十分钟光滑,她摸索着从地上拾起一块小石子,轻轻地向下抛去。 石子在碰触台阶,发出一阵空洞的声响,好半天那种回音才在耳边消散。她确定这条地下通道至少有几十米深,而尽头却是一个未知。 她忽地回想起闫宇年曾在府上为她建造过一个地下的藏宝洞,莫名的一阵紧张过后,岳紫月凭着空气的回声顺利地走到了一扇门前。 是一扇铁筑的门,凭着感觉找到了一把铜锁,摸起来要比刚才的锁子大两倍。岳紫月费了些力气才打开这把锁,待她将那扇沉重的木门推开,打着火镰的时候,眼前的情形让她大吃一惊,她不由地瞪大双眼,一时忘记了自己身处的情境。 桌上蜡烛的光微微亮,可是已经足以让岳紫月看清楚暗室里的一切东西。正面是一张金子铸成的龙椅,龙椅上坐着一个穿着龙袍的假人,而右手处的桌子上放着一只通身碧绿的方正物件,岳紫月确定那就是玉玺无疑。 那一刻,她的心停止了跳动,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里看到玉玺,更没有想到,原来闫王还未登基的时候,这些东西早就在某个地方准备好,只等着登基的那一天。 呼吸变得粗重,一想到可以马上回到自己的国度,岳紫月心中五味杂陈。脑海里的所有情形快速放映一便,而记忆最为清晰的,也不过就是那十几张鲜活的面容。 一步一步接近了泛着绿光的玉玺,她按奈着狂跳的心,迅速将那块玉玺拿起,反手瞧上面的字迹,只看到碧绿的玉玺上赫然刻着:靖宗。 不不,怎么会是这样?是马斯特所说有误,还是她记错了? “你是什么人?”就在岳紫月心里乱作一团的时候,一把冰冷的剑尖直抵在岳紫月的后颈,那抹冰凉瞬间让岳紫月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 她不该在这里逗留太久,更不该拿了东西不走,却站在这里犹疑。 “是六爷让我来的!”情急之下,岳紫月只好借着闫宇年脱身,如果她没有猜错,这里的一切应该都是闫宇年准备的。 身后的女子冷笑一声,空旷阴冷的密室立刻变得更加诡谲,剑尖毫不留情的再往前一递,“你敢骗我?还不快把玉玺放下!” 声音有如利剑一般狠厉,后颈的刺痛席卷,岳紫月心底哀鸣,只好向前一步,将快要到手的玉玺轻轻放在了原来的玉盘之中。 密室的空间本就狭小,此时更觉得四面灰硬冰冷的墙壁向内压来,岳紫月只觉呼吸有些困难。 玉玺刚刚落进玉盘,待剑尖脱离后颈一寸光景,岳紫月伸手从怀里掏出火镰扔向身后的女子,只听得“叮当”一声,火镰碰撞到墙壁之后炸出点点火星。 那女子灵巧躲开岳紫月的攻击,也就在这片刻功夫,岳紫月得到了脱身的机会,她低头躲过直刺来的剑尖,伸腿踢向女子的脚踝。 电闪火光之间,那女子连退三步,右手挽一个剑花,再次向岳紫月攻来。 这时,岳紫月才注意到眼前的女子带着面纱,但显然不是白天见到的人影,这让岳紫月更加肯定,岳府这里并非看上去那么简单安宁。 “看剑!”女子的攻势十分密集,容不得岳紫月多加犹疑,待她目光落到那个假人身上的龙袍,不加思量地扯起就向那女子身上扔去。 这个动作十分奏效,古代人将龙袍当皇帝一般尊敬,岳紫月刚刚扔出去,女子立刻收剑伸出双手去接龙袍。 岳紫月得到机会,迅速从玉盘里拿起玉玺捧在怀间,三步并作两步向室外逃去。 密室通道的出口处,有淡淡月光的痕迹,岳紫月只想着出去之后将门反锁,这样一来,至少短时间内敌人不会追上来。 眼看就要到密室出口,岳紫月的目光已经落到了外面那株长了阔叶的桑树上,突然听到后背疾风中夹杂着铁链甩动地声响,可是通道仅有一米宽窗,想躲已经是惘然。 岳紫月眼前一黑,一阵剧烈地钝痛在后背散开,胸口的心就像是被巨力推着猛地一晃,她差一点就晕倒。 她一手抱着玉玺,另一只手勉强扶墙支撑踉跄的身体,艰难地迈出石室。 她估计击中后背的是一只带了铁链的流星锤,勉强忍痛,她反身将门再次锁好。 待确定那个女子没有追来后,岳紫月才“哎呦”一声,紧咬着牙关才不至于发出更大的声响,一步一摇地赶回自己的房间。 好在闫木青坚持要了最后一排的房子,否则岳紫月恐怕真的没有办法坚持回去。 待她忍痛把夜行衣脱下,把玉玺包好后藏到床底,背后的巨痛已让她疼的满头大汗,反手触摸,还未触到受伤的地方,那种巨痛就像是电流一般迅速窜开,直疼得她倒吸冷气。 “嘶……”岳紫月从包裹里取出跌打药,颇为狼狈地乱擦,无奈反手能探到的地方极其有限,费尽力气也没有把药上好。 正当她咬牙准备再试一次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传一赛瑶的声音,“岳姑娘,你回来了吗?” 岳紫月顾不得疼痛,只慌忙脱鞋上床,把被子拉至齐肩,装着熟睡的样子。 门“哐啷”一声被推开了,一阵熟悉的香气扑进来,岳紫月确认是赛瑶无疑,心底直哀叹倒霉。 “咦?你回来也不说一声,让我们四处好找……怎么也不点灯,这么黑!”赛瑶十分热心地用火镰打火,片刻之后,烛火摇摇闪闪地照亮了房间。 岳紫月只好静声装睡,她感觉到额头因疼痛而出的汗水顺着鬓角蜿蜒流下,直渗到了竹蔑编织的枕头里。 ##第52章 树敌 见岳紫月没有反应,赛瑶仍然不甘心,只嗔怪道,“你也真是,还说是要尽地主之宜,还不是像上次那样不守信用?” 说着,赛瑶一把扯开了岳紫月的被子,十分愤怒地看着似乎熟睡的岳紫月责备,“喂,你是在装死吗?你到底说说为什么丢下我们不管?” 说话的功夫,她向岳紫月的后被猛得推一了把,岳紫月牙齿咬破了唇才不至于发出疼痛的呼喊,正当她准备回应赛瑶的时候,房间里突然就寂静无声,怒火冲天的赛瑶像是突然凭空消失了一样。 岳紫月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竖耳再听听动静时,突然听到赛瑶用十分冷静而沉郁地声音问,“岳紫月,你从来就没有怀孕,是不是?” 赛瑶端着那盒药膏放在鼻间深嗅,眉头一皱,之后唇角渐渐泛开冷意,她将那盒药膏丢到岳紫月朝里的床上,用奇冷地声调质问,“怀孕的女子不能用麝香,太医不会没有告诉你这一点吧!” 创伤药里是有麝香的成份,这一点岳紫月知道,可是她确忽略了孕妇不能接触麝香的事实,她完全忘记了麝香会导致孕妇小产。 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了,那一刻,背后的疼痛仿佛也浅淡了许多,房间里出奇的安静,安静的像是在睡梦中一般。 这的确是一场恶梦,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恶梦,岳紫月宁愿从此之后,长睡不醒。 “赛瑶,我只是……”岳紫月长长叹息一声,试着想要起身,可是最后还是作罢,她不想让赛瑶知道她不孕的事情之后,再知道她身受重伤的事实。 赛瑶的声音变得出奇的遥远,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岳紫月,你不必狡辩,难不成还要让我请一位大夫来给你瞧瞧?” 如果岳紫月知道,因为她的选择而为今天树敌,而且还是如此强大的敌人,那当时,她就是拼了命也要救下赛瑶。 她难过地闭上眼睛,身上的剧痛和心里的纠结让她无言作答,只能沉默相对。 “你就是用这样卑鄙的办法得到四皇子的心,是不是?”赛瑶恍然大悟,岳紫月的沉默更是验证了她的正确,她进一步说道,“你知道吗?你这样做是欺君罔上,罪该万死!” 这时赛瑾不合适宜地走了进来,瞧到赛瑶站在岳紫月的床前,只愕然说,“原来岳姑娘早就回来了!” 瞧到赛瑶的脸色不对,岳紫月也只缩在被子里一声不吭,只估计是赛瑶又在寻气,“岳姑娘,你没事吧!” “一个举世无双的大骗子,她会有什么事?”赛瑶冷哼一声,轻蔑地瞥了一眼赛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赛瑾被瞧地莫名其妙,只自言自语地说,“那她意思是我被岳姑娘骗了?岳姑娘……” 见岳紫月依旧没有回答,赛瑾只摇摇头也出了房间,待闫木青回来的时候,岳紫月的心里已经是一片混乱。 她得到了玉玺,马斯特应该就会出现,可是为什么任凭她受了这么多的痛苦,马斯特却还是杳无音信? 听到薛超在门前轻声询问闫木青出去游玩的情况,又听到门被闫木青轻轻关合,随即是他稳健矫捷的脚步声。 一层一层的谎言,一次一次的欺骗,岳紫月心底疲乏的就像是十天十夜没有睡觉,就算听到闫木青在身后,她也不想再强作笑脸,因为太累了。 “你还好吗?”闫木青侧坐到床边,想到刚才见到赛瑶时的情景,眉头轻皱一下,“是赛瑶又为难你了?” 被子没有盖全,岳紫月的整个后背都露在外面,可是她一动也不动,闫木青替她盖好被子,又将被角掖好,“你很冷吗?” 岳紫月确实是在颤抖,身体连同牙齿,无论怎么也控制不住,当闫木青的手为她轻掖被角的时候,她的身子剧烈地收缩,像是被针刺到一般。 闫木青的目光落到了床内侧,那罐创伤药让他明白了什么,他轻轻抚摸着岳紫月蜷缩着的后背,颇有些惊讶地问,“你受伤了!” “是!”力气像是被什么抽走了,虽然心头思绪万千,但她说出来的,也只是这沉重的一个字。 锦被重新被撩开,闫木青的目光犹疑在岳紫月的身上,待他看到后背衣服上有浸出来的药膏时,眸子瞬间收紧,神色变得十分的严肃,“我来帮你上药!” 他的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不用了,已经上好了,我只想睡一会!”岳紫月再次蜷紧身子,扯动后背的伤口,她再次轻声呻吟一声,“求你了!” 半晌也没有听到回应,岳紫月合上双目,思绪一片混沌,她相信这是昏厥的前兆。 不一会儿,听到有剪刀剪碎布料的衣服,她强作精神,“四爷,不要……” “你伤的不轻,如果不上药,明天情况恐怕会更糟!”闫木青对岳紫月的话不加理睬,只是继续手中的动作。 黯淡的烛光之下,岳紫月后背的伤势十分清晰地显现。那铁锤直击后心,被击中地方已经变得一片乌青,与她后背光洁的皮肤相映,更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闫木青食指挑着药膏,用十分轻盈的动作一点一点为岳紫月上药,温热柔滑的手指在伤口上慢慢移动,像是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伤口竟然没有先前疼的厉害。 时间像是被胶着,一点一滴变得很慢,岳紫月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匀称,“你不问我,因为什么受得伤吗?” “如果你想说,我也不必问!”闫木青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将药膏重新盖好,“我不知道是不是伤着骨头,这恐怕得你自己来感觉!” 岳紫月的心底像是被潮水湮没,一时无声,听到闫木青在身后轻语,“今晚,我睡椅子,你可以好好休息!” 夜色宁静,所有的人似乎都已经安眠,唯独岳紫月在清醒地挨受剧痛。听到闫莫言拉动椅子的声音,岳紫月用力咽下口中的腥甜,勉强闭上眼睛装睡。 ##第53章 偷到玉玺 从小到大,她受过无数的伤,可是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的狼狈。师傅常说,既然身为偷盗者,注定一生孑然独处,那就要保证不论是寒风暴雨还是身受重伤,随时都有一个保证自己安全的地方。 想到师傅谆谆善诱的情境,岳紫月嘴角轻露一丝苦笑,到底还是被师傅说中了,她总要因为自己的满不在乎吃亏的。 好在,已经偷到了玉玺,现在只等马斯特的出现,只要回到她的国度,身上的伤不算什么。 “咳咳……咳!”忍了半天,血还随着咳嗽喷涌而出,岳紫月暗咒,“真是不争气,不就这点小伤?” 当她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时,闫木青已经站到了床前,他关切地问,“你怎么样了!” 岳紫月深深吸一口气,防止再次咳嗽,“我没事,只是觉得有点冷!” 闫木青一阵沉默,目光却盯在枕头边缘那滩血迹上,他的神色里带着一份沉重,“岳紫月,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虽不是一句关切,但岳紫月心中还是一暖,轻挑唇角,语气轻淡地反问,“四爷,你做那么多,又是为了什么?” 房间的空气里飘荡着丝丝的血腥味道,同时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岳紫月疼痛地几乎没有办法聚神思索,但她知道,闫木青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岳紫月,每每触及到你的问题,你总是要顾左右而言他……”闫木青把身上的袍子脱下,加盖到岳紫月的身上,一只手为她掖好被角,另一只手却轻轻触到她的唇角,为她拭去一丝未擦干净的血迹。 肌肤相触,岳紫月猛地往后一缩,背后的疼痛牵扯,双目又一次紧闭。身上的寒冷突然而至,她突然像是筛子一般抖动起来。 闫木青见此,只无声地脱去靴子,轻轻地躺在岳紫月的身侧,不顾她的反应,用双手紧紧地将她笼在怀里。 岳紫月本想挣扎,她不想在离开之间再给这里的任何人留下什么,可是闫木青宽阔温热的胸膛似乎有一种能量,可以让她寻找到久违的归属感。 落叶归根,鸟倦归巢,人也总要有一个休憩的地方,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她不再抗拒,也不再躲闪,只是任由那温热暖着伤口,身体的每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疲倦如潮水涌来,别余的事情似乎都不在重要了。 “紫月,我要你相信我,相信我可以给你带来幸福和快乐。有我,你完全没有必要过的这么辛苦,你只需是你,那个初见时双眸明亮,狡黠纯真,没有伤痛的你!”闫木青讷讷自语,这份藏在心中的言语掀动了他灵魂深处的深情,他的眸子变得异乎寻常的亮,亮似天边那颗初起的天狼。 怀抱里的女子轻轻呢喃,身体也渐渐温热,鼻息起落已经是十分的匀称,她睡着了。 闫木青把她的手握在手心,柔弱无骨,那份令人心疼的纤细,让闫木青一向平静淡然的眉角多了一份愁绪。 清晨是被薛超惊慌失措地声音吵醒的,岳紫月微微睁开眼睛,感觉到身后的闫木青,只好轻唤,“四爷,是薛超!” “我听到了,你再睡一会,我去开门!”闫木青言语清晰,应该比她醒的早一点。想到这里,岳紫月的脸蓦地红了,他一定是怕惊醒她,所以才一动不动地躺着…… 身体上还残留着闫木青身体的余温,想到一晚暧昧地姿势,岳紫月只将被子扯起一点,好掩饰自己的窘迫。 门被拉开了,闫木青的声音恢复如初,“发生什么事情了?” 薛超咽下紧张,目光瞥了一眼房间,“四爷,你没事吧!” 闫木青摇摇头,反手将门上,才轻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岳府有刺客闯入,已被府上的护卫乱箭射死,是属下失职……”薛超的声音虽低,可是还是清楚地传入了岳紫月的耳朵,想到昨夜密室里的打斗,不安层层涌到了心口。 闫木青轻声回道,“我没事,不必惊慌,既然刺客已经死了,就更无需杯弓蛇影!” “岳姑娘昨晚受伤了?”薛超最终还是没有藏住话,直言说出自己的疑虑,闫木青只微微一笑,“昨晚她不慎落水受伤,先回来的!” “不知道岳姑娘昨晚什么时辰回来的,属下一直在外院……”薛超依旧不肯放过这个话题,闫木青颇有耐心,语调依然平缓,“如果她不想让你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是不会知道的!” 一句话重揭了薛超的旧疤,片刻尴尬地沉默后,他转身闷声闷气地说,“四爷,我先去安排今天的行程,四爷和岳姑娘也该用早膳了!” 待薛超前脚下楼,赛瑶后脚就从房间走出来,她走到闫木青的身边,目光平视着闫木青的脸色,“四皇子,你被人骗了这么久,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 “有人骗我?”闫木青讶异复问,见赛瑶神色有些冷厉,正要说什么,听到赛瑶不管不顾地说出了实情,“岳紫月她根本就没有怀孕,你愿意娶她,却不愿意娶我?” 清晨的走廊极为的安静,这声音却如晴天霹雳般刺耳。闫木青低头思忖片刻,才抬头看着赛瑶,“公主,这件事情另有隐情,以后我一定向公主解释,可是现在不是时候,我们还是先去用早膳!” 听出闫木青在掩饰什么,赛瑶睁大眼睛,神情困惑,“这么说,你知道她没有怀孕,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骗……” “赛瑶……这不关四爷的事情!” 门开了,脸白如纸的岳紫月恳求地望着赛瑶,只希望她不要这么大声地嚷嚷。事情已经够复杂了,她不想再有什么变故。 赛瑶瞧到岳紫月的样子,并不因她这时的恳求而心软,只冷笑一声,“作贼心虚,这句古言果然没错,岳紫月,你终于知道愧疚了!” “公主说话不必这么刻薄,木青欠公主的,日后定当给公主一个交待!”闫木青的声音明显变冷,这让走廊里的空气顿时凝滞,刚刚出了房间的赛瑾也感觉到了异常,忙上前打圆场。 ##第54章 情敌关系 “看来你们昨晚都睡好了,这么早就精神焕发!”声音刚落,他就看到了毫无血色的岳紫月,又瞧瞧赛瑶的架式,“你怎么了?受伤了?” 闫木青护着岳紫月,连赛瑾也关切岳紫月,赛瑶心里的怒气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赛瑾,你就这么关心一个骗子?” “赛瑶,她现在是四皇子的王妃,你不能这么无礼!”赛瑾听出有些不对,目光望着岳紫月。 感觉到赛瑾疑惑的目光,岳紫月只勉强挤出一个笑,“这不怪公主,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去用早膳!” 说完,岳紫月拖着步子极为缓慢地走到院子里,万丈阳光落到背上,暖暖的感觉像极了闫木青的胸膛,不由地闭上眼睛,任由苍白地脸仰对太阳。 赛瑶赌气地跑出院子,重重地撞到了岳紫月的肩膀,岳紫月咬牙忍住巨痛,唇角渗出点点血迹。 情况已经糟糕到极点,闫木青迈着步子,无声地往厅堂方向走去。只有赛瑾驻足停在岳紫月的身边,看到她异样的表情,“紫月,如果你很辛苦,我可以帮你!” “这是我的事情,二皇子没有必要……”岳紫月侧脸,一抹无力的笑容在苍白地脸上绽开,阳光之下,她就如同一朵就要凋零地百合,令人心生惋惜的同时,恨世事的残忍。 “你打算要瞒他多久,瞒得住吗?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你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赛瑾不忍注目,轻轻移开视线,将目光投落在一颗正蓬勃生长的万年青上,可是那绿色多少有些刺眼,他烦躁地踢开脚下的石头。 岳紫月十分自信地笑笑,“或许用不了多久……不过,还是要谢谢二皇子的关心!” “你要离开?去哪里?”赛瑾异乎寻常的执着,他的目光复又落在岳紫月的身上,见她的背稍稍地弯着,似背着十分沉重地东西,目光里的疼惜更多了一分,“我带你去看大夫!” “不必了,我很好,只希望你帮我对赛瑶说声抱歉……”岳紫月愧疚地望着赛瑾,真希望有一天,她与赛瑶还能默契相伴,形同姐妹。 赛瑾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目光望向远处,“这个,我恐怕帮不了你,你和她之间不是误会,是情敌!” 就在岳紫月为这句话出神的时候,几名婢女往府门外小跑着,一边窃窃谈论,“昨晚的刺客被乱箭刺死,尸体还在府门外!” “听说是个女子,身手还不错……难道是来刺杀四皇子的?”婢女刚刚说完,瞧到了正在缓步慢行的赛瑾和岳紫月,慌地行了一个礼,待得到允许,只匆匆奔向门外了。 两人走至厅堂,岳紫月突然停下步子,她的目光往府门外望去,心里却是揣测那个此刻到底是谁。 府上的下人络绎涌出了门外,似乎对府上来刺客的事情都十分的好奇。岳紫月犹疑一会,正要移动脚步,被赛瑾一把拉住了,“大清早的,你看了尸体还想不想吃早膳?” “没关系!”这真没有什么关系,岳紫月的心理防御足够抵挡这小小的冲击,偷盗的时候,她看过比这肮脏惊悚几十倍的事物。 赛瑾依然不放,只是拉着岳紫月往厅堂走,“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一会赶路的时候,最好还是坐辆马车!” 岳紫月知道拗不过赛瑾,只好任由他拉着手进入了厅堂,刚推开门,立刻就感觉到了房间里的气氛不对。 两人一同抬头,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赛瑾和岳紫月拉着的手上,道道目光带着寒茫,岳紫月忙地抽手。 他们这样的暧昧不止一次,本应该知道,赛瑾就是这样不拘小节的性格,可是恰巧今天所有人的心情似乎都不大好。 白婉心意识到什么,忙地起身迎接,“二皇子快上座,月儿,你就坐在娘身边吧!” 赛瑾迎着众人的目光坐到了闫木青身边,对赛瑶质问的目光并不以为意,只是夸今天的饭菜丰盛。 “我爹呢?”一进门,岳紫月就看到岳洪不在,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岳洪定是去处理刺客的事情,但她只想看看白婉心的反应。 可是并没有如岳紫月所料的那样,白婉心只是笑盈盈地坐到桌前,拉着岳紫月一同坐下,“你爹去处理一些事情!” “是关于刺客的?”珍溪直言,天真的脸上满是忧虑,“幸亏捉住了,要不然我哥岂不是会有危险?” 听出珍溪的不满,白婉心带着歉意轻声说,“公主不必担忧,刺客已经死了,老爷会尽全力查出这个刺客的身份,有什么消息,会派人送信给四爷……” 说到这里,白婉心故意抬起头瞧了瞧闫木青的脸色,见他除了没有睡好稍有些疲乏之外,表情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闫木青接过丫头端过来的羹汤,喝了一口才说,“我相信岳县令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送信就不必了,回京的时候仍然要从静玉县返回,到时候再说!” 提到回京,岳紫月胸口像是被一团棉絮赌了,袖中的毒药像是六爷在耳边提醒,她艰难地吸了一口气。 她低头喝粥的时候忽遇到闫木青关切的目光,这让她的心有如被骤风掠过,惊起万丈波涛。 一阵剧烈地猛咳,揪着背后的伤,岳紫月的眉头都要拧成疙瘩。白婉心似毫不知情,拍着岳紫月的背,担忧地问,“月儿,你没事吧,进来的时候就瞧见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昨夜没有睡好?” 那抚摸虽轻,可是触到伤口就变成了击打,真是雪上加霜啊,岳紫月暗自忍着疼痛,只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娘,我没事,昨晚不小心落水着了凉,胃口不太好。” 赛瑾的目光中掠过疑虑,但片刻之后又恢复如常,厅堂里只有人们静静咀嚼的声音,除此之外,就是勺子和碗轻碰的脆响。 早膳过后,白婉心与岳紫月作了简单的道别,从袖里取出不少的银票塞到岳紫月的手里,“月儿,你长大了,爹娘能做的有限,出门在外,这些银票你拿着!” ##第55章 不是亲生的 岳紫月虽响拒绝,又觉不妥,眼眶一红抱着白婉心哽咽几声,“娘!” 不等白婉心再说什么,闫木青只十分冷静地上前安慰,“紫月,回京的时候,你可以在这里多住些日子!” 一行人陆续离开了厅堂,准备起程,闫木青却执着地等着岳紫月,待她们母女收好情绪,闫木青才轻描淡写地问,“夫人昨天说静玉县有三好,木青拙笨,没有看出来!” 白婉心似乎早料到这种结果,她看着岳紫月笑道,“第三好,就是静玉县的女子好,娴静如水,如娇花照月,容貌清丽,如水上莲花!” 还未说完,闫木青已经凝视岳紫月,嘴角浮起笑意,“那恐怕岳紫月不是夫人亲生的吧,无论如何,我从她身上看不出一点娴静的意思……” 此话一出,白婉心脸上的神情瞬间无措,她眼中划过隐忧,岳紫月连忙嗔怪,“四爷,你这是在说我性格泼辣,没有女子的温婉吗?” 闫木青摇了摇头,抬着下巴细细打量着岳紫月急躁的神情,“你让夫人瞧瞧!” 看出闫木青是在打趣,白婉心和岳紫月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听到门口薛超轻喊,“四爷,该起程了!” 两人告别白婉心,岳紫月借口要去房间收拾东西离开了闫木青,待她从房间取出包袱的时候,所有的人已经整队在府门外等她。 白婉心和岳洪站在府门前的台阶上,瞧到岳紫月背着包袱出来,目光里掠过清寒。岳紫月身上背着玉玺,怕会露馅,只给岳洪和白婉心叩头拜别,“爹,娘你们多加保重,女儿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们!” 白婉心扶起岳紫月,十分伤感地拂开她凌乱的发丝,“你身怀有孕,一定也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为难之处,写信给爹娘知道!” 这句话破绽百出,按道理白婉心不该再多语失误,岳紫月可以猜到,如今赛瑾、赛瑶、闫木青恐怕都知道她和白婉心之间,并非是看起来这么亲密,或者可以说,他们已经知道这只是假象。 “女儿知道了,女儿先走了!”待岳紫月转身绕到马边,岳洪和白婉心亦步亦趋地送行,突然,岳洪的脸色一变,怒斥身边的奴才,“早就让你们把这刺客的尸体抬走,怎么还放在这里碍眼?” “是,是,老爷,我们这就把尸体抬走!”几个小厮惶恐回答。 听到这话,岳紫月心间猛得一跳,踩着马蹬的脚又落地,回头看地上破席上躺着的刺客。眼前的情形给她重重一击,痛苦再次像是惊涛淹没了所有的理智。 那确实是昨天密室里的女子,只是她身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簇,每个箭簇的尾端是如墨迹一般泅开的伤口,而这个昨天还鲜活的生命,此时就像是一只僵死的刺猬。 岳紫月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她被几十个弓箭手发箭乱射时的情形,身体不寒而栗。 待走至她的身前,面纱已落,岳紫月这才看清她的容貌,她正是白婉心所形容的静玉县的女子,容貌清丽如荷,秀丽婉约,连双眉也是浓淡相宜,让人觉得她是举世无双的美女。 只是她如今躺在地上,眼角有淡淡的泪痕,像是在诉说临死时的不甘心。岳紫月带着满心的惊恐看完这一切,待回头,突然看到岳洪和白婉心脸上的那抹狠厉,心里一跳,整个脊梁像过电一般麻木了。 她不是什么刺客,只是岳洪和白婉心的手下,她死了,只能说是岳洪和白婉心杀了她。 “这么漂亮的姑娘会是刺客?这不太可能吧!”赛瑾瞧到岳紫月僵直着身体,惊讶地问岳洪。这时赛瑶和闫木青也走至尸体前,又瞧瞧岳紫月的脸色,同样质疑地望着岳洪和白婉心。 岳洪忙低头回答,“四爷,她确实是心怀不轨,夜潜进府不说,还持兵器与护卫发生打斗。她身手不凡,为了保护四爷的安全,只好让弓箭手乱箭射死!” 听着他们的对答,岳紫月耳朵里却是鸣响,背后的玉玺仿佛有千斤重,她知道,不论她做什么,她都输了。 这诡谲多变的宫廷争斗,当你身陷其中的时候,你自身所有的能力就由如被抽走了一般,你只能随波逐流。 眼睁睁地看着许多人在这场争斗中作出无谓的牺牲,今后,还有更多的狂澜等着她。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不,我要离开这里!”心底一次又一次地响起这样的声音,岳紫月忽然转身,疾速翻身上马,不顾一切地踢着马刺。 马受了疼痛,风驰电掣地飞奔出去,所有人的惊呼都变成风中的颤音,“岳姑娘……紫月……月儿……!” 马儿飞奔如风,身边的事物都迅速地向后退去,马蹄下翻起和灰尘和草芥,像是风中狂飞的落花。 “驾……驾……驾!”岳紫月连抽马鞭,背后的伤已经疼到了麻木,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她冲着空旷的田野狂呼,“马斯特,你给我出来,我拿到玉玺了,你快让我回去!” 没有回音,没有动静,马斯特没有从天而降,而岳紫月面对的只能是身上的巨痛,和这只没有办法隐藏的玉玺。 马跑累了,抗拒地打着响鼻,不管鞭子怎么使劲,它的速度还是愈渐慢下来。岳紫月痛苦地伏在马背,失声尖叫,“马斯特,你不是要玉玺吗?现在来拿,来拿啊!” 就在岳紫月心痛万分的时候,马身突然一低,失去平衡的她突然从马背滚落,因为伤口,她失去了原有的敏捷,背后的伤重重地磕到乱石里,知觉像是被夺走了一般。 “皇兄无需说多,臣弟明白皇兄的意思!日后定当让岳紫月以身守护!”闫木青说。 “免了!你速速回府吧,免得耽误了救人!” “臣弟告退!” “朝兮告退!” 闫朝兮跟着闫木青出了大殿,拿到了仙魂散他准备速速赶回府中。 闫朝兮说想跟着闫木青一同到府上看看岳紫月的情况。 闫木青觉得不太方便,让闫朝兮等岳紫月恢复一些时候再去。 思来想后闫朝兮觉得也是个道理,于是闫木青自己匆匆赶回了王府中去。 太姥山上,一白眉老道坐在屋中打坐运气,门外的弟子按照往日里正在场上操练着。 门外匆匆跑进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 ##第56章 有药可治 少年跪在白眉老道前,将书信递交上去给老道,老道缓缓睁开眼,看着少年手中的信。 他伸出枯瘦的手,将少年手上的信拿过来一看。 信中写着的是岳紫月受伤的情况,以及她近日在王府的事情。 来信人是岳南川,岳紫月在王府,他不知道情况。 当时在边境听说剑上有着独特的花粉,能够置人于死地,虽说皇家有药可治,但那天也听医师说了,皇上未必能将药给王爷救人。 考虑了多方因素,岳南川才给岳紫月的师傅写了信,让他来救人。 老道倒是不紧不慢,既然有了王爷担保能够救人,他也不需要太过于担心。 皇家自有他们的良药能够救岳紫月,再说了,王爷也说了会救她,那么他们更不需要担心才对。 “秦炎,你带着药,去云城走一遭,切记一定要见到宁儿,等到她身子好一些你才可回来。”老道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瓶药粉递给了秦炎。 秦炎接过,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是,师傅。” “速速下山去吧。”老者交代后,接着打坐、 秦炎收拾收拾东西,带上师傅给的药就下了山,直奔王爷府上去。 闫木青带回来的仙魂散让御医在岳紫月的伤口上涂抹后效果显著,岳紫月躺在床上也好些天了都没有醒过来。 闫木青每日都来看她,御医说伤口已经在愈合了,醒不醒也只是在这两日里。 夜里,闫木青依旧坐在床榻边上,看着岳紫月苍白的脸,想着心事。 不明白这个笨家伙居然会用自己挡剑,算了,在皇兄那为她求来的药就当他还给她的一份情谊! “哼,你这人,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丝毫没有个下人的样子,怎么这会躺在床上这么久,快点起来闹腾啊。” 闫木青对着躺在床上的岳紫月喃喃自语道。 岳紫月的手从被子里滑落出来,闫木青想到岳南川说她怕冷的事。 他起身走到岳紫月的身边将她手放回被子里去,帮她掖了掖被角,细看来这臭小子还真有几分姿色。 若他是个女子的话,怕也是有倾国倾城之貌。 可惜了他的性格,却像一直不受管教的小猫一样,没办法驯服,若是个女子,也不像是个大家闺秀。 闫木青失了神,床榻上一声“水”把他的神唤了回来。 他低头一看岳紫月转醒过来,连忙让人叫御医过来查看,让丫鬟好生伺候着。 折腾了一夜,岳紫月才渐渐的清醒过来,但人依旧很虚弱。 她勉强的靠在床榻上,看着站在床边的闫木青安然无恙,惨白的脸扯出一抹笑。 “看来我们王爷还真是福大命大。”她有气无力的说着这句话。 闫木青手背在身后,看着床上连说话都很困难的人,冷笑了一声:“你话真的多,即使在这种情况还不忘嘲讽本王一番!” “或许王爷与我天生不对盘才是!” “不对盘你还是救了本王,你是想让本王亏欠你一生吗!” 闫木青说出这话的时候,他自知自己的心底有一丝情愫黯然升起,但岳紫月是个男子,他岂会因为他救了自己一命而改变自己的爱好。 岳紫月是听说闫木青在宫中求药的事,而且是王爷第一次向皇上请求救人。 “王爷救了我一命,岂会亏欠,我还得谢过王爷。” “哼,本王不过是嫌一人太无聊了,你要是死了,就没人像之前一样在王府热闹了。”口是心非的闫木青。 “哈,是吗,那还是小的荣幸。” 经过这件事后,岳紫月反而不像以前那样和闫木青争个没完,而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这让闫木青很是不习惯,他甩甩袖子,留下一句好生休息就走了。 岳紫月想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奋不顾身的去档那一剑,自己受了伤又是谁替自己换的衣服,要是暴露了自己身份那该怎么办。 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其实好些天都没有换过衣服。 因为受伤,她的闫木青怕她疼,没有让人动过她,所以根本没有人会发现她的身份。 她闻一闻自己,有些臭了,让照顾她的婢女去给她打一桶水来,她打算沐浴更衣。 还是很虚弱的她爬入水桶后享受片刻的安逸。 原本云城都传八王爷在送边境镖的途中出了意外,后来八王爷进宫求皇上索要前皇后留下的仙魂散之事传遍街头巷尾,为救的只是八王府上的一个区区随从。 看来此随从深的八王爷的心啊,多数人再传八王爷莫不是将喜好女子转为龙阳癖好才是。 岳紫月受伤的消息自然也传入代晗的耳中。 代晗本在院中刺绣,春容从外头急匆匆的回到了屋子里,见自家小姐一副悠然,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岳紫月受伤的事。 代晗见春容一副急躁的样子,不由得想问出口,却不等她开口,春容还是忍不住了。 “小姐啊!” “怎么了?”代晗将手中的刺绣一停,看着满面愁容的春容。 岳紫月是代晗的心上人,要是让她知道了,会如何? 春容吞吞吐吐的,欲要说又不说的态度让代晗看了都有些着急。 “究竟发生了何事?”代晗问。 “前些日子王爷从边境送镖回来了。” 好些日子没出门的代晗,听到此消息兴奋起来,这意味着岳紫月也回来了。 “那岳公子应该也回来了吧!” 见代晗的态度如此兴奋,春容更不知道如何说下去,只是点点头,脸上的神情依旧凝重。 “你怎么了春容,是不是有什么事说不得的?” “小姐你可听了街上传闻,说王爷像皇上求药的事?” 代晗摇摇头,“不曾听闻。” “王爷向皇上要了当年皇后娘娘留下来的仙魂散,为的是给自己贴身随从治剑伤。”春容话音刚落,代晗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代晗再说什么她都听不见了。 贴身随从,她只记得岳紫月当时告诉她,自己在王爷府上做贴身随从,王爷的贴身随从也就那么几个。 那日随着王爷去的也就只有岳紫月和王爷常年带在身边的护卫,那护卫听说本领极高,肯定不会伤着的。 那就只有剩下岳紫月了。 ##第57章 来者何人 “小姐,小姐?”春容叫了两声代晗的名字,才将她的神拉了回来。 她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做出走出房门的动作,却被春容再次叫住。 “小姐你这是去哪呀!” “我们,去王府看看他!”代晗想见见岳紫月,心里就好像被好几百只的小蚂蚁挠的。 “小姐啊,那可是王府,我们怎么可能进的去啊。” 春容说的没错,撇开代晗之前的身份不说,即使是平民百姓也不可能进王府的才是。 本以为无计可施,突然代晗想到八王爷之前也是对自己心心念念,或许去求求他还能见着岳紫月也不一定。 “我们去碰碰运气好了。”代晗眼神略微坚定,她今日就是要见见岳紫月。 到了王府门外,王府大门好生气派,两座石狮子的威严都能把代晗吓得脖子一缩,更别说守在王府门前的几个侍卫了。 白日里王府的门是大开着的,春容探着脑袋向王府里看去。 门外的侍卫觉得她很是可疑,拿着长矛走向了春容。 “来者何人!为何鬼鬼祟祟的看着王府内!” 春容被侍卫吓得不敢说话,一旁的代晗的手拍拍春容的肩,表示安慰。 她上前一步,行了个礼,颇有礼貌的说:“这位官爷,小女子想见见岳紫月听闻他近日受了伤,我与他乃为故友,想来看看。” “不行。”侍卫拒绝的很是果断,“岳紫月是王爷身边的随从,受了伤现在正在府上休息着,一切安好,姑娘若是要与他见面,可以等他伤势好了后再王府外见。” “可我只是想来看看他的情况.”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姑娘请回吧!”侍卫不等代晗说完,急着要赶代晗走。 春容气的直跺脚,自家小姐原本在雀归来那受过这种气啊。 不过也是,既然已经出了雀归来,就不应该有在雀归来时的脾气。 王爷府毕竟是王爷府,不让进也是有道理的。 代晗有些失落的转身准备离开,身后有一人叫住了代晗。 “代晗姑娘?” 代晗缓缓转过身,见着从外坐在马车回来的闫木青。 闫木青见代晗出现在府外也是很惊讶,随后想想许是因为岳紫月才来的吧。 不过他这些天听雀归来的人说,代晗已经赎了身,还是那个与她缠绵的公子送了她一块价值连城的挂坠,她才得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不过闫木青是没想过代晗会离开雀归来,她在雀归来又不接客,收入也很稳定而且可观。 也许是因为雀归来的名声不太好,换任何姑娘都会想要出来重获自由的吧。 “见过王爷。”代晗对着闫木青行了个礼,她对闫木青的态度依旧是毕恭毕敬,让闫木青想要靠近她一些都被推开至千里之外。 “代晗姑娘来王府外可有事?”闫木青知道她是来找岳紫月的,故此一问。 代晗低下头,“王爷,代晗有个不情之请。” “姑娘请讲。” “我想见岳紫月。” 果然,代晗是为了那个臭小子来的。 闫木青早就猜到,情绪上并没有变化太多。 “本王知道了,姑娘一起进来吧。”说着,闫木青手背在身后,先行进了府中去。 代晗见闫木青直接答应自己的要求,很是欣喜,拉着春容就进了王府。 穿过好几道长廊,终于来到了岳紫月的房间门口。 闫木青不想在此多待,对着代晗交代着岳紫月在里面的事转过身自行离开。 代晗的手僵在半空中,不知道该不该推门而进。 “小姐,好不容易进来了,你快去看看岳公子吧!”春容提醒道。 是啊,好不容易来看岳紫月,她又在犹豫什么呢。 代晗推门而进,岳紫月屋中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只见岳紫月一人靠在床沿边上,闭着眼睛平稳的呼吸。 见他那般的虚弱,面色还如此惨白,代晗心中一痛,觉得很是疼惜。 春容为她将门关上,代晗小心翼翼走到了床边,坐在岳紫月的身边。 她颤抖着伸手摸着岳紫月的脸,她的脸冰凉滑润,皮肤好的让代晗的手不由得在上面多停留了一下。 岳紫月朦胧间觉得有人在摸自己,睁开眼一看,代晗满面泪痕看着自己。 “代晗姑娘。”她沙哑的开口道。 代晗连忙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喝点水。” 岳紫月想要拿水杯,代晗直接将水递到她的嘴边,没力气的她只能顺着代晗的动作将水喝了。 感觉嗓子温润的岳紫月再次开口问:“你怎么来了,又怎么进来的?” “在门口碰到了王爷,他带我进来的,担心你的情况。” “他居然会这么好心将你带进来。”岳紫月想想之前闫木青因为代晗和自己的关系,他简直就是暴跳如雷,今天代晗来看自己,他居然没阻拦。 “王爷人还挺好的,我只是说想来看你,他就让我进来了。” “也许是因为我救了他,他这些日子才会好一点。”岳紫月扯开嘴角,笑着说:“好了,不说他了。” “嗯,不说他了,你还好吗?” 代晗看着岳紫月,眼神含情脉脉,岳紫月那么愚钝的一个人,岂会察觉到。 她只是点点头,答道:“还好。” 代晗拉着她的手,“还好就好。” 岳紫月想想刚看到满是泪痕的代晗,有些慌了,还以为自己看走眼是谁欺负代晗。 她伸手用袖子给她擦了擦眼泪,“你还哭了。” 因为岳紫月的动作,代晗红了脸,连忙自己擦了擦眼泪,“是太担心了,在你面前失了态。” “没事,等我好了以后,我还可以带你去骑马呢!” “骑马。”代晗想起岳紫月出去的时候说的回来要带她去骑马,原来她都记得。 “是啊,你忘了吗?” “我没忘,你要把自己身子养好,别太累了。” “嗯,我知道,其实没什么关系,这两天好多了。许是那时候太疼了,都不想醒,睡了好些天才觉得疲惫。” “下次你别霍上自己的性命了,王爷身边不也是有个很厉害的护卫吗?何必拼命,让人担心。” 岳紫月听着代晗的话,依旧笑着看着她,手反过来握着代晗的手,轻轻的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放心,我没事,保护好王爷是最重要的,他要是出事了,我们全跑不了。” 屋内的谈话一次持续着,一片安逸。 ##第58章 抢了风头 闫木青对于代晗来看岳紫月并没有多大的意见,他也许觉得很奇怪,那个臭小子不过是救了自己一命,他就对他的态度改观了。 难道岳紫月真的那么特别?让所有人都可以围着他来转不成? 他才不干,他可是王爷!是所有人的焦点,他一个岳紫月,岂能抢了他的风头。 闫朝兮今日难得出宫,想要到闫木青的府上看看岳紫月的情况。 下了马车,门外的侍卫立马认出来人是九公主,忙着进去通报。 季叔带着九公主在大堂稍坐片刻后,闫木青才晃晃悠悠的出现。 “九妹,今日怎么有空到府上来!是不是想八哥了。” “是啊,不过我今日来还想见见岳紫月。” 闫木青一听,怎么都挤在了今日来,岳紫月的人脉也真是广,上有公主,下有代晗的。 “九妹,他.还没恢复清楚,要不你改日再来?”闫木青想想现在代晗还在岳紫月的屋中,要是被闫朝兮撞见了,又该如何与自己妹妹解释。 “没事,我只是想看看他现在什么情况,再说了,八哥你当时是为了我才把人留下来的,人家为了你还受了重伤,你说说要怎么还我一个完好的岳紫月。” “什么还你一个完好的岳紫月,岳紫月何时成了你的了啊!”闫木青被自己妹妹的话给弄懵了,岳紫月何时就成了她的了。 “你当初从皇兄那里将岳紫月要来,不也是为了我吗,你说我喜欢他就把他留下来啊,你把他留下来不也是为了方便我嘛” 闫朝兮的话提醒到了闫木青,最开始的目的就是因为闫朝兮他才会将岳紫月留在自己的身边。 经过这段时间和岳紫月的针锋相对,闫木青反而觉得自己是报复岳紫月才将他留在自己身边的。 “咳咳,我忘了。”闫木青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 “哼,我不管,我现在要去看岳紫月,以后也会经常接触到岳紫月。季叔,岳紫月在哪个屋子,带我去!”闫朝兮可不管闫木青同不同意,直接起身让季叔带着去。 等闫木青缓过神来,闫朝兮已经跟着季叔走开了。 他突然想起来代晗还在!他立马起了身追上闫朝兮,他不能让闫朝兮受到一点伤害。 代晗和岳紫月的关系他心里是清楚的,而且两个人现在独处一室,要是让闫朝兮看见了又会怎么想。 另一边,春容守在门外,里头是自家小姐和岳紫月的温存。 两人寒暄了一番,岳紫月只叫她别太担心,也谈了谈代晗以后要做什么。 上次在代晗屋中看见一副自己绣的布,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岳紫月觉得代晗手艺不错,若投一点钱去开一个布庄,也是一条谋生之路。 代晗觉得不错,自己开个布庄偶尔还可以帮人做做衣裳。 “你要是做了布庄,我立马就去你布庄买一件衣服!”岳紫月夸张的举着手,牵扯到了她的伤口,“嘶”的一声到抽气,疼的她龇牙咧嘴的。 “怎么了,没事吧?我看看!”代晗紧张的要去看看岳紫月的伤口。 岳紫月也担心牵扯到伤口,小心翼翼的拉开肩胛骨的位置给代晗看。 伤口有些渗血,代晗轻轻吹了吹她的伤。 “谢谢。”岳紫月笑着说道。 门外一阵吵杂,门突然被打开,此时的代晗正趴在岳紫月的肩胛骨上,姿势暧昧不行,让人遐想连篇。 而岳紫月的衣服又不整,难免让看到的人会另做思想。 “你们在干什么!”闫木青勃然大怒,没想到他们会在王府里如此行为。 岳紫月收好衣服,看向闫木青,缓缓开口道:“代晗姑娘只是帮我看看伤口而已。” “岳紫月.”闫朝兮跟在闫木青身后,自然是看到了刚才一幕。 代晗貌美如花,闫朝兮也早有耳闻,没有想过岳紫月会与她有这么一层的关系。 “我先走了,紫月,你好好休息。”代晗觉得此时自己不适合待在这里,于是站起身提出要离开。 岳紫月伸手拉了拉她的手,道:“好,你和春容两人小心些,有需要帮忙在和我说。” 代晗点点头,越过闫木青和闫朝兮,带着春容离开了王府。 两人刚才耳语厮磨的样子让人见了也是窝火,闫木青本以为觉得无所谓,可是亲眼所见,还是觉得很愤怒。 闫朝兮更是没想到自己会见着岳紫月和代晗的这一幕,心立马碎了一地。 “公主.”岳紫月虚弱的唤了一声闫朝兮,准备下地对着她行礼。 闫朝兮连忙走到了她身边,扶着她,“就别行礼了,你身子还弱。” “公主远道而来,紫月无法迎接,还请公主恕罪。”岳紫月一脸歉意。 “没什么大碍,你现在把自己身子调理好就好。”闫朝兮交代道,听到刚才代晗也叫他为紫月,想必二人关系非比寻常,但闫朝兮还是想问:“刚才那位是?” “她是代晗.” 闫木青倒是要准备介绍代晗,却被打断,“朝兮,他可是代晗第一个接的客人,他还私下为了代晗赎了身!”闫木青气不过,忍不住将情况说了出来,丝毫不顾及闫朝兮的感受。 闫朝兮自然是心中一痛,明明知道,却还要再问一次。 “代晗不过是用了我之前给她的挂坠换了自由而已,王爷未免说的话也太难听了些,况且王爷又给不了代晗幸福。” “你的意思是,就你给的了是吗!”闫木青瞪圆了眼怒视着岳紫月。 “王爷,我上次也说过了,不是吗,有些话在公主面前我也就不再重复了。”岳紫月恢复了一些力气,就和闫木青开始了口舌之争。 “好啊你,朝兮,你也见着他了,他这人你还喜欢他什么!你堂堂一个公主,就不需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闫木青吼道。 闫朝兮一直低着头,没有说任何话。 “什么叫我这人?我有什么不好的!”岳紫月骂骂咧咧道。 “你这人有什么好!怎么,你有了代晗,还要来招本王的妹妹不成!你难道还想做驸马!” “真是越说越离谱!公主不过是来看看受伤的我,或许公主根本没有你说的那种想法,倒是你!把自己的妹妹说成什么样!” 两个人争吵不休,代晗觉得被夹击在其中,有些受不了,终于开口制止二人。 “够了,你们都别说了!” 屋内一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岳紫月和闫木青不再争吵了,只听见三人的呼吸声。 ##第59章 卖的什么葫芦药 闫朝兮考虑了半天,最终说出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一愣。 “八哥,从今天起,我要住你这边。”说完,起身离开了岳紫月的屋子。 不知道自家妹妹在卖的什么葫芦药,但闫木青知道和岳紫月这臭小子脱不了干系。 他瞪着她,怒气满满,甩手离开。 岳紫月一人靠在床上,思考着刚才公主说的要留下来住些日子。 那就住吧,反正闫木青是她哥哥,住在这里也实属正常不是,她可不会去考虑别的因数。 在王府里养伤养了大半个月,躺在床上也不一定恢复的好,岳紫月穿戴整齐后打算在王府里走动走动,舒展筋骨。 自从上次闫木青在自己房间生气后,岳紫月再也没见过闫木青,这也倒好,省得他们一见面就开始吵。 闫朝兮倒是会每天来和她说说话,至少她在床上也不是特别无聊。 至于代晗,那日一别她们也没再联系。 不知道岳家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晚些时候她偷偷给岳南川去了一封信,告知他自己一切安好,无需挂念。这么一来,也免得让岳南川担心,要是自己出了事,怕是爹爹要将岳南川千刀万剐了不可。 几日来的天气也还不错,阳光明媚,让人好生舒服,岳紫月搬了把椅子在后院一角晒太阳。 桃柔自然是在后院瞅见了岳紫月,小文与她说那就是王爷贴身随从。 王爷亲自到皇上那求药,桃柔不是不知,她不明白特是那个随从不就是救了王爷的命吗,有什么特别的。 都说他生了张好看的脸,堪比女子容颜,桃柔还真不信,哪有男子长得和女子一般好看。 岳紫月用一块布挡着自己的脸,桃柔想靠近点看看她生的是如何。只是还不等靠近,脚边的声响就已经惊动到岳紫月。 岳紫月将脸上的布巾拿了下来,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桃柔哪会想到岳紫月会突然摘下脸上的面巾,撞上了一张美的不像话的脸。 还是个男子,仔细想来,桃柔是见过岳紫月的,就在王爷的屋外,那日她浑身湿透仓皇逃走。桃柔没见着过岳紫月的脸,却一直听闻外人传她好看极了,今日一见确实好看极了。 男子也生的如此美,岳紫月穿着的依旧是青花瓷外衫,腰间佩戴的是从岳家带出来的白玉腰带,因为怕冷,从季叔那她要了一个暖手的绒套。那是之前雪国进贡给皇上,皇上知王爷身子不好,所以赏赐给王爷保暖。 王爷倒是没用过几回,丢在储物间也是浪费,岳紫月既然要了,季叔也就给了,有人用总比没人用的好。 岳紫月见来人是桃柔,她并不认识桃柔,只知道后院住着一个夫人是闫木青的侍妾,这才想起最开始进王府的时候,季叔说别与她有纠缠的事。 可是见着了也不好躲开吧,要不装作不认识比较妥当一些,她靠在椅子上一眼清澈的看着桃柔。 桃柔倒是被她看的有些害羞,掩着面站在一旁,开口道:“你是哪处的下人,竟然如此的嚣张,不用做事也可以在这偷闲。”桃柔是知道岳紫月是谁,只不过装作不知道罢了,她心中自有计划。 “我是王爷的随从,岳紫月,敢问姑娘是.”近日恢复了些气血的岳紫月,说话的底气也十足有力。 桃柔神色飞扬,心高气傲的答:“我是谁你竟然不知。” “许是我来府上不久,不知姑娘是.” 岳紫月对女子的态度倒是文质彬彬,不,可以说是除了闫木青以外的人,她对任何人都文质彬彬,永远都保持着一副文人雅客的样子。确实让人看了也像是个书生公子,而女人还就好这么一口。 “我是王爷.侍妾。”说起侍妾二字,也不是什么光彩的名字,至少在府上也是一个地位,怎么的也比下人的位置高,也算是半个主子吧。 桃柔见着岳紫月,却端不起主子的架子,许是岳紫月一脸天真的模样看着自己,又或许是因为岳紫月脸上挂着那轻柔的笑容,让她几次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岳紫月一听她的自我介绍,从椅子上爬了起来,弯下腰作揖,缓缓道来:“小的不知是夫人,若是知了一开始也不会如此无礼。”岳紫月的解释让桃柔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回以微笑,在岳紫月面前她要保持的是个好相处的人,她要和岳紫月打好关系。 “无碍,我也很少出来走动,不认识我也很正常,况且你一个刚来的下人,又与王爷常在外头跑。我听闻你最近受了些伤,可好些?”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岳紫月有些不习惯,对这个夫人她也是很不熟悉才是,为什么她要装作一副很熟识的样子,与自己攀谈,岳紫月暂时没有考虑出桃柔的目的。 “多谢夫人的关心,伤势好了些,所以才有可能出来走动走动。”岳紫月倒是很诚实,有什么说什么,桃柔看着她也不像是那种会故弄玄虚的人,而且她眸子里清澈的像一汪水一样,很少看到如此没有城府的人了,桃柔想着。 “你救了王爷,想来王爷也该让你好好休息的。” “是啊,这些日子王爷都让我在府上好生休养。” “那就好,多晒太阳,身体好。” “是啊,难得出来晒太阳,竟然遇到了夫人,曾听闻过夫人,说是夫人生的好看,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今日一见,确实如此!” 岳紫月就是嘴甜些,能说会道,会哄人才是最关键的。殊不知她这般会讨好女人,往往会在以后给自己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桃柔被她说的脸上泛起了红,王爷可从不会对她说这些,甚至在当时出了事以后,更别说对她说过情话,能说一句好话,那也是她桃柔的福分了。 桃柔是把王爷的地位看的比任何东西都重,可谁知道她是不是因为王爷这可以让她一世荣华富贵,进了王府的人,还需要想其他什么事,只要安安分分,好日子有的是。可桃柔偏偏不是这种人,她只是不甘被王爷那般冷落。 “不知道王爷身边的人还会有如此巧舌。”桃柔被岳紫月的话逗的花枝乱颤的。 正当两人聊得火热的时候,一颗藤球滚落在桃柔的脚边,远处跑来一个小身影,见着桃柔远远就叫道:“桃桃婶婶!” ##第60章 封王 岳紫月仔细一看来的孩子,穿着也是非同寻常,发髻乃为上等的银器打造,小小年纪穿着绫罗制成的紫袍,紫袍上还用着金丝勾着几只麒麟,白嫩的皮肤,肥嘟嘟的样子可爱极了。 桃柔见到孩子到自己的跟前,眉眼之间流露出慈色,将孩子抱在手上。 “这位是?”岳紫月问。 “这是穆信王世子闫乾珩。” 穆信王乃三王爷任年穆,自他成家以后,闫年辽就赐他封地封他为王,这些年来穆信王都在自己封地里生活着,怎么突然回来了。 “见过世子。”闫木青对着小世子作揖,表示恭敬。“没想到穆信王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穆信王成亲也有些年头了,有个孩子也是可爱的不行。” “真可爱。”岳紫月拉了拉闫乾珩的手,眼里满是笑意。 远远的一双凤眼对着这边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脸上爬满了不悦。那人迈开了长腿,想三人走去。 岳紫月总觉得有一股气场正向自己逼近,让自己感觉到压迫,转过头看向压力的方向,对上了一张黑脸,那脸臭的,让人不想再看第二眼。岳紫月收起见到可爱的孩子的喜悦,转换成一脸漠然。 见她态度转换如此快,来人更是不悦,看到自己有这么不高兴? “莫不是扰了你们二人的雅兴?”闫木青的语气隐忍着愤怒,眼睛死死的盯着岳紫月的脸,她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和见到他那时候一摸一样。 “王…王爷…”桃柔被突然出现的闫木青吓了一跳,说话有些磕磕巴巴,连忙对着闫木青就是行礼。闫木青在乎的人可不是什么桃柔,自始自终桃柔都入不了他的眼,而他在乎的偏偏是站在一边的臭小子。 闫木青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如何,或许受到岳紫月救了自己一命的影响,他格外的关注岳紫月。几日没有找他,听闻季叔说他身子恢复的不错了,今天还想抽身来看看,不料却撞见臭小子在府上勾搭女人。 “岳紫月,你说你,长了这么张好看的脸,怎么?连本王府上的侍妾都要勾引去不成?”闫木青伸出手掐着岳紫月的下巴,讲她白嫩的脸掐的有些红了。 岳紫月一把打下闫木青的手,冷眼回道:“生来如此,我改变不了任何,但王爷话要说明白了,还有我没有勾引桃夫人。” “本王刚才叫你们有说有笑!莫不是有奸情不成!”闫木青怒不可遏,什么话都脱口而出。 桃柔捂住嘴,全然没有想过闫木青回这么说自己,岳紫月又怎么会不知道闫木青说这话的意思对他们来说等于什么。她可不想再背上一个对王府侍妾图谋不轨的罪名,闫木青丝毫不会在乎桃柔多名声,才会这么胡乱栽赃。 岳紫月想,即使不在乎桃柔多名声,闫木青好歹在乎一下自己名声吧,他不是很要面子么?这种话传出去,他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自家随从与侍妾勾搭成瘾,败坏门风?岳紫月连外面的传言都为闫木青想好了,真是个难听的话,她那漂亮的眉头,皱成川。 闫木青以为岳紫月是不高兴了,还不等他训斥岳紫月,岳紫月倒是先开了口:“王爷莫不是喜欢无中生有的那个!我与桃夫人本就没关系!” “那你和谁有关系?代晗吗?”他急着想要知道岳紫月心里是怎么想的。 岳紫月很是诧异,不明白闫木青为什么那么关心她和谁有关系,急急的应道:“与王爷又有何干系!我不过是一个下人,又不曾卖过卖身契给王爷,王爷不过是为了公主才将我留下来!即便如此又如何!留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 她像一只抓了狂的猫,也是受够了闫木青无时无刻的猜忌,无时无刻找他麻烦,即使在他受伤的时候都不放过她! 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岳紫月吼完话后,才见从另一个庭院穿过来的闫朝兮。她脸色看起来很是不好,许是听到了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岳紫月心里暗叫糟糕,是不是伤害了公主。 要是换做常人一定会逃离现场,可闫朝兮可不是什么常人,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即使刚才听到岳紫月说的留得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的时候,她就明白岳紫月对自己毫无感觉。 这些天来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变成毫无意义的事情,闫朝兮感觉心里有块石头压着,脸上却笑的很自然,慢慢的靠近岳紫月她们。 “再聊什么呢?难得见你们聚的那么齐。”聚得齐?那完全不是聚好吗公主殿下。 闫朝兮知道桃柔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她八哥都不稀罕的人,她也自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在乎的,不过是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岳紫月。 岳紫月很紧张,她害怕自己伤害到公主,刚才一直在好好思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公主又会怎么想她。 “没有聊什么。”闫木青的脸色依旧不好看,对着闫朝兮也没有什么笑脸。 再见岳紫月,她躲避着自己的神情,也是有些无奈。只要两个人一见面就能吵架,就像是天生的冤家一样,总有吵不完的架。 “紫月,你似乎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闫朝兮见岳紫月气色不错,脸上也稍微红润了许多。 “多谢公主关心,小的也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岳紫月一向对公主是客客气气的,可公主的想法可不是这样的,她才不要客客气气的岳紫月,她想和岳紫月进一步发展,永远都是没有机会。 “九妹,有空出府走走,别总在府上待着。”闫木青看出闫朝兮对岳紫月的眼神有别样的意思,她留下来还不就是为了岳紫月臭小子。 “八哥我知道,只是一人出去,难免会觉得无趣一些。”闫朝兮说着,看向岳紫月那处。 闫木青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寒眼看向了岳紫月,僵硬的说:“你晚些时候,陪着公主一同上街走走,别整日待在府上,对身体不好。”说完,闫木青从桃柔手中接过闫乾珩大步离开。 岳紫月自是不满他的安排,嘴里嘀咕着:什么就让我陪着公主走走。碍于公主在身边,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况且公主也不是那种讨厌的人,走走也好。 桃柔从闫木青来时眼神就未离开过他,可闫木青自始至终眼神就不在她的身上,甚至可以说是忽略她。 ##第61章 丢失了野性 轻而易举将自己的名声与一个下人挂上钩,看来闫木青是真的不在乎她,桃柔紧紧攥着手帕,掩饰着自己心中的愤怒。 晚上,岳紫月与公主出了王府,许久没出门的岳紫月几乎快要丢了自己的野性,以前的她哪能轻易的被关在府中,还不是因为受了伤。 一路无言,岳紫月也不是不明白闫木青为什么让自己陪着公主上街,接触久了似乎觉得公主对自己的感情有所误会啊! 晚上闹市有集会,就是许多小摊贩在街上摆着他们卖的东西,四处低价叫卖,所以今晚的人会偏多一些。 岳紫月原本无声的跟在公主身边,哪知人太多了,将公主挤在人群中跌跌撞撞的,好在岳紫月及时拉住了公主的手臂,公主才站得稳。 “谢谢。”公主轻声说。原本以为岳紫月会一晚上对自己不为所动,还是感谢拥挤的人群,让她有机会靠近岳紫月一些。 “公主客气了。” “岳紫月。” “嗯?” “你为何对本宫总是那么客气。”闫朝兮忍不住问道,自从她见过岳紫月与代晗亲密举动后,她就知道岳紫月是有心之人,并非那么的冷漠。 “您贵为公主,岳紫月不过是个小小的随从,又岂敢对公主做点什么逾越的事情。”岳紫月话说的倒是很规矩,她对公主也不可能又逾越之心的好吗。 闫朝兮细柳叶眉微微一秉,显出不悦,她并不知道如何去取悦一个男子,对于岳紫月她也是第一次暗生情愫,自己的喜欢也不敢太过于声张。 岳紫月的话也说的比较明白,让人又怎么敢有下一步的动作,况且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你真不知道本宫的意思不成?”闫朝兮低声问着岳紫月。 “公主.我.” 岳紫月想要说什么,被一人给叫住:“紫月!” 人群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朝着他们走来,岳紫月转过头一看,喜上眉梢。 “秦师兄!你怎么会来!” “果然是你啊!本来师傅让我带药来救你的,后来到了岳家,你三哥说你已经获救了,所以我就在岳家待着,没想到难得出来却碰见了你。”秦炎也是高兴,一直担心自家师妹的生死。 岳紫月挥挥手,表示无碍,“好在王爷给的药,才能救下我的小命啊!” 秦炎本想和岳紫月继续寒暄,却看见她身后站着一位姑娘,姑娘看着岳紫月的眼神略显含情,秦炎又岂会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直言道:“这位姑娘是?” 岳紫月这才想起身后还站着公主,轻轻将公主拉至自己的面前,道:“这位是当朝仪沫公主闫朝兮。”她伸手介绍着,闫朝兮也没有架子,静静的看着秦炎。 细看秦炎,他不过就是个粗人一个,皮糙肉厚的模样,生的也不白净,面相一眼可以看出大将之风。若此人在宫中混上个官衔,想必也是个武官。 秦炎一听是公主,连忙抱拳,微微弯下身。“不知公主身份,草民斗胆冒犯。” “无妨,今日出来就是图个开心,没有什么公主和平民的。”闫朝兮轻启薄唇。 岳紫月见着自己的师兄自然是开心万分,邀请上一人的他与她们二人一同逛了街,看了集会。三人悠悠走到小河道边,只见有人在河道上放河灯。 岳紫月也是从山里回城没多久,要说集市里的东西她还真没见过,满是好奇。公主的反应更是不在话下,常年在宫中又怎么会看得到这些东西呢,但她表现颇为淡定。 岳紫月去买了几只船灯给闫朝兮她们,学着其他人在河边放走船灯,随即许个愿。 秦炎不兴这些,任由二人在那玩耍。闫朝兮将船只放入水中,看向身侧很是兴奋的岳紫月,她心里也有些高兴。 等到两人准备起身的时候,闫朝兮眼前有些黑,站起身来晃了晃,险些跌倒。 岳紫月快步走向前,任其靠在身上,低声问:“公主你没事吧?” 闫朝兮扶着头,摇摇头,“没事,只是近来没怎么好休息,我们回去吧?”从岳紫月怀中抬起娇颜,看着岳紫月的眼睛,越发觉得自己要被她的眼神吸引进去。 岳紫月点点头,道:“好。”她扶着闫朝兮,转过身来对秦炎道:“师兄,我和公主先回王府了,有机会的话我再会岳家看你。” “好,先回去吧,注意些安全。” “嗯。” 简单的告别后,岳紫月扶着闫朝兮先从集市上离开了。月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岳紫月扶着闫朝兮在月光的照射下,影子就好像是在说明闫朝兮的心思。 影子里的她们紧紧靠在一起,婉如相爱已久的恋人。 “紫月,那个代晗姑娘,是与你欢好的人吗?” 闫朝兮的话,让岳紫月脚下一顿,扶着她停了下来,其实在遇到秦炎时候,她就想解释下,顺带解释一下自己与公主只见的关系。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引起误会的比较好,这样也给她以后脱身带来一些方便。 “代晗姑娘只是救了我而已,我和她大概是朋友吧。” “八哥说你是代晗姑娘的第一个客人,你还为她赎了身,那日在屋中也见着你们之间亲密的举动,我想你们二人多是有点感情吧。” “公主说的是哪里的话,说实话岳紫月暂时没有心上人,而且与代晗姑娘真真切切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若是岳紫月做了什么让公主误会的事情,岳紫月以后改就是。” 见岳紫月急急地想要解释自己的心态,闫朝兮心是开心的,但岳紫月的话不过是想解释自己以后不会做再让人误会的事罢了。 她是不会知道,这话在公主那反而成为了让公主觉得自己在岳紫月心中比较重要,所以才会对她解释一通。 “我看这几日天气甚好,不如也叫上代晗姑娘一起去郊游吧?”闫朝兮突然提议,她对代晗也不太熟悉,想借此对代晗熟悉一点,也许才可以更接近岳紫月的喜好。 公主是这么认为的,但总有人不是这么认为的,岳紫月比较无所谓代晗去与不去,不过她答应过代晗要教她骑马的事情。 “好,我有空会问问她。” 岳紫月扶着闫朝兮回了王府,到了府上她将闫朝兮交给了她的贴身丫鬟转身要走。 闫木青跟在她身后,突然出现,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她还来不及甩开,转过身就看到了来人是闫木青。 ##第62章 不愿在王府 见着闫木青还是有些恼,不悦的表情写满脸上,闫木青自是看出来了,他才叫不高兴的那个。 他一个八王爷,出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自从遇到了岳紫月,他就没给自己好脸色过,天天见着自己,就一副见着仇人一般的眼神。 “你就这么讨厌本王不成!” “王爷说的哪里话,什么叫讨厌你不成?”岳紫月没有做别的动作,任由闫木青抓着自己的手。 “为何你见着本王是一副不悦的表情?” “我看是王爷看错了吧,我一个随从能对王爷能有什么不悦?”岳紫月心里明白,她也不是对王爷不悦,在王府里也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日子过的比平常下人还清闲,只是她不愿意待在这,她想要的是回到岳家去。况且,她女扮男装的事要是被知道了,肯定免不了责罚。 “岳紫月,你是否讨厌本王?” “讨厌王爷?又岂会,若是讨厌王爷,也不会为王爷挡那一剑不是。”这句是实话。 闫木青想,也是,要是她真的讨厌自己的话,也不会挡那一剑了,只不过他每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闫木青总能察觉到她厌烦的感情。 “岳紫月,你和本王说说你要什么吧,救了本王一命,也该赏你点什么。” “岳紫月并没有想要的东西,我只想回到岳家。” “岳家和王府有何区别?在那当下人就比在王府当下人更快活不成?” “或许是吧。”岳紫月低头漫不经心回答了这么一句。 闫木青松开了她的手,说:“本王不可能就这么让你离开王府的,虽说你救了本王一命,但功不抵过,之前在雀归来的事,可以因此一笔勾销!但是离开王府,想都别想。” “那岳紫月更不明白了,王爷留下小的,不就是为了报雀归来的仇吗?那现在你说雀归来的事可以和救你一命抵了,那我岂不是不用留在这里?”岳紫月的想法倒是天真。 闫木青冷冷一笑:“想离开这里,你暂时打消念头比较好,让你在本王身边做随从的,可是皇上亲口安排的,难道你要违抗皇恩?” 违抗皇恩?亏他也说得出口,岳紫月自是知道自己掉入了一个陷阱,也不想再和他做什么争吵,事已至此,她还是暂时待在王府里好,像岳南川说的一样,王爷总有一天会腻,不会在乎她一个小喽罗。 “自是不敢,若王爷这么欣赏岳紫月,岳紫月留下来便是。” 难得的乖巧,倒是让闫木青有些诧异,只不过岳紫月下一句话,让闫木青气的发狂。 “最好,王爷早些腻烦岳紫月,那岳紫月就可以早点重获自由。” “岳紫月!本王绝对不会让你离开王府的!” 本要离开的岳紫月停住了脚步,转过头不解的看着闫木青,“王爷,莫不是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为什么非要岳紫月留下来,难道说王爷爱上了岳紫月?”岳紫月故意靠近闫木青,手放在了他的胸口前。 闫木青被她的动作一惊,嫌弃的跳离岳紫月,大骂道:“岳紫月你是不是病的不清!”语毕,仓皇逃走。 岳紫月抱着肚子在原地大笑:“哈哈哈哈!”她从没见过闫木青这么狼狈,不不不,她忘了在雀归来的时候也见过他狼狈的样子,不过让王爷放下面子仓皇逃走,今天还是第一次。 岳紫月难得有一晚的好心情,蹦蹦跳跳回了屋子。 而闫木青回到屋子后,想想自己那般狼狈,气的用力捶着桌子。他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刚岳紫月突然贴近自己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自己呼吸困难。 该死!他不会是真的喜欢男人了吧!不可能不可能,他摇摇头,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手有些颤抖。 他什么时候这么害怕过一件事情过!闫木青气的只想骂人,奈何无处可发泄。不行不行,他必须平复自己的心情。 闫木青平复心情的方式,大概就是把桌上的那壶水一口气喝完,夜里不断的起夜,这回他算是没能完成对岳紫月下手,还把自己赔了进去。 天气甚好,闫朝兮想起那日与岳紫月说郊游的事情,在饭桌上提了一次,闫木青自是答应一起出游,随口问了一句还有其他人一起时,闫朝兮将自己让岳紫月把代晗带来的时候,闫木青脸色一变。 “带她去干什么,朝兮,你是公主,没必要与风尘女子有所接触。”闫木青一脸严肃。 站在一旁的岳紫月听在耳里,翻了个白眼,切,什么风尘女子,还不是你一直得不到的人。岳紫月心里这么想着,对闫木青的行为很是不屑。 “我想代晗姑娘也不是什么坏人啊,再说了她现在不也赎了身,又有哪家姑娘会自愿沦落风尘,很多时候也是她们无奈选择。” 闫木青听着闫朝兮的话,手里给她碗里不断夹着,没有开口发言。 “八哥,你要是觉得不方便,那就让岳紫月别去叫代晗姑娘了。”闫朝兮没有吃碗里的菜,表现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她以为自己擅自决定叫代晗来让闫木青有些不开心。 “没事,人多热闹一些。”闫木青看向身后欠揍的岳紫月,岳紫月一脸无辜,好好的干嘛用奇怪的眼神瞪着自己,“你今晚去接代晗来府上住,明日我们就出发。”闫木青对岳紫月交代着。 “明天去她家接她不就可以了吗!干嘛这时候还要跑一趟。”岳紫月不想跑,开口直接拒绝闫木青。 闫木青将筷子用力放在了桌上,怒视着她:“你是王爷还是本王是!现在本王让你做点事都这么难不成!”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请代晗姑娘!”岳紫月转身立马就出了王府,嘴里碎碎念着,谁知道闫木青今晚又要玩什么花样,大晚上还要去打扰代晗,王爷又怎么样!真是嚣张跋扈。 他也是不顾代晗姑娘愿不愿意,连夜要把姑娘接近府,该不会是要对人图谋不轨吧!岳紫月一路瞎想,很快架着马车到了代晗家门口。 ##第63章 邀请同去 她还是第一次来代晗的家,还有个小院子,看起来环境也还不错。岳紫月觉得代晗能够从雀归来那种水深火热的地方出来,也是不错。 漆黑的夜里,岳紫月见代晗的屋中还有烛光,这时候打扰她也很过意不去,但要是今晚不接她过去,闫木青指不定又要找自己什么麻烦。 她敲了敲门,‘笃笃’两声,岳紫月听见院子里有人急忙走出的声音,嘴里念叨着:“谁这么晚还来敲门。” 香容将门一开,见着外头站着岳紫月和她的马车,有些兴奋,高兴的朝屋子里喊:“小姐啊!岳公子来了!” 听见岳紫月来了,代晗放下手中的刺绣,连忙从屋中出现在岳紫月面前。 “紫月!你怎么这么晚来了,快进屋坐,外头凉。”代晗甩着秀裙,快步走到了门口。 “我是接你们到王府去的。” “天啊!岳公子该不会是想叫小姐一起在王府里.”香容无限猜测着。 代晗被她突然的话语弄得不好意思,连忙阻止她说下去,“香容!休得乱说!” 香容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胡说,毕竟小姐和岳公子也并没有真的在一起,要是岳公子没有那种意思,自家小姐不是得名声毁了。 “是王爷让我来的。” 听到岳紫月来的真正目的后,代晗脸上的笑容僵着,“王王爷叫我去府上过夜?我已经不是雀归来的人了,再者在雀归来的时候也不接客.” “代晗姑娘,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岳紫月见她说话有些难以入耳,连忙解释:“明日朝兮公主想出游,本来之前就有让我来请姑娘一同去,只是这些日子忙了些,王爷说请你今晚一同住在王府,明日出游也方便一些。 恰好,明日我也可以教教姑娘骑马的事,姑娘就别多想其他的事。” 岳紫月的话犹如一瓶安心药灌入代晗的心里,寒风之下,难得有一股暖意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屋收拾收拾与公子一同过去。”代晗转身回屋,岳紫月伸长了脖子看向她离开的方向。 香容见自家小姐脸上表情变换,又见岳紫月的神态,对着她也是拿着帕子掩面一笑,“岳公子是对我们家小姐有意思吗?” “啊?”岳紫月可不会想到一个丫鬟会这么问自己。 “小姐对岳公子有意思,岳公子应该是知道的吧?”香容可不想和岳紫月兜圈子,有什么自然是说什么,以前在雀归来,听得东西可比她说的含蓄许多。 “自是知道的,不过香容,我并非姑娘的良人,若你有心,还是多劝劝代晗姑娘,别对我有任何的想法。”有些话说出来虽然伤人,但也比较果决。 香容哪会想到岳紫月的想法是这样的,表情上稍稍震惊了一下,随后说:“公子还不如自己和姑娘说呢!让我一个外人怎么好喝姑娘说!”她有些不高兴,大概也是为自家姑娘抱不平。 “怕是不好和姑娘说这种话才是.” “我还以为公子要带姑娘去骑马,又对姑娘做了那么多事,是因为公子对姑娘有意,没想到公子确是怕和姑娘扯上什么关系啊!” “香容姑娘你岂会这么说!我并不是怕与代晗姑娘扯上关系,只是我不希望代晗姑娘在我这里受伤。”岳紫月说的又没有错,她是个女子,代晗一直以为她是男子,若是她对自己产生了感情,以后伤害的也只是代晗。 “是是是,公子如今说什么都好,姑娘虽然出身雀归来,现在也获得了自由,公子是嫌弃姑娘配上您的身份吗!” “香容姑娘。”岳紫月无奈的叫了一声,“我” 她还想说点什么,看到从屋子里出来的代晗就不再说什么。香容‘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岳紫月,在她心里,岳紫月已经是个坏人的形象,可是她都已经这么说了,自己又该怎么和姑娘说明岳紫月的心,横竖都是要伤害姑娘。 代晗一番收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得体一些,她没有带什么重要的东西出行,毕竟也就是出去一天。 她将自己刚绣的帕子放在了身上,那是给岳紫月准备的,她想明日找个时机送给她。 “代晗姑娘,请上车。”岳紫月倒是对代晗很客气,把刚才与香容的争吵放在了一边,也请香容上车。 香容因为她刚才说的话有些恼,拽着小脾气上了车。岳紫月将她们家大门关好,挂上锁,架着马车送他们回王府。 闫木青自从岳紫月去接代晗起,就有些焦虑,怎么会一时冲动让岳紫月去将代晗接到府上,于情于理都是不合适的。 闫木青不过是想看看岳紫月什么态度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还是去将人接回来,难道她就不会怕自己对代晗做点什么吗! 等等,闫木青停止了想法,他发现自己现在的想法有些不对劲,他难道想的不是代晗的感受,却成了那臭小子的感受! “连歌!”闫木青大叫连歌。 连歌从外面闪现而出,见着闫木青抱着拳作揖道:“王爷有何吩咐!” “你坐。” “恩?” “你坐那边,本王有事问你。”闫木青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让连歌坐下。 连歌按照他的吩咐,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有些心慌。王爷从来也没有这般和气让自己与他一同坐下,多数时候她都没有机会与王爷同坐。 “王爷有何事?” “本王问你,你说这世间是否真的有男子喜欢男子的事?”闫木青的话说的有些小声,连歌有些听不清楚,对于他的话,连歌只听到什么男子什么喜欢的。 “啊?王爷莫不是喜欢上谁了?”一向面无表情的连歌,问出来的问题也那么的木讷。 “不是,本王是说,算了,换一种说法,连歌你会不会喜欢男子?” “岂会!”连歌这下听懂了闫木青的话,当下就否决了闫木青提出来的问题。 “那你说男人喜欢男人是否会正常?” “王爷.你.”连歌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王爷问的问题怎么都这么奇怪。 “你只需要回答本王问题就好!”大概,闫木青已经被这个问题烦的不行,他原本以为自己是想包袱岳紫月,但是自从岳紫月落水的那次,他恍然在她身上看到女子的影子时候,那种感觉挥之不去。 ##第64章 女人的直觉 总之,他时不时会想到岳紫月,加上她又为自己挡了一剑,心里更是有了她的那么个位置,她急着要离开王府的时候,他才是气得不行。 他岂能那么轻易放过这个臭小子,他要理智,他又怎么会喜欢上男子! “属下认为,多数人喜欢上同一性别的人,不过是因为他们喜欢的人恰好是与自己同一性别罢了,喜欢就够了,不需要在乎是否正常才是。”没想到连歌居然有这样的顿悟。 “连歌你这话说的妙啊!”闫木青很满意他的解释,不过他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屋外传来一阵的吵闹声,闫木青知道是岳紫月她带着人回来了,他没有急着出去,只是坐在屋子里,继续与连歌谈着话。 季叔带着他们到偏房中住下了,一顿安排后,岳紫月和代晗告别就先离开了。 香容见岳紫月离开,又见自家小姐心情甚好,想起岳紫月晚上与自己说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姐提起。 叶落无声,姑娘有情郎无意,香容无声的叹息,姑娘怕是真的要受伤了。 铜镜前,一张脸出现在那,她轻轻擦拭着自己的脸颊,欣赏着自己的容貌。为什么这么一张可人的脸,却也得不到恩宠。 小文从屋外端了一盆水进屋,桃柔正坐在铜镜前收拾着自己。 桃柔失宠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王爷不喜欢她也是因为之前的一些事,小文其实并不明白自家主子要做些什么,但她还是希望主子能够平安,别想做一些伤害自己伤害他人的事。 “夫人洗脸。” “小文,你说为什么王爷对我那般态度?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他还不能原谅我?” “夫人,小文不知,王爷的心思我们也不敢随意猜测。” “你说王爷该不会是对男子有意思吧!”桃柔放下手中的东西,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夫人你再说什么!” “我见王爷看着那个岳紫月的眼神不太对劲,而且王爷什么事都护着岳紫月,他不就是救了王爷一命吗!王爷就这么器重他?”桃柔愤愤地说。 小文有些惊讶,“夫人你可别说了,要是隔墙有耳,王爷听了去,王爷生气了,只会连累你。” “可是这确实是真的,王爷看岳紫月的眼神,你可知那是什么眼神?”小文摇摇头,表示不知,桃柔接着说:“王爷这人占有心特别重,我只看过他对之前对敏菲儿有过!哪会出现在一个小小随从身上!” “也许是夫人看错了呢” “不会,我不可能看错的。” 桃柔不会承认自己看错的,那日在后院的时候,闫木青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桃柔以为是他针对自己的,没想到他是针对岳紫月。 岳紫月说的任何话都能引起闫木青的注意,两个人虽然一见面就是争吵,但在桃柔眼里看来又是另一种感觉。 以前是女人与自己争王爷,现在连男人都与自己争王爷,想起这些,桃柔就气的不行,可她又没有办法将王爷的心拴着,她已经失宠了。 她必须将自己的计划提前了,要想王爷对自己在意,那要先吸引他的注意力,桃柔想赌一把。 翌日。 天光大亮,闫木青起了个大早,坐在前厅里悠闲的喝茶。今日是要出游的人,依旧没有见到岳紫月。 他同连歌打算到她屋子里看一看她的情况,还没走到她的屋子,就看见岳紫月与代晗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 闫木青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因为眼前的情况而变化,他扭头就走。 连歌对于自家主子变化过快的情绪,有所猜测,加上昨日王爷对自己说的奇怪的话,更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岳紫月的身上。 闫朝兮今日的打扮,虽然没带上一些金银珠宝来装饰自己,单单意见普通的服侍也能衬托出她的美。 闫朝兮好歹也是云瑶国最美的公主,其他国家都有心思想要迎娶公主,不仅是因为她的美貌,还是因为云瑶国的财力可以罩着那些小国家。 不过,闫年辽又岂会放着自己的妹妹去那些国家受苦,许多藩国提出的要求纷纷都被闫年辽给拒绝了。 “公主早上好。”岳紫月见着闫朝兮,先开口问了早。 “早,紫月。”闫朝兮回答道,看着她身后的代晗,也开口道:“代晗姑娘早。” “公主早。”代晗对着公主行了个礼。 “几位上马车吧?”岳紫月说道,也不知道闫木青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刚才在府里也不见他的踪迹。 岳紫月原本打算让公主和代晗两人各坐一车,不过闫朝兮说不必太麻烦,只是出游而已,更没必要带着那么多辆车一起出去才是。所以闫朝兮邀请了代晗和小文与她们同坐。 临近出发的点,闫木青才出现,他一副我是王爷我最大的神态,仰着头从岳紫月身边走过。 “王爷是脖子疼吗?”岳紫月真是任何时候都能让闫木青装模作样失败,他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他不是脖子疼!只是不想看见岳紫月而已,故意装出来的罢了。岳紫月不懂他在立威就算了,还让他破了功。 闫木青没有理她,甩袖坐上了自己独有的马车,放下帘子松了一口气。他居然在岳紫月面前有些紧张!甚至自己脚下的每一步走的都很刻意。 岳紫月才是不懂闫木青什么意思,跨过上了马,和连歌并排坐着准备出发。 闫朝兮让丫鬟秋月掀开帘子一角,方便看看外面的情况,只见岳紫月正在与连歌两人有说有笑,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少年气正是吸引闫朝兮的地方。 她的举动,被代晗收入眼里。马车里坐着的两个女人,皆是对岳紫月有意思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自然也是知道对方的意思的。 闫朝兮知道代晗与岳紫月的关系非比寻常,但她还是想要争取一点什么。 一行人磨蹭了半天出发了,车窗外是蓝天白云,冬日虽说阳光明媚,但还是不抵寒风。欣赏一会外面的风景是可以的,寒风不断往车内送还是有些经受不住,闫朝兮让人将帘子盖下,才稍微缓和了许多。 ##第65章 教骑马 整个车箱里倒是很安静和谐,代晗端庄的坐在那,垂着头没有话可以和公主说。闫朝兮倒是对代晗很好奇,她好奇的大概只是她与岳紫月两个人的关系而已。 “听说代晗姑娘和紫月是好朋友关系,甚至紫月将姑娘赎了出来?”闫朝兮突然开口问的问题就是这么犀利,提起赎身的事,代晗反而觉得自己与公主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回公主的话,是岳公子给了我一个挂坠,他说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挂坠来脱离雀归来那个地方,为了重获自由可以和紫月好好相处,我将挂坠换了自由。” “姑娘和紫月关系倒是好,不过天下男子众多,姑娘非要选紫月不可吗?”闫朝兮一向是有话就说的主,不过她这话说的也够直白的,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代晗也是明显一愣,对闫朝兮的问题有些答不上来,什么叫做天下男子众多非要选紫月,难道不是见着合适又喜欢的人才会做选择吗。 “公主说的哪里的话,民女只是比较欣赏他而已,像岳公子这么优秀的人,想必喜欢他的人也不止我一个。” 她说的也没错,像岳紫月这么优秀的人,喜欢她的人不会只是她们两个而已。公主被代晗的话说的有些心烦意乱的,胡乱猜测着岳紫月心里其实是有心上人的。 如果有,她又该怎么办,总不能像闫木青说的那样,喜欢就抢在自己身边吧。岳紫月不喜欢被捆绑着,闫朝兮也是知道的。 从闫木青把他要在自己身边做随从的时候,闫朝兮就看得出来岳紫月很嫌弃被捆绑的自由,奈何是皇上下的旨意,她又没有办法违抗。 闫朝兮倒是想用自己公主的身份将她绑在自己身边,为了她们之间的关系,闫朝兮想了想还是作罢。 “你说的也是,紫月如此优秀,喜欢他的人又岂会只有你我二人。”闫朝兮用自己听得见的语调,说了这么一句话。 马车驶了近一个时辰,出了云城,一行人到了城郊的一块空地上,找了个暖处停了下来玩耍。闫木青只带了一些侍卫,只是一个小郊游,想必也没有什么人会知道他们的行踪才是。 岳紫月从马车上跨下来,见着公主和代晗二人从马车上下来。她站在一旁,本没打算靠近,代晗见着岳紫月站在马边上,于是走到她的身边。 闫木青自然是看见代晗靠近岳紫月,见着心烦,他干脆扭过头看向一旁。 “紫月,上次你说你会教我骑马,今日可不可以教我骑马?” 岳紫月记得自己说的话,现在在城外,又有一片空地,当然可以,她点点头。“我撑着你上马。”说罢,拉着代晗的手,一用力将代晗送上了马。 代晗还没反应过来,就坐在马上,香容看着自家小姐跟着岳紫月后自己默默退下了,嘴里念叨着:又说要与姑娘保持距离,又对姑娘那么好,到底让人怎么相信你对姑娘没意思,简直就是渣男嘛! 代晗没想过自己能这么快的坐上马,还在马上稳稳的,她第一次骑马,有些紧张,颤抖的声音问道:“紫月,它不会让我摔下来吧!” “不会。”岳紫月话刚落,脚一踩马鞍也坐了上去,两人在一匹马上,岳紫月只能抱着代晗,腿夹着马肚子,快速的奔跑离去。 目睹一切的闫朝兮算是死了心,她早就知道岳紫月是什么意思,只不过今日叫代晗来,甚至有些自取其辱的感觉。 岳紫月明显就是选择了代晗,而他口口声声和自己说和代晗只不过是朋友关系,男女本就授受不亲,他竟然那般抱着代晗教她骑马。 闫木青背着手走到闫朝兮身边,叹了一声气,“朝兮,岳紫月那小子究竟有什么好,他不过是个下人!不如你早些放弃,能做云瑶国驸马的人大有人在,且不说岳紫月那小子的身份,他又怎么能配得上你!” “八哥,别说了,朝兮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听到闫朝兮的话,闫木青算是放下了心,唯一让他忧心的,却是另一件事。他盯着岳紫月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第一次在马上感受狂奔的代晗,感受风的力量,才明白什么叫做自由,或许在草地里奔跑,在马上颠簸,与自己喜欢的人享受现在,代晗想如果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奔跑了一段路,岳紫月拉着缰绳让马停了下来,她翻身下马,让代晗坐在上面,她牵着马走着。 “本来应该代晗姑娘你自己骑的,不过我想你肯定不会,所以让你体验下骑快马的感觉,姑娘可喜欢那种感觉?”岳紫月站在马旁,仰着头问代晗,她很喜欢骑马的感觉,很自由,她也很享受自由。 代晗微微一笑,回答道:“喜欢,之前在雀归来,永远被困在那间屋子里,后来赎了身,以为获得的是自由,刚才那般奔跑,才知道什么叫真的自由。” “看来姑娘和我一样呢,享受在马上的自由。”岳紫月轻笑的说道。 “紫月也喜欢自由。” “是啊,谁不喜欢自由,若有机会,我想闯荡江湖。” “不留在王府了吗?” 岳紫月停下了脚步,拉停了马,“不了,王府本就不是我该留的地方,不过是王爷想报复我在雀归来对他做的所作所为罢了,等王爷有一天腻烦我了,我也能重获自由。” “紫月。” “啊?” “我”坐在马上的代晗盯着岳紫月,想要对她说点什么,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怎么了吗?” “没有没有。”一时紧张,代晗还是不打算说出心里的想法,她想来日方长。 “还要学骑马吗?或者牵着你走走?” “紫月,我们回去吧,王爷和公主在那边,我们自己跑出来也不太好才是,王爷似乎很在乎你,而且你是他贴身随从,怕是会怪罪你。”代晗突然觉得私自跑出来不太好,况且那边还有权贵,又怎么不知礼节。 ##第66章 公主的爱慕 岳紫月想了想也是,这会儿回去也是要被闫木青一番嘲讽,无论如何,他总是会找自己的麻烦,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头。她叹了一口气,翻身上马,再次抱着代晗架马回到了营地。 两个人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谁知道他们两个人离开是去干嘛,孤男寡女的,闫木青总觉得很不爽,但难得他没说什么。他不过是想控制自己的情绪,自从他发现自己对岳紫月又别样的想法的时候,他就觉得可怕。 他时刻提醒着自己,岳紫月不过就是个下人罢了,而且几番让自己出糗,他也应该在她身上讨回来,而不是有奇怪的想法。 出来出游是闫朝兮提的,可几人却不知道出来做些什么事,还略显无聊。 为了缓解气氛,岳紫月从一旁摘下了一片树叶,用衣袖擦了擦,放在嘴上,吹起了一个调子。她看向代晗,代晗知道这首曲子是雀归来她的成名曲。 于是,她轻启薄唇,唱到: 偏偏若雨忆窗前,红豆相思寄郎心。 愁断肠,念离人,似与娇人在心间. 二人配合的极为默契,很明显这是一首情歌,也是一首相思的歌曲。岳紫月吹出的小曲配上代晗美妙的歌声,二人就好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闫朝兮见此状,心痛的起身离开了当前的位置。 闫木青知道闫朝兮无法放下,看着自己妹妹的样子,也帮不上忙。转头看看岳紫月面带着微笑与代晗两人琴瑟和韵,他也极为不满的离开了位置。 一曲终了,岳紫月才看见闫木青和闫朝兮不见了,真是奇了怪了,皇家的人都有怪癖不成。叫他们出来玩,就自己躲起来自己玩自己的吗! 她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和代晗说道:“你和小文也去走走吧,我去找找王爷。” 代晗点点头,岳紫月是闫木青随从,跟着闫木青也是他的职责,这会他不见了,岳紫月是应该去找找。虽然他身边有一个连歌,但岳紫月还是想着找到他比较放心。 这个混账王爷,什么武功都不会,只会给人添麻烦,岳紫月愤愤的想着,脚下快步的走着。 走到边缘,没想到这一处还有一条溪,看着溪不深也不浅的,她想起押镖的时候再那条河里抓的鱼,这里应该也有鱼吧。 不等岳紫月想着其他,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影,岳紫月扭头一看,竟看到闫朝兮一眼哀愁的看着自己。 闫朝兮没有带上贴身的丫鬟,岳紫月还在找着她身后的丫鬟,没想到她一人竟然走了这么远。 “公主。”岳紫月作揖行着礼。 “紫月,你与我还是这般的生疏。” 岳紫月不解,答:“公主是公主,岳紫月只是王爷的随从,与公主有主子和下人关系,也是正常的。” “是,是正常的,紫月,你明明知道本宫的想法,为什么偏偏不懂!”闫朝兮激动的抓着岳紫月的手臂,岳紫月低头看了闫朝兮抓着自己的手臂一眼,轮到她叹气。 不知道公主究竟喜欢自己什么,怎么觉得自从她换上男装后,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一堆! 她就不应该不听岳柳的话,她不应该好新鲜去雀归来,要是不好新鲜的去雀归来,也不会遇到那该死的王爷,要是不遇到该死的王爷,她也不会开启逃跑人生,认识代晗,认识公主!总之!这都是什么烂桃花! “公主,你喜欢岳紫月什么,岳紫月不解,您贵为公主,而岳紫月也只是个下人罢了!不论如何都配不上公主的身份啊。”岳紫月想用身份差距来拒绝公主。 不过闫朝兮哪是会在意这个的人,在此之前,闫朝兮可从没好声好气的对谁说过任何话,嚣张跋扈才是她的代名词。 接触的岳紫月后,她以为岳紫月喜欢的是那种柔弱的女子,喜欢的是温柔的女子,所以她在岳紫月面前收敛了许多。 听到岳紫月拒绝自己都用身份来对比,闫朝兮急了,她不想再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 “本宫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紫月!本宫不在乎什么身份悬殊!若本宫想要你,皇兄也会特地下旨允诺你做本宫的驸马的!” 什么,还要她做公主驸马!那不是要她的脑袋吗!岳紫月想想就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很有可能挂不住了,要是公主真让皇上下旨让她做驸马,那就是欺君大罪啊!一人遭殃全家掉脑袋的活! 不可以不可以,岳紫月开始慌了。 “不是,公主,您不能这么做啊。”岳紫月有些着急。 “本宫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紫月!本宫是真的喜欢你,为何你偏偏喜欢代晗?是本宫不配你吗!” “公主说的哪里的话,我和代晗姑娘确实没有关系,也没有喜欢代晗姑娘!” “没有喜欢,你却抱着她骑马,与她一同演奏歌曲!你说那是不喜欢!本宫岂会相信!”说起这个,闫朝兮红了眼眶,她何时受过这般的委屈。 “公主!你要岳紫月如何说会信!岳紫月并非公主要选的两人,我与公主也好,与代晗姑娘也好!我们都是不可能的。” “你当真如此决绝?” “是,岳紫月当可发誓!若岳紫月与公主或是与代晗姑娘有任何关系的话!岳紫月必死无全尸!” “你!”闫朝兮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岳紫月,“你非要说这么恶毒的话不成!”她根本想不到岳紫月会说出这种话来。 岳紫月的态度也是坚决,她压根不可能与两个姑娘有什么啊!不管她怎么说,她们都不信,她只能发誓解决一切才是。 “是,岳紫月说到做到,我与公主还有代晗姑娘说白了,其实也不是因为地位关系,而是岳紫月的身份。”岳紫月委婉的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但是又不能明确的说出来,她不知道公主会怎么对她,或许是处死也不一定。 只有现在拒绝了公主,以后才有机会逃跑,跑回岳家她一定会乖乖做一个岳家小姐,与皇家有关系的她一定不会掺和,不过事情才不会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第67章 跌入水中 岳紫月的话,闫朝兮依旧没听进几句,而是认为岳紫月的果断与决绝,倒是让她伤透了心。 她才明白,强扭的瓜并不甜,既然岳紫月都这么说了,她还有什么话好说,她是公主,应该高高在上,而不是委曲求全。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本宫想在这静静。” “是,公主。”闫朝兮下了逐客令,转身打算离开,还未走两步,身后传来一声落水声,随后传来闫朝兮的一声:“救命!” 岳紫月转过头,只见闫朝兮不知何时从草地上跌落了水中,草地上还留着一条街滑痕。岳紫月大叫两声:“来人啊!来人啊!”没人应答。 她顾不得那么多,什么都没脱就跳进了那条小溪中,小溪也是深不可测,她刚跳进去,溪水就漫过了脖子。 闫朝兮在水中一上一下的,不断的挣扎着,岳紫月好不容易才游到她的身边,将快要沉下去的闫朝兮托了起来。 岸上很快聚满了人,闫木青着急的站在岸上看着水里的情况,他们二人怎么会在这里!朝兮怎么会掉下去,闫木青心里不断的猜测着。 好不容易岳紫月将闫朝兮托上了岸,用力挤压着她胸腔里的水,此时此刻她也装不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 闫木青急了,大喊道:“岳紫月!你竟敢对公主不敬!” 岳紫月一边挤压着闫朝兮胸口呛进去的水,一边说道:“不把水挤出来!公主会死!” 众人不再说什么,几下的挤压,闫朝兮总算咳嗽起来,将胸腔里的水吐了出来。刚才她以为自己差点就死了,在水里见着岳紫月跳下来的时候,心里还欢喜着。 睁眼第一眼见着的人也是岳紫月,以为她心里有自己,她正兴奋着,手摸上了她的胸口。顿时闫朝兮脸色大变,岳紫月的脸色也大变,她连忙将闫朝兮的手放了下来,对着众人说道:“公主已经没有事了!快带回去休息吧!” 随后,她匆忙站了起来,背后冒了一丝的冷汗,公主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了。 闫木青连忙吩咐道:“秋月!快将公主扶进马车!打道回府!” 秋月连忙将面色苍白的闫朝兮扶了起来,路过岳紫月的时候,闫朝兮死死盯着岳紫月,她仿佛明白了岳紫月说的那句话,但是她有些恨,恨自己看错了人,也恨岳紫月瞒着自己。 岳紫月被闫朝兮盯着低下了头,没有敢直视她。闫朝兮被扶走后,岳紫月本以为自己也要湿着身骑马跟着回府。 闫木青拽着她的手腕,“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公主如何会落水?” “公主落水与我无关!是她不小心掉下水的!”岳紫月皱着眉头盯着闫木青的眼睛说。 “是吗?” “难道不是吗!我还会将公主推下水不成?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谋害公主可是死罪!我难道不知道吗!” 闫木青眼睛眯着打量着岳紫月,随后用力甩开她的手,“最好是!”说罢,大步的向马车走去。 岳紫月揉揉刚被他抓疼的手,咧着嘴,她浑身还湿哒哒的,才没空和闫木青闹什么脾气,最好是早点回到王府去换一身一副,天气又冷,她抱着一身湿衣,回到了营地。 代晗也见着公主被带回来,一脸疑惑的看着跟在身后同样是湿哒哒的岳紫月,连忙走到了她的身边,想要问什么。 岳紫月先开了口道:“代晗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出了一些事,现在要打道回府了。” 代晗握了握她冰冷的手,忙说:“你要不要与公主一同在马车里,你这样回去是要生病的。” “不了,与公主在一辆马车中,怎么说都不方便。”况且,公主还发现了她的女儿身,不知道公主会如何处置她。“你快上马车吧,早些回去,我也早些换身衣服。” “好好好。”代晗连连应答道。 岳紫月跨上马,风一吹,她抱着手臂在那哆嗦着。闫木青掀开帘子见她的样子,她怕冷他不是不知道,但刚才朝兮出了事,他又有些着急,所以对她的语气是重了些。 他从马车里拿出一件披风,后想想不对,将连歌叫到了身边,在他耳边交代了两句。连歌点点头,立马按照他说的去办。 连歌从闫木青的马车里出来,走到了岳紫月的身边,岳紫月的马已经因为她浑身的水都被牵连着湿了,连歌看着都觉得一股寒气透进骨子里。 “岳紫月,王爷让你一同进马车里回府。” “什么?”岳紫月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进水了,“你说王爷让我坐马车?” “是的,王爷说你全身湿了,这样回去只会受风寒。” “我的天啊!是我脑子进水了,还是他脑子进水了,他居然叫我一同进马车!”岳紫月的反应颇大,让在马车里的闫木青都听到她说的话。 “本王命令你立马进来!否则以你推公主落水为由砍了你!”闫木青忍无可忍的掀开帘子,对着岳紫月大喊道。 岳紫月瘪了瘪嘴,让人进去就进去吧,干嘛这么凶啊。她从马上爬了下来,屁颠屁颠的进了闫木青的马车中。 一旁的连歌无声的摇了摇头,看来王爷是喜欢岳紫月的啊,岳紫月也是生的好,唇红齿白的模样,也是让人会喜欢,不过王爷喜欢岳紫月,莫不是日久生情?真是复杂的关系。连歌上了马车后,带着整行人回了程。 闫木青盯着坐在一旁湿漉漉的岳紫月,她身上的水已经将马车里的坐垫都弄湿了。他有些不解,都湿成这副模样了,她难道不觉得难受吗? “喂,你把衣服脱了吧!难道不难受吗?”闫木青忍不住开口说。 岳紫月抓紧了领子,“不,不难受!”什么,让她脱衣服,她要是脱了衣服,绝对是她脑子刚才进的水太多了。 “你不觉得冷吗,水都泡着衣服里,难道不难受?” “不难受,不难受,怎么会难受。”岳紫月摇头。 “你刚才和朝兮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落了水?”闫木青打量着岳紫月的表情。 ##第68章 上门求见 岳紫月眉毛一扬,想起刚才的事,其实她也不知道刚才公主怎么会落了水,“刚才与公主攀谈了一番,正准备离开,就听见公主落了水的声音,转头一看草地上一道滑痕,许是公主走的太靠边脚没站稳就滑下去了。” “真的?”闫木青有些不相信,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滑进了水中。 岳紫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不然呢!我也没理由害公主啊!再说了,我要是推公主下去,还救她干什么!” “哼,谁知道你这臭小子使得什么坏!”闫木青不甘承认自己的错,嘴就是硬要和岳紫月争辩。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岳紫月被他的话气的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等公主好了你自己去问她不就成了!”提起闫朝兮,岳紫月还是有些心虚,她怕闫朝兮会把自己是女子的事情和闫木青说,刚才她经过自己的时候那个眼神,让她心生畏惧。 要是闫木青知道自己是女子的话,那更是完蛋,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闫木青看着岳紫月的脸,皱着眉头,没有在和她做争辩,而是静静看着她,直到马车停下,车外的人提示着他王府到了,他才回过神来。 下了马车,闫朝兮被人扶进了府中,岳紫月在代晗面前匆匆告别,回了屋内给自己换了身衣服。 闫木青倒是担心她着凉,让人给她打了桶热水,洗洗身子。岳紫月总觉得闫木青对自己好让自己心里毛骨悚然的感觉,她总觉得他不可能对自己这么好。 但她又抓不到闫木青要对自己做什么,先泡热水,在做其他的考虑。泡在木桶里的岳紫月享受着舒服的同时,心里还对闫朝兮放心不下,她不能待在桶里太久,她还是要亲自去公主那里说明一下情况。 闫朝兮回到屋中,任由丫鬟给自己换下衣服,泡在了热水中,好不容易从寒冷中缓过神来。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她静静想了下,也于情合理,难怪岳紫月一直在拒绝着自己,或许换一种方式,是她在保护自己。 她将自己沉入木桶中,将全身浸泡在热水之中,许久才从木桶之中爬出来,擦拭干净后回到床榻上休息。折腾一天,闫朝兮也是乏了,对岳紫月的事她也不想多想。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原本闭着眼的她睁开眼细听外头的声音。岳紫月沐浴过后就急匆匆的来到了闫朝兮门口,她想把事情好好的解释一遍,在闫朝兮门口被秋月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呢!”秋月的语气丝毫不客气,见着岳紫月急急地想要闯入,也不知道规矩。 “我想见见公主。”岳紫月有些心虚的说,来找闫朝兮本来就很心虚,她一想到要解释通篇大论就觉得紧张。 秋月叉着腰,看着眼前的人,虽然是他救了公主,可他也太没规矩了点吧,“公主哪是你一个随从想见就见的!虽然你是王爷贴身随从,又救了公主,总不能没有规矩吧!” “是是是,秋月姑娘教训的是,那想请姑娘通报公主一声,我想求见公主。” 秋月看了一眼岳紫月,懒懒的答道:“公主刚落水,好不容易回来,这会儿正休息呢,你也得等公主休息好了再来,你是男子,身强体壮就算了,也得考虑公主千金之躯啊。” 秋月说的也是没错的,岳紫月想了想还是自己太着急的来找公主了,是担心自己身份暴露,还是着急要和公主解释,或许都有吧。 她正准备转身离开,屋里传来公主柔弱的声音:“秋月,让她进来吧!” “是!公主!”秋月应答,随后叫住要离开的岳紫月,“喂,听见没,我们公主请你进去。” 岳紫月微微弯腰,对着秋月行了个礼,“谢谢姑娘。” “该谢的人是公主,快些进去,别让公主等着了。” 岳紫月推开门,只见公主正倚在床上,闭目养神,身上盖着一张厚厚的毯子,屋里生了暖炉,所以整间屋子都比较暖。 也是难怪,公主掉入了水里,千金之躯哪能受到一点寒,御寒的东西肯定是准备的齐全。 岳紫月走至公主面前,掀开垂裤,跪了下去。听到声音的闫朝兮微微掀起眼帘,不在意的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却微微刺痛。 明明就是个女子,却又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副清秀的模样,让人怎能不喜欢?况且,这是闫朝兮第一次好好的想要去喜欢一个人,看来是她错了。 “你这是作何?”闫朝兮的语气与之前的语气相比,冷漠无比,犹如刺骨寒风,让岳紫月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请公主恕罪!”岳紫月低着头,态度诚恳。 闫朝兮想要装作漠然,却发现她根本做不到,“你又何罪之有,你也劝过本宫,是本宫一意孤行罢了!” “公主难道不这怪我欺瞒了你吗?”岳紫月抬起眼,脸上的表情惨杂着恐惧和悲伤,闫朝兮见了才发觉她竟然是让她恐惧的那个人。 一开始岳紫月就是因为自己才会进的王府,如果不是自己当时的贪念,八哥也不会向皇兄恳请,若没有那一段,也许岳紫月只不过是个路人,又何来的欺骗?怪她自己吧。 闫朝兮也算是个明事理的人,罢了,也许只不过是缘分罢了,细想来她也不够了解岳紫月。比起最开始知道她是女儿身的时候,现在冷静下来后,一切都变得通情达理许多。 “罢了,紫月,本宫知道你也并非有意为之,当初若不是本宫,你也不会被八哥带进王府,虽然我不知道你扮男装的意义何在,但总是被本宫牵连进来,导致你无法获得自由。” “公主。”岳紫月跪在那望着榻上的闫朝兮,轻声喊着她。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你的秘密本宫会帮你保守,等明日本宫就会离开王府回到宫中去,紫月,或许下次见面,本宫能见着你的本样。” 岳紫月惊愕的看着闫朝兮,她没有想过闫朝兮会说出这样的话,也没有想过公主的意思又是什么。只听闫朝兮让她退下,她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落了下来。 ##第69章 折腾花草树木 闫朝兮给了她一条活路,看来这公主也不像是传说中的那般蛮横无理,如果没有这么一遭,也许她们还能做好朋友。 郊游就这么被打断,闫木青也不恼,反而因为看不见代晗和岳紫月两人甜蜜而感到高兴,此时正在自己的花园里修剪树木。 他唯一的爱好和其他的王爷不同,就是喜欢折腾花草树木,心情一好就将树木修剪的漂漂亮亮的。说实话,原本他以为自己因为代晗靠近岳紫月比较近而感到烦恼,后来却因为岳紫月的各种情绪牵扯到自己。 总之他觉得自己破坏到了岳紫月和代晗,其实他并看不透自己的真心。 连歌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心情大好,没有说话。刚才有人来传,闫朝兮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此时此刻正在屋中休息。 闫木青点头表示知道了,手里的动作继续着,顿了顿,又问:“那岳紫月呢?” “听说他到公主那边慰问了公主后,满是喜悦从公主房中出来。还有王爷,公主说明日就回宫去。” “哦?这么突然?本王以为岳紫月与公主说了什么,岳紫月那般高兴,而朝兮却要急着回宫?”闫木青手停止在半空中,转过头与连歌说话。 连歌低头回应,“是,公主也没有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听秋月说公主想念宫中的糕点,又觉得王府无趣,所以急着想要回去。” “这样。”闫木青放心的继续剪着树枝,漫不经心的向连歌提起:“你觉得岳紫月如何?” “王爷,您想问的是什么?”连歌已经察觉到自家王爷对岳紫月的感情有些不对,三番两次王爷都在自己面前提起岳紫月,又问自己男子喜好男子是否正常。 闫木青将剪子放在一旁,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道:“各个方面,自从他出现,本王觉得所有人都是围着他转,朝兮也好,代晗也好,这些女人都对他有意思,连歌,你说他真有那般好?” 连歌听后,心里念叨着,您不也是觉得他好吗?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把他记挂在嘴边了吧。 “属下认为,岳紫月为人不错,许是长相颇受女子喜好吧,所以公主和代晗姑娘才会喜欢岳紫月吧。” “在本王看来,他不过是长了张好看的脸罢了。”闫木青走到亭子内的石椅旁,跨坐在石椅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有些凉了,入口有些苦涩,闫木青也不嫌弃,就这么的咽了下去。 “属下认为.其实岳紫月还是不错的,当日在边境他居然舍身为王爷挡了一剑,也是勇气可嘉。今日公主落了水,他也是义无反顾的跳下水救人。” “难道不是他应该做的?”修长的手指握着茶杯,将茶送入口的动作停了下来。 “岳紫月本不属于王府中人,恕属下直言,岳紫月本不应该牵扯进皇家可是”见闫朝兮的脸色一变,连歌不敢再说下去,连忙跪了下来,“属下斗胆冒犯,还请王爷恕罪!” 闫木青玩着手中的扳指,道:“起来吧,也没有什么斗胆冒犯,岳紫月进王府本就是本王的原因,你说的也没错,他确实不应该与皇家有牵扯。只不过本王现在还不想放他走。”他略带玩味的语气,难免让人遐想。 “您对岳紫月.” “本王对岳紫月绝对没有别的想法,连歌你不许想!”不等连歌说话,闫木青急忙打断他的猜测。 连歌可没有别的想法,都是王爷自己心虚才打断自己的想法。不过看来,王爷对岳紫月还真是有别样的心思。 “属下岂敢遐想,属下担心的是王爷若真对岳紫月有了想法,又该如何冲破世俗呢?王爷您毕竟是王爷。”连歌不会去过问王爷为什么会对岳紫月有想法的事,而是比较在意的是闫木青是否能够接受世俗眼光。 闫木青刚喝进口的水,在听道连歌的话一口喷了出来。“连歌,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坏了!谁教你说这些的!”闫木青可没想过要和岳紫月在一起什么的。 要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他还真的有些担心会死在世俗之下,世风日下,道德存亡,他知道这是不被允许的。 不过对于岳紫月,他什么时候说过他喜欢她了! “王爷不是这么想的吗?属下以为王爷是喜欢岳紫月,近日来才会问那些奇怪的问题,还有格外关注岳紫月。” “好了,连歌,你别说了,本王暂时没有那种想法,咳咳。”闫木青咳嗽了两声,掩饰着尴尬。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连歌哪能接着问下去,只好说道:“属下明白了。” 连歌大概是说的没错的,只是闫木青不肯承认自己的心而已,有颗种子在恶霸王爷的心中悄然生根发芽。 闫朝兮如期在第二日打道回宫,闫木青受到皇上的召唤跟着进宫,岳紫月自然是躲不过被带进了宫。 闫木青让她自行在宫中走动,他与连歌二人进了大殿中与皇上商讨事宜。岳紫月也是搞不懂,既然她根本就不需要跟在她身边,到了宫中还不也是把自己流放在宫里自行走动,那还带他来干什么。 皇上叫闫木青进宫,是打算商讨近期宫中要举办一场晚会,他将其他封地的几个王爷都叫了回来。顺便,闫年辽想借此机会,向全国各地选秀女,为皇室开枝散叶。 闫年辽能想通,闫木青也觉得是件好事,只不过接下来的话,倒是让闫木青犯了愁。 “八弟你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找个王妃,朕赏你些封地,好好经营一番。” 闫木青本还笑着与闫年辽说起他选妃之事,听到他的话,茶也不喝了,放下手中的杯子,道:“皇兄,臣弟暂时不着急吧。” “什么不着急,老八,你看看你几个哥哥,都成家立业,且不说三弟的孩子乾珩都要四五岁了,过两年老六的孩子都要叫你皇叔了,你还不抓紧些。” “皇兄说的甚是,不过臣弟认为,婚姻大事,娶妻生子,皇兄应该多操心一下自己才是,臣弟还想要抱一抱皇兄的孩儿呢。” ##第70章 征收画像 “你呀你,朕和你说的可是正是,你且听朕一回又能如何呢?”闫年辽倒是苦口婆心,让闫木青成家立业简直是难比登天,一向风流成性的人又怎么可能让他安安心心定下来,娶妻生子,简直想都别想。 闫木青靠在一旁的桌上,手撑着头,露出玩世不恭的表情,“皇兄,你可知此时此刻你像谁,特别像父皇!当年父皇劝你早日成婚也是如此!” 闫年辽没有劝闫木青成功,反而被闫木青调侃了一番,无奈的摇摇头,“你呀,罢了,成婚之事我可以让你暂拖两年,到了时间,你还是得成婚。” “等到了时间再说吧,皇兄。对了,你可有什么满意的人选吗?突然想到要选妃。”闫木青还以为闫年辽会因为前皇后的事情不再纳后宫,想必是有满意的人选才会开窍吧。 不料闫年辽是摇摇头,“并未有,只不过想想皇位不可无人继承,生个孩儿也好欢聚天伦。” “那可以向全国的达官显贵征收画像了,家中有闺秀的皆可参加。” “好,立马安排人下去做吧。”闫年辽向身边的人吩咐道。 上次在皇宫里闲逛遇到了公主,希望这次不会遇到任何人才好,岳紫月手背在身后胡乱晃荡着。也不知道闫木青怎么这么放心让她在宫中闲逛,还特地吩咐了宫中的人让她自由通行。 宫中还是那般模样,依旧是围在围墙之中的人,宫女太监行色匆匆,都好像担心自己会做错任何事。 岳紫月听说宫里居然没有一个宠妃,岂不是很奇怪?建了那么多的行宫,那不是没人住吗? 她在宫中晃荡着,也不知道东南西北,随处找了几个花园游荡,好在并没有遇到像公主那样顽皮的人了。 来到一个尖塔状房子的院子里,屋子上面挂着一张牌匾,写着:唯静楼。 岳紫月站在院子里故作思索着,像这样的院子又能干嘛?唯静楼,难道是要人安静?再看院子还有一排排的鹅卵石,穿着鞋子完全感觉不到,难道需要脱鞋子? 岳紫月脱下了鞋子,穿着袜布踩在了鹅卵石上面,钻心疼痛从脚底传来。好在她有点武功功底,在鹅卵石上游去自如,顺便在上面打了一套拳。 这一幕被站在尖塔屋子二楼站着的少年看在眼里,少年看着岳紫月站在鹅卵石上打完那套拳后,不由得震惊。 他蹬蹬蹬的跑下了楼,在岳紫月将所用气息收回体内的时候,‘哐’的一声拉开了门。 岳紫月背对着那扇门,心想该不会又有什么人出现吧,她转过头一看,一少年欣喜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脸上露出喜悦之色。 岳紫月打量着那少年,少年蓝袍加身,腰间别了一条略显风骚的紫玉腰带,冠上时金色的发髻,得,一看就是个王爷。按照以往的套路,自己又该有什么地方让这位王爷欣赏的了。 看来岳紫月还是很懂行嘛,连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都摸的一清二楚的。不错,此人正是十五王爷闫年遥,年仅十五,比岳紫月还小了那么两岁。 先皇颇爱的皇子之一,且不说闫年遥年纪轻轻的事吧,他三岁机会做诗,六岁就能读懂朝堂官员意思。先皇在位期间,因他有如此学府,万般保护他,有大皇子继承皇位,哪能轮到十五? 所以先皇不愿其参政,自他七岁后,便将他安置在唯静楼里居住,远离朝政,直到先皇驾崩,当朝皇帝闫年辽依旧保护自己的十五弟,怕他的单纯,会遭恶人利用,所以希望不让他参政。 好在闫年遥对政事丝毫没有兴趣,他颇爱武侠小说,想有一天能够像故事里的大侠那样飞檐走壁。十五岁的花季,他已经懂了许多,向往的更是宫外生活,他多次提出要离开宫中追寻自由,却被反驳。 今日见着一人,在唯静楼下打了套拳,他心里很是欢喜,已经有好久没有人到唯静楼来了,还是个会武功的人!要是换了他站在那鹅卵石上,别说打拳了,连走路他都走不稳。 所以,他对那人心生佩服,生怕自己一不留神他就走了,赶忙从楼上下来,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那人面前。 “这位先生,莫不是宫中贵客?”闫年遥拱手作揖,眼里多的还是少年气,岳紫月见了啧啧称奇,很难想象这人和闫木青那魔王竟是兄弟。 “小的不知王爷在此,还望王爷谅罪!” 闫年遥觉得奇怪,自己并没有自报家底,此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先生怎么会知道本王是谁?”闫年遥好奇的问出口。 “见王爷穿着非凡…猜想王爷身份华贵,宫中鲜少能有如此华贵之人,还住在宫中,小的便猜测您是王爷。”岳紫月将自己心中所想解释给闫年遥听。 闫年遥明白的点点头,少年眼神中带着发现新鲜事物的好奇感,他紧紧盯着岳紫月,看得岳紫月脊背发凉。 “你猜的没错,本王是十五王爷闫年遥,您怎么称呼?” 怎么还用上了敬称了,岳紫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答道:“小的叫岳紫月。” “岳紫月,不错…”简短的名字让人一听就容易记下。 见闫年遥皱着眉头想着什么的样子,岳紫月赶忙说:“王爷,小的斗胆叨扰了,这就离开。”她不忘自己是打扰到闫年遥,在他怪罪自己之前,找个借口先溜为妙。 “先生请留步!”闫年遥伸出手挽留岳紫月,“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什么?”岳紫月不解,他要问自己的名字是打算给自己降罪吗? “是这样的,刚才年遥见先生在鹅卵石打了一套拳,想必先生是练武之人,年遥连鹅卵石都站不上去,觉得先生能在那上面打拳,简直是了不得。” “哦,那没什么。”岳紫月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所以,本王有个不情之请。” “王爷有何吩咐,请讲。”王爷公主发话,岳紫月从来不敢拒绝,除了闫木青,只有他岳紫月才敢撞着胆子去顶撞他。 ##第71章 收了王爷做徒弟 “年遥自幼就很喜欢侠者,想拜先生为师傅,望先生能够收我为徒!”闫年遥的态度好像很认真,岳紫月惊了,要她收一个王爷为徒?那怎么可能?她还想跑路的!才不想多一个徒弟,还是个王爷。 “使不得使不得!小的何德何能!”岳紫月连忙婉拒。 闫年遥见她拒绝自己,脸立马垮了下来,显得有些失落,“本王知道本王资质差了些许…没想到连拜师都没人要本王,哎。” 见他如此的状态,岳紫月不好拒绝,看他也是诚心学武,教他两招也无妨。 “诶,王爷,您可别这么说,我教你两招便是。”岳紫月的妥协换来了闫年遥眼里的光芒。 “此话当真!” “当真!” 闫年遥得到了岳紫月的答复,立马跪拜在岳紫月面前,大呼:“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岳紫月见状,汗都被他吓出了一身,连忙扶起闫年遥,说:“王爷您这是要让小的掉脑袋啊!” “毕竟是师傅!师徒礼还是要的!”闫年遥朝气满满,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盯着岳紫月好生欣喜,总算是让他找到一个师傅了。 岳紫月扶着额头,想着自己十五岁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这般的活力,在太姥山虽然已经习惯了练武,但岳紫月还是会因为懒散而逃避一切。 想想当年的自己,也算是苦过来的啊,岳紫月不禁感慨着。 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十五王爷还跟在她的身边,她扭头不解的看着十五王爷。闫年遥见她扭过头来看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十五王爷你还有什么事吗?”岳紫月问。 闫年遥一脸认真回答道:“既然拜了师傅,就要和师傅出生入死!本王要和师傅一同去闯江湖!” “??”岳紫月觉得,皇家里不仅有恶魔,还有疯疯癫癫的小王爷?怎么这个十五和其他人不一样,闯什么江湖!她要是敢带他去闯江湖,闫木青得把她腿打断! “本王是认真的!师傅!” “不行!不行!要是被你八哥知道,没命的是我!”岳紫月连忙拒绝。 闫年遥在心里想着,关八哥什么事,自己出去闯江湖,还得问八哥吗?再说了,他也不小了,不想再受到皇家的保护了。 岳紫月有些头疼,她就不应该瞎逛,不对,她应该拒绝来宫中,闫木青可不会给她一个机会,现在感觉他去哪都要带上自己,就差如厕的时候也要带上自己。 闫年遥的执意,让岳紫月不知道怎么拒绝她,皇家的人都有这么执着的心不成!非要撞南墙才会死心? 岳紫月默默的朝着刚才闫木青呆的宫殿走去,十五王爷默默跟在身后,此刻的他心里雀跃着自己终于有了师傅了。 闫木青从大殿出来松了一口气,他差点以为皇帝老哥要给他安排婚姻大事,好在他一口回绝。 若要让他成婚娶个王妃回家,他不知道自己会想要娶什么样的女人,想到这,他的脑中却浮现出岳紫月张牙舞爪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连歌默默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痴笑,略显无奈,自家主子这副样子也有好些天了,连歌都要怀疑他大概是魔障了。 原因嘛,连歌自然是知道的,他家主子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前所未有的心动。看来主子经过之前发生的那件事后,明白了同性之间才是真爱不成? 神志还在游离的闫木青转过头就看见了满脸嫌弃的岳紫月,他身后跟着的是十五王爷闫年遥。闫木青觉得奇怪,两人又怎么会碰面,而且岳紫月的脸色还很不好。 莫不是她连男人都不放过吧,哼,他就知道岳紫月这臭小子男女通吃!想到这他愤愤的走到岳紫月面前。 岳紫月一直低着头,心里盘算着要怎么甩掉身后的尾巴,比较他是王爷啊,说什么要和自己去闯江湖的鬼话。 真是求求皇家的人,能不能放过她一回,她不就是贪玩误入宫了以后,就和这群人牵扯不清。 走着走着,她闷声撞上了一个肉墙,肉墙被她撞的‘咚’的一声发出巨响。 她连忙抱歉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抬头一看尽是闫木青站在自己面前,眼里满是戏谑,该死,又被他耍了。 “八哥!”岳紫月还没来得及与闫木青争辩,闫木青也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的十五王爷开口叫了一声闫木青。 闫木青见这弟弟,笑逐颜开,道:“小十五也长大了。”他绕过岳紫月,伸手在闫年遥的肩膀上拍了拍。 闫年遥腼腆的笑着,从小闫年遥就与闫木青比较亲近,所以相对其他的王爷,他们倆的关系还算是很好。 “八哥今日是来找皇上商量选妃之事的吧?” 宫中早就传遍了,皇上要选妃,也是件普天同庆的事情,百官自然也非常赞同闫年辽的做法,毕竟国君岂能无后。 不过闫年遥是不知道闫年辽催促闫木青成婚之事,要是知道,大概也会赞许吧,闫年遥也是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够有一个好的王妃陪伴在其左右。 “嗯,十五弟怎么看?”闫木青问。 “皇上要想组个后宫,弟弟自然是支持的,当年皇后娘娘突然离世对皇上也深受打击,这些年许是皇上年纪长了些也知道该给自己留有子嗣,确实也是顾全了大局。” 岳紫月在一旁听着闫年遥如此成熟的分析皇上的做法,想想刚才缠着自己的那幼稚少年,还真是判若两人。 闫木青很满意闫年遥的回答,同样点点头,“你知就好,若皇上日后寻得良妃,我们还得送上诚心祝福。” “八哥说的所言甚是。” “小十五是这是打算去哪?”闫木青突然问起,当他看到闫年遥的时候就觉得困惑,他为什么跟着岳紫月。 见他再次提起,闫年遥露出少年招牌笑容,拉过了岳紫月,将她推向闫木青。 “八哥,这是我刚认的一个师傅!我要和她闯荡江湖!” 什么鬼!岳紫月内心大喊着,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就向闫木青这样介绍!十五王爷你是要我死吗! ##第72章 大醉一场 “哦?岳紫月你还会闯荡江湖?本王怎么不知?”一句戏言质疑的语气问着岳紫月。 岳紫月心虚的低下头,双手抱拳,“哪里哪里,王爷说的是哪里的话,十五王爷大概只是想让小的教他一招一式罢了!” 闫年遥歪过头,看着岳紫月对着闫木青谦卑的样子,又听到闫木青叫着岳紫月的名字。 “八哥你是认识师傅的吗?”闫年遥好奇的问,岳紫月此时此刻只想让十五王爷安静一些,少说两句吧,求求你了十五王爷! “岂止是认识!”闫木青眼神一撇,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岳紫月,岳紫月的身高与他相比细看起来还矮了一个头,他从未发现站在男人堆中,岳紫月的身材单薄又小的可怜。“他是我府上的下人,本王的贴身随从。” “那简直是太好了!”闫年遥惊呼。 “怎么?你想和他学点武术?” 闫木青知道这个十五弟是对武侠有兴趣的,所以他说要去闯荡江湖自己并不奇怪,奇怪的却是他说要岳紫月带他去。 所以闫木青才会那般问岳紫月,而岳紫月呢不出乎意料,还是没那个胆子反驳自己,当场认了怂。 “岂止,八哥你知道弟弟有闯江湖的心思,刚才我见师傅在唯静楼打了一套拳,便觉得师傅是个厉害之人。” “打了拳有什么厉害的?” “不一样的!师傅可是站在鹅卵石上!”闫年遥想在闫木青面前夸夸他这师傅有多厉害,不过闫木青才不在乎这些,倒是观察起岳紫月,觉得她脸上变换的表情甚是可爱。 等会,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思想有些危险,虽然他已经默认自己对岳紫月的感情,有点超乎寻常,但要说可爱,怎能对一个男子形容可爱。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将放在紫月身上的目光转移开来。 和闫年遥几番寒暄过后,闫木青说以后有机会就到王府中去找岳紫月学习武功,但行走江湖,还是不行,除非以后他的人生可以自己左右,闫木青才会放心。 闫年遥对岳紫月的离开,表示依依不舍,在岳紫月临走之时,他还对岳紫月说自己会努力学习基础功的,等再次见到师傅的时候,一定可以让师傅刮目相看。 岳紫月扶额,跟着闫木青快速离开,而闫木青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凉亭内,男子抚摸着自己的垂须,望向远处的山头,他心中有着另一个想法,也有他该有的使命。 从山下上来一穿着素衣的年轻人,匆匆往凉亭处赶来,见着男子行了个礼。 男子伸手示意他将东西交给他,年轻人从包裹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男子,男子看了后立马命人将纸焚烧。 除了他谁也不会知道那张纸上写的会是什么东西,也只有他从纸上得知他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 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别人,而是当朝八王爷闫木青。 因为闫年辽打算选妃的事,闫木青总算放下心头的一块石头,当年皇后的死去,他也有责任,如今闫年辽也放下了,他也替他高兴。 晚上的时候,闫木青让季叔去提几壶酒来喝,还吩咐新来的厨子去做点好菜来,他晚上要喝个大醉,已示开心。 岳紫月自然是不爽的,什么新来的厨子,做饭给他吃的人还不是他,在他府里真当是做牛做马,还要为他卖命,也不见他给自己什么工钱,简直就是小气王爷。 闫木青要饮酒的事自然是传到了后院,桃柔还准备做点什么,没有想到闫木青今日饮酒,还扬言要大醉一把,简直是给她添了机会,省的她找机会下手。 闫木青刚上桌,只有自己一人,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连歌,将他拉了下来一起饮酒。 “季叔,你要一同来饮酒吗?”闫木青问道。 季叔连忙摆摆手,笑着道:“老奴就不上桌了,年老禁不起几杯,王爷还是尽兴些。” “好。”闫木青拿起桌上的酒杯,放在嘴边,想起什么,又放了下来,“季叔,岳紫月在哪?” “他应该在屋中休息了。” “这么早休息?”闫木青也是觉得时间尚早了点,没想到岳紫月这么早就回去休息。“季叔,你去把他叫来一起喝酒。” “诶,好。”季叔点点头,转身去叫岳紫月。 岳紫月从宫里回来就累的半死,还要给闫木青做晚饭,换谁谁不累。他王爷高兴了就进宫,高兴了就要喝酒庆祝,简直是不管人的死活嘛。 此时此刻岳紫月已经瘫痪在床上,长着一个大字闭着眼睛准备睡觉。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岳紫月趴在床上不想理会,寒冷的夜晚当然是躲在被窝里睡觉比较舒服啊! 敲门声没有停,随后传来的是季叔的声音:“紫月!紫月啊!” “啊。”岳紫月从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季叔什么事啊?” “王爷让你过去一趟。” “怎么了?”她慵懒的翻了个身,眼睛依旧是闭着的,“是哪里又让他不满意了吗?” “不是,都不是,王爷今儿高兴,只是让你过去一同饮酒。” “哦,饮酒.”她还处于迷糊状态,仔细想想闫木青让她去干什么?“饮酒!”她大叫了一声。 “是啊,快点过去吧,王爷在等你呢!”季叔说完转身离开了。 岳紫月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她抱着被子哀嚎着:“好好的去饮什么酒啊!啊啊啊啊。” 虽然嘴上的哀嚎,但身体还是颇为诚实。岳紫月出了房门,晃晃悠悠的向偏厅走去,整个人疲惫不行还要去陪那个该死的王爷喝酒。 闫木青手里的酒刚入口,就看见没睡醒的岳紫月走了过来,让连歌分了一副筷子给她。 现在与属下同桌吃饭的主子也是少了,他闫木青大发慈悲让他岳紫月一起吃饭,可他岳紫月还这副样子。 岳紫月看了一眼闫木青,闫木青一副本王让你同桌吃饭已是恩赐的表情,她心里发出不屑,谁要和你同桌吃饭,我要睡觉好吗! “见过王爷。”岳紫月拱手作揖的行了礼。 “好了,无须过多礼节,赶紧上桌吃饭。” “哦!”她闷闷回答道。 ##第73章 开心之日 连歌给岳紫月倒了一杯酒水,岳紫月看着眼前的那杯酒水,她可没喝过酒,准确的来说,她是一杯倒。七岁的时候,偷喝了师傅的酒,仅仅一口,她就昏睡了三天三夜。 也不知师傅的酒是什么酒,当时她只觉得辛辣无比,她不知道的是,酒都是辛辣无比的。 她拿起桌上的酒杯,伸出舌头舔了舔,果然,一样是辛辣无比的!她吐了吐舌头。 闫木青看她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看来这家伙连酒都不会喝,甚是可爱啊。 “怎么,岳紫月,你不会喝酒?”闫木青故意问出这么个问题,他猜岳紫月一定会逞强说自己会喝。 他简直是太了解岳紫月了,岳紫月当下就说:“谁,谁不会喝酒了,我喝,喝给你看。”她说话都有些打结,她知道自己这杯酒下去会是如何。 岳紫月咽了口口水,希望长大后的她,能够抵御住这一杯小酒。她将酒拿了起来,慢慢的放在嘴边,随后豪迈的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从喉咙流下,只让岳紫月觉得喉咙在烧,“哈!”她张口像一只小狗一样哈气。闫木青看了后,大笑了起来,“今日果然是开心之日,来,喝酒!” 闫木青高兴的举起了杯子,岳紫月在喝完一杯酒后,觉得并没有什么事,只是酒很难喝,但不得不陪着闫木青喝。 她酒量是真的差,多喝两杯人就开始晕晕乎乎的,闫木青是高兴,他喝得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多。酒量不算差也不算好,唯一清醒的人只剩下连歌。 “你可知,皇兄,他居然要为本王赐婚!”闫木青醉态朦胧,摇摇晃晃的对着岳紫月说。 岳紫月喝醉了,手撑着在哪里,听不清闫木青说什么,连连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本王暂时不想娶妃,虽然,本王在外风流成性,但本王知道,不应该耽误任何人家姑娘。” 风流成性?岳紫月好像听到闫木青自己承认自己风流成性,她傻笑着说:“王爷,你还会知道自己风流成性!哈哈哈!” “本王其实,压根就,没有和任何姑娘有什么!婉儿走了,本王心很痛” 婉儿是谁,闫木青喝多了,喊出这么一个名字让人困惑。 岳紫月撑起脑袋,看着闫木青,闫木青也是生的好看,不像其他男子一样糙糙的,脸上因为喝醉了后带着一丝红晕。 岳紫月不知怎么的,手伸到了闫木青的脸上,摸了摸,哎呦,皮肤还很好,那要是扯一下,不知道有没有弹性。 这么想的,当然会这么做,清醒情况下岳紫月自然是不敢这么做,有时候她嘴上喜欢喝闫木青斗嘴,但实际情况下她还是认怂。醉酒后胆子比较大,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嘛。 她的手用力捏了一把闫木青的脸,闫木青“哎哟”一声,表示疼痛。他没有生气,反而笑着看着岳紫月。 仔细看来,两个人相处的还算是很融洽的嘛,连歌只在一旁静静的饮酒,看着两个已经喝醉的人,他无言。 岳紫月仔细的看着喝醉后的闫木青,在醉酒的状态下她难得清醒,好好的思考一下,其实闫木青不凶巴巴的话还是很好相处的嘛,长得又好看。 从小她娘都告诉她,长得好看的人有饭吃,果然,闫木青的饭吃的比任何人都好。 闫木青知道自己已经醉了,还好还有最后的一丝意识,只是看着眼前的岳紫月,他越发觉得眼前的人甚是可爱。 平日里从未好好的和他说上两句话,他也知道两个人一碰面就是吵架,岳紫月的那张嘴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人,不过仔细想想还是颇有意思的。 他紧紧盯着岳紫月的嘴,她的嘴上还挂着一些酒,烛火下她的嘴变得晶莹红润,让人看了忍不住想上去尝一口。 手不受控制的执过她的下巴,与她对视着。岳紫月迷茫,不知道闫木青在干什么,双眼有些迷离。 诱人的嘴,像是樱桃,加上上面的酒,又是什么味道呢。 想到这,闫木青忍不住的拉过岳紫月的脸,将自己的嘴凑了上去,很准确的找到了岳紫月的嘴,慢慢的品尝着她嘴上的味道。 连歌坐在一旁已经看愣了,虽然说王爷是有表明对岳紫月有意思,不过他什么时候这么大胆,直接上嘴了! 岳紫月被闫木青亲的瞪大了眼睛,闫木青的呼吸就这么的喷洒在自己的脸上,他还一副很享受的表情闭着眼,岳紫月愣在原地一会儿,清醒后用力将他推开。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嘴巴,站起身再次仓皇逃跑。 闫木青被推开跌坐在地上,醉酒后的他有些恍惚,不过他刚品尝到了这世界上最甜的东西,坐在地上的他也不忙起来,手放在脚上,忍不住笑出了声。 连歌看着自家主子刚才一系列的动作,竟然忘了去扶地上的闫木青。 岳紫月匆匆的从偏厅离开,醉酒的她虽然脚步不稳,但她的脑子还是很清醒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闫木青又怎么能亲她!该死的! 不知道是喝醉酒的原因,还是刚才突如其来与闫木青亲密接触的原因,岳紫月觉得自己脸红,心跳也特别快。 她抚着自己的心,感觉到它在胸腔里疯狂的跳动着,一定是喝多了!对,一定是喝多了! 她摇摇晃晃的靠着墙想要快点走回房间,前方的路有些黑,她摸黑进了一间房间,脑袋里想的只是倒头睡觉就好。 她还知道将门关好,上了床就是呼呼大睡。 闫木青还在回味刚才的味道,不紧不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到桌上,一个劲的笑着。 连歌缓缓的开口:“王爷,您刚才怕是会吓着岳紫月,我看他脸色苍白的逃开了。” “就他那胆子,多半是被吓着了。”此刻的闫木青,说醉也是没醉,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的欣喜。连歌是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刚才那一幕,他应该遮着眼睛的。 “王爷拒绝皇上娶妃的事,也是因为岳紫月吗?”连歌好奇的问。 ##第74章 酒后大胆 闫木青拿起杯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也很想问自己,是不是因为岳紫月,不过说到娶妃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确实也闪过岳紫月的脸。 “大概吧。”闫木青回答的很随意。 连歌一直跟着自家的王爷,其实王爷不像是外界传的那般难听,小霸王倒是没有那么夸张,横行霸道倒是有一点,风流成性嘛连歌也不知道自家王爷每次去雀归来是不是真的有做那些事。 不过王爷自从婉儿姑娘的事后,就一蹶不起。 婉儿姑娘是闫木青十七岁时出游带回来的姑娘,十七岁少年,情窦初开。婉儿比闫木青大两岁,闫木青自是不会在乎年龄问题,一心想要娶婉儿姑娘为王妃。 府上本就有一个侍妾桃柔,桃柔是闫木青还小的时候,先皇给他安排的,最开始闫木青也是颇为喜欢桃柔,桃柔知书达理,温婉可人。 在婉儿没出现之前,她还是很受宠的,只是婉儿出现后,桃柔明显就失去了地位。 后来府上渐渐传出,桃柔针对婉儿,处处刁难她,最后婉儿失足落下了后院的水井之中溺毙,闫木青痛不欲生,最初的感情,也就这么的告终。 他总觉得是桃柔在后面做了什么,而他也确实抓到桃柔几回的下手,婉儿的死他总觉得桃柔有参和其中。 “王爷,属下认为岳紫月怕是以后见着您都会绕道走。”酒后的连歌也颇为大胆,在闫木青面前说出的话也是有些越界。 不过闫木青觉得连歌就像兄弟一般,才不会去在意那些。“本王也认为,他总是嘴巴不饶人,你看看他刚才,是不是闭上了嘴。”闫木青笑。 “是,只是王爷,您是真的对岳紫月有意思吗?岳紫月和代晗姑娘,也有关联,未必能接受你啊,而且日后皇上一定还会让您娶妃的,您总不能.”连歌欲说些什么,闫木青倒是明白,手指有意无意的在桌上敲着。 “本王的王妃之位也是不能让个男子来做,不过本王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男子?莫不是之前对女子死了心?”闫木青反问自己,“他和代晗,本王自是知道,谁知道他是不是对代晗认真的。” “许是吧,不然他又怎么会为代晗姑娘赎身。还有公主殿下.也是对岳紫月有意。” “朝兮自从落了水后对岳紫月的态度大变,大概是对他失去了兴趣了吧。本王想不通的是,最开始与岳紫月没休止的争吵,如今却成了本王对他有意。”闫木青有些犯愁的说。 “也许是岳紫月与其他人不同呢?” 与其他人不同?好像是,从来没有人敢反抗他,而岳紫月一出现就处处与他作对,有时候又乖巧的像一只羊羔。 他还救了自己一命,改观多半是从那时候开始,时刻会浮现出他的脸,闫木青也是觉得奇怪,要是常人觉得自己喜欢上一个男子肯定厌恶极了,可他却没有,反而在任何时候都能想到他。 有时候他也在想,应不应该对岳紫月做出点什么进展,或者是告诉他自己的想法,闫木青觉得如果和他说,他一定会被自己吓跑的。 今晚亲他,也是纯属意外。 和连歌喝酒尽兴到天光大亮之时,闫木青起身要回屋休息,连歌见他也喝的有点多了,扶着他回了房间。 闫木青推开门,只见岳紫月躺在自己的床上,她身侧还躺着一人,便是桃柔。他的脸色,在瞬间转变,连歌见状,酒也醒了一半,他能感受到他家主子的火气,就在一瞬间爆发。 窗外已经有天光照进屋子内,前一日的醉酒,让岳紫月感觉到有些难受,身上好像还压着什么,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闫木青见她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丝毫不知道自己来,还翻身与桃柔拥在一起,更是火气十足。 “连歌,去把他给本王拉起来!”闫木青手里握着拳头,强行忍着怒火。 “是”刚还在和自己款款而谈岳紫月的王爷,此时此刻看见眼前这一幕哪能不生气。 闫木青以为自己能轻易俘获岳紫月的心,也许是他自己多想了,现在看到的情形,只让他怒火中烧。 昨夜还与自己亲吻后恼羞成怒,转眼却到了他的屋子与他的侍妾翻云覆雨!未免也太大胆了些,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了。 连歌不知道怎么对床上的人下手,只是轻轻摇晃着岳紫月,喊了两声:“岳紫月。” 岳紫月闷哼两句,没有醒过来,反而是躺在一旁的桃柔惊醒了过来,见着来叫自己的人是连歌,再仔细看看她抱着的人是岳紫月,吓得直接弹开坐了起来。 起身后她才发现面前站着暴怒的闫木青,她心里自知完了。 昨夜的她听说闫木青喝多了,于是夜里偷偷的躲到了他的房间里,试图与他有点什么,没成想身边躺着的人居然是岳紫月! 岳紫月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怎么不知道,大概是晚上等的太迟她都睡着了,岳紫月上床就睡了,两个人就这么昏睡到天亮。 现在又被王爷抓了个正着,她这侍妾的位置,恐怕也做不成了。 她从床上爬下来,跪在地上,连忙磕头,祈求闫木青绕过她:“王爷,不是妾身的错!妾身昨夜以为是你回了屋,所以才会.” “你怎么会在本王的屋中!”闫木青瞪大了眼睛,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着桃柔。 桃柔被闫木青这副样子给吓着了,“妾身是想.王爷您喝醉了,妾身好服侍您!”桃柔的话越说越小声,以至于最后的话都快吞进肚子里去。 “服侍本王?本王何时需要你来服侍!”闫木青手中青筋暴起,看着还在熟睡的岳紫月,更是一肚子的火,“连歌,怎么,连你都叫不起他?” “王爷,岳紫月怕是昨夜喝多了.他可能真的没对桃夫人做什么。” “谁许你帮他说话的!来人!”闫木青大吼一声。 门外的小厮匆匆赶了进来,等候王爷的差遣,既然叫不醒他,那就用老办法了。 “去,打一盆冷水来,给本王浇醒他!”闫木青吩咐道。 ##第75章 一张床上 小厮匆匆点了点头,下去打了盆凉水,连歌连忙让到一边,床上的岳紫月还砸吧着嘴,睡得香甜。 小厮拿着水,看着闫木青,等候他的吩咐。 “给本王浇!” 他话落,冷水直接浇到岳紫月的脸上,岳紫月“噗”的一声,在水中醒过来。她从床上跳了起来,是谁打扰了她睡觉。 她瞪大眼看向罪魁祸首,只见闫木青满是怒火站在面前,还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桃柔。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摸了一把脸上的水,酒是醒了,脑子也被冷水浇醒了。 “不知小的又犯了什么事,让王爷要用冷水浇醒小的。”经过与闫木青的接触,岳紫月以往的尖刺倒是被磨去了大半,第一次被闫木青浇醒,没有和闫木青顶撞。 闫木青听后自然更生气了,大步跨过桃柔,走向床榻拉起岳紫月的领子,怒视着她。 还没睡醒就被浇了一脸水的岳紫月,又被闫木青扯着领子,她的脸色在晨光照射下显得苍白无色,让人疼惜。 但闫木青一想到岳紫月和桃柔躺在一张床上,一晚上很有可能做了什么事的时候,就怒不可遏。 “你昨晚和桃柔做了什么?” 漂亮的笑脸皱了皱眉,不明白闫木青再说什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桃柔,才开口道:“我与桃夫人并没有发生什么事,王爷您为什么会这么说。” “没有发生什么事?”闫木青将她往上一提,让她更靠近自己,问:“没有发生什么事你们为何睡在一张床上!岳紫月,你好大的胆子!” 岳紫月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会和桃夫人睡在一张床上,难怪他会这么生气,以为身为男子的她,却睡了他的侍妾? “王爷!你要相信我们的清白,我和桃夫人真的没有发生任何事!”岳紫月还是想要做争辩一下,不知道闫木青是否会相信自己的话。 “呵,没有发生什么事?”现在的闫木青,快要被刚才的一幕给气疯了。他比较相信眼见为实的东西,更何况两个人都抱在一起了,还要解释什么!“你觉得本王会信?” 闫木青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岳紫月脸色更白了,她也算是彻底死心,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对闫木青抱有什么希望。 果然,自己解释什么,他都不会听的。 她不再对闫木青做出可怜的模样,脸色一变,做回原来的岳紫月。 “是,王爷说的是,既然王爷不信我和桃夫人没有什么,那岳紫月多说也无用。”她的态度也是冷漠,在闫木青的火上浇了一把油。 “岳紫月,你真是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骨子里还不是下贱的东西!勾引完代晗,又去勾引公主,怎么,现在她们都不在了,来勾引本王的侍妾?不,应该说直接与本王的侍妾苟合在一起!”闫木青简直是气昏了头了。 就连跪在地上的桃柔都有些震惊他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岳紫月又何尝不是觉得震惊,她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巴看着闫木青。 一旁的连歌觉得王爷不过是被气昏了,若是岳紫月能说点好听的话,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让王爷不生气。 可是岳紫月哪是一个会服软的主啊,听人这么说她,她哪里愿意。 之前对闫木青服软,不过是想向他解释,现在他连解释都不听,还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她哪里能忍。 “是,你是王爷,你说什么都对,岳紫月就是个下贱的下人,与代晗姑娘有染还去勾引公主,现在还和桃夫人睡在一起!这么说,王爷你可满意?” 好了,这油是彻彻底底的往火上浇,这火八成是灭不下去了,连歌为岳紫月捏了一把汗。 闫木青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甩手就是在岳紫月脸上打了一巴掌,清脆的一声‘啪’在房间里回荡着。 随后他用力甩手将岳紫月丢在床上,说:“连歌,把他给本王扔出府!” 岳紫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被打了一巴掌,浑身湿透不说,还要被扔出王府?连歌也是发愣,闫木青看着他的样子,就连连歌都不听自己的话了。 “本王让你把他扔出府,你是不是没有听见!” “属下听见了!属下这就去办!”连歌忙应答,想要伸手去拉在床上的岳紫月,却被岳紫月躲开了。 岳紫月捂着脸下了床,站起了身,冷冷的答:“不用你来,我自己走!我本来就不属于王府,岳紫月告辞!” 岳紫月离开的方式还算气场十足,快步离开了他的屋子后匆匆离了王府,她脸上火辣辣的疼,而身子却因为凉水浇灌后变得越发的冷。 清晨雾水寒气十足,被寒风吹得她佝偻着身子,她本来就怕冷,浑身又湿透了,即使是坚持回到岳家,也一定会感染风寒。 岳家离王府还是有点距离的,等到岳紫月走回岳家的时候,已经是午时。 镖局里的几个兄弟正在练功,岳紫月从门外走了进来,脸色苍白,浑身没劲,使不上力气。她靠在门外的门栏上,虚弱的看着里面的情况。 镖局里的人都认识岳紫月,大呼:“是小姐回来了!快去通知三少爷!”小厮大呼道。 岳南川正在盘算着这个月的账目,岳镰去了北部押镖还未归来,外面吵吵闹闹的,他正想出去查看发生什么事的时候。 小厮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三少爷,小姐回来了!” 岳南川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跟着小厮到了前院,只见岳紫月被众人围着,穿过人群,只见岳紫月正背岳柳扶着,脸色苍白。 “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回来!快扶小姐回屋!”岳南川连忙让岳柳扶岳紫月回去,转身对另一个小厮说:“去把秦炎秦师兄叫来!” “是!” 秦炎会一些医术,岳南川想让他帮忙看看岳紫月什么情况,他让岳柳扶着岳紫月回了房间,却发现岳紫月上身湿透了。 他连忙叫两个丫鬟来帮岳紫月换上干净的衣服,怎么会好好的浑身湿透回来了,难道是在王府里遇到了什么。 ##第76章 受了风寒 岳南川忍不住猜想,在王府里什么都有可能遇到,看着自己妹妹被折磨成这样,岳南川很是心疼,又无法去为妹妹抱不平,毕竟那是王爷。 秦炎被匆匆叫来,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师妹,眉头紧锁,“这是怎么回事?”他转头问岳南川。 岳南川摇摇头,“不知道,正午的时候突然浑身湿透出现在门外,天气这么寒,紫月又怕冷,许是受了风寒,你帮她看看。” 秦炎点点头,坐在了岳紫月的床榻上,替她把了脉,确实是风寒。他拿过纸笔,在上面开了几副药,交给岳南川。 现在只能让岳紫月好好休息,才能将病养好来。 到了饭点,闫木青想起今早之事就觉得烦,不论桃柔怎么解释,他都不听她的,下令将桃柔关在了后院,没有他的允许不许踏出后院一步。 桃柔万万没想到,自己走的这么一步,竟会是自己的死局,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桌上摆满了一桌的菜,闫木青吃了两口,立马吐了出来,叫来了季叔,问起菜为什么和平常不一样,难道厨师又换了不成。 季叔叹了口气,才缓缓说道:“王爷,您平日里吃的都是紫月做的啊,今日您将紫月赶出府,谁给您做菜吃啊。”季叔也对今早的事有所耳闻,自然是替岳紫月感到惋惜。 他相信岳紫月的为人,虽然她很喜欢与王爷作对,但她绝对不会做出与桃夫人苟合的事情。 “什么?”闫木青惊讶的问出声,手中的筷子放在了一旁,“那不是新来的厨师做的吗!” “回王爷,是紫月做的,那日紫月偷吃了您的菜,老奴说王爷您会怪罪下来,紫月就说做一桌的菜补给您,那日后您胃口大开,就一直点名要紫月做饭吃,一直以来您的菜都是紫月做的啊。”季叔如实的告诉了闫木青。 闫木青怔住了神,他没有想到自己的饭菜一直以来是出自岳紫月之手,但那又怎么样,他还是不能容忍他今早的做的事。 “其实王爷啊,老奴认为紫月不可能做出那种事的,紫月本本分分的一个孩子,虽说女人缘确实也比较好,但他都比较规矩,除了爱开玩笑一些,也没有做什么越轨的事,要不是他,我们王府还冷冷清清的! 别怪老奴多嘴说一句,紫月能够舍身救您,老奴也很是惊讶,平日里他也是嘴上不饶人,见到您受到危险还是奋不顾身,嘴里说不想给您做菜,每天还是很开心的为您做饭吃,尤其您把饭菜吃完后,他都觉得很开心。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与桃夫人有什么呢,其中必定有所误会。 我看啊,今早也是怪冷的,紫月那孩子又怕冷,又被浇了一身凉水,怕是要冻死在街头的哪个角落哦。” 季叔站在一旁念念叨叨的,话倒是念到闫木青的心里去了,他沉思的想了想季叔的话,也开始后悔自己对岳紫月做的那些事,确实是过分了些。 他想起早晨岳紫月惨白的脸色,他知道岳紫月怕冷,自己还泼了他冷水,将他赶出府去,季叔说的那句指不定要冻死在街头的哪个角落的时候,就像说进了他的心坎里去。 他的心,一阵阵的抽疼,他摸着心的那处,疼的有些无法呼吸。 闫木青后悔了,他的手握成了拳头,也许岳紫月真的是特别的那一个,唯一一个让他为自己做的事后悔的人。 “连歌!”闫木青大喊。 “连歌在!”连歌抱着拳出现在了闫木青面前。 “带上手下的人,去城中找到岳紫月!务必把他带回来!” 连歌一喜,王爷总算是开窍了啊,连忙应答道:“是!”连歌立马按照闫木青的命令,带着人在云城里搜寻着岳紫月的下落。 街头巷尾都搜过了,并没有发现岳紫月的足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岳紫月就像是在云城里消失了一样。 连歌还让手下的人,按照岳紫月的模样问问百姓,直到晚上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连歌回到王府里,向闫木青汇报一天的情况,他们没在云城中搜索到岳紫月,也从老百姓那里打听到并没有他的出现。 凤眼微眯,正在思索着什么,云城就这么大,岳紫月又会跑到那里去! 岳紫月是岳家镖局出来的人,要是从王府出去,他也无依无靠,会不会回到岳家镖局,他上次也说了,早点放他回岳家镖局,有可能从王府出去就是去了岳家镖局! 想到这,闫木青起身带着连歌和一群部下去了岳家镖局。 岳紫月在床上躺了一整天都没醒过来,也许是因为昨夜喝多了,加上受了风寒所以睡久了一些。 岳南川还担心她出了什么事,秦炎告诉他岳紫月病着正在好好休息,岳南川才放心。 闫木青到岳家镖局的时候,岳南川正坐在前厅喝茶看书,见着王爷来到府上,连忙出去迎接。 他知道闫木青是为什么而来,但既然岳紫月能从王府出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了,他要保护好妹妹,王爷来要的,应该是岳紫月,而不是岳紫月。 岳南川心里浮出一个计策,待会只要见机行事即可。 “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岳南川抱着拳,客套的对着闫木青行礼道。 闫木青伸掌摆手,道:“本王今日来,是想和你讨个人。” 岳南川一脸疑惑,表示没明白闫木青说的:“王爷要向岳家讨什么人,若岳家有这个人,必当交给王爷!” “本王要的,是当初在宫中与你一同进宫的岳紫月!” “岳紫月?”岳南川摸了摸下巴,做着思考状,仿佛很久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一样,“岳紫月不是在王爷府上吗?怎么会再来岳家讨要此人?” 听到岳南川的话,闫木青脸色一变,难不成岳紫月没有回到岳家。 “今日出了一些事,岳紫月被本王赶出了王府,本王以为他会回到岳家。”闫木青回答的倒是很诚实。 原来是岳紫月与王爷闹出了一些事情,岳南川也是明白了,得罪王爷也确实没有什么好下场,好在岳紫月还能知道回到家。 ##第77章 假惺惺 岳南川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更加确定的对闫木青说:“这样啊,岳紫月并没有回到岳家呢。”他的语气随意的像是根本不在乎岳紫月的去向,像是在说丢了一只什么动物一样无所谓。 “难道你不关心岳紫月的去向吗?”闫木青对岳南川的态度有所怀疑,岳紫月一直说要回到岳家,他以为岳家有什么好,可以值得让他执着的要回来,没想到不过如此。 “岳紫月不过是我们岳家的一个下人,当初王爷说要走就要走了,草民以为王爷会给岳紫月一生的稳定的做工。” “看来岳紫月一直想要回的岳家,确实这般的态度,本王还以为,岳家对岳紫月有多好,以至于他日夜闹着要回到岳家,今日一见,不过如此。”闫木青的语气里自是不屑。 岳南川这样说不过就是为了让闫木青明白,岳家根本不在乎岳紫月这个人,而且他是死是活都与岳家无关。 更加能够证明,岳紫月没有回到岳家,好让闫木青死了这条心,这样岳紫月就可以重新有自己的生活。 “王爷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南川不明白,岳紫月不过是个下人,王爷又何须放在心上呢,王爷若是喜欢岳家的下人,草民还可以让王爷再选一个。”岳南川面带着笑意,有些假惺惺的模样。 闫木青看着就觉得眼前的人越发的恼人,甩手就说:“打道回府!” 岳南川见闫木青走了后,松了一口气,他在王爷面前撒谎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好在自己的态度让闫木青没有怀疑。 见王府的人走了后,岳柳才从角落里走到岳南川身边,低声说道:“三少爷,小姐醒了。” “知道了。”岳南川淡淡的回答道,不紧不慢的向岳紫月的屋子里走去。 岳紫月的风寒也不是睡一觉就好了,反而觉得嗓子越发的难受,靠在床沿旁边咳嗽了几声。 秦炎来云城也有好些日子了,她好奇为什么这次他可以下山这么久,之前他下山师傅都是让他几日就回,这次少说也待了大半个月吧。 “秦师兄,你为何这次待了这么久?”岳紫月沙哑的开口道,“往日里师傅不是让你早些回去?” “本来是下山给你送药的,后来与师傅说明了你的情况,师傅让我留在云城,太姥山不回也无碍,还有名欢在师傅身边。”秦炎说。 “名欢师兄不是一直在闭关吗?” “是啊,名欢也闭关好些日子了,武艺算是也有所见长,师傅让他出关,偶尔跟着师傅云游。” 岳紫月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道:“那岂不是很好!名欢师兄算是继承秦师兄你的衣钵了啊!” “不能这么说。”秦炎纠正岳紫月,“只能说名欢也应该独当一面了。” “秦师兄你还是这样的一板一眼啊,咳咳!”岳紫月还想活跃一下气氛,没想到咳嗽了两声,看来这风寒啊,还得有些时日。 “别激动,你好好调养。” “嗯,秦师兄我就不招待你了,岳家你就当做自己家好了。” “好。” 门外脚步往着缓缓渐近,一听脚步声岳紫月就知道是谁,这次在王府里受的耻辱也是让自己看清自己在闫木青的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也许昨夜醉酒亲自己的那个人,不过真的是醉酒罢了,况且闫木青这个人,她现在发现他可是男女通吃的家伙! 就连女扮男装的她,闫木青都不放过,简直就是禽兽,岳紫月心里想着。 门外的人见岳紫月坐起了身,也比午时那一下有了精神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紫月,你总算回来了。”岳南川坐在岳紫月的床榻上,拉着她的手,感受到了她的温度也恢复的比较正常。 “三哥,我再也不调皮了,以后我不会再胡闹了。”岳紫月想想自己受的委屈,看见岳南川就觉得心里一酸,嘴巴一撇,眼泪不自觉的从眼框中滑落。 见岳紫月哭了起来,岳南川有些慌了,连忙伸手帮她擦去眼泪,安慰道:“好了好了,这次也算是给你个教训,以后可别觉得任何事好玩就跟着去了,以后好好待在家里,家中还有父母,还有我,我们都可以保护你,知不知道。” 岳紫月点点头,带着鼻音含糊的说:“知道了,三哥,娘呢?” “娘这次也跟着爹一起去了北部,大概过两天才会回来,要不是这次幸运,娘和爹一起出去送镖了,不然可有你苦头吃!”岳南川假装严肃的训斥着岳紫月。 每次看岳南川认真严肃的训斥自己的时候,岳紫月都觉得好笑,她破涕而笑,吐了吐舌头,“以后再也不会了。” 岳南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乖。”他温柔的说道。 大病初愈后,岳紫月好好的泡了个澡,将这些日子竖起的男子发髻解了开来,换成了女子的装束。 女装的岳紫月略显艳丽,尤其是穿上轻纱后,少女的感觉又出现在了她的身上。 自王府回来后,她对外面的世界也不敢兴趣了,每天就乖乖的待在家里看看书,写写字,学习如何做一个大家闺秀。 起初,岳南川和秦炎以为岳紫月是一改往常,才会学习,后来发现岳紫月根本坐不住。 除了不出岳家以外,她都会在后院里掏鸟窝,穿着罗裙和下人们在府上的水池旁打架,有下人经常到岳南川那边告状,求求他管管岳紫月。 然而岳南川也是很头疼,他这妹妹从小如此,这么大了又该如何管。 自从岳紫月离开王府后,闫木青每日都会让人在云城里找他的下落,每天下完早朝后就是问连歌是否有情况。 上早朝的时候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甚至闫年辽问他对于旱灾城市有何见解的时候,他也答不上来,因为他压根没有听进去。 下了朝后,闫年辽将闫木青留下至自己的御书房。闫木青以外,闫年辽要与自己商议选妃之事。 对于选妃之事,闫年辽其实早就有所准备,否则他也不会将其他封地的王爷召回,他还打算举办一个晚会,让宫里看起来热闹一些。 ##第78章 找不到踪迹 但他找闫木青并非此事,而是看他近日心事重重,觉得莫不是有了感情上的事情。 闫木青坐在御书房里,依旧是发呆,闫年辽处理好一些公文,回过神来看着坐在那想心事的闫木青,笑了笑。 “八弟,八弟?”闫年辽叫了两声闫木青,依旧没有反应,还是站在一旁的连歌推了推闫木青。 闫木青抬头一脸疑惑看着连歌,连歌示意皇上在叫着他,他才晃过神来赔礼,“臣弟一时间失了神,还请皇上恕罪。” 闫年辽摆摆手,不放心上的说:“无碍,八弟,近日来,朕看你的状态不佳,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他试探性的语气,想看看闫木青会回答什么。 “没事,臣弟许是近些日子没有休息好。”闫木青回答。 闫年辽笑他这副模样,就好像当年情窦初开,为情所困的模样,“八弟,朕怎么觉得你像是喜欢上哪家姑娘了,为情所困啊?” 仿佛被闫年辽说中了心事,闫木青立马坐直了身子,回过神慌乱的回答:“没有,皇上说的哪里的话。” 连歌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口是心非的样子,心里帮他回答就是为情所困,王爷已经因为岳紫月的事情几日来都没好好休息了。 岳紫月也是奇怪,云城之中真的找不到他的存在,但王爷也没放弃。 “哦,朕还以为,你是喜欢上哪家大家闺秀了,若是有了意中人,朕可以给你许婚。” “没有的事,臣弟只是为了一些琐事而烦恼。”闫木青找着借口。 闫年辽见闫木青死活不肯说,就此罢了,想起他上次为了那个下人来求药的事,这么久了,也不见他提起过。 于是,闫年辽就问道:“上次你说要救的那个岳紫月,如今如何了?” 听见闫年辽提起岳紫月的名字,闫木青更是一愣,岳紫月,岳紫月,这个名字居然会让他魂牵梦绕,再次听别人提起的时候,他也是一阵恍然。 “他无碍了。”闫木青说出这话显然没有底气,他根本不知道岳紫月如何了,无碍,是真的无碍了吗? 他担心岳紫月死在云城的哪个角落,天气那么冷,岳紫月又怕冷。想起这些,闫木青心底一阵烦躁,他脸上的表情,暴露出了他的想法。 闫年辽也是看在眼里,也是知道他这个弟弟的脾气,换哪个下人又受得了,大概这个岳紫月又被他赶了出去吧。 皇帝没有继续追问闫木青其他的问题,就如他说的一样,没事就是没事吧。 从御书房里出来后,闫木青觉得身子很累,想在宫里走走,让连歌也陪着。一边走他一边叹气,天下怎么能这么大,或许那个岳紫月已经离开了云城也说不定。 连歌将主子的一举一动看在了眼里,他当初想帮岳紫月说上一句话,闫木青都要将他碎尸万段。现在他满城都在找岳紫月,连歌也为闫木青感到担忧,要是早知如此,何必今日呢。 闫朝兮从王府回来后就待在宫里,她打算向闫年辽申请公主府自己独立住在外面,宫中也确实闷,自从出了宫后,再回来每日都想要到外面世界去。 她坐在凉亭里,手拿着书,思想却飘向了宫外。想起在王府里的日子也确实是短暂,再想想当初喜欢的那个人,她不禁失笑,大概是自己傻吧,在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盲目的说喜欢那个人,不过是因为第一眼觉得她好看而已。 世间好看的男子真的很少,也只有女子才能那般容貌吧,想必岳紫月换上女装后,一定也是个貌美之人。 树丛边,闫木青突然晃悠出现,闫朝兮晃过神来看到了他,低头对秋月说:“去把王爷请过来。” 秋月一路小跑到闫木青身边,闫木青还处于走神状态,秋月还在想一个王爷一个公主的,一天到晚状态都不在,也不知怎么了。 公主之前喜欢的那个岳紫月,突然就说不喜欢他,回来后又游神,也是不知怎么的。 “八王爷,公主请您过去。” 闫木青抬起头看见眼前突然出现的秋月,又听她说闫朝兮请自己过去,他转过头见闫朝兮正坐在凉亭之中,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对着自己招手。 他跟着秋月慢慢走到了凉亭,坐在了一旁。 “怎么不在屋里看书,天冷,在凉亭中怕是要感风寒。”闫木青轻声对闫朝兮说。 “屋子里闷,出来透透气也好。”闫朝兮往他身后一看,并没有看到他身边跟着的岳紫月,于是问:“岳紫月没随着八哥身边吗?” 又是岳紫月,今天所有人都在提起他身边的岳紫月。“没有,他出了府。” “八哥是打算放她自由吗?也是,岳紫月本就不应该留在王府里。”一个女孩子,又怎么可能长期留在王府之中,闫朝兮这么说不过也是为岳紫月着想。 “你也觉得他不应该留在王府上吗?”闫木青问。 “岳紫月本来就不属于王府的人不是吗,当初也是八哥你为了我才将她留下的。不过,岳紫月怎么好好的会离开府上,莫不是八哥你开了窍,不再捉弄她?”闫朝兮半开着玩笑问。 就连闫朝兮都能看得出,闫木青时常在捉弄岳紫月,闫木青张口想要反驳闫朝兮的话,随后想想也是确实,他不再狡辩。 “前些日子发生了些事情。”闫木青想想那日对岳紫月的态度,就觉得后悔。 “什么事?” 闫木青望了闫朝兮一眼,深呼吸一口气,随后将那日发生的事情说给了闫朝兮听。 闫朝兮听后,倒吸一口气,直言:“不可能,她绝对不可能和桃夫人发生任何事的,许是喝多了。” “当时本王太生气了,一时之间,出口伤了他,现在我在云城之中也找不到他。”他的脸上露出了愧疚与自责。 岳紫月的身份,闫朝兮也猜不透,“她不是从岳家出来的吗?你上岳家找过吗?” “找了,岳家说岳紫月没有回岳家,而且还一副失踪了也无所谓的神情,让人看了厌烦。”闫木青想起那天岳南川的态度,也确实让他厌烦。 ##第79章 选妃进行 闫朝兮沉思,云城确实也是大,要找一个人不容易,听闫木青说那天发生的事,想想现在岳紫月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没有办法寻找的人,闫朝兮只想劝他别继续找了,不过是个下人。 “她不过是个下人,找不到就罢了吧。”闫朝兮冷漠的开口。 她不知道岳紫月对于闫木青是什么感觉,在闫木青眼里,岳紫月只是个男子而已,说的亲近一些是王爷的贴身随从罢了。 没有这个贴身随从,他闫木青还会没有的选择其他人不成。 放弃?闫木青是不会放弃的,他发誓要找到岳紫月,不管是死是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突然站起身,回答闫朝兮的话:“九妹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本王的事本王自己会处理。”语毕,甩袖离开了。 闫朝兮觉得闫木青有些莫名,对于闫木青来说,岳紫月难道不就是个普通的贴身侍卫吗?难道说,闫木青对男装的岳紫月,产生了异样的感情? 闫朝兮被自己的思想吓了一跳,又岂会,龙阳癖好怎么可能出现在闫木青身上,这个念头很快就被闫朝兮否决了。 皇帝的选妃依旧在进行,云城的大部分官宦世家有闺女的都被皇帝的御用画师画了一幅画上交回去。 还有几家富甲商人他们还没画到。 岳镰回到岳家也有好些日子了,云如看见许久不见的岳紫月,甚是想念,揽在怀里,母女两人好好的温情一番。 云如觉得女儿出去一遭还瘦了,大概在外头遭了什么罪了,心里还想着要给她好好补一补。 这日门外进来一群官兵,带着人直接进了岳家镖局,岳镰见了情况,起身立马上前迎接。 “几位官爷,不知何事惊扰官爷到寒舍?”岳镰对于官场上的人都客客气气的,他们岳家好歹也是与皇家有所合作,其他官员也会看上他们与皇家有合作这一层面给他们面子。 为首的官爷倒是很客气,对着岳镰笑着说:“岳老爷,我们今儿来,是来给小姐画画像的。” “画像?”一旁的云如也是有所听闻,皇帝在选妃,派人在全国四下征询达官显贵的女儿进宫选秀。没想到,居然也轮到了他们岳家,云如抓着岳镰的袖子。 岳镰拍了拍她的手,告诉她安心,“哦,是皇上选妃的事吗?” “正是,根据户部记载,府上有一女名为岳紫月,出落亭亭,年已十七,恰逢皇上选妃好年纪。”官爷道。 岳镰不可能抗旨,毕竟是皇上选妃,却恰逢岳紫月回来的这年选,让他们家女儿给撞上。 若是真的被选上,岳紫月那脾气,在后宫层层心机的围栏里,又该如何生存,岳镰还是很担心这件事的。 但目前,他们也没办法做其他的选择,只能先带着官爷给岳紫月画上画。 他点点头,“小女正在后院戏耍,官爷随我来。” 他带着几位官爷到了后院,岳紫月正在后院舞剑,秦炎正在一旁看着她。自从上次风寒后,她身子骨也差了些,秦炎让她每日练一套剑法,来强身健体。 冬日还未过去,尽管练了多日的剑,岳紫月还是觉得身子骨不过那样,依旧很怕冷。 岳紫月穿着岳镰从雪国带回来的白貂劲装,雪国常年白雪覆盖,天气寒冷,出行不方便只能做一套塑身劲装,又要保暖。 鞋子也是和那身衣服是一套的,头上还有一白色绒毛的帽子,脸被冻得白里通红,样子可人。 岳镰本想上前叫住岳紫月,却被一旁的画师拦了下来,他画了那么多家的小姐,各个都是准备的好好的给他画,每个人都好像特地摆出造型来,一点都不真实。 唯独岳家的小姐,居然就在自家后院舞剑,那一身白貂劲装就好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且不说岳家小姐也是个美貌之人,光看着与众不同的她,是个男子也会对她怦然心动。 画师立马将画布架起,连忙在画上做着画,待到岳紫月一套剑法练完后,画师的画也完美的画完。 妙哉,画师忍不住夸赞一番,这一幅画是他画了这么久以来最让人难忘的画。 画中的女子白皙的脸上露出两片红晕,不需要其他颜色的渲染,一身白色更加衬托出女子的容颜,简直是美不胜收。 女子的眼神看着剑的方向,眉笑喜嫣,剑上恰好落下了一只蝴蝶,一人一剑一蝴蝶,却是别样的景色。 画师画完画后,带着人先和岳镰告别,打算立马回宫将近日所画呈现给皇上。 岳紫月这才发现旁边站了一群人,刚才许是她太过专注舞剑了,那些人又是来干什么的,她不得而知。 秦炎给她递上一条帕子,她接过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一套剑法也确实累人。 岳镰将官爷送走后,把岳紫月叫道了前堂去。云如和岳镰坐在上座,岳南川也被叫了过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 岳南川正拿着杯子准备喝茶,岳镰咳嗽两声说道:“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事说。下午时候,皇上选妃的画师来了家里,为紫月画了一幅画,送进了宫中。” “什么?”岳紫月当场有了很大的反应。 “也就是说,紫月可能要入宫参加皇上的选妃。”云如淡淡的接着岳镰的话说。 岳南川刚喝进口中的那口茶没忍住吐出在杯子里,要他妹妹进宫选妃,且不说能不能选上吧,她大概会把后宫闹的天翻地覆吧! 还有后宫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呆的地方,再来他也怕她这妹妹单纯的可爱,斗不过宫中的尔虞我诈。 “我不去!”岳紫月站起身子,就差跳了起来,进宫!那是不可能的!她好不容易脱离了皇家的魔爪,现在要她再和皇家有牵扯,要她命不成! “你怎么能不去,画像已经呈上去了,若是皇上选中了,你就得进宫,抗旨可是全家死罪!”这个时候,岳镰岂能容忍岳紫月的小孩子气。 得罪皇家可是天大的死罪,况且还是抗旨,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纵容岳紫月。 “爹说的对,妹妹,若是抗旨,我们都没办法逃脱。”岳南川将刚吐脏的被子放在了一旁,清了清嗓子认真的和她说。 ##第80章 江南灾情 “为什么非要选我们家,把我当男孩子不就好了吗?”岳紫月赌气的说,对于他们的话,她也是听了进去,说这话也是很无奈才会说出口。 “紫月,我和你爹也在想过这个问题,我们并不想你进宫,宫中和外面的世界相差甚远,娘担心你.”云如说着说着就拿着手绢擦眼泪。 岳紫月岂会不知道云如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不想让母亲伤心,走到云如身边,蹲在她的面前,像小时候那样靠在了云如的腿上。 她呢喃道:“娘放心,紫月会好好保护好自己的,不会让你们担心的。” 怎么能不担心呢,闫年辽此番选妃并不一定会选一人,而是一群大家闺秀。况且此前宫中又没有别的妃子,现在进去的大家闺秀,一定都会争破头想要讨皇帝开心。 唯独岳紫月不这么想,她想自己若是被选上,顺其自然罢了,她可不想争什么,也许她想的最多的,大概会是如何获得自由。 夜晚的月亮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云,犹如岳紫月的心事将她的心蒙上,在担忧之中,她渐渐进入梦乡。 早朝的时候,闫年辽提到江南灾情的事情,文武百官各抒己见,为此争论不休,吵得闫年辽头疼。 当朝宰相袁维清提出让闫木青带着赈灾军队亲自到灾区了解情况,闫木青倒是觉得奇怪,当场与袁维清在朝堂之上争论起来。 袁维清也知道这个王爷不是好惹的,却提出这样的建议,不过是想利用他是皇家的人,又是王爷,能够亲自到灾区里体现一个亲民的形象。 闫木青哪里愿意受那种苦,再说了他身子骨也不好,皇帝也一口否决了袁维清的建议,此事暂时搁置了下来。 灾区的事,皇帝已经安排了人前去处理,灾情若是实在控制不下来,只有再安排人前去。 下了朝,闫木青跟着闫年辽回了御书房,他案桌上铺满了昨日画师送来的画。 想起刚才袁维清的话,闫木青就一阵烦躁,刚才朝堂之上,他就好像在针对自己一般,难道他不了解他的情况不成? “你就别把他话放心上了,袁老也是年纪大了,能在朝堂之上的王爷也省你一人,若是真的可以到灾区去,也很亲民,能够解决灾民暴动的情绪,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闫年辽抖了抖袖子,伸手将案桌上的画放在一旁。 “我看他刚才的话里怒火冲天,就好像臣弟只是无所事事的王爷一般。” “罢了罢了,你又何须与他计较那么多!”闫年辽几番劝解,总算将闫木青的心态平复下来。 闫年辽对闫木青也算好的,自古以来,哪有君王哄臣子的,闫年辽还不过就是看在他是自己的弟弟份上,以兄长的方式哄他。 闫木青倒也是识趣,动了动嘴摊在椅子上,看向他桌上那么多的画卷,忍不住调侃:“皇兄你倒是有福了,这天下的官宦美眷都要成为宫中你一人的了。” “怎么?你也羡慕了不成,干脆也在这里选一人走,做你的王妃好了。” 面对闫年辽变相的催促自己成婚,闫木青的态度更是不屑,“臣弟暂时还不需要,皇兄你自己享用吧。” “不如,一起来看看?朕一人要选,也是难,你见过美人那么多,帮朕也把把关好了。”闫年辽提出建议。 看美女闫木青倒是很在行,爽快的答应了闫年辽的要求。 “小德子,将名册和画卷展开给朕看看。”闫年辽吩咐身旁的太监。 “嗻。”小德子安排了两个太监卷开画卷,他在一旁报着花名册。 “礼部尚书刘淼之女刘烟如。” 画卷摊开,女子手持着扇子露出娇羞的神态,身上穿的却是彩色轻纱,这么冷的天穿轻纱,是为了彰显美吗? 闫木青看都不想看脸,直接摇了摇头,闫年辽挥手让小德子换一个人。 几个人看了下来,闫木青几乎要审美疲劳了,基本上都是差不多姿势,穿着也特别的轻盈,这些年闫木青见着的女人也多了,只有风尘女子会选择裸露出自己。 可这些大家闺秀穿着怎么都这么的露骨,为了吸引皇帝的注意,都不惜一切了吗?这么冷的天诶。 提到天冷,闫木青又想到了那个怕冷的臭小子岳紫月,他失踪了好些日子了。闫木青放弃寻找他,或许他真的只是他此生的一个过客,他的喜欢不过是因为这个人比较特别罢了,而他却弄丢了这个特别的人。 几轮看下来,闫木青的眼睛都画了,还剩下几个人要是还是这样他真的不想继续看了。 他深呼吸,舒缓了一下刚才看的疲惫,接着小德子看着名册报道:“岳家镖局岳镰之女岳紫月!” 岳家镖局?听到这个名字,闫木青倒是好奇了,岳镰还有个女儿? 画卷从上慢慢的往下打开了,画中露出一个穿着白貂劲装的女子,女子正在舞剑,她的脸被寒冷冻得通红,天寒并没有让她的心情变得不悦,她眼里绽放出光芒,似乎要把人吸进她眸子中,剑上的蝴蝶配着舞剑的她,刚柔并济。 不知是画师画的好,还是那人真生的如此动人。 闫木青看着那张脸,惊呆的站了起来,那不是岳紫月吗,他和岳紫月又是什么关系。 “妙哉!”闫年辽忍不住站起身来夸赞,画中女子甚是好看。“画中女子是谁?”他走向画,看着小德子。 小德子笑眯眯的回答:“回万岁爷,画中是岳家镖局小女儿岳紫月。” “朕不曾听闻过岳家有女儿啊。”闫年辽欢喜的说道。 闫木青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副画,小德子回答道:“听闻画师说,这岳家小姐幼时在外学艺,万岁爷有福,岳家小姐也刚回到岳家。” “不错不错。” “万岁爷,画师还说,这岳家小姐啊,与其他大家闺秀不同,她不避讳的在自家后院练剑,他画出来的岳小姐,就是最真实的她。”小德子为万岁爷看上岳家小姐而高兴,万岁爷总算是能看上一个女子,看来后宫也是该有个女主人了。 ##第81章 看上同一人 闫木青看得有些痴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岳紫月是他从岳南川手上带过来的,出现在雀归来的也是她。 她女扮男装,带着下人到雀归来去是为了好新鲜?最后和他有了接触。以她性格来看,她像是个好新鲜的人,又刚学艺归来,自然是对城中所有的事情比较好奇。 进宫也是她的好奇,所以他们才会再次相遇,原来她说的不属于王府是因为她根本不是下人,一个岳家的小姐,却被自己捉弄,闫木青心底浮出一阵阵的自责。 仔细想想他也没喜欢错人,他是正常的,他喜欢的人是个女子,闫木青还觉得有些兴奋,见着画中人也是欢喜的不行。 转念想想,当初自己见着她落水,也有一丝女子样,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再来她受伤的时候,也没发现她是个女子。 要怪,就怪他自己愚钝,没有发现那些细节。 闫年辽转过头见闫木青看着画有些痴迷,心里知道闫木青的想法,也有了自己的决定。 许久,闫木青意识到自己失了态,连忙恢复了正常状态,不好意思的看着闫年辽。闫年辽脸上倒是没有过多的表情,他扬了扬眉,一副看穿闫木青的神态。 他背过手走回了龙椅,甩开长袖,稳稳的坐了下来,“八弟,你怎么看?” “回皇上臣弟认为,这岳家小姐甚好。”闫木青此话说的有些气虚,他要岳紫月却不敢和皇帝去争。皇上好不容易要开阔后宫,难得看上一人,却是与他看上的同一个人,他又该如何是好。 “甚好。”闫年辽重复了闫木青的话,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岳紫月的确是好,只是她真的能被宫中的条条框框束缚着吗?闫年辽再仔细看着画中之人,那张扬的眼神,她适合的不是深宫六院,而是宫外。 不过呢,既然闫木青看上了,他又口口声声说不想要成亲,一副想要又不说话的样子让闫年辽看了也是疲惫,口是心非,那就让他来试一试闫木青好了。 “是,甚好,不过皇兄,画中之人并不一定适合宫里生活。”想想岳紫月那脾气,又怎么可能让她待在宫里,在王府里,她都无法安宁,何况是戒备森严的皇宫。 另一方面,闫木青还是有私心,想要打消皇帝的心思,若是岳紫月成了皇妃,那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八弟你没见过此女子,又怎么能这么说呢,朕觉得她美极了。”闫年辽玩味的看着闫木青,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有意思,他从未见过自己的弟弟露出慌乱的神情。 “皇兄。” “好了,你也别再说了,小德子,传朕的旨意,将刚才朕选中的几个秀女,在明德庆典之上,接她们进宫,表现一下她们的才艺。”闫年辽直接不理会闫木青,下达了旨意。 闫木青的脸色瞬间放了下来,没有任何表情可以展现他现在的心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御书房的。 不知是失落还是失意,他一路失神的坐上了马车,摇摇晃晃回了王府。 连歌也不知主子是怎么的,只知道主子心情不好,没敢问太多,随着闫木青回了府。闫木青人是回了府,可心还留在御书房的那副画上。 本来发现岳紫月是个女子应该高兴的,却不曾想是在皇帝选秀之人中发现的,他是喜也是忧。在前堂的椅子上,撑着头,三连唉声叹气。 圣旨到达岳家的时候,天色也晚了,岳紫月和秦炎两人打算去看灯会,正好错过了圣旨。传旨的公公将旨意传达到后就离开了,岳镰拿着圣旨,坐在那思考着以后的路。 上一次逛集市,岳紫月还是以岳紫月的身份,这次却换回了女装,反而觉得不太舒服。 秦炎被岳紫月拉出来,略显乏闷,他本来就不爱出门,以前在太姥山也只有师傅让他去哪他才去哪,否则他宁愿待在山上。 岳紫月哪会不知道她这师兄的癖好,就是因为他太过安静了,她才拉他出来。以前在山上学武的时候,他们两个一个静一个闹,秦炎总是被岳紫月闹得跑都来不及。 灯会上有人将自己做的首饰拿出来叫卖,岳紫月见了,很是喜欢,连忙跑到了那个摊位上,伸手要拿一个发簪往头上试。 不料,她看上的那个发簪也被另一个姑娘看上了,两个人的手正好碰到了一块儿,岳紫月连忙收回手。 “不好意思,姑娘你先请吧。”话说完,抬头一看,那女子正瞪大的眼睛看着自己,岳紫月也是吓了一跳,没有想到会在等会上碰到代晗。 代晗震惊的看着岳紫月,心里有些慌乱,“岳岳紫月?”代晗叫出声,她身后的香容这才看到眼前的人,她张大了嘴巴。 “小姐,你认错人了吧。”岳紫月强装镇定,想要糊弄过去。 “你”代晗看着她的样子,与岳紫月无差,怎么也想不到会遇到一个与岳紫月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或许真是自己认错人了,“不好意思姑娘,你长得和我以为故友相似。” 岳紫月扬起眉,露出笑容,这一笑,更加让代晗迷惑,不知眼前的人是不是自己认错。 “天底下能有相似之人那便是缘分了啊,要是有机会,姑娘可以把你那故友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哦呵.恐怕得找机会,他在王爷府上当差,也不知什么时候有时间。”代晗打量着眼前的人,仔仔细细的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怎么看都像是岳紫月,但他又怎么会独自从王府中跑出来。 “小师妹!”秦炎刚从花糕铺子买了点花糕,回头看不见岳紫月,好不容易在首饰摊上看到她,便叫了一声。 岳紫月回头见秦炎来了,倒也是松了一口气,“秦师兄。” “怎么,看上了首饰打算买吗?”秦炎低头问岳紫月。 “没有没有,我就看看,嘿嘿。” 两个人的对话一如往常,代晗是看在眼里,看看眼前的姑娘,面色红润,唇红齿白,也是个好看的主。 ##第82章 眼缘 她也曾想过,岳紫月若是换上女装,也该是一个闭月羞花的姑娘,可岳紫月是男子,又怎么会换上女装。 “这位姑娘是你朋友吗?小师妹,你刚回云城,朋友可真多。”秦炎感慨道,岳紫月这性格也确实能让她交上很多朋友。 “不是,只是我们很有眼缘,看上了同一款的首饰。姑娘说我长得与她的一个朋友相似,就聊了起来。”岳紫月向秦炎解释道。 秦炎这才明白过来,随即看向代晗,连忙问了声好。代晗自是礼貌的回应,脑子里还在思考着眼前人的身份,直到岳紫月说要走,代晗才见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 岳紫月很紧张,拉着秦炎的手,连忙离开了,接下来的灯会她也没有心情继续逛了,匆匆回了家。 路上,代晗还在回想岳紫月的背影,那个女孩给她的感觉,就和岳紫月给她的感觉是一样的。 香容在一旁也没插上过话,从见到岳紫月的时候,其实她有会想过岳紫月和她说过的话,香容当时只是觉得是岳紫月不肯负责罢了,现在看到一个和他长得一样的女孩,香容想,该不会是岳紫月的身份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少爷,给不了代晗姑娘一个未来,所以急着拒绝姑娘。 岳紫月回到家后,见到岳镰正坐在堂前,神态游离。怎么今天一个个都在走神,岳紫月欢快的跳着走近岳镰,才看到桌上的那个圣旨,瞬间明白了岳镰在担忧的事。 “爹。”岳紫月轻声叫了一句岳镰,岳镰这才回过神来。 “宁儿,回来了。” 岳紫月见着自己爹爹为她进宫的事而担忧着,一夜之间,岳镰似乎老了很多,岳紫月也是心疼。她拉着岳镰的手,站在他身边。 “爹,你别太担心,若是进了宫,我也会收敛自己的脾气的,不会吃亏的。”岳紫月此刻的懂事,让岳镰有些刮目相看。 “你刚从太姥山回来,就被皇上选中要入宫选妃,还未与爹娘团聚,你让爹爹如何不烦忧。” “爹,要不我们都走吧,逃离云城。” “逃离云城,天底下都是皇上的土地,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岳镰叹了一声气。 岳紫月知道自己说的话简直就是无用的,天下之大都是皇上的,他们一家跑了,下场也是被抓回来然后接受惩罚,到那时候,全家都受牵连。 “爹爹放心,若是被选上,我要是想家了,可让皇上安排宁儿与您和娘的见面,或许一年见不上几回,我们总还能再聚天伦。”岳紫月宽慰岳镰道。 岳镰想了想,也无可奈何,一切只能听天由命,“宁儿,宫中不比岳家,不比太姥山,宫中尔虞我诈从古自今都有,你万万小心。” “我知道。”岳紫月答着。 她哪会知道宫里有多么险诈,即便躲过了宫中的妃子,也躲不过那些妃子背后的势力。有些人或许是朝廷重臣之女,而她只是一个镖局的大家闺秀,相差甚远。 岳紫月的心思也未曾放下过,她也会担心,也会烦恼,可如今是已成定局,她也无法反抗,只能接受。 或许今夜的灯会,是她享受的最后的自由。 天突然下起了大雪,云城被白雪覆盖着,一片茫茫。 岳紫月呵着气,搓了搓手,离明德庆典还有几天,而她却什么都不会。圣旨里写着需要秀女准备才艺,像普通姑娘家的舞蹈,她哪会。 她只会舞蹈弄剑,到时候上舞台,难道要她上去舞一套剑法不成,天啊,那应该会丢死人才是!可她完全不会舞蹈,愁死她算了。 要看明德庆典就快到了,愁的人还有另一个人。得知岳紫月是女子的时候,闫木青有想过要不要直接到岳家去找她,当面与她对峙一番。 不过以她那鬼精灵怪的性子,一定会否认她就是岳紫月这回事,所以他干脆等到明德庆典的时候再找她。不过那时候会不会太晚,她将会成为皇上的妃子,而他还得尊称她一声娘娘。 不行也得行,他等不了,他叫上连歌一同到岳府去看看,走到门口时候,却不敢进去。他还是担心岳紫月贵因为他把她赶出来的事恨他,不过岳紫月也确实是恨他的,甚至可以说是讨厌他。 被他赶出来的时候,大病初愈后的岳紫月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重生了,发誓再也不会想见到闫木青。可惜了,造化弄人,与闫木青无关却与皇上有关,她大概这辈子都逃不开皇家的牵扯了吧。 连歌不知道主子叫自己来岳家,却又不进去,站在门口徘徊好几次,他并不知道闫木青要干什么,只能陪着他一起等下去。 岳紫月觉得在家想着自己要准备什么才艺,有些无聊,拉着秦炎打算去茶楼喝茶,二人有说有笑的从岳家出来。 闫木青一见岳紫月出来,吓得立马躲在岳家大门旁的石狮子后面,连歌看了一眼从里头出来的姑娘,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那一秀气姑娘,竟与岳紫月长得一摸一样。 不过连歌也明白闫木青为什么要来岳家了,大概就是为了来看岳紫月的吧!不,她大概不叫岳紫月,总之主子就是为了来看她的! “这么冷的天,还下了雪,她居然和男子一同上街,未出阁的女子不应该好好待在家中吗?”闫木青看着岳紫月离开的方向,愤愤的说。 连歌见他情绪起伏颇大,冷不丁的冒了一句,“爷,那位是?” “岳家之女,岳紫月。” “她与岳紫月…” “她就是岳紫月。” “怎会…”连歌还不相信,闫木青一脸烦躁。 “本王自是不知她为何女扮男装。走,跟上去看看。”说完,不等连歌反应过来,闫木青的步子已经跟了上去。 岳紫月与秦炎来到了一家茶楼,她也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喝这家茶楼的花茶,觉得格外沁香。而秦炎喜欢的却是岩茶,两人各要了一壶茶。 闫木青拉着连歌坐在了隔壁的包间里,要了一盘瓜子,他不停的嗑瓜子。此刻的他就好像一个怨妇一样,听着隔壁的一举一动。 ##第83章 女装惊人 看来岳紫月离开王府,过的更是潇洒,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是被皇上选中要进宫当妃子的人吗!不好好在家保护好名声,却与男子来私会。 今日见着她身着女装,闫木青的心还是激起一层荡漾,与那日见着的画相比,果然还是真人比较好看。 隔壁一直没什么动静,席间有人离开,没多会又回到了位置上。 “刚路过一家鱼丸店,我看你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天又这么冷,你又要出来饮茶,快吃点热的东西暖暖身子。”秦炎的话响了起来,引起了闫木青的不屑。 “哇,秦师兄你也太好了吧,观察的很仔细嘛,还很贴心!要是以后谁嫁给你,肯定有福气。”岳紫月满是欣喜的说。 闫木青听了以后更是生气,岳紫月你这家伙,居然夸别的男人贴心!他不高兴。 可是不高兴有什么用,她又不属于他,更不可能属于她了。刚才看他们二人走在一块,他以为他们是一对,还以为岳紫月有了心上人。 不过即使她有了心上人,明德庆典的时候依旧是要到宫里去,她是属于皇上的,有心上人又怎样。 “切,那秦师兄有什么好。”闫木青小声嘀咕着。 站在他身后的连歌忍着没有笑出来,看着主子幼稚的回答,八成是嫉妒了。 “天下了大雪,明德庆典我还得穿轻纱上去表演,真是折磨人。”岳紫月抱怨的说,“要是能穿厚一点的衣服,再表演个舞剑,那该多好。” “可皇宫并不能带剑啊,小心有人认为你是刺客,把你打入天牢那就糟了。” “要我上去跳舞,还不如把我打入天牢呢!我可不想做什么妃子。” 秦炎连忙拽了拽她的袖子,提醒道:“你可别这么说话,若是被隔墙的人听了去,你的小命怕是也要不保。” “秦师兄你别担心啦,我也就说说嘛,该上的时候还是的上。哎,你说我运气怎么这么好,从太姥山回来,就和皇家牵扯不断。先是那个蛮横霸道的王爷,现在又被皇上选入宫,大概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岳紫月的抱怨,让隔壁的闫木青的脸一青一红的。 什么叫蛮横霸道的王爷,他承认自己确实蛮横霸道了点,但没想到会引起岳紫月的那般强烈厌烦。 “师妹,宫中险恶,你还是得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对了,你和师傅提起这事过嘛?” “有给师傅去了一封信,他让我好好保护你,若是在宫中有危险…” “若是在宫中有危险,你也进不了宫啊,没事的师兄,我也有武功,能保护好自己。在我看来,要是真有什么尔虞我诈,那些人也不过是一些小伎俩,应该可以解决。” “总之万事小心便是,日后若是得了宠,各方面都要小心。” 秦炎还在絮絮叨叨的交代着岳紫月,而岳紫月这话已经听了不下百变,自然是已经腻烦了,不再回答他,将思绪丢在了街上息壤的人群之中。 隔壁的闫木青听不见那头的声音,低头细细的品起了茶,大概他也有他的计划。 宫里来了人给几个选秀的秀女传来了话,说是临近了明德庆典,让秀女们都进宫准备。 岳紫月是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就进宫去准备,她能准备什么,这么些天来她什么都没有准备。眼看宫里的人来将她接了去,和父母告别后,被匆匆送上了马车,还来不及哀声怨道就进了宫。 看着皇宫离自己越来越近,岳紫月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陈杂,弄得很不是滋味。该怎么说,千方百计要逃开的关系,最后却还是纠缠不清。 到了宫里,管事的嬷嬷将她与其他的秀女安排在了一个院子里,这里是秀女等待的地方,也是暂时的栖身之地。 岳紫月看着人群中的女孩们,心想着这些人里面,总有一两个人会是那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是谁都好,不要是她就好了,她暗暗的祈祷着。 天寒地冻的,岳紫月是一身戎装,外加一件红色的大斗篷披着身,她还真是个怕冷的主,穿的是与其他姑娘自是不一样。 许是刚进宫也没人说她什么,就觉得她略显奇怪了些。别人都是争着穿少些,能够显露身材,她倒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看来根本也对选秀没什么兴趣。 但既然入了宫,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思,哪能猜的透。 闫木青和闫朝兮今日相约在公主院中喝茶,同行的还有闫年遥,自从上次拜了岳紫月为师后,闫年遥就想找他学武艺。 只是岳紫月连武艺都没教会,她就被赶出王府,自然再也见不到闫年遥。 可闫年遥不一样啊,他几次缠着闫木青,说要找岳紫月学武艺,闫木青自是没办法,只好告诉他岳紫月离开王府了。 闫年遥觉得闫木青把人藏了起来,进宫也不见着带他来,只好每次见到闫木青就缠在他身边,希望他能带自己出宫到王府中去。 管事嬷嬷打算带新来的一群秀女们到舞房去准备她们的才艺,那里有皇帝特地安排的舞娘专门在那等着。 一行人穿过了轩逸宫,将会经过的是公主院,公主院的门挺大的,足以看得清过道有什么人,所以岳紫月要是经过的话,坐在院中的几人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得见她。 不过她哪知道自己将会遇到谁,低着头跟着她们前进。 “听说今日皇兄的秀女们都会进宫准备明德庆典的事。”闫朝兮开口说道。 “嗯,我知道。”闫木青抿了一口茶,淡淡回答,好像事不关己。 “皇兄总算开窍了呀,今年若是有什么好看的姑娘小姐,那也算是饱眼福了。”闫年遥一副打趣的语气说道。 “怎么,你也想在里面选个妃子回去不成?让皇兄赐你一个好了。”闫木青和闫年遥开玩笑道。 闫年遥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挥挥,“我才不要,儿女情长,太妨碍本王闯江湖了。” “这话又是从哪学来的,依我看,此生你是别想闯江湖了。”闫朝兮拿了一块松花糕,往嘴里送。 ##第84章 秀女们 闫年遥脸耷拉下,表现的像只小狗一样委屈,“我的好哥哥好姐姐,何时到皇兄那为我美言几句,好让弟弟我啊,出去闯一闯。” “别妄想了,没有这么一天的。” 公主院外传来一阵整齐的步子声,将院中的三人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管事嬷嬷见着院中坐着的三人,自然是带着一群秀女过来,行了个礼,还未站定,院中三人就看见队伍中那与众不同的人。 她身穿着红色斗篷,想让人不认出她都难,她低着头,没有敢抬起头。 直到嬷嬷对着院中三人开口尊称后,她心里‘咯噔’一声,吓了一跳。 “奴婢见过八王爷,十五王爷,仪沫公主。” “起来吧,无需多礼。”闫木青倒是很淡定。 闫朝兮看了一眼闫木青,嘴微张想要说什么,却被他淡定的神情收回了她的话。 可是呢,在场还有个十五岁的少年按奈不住性子,那就是十五王爷闫年遥。 打从见着那红色斗篷之人起,他就激动的站起了声,嘴里还念叨着‘师傅’二字,不过他师傅是个男的,又怎么会出现在选秀的秀女之中。 “嬷嬷带的可是皇上的秀女?”闫木青的眼神死死盯着那红色斗篷之人,她果然是怕冷,穿的都和其他的秀女不一样。 换做别人,哪会穿的那般的厚,早就褪去厚衣,穿的轻盈让人欣赏。也只有她会把自己裹在斗篷之下,即便是穿的那么厚,她的耳朵和脸颊都能被冻的通红。 嬷嬷毕恭毕敬的曲了身,回答道:“回王爷的话,正是皇上的秀女们。” “哦,那要带她们去见皇上吗?还是另有安排。” “奴婢正要带着她们到舞师那边去学习宫廷舞,皇上说了,明德庆典之上还要她们集体跳一段舞蹈才会开始个人的才艺。” “甚好,你带她们下去吧。”闫木青说完这话,看着那抹红,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失笑,他有这么可怕吗,让她那么紧张? “是。”管事嬷嬷带着人先离开了公主院,朝着前方走去。 闫朝兮不明白闫木青问那么多干什么,但看他嘴角露出来的笑,她就知道,闫木青一定是知道点什么。 “八哥!刚才师傅在里面!”闫年遥是先藏不住事的那个,大呼道。 “什么师傅?”闫木青还要装着不知道的样子。 “那个是岳紫月吧,她真美。”闫朝兮感慨道,岳紫月穿着男装的时候,一向都是穿着素装,不是白色就是青花瓷,从来也没穿过艳装,即便如此,也遮挡不住她的俊秀。 换了女装后,闫朝兮才发现,女儿身就是女儿身,岳紫月还是适合做个姑娘,她有生具来的美是藏不住的。 闫木青听闫朝兮的语气,好像她一开始就知道岳紫月是女子,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好像在说你不是喜欢她吗。 闫朝兮见他怪异的表情,掩着嘴笑了起来,“我早就知道了好吗,你别这副表情。” “看来,连你都瞒着我?”闫木青问。 “打住,什么叫连我都瞒着你。诶?你这语气不太对劲啊,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还是说她还是男装的时候,你就对她有意思?”闫朝兮猜测的问。 闫木青没有回答,拿起桌上的茶又喝了两口,砸吧砸吧嘴,对着身边的宫女道:“茶有些凉了,去沏壶热茶来。”宫女拿着茶壶走了。 闫朝兮哪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连忙追问:“哦哦哦,你别想转移话题啊,是不是我说的那样,八哥你倒是说点什么解释一下。” “诶,茶不喝了,突然想起王府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他还真就站起身就离开了。 留下闫朝兮在他身后喊道:“躲得过今天躲不过明天!哼!喜欢她又怎么样,反正她将会成为皇兄的女人了!” 闫朝兮从小就知道闫木青的软肋在哪,所以要想击败闫木青简直是易如反掌,只能怪她太了解这个哥哥了吧。 果然,闫木青听到这话顿了一顿,但脚步依旧是向前走,他没有说话,离开了公主院。 闫年遥也不是没听懂哥哥姐姐再说什么,只是对于这种事他不太感兴趣,唯一开心的是他的师傅又回来了。 只不过若是以后她成了皇妃,他们能接触的时间大概就少了吧,应该说是完全不可能单独接触,这也是他该愁的。 刚才经过公主院的时候,岳紫月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她就怕闫木青走出来,质问她点什么。 从嬷嬷和他对话的时候,她就吓得直哆嗦,手脚也变得冰凉的不行。等到他说叫嬷嬷带她们下去的时候,她才松了一口气。 也许以后还会见着的吧,不知道那时候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岳紫月是很怕遇到他,甚至不敢抬头。 毕竟自己女扮男装也是骗了他,要是他发起怒来,找皇上乱说一通,自己的脑袋可就要搬了家。 在舞师的编排下,一行人倒也是将舞蹈练了下来。岳紫月是练武之人,身子又柔软,将舞蹈的动作柔美之度倒是体现的恰到好处,因此舞师特地将她的位置安排在了最前最显眼的位置。 岳紫月没有想过自己在有生之年还会跳舞,让她去给那么多人跳舞,想想就紧张。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她又不能违抗,只能乖乖服从。 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岳紫月才是最听话的那一个。岳紫月欲哭无泪,不听话也没有办法了。 明德庆典就好像噩梦一般,很快就来了,岳紫月只觉得窒息般的紧张。因为她被安排到最显眼的位置,很多人因为这样开始排挤她。 甚至有些人说话也难听的不行,说什么她不过是个镖局之女,又有什么关系能到最显眼的位置。 岳紫月翻了翻白眼,她也不想的好吗,她宁愿躲在最角落的位置,巴不得皇上看不上自己。 现在到了最显眼的位置,她也只想逃开,大概跳的好坏,都是她出丑的时候了。她叹了一声气,换一种想法,只能证明自己太优秀了而已。 ##第85章 载歌载舞 宾客如期而来,满朝文武坐在席间,议论纷纷,都在猜测今年秀女的样貌。不过也有人听闻皇上对其中一个秀女感兴趣,至于是谁,他们也不知道。 所以议论不停,而闫木青自是宴会开席就听到这样的议论,听也听多了,本就心烦意乱,这些人还要在耳边议论,简直烦闷,索性自己一人喝着闷酒。 坐在主位上的闫年辽今日的心情甚好,坐在龙椅上等待着今晚的演出。 几个王爷依次坐在了他的下方,任年穆抱着闫乾珩坐在闫年辽的下方,左边是他的王妃。闫木青也许久没有见着他这个三哥了,时光匆匆,他也变了样,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 闫木青收回了目光,看向那漆黑的台子,突然台面亮起了光,乐曲响了起来。 从幕后出来了一群载歌载舞的人,闫木青在找着岳紫月的身影,看来并没有出现在上面,许是还未到她的节目。 随后他又耐心的看了几场节目,一直等不到她的出现,正要起身离开,一曲《柳儿如媚》响起,闫木青停下了动作,看向舞台。 一个轻柔的声音唱了一句词,声音柔媚恰到好处,让人听了心弦波动,众人议论纷纷,说是什么样的美人能唱出这么好听的曲儿来。 只有闫木青知道,这声音是谁的,他紧张的看着台上的一举一动,从幕后出现了一排排的舞者,她们手里都拿着锦花,兰花指翘着,动作十分的娇柔。 众人不由得感慨,宫中多年没有选秀,今日难得选一回,可真是百花齐放,扣人心弦啊。 可那唱曲儿的秀女还未出现,只在下一句,一个身着淡粉夹白长裙,腰间系着薄雾烟粉丝带,手中托着玉制如意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眼中似水,看向众人之时,像是要将人沉入她眼中的那湾水塘之中,让人深陷其中。 她的一颦一笑,都牵扯着在座看客的眼中,众人哗然,原来秀女之中还藏有这么独有之人。 看来让她作为领舞,果然是有编舞者的独特之道。闫木青看向台上的那人,眼睛都望痴了,手里的酒一时之间忘了喝。 闫朝兮也坐在一旁,看着闫木青的样子,险些笑出声失了态,不过这般看来,岳紫月还是比那日匆匆见过的还要好看。 再看闫年辽,他也是第一次见着岳紫月,从看到画中的时候,他就知道此人非比寻常,如今见着了真人了,确实是让他心动不已。 岳紫月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种少女之气,张扬却不敢放肆,总之将这个年纪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了众人看。 她瞥了一眼台下的闫木青,闫木青的目光紧紧的追随着她,她吓了一跳,动作险些出错。 连忙收回了目光,颤抖了一下,恢复了常态,坚持的将一曲跳完。 一曲终了,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还有的官员对这个女子议论纷纷,说她要是成为皇妃,那皇上可真是有福了。 闫木青听了,心里自是不悦,猛的将杯中的酒喝完,看向岳紫月下台的方向,起身离开。 岳紫月下了台扶着胸口,心里紧张不说,还有那么多人看着自己,要是出了错,那要该怎么办。 接下来还有其他的表演,管事嬷嬷说她们可以暂时在规定范围内休息片刻,待会儿皇上还有事情要宣布,所以还不能回去休息。 岳紫月百无聊赖,只能在周围转悠,舞台后面有茅厕,她和嬷嬷打了声招呼准备如厕。 从厕所出来后,正要往回走,途中有一处假山,岳紫月对皇宫也算是熟悉,以前跟着闫木青到了皇宫自己也瞎转悠了几回。 夜晚的皇宫还真是不一样,除了刚才歌舞升平的地方,其他地方静谧的可怕,地盘又大,要是迷了路,会不会被鬼抓走。 想到这,她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是可怕,耸耸肩正准备走的时候,被人一扯,拽进了怀里。 没等她反应过来,唇上就多了另一个人的温度,还有扑鼻而来的酒味。 岳紫月瞪大了眼睛,才发现那人是闫木青,此刻的他正在自己的唇上汲取着。 这张嘴,自从上次尝过以后,闫木青就想了又想,从他知道岳紫月是女子后,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几次要失控。 刚才在台上看到她的时候,他心里就蠢蠢欲动,听到别人谈起她的时候,他就想把她占有,一开始,她就是应该属于他的。 岳紫月用力的推着闫木青,发现她的力气根本不及他,他紧紧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像是孩子尝着糖果一般在她的唇上辗转。 岳紫月从最开始的反抗到最后的无力,她有些喘不过气来,闫木青低声说:“呼吸。”她这才学着去呼吸,闫木青有些想笑,这个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笨。 好半会他才放开她,松开后岳紫月不由分说的给闫木青一巴掌,闫木青捂着脸看着岳紫月满是怒气的脸,还有她那被自己亲的高肿的嘴唇,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王爷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岳紫月喘着气,怒视着闫木青。 月光照着岳紫月,生气使她胸前起起伏伏,脸上还因为刚才喘不过气来变得红扑扑的,闫木青倒是觉得这样的她甚是可爱。 “岳小姐又怎么知道本王是王爷?”闫木青戏谑的说道。 这一下才提醒岳紫月,岳紫月是没有见过闫木青的,又怎么会知道他是王爷。 “我是那日,那日嬷嬷经过公主院的时候,叫了你一声王爷,所以,所以我才知道你是王爷的。”岳紫月结结巴巴的找着借口。 “哦?是吗?”闫木青向她靠近了一步,岳紫月立马往后退了一步,他哪能就这么放她走,大手往她腰肢上一揽,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本王还以为你是岳紫月。” 岳紫月一惊,继续推搡着他,“王爷烦请你自重!我是皇上的秀女,若是被皇上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本王要的任何东西,都逃不过本王的手掌心,包括你,岳紫月。”他在她耳边低声叫了岳紫月的名字,岳紫月的心脏险些被他吓出来。 ##第86章 美人在怀 她皱起眉头,继续解释:“我不是什么岳紫月,王爷怕是认错人了!我是岳家镖局之女,我叫岳紫月。” “哦?岳家镖局啊,岳紫月也是岳家镖局的,你和本王说,你们为何出自一个地方,又为何长得如此一般像呢?”闫木青从头到尾都在诱导着岳紫月。 而岳紫月却不知自己早就掉入了闫木青的陷阱之中,她就差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掉进了陷阱。 她就不应该自报家门的,不过看闫木青的反应,大概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吧。 “闫木青!”她急得直接叫出了闫木青的名字。 闫木青不恼也不怒,反而笑眯眯的应答:“叫本王做什么,这么久未见,莫不是想本王了?” “你!无耻!”岳紫月是知道闫木青的无耻,只是她没想过闫木青能够无耻到这种地步,就因为知道她是女子了,所以要轻薄她吗? “本王就是这般无耻,你又不是不知道。” 岳紫月停止了挣扎,看着闫木青,倒也冷静下来,问:“那小女子想问王爷,究竟想干什么。” “本王要你。”闫木青也是很直接,这种话直接在岳紫月面前说出来,惹得她面红耳赤的。 “你别瞎说!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你是王爷又怎么样!” “岳紫月,本王说了,本王就是要你,以前就想得到你,奈何你是男装,碍于你我性别,现在好了,你是女子,又未婚娶,本王要你怎么了?” “你疯了!你别忘了,我将成为皇上的人!”岳紫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闫木青。 “哦?是吗?怕是只要本王一句话,你就不能成了吧!”闫木青自然是说笑逗她的,他哪能和皇上抢人。 现在是美人在怀,他是真的舍不得放手将她让给皇上,可是又能怎么样,他还是来晚了。 想到这,他松开了岳紫月,重获自由的岳紫月自然是把闫木青的话当了真,但现在她要做的事是远离她。 她趁着闫木青不注意,扭头就跑,嘴里还叫着:“你就做梦去吧!” 闫木青看着她跑开的方向,嘴角扬起笑容,还是这么可爱,却要成了皇帝的妃子,他的心好像被挖去一块肉一样,是疼,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很快他收起了笑容,用大拇指指腹摸了摸嘴角,那上面还残留着岳紫月的味道。 闫木青失了魂一般回到了座位上继续看着节目,闫朝兮坐在他旁边,看他身上沾了一些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刚才去哪里做了什么事。 “刚才皇上找你,你去哪了?”闫朝兮一脸神秘的和闫木青说。 “皇上找我?找我做什么?” “这我哪知道啊,说不定是要你选个漂亮的秀女回去做王妃呢。”闫朝兮取笑着闫木青,“不过啊,我觉得紫月,皇上应该不会给你。” “你说什么呢。”闫木青有些吃惊,没想到闫朝兮会这么说。 “我说的可是实话啊,皇上刚才看着紫月的眼神都直了!”闫朝兮笑笑的说。 闫木青听了后,心里一阵乱,敷衍的对闫朝兮说:“好了好了,你别瞎说了,皇上又怎么会将秀女让我们来选。” 闫朝兮自是识趣,没有继续在闫木青面前说点什么,大概她也是知道闫木青在烦什么,可惜了可惜了,谁让他自己不好好珍惜。 不过珍惜也没用啊,被皇上选中的人,又有谁能反抗。 岳紫月慌乱的回到了秀女们所在的地方,她整理了自己凌乱的衣领和衣袖,刚才与闫木青拉扯之间将衣服弄的有些凌乱。 她摸了摸自己刚才被亲肿的嘴,努力抿着嘴,让它看起来较为自然一些,可是她越用力嘴越红,想想就有些恼。 管事嬷嬷在得到上头的指令后,连忙召集了秀女门排成队,准备再次上台。 岳紫月特地排在了不显眼的位置,但是经过刚才在舞台上的特别演出,一上台所有的宾客都在找着她的影子。 在有心人的眼里,只要岳紫月一出现,她就能在眼前。 皇帝在小德子耳边低语了几声,小德子点点头会意,跑到了管事嬷嬷那边去在嬷嬷那边低声安排着。 嬷嬷自然是明白皇上的意思,指挥着秀女们行礼,随后重新安排了她们的站位。 岳紫月无奈,本以为自己能够躲过一劫,最后还是被管事嬷嬷安排在了最前方的位置,当她一出现,依旧是引起了众人的猜测。 皇上特地安排人让她站出来,为的是什么也不必多说了吧,看来皇上大概是对这个姑娘有意。 闫年辽突然站了起来,小德子立马扶着他,众人见皇上站起,目光追随着他。闫木青的眼睛也紧紧的跟着闫年辽,皇上向台上靠近一步,他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脏透过耳膜跳动的声音。 他有些不舒服,捂着自己的心,脸色微变。闫朝兮察觉到异样,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八哥没事吧?” “没事。”闫木青咬着唇,摇摇头。 闫朝兮无奈的看着自己八哥,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看他的样子,她也不再说话。 闫年辽走近了岳紫月,岳紫月有些紧张,低着头连呼吸都是乱的。许是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近距离接触皇帝罢了,说到底她还是挺胆小的。 “抬起头来。”闫年辽雄厚的声音在岳紫月的头顶响起。 岳紫月胆怯的抬起头,一双明媚大眼水汪汪的看着闫年辽,让闫年辽甚是心动。 他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的话,民女岳紫月。”岳紫月浅浅的回答道。 闫年辽满意的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又在后头转悠了两圈,将所有的秀女都看了一遍。若让他再其中选出一个女子来做他的妃子,除去岳紫月以外,闫年辽大概觉得都勉勉强强罢了。 可是他心里又有另一个计划,他背着手,走到舞台的正中央,直立在前。 “今日明德庆典,众爱卿可知原因为何?”他高声问道。 “是皇上选妃大典!”文武百官齐声回答道。 ##第87章 皇帝要指婚 “不错,朕心中已有人选!不过希望众爱卿给朕一些建议,今日庆典表演,爱卿们可看的如意?” “如意如意!承蒙皇恩!”宾客再次齐声应答。 听到闫年辽心里有了人选后,闫木青的眼睛就死死盯着站在那的岳紫月,岳紫月感觉有一双眼神看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一样。 看得她有些不舒服,抬起头对上了闫木青的脸,远远看了过去,发现闫木青脸色苍白了许多,莫不是刚才酒喝太多了吧。 “朕今日还有一件大事,八王爷闫木青也老大不小的,是到了配婚年纪,朕今日想为他许配良缘。” 闫年辽的话一出,台下像是炸开了锅,纷纷猜测皇上莫不是要在秀女之中选一人许配给闫木青。闫木青自是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一直在拒绝皇兄,却不料他在宾客面前直接宣布。 只是宾客都说这八王爷即使成了家,也改不了拈花惹草的性子,哪家姑娘嫁过去,还不如在皇宫之中,与嫔妃们争宠。 秀女之中也有人期待自己能够成为八王妃,至少在王府里可以做正妃,也是名正言顺享受荣华富贵。 而在宫中与被皇上选中做妃的话,一年半载说不定见不着皇上几面不说,还要费劲心机去与其他人争,稍有不慎,全家掉脑袋。 站在前方的岳紫月此刻毫无想法,她以为闫年辽将她选出来,是因为他看上的是他,也以为自己将会成为皇上的妃子。 “你们刚才看的那段舞,朕也觉得甚好。”闫年辽转过头看向岳紫月,小德子意会,将岳紫月带到了皇上的身边,“此女名为岳紫月,出生自岳家镖局。云城人皆知,岳家也乃云城名门富甲,身份地位在云城之中也算是数一数二,朕想.” 众人屏息着,等待着闫年辽的决定。 “朕将要把岳紫月许配给八王爷闫木青,做八王妃,特封八王爷闫木青为誉亲王,赐封地商卫之区,百余布匹,黄金万两,特批誉亲王封王后留云城之中,无需搬离封地,择日完婚。”闫年辽的这决定,让众人哗然。 本以为是他自己看上岳紫月,却成了为八王爷选妃,还特封了王,赐了封地,谁又能想到。 包括站在皇上身边的岳紫月,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皇上,她想起刚才闫木青在假山那和她说的,他要是想要,只需要和皇上说一句话就够了,没想到是真的。 闫木青的心,在闫年辽宣布完这件事后,总算放了下来,不过他脸色难看的不行。他越发觉得胸口淤结,许是刚才情绪所困,他捂着胸口,嘴巴禁闭,没一会儿猛的吐了一口血在前方。 他周围的人惊声叫了出来,他应声倒地,站在他身后的连歌连忙扶着他。 闫年辽见状,立马说:“快传太医!”莫不是情绪太激动了吧,高兴到吐血不成?闫年辽转头交代小德子:“交代下去,朕的妃子日后再选,安排人将八王妃带上。” “嗻。”小德子领了旨,立马去安排。 岳紫月站在台上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脑袋还都是懵的,她是来选妃的,却成了八王妃。而那个八王爷闫木青在得知要和自己成婚,却吐了血倒地,皇上还得费心费力的请太医救他。 怎么看闫木青都不像是身子不好的人,她从一开始就观察过他,若是身子不好,又怎能在雀归来逍遥快活。 想起三哥押镖进宫的那些药材,也听闻是给闫木青的,却不见他服用过。今日吐血,难道是多日的积郁不成,可刚才在假山那里他还好好的,又怎么会. 岳紫月不敢多往下想,说不担心也许是假的,刚才她看着他苍白脸色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喝多了酒,现在看来,是真的病了。 身子不好难道不会少喝点酒吗,她心里埋怨着。 有些时候,一些感情在两个人之间悄然变化,当事人双方却不曾得知,还觉得是讨厌的话,也只是当下没明白自己的感情罢了。 岳紫月被带到了闫木青的寝宫中候着,御医给闫木青施针,查看过后,确定没事后众人才放心了一些。 因为她已经被许配给闫木青了,闫年辽下旨安排闫木青就交给她来照顾。 御医说是心中积郁,那口血吐出来也好,只要稍加休息,王爷便可恢复。此外,日后还需要多加调理调理。 闫年辽是没有想过闫木青身子会差成这样,近日也没敢安排他任何事,哪来的积郁。转念才想到岳紫月这回事,弟弟的心思,他这做皇兄又哪不知。 本以为突然宣布让他们两个成婚之事是给他的一个惊喜,不料却成了惊吓不成,还弄得他吐血昏迷。 最郁闷的人莫过于是岳紫月了吧,帝王之家,女人如衣,他们是决定她命运的人。所以,皇上让她嫁给谁她就嫁给谁,最后还有什么好选择的。 她已经没有任何的选择,即使不想嫁给闫木青也没有办法,违抗圣旨,全家都会被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看着床榻上禁闭双眼的闫木青,岳紫月叹了一口气,仔细看来,安安静静的闫木青还真好看。即使闭着眼,闫木青的五官都显得比较立体,这样的花美男哟,却有别样的脾气。 岳紫月坐在床榻边上,看得闫木青有些痴了,伸手想要去摸闫木青的鼻尖。 “你在偷看本王。”闫木青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看着岳紫月的动作。 岳紫月被发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连忙抽回了手,半途中却被闫木青抓住了手腕,直接带入怀中。 她不断的挣扎,想要挣脱闫木青,力气依旧没有他的大。 “王爷即使生病了力气也还是这么大吗?”岳紫月没好气的拿他生病的事来说。 闫木青笑道:“自然,你难道没有体验过吗?”他说这话,岳紫月想到晚上在假山挣脱他的事,不由得红了脸。 “看来王爷你也好的差不多了,是应该叫皇上来看看你的情况。”岳紫月趴在闫木青身上,倒也不动,缓缓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好像闫木青的身子与她无关一般。 ##第88章 误会无法解释 “本王刚才听皇兄说,是让你留下来照顾本王,况且,你也将是本王的王妃。” 提起这个,岳紫月就来了火,“是不是你和皇上说的,让皇上指婚!” 没想过岳紫月的问题这么直接,闫木青自然是一愣,随后松手解释道:“你看本王的样子,像吗?” 岳紫月爬起身,整理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嘴里吐出一个字:“像。” “哈哈哈!”闫木青倒是被她惹得一阵笑。 “你笑什么!我真弄不懂你,你堂堂一个王爷,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要我!不就是因为我骗了你,你要搭上婚姻大事来报复我不成?”岳紫月觉得闫木青不过是想报复她一直以来对他的欺骗,还有之前的事情。 在她看来,他就是个小气王爷。 “可本王只要你。” 闫木青沙哑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岳紫月看见他眼里难得的深情,可转念一想,他怎么会有深情,他这个人,逛雀归来和逛街一样自如,要哪个姑娘不行! 她摇摇头,嘲讽道:“哼,王爷当时还说要代晗姑娘呢,王爷要的人可多了,况且,雀归来的花花草草王爷一句话就可以坐拥,何必要我一个普通人,若是因为之前的事情瞒着王爷,我道歉。” 闫木青没想到岳紫月会这么说,他皱起眉头,勉强的撑起身子,与她同坐,“你怎么会这么想,你见过本王与代晗有过什么吗?雀归来的花草又如何,本王的身子根本经不起折腾。” “你放.”岳紫月本想骂他的,但转而想想还是文明一些,“王爷现在说这么多事想让我对你的印象改观吗?王爷别忘了一开始我可是看着你和另外一个女人在床上衣衫褴褛的模样。” 说起这个,闫木青自然是理亏,他是会在雀归来找姑娘,可每次都没有成一件事,从小身子就弱,容易生病。 要是真的行了房事,闫木青恐怕也撑不过二十,他身子不能进行那种事,每次也只是和那些姑娘玩玩闹闹,他承认自己是混蛋了一些,却被岳紫月误会。 他总不能说自己去雀归来找姑娘,是为了玩躲猫猫吧,这理由太牵强,索性他也不解释。 岳紫月见他的模样,就知道他默认自己所做之事,也不再说话。 “总之这是皇上的圣旨,你总不能违抗,你必须嫁给本王。”闫木青的语气充满着一如既往的霸道。 岳紫月也猜到他会这么说,“嫁就嫁,王爷还是好生休息吧!以免成婚当日又吐血,坏了你的好事!” “你放心,本王自然是会好生休养,不需要你来操心。”闫木青扬眉,见她赌气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 岳紫月起身坐在另一边去,闫木青还想拉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想想还是算了,自己在她面前已经有了太多不好的一面,现在在她面前增加好感,不知道是否来得及。 闫木青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那睡着了,岳紫月看他的样子给他拉了拉被子。转而又回到了座椅上,撑着脑袋心里盘算着什么,不知不觉只见睡着了。 岳家与王爷结亲的事在第二日传遍了整个云城,岳镰自然也是接到了皇上的圣旨,一波三折,最终女儿还是嫁给了皇家,只不过从皇上变成了王爷。 至少这样自家女儿不用在后宫争斗着什么,也算是平安,若是讨得王爷欢心,也算是庆幸。 婚期被定的有些紧凑,让岳紫月也是忙的团团转,虽然最后成了嫁给王爷,却被安排住在了宫中。按理来说难道不是应该回家的吗,从家中出阁,却被皇上安排在宫中准备一切事宜。 从量尺寸到最后试新服,短短一日就完成了,所有的首饰和陪嫁品,皇上都已经帮她准备好了。 自己何德何能享受这般待遇,不过是因为闫木青罢了,皇帝宠闫木青连带自己也宠了进去。把岳紫月当做皇家的人,直接嫁给了闫木青。 后宫秀女也是议论纷纷,都说岳紫月的命好,逃过了后宫纷争,直接嫁给王爷。有利也有弊,那王爷谁人不知是花心大萝卜,嫁到王府也未必是好事。 岳府也是一片喜庆,成婚当日,迎亲队伍会从皇宫先到岳府拜过二老,随后再回王府完成最后的仪式,过程让人听起来也是麻烦的不行。 岳紫月贪睡,听到成婚那日要天未亮就得起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不仅头上要戴着很重的东西,身上还要挂着一堆东西。 宫里的嬷嬷还教了她成婚时候该如何走路,简直是要了她的命,为什么成个婚需要这么麻烦!要是能逃了那该多好。 逃?岳紫月心里想着这么一个词,要怎么逃,成婚那日一定没有机会给她逃开,想想她要坐的花轿,除非她能够突然变没。 她又不是变戏法的,肯定不能在成婚路途上逃跑,不行不行,她要想个办法。 岳紫月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的嫁给闫木青,她要想点什么办法,她暗暗盘算着什么。 直到大婚当日,岳紫月都没有想到一个办法来。 一大早,岳紫月就被嬷嬷叫了起来梳妆打扮,还没睡醒的她眯着眼,朦朦胧胧的被几个宫女收拾着。 脸上的妆容也是在她闭着眼睛下完成的,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换上的。 直到岳紫月披上了红盖头,她都混混沌沌的。闫木青身穿红袍,头也是梳得光亮,发髻上带着的是玉制发髻,上面还有一颗晶莹剔透的翡翠。 新郎官就是不一样,整个人都特别精神,见岳紫月摇摇晃晃被喜事嬷嬷搀着出来,他还以为岳紫月今日不适。 张口问了喜事嬷嬷:“王妃怎么了?” 岳紫月在红盖头下听到闫木青的声音,心里嘀咕着,怎么了,还不是要成婚,若不是成婚,今日她就可以在床上睡大觉了,还问怎么了。 喜事嬷嬷笑着答道:“回王爷的话,王妃这还未睡醒呢。” “哦,是吗,紫月,待会拜堂的时候,你可别摔着了,来,牵着为夫的手上花轿。”说着,伸手去牵岳紫月。 ##第89章 誉亲王大婚 岳紫月的手被闫木青宽大的手一握,原本还冰凉的指尖,瞬间温暖了起来。 闫木青皱着眉,他不知岳紫月的手为什么这么冷,他只知道岳紫月是怕冷的,没想到手指也这么凉。 不过没关系,以后他能够牵着她的手,将她冰凉的手焐热,也是一件美事。 岳紫月难得没有挣脱闫木青,倒是顺着他的步子走,喜事嬷嬷在她身边扶着她,进了花轿后,岳紫月靠在花轿里喘了一口气。 刚才被闫木青牵着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乱跳,有些透不过气来,该不会是紧张的缘故吧。细想今日也是她大婚啊,从太姥山回来经历了一切,好好的就成了婚,换做谁,谁也会懵了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才是。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一些,让岳紫月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喘气。此刻她都坐在花轿里,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闫木青满意的看着花轿,眼睛舍不得离开花轿,心中想要的人如今已在轿中,他又在担心什么,他也是不知道,隐隐约约总觉得岳紫月下一刻会不见了。 直到喜事嬷嬷催促吉时已到,闫木青才上了马,迎亲队伍从宫中大摇大摆穿过云城大街小巷,云城街头巷尾的百姓都知道今日是誉亲王的大婚。 自从闫木青大婚之事传了出来后,百姓是议论纷纷,嫁给他的人是岳家镖局的小姐岳紫月,人人都感慨这岳家小姐也是命不好,嫁了个这么个郎君。 不说其他,光说他众情声色的事,就让人难以启齿,以后这岳小姐嫁过去,还得多担待着呢。 皇家的事又哪能轮得到百姓来参和,他们说多了,也改变不了最后的结局。 代晗穿过人群看到了闫木青骑在马上,洋洋得意的样子,看来娶得岳家小姐是他的意中人不成,否则也不会露出那么得意的表情才是。 再看那大红花轿,听说岳家小姐的美貌堪比倾城,也不知那小姐到底长什么样。 突然一阵风,吹的众人遮挡了一下眼,那花轿的帘子恰好就这么被吹了起来,盖在岳紫月头上的红盖头如此巧的飘了起来。 她失声尖叫连忙要盖着盖头,外面的百姓见着花轿里那张漂亮的脸蛋,都忍不住惊声发出感慨:“哇!” 闫木青有些不悦,他的漂亮王妃怎么能就这么被人看了去。 人群中唯有一人脸色惨白,那就是代晗,她看见花轿里的人,看见那带着精致妆容的脸,又看看闫木青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觉得心脏空空的,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般,那日在灯会上看到的姑娘,她就应该反应过来。 只是没有想到二者之间的联系,还是自己太天真了,也难怪岳紫月一直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她以为自己是比较特别的。 也许是因为自己曾经将她从王爷手中救下来感激自己吧,但有时候她的态度暧昧的让自己误会,代晗越发弄不明白,就好像明明无法与自己在一起的人,却做了很多对自己好的事,又怎能不叫她误会她们之间的感情。 是她太傻了,也难怪这些日子没见着岳紫月,原来她回了岳家,这会儿又准备嫁给王爷,以后还得尊称她一声誉亲王妃。 代晗捂着胸口,举步艰难的往回走。 另一头,闫木青的大婚队伍已经到了岳家,岳家也不是第一次办喜事了,但是他小女成婚,他显得格外紧张。 大哥岳白玉站在岳镰左侧,二哥岳千尧站在云如右侧,岳南川站在最靠边的位置。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的从外头来了。 岳南川有些坐不住,几次想起身去接,却被岳白玉拉着下来,说是不需要太着急,喜事嬷嬷会直接将新人领进屋子来拜堂。 岳镰是紧张了些,难得家里有头等的大事,还是与皇家攀亲,他哪能不紧张,深怕岳家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哪里需要他们岳家来招待,皇帝都将一切安排好了。喜事嬷嬷领着新人跨了火盆,闫木青挺着胸走在了岳紫月的身边,岳紫月小心翼翼的跨过火盆。 两个人被牵着来到了前堂,喜事嬷嬷让几个婢女安排着敬茶程序,她将茶交到了二位新人手里。 闫木青拿过茶,不知道要干什么,以为婢女毕恭毕敬递给他茶,是要给他喝,他拿起茶杯就要往嘴里送。 众人见了连忙制止,喜事嬷嬷叫道:“王爷,那可是给王妃父亲敬的茶,你切勿喝了!” 闫木青一听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连连点头,“哦哦哦,本王知道了。” 岳紫月在红盖头下低声说了一句:“臭猪,真笨。” 就是那么一小声的话,被闫木青听见了,身边的喜事嬷嬷也听见了,没有说话,闫木青自然也是笑着没有说话。 两人手里举着茶,上前一步,跪在了垫子上,给岳镰敬了一杯茶,岳镰接过。又转过头,婢女递给二人一人一杯茶,给云如也敬了一杯茶,云如接过。 敬茶的程序就这么走完了,在岳家待了一会,喜事嬷嬷转头给岳镰交代了几句,娘家人是不能跟着去拜堂的,只有等回门的时候才能见着岳紫月。 岳镰点点头,目送着岳紫月重新上花轿离开岳家,花轿向王府抬去。 锣鼓喧天,热闹非常,王府里也是张灯结彩的,许多官员以及几个王爷公主也早已在王府中等候着,皇上也在誉亲王府上座坐着,等待着两个新人的到来。 前厅虽然热闹非常,也有冷淡的地方,那就是王府的后院。 桃柔听着外面的热闹声,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沦落成为这般,也是因为自己做的怪。 她现在也知道收敛了,听说新王妃是王爷心中所想之人,她怕是要讨好这个王妃,自己在王府里也不争什么了,只想要自由。 若是日后闫木青能够放她自由,也是极好的。 闫木青将马停在了王府门前,连歌拉着马,闫木青翻身下来,岳紫月被喜事嬷嬷再次搀扶了出来。 依旧是走了一遍在岳家的流程,两人来到了堂前,闫木青脸上藏不住喜悦。 ##第90章 成亲拜堂入洞房 闫年辽满意的点点头,他这弟弟总算是成了家,他也放了心一些。闫朝兮看着闫木青,心里甚是羡慕,他能娶上自己满意的人,也是福分。 二人在闫年辽面前站定,喜事嬷嬷喊道:“二位新人转身面相天地!”跟随着她的喊声,岳紫月被身边的婢女扶着转了个身,闫木青也转了个身。 “一拜天地!” 随后婢女再次带着岳紫月转回堂前。 “二拜高堂!” 闫木青总算等到这一刻,只等喜事嬷嬷的一句话,他转过身看着对面盖着红盖头的岳紫月,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的表情是什么。 岳紫月全天脑袋放空,想要找机会逃跑根本不可能,所以她现在毫无想法,只能完成他们的安排。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喜谛良缘,一段姻缘佳话就这么的成了。 岳紫月被扶着进了新房,闫木青留下来招待宾客以及应酬。一整天,王府里都是喜宴,从中午到晚上。 天刚黑,岳紫月肚子咕噜噜的叫着,闫木青还没回来揭盖头,而屋中又有许多人看着她,想逃跑也没有一点办法。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想要将红盖头揭开,却被喜事嬷嬷叫住。 “诶诶诶!新人不可以自己揭盖头的,不吉利。” 岳紫月在红盖头下泄了气,让她早起就算了,现在还要饿一天,简直就是折磨人。 门外传来婢女们恭敬的声音:“参见公主殿下。” 岳紫月抓紧了衣角,喜服一角已被她抓的有些皱了,对于闫朝兮,岳紫月对她抱有太多的抱歉,而且也从未以女装在她面前出现,有些紧张。 一整天忙碌也不见她紧张,来了个闫朝兮她就怕了,暂时换成闫木青呢,是不是得躲起来。 闫朝兮进了屋,看了一眼喜事嬷嬷,笑眯眯的坐在了岳紫月身边,岳紫月明显感受到有人靠近。 闫朝兮低头想从红盖头底下看一看岳紫月,差点伸手去掀,被喜事嬷嬷阻止。 “公主不可,红盖头得等王爷来掀才吉利。” 闫朝兮被叫住手,不好意思额吐了吐舌:“本宫想看看八嫂嫂是有多美嘛,人家都说成婚当日的女子可是最美的,你说是不是呀,八嫂嫂。” 闫朝兮甜甜的叫了一声岳紫月,吓得她一颤,结结巴巴的说:“公…公主说的是。” 听到她的回答,闫朝兮“噗哧”的一声笑了出来,“看来八嫂嫂有些怕本宫呢,八哥真是有福气,能娶到八嫂嫂,朝兮在这里祝嫂嫂和八哥百年好合,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岳紫月咽了口口水,不小心把自己呛了一下,猛的咳嗽了两声。 闫朝兮连忙帮忙拍着她的背,笑着说:“你看你看,本宫八嫂嫂还是个害羞之人。”闫朝兮的话满是打趣岳紫月,岳紫月又岂会不知道。 只是她不敢多说什么,腆着脸,躲在红盖头下,借着红盖头才有些胆子面对闫朝兮罢了。 洞房花烛,闫朝兮也不好再久留,看闫木青在外应酬也差不多时候了,她找了个理由先离开了,心里自然是默默祝福自己的哥哥能够幸福美满。 闫朝兮走后,岳紫月才觉得无聊起来,外面宾客自是热闹,都与她无关。 闫木青今日也喝的有些多,毕竟成婚乃人生大事,又娶上了美娇娘,换谁不乐呵。况且,那人还是自己心心念念之人,一不留神就与宾客喝多了。 众人推送他至洞房门前,本打算闹洞房,闫木青想着岳紫月许是会怕害羞,拒绝了他们,摇摇晃晃进了新房。 他喝的有些多,眼前都有些昏花,走路都要借助着墙才能站稳。门外的人间道王爷来的时候,连忙通报:“恭迎王爷!王爷吉祥!” 岳紫月的手一紧,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喜事嬷嬷见着闫木青,脸上笑出了褶子,迎了上去。“王爷吉祥,翠儿,将喜帕杆交给王爷。”站在一旁的翠儿拿着盛着喜帕杆的盒子走到了闫木青面前。 闫木青看着岳紫月,一袭红衣,小手紧紧抓着衣角,她在紧张,在迎亲之时,百姓的反应他就知道盖头下的她有多美,他站定在原地,没有去接喜帕杆。 晃了神,摇摇晃晃没有站稳,喜事嬷嬷连忙道:“王爷揭盖头,该喝合卺酒了,喝完以后,您就可以和王妃洞房花烛了。” “合卺酒?好好好!”喝醉的闫木青,双眼迷离,对喜事嬷嬷的话还是蛮上心的。 他接过喜帕杆,伸手将岳紫月的喜帕撩开。一天未见人的岳紫月,第一眼就见着闫木青,他歪着头,脸上爬满了醉态,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闫木青望着带着精致妆容的岳紫月,看着她诱人的嘴,伸过头就想去亲她,还未触及岳紫月,就被喜事嬷嬷叫住。 “王爷,王爷,不成规矩!” 闫木青傻笑着,“是本王失了态。”谁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岳紫月回想起他刚才突然凑近的脸,心脏砰砰跳。 婢女递上了合卺酒,喜事嬷嬷说道:“请王爷王妃喝合卺酒。” 闫木青从婢女的托盘上拿起两杯酒,一杯交到了岳紫月的手中,岳紫月直愣愣的看着他,半会儿才拿起杯子。 喜事嬷嬷道:“合卺酒,二为一,执子白首,定当相守。” 闫木青勾着岳紫月的手,二人喝了这酒,这算是真的成了夫妻。他低眉看着岳紫月,笑着喝完了那杯酒,而岳紫月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喝了这酒。 喜事嬷嬷的事也完成了,带着婢女们退出新房,临走后道:“老奴祝王爷王妃百年琴瑟,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这话岳紫月是今天第二次听见,虽然刚才闫朝兮来时她觉得没什么,现在闫木青就站在自己边上,早生贵子的意思也不用多做解释。 反而她想到的事,却是令人脸红的事情,她真的嫁给了闫木青。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闫木青坐在了她的身旁看着她,他们之间坐的有多近,岳紫月都觉得有些不适。 “你今天好美。”他醉醺醺的在她耳边呵着气,惹得她一阵酥麻,“还有害羞时候的样子,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啊,紫月。” ##第91章 遂了心愿 听到闫木青唤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岳紫月倒是恢复了理智,“王爷怕是醉了,一天劳累,早些休息。”说罢,起了身。 闫木青拉着刚起身的她,岳紫月没有站稳身就往他怀里倒,闫木青扶着她,低低的笑了,“原来王妃这么迫不及待要与本王洞房花烛不成?” 凤眼露出的笑意,甚是妖娆,岳紫月收回沉迷在他眼中的目光,转为怒意。 “谁要和你洞房花烛!和你客客气气的,你要得寸进尺。” 见状,闫木青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这才是本王认识的紫月。”像一只小猫张牙舞爪的,收不住的性子,才叫真的她。 还以为岳紫月因为成婚一天变得规矩了许多,最后还是会在洞房花烛露出原型。 “笑什么笑。”岳紫月挣脱他的手,走到窗边,虽说寒冬腊月天,屋子里还是闷了点,她把窗户打开通通风。 闫木青不知从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张手就抱住了她,在她耳边道:“也是缘分,你总算成了本王王妃。”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像是渴望很久的事终于完成了心愿一般,大概就是闫木青此时此刻的心思了吧,岳紫月听了心间流淌出一股暖意,也明白他的意思。 但她还是坚持自己最开始的观念,她本就不应该嫁给他,可是今天一天都没有发现可以逃开的机会。 她望向窗外,心生一计。 她转过身,乖巧的贴在闫木青的胸口,道:“王爷欢喜甚好,紫月日后若能得王爷宠爱,也是紫月一生福气。” 面对岳紫月态度突然的转变,闫木青还以为岳紫月是想通了,抱着岳紫月的手收紧了一些。 他的脑袋有些晕,拉着岳紫月回了床榻上,想要对岳紫月做点什么。刚坐下,他就凑近了岳紫月,想要亲她。 岳紫月伸手挡在嘴前,道:“王爷与那么多人喝了酒,甚是欢喜,却唯独忘了妾身,妾身不管,妾身也要与王爷喝酒。”她一阵撒娇的语气,让闫木青有些招架不住。 他表情一愣,也许是没想过岳紫月会有这么乖的一面,心里也是被她的反应填的满满的,随后笑着说:“好好好,本王就和爱妃喝一杯。” 听到闫木青的话,岳紫月起了身去给闫木青倒酒,两个人一人一杯酒,见闫木青仰着头把酒喝了,岳紫月将酒往旁边一倒,就这样来来回回。 闫木青的肚子已经被酒撑得有些喝不下了,他比刚才更醉了,眼睛都闭了起来,打着哈欠。 岳紫月问:“王爷,您没事吧?您身子这才刚好,喝那么多酒还行吗?” “行行啊!当然行,本王现在可以和爱妃洞房花烛了吗?”他眯着眼,对着岳紫月笑着,露出几颗牙齿,傻乎乎的模样,与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他判若两人。 “嗯。”岳紫月也不确定闫木青是否会醉倒在床上,只是随口应答了闫木青。 闫木青得到了岳紫月的许可,凑上岳紫月,再次想要亲她。这次确实也靠近了岳紫月,他的气息喷洒在岳紫月的脸上,惹得她一阵红晕。 看着闫木青靠近自己,摇摇晃晃的样子,岳紫月心里默默数着数:一、二、三。三刚数完,闫木青不胜酒力,穿着喜服,倒在了床上。 岳紫月假装推搡了一下闫木青,嘴里还叫到:“王爷?王爷?”两声没反应,她换了个语气,“闫木青!臭猪!”依旧是没有反应。 看来,真的喝多了。她起身翻箱倒柜的找了一套男装换上,喜服随手被她丢在了闫木青的身上,最麻烦的是她的头饰,重新竖发耗费了一些时间。 期间她深怕闫木青会醒过来,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后,想要从窗外逃走。 脚刚踏上窗台,又想起自己这么走会不会牵连上岳家,于是折回,在屋中找了个纸墨笔砚,写下: 尊贵的王爷大人,小女思前想后与王爷没有任何感情,要不我们做个游戏,我打算走了,若此生你能找得到我,我就心甘情愿与你一辈子,我想王爷应该也没有那个兴趣和时间与我玩这个游戏吧,或者是说,王爷与我成婚也不过就是一时的兴起罢了。 什么真心什么真意,王爷大概对紫月没有那种感觉才是,如果王爷放弃与我玩游戏,那就放我离开,不牵扯上岳家。如果王爷有那心,只要王爷找得到我,紫月愿与王爷天涯海角,共度余生! 结尾落下了她的大名,以及画了一只猪头,很明显,这是在说闫木青。 岳紫月大概是抓住了闫木青不服输的性格,信中一个劲用激将法,他一定会应了她的要求参加游戏,同时也不会拿岳家如何。 况且,成婚第二日,新娘就不见了,好面子的他肯定也不敢声张,岳紫月能想象他明天会有多生气,但他一定会将事情拦下来,秘密进行。 天底下那么大,要他去找一个人也不是很容易才是,尽管找到岳紫月,那岳紫月也自愿认输,好过在外面逍遥快活一阵子。 要是找到了她,那她也心甘情愿的和闫木青回来做她的王妃,不过啊岳紫月敢断定,闫木青肯定不会一直找自己,他这人三天打鱼两天撒网。 从与他接触起,岳紫月就觉得他就是在报复自己,包括成婚这件事。 岳紫月双手拉着窗台,脚已经踩了上去,看着床上正睡得香的闫木青,她心里默默的和他道了声别,一个闪身飞到了屋檐上去。 次日清晨,闫木青是被寒风冻醒的,醉酒的他感觉头有些疼,他脑海里的记忆停留在昨晚岳紫月喂自己喝酒的画面,躺在床上想想都很甜。 他摸了摸身上的喜服,拿起一看,是岳紫月的衣服,在看看屋子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他有些慌张的站起了身。 桌子上还留着用到一半的笔墨纸砚,一张信纸上写着的东西让闫木青拿起一看。信里的内容大致上他也看了,看完后他将纸揉成团握在手里,心里满腔怒火。 ##第92章 王妃跑了 天底下还没有人敢和自己玩游戏,成婚第二日就给他玩失踪,还被她当做是游戏看待。岳紫月一次次的挑战他的底线,很好,他便应了她的游戏。 等他将她找到,定要好好收拾他,他将喜服一扔,连忙叫了连歌进屋。一晚上岳紫月不一定会跑的很远,让连歌带着人秘密在云城之中搜索。 而他换了一身衣服,准备进宫去面见皇上,新婚第二日王妃跑了,他要如何交代。只有将事情瞒下来,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况且等他找到岳紫月还想好好收拾她一顿。 要是皇上知道了,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 闫木青因为新婚,皇帝特许他不需要参与早朝,只需要在下朝期间,带着新王妃去见一见皇帝即可。 可闫木青只能自己去面见圣上,解释岳紫月身体不适,无法起床,念在闫年辽对闫木青一惯的宠爱,对这件事上就没多放心上。 闫木青安排连歌私下在云城搜人,和之前岳紫月失踪的一样,他没找到人。 回门那天他特地去岳家看过了,岳紫月并没有回家,而闫木青作为岳家女婿,还得给二老一个交代。 可是这样情况也不是长久之计,他得想想办法才是,若是以后穿帮了,他又该怎么交代。 转眼时间也过了一个月,临近年底,江南的情况依旧没有处理好,灾情说实话也是控制住了,但传来瘟疫这一情况。 江南一向是富甲城池,却有灾情和瘟疫,是在让闫年辽感到头疼不已,百官纷纷上书,却无一人提出解决办法。 闫木青倒是在云城待的有些乏了,岳紫月的踪迹又找不到,他想或许她不再云城,已经在全国各地周游呢,而他还在云城找,那不是成了守株待兔了。 出去走走也可以散散心,但是江南那边面临的可是瘟疫,闫年辽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让他过去。 几番软磨硬泡,闫年辽还是答应了闫木青,也顺了文武百官的心。闫年辽交代闫木青绝对不可踏入瘟疫区,只需要观察情况,让带去的人救助他们就好,其余切勿插手。 闫木青倒也是答应的好好的,他其实也没想多插手其他,主要还是想到外面去看看情况。 日子也商议好了,择日启程。 从宫里回到王府的路上,闫木青一直在考虑着天之大,岳紫月又会跑去哪。 可是他不知道岳紫月从小在太姥山,自然是野惯了,现在哪里潇洒,他也不知道。他撑着头,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险些睡着。 直到到了王府,连歌掀开帘子,对闫木青道:“爷,代晗姑娘。”他将帘子拉开一些,让闫木青看清楚站在王府门前的代晗。 想想她和岳紫月的关系,自从岳紫月的身份被他知道后,他才理解她说的自己和代晗没什么关系,但岳紫月是觉得没有关系,代晗也不一定这么觉得的啊。 她肯定是误会了岳紫月,对岳紫月也是有些感情的。 代晗是不知道岳紫月的情况的,所以闫木青见到她到王府来也不觉得稀奇,她八成也是为了岳紫月才来的吧。 自从誉亲王大婚那日起,代晗回到了家中,思前想后那轿子中的人,几度抑郁,终没有想出个结果。 以为岳紫月是岳紫月,那个女子不过是与岳紫月恰好长得想象罢了,没有想到她却是岳家小姐岳紫月。也是难怪,第一次见着岳紫月的时候,她身上就有一股子胭脂味。 那种淡香,让人心旷神怡,代晗以为那是她身上的书生气,也未想到女子会用那种淡香。她不是没怀疑过岳紫月的身份,她能拿出那么贵重的东西给自己,家中地位也是显赫,未曾想过,竟是岳家小姐。 前后思量了一个月,最终她还是想要来找岳紫月问问真相,或许她见着的人不会是岳紫月,只会是那个叫做岳紫月的王妃。 站在王府门口等待片刻,终于将下了早朝的闫木青等回,王府没有他的同意,也不可能放任何人进去。 闫木青倒是一脸未睡醒的模样,自从岳紫月不见了以后,他就从未睡过好觉。 连歌搀着他下了马车,见着代晗,他倒也不急,已知她来意,就更没必要着急了。对于代晗,闫木青并没有什么感情,这姑娘确实也是生的漂亮。 说她命不好,大概是因为幼时被卖入雀归来,说她命好,也是因为她遇到的是岳紫月那败家子,能够用价值连城的玉佩,将其赎出,重获自由。 “王爷。”代晗提着裙,见靠近的闫木青行了个礼。 闫木青漠然,看着她的眼神只是无神,嘴上答道:“代晗姑娘,今日何事过来,前些日子本王婚庆,却忘了请姑娘。” 请代晗?笑话,即使他请了代晗,闫年辽岂会请一个风尘女子来,绝对不会的。 代晗歉笑,“王爷有心了。我想见见岳紫月,与岳紫月也有许久未见了。”她也是开门见山的主,许是等了一个月,也有些按奈不住性子。 毫无意外,代晗果然是为了岳紫月而来,他冷了冷脸,答道:“他不在。” 听闻这答案,原本低着头的代晗抬起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闫木青,“王爷,民女斗胆问一句,誉亲王妃,是否就是岳紫月?岳紫月其实就是个女子,是吗?” “姑娘何须执着岳紫月呢?天底下难道没有好一点的男子吗?”闫木青背着手,看着代晗。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反过来问到代晗。 代晗倒是红了脸,也并非是岳紫月不可,只是她对岳紫月,是有感情的。若是女子,她也是感激她的,又怎么扯得上其他男子。 “王爷说的哪里的话,民女对紫月.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这话怕是假的。 她曾设想过自己与岳紫月的以后的日子,他曾是唯一一个不嫌弃自己的男子,与自己又本本分分,若岳紫月真是王府的下人,她嫁给他也心甘情愿。 日后相夫教子,平淡一生也愿意,只是她没想过那个人是否愿意,那个人是否也如自己一般心存爱意。 ##第93章 当了二当家 是她忽略了,她不怪任何人,感情之事,即便她是男子,也无法强求。 “哦,是么,最好是吧。”也不知是那碗醋打翻了,闫木青对代晗的语气并不是很好,处处针对的意思,“代晗姑娘,誉亲王妃与岳紫月并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岳紫月早就离了王府,你可以问问誉亲王府上的人,那日本王已经将他赶出了府。” 闫木青并不想告诉代晗真相,现在他连岳紫月都找不到,又有人来找他说要见她,岂不是火上浇油。 代晗的表情将信将疑,岳紫月在的时候,代晗本以为王爷看着他们是因为岳紫月与自己在一起,而在雀归来之时他从未得到过自己。 后来她才发现,王爷看的人,是岳紫月,从他眼神中可以看出些许愤怒。 代晗没理由继续与闫木青纠缠下去,他话里话外也明显的在保护着岳紫月,更别说其他的。 “民女知道了,多谢王爷告知,民女告辞。”语毕,代晗才转身徐徐离开。 闫木青看着代晗离去的背影,倒也是松了一口气,好像他还真怕有人来找他要岳紫月。即便是要了,他现在也给不了任何人,他还要找到岳紫月。 被代晗那么一问,闫木青倒有点心神不宁的,甩甩袖子转身也回了王府中去。 临了出发日期,闫年辽自然是在府上整理其他,其余的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一心只想出了云城。 岳紫月自从从王府跑了出来后,日子过得好生逍遥。 从王府出来的那日,她身穿着闫木青的男装,身上带着一些银票,其余的并没有带。 越过一座山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出来的一群‘悍匪’,说是要劫持她,让她交出点银两,报她不死。 岳紫月又岂会是屈服的人,看着眼前的‘悍匪’,不过是拿着刀的几个粗人而已,为首那自称是大当家的,也不过如此。 几次过手后,这些人都纷纷被打倒在地求饶,就连那大当家也是示弱。 见这些‘悍匪’也是有趣的不行,就这点身手也出来抢劫人,岳紫月都没忍住嘲笑他们。 此时自己也无处可去,她遂想到了一个办法,问了大当家,山寨之中是否还可以收留人的时候,大当家也是惧怕她,连连点头,说是可以。 为顾忌大当家的面子,大当家又顾忌她的武功,她在山寨里自称了二当家,在土匪窝里混的也是风生水起的。 她闲来无事便与他们说切勿抢一些平民百姓,要么就抢一些达官显贵,就当劫富济贫。 起初,大当家权当岳紫月是个有武功的青年,后来她让他们唤自己为宝宁,他们想许是二当家的名字罢了,就没有过多的追问。 寨子里还有一些老少妇孺,看来也算是一个小山寨,该有的人也有。 在山寨里待着也有一月有余,岳紫月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觉得载这里过着下半辈子也不错,只是她知道云城那件事也瞒不了多久,若是最后被皇上知晓了,爹爹他们也跑不了。 或许现在的她待在这里,也只是寻求一个安宁罢了,等过些日子,她也许会为了父亲他们,自己回去也不一定。 大当家的偶尔会在山下带点有趣的东西给岳紫月,外人看来对岳紫月甚是照顾,可只有大当家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大当家可是喜欢男子啊,寨子中的人都成了家,唯独大当家依旧遵循着自己心事,寨子人都知道。 明着看他照顾岳紫月,私下里都知道大当家可是喜欢二当家,若是真叫二当家做了山寨夫人,那也是要看二当家的意思。 二当家他们可打不过,况且两男的又怎么强求这种事。 因为寨子里人也比较多,男子在山寨里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山后面有块天地,以前在太姥山的时候,师傅有教过她如何种植蔬果。 她把一切本事倒是传授给了寨中的人,打算让他们靠着自己能力过生活,要是收成好一点的话,来年还可以放到集市上卖,赚一笔不错的收入。 山里的冬天可不比云城那般,山中寒气过重,岳紫月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要了好几层的被子才安心睡去。 平日里她穿的也比其他人多,总之不能冻到自己就对了。 山下匆匆上来一人到了寨子里,岳紫月恰好站在围栏边上,见那人急匆匆的模样,略显疑惑。 来人对着岳紫月点了点头,尊称一声:“二当家的。” 她这才仔细看到,那人是大当家的弟弟,她回以微笑:“虎子你回来了。” “是啊,二当家的。”虎子露出可爱的虎牙,对着岳紫月笑着。 “你干嘛呢急忙匆匆的。”岳紫月问。 虎子正要前进,看见岳紫月问了自己后,站定了身子:“远处十里地来了一行人,押送了一辆马车,二当家的你不是和我们说要劫富济贫吗?看起来那行人像是可以劫持的对象。” 劫富济贫?他们也有好些天没有去打劫了吧,岳紫月嘴角抽搐着,“你们那三脚猫功夫,可以去劫富济贫吗?既然人家有押送东西来,必定会带着护卫吧。” “我刚看了,护卫倒是没几个,只有一人坐在马车前方,马车里应该有个人坐着,像是什么达官显贵的样子。他们身后有一辆马车,守护的人并没有几个,要是我们人多一点,应该可以用人数上压制他们,况且二当家你的武功也不差啊,帮帮我们吧。”虎子一脸恳求。 岳紫月无奈,“那听你这么说,后面那马车里的东西应该不值钱吧,否则后面那辆马车为什么没有人护着?” 虎子自是一怔,没有想到这一点,嘴上却说:“哎呀,二当家的,不管有多有少,那人定是来头不小的人,多少都有点钱财,去看看就知道是否有点什么能够接济我们一下。寨中的食物也差不多了,后面的田也没有结果,二当家的,你看.” 虎子的话倒是略显委屈啊,岳紫月不答应都不行了,叹了声气道:“好吧,你去和大当家说一声,再与几个弟兄准备准备。哦,对了,寨子里不是有一些大胡子吗,帮我整一点,我要贴在脸上。” ##第94章 第一次打劫 岳紫月可不想被认出来,以后逃到哪都是她的画像,要说抢劫这回事,到时候也就是让他们上,自己躲在一旁出谋划策,实在不行她在出手解决一切好了。 “诶!好!”虎子见岳紫月答应了,立马转身跑进屋子,与大当家说明了此事。 一顿整装待发,岳紫月倒是把自己打扮的真像个土匪一样,满脸贴满了胡子,但瘦弱的身躯和她的络腮胡相差甚远。 时间来不及给她准备其他,总之把脸遮了,想想也就算了,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山脚下。 半个时辰后,才从远处慢慢悠悠来了辆马车和后面的一行人护着的箱子。岳紫月定睛一看,马车上有个车夫坐在前方,他带着一个斗笠,遮挡住了脸,她无法观察到他的表情。 岳紫月总觉得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还没来得及等她叫住他们别轻举妄动,大当家已经带着虎子冲了下山。 岳紫月捂着脸,要是下面的人是衙门的人,这群人都得完! 一群笨蛋加傻子!要死要死! 岳紫月心里想着,但脚步还是跟着他们下了山,也得保护这群淳朴的傻瓜们一个安全问题。 “给给我站住!”虎子一到关键时刻说话就结结巴巴的,拿着从厨房拿来的菜刀,举在马车前面。 一行人包围住了马车,马车本就驾驶的不快,顺其自然就停了下来。看他们架势,拿菜刀的拿菜刀,拿镰刀的拿镰刀,哪里像个土匪抢劫的。 唯一有点模样的,大概也就大当家了,大当家是个糙汉子,脸上还有小时候玩泥巴,从泥巴坡上摔下去的疤痕,看起来有些土匪气。 “打劫!”略细的声音声音响了起来,丝毫没有土匪的壮士气,大当家对着马车喊道。 马车上的人依旧没有抬起头来,他们也不上去,马车上的人也不畏惧,倒让几个打劫的人拿着刀的手有些颤抖。 “给他们点银两,打发他们。”马车里的男子,低沉的吩咐道。 “谁谁要银两,你施舍乞丐呢!我们要的,是你们马车后面的那个大箱子!”虎子倒是毫不客气,张口就把要什么说出来。 “给你们些银两,算是客气的了,识相的最好滚。”男人再次发话。 他的语气充满着震慑力,让围着他们的‘土匪们’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虎子可不是怕死的人,他就偏偏盯上了那车东西,不依不饶的纠缠,上前了一步。 “我偏不!你们就几个人,我们这么多人。看看谁打得过谁!快点把东西卸下来交给我们!” “敬酒不吃吃罚酒,看你是想找死!”男人的语气带着杀气。 ‘土匪’这边倒是拿着刀准备动手了,马车上带着斗笠的那人也握紧了腰间上的剑,双方准备动手血拼。 岳紫月好不容易从后面挤到人群前,刚才的话她也听到了,人家都说了要给点银子了,这个虎子怎么这么不识相。 她敲了敲虎子的头,虎子捂着头,一脸委屈。 “二当家的。” “虎子你傻了吧!既然这位爷说要给点银子打发你们,拿钱走就是啊!何必纠缠下去。”岳紫月看了一眼坐在马车上的人,他手里的剑似乎是特制的,要真打起来,山寨里的人估计打不过他。 马车里的人听见岳紫月说话时,有些坐不住了,手里握成了拳,忍住要出去见她的心。 大当家的上前一步,说:“紫月说的对,就听紫月的,要不拿了钱我们就走吧。”大当家当然是向着岳紫月的,他总说岳紫月说的对,总是站在他身边。 虎子气不过,只好应答道:“这位爷,我们确实也是走投无路才来打劫,若你肯给我们些银两,我们就此罢了。” “呵。”马车里的男人轻笑了一声,掀开了帘子,众人的目光看向马车的帘子处,“若本王说不给呢?”凤眼似鹰盯着满脸络腮胡的岳紫月。 岳紫月见着他好像见着鬼了一样,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面的人群靠拢。 虎子见情况不太妙啊,怎么刚答应他们的,现在却又反悔呢,嘴上张着,却反映过来这人刚才自称的事本王,他才一惊,众人哗然。 “爱妃,得来全不费工夫,你我二人,又见面了。”闫木青嘴角一勾,看着慢慢退后的岳紫月。 大当家的才是迷惑,为什么马车里那个自称是王爷的男人,看着宝宁,叫着爱妃。他可是个男人!怎么会是王爷的爱妃。 莫不是.这个王爷也和自己有着龙阳之癖。 岳紫月大惊,从人群之中冲了出去,嘴里喊着:“娘亲啊!有鬼!”一个劲的往山上跑。 闫木青见状,失笑出来,嘴里吩咐:“连歌,把她给本王带回来!” 连歌点头,轻功快步的追上了岳紫月,将她提在了办空,脚下还蹬了两下。 连歌倒是把她拎了回来,在众人的震惊中,他们二当家何时被人这么收拾过,转念一想看来打劫怕是不可能了,连二当家都被抓了。 挣扎两下,岳紫月倒是放弃了挣扎,连歌将她放在了闫木青面前,闫木青见她那副表情,笑了出来。 岳紫月自然是不爽,怎么阴魂不散,世间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该死的!”岳紫月破口大骂。 看她张牙舞爪的样子,闫木青笑着说:“爱妃,你可记得你给本王留的信?” “不记得,你无耻!”岳紫月转过头,不看他,否决了自己当时留的话。 谁知道会这么巧遇见他,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国道,明明就是普通山道! 岳紫月咬牙切齿,本来自己是要回去的,没有想过就被他这么给逮着了,还这么巧,抢个劫偏偏遇上了他? 闫木青本来也不走这条道,路上遇到了一些情况,才突然改道。要说缘分的话,也许这就是缘分吧,就像闫木青自己说的一样,寻找岳紫月,得来全不费功夫。 岳紫月自认为是自己倒霉,也不再挣扎,她身后的人却想出来说什么,被闫木青一瞪,又站回原地。 ##第95章 被王爷抓到 见她气呼呼的模样,闫木青还蛮好奇一个月来,她莫不是和这群土匪生活在一起的吧。“带本王去你们寨子坐坐吧,本王想看看爱妃一月来的生活情况。”说罢,一手将岳紫月拉上了马车。 岳紫月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闫木青就将帘子挂上,大当家的见自己心上人被这么带上了马车,反抗都没有机会,更别说说点什么了。 一行人只好带着闫木青的马车上了山寨,大当家才发现自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想从中捞一笔,却不想把岳紫月都赔了进去。 他又悔又恨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只能怪他们这个土匪当的不称职,一点土匪的样子都没有。 上了山,闫木青是被山寨里的景象给惊呆了,这地方可真穷,这是他心里的反应。 他拽着岳紫月,进了屋子。 连歌站在门外守着,几个八卦的人都围在外面,叽叽咕咕的讨论着什么。 甲:二当家的怎么成了王爷的妃子了! 乙:王爷还有龙阳癖好不成! 丙:那大当家的怎么办!大当家的可是喜欢二当家的啊! 丁:我看呐,大当家一开始就没戏!要是有戏,二当家有龙阳癖,一开始就会选择大当家的! 甲:我也觉得啊,看那王爷好像是对二当家情深啊!二当家也喜欢他的吧! 乙:我觉得也是,现在他们两个人正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干嘛呢! 丙:说不定做点什么闺中之事。 丁:哎呀,我们就别讨论人家的事,干活吧干活吧。 闲聊了几句,几人散了,话倒是被大当家听了去,宝宁真的是有龙阳癖的吗!那他这么些日子对他示好,他不应该不知道的。 大当家是这么想的,可人家哪是龙阳癖,人可正常着呢。 回了屋,闫木青伸手要扯岳紫月的胡子,被她一手挡下,“你干嘛。”她警惕的问。 “本王帮你撕了它,真难看。” “我不要。”岳紫月捂着自己脸上的假胡子,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那好,那就不撕了吧。”他走到椅子那边坐了下来,环顾了一下屋子里的情况,真是极其简陋。“好好的誉亲王王妃不当,你喜欢在这里受苦受难?” “你管得着么你。”岳紫月依旧是嘴上不饶人,她坐在床沿边上,刻意与闫木青保持着距离。 “本王可是你的夫君,你说本王管不管的着?”闫木青气急。 “嘁,那又怎么样。”这话气势明显减弱。 闫木青站起身,慢慢向岳紫月靠近,岳紫月看他过来的样子,惊恐道:“你想干嘛!” 闫木青可不给她机会,直接将她压在床上,从上往下看,这人一月未见,还是那般可爱。 “闫木青!光天化日,你想干什么!”岳紫月挣扎的更厉害了。 “本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不是说了,只要本王找到你,你就心甘情愿做本王王妃吗!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我这才出来一个月,王爷你不觉得未免太巧了些!偏偏打个劫就遇到了你!”岳紫月说道。 “或许是缘分呢?你说是不是紫月。”闫木青笑。 看着眼前男子笑的颇为狐媚,岳紫月都觉得要被这人给勾引了去,正了正神。 “才不是什么缘分!你这个无耻的小人,一定派人来跟踪了我!”岳紫月自然是要和闫木青算这笔账,可她哪有理啊。 成婚当晚逃婚的人是她,人家即使派人来追查她也是正常,不过这一切还真只是个巧合。 岳紫月才不会相信有什么巧合,闫木青也懒得解释,看她的反应也是够有意思的。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说道:“王妃也是好雅兴,既然新婚之夜跑了,那么被本王抓到,是不是应该补回来?嗯?” 闫木青此话一出,岳紫月的毛都要炸了。 “光天化日!你居然!”闫木青才不管其他,带着玩味的笑容,慢慢靠近她,岳紫月大喊一声:“不要!” 大当家正在门外偷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也是被他听到了,看来宝宁也不是心甘情愿嫁给王爷的,看来他还有戏。 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惊呼,大当家的可不顾其他冲进了屋内,连歌拦都拦不住,只见一个黢黑的身影闪过,门就这么开了。 岳紫月和闫木青听见了声音,二人停下动作看向了闯入的人。 “宝宁!我来救你了!”大当家喊着。 闫木青翻了个身,岳紫月见他放过自己,整理了一下仪容,站起身来看着突然闯入的大当家。 “连歌!你怎么看门的!”他装作自己的好事被打断,一脸生气的模样。 连歌讪讪的说:“爷,刚才有一个黑影跑的太快了,属下没有追上。” 闫木青看向大当家的,大当家还一脸防备,闫木青背过手,问:“有何贵干?” “你你别欺负宝宁!他不想和你,就别勉强!” “我与她夫妻二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大当家理亏,岳紫月又当心闫木青会伤害到大当家,拉了拉闫木青的衣袖,道:“大当家也是当心我出事,你别为难他。” 她的动作也是默认了自己和闫木青的关系,闫木青冷着脸,看着大当家。大当家也发现了自己的立场,岳紫月给他的感觉,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你且退下,今日之事,本王不与你追究。” 大当家听后,默默的退出了屋子,眼神中带着落寞。 被刚才那么一闹后,闫木青反而正经了起来,没有再次对岳紫月下手。岳紫月也是害怕他再次兽性大发,这次直接站着,连坐着都懒得。 能够再次见到她,闫木青自然是开心的,这次出来他本来只是打算先到江南走一遭,再派人查找一下她的下落。 没有想到,她倒是没走远,还跟着山寨的人混,混出了个二当家。 “你近日来混的也是相当不错,连土匪窝的二当家你都当上了。”闫木青话里多着几分嘲讽。“那也是托王爷的洪福,没有王爷就没有今日的紫月。” “这么说,还是本王的‘功劳’了?” “不然呢。”岳紫月在闫木青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他与自己成婚,自己会逃出来吗。 ##第96章 寨子无粮 “你若是不愿成婚,本王也不会勉强与你。” “那可是皇上赐的婚,王爷!你若不勉强,皇上许是会说是我们岳家抗旨吧!”岳紫月的话才是关键。 皇帝亲自赐的婚,谁敢说一个不?况且,岳紫月也是被他们两兄弟推来推去的,显示入宫选秀女,后突然被赐婚给王爷。 权利之下,只有委曲求全才是,岳紫月要是能全身而退,也不会给闫木青留下那么一封信了。 “哦,你说的很有道理,一来皇兄赐了婚,这次你自己出来了,也玩够了,是该回去了。二来你也留了信,说若是本王找到你,你便心甘情愿跟随本王回去,乖乖做本王的妃子,这你没忘吧。”闫木青看着岳紫月的表情,问道。 “没有,岂会忘,本就打算要回去的,纸终究包不住火,只是没有想到王爷找来的这么快,心有不甘而已。” 闫木青倒是没想过岳紫月会直接告诉他,她会心有不甘,她的反应倒也让他很意外。 许久来的烦躁,在今日倒是烟消云散了,见着她,心里甚是欢喜。 “今晚先住这,明日你随本王一起走吧。”说着,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什么,转过头看向岳紫月:“还有,你那胡子太丑了,把它揭了,若本王晚上还看到,那本王晚上帮你来揭。”说完,走出房门。 留下岳紫月一人愤愤的模样,瞪着眼看着闫木青离开的方向。 晚饭的时候,岳紫月一如既往的要去厨房里帮忙,寨子里的人都听说她是王妃的事,又觉得一个男人怎么能够成为王妃。 碍于她的身份,大家不敢再让岳紫月做粗活。 以前可是岳紫月做饭给大家吃的,现在那么一闹,大家反而很怕岳紫月。从皇城里来了个王爷,而王妃娘娘就在他们寨子中,这个娘娘虽然是个男人,但总是王妃啊。 寨子里的人哪里敢让尊贵的人动手做饭给他们吃,岳紫月气急,都怪该死的闫木青。 大当家的和几个弟兄正在他们的凉亭里喝酒,商议着寨子开销的事情。白日里出的状况,让他还没缓过神来,但是寨子里已经粮草将尽,若是不赶快补齐空缺,寨子里的大大小小,怕是熬不过冬天。 岳紫月也是有听到这回事,她向几人走了过去。 几人见她来了后,纷纷都闭上了嘴,她可是王爷的人,哪里会担心寨子里的大大小小事务。 于是他们见到岳紫月,对于寨子的情况,闭口不谈。 岳紫月的眉头拧成了川,好家伙,现在倒是把她当外人来看了。 她快步走过去,一脚踏上了木桌,手撑着,看着在座的几人,说:“刚才说什么,为什么我来了你们就禁声了?” “没没有,二当家,你脚放在上面也挺累的,坐下来喝杯茶吧。”虎子倒也是怕了岳紫月,知道她成了王妃的事,虽然是满震惊的,也替自己的大哥惋惜。但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啊,毕竟人家身份高一等的呐,再怎么样也是王爷的爱好。 岳紫月推开虎子递过来的茶,将脚收了回来,“你们是不是把我当外人了?”她想把自己藏在心里的问题问出来。 “哪能啊,二当家,我们只是刚谈完天而已!现在要回去睡觉了呢!”虎子站起身,一把被岳紫月拽回了椅子上。 “大当家的,是不是你也将我当做了外人。” 大当家自从今日在屋子中碰见岳紫月与王爷的事后,整个人就很消沉,低着头,回答不上岳紫月的话。 他这是干什么呢,他也不知道,对于岳紫月应该还是喜欢的,又为什么要这样呢。 “宝宁,我.”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过只是在这里住了一个月的外人罢了,既然你们的态度也很明确,我也知道了,明日我便走就是。”说着,装作转身离开的样子。 大当家见状,倒是急了,大呼:“宝宁!别走,我们在商议的可是寨子里的事。” “我知道,究竟什么事,你们却不与我说?”岳紫月停住步子,转过身看着大当家的。 “二当家的,这次是我着急下山去打劫,是因为寨子里的粮大概也支撑不到我们过完这个冬天了。”虎子说。 “岂会!之前你们就没存粮吗?”岳紫月惊愕的问。 “我们寨子,是因为江南水灾之时跑过来避难,临时建造的,一时没了生计,才会去抢劫的。如今江南上面还在闹瘟疫,我们躲在这里虽说保了命,却没有粮食活下去。”大当家将实际情况说出。 岳紫月倒是不知道有这么一茬,看来他们没告诉自己的事,还真是挺多的。 “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岳紫月问。 “没有了,本以为今天可以赚一笔,但.总有意外。” 赚一笔?虎子想在闫木青身上赚一笔,那么闫木青身上肯定有点值钱的东西才是,她是不是应该可以求助他。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寨子里的人饿死,她得做点什么。从王府里带出来的银票,她先掏出来放在了桌上。 “这些先拿着用。”说罢,立马走向闫木青的屋子。 岳紫月要干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依闫木青的脾性,一定会叫自己用什么东西来做交换。 自己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与他交换了才是,她倒是抱着必死的心,去与闫木青见面,看看他会要什么再说吧。 吃过晚饭后,闫木青就在屋子里消食,他从来没吃过这么糙的食物,所以晚上也就只吃了一点点。 让连歌去打听岳紫月的去向,回来报告只是说她在寨子里晃悠,谅她也不会乱跑才是。 好不容易将她找了回来,他又怎么会就这么放着她离开,绝对不会。况且,寨子里的人,也许能够成为威胁她的一个筹码。 门被打开了,闫木青盯着那从外头进来的人,疑惑的看着她。 她点着碎步,慢慢像闫木青靠近,坐在了圆桌边上的椅子上,闫木青倒是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把戏。 “那个.我.” “怎么了?爱妃?”闫木青问。 “我能求你一件事吗?”岳紫月小心翼翼的开口。 ##第97章 瘟疫残留 闫木青挑起眉,对她的话充满了兴趣,“爱妃有事直说便是,何来请求,本王自会满足你的所需。” “王爷此次为何会到此?”岳紫月还是想知道,闫木青来这条路的目的。他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这,她刚才听说江南一带水灾,也有瘟疫,许是他是朝廷派来解决此事的。 闫木青很意外岳紫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如实回答道:“皇兄派本王至江南查看水患之事。” “这已经是十二月天了,为何还有水患。”岳紫月不解,问。 “水患早就退去,只是残留着的是瘟疫罢了。”闫木青此话说的倒也是平常,就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样。 岳紫月想要他一个病王爷到瘟疫那去,又哪行,他身子骨可受不了。 隐隐约约,岳紫月还学会了关心闫木青,但那想法很快就被自己给甩开,她没事关心他干什么。 “所以,你找本王,说的应该不是这回事吧?”闫木青倒是看得很通透,把岳紫月的所有想法都收入在眼底。 岳紫月想干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能下山打劫,现在又来问自己的目的,八成是与寨子有关才是。 “是,我有事求与你,也是与灾民有关的。你此次来,应该就是救灾吧,寨子里的人也是灾民,你能不能,帮帮他们?”岳紫月恳求的说。 从未见她如此委曲求全,闫木青也甚是心疼,以当前的大局来看,这群所谓的灾民,大概不是闫木青计算的范围之内的。 “不行。” 岳紫月失望的看着他,她就知道,闫木青又岂会轻易帮自己,于是说:“王爷你若是要什么要求,直接说,只要是紫月能办到的,紫月一定会满足。” 闫木青听她这么说,脸色一沉。“只要你能办到,你都会满足?” “是。” “包括床笫之事?”闫木青看着她,握紧了拳头,“哦,不,床笫之事那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如果王爷能够帮助灾民,紫月任由王爷处置。” “你为了那些人,竟然要委屈求全于本王?宁儿,这不是你。”闫木青起身,走到岳紫月的身后,伸手将她拉了起来,环在怀里。 岳紫月还是有些害怕,不知道害怕什么,害怕闫木青对自己做点什么不成?也不是吧,怕的事亲密接触,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非常的快。 闫木青的呼吸喷洒在她耳朵上,使她耳朵泛起了一阵红。 她乖巧的待在闫木青的怀里,没有再吭声,也没有反驳他,虽然不知道闫木青是否会答应,她也没有贸然问出口。 “王爷,你希望我该如何做,才能够满足你?”许久,岳紫月才开口问。 闫木青放开了岳紫月,神色黯淡,“宁儿,这件事本王自会安排,早些休息,明日你还需要与本王赶路上南。” 岳紫月倒是没想到闫木青会妥协,嘴里小声的回答了句:“好。”然后转身要走。 “你去哪?”闫木青叫住了她。 “回屋睡觉啊。”岳紫月一脸茫然,还能去哪呢。他自己叫她早点休息,难道她回屋睡觉又有问题? “难道,本王的王妃,不应该与本王一同睡着吗?”闫木青盯着岳紫月。 岳紫月听到这话,脸立马红了起来,她知道闫木青什么意思,虽然他们拜了天地,要是真让他们去行夫妻之事,她还是办不到。 她没有做任何动作,站在原地不敢前进也不敢离开,闫木青见了倒是觉得她更加有趣了。 也知道她也许是因为自己曾经那么对她,不知道岳紫月心里,会不会记恨他。想到这,闫木青想到那天打了她的那一巴掌。 那件事一闪而过,闫木青的手心,也有一丝灼热感。 “罢了,你回房好好休息吧,明日就启程。”闫木青的态度突然转变,让岳紫月有些惊讶。 惊讶之余,她想的还是快点退出他的房间,以免他反悔。 闫木青反复无常的决定,岳紫月已经见怪不怪了,匆匆回了房间,换了一身衣服,休息去了。 次日一早,连歌备着马车,等待着闫木青出发。 岳紫月今日倒是起了一个大早,整戴过后,见连歌站在那,拉着马车等待着闫木青。 以往这种情况下,闫木青不是应该起了个大早,要是以往,一定是他让人提着一桶水去浇醒没醒的人。 那个人,也只会是岳紫月。 想到这,岳紫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大冬天要是被浇冷水可真受不了,之前也就是她命硬,否则还真得翘辫子。 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岳紫月依旧没有等到闫木青,她疑惑的看着连歌,连歌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情况。 主子想什么时候起床,想什么时候出发,他哪能主动去问,一向都是等主子的安排。 岳紫月等不了,这边赶到南城之中,少说也得半天。要是再迟点出发,到了晚上,天寒地冻,每个落脚点也是不行。 她径直走到了闫木青的房门前,伸手准备拍门,手掌刚落下去的时候"啪"的一声,打在了刚开门出来的闫木青脸上。 吓得岳紫月连忙收回了手,看着他脸色有些苍白,但脸中间被岳紫月打出了一道红印。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岳紫月收着手,搓了搓手心,刚才那一下下手还真的挺重的。 闫木青虚弱的喘着气,摇摇头,“无碍。”说着就往马车那处走,连歌将他扶上了马车。 岳紫月还在回想刚才的事,以及闫木青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闫木青在马车里等了半天,也不见岳紫月出现,不耐的再次掀开帘子,探出头看着站在那里发呆的岳紫月。 “你在想什么呢,快点上来,再不走,晚上都到不了南城。”说罢,撂下帘子,坐了回去。 岳紫月不屑的“嘁”了一声,刚才还以为他不舒服,看来这中气十足的。而且什么叫她在不上车,晚上赶不到南城,明明就是他的原因,还怪是她。 她才不想多理,上了马车后,突然想起寨子里的事,想要开口问,却又没问出口。 ##第98章 到南城 闫木青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闭着眼靠在马车上,说:“寨子里的事无须过多担心,本王已经让连歌安排好了。” 岳紫月抬起脸,惊讶的看着闫木青,然后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闫木青没有回答她的话,闭上眼睛靠着马车睡着了,难得安静,岳紫月也乖巧的坐在那。 为了赶路,连歌倒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江南下的南城,在日落之前,一行人就已经到了城中。 城中郡县官员都在城门在翘首期盼,好不容易迎来了王爷的马车,可王爷让他手下的人直接架着马车进了南城。 几个官员没有准备好,只好跟着闫木青的马车背后跑着,等到了安排给闫木青的府邸时,几个官员已经气喘吁吁的。 闫木青的脸色比上午见着的时候还要差,岳紫月在他睡着的时候,试过他身上的温度,稍微热一些。 岳紫月担心,是在寨子里,晚上寒气太重,导致闫木青感染了风寒。 当闫木青下马车的时候,都感觉到了一丝的吃力,险些摔着。好在连歌在一旁扶着闫木青,岳紫月在他身后也作出要扶着他的动作。 几个官员见状,连忙招呼闫木青进了府邸,叫了大夫来给他查看病情。 刚躺下,闫木青整个人就不行了,躲在被子里不停打着颤,岳紫月在一旁看了干着急,让人多拿了一些被褥给他盖着。 这还是岳紫月第一次见闫木青病成这副样子,以往他都是嚣张跋扈出现在自己面前,现在却躺在那里,不停叫着冷。 大夫给他看了情况,也开了药。郡县官员不敢怠慢,赶忙让人去将药抓回来。 他的药比较特别,要避开原来其身上的病再针对风寒开药,熬药过程也比较麻烦,半小时小火,半小时中火,期间要加水,不可烧干。 岳紫月将煎药的事揽了下来,一晚上为闫木青的病跑进跑出,也没空坐下来合眼休息一会。 天际发白时,闫木青吃了药,体温也渐渐的降了下去,连歌帮不上什么忙,感慨着还好有八王妃在,否则这里的丫鬟也没有那么细心来照顾王爷。 岳紫月撑着头,坐在了闫木青的床边,不知不觉中,趴在床上睡着了。 闫木青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将屋子照满,而他感觉到了身上的重物压着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抬起身来想要移开身上重物时候,才发现那人居然是岳紫月。 自己昨天病了,他也是知道的,迷迷糊糊间他总能看见岳紫月出现在自己眼前,以为昨夜看到的都是梦。 连歌从外面走进来,想看看二位主子的情况,见闫木青起来了,张口就想叫一声王爷,被闫木青制止住。 他小心翼翼将岳紫月搬上了床,自己蹑手蹑脚下了床,连歌服侍好他穿衣后,跟在他身后出门了。 “昨夜是王妃照顾本王的吗?”闫木青背手走在前方,低声问着连歌。 连歌抱拳弯腰答道:“回王爷,是的。王妃一宿没合眼,为了您的药,彻夜守在了炉火前,熬药给您喝,见您好了些,天都已大亮,王妃才趴下睡着。” 闫木青眼角露出喜色,点点头,快步走着,嘴里回答道:“知道了。”他想快点将灾民情况了解以后去见岳紫月。 城中情况,郡县官员简单的给闫木青介绍了一通,可是闫木青却满是心不在焉。他们说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和上奏给朝廷的东西是一样的,在他看来没有必要重复了。 等郡县官员将话说完的时候,闫木青打了个哈欠,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对策?” “目前只能做的是,封城!”一个官员倒是胆子挺大,直言不讳。 闫木青投来一记寒光,看向那官员,厉声问道:“封城?难道要让那么多百姓在城中自生自灭?” “下官…下官原本是想……”那个官员被闫木青吓得话都说不利索,结结巴巴的没说完。 另一个官员见情势不妙,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了。 一切都被闫木青收入了眼底,他冷笑一声:“好啊你们,郡县官员联合欺瞒本王,你们可知该当何罪!”闫木青提高自己的音量,让他们听着更加害怕了些。 几个官员被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直呼:“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饶命?你们告诉本王,之前派来救灾物品都去了哪!为何最后会让你们这群饭桶决定封城!你们最好给本王说实话,本王知道你们上有老下有小,若是有半句假,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回王爷的话,国库批下的救灾镇银这一层一层下来,到下官这边已经没有多少了,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是啊!王爷!我们没有物资,还要确保一些健康的百姓安危,无奈之下,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望王爷能开恩啊!” 闫木青听到他们的解释后,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封城举动。救灾镇银下来,竟然被一层一层的克扣,朝廷蛀虫日益增多。 皇上又岂能不知,只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帮他解决,准确来说,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 闫木青又何尝不是一个信得过的人,今日听到这件事后,他心中愤愤,回朝后他自会向皇上请缨解决一些害群之马。 “受瘟的百姓,如今如何了?”闫木青问。 “受瘟百姓目前已经被安置在城南一片生活着,为了能够不将病情传染,已经将他们隔开。”一个官员回答道。 “随本王去看看。”闫木青的决定,将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几个官员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王爷,万万使不得啊!王爷您是千金之躯!若是染上” 谁不知道闫木青身体差,要是他染上瘟疫,他们几个小官的脑袋,都得搬家。 连歌站在一旁都有些急了,轻声开口道:“爷。” “好了,别说了,给本王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本王就去看看情况,有希望总不能放过,那都是人命,你们若是放弃他们不管,那就是草菅人命!” ##第99章 亲于民 他决定要去,就是要去,他不能放任那些人不管,毕竟是云瑶子民,皇家出生的人,总会心系百姓。 或许这就是闫木青与其他王爷不同吧,留在云城也是为了能够参政,能够为皇兄分担。 郡县官员给闫木青准备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还交给他一个布条,用来遮住口鼻,一面被感染。 以闫木青为首的官员,到了城南的地方。眼前的景象,是闫木青无法想象的。 街上虽有一些百姓走着,但他们的状态都不是特别的好,还有一些人的门大开着,有些百姓家里已经因为瘟疫去世了几个亲人,尸体就那么的放在了家中。 人数也在增加着,不容乐观。 闫木青看的眉头一皱,可以说是用惨来形容当下的情况,几个官员低着头跟着闫木青审查完了现场的情况。 天渐渐暗了下来,岳紫月临近傍晚的时候才醒过来,许是昨日舟车劳顿,加上彻夜未眠的照顾闫木青。 她的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倒在床上,倒也是睡了很久,醒过来,天都暗了。 问了府邸上的仆人闫木青去哪了,仆人只道,誉亲王与几个官员外出查看情况去了。 岳紫月想想也是,闫木青来这是有事要做的,也不是来玩,毕竟赈灾之事,还需要抓紧点时间。 她不太了解这些,但听说有许多得了瘟疫的百姓受难,也许闫木青能够帮助他点什么。 南城她也不了解地形,况且现在也是特别时期,随处走动也不太好,所以,岳紫月还是在府邸中等待着闫木青回来。 闫木青忙得很迟,了解完受灾情况后,将带来的物资还有之前调配来的东西,让郡县官员安排下去。 派发完了以后,天都黑了。至于得了瘟疫的百姓们,闫木青也在想办法,如果现在去云城中请医术超群的大夫的话,时间上怕是没有办法。 如今就好像陷入了僵局,对于受瘟百姓,闫木青第一次感受到了无能为力。 回了府邸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岳紫月坐在一桌饭菜前等着闫木青回来,换做平常,她早就将饭菜给吃了,哪会这么乖的等他回来。 只不过听说他去救灾中心,还是带有瘟疫的地方,心里难免有些担心,好不容易昨儿才把病除了,要是染上个瘟疫来,就他那小身板,怕也是经不住吧。 闫木青回来见到岳紫月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随后扬起了笑脸。 一天的烦闷在见到她的时候烟消云散。 “爱妃是在等本王回来一起用膳吗?”开口依旧是那讨人厌的调调。 岳紫月瞥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筷子,将桌上的菜往嘴里送,“谁等你用膳。” 闫木青没有说话,笑着坐在了岳紫月身边,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往嘴里送。 吃了两口后,他说:“嗯,欠缺了点,没有爱妃你做的好吃。” 岳紫月听到这话,刚喝的一口汤,险些呛到,看来他是知道之前的饭菜是她做的了。 “食不言寝不语,王爷不知道这个道理吗?”岳紫月没好气的回答他。 “本王自然是知道,宁儿你在背后做的一切,本王都记在心里。”闫木青说着,伸手摸上了岳紫月放在桌上的手。 岳紫月吓得立马缩回了手,“干嘛,被动手动脚的。听说你今天去了灾区,情况如何?”为了缓解尴尬,岳紫月立马找了另一个话题来掩饰。 闫木青又往嘴里送了一口菜,含糊的说:“嗯,情况不容乐观。” “你这病刚好,就到受瘟中心点去,要是再染上点什么,又该如何与皇上交代。”岳紫月用皇上来掩饰自己的关心。 闫木青哪能听不出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回答:“不用担心,本王福大命大。” “谁担心你啊。”岳紫月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嘴上说的,心里却不是那么想着。 闫木青一脸痞笑,“难道不是爱妃在担心本王?” “不担心!我才不担心呢!”她有些心虚,小声的说:“我只是担心我又要照顾你一晚上。” “哈哈哈!”闫木青笑了出来,“本王知道了。”他没有再继续逗岳紫月,因为岳紫月的想法,他也是知道了。 今日甚是开心,开心的是,岳紫月的心意,一目了然,只是闫木青并未戳破。 只要她对自己之前所做之事没有记恨,闫木青大概是应该感激的,现如今她能关心自己,这才是让他欢喜的事。 “那灾民应该如何处理?”岳紫月接着问。 “郡县的几个官员说要封城,将灾民隔离开,给一些物资,让他们自生自灭。”闫木青如实回答。 “那怎么可以!”岳紫月惊呼出声,“瘟疫是有救的吧!” “不知道,本王并没有了解过这些。”让闫木青去了解医学,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虽说他自己身体不好,却从未去钻研过医学上的事,因为他觉得这都太复杂了,让人感觉繁琐,所以他根本就不会去学习。 且不说瘟疫的事,云瑶国开国以来就没有怎么发生过灾害,算是安稳的度过了几十年。谁成想今年一遇水灾,还引发了瘟疫。 赈灾的同时,还要考虑解决瘟疫的事情,也是让人挺头疼的一件事。 “以前在书籍上见过,瘟疫在最早的《黄帝内经》中有提起过。” “哦?宁儿你可知如何解决?”闫木青将手上的筷子放了下来,颇为感兴趣的问岳紫月。 “不知,只是看过那本书而已,我记得那时在山上学艺的时候,还有见过。” “山上学艺?”闫木青疑惑的问。 “是啊。” 他突然想起那时候宫中的公公向闫年辽介绍她的时候,就是说她刚从山上学艺归来,至于具体学什么,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你们学的是医术吗?” 岳紫月摇摇头,“不是,只是师傅略通医术,大师兄也会一些,而我们这些小弟子平日里就习武而已。” “你师兄是.”闫木青想起那日茶楼见到的男人,猜想那大概就是她大师兄吧,仔细想想她身边也没有什么男子出现,还是颇为放心。 ##第100章 师兄来到 “大师兄叫秦炎,武功高强,医术超群,他什么都懂。从小,我都是大师兄的小跟班。”岳紫月一脸欣喜的说着。 虽说从小和大师兄一起长大,岳紫月对大师兄可没别的想法。但闫木青不这么想,从小一起长大,又是小跟班,这不是青梅竹马的意思嘛! 他脸黑了下来,有些不高兴。岳紫月哪知道闫木青见过秦炎的事,也不知道他又好端端的黑什么脸。 “若是找你秦师兄帮忙,需要从天山之上让他下来吗?”闫木青故意问道。 “前些日子,三哥传信到天山之上去,因为我的剑伤,他担心你救不了我,所以师傅让他下山救我。” “哼,本王还能救不了你不成,这不是救了你。”闫木青了解了她的师兄为什么会出现,但嘴上还是不服气的说。 “是是是,你王爷本领神通广大,小女子还托你洪福。” 岳紫月故意耍宝,闫木青倒也没办法继续不高兴,只好失笑道:“若秦师兄能够解决燃眉之急,宁儿你看看.” 对于闫木青喊自己宁儿,岳紫月好像已经习惯了,他刚提出的要求,倒不是不行。 她点头答应道:“我写封信与秦师兄说说,看看他明日能否赶过来。”说罢,起身离开了饭桌。 闫木青看着岳紫月离开的方向,嘴角上扬的动作就没放下来过。 秦炎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岳紫月让驿站的人连夜赶信送到了岳家,将信交到他手里。 他很疑惑,为什么她跟着闫木青一起去了江南,但她有求于他,他又怎么能不出手帮忙。 午饭过后,岳南川给秦炎安排了马匹,让他快马加鞭的赶了过去。 抵达南城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上午,进了城,秦炎就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感觉,像是死城。 也是难怪,南城感染瘟疫的人在城南,城南是居民生活热闹的地方,瘟疫是从那边传出来也不足为奇。 信上告诉秦炎,让他到城中心府邸去,那里是王爷的落脚点。 闫木青与岳紫月昨日等了一天,秦炎无法及时回复她的消息,二人等到今日也没个答复。 还以为要放弃的时候,秦炎出现在了府邸门外,岳紫月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开心的跑到了门外,一看,竟然真是秦炎。 她那欢快的脚步以及心情,来自于见到她的秦师兄,而跟在她身后的闫木青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秦师兄!你居然这么快就赶来了!”岳紫月跳到了秦炎的身边。 秦炎回以微笑,淡淡开口道:“你有事找我,自然回来,况且也是黎民百姓的事,我能帮上忙就帮。” 以前师傅都会让他下山帮助山下的人,现在也是帮助百姓,没有差别,秦炎自然是会出手相助。 见到了闫木青,秦炎行了个礼,“见过誉亲王。” “无须多礼,你是宁儿的秦师兄,自然也是与本王有些关系,不用行礼就好。”闫木青的话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他看着岳紫月见到秦炎的时候,那笑容是他不曾拥有的。 “秦师兄,赶路过来一定很累很饿了吧,要不要先去休息休息?” “不了,要不去看看灾民的情况吧。”秦炎说道。 闫木青点点头,带着秦炎先到南城去看看情况。秦炎本来对南城的情况抱有一丝幻想,以为情况没那么严重。 因为他来的比较迟,拖了两天的情况,南城更加糟糕了一些。 有些人死去后,直接被官兵丢在了沿街的草席上,一个一个裹起来,丢在那。好在如今天气,天寒地冻,尸体腐烂的较慢。 按照他们这种处理方式,病情并不能得到有效的控制,还有可能会因为死尸的原因,加重周围人病情恶化。 秦炎皱起眉头,叹了口气,再往下走,他叹气的声音越多。 闫木青心里担心,莫不是连秦炎都解决不了吧?虽然他不了解秦炎的情况,但从岳紫月那边得知,秦炎好歹是她师兄。 再说了,秦炎是她师傅特地安排下山来救她的,当初若不是仙魂散,还救不了岳紫月。如果秦炎能不用仙魂散救岳紫月,那也是他有本事。 所以尽管不知道秦炎的医术如何,闫木青还是抱着相信他的态度,等待他发话。 “情况再恶化,必须马上行动。”秦炎看向四周的灾民。 “需要如何安排?你且说,本王立马安排。” 秦炎将身子正过闫木青,说:“街道的尸体,必须进行焚烧,避免瘟疫再次传染,火是可以解决一切传染病的重要东西。再来就是街道需要总水好好冲洗,每一个百姓的家中,也要好好清理一遍。” “就这些?”闫木青歪着头,不相信就这么简单。 可是秦炎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说:“是,就是这么简单,如果早来的话,能够救更多的人。待会我会去熬制药材,麻烦王爷派人组织好受瘟的百姓,到我这边领取药。” 说着,先行离开了。岳紫月还想跟着秦炎走,被闫木青一把拽住了手。 “你去哪?”闫木青问。 “我去帮秦师兄啊。”岳紫月一脸“你拉着我干嘛”的表情看着闫木青,她不过是要去帮忙,有什么问题吗。 闫木青哪会不知道她是要跟着秦炎去,只是她不跟着自己,却跟着秦炎,岂不是很奇怪? “你跟他去干嘛?”闫木青这话问的有些明知故问。 “我去帮秦师兄,他一个人,要应对那么多病患,忙不过来。” “不许去。” “为什么?” “不安全,要是你也感染的话,如何是好。”闫木青脸上写满担心。 “你就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要是有问题,秦师兄也会救我的,王爷你快去让手下的人办事吧。”说这,岳紫月将闫木青的手放了下来,准备走的时候想起什么,“你别过来,你身子不好,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就不好办了,一切交给我们。” 看着岳紫月一溜烟跑没影的时候,闫木青的心里有些不。滋味。他刚抓着岳紫月的手还悬在半空中。 ##第101章 稳定了 她说出事的话,秦炎会救他,而他却因为身体差的原因,没办法在她身边与她一起做点什么。 他忘了自己是王爷,是千金之躯,在儿女情长之上,他只想抛开一切,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共同奋 带着满心惆怅,闫木青也只好先把要事解决好,在普通考虑其他。 其实换一种想法,岳紫月是在担心自己,也是关心自己,事情总有好的一面。想着岳紫月近日对自己的关心,闫木青心中的乌云渐渐消散。 他嘴角上扬,开心的去办着事。 事情安排下去,郡县官员办事效率还算快,将闫木青交代的事情,很快处理好了。 安慰好病患家属,将他们死去的亲人进行焚烧,也是一个重要的工程之一。 街道倒是安排人清扫冲刷,一切结束后,南城就好像焕然一新一般,一切都好像有希望,是生机。 闫木青见此情形,很是满意。 另一边,岳紫月和秦炎正在派发治疗瘟疫的汤药,一人一碗,服用过后到观察区观察情况。 因为人数较多,分发起来也比较慢,人数一多,又要将药抬起来交给百姓,次数多了,手难免会酸痛。 岳紫月只能趁着空闲的时间,揉一揉手臂,缓解一下酸痛。 闫木青没接近岳紫月,而是带着连歌,站在城门上,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偶尔,岳紫月会与秦炎有说有笑缓解送药的无聊,一切都收入了闫木青的眼底。 连歌发现自家主子的脸,沉的可怕,简直就是乌云密布啊。上午看着的时候还不是这副模样,怎么如今突然变了天… 连歌自然是不会懂的,但他应该要明白,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家王妃大人才是。 闫木青见着他们亲密的样子,自然是气到胸口闷痛,他扶着胸口,另一只手撑在城墙上。 一个官员正赶了上来,想要和闫木青汇报,见他如此状态,有些担忧。 “王爷切勿伤神伤身,瘟疫如今已经稳定了下来,百姓也得到了救赎,王爷应当放心些。” “是吗?”闫木青看着岳紫月的方向,心不在焉的问。 “是啊,跟着王爷的那两个小伙子,一个简直是医神啊,另一个小伙子倒也是个有心之人。出自王爷府上的人,都是人才啊。”县官说的是穿着男装的岳紫月和秦炎。 他以为自己在拍马屁,可是眼下的情形,怕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面了。 闫木青甩着袖子,默不作声,直接离开了。 县官还不知道自己说了哪句话让王爷不高兴了,导致他直接甩袖离开,这一点他有些慌了。 县官手悬在半空中,做着挽留的动作,“王爷,下官……” 跟在闫木青身后的连歌转过身来宽慰县官,“无碍,爷不过是劳累了一天,不太舒服,想早些回去休息罢了,爷交代的事情,你办好就好,其余的话莫要再在爷面前提起。” “是是是,连护卫说的是。”县官倒也恭敬,连连回答道。 连歌不过是提醒他,不要再说一些有的没的,况且闫木青现在心里烦的还不就是那两个人的事。 连歌这才明白过来,那个县官说的话,大概是把秦炎和岳紫月两个人的关系与闫木青的关系扯到比较远,而他们两个人才更像最好的搭档。 天黑了以后,郡县官员安排人将灯笼点上,让整个南城看起来通明一点。 岳紫月他们所在的地方,也点上了好几个灯笼,让他们这一处变得更加明亮。 看着排队拿药的人越来越少,岳紫月倒也是松了一口气,总算将药都送了出去。 最后一个老妇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见已经没人排队拿药的时候,有些着急了,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 岳紫月连忙跑了过去,弯下身子查看情况,问道:“老夫人,发生了何事?” “你们药已经派完了吗?我刚才喝了药,感觉稍微好了些,想要回去查看一下孩子的情况再回来拿药给孩子喝,再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晚了,你们连药都派完了。” 岳紫月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药的这点小事,秦炎见状也走了过来。 “夫人不必担心,您孩子多大呢?也染上了瘟疫吗?”秦炎问。 “是啊,孩子才三岁多,是我小孙子,儿子前些天已经病的去了,只剩下我们这孤孙寡母的,你让我怎么活呀!”老妇人拿着帕子,掩着脸上的泪,擦了擦。 “孩子三岁多,不宜吃这些药,不如我与你去看看孩子的情况,再开别的药给你吧。”秦炎说道。 岳紫月看着秦炎,觉得她这师兄在她心中的形象再次高大了起来,获得了她赞许的眼神。 秦炎提上药箱,跟着老妇人就去了。岳紫月根在其身后,不能落下任何一个病人,看到每个人病情痊愈以后,她心里就会得到满足。 两人来到了老妇人家,因为瘟疫的缘故,家中有些破乱,经过今日的洗刷,恢复了些样子。 进了屋子后,岳紫月就觉得有一股寒气从屋中袭来,屋内的温度也太寒了一些吧。 秦炎倒也是注意了,没有说什么,进了屋子直接给孩子看病。 把了把脉波,除了疫病以外,孩子气血还比较虚弱,看来是出生时候就染上的病。 秦炎给孩子开了一贴的药,嘱咐着老妇人明日到药材铺去领,他会交代下去的。 老妇人连连道谢,说是自己修了八辈子的福分,遇上了恩人。秦炎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将老妇人扶起,告诉她不需要言谢。 两人从屋子里出来返回府邸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夜空的乌云渐渐消散,月亮露出角来,照亮着大地。 一天忙碌又充实,而闫木青脸色黑的不行坐在堂前等着岳紫月回来,难道药分配到这么晚还没分配完吗!他们二人莫不是去做了点什么事吧! 除了胡思乱想,闫木青就没有别的事可干了,脑子里只有岳紫月。 他现在,满脸写着“本王很生气”的模样,连歌站在一旁也是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家主子,是不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第102章 吃师门的醋 两个人的感情啊,一直都是这样,连歌又不是看不出来王爷对王妃的感情,在她还是岳紫月的时候,王爷也表明过。 但至于王妃是什么心态,连歌就不知道了,连歌只知道王妃对王爷的关心也不是一星半点。 能够彻夜照顾一个人,说明这个人在她心中还是有点地位的,否则也不会费劲体力和心思去照顾才是。 只是王爷怎么就不懂呢,总是为一些小事去生气,是连歌愚钝了吧。 岳紫月踏入府邸中的时候,就见到闫木青坐在那,秦炎也见着了,二人并排走上前。 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时候,闫木青用力抓着手把,表示很生气。 “你们还知道回来。”闫木青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让岳紫月停住了脚步。 脸上的表情用难以言喻来形容,闫木青这脑袋在想什么,有时候她真想劈开来看看里面装的事不是屎。 “回王爷的话,药材已分发下去,刚才与紫月去了一孩童家,为孩童看了一会儿病,所以才回来这么迟。”秦炎可没有注意到闫木青的阴阳怪气,反而一本正经的回答他。 “本王以为,你们二人,是走失在南城那了,忘了回来的时间。”闫木青冷笑着看着岳紫月。 岳紫月翻了个白眼,知道他在没事找事,也没搭理他。 秦炎倒也是老实,回答:“今日病人多了些,明日再派发一天的药,许是可以了。如若没别的事,草民想回屋洗身,解乏,明日好继续工作。” “好,准了。”闫木青大手一挥,眼睛依旧看着岳紫月。 岳紫月跟着秦炎也准备回屋休息,一天下来她也快散架了,她揉了揉手臂,觉得手臂发酸。 只不过闫木青哪能那么快就放她走,他站起身来,对着连歌安排道:“连歌,将王妃带回本王屋中。”话说完,背着手离开了。 岳紫月才是觉得莫名其妙,摸着脖子的手僵在那里,看着闫木青走开的方向,心里不知道他又在计算什么。 连歌并没有强制性的拉着岳紫月前进,而是做出一个请的动作,为了不让连歌为难,岳紫月还是自己走的比较方便。 闫木青前脚进了屋子,岳紫月后脚也跟上了,等她刚进门的时候,连歌还是很识趣的从外面关上了门。 感情这连歌还真是个忠实的属下,连主子要干坏事都跟在后面帮忙收拾。 岳紫月可没那么多精力和闫木青折腾,随意的找了把凳子坐了下来,今天也是够累的,看闫木青还要玩什么花招。 “说吧,找我来干嘛啊,有事就快说吧,我好早点休息,明日还要忙一天。”岳紫月在桌上倒了一杯水给自己喝。 一整天下来她连水都忘了喝,晚上的时候也随便吃了点,奇怪的是,现在也不觉得饿。 “你和秦炎今天倒是有说有笑的。” “什么?” “你们关系很好吗?”闫木青眉头皱的很深,他不知道岳紫月和秦炎到底是不是普通师兄妹的关系。 他只知道见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就会很不舒服,就好像有一团棉花堵在胸口。 那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总是就是想要生气,想要发火。 “说了小时候和秦师兄一起长大,关系还算不错的吧,也不算差,你要问什么啊?”岳紫月被他问的一头雾水。 “你以后不许和他走在一起了,听见没有。”闫木青说。 “啊?”岳紫月将手中的杯子放回了桌上,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用手拢了拢耳朵,“你刚说什么?” “本王说,你们以后不许走在一起,你是本王王妃,和其他男子走在一起,像什么话!” “可是这里没人知道我是你的王妃啊,再说了,他只是我的师兄而已。”岳紫月打了个哈欠,“所以你要和我说的,该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听着岳紫月的语气略带无所谓,闫木青的话有些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本王.本王这是”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王爷没别的事了吧,没别的事我要睡觉去了。”岳紫月起身要离开。 本来闫木青见着她是高高兴兴的,两个人却总是在争吵中度过,没有一点和谐感。 他以为岳紫月能够担心自己是对自己有点情谊,但好像又不是那点事。 不过他应该好好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对她要求太多了,还有一点,会不会是因为占有欲的原因。 对,占有欲。 闫木青突然想到这个词,他不希望别人看到岳紫月,他只想岳紫月属于他自己一个人。 他看到别的男人与她走在一起,不管有没有那层关系,不管是不是什么普通朋友也好,或是师兄也罢。 他见着就觉得生气到发狂,是不是因为自己以前做的错事太多,现在有一个人来收拾他来惩罚他。 顾不得其他,闫木青抓住了岳紫月的手,岳紫月转过头看着闫木青,一脸疑惑,这厮又要做什么事情。 她皱起眉,嘴刚张开,还没说什么话,就被闫木青带进了怀里。 他对着岳紫月的嘴,亲了下去,岳紫月瞪大着眼睛,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力推搡他已经晚了。 闫木青身体不好,力气也是特大,将岳紫月紧紧抱在怀中。 在她嘴上辗转,汲取她的味道,柔软的唇让他忍不住多尝一口,醉酒后的亲吻,后花园的亲吻,让他每次见到岳紫月,都想与她亲吻、缠绵。 他想要她,内心的渴望是多么的强烈,却总找不到任何机会。 这一次,他哪能轻易放开她。他弯下腰,将岳紫月打横抱起,不等她反应过来,将她放在了床上。 随后,闫木青俯下身来,看着岳紫月,没有再继续什么动作下去。 岳紫月总是会脸红,闫木青见了也是觉得她那般模样好看极了,心底也是越来越喜欢她。 躺在下方的岳紫月倒是害怕闫木青要做什么,紧张的看着他,没敢开口说话。 好半会,闫木青开口打破了沉默。 “宁儿,你知道本王见着你与其他人在一起时,本王内心有多么的不悦。就好像,你明明是本王的,却要与别人分享你。” ##第103章 深情告白 “什么叫与别人分享我,我又没和别人做什么。”岳紫月忍不住辩驳道。 闫木青失笑,用手将她脸庞的发丝轻轻拿开,“本王知道,本王是想告诉你,你在本王心中,还是很重要的。” 什么叫还是很重要的,闫木青这头猪,再说什么鬼东西。 “本王喜欢你,宁儿,不是因为当初雀归来的原因,而是与你相处后,本王是真的觉得不一样,你很特别。”闫木青没等岳紫月说话,自顾自的温柔告白。 这下换了岳紫月傻了眼了,闫木青是得了瘟疫还是前几日发高热把自己脑袋给烧坏了?说什么胡话。 “本王知道,之前做了太多伤害你的事情,以后本王改,好好弥补你,本王现在只求你能与本王共度一生。” 闫木青的眼里满是神情,岳紫月望着他的眼睛,渐渐沉沦。但是突然想起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肉麻的让人打颤,岳紫月立马清醒了一些。 她说:“王爷你自己在说什么知道吗?我是嫁给你了不错,那也是当初王爷你让皇上将我许配给你的,你用尽手段,不就是想报复我吗?还有,当初我与桃夫人的事,那一巴掌我还清楚记得。” 岳紫月的脸色漠然,说着这些话就好像和陌生人在叙述事情一样,不带任何感情。 闫木青一听,脑袋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轰”的让他泄了气。 他应该清楚知道,岳紫月又怎么可能会不去介意自己之前对她做的所作所为呢,况且,他做的确实是过分。 闫木青起身瘫坐在一旁,嘴里说道:“难道你对本王一点感情都没有?”他反而变得哀伤了起来。 岳紫月坐起身,整理整理自己的衣物,开口道:“没有,一点都没有,是王爷你打乱了我原本的生活,我难道还要爱上王爷你不成?如果王爷觉得我应该尽王妃的责任的话,那我会做的,只不过不是现在,明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王爷也该有些分寸。” “你岂能说这种话!”闫木青很吃惊岳紫月会这么说话,彻底伤了他的心。 “不是么,我说的也是实话。王爷喜欢紫月,也是紫月的福分,既然嫁给了王爷,也没跑了,那我也只能乖乖的做王爷的王妃不是吗,刚才王爷的话紫月也是听了,是真是假也只有王爷知道,不管如何,紫月还是那句话,承蒙王爷喜欢。” 岳紫月这话说的未免也太伤人了一些吧,确实像一把把刀子,扎入了闫木青的心里。 闫木青的脸色惨白,胸口的那团棉花,塞得更紧了一些。 见他不说话,岳紫月起了身,说:“如若没有别的事,紫月先回去休息了。”不等他回答,岳紫月拉开门走了出去。 出了门后,连歌站在外面见岳紫月出来还觉得有些惊讶,想不到王爷办事效率这么快吗,还能将王妃放了出来。 岳紫月没有说话,直接转身就走,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会说那些话。 话说出来确实是伤人了一些,闫木青的话不管是真是假,都有一点感情因素在里面,她大概是伤到他了吧。 原以为说出那些话她会松一口气,但是她怎么觉得自己的心那么的疼,疼的无法呼吸。 闫木青坐在床沿边上,看着桌上的烛火,摇摇晃晃,刚才她说的,自己也是听了进去,看来,她的心,他算是明白了。 伤人是伤人了一些,但是有些道理吧,感情总是需要培养的。 没关系,来日方长。 闫木青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可他知道她说的话让他心有多痛。他衣服都没换,躺在床上,就那么的睡了过去,想要忘记一切。 秦炎在后来的那天,将剩下的药材分发下去,受瘟百姓第二日的状态也好的差不多了,只需要持续服用几日的药物就可以了。 秦炎不需要亲自盯着,与闫木青汇报了情况后,闫木青交代了郡县官员,让他们安排每日到哪里可以领取药物,让百姓自己去领取就好了。 江南的灾情抑制住了,瘟疫也治疗的差不多,好在有秦炎在,一切才会如此的顺利。 一方面闫木青还是感谢秦炎的出现,另一方面他只希望秦炎能够站的离岳紫月远一些。 昨晚也说过这件事,但岳紫月的态度也很明显,他不好再与岳紫月提起,他现在该做的,就是挽回自己在岳紫月心中的形象。 关于江南之事,闫木青先回了一封信给皇上,告知他江南的情况。秦炎救人的事,闫木青也写在信中,秦炎如此也应该获得一些朝廷的奖励。 闫木青还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才是,他可不会因为岳紫月而忘记秦炎的功劳。 还有一件关于赈灾的赈银之事,闫木青不打算写在书信当中,以免书信被人做了什么手脚,看了去。 朝廷现在比较混乱,闫木青行事也该小心一些,什么事应该在书信中提及他会写着,什么事不该提及他只会守口如瓶。 这件事比较重要,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回到宫中后再与闫年辽说。 花园内,老者面前摆着一盘棋,对面并没有任何一个对手,他一人下着棋,对弈了几句。 门外进来了个年轻男子,意气风发的样子,让人见了就觉得此人是个年轻有为之人。 “爹。”男子唤了一句老者。 老者手中的棋子一落,白子胜黑子败,随后抬起眼看着男子,道:“铭儿,你回来了。” 袁铭将腰上的佩剑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在袁维清对面,“爹怎么一人在这下棋,没有找其他的官员出去饮茶或是小聚?” 袁维清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其他官员不过是一些俗不可耐之人,我又岂会主动去与他们接触。” “也是,爹如今已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宰相了,别人来巴结你还来不及。要不,有时间,我们一同出游一番?”袁铭提议道。 袁维清挥挥手,道:“罢了罢了,一把老骨头了,没力气折腾那么多。” “哦,爹,孩儿听说,江南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爹也没那么多事情可以担忧的了。”袁铭说道。 ##第104章 不涉朝政的袁家 “呵呵,是啊,解决了。”袁维清这只老狐狸,心里有着自己的打算。 他从不让袁铭参政,是怕他接触到太多不该接触的东西,对于他每次问的事情,袁维清回答的都比较敷衍。 “王爷也算是有些本事,瘟疫的事听说还请了高人来特地帮那些百姓查看病情。”袁铭的话里充满着崇拜。 “好了,有些事情,你听一听就是了,没必要过多谈论。”袁维清冷冷的对着袁铭说道。 一提到朝政之事,袁维清总是这种态度对袁铭,袁铭也是习惯了,不知道自己的爹在想什么。 自幼袁家就在朝廷之上做着官,而袁铭从小就被袁维清限制不让他了解朝政,还鼓励他自己在外经营着商业。 有些东西越不让他参加,越让人感到好奇。 所以袁铭倒是有许多官宦子弟的朋友,他们总能给他带来一些信息,让他了解朝堂上的事。 袁铭有一身好武功,他就想有一天能够借着机会,到宫里谋一个武官当当。 可惜这只能是一个想法,要是被他爹知道了,一定会将他大骂一顿,后果可想而知,他只好把这种心思放在心底。 袁维清看了一眼站在院子旁的手下,转头对袁铭说:“没什么事,你就先去忙其他的吧。” 袁铭看到角落里站的那人了,没有说话,默默的起身离开了。 走到拐角处的时候,袁铭特地停了下来,在袁维清看不见的地方,看了他们一眼。 袁维清正与那人说着事,声音小的他根本听不见,于是就此作罢。 袁维清见角落里的人已经消失的没影了以后,对着那人说道:“可有消息?” “誉亲王已将江南之事处理妥当,很快就会班师回朝。” “哦?没想到啊,誉亲王的办事效率如此之快,以往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还以为他不过是个吊儿郎当的王爷罢了。”袁维清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话里带着不屑。 袁维清是当朝的宰相,也算是开国元老,对于这后生之辈,自然是不看好。 况且以前他跟着老皇帝做事的时候,这闫木青还只是屁点大小,如今长大成人了,每每在朝堂之上,一副他最大的态度,着实让袁维清不悦。 怎么说他也是长辈的,闫木青好歹敬重他三分,然而并没有。 袁维清也不是因为这点事去针对他一个王爷,重要的事情,也只是在计划与安排之中。 “大人,江南那边传话来说,王爷准备回朝查一查赈银的事。” “哦?是吗?上次让张大人办的那件事办好了吗?”袁维清瞥了一眼那人。 那人点头,“办好了,张大人已经将账本都处理好了。” “好,其他有什么事,你就让澈儿去做吧,一切权利都交给他来管。”袁维清交代着,袁澈是袁维清的小儿子。 袁澈从小头脑就机灵,也有点过人的本事,袁维清从小就培训袁澈,好像某种因素,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种下了。 “是的大人,属下这就去办。”手下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袁维清看着满盘棋子,也许这盘棋,下的也算是一个大棋,最后若是赢了,又能如何,袁维清也在想。 江南灾情解决了以后,瘟疫的情况也控制住了,闫木青等人也是时候班师回朝了。 岳紫月坐在马车里和闫木青同车很不自在,是不是撩开帘子看着外面的动态,偶尔问一问连歌驾马车会不会累。 甚至,她就差点要帮连歌驾马,好在被连歌及时拦了下来。 要是闫木青不在车上,随便她怎么驾车,可是王爷乃为千金之躯,要是受到了惊吓又该怎么办。 岳紫月自从那晚和闫木青说了那些话以后,和他待在一起就觉得很尴尬,所以她几次找点其他的事情做,都没能逃过最后在马车里与他独处。 “秦师兄,你要不要来马车里坐坐?我来骑马?”岳紫月再次掀开帘子,对着秦炎喊道。 秦炎看了她一眼,回答道:“不了,你还是在里面乖乖坐好吧。” 被秦炎拒绝的岳紫月气鼓鼓的放下了帘子,坐回了原位。闫木青原本闭着眼睛,被她来回折腾后,没办法再闭眼休息。 他睁开眼,眼神飘忽的看着岳紫月,岳紫月被他看得有些奇怪。可很快他就将眼神收了回去,撩开帘子,看向了窗外。 闫木青冷漠的态度,倒是让岳紫月的心口一痛,看来那晚的话确实也让他清醒了点,两个人待在一起也没发生什么事,倒也没什么。 不过他这种态度,难道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岳紫月问着自己,或许是。 一路无话,即使在驿站吃饭休息的时候,两个人也没有交谈。 就连连歌都感觉到两个人的不对劲,但是做属下的,又怎么有资格问那么多。 秦炎坐在树杈上休息,看着远方的景色,有些美好。 岳紫月走到了树下,抬起头叫了一声秦炎,秦炎低头看见自己师妹正站在属下,翻身下了树。 “怎么了?”秦炎问。 “秦师兄,你最近有什么打算吗?”岳紫月见秦炎待在山下也有些久了,师傅也应该会让他早些回去才是吧。 不过这个问题她上次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了,所以她换了一种方式问他。 秦炎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打算,“我不知道,暂时没有什么打算。” “师傅是让你下山体验人生了吗?” “差不多,师傅说我也到了该下山的年纪了,不应该一直呆在山上。” “那不是挺好。”岳紫月为他感到高兴,师傅的选择也是正确的,秦师兄有着能力,应当下山好好利用自己的能力,以后赚了钱,成家立业。 秦炎笑着,觉得也不过如此吧,要说好,还是在太姥山上好,在上面才不需要担心太多。 而他在山下遇到的,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官僚,还有一些百姓疾苦。秦炎实际上是个心肠及软的人,见不得别人受苦。 要他去悬壶济世,也是可以的,要他平凡的做一个普通人,大概会在平凡人世中,江郎才尽。 ##第105章 拒他于千里之外 “或许好,或许不好。”秦炎呢喃着,“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与王爷.” 秦炎也是看得出来岳紫月和闫木青的关系好像不是很乐观,更别说像是夫妻俩,看起来连朋友都不像是。 提到闫木青,岳紫月神色黯淡,她与闫木青成了今天这个局面,不也是她自己的决定吗? “没事,我与王爷本就只是皇上赐婚的,若要说与王爷有情,未免也太奇怪了吧。”岳紫月心虚的说着,对王爷有情,她也不知道自己内心是怎么想的。 “别人家的姑娘,若是被王爷看上了,都巴不得与王爷有点什么关系,你倒好,巴不得和王爷撇清关系。”秦炎无奈的说。 “没办法呀,我只是觉得,这不是我一开始选择的路而已吧,秦师兄。” “哦?你要选择什么路?” 岳紫月望了一眼坐在驿站里休息的闫木青,突然不知道自己以前要选择的是什么路,“我不知道,一切就好像被安排一样,从太姥山回来,遇到的一切事情,让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喘息。” “所以你是觉得因为这样,你没办法好好思考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秦炎问。 岳紫月收回了目光,语气略轻的回答道:“大概是吧。” “其实,紫月,我认为王爷对你还是不错的,为什么你总拒他于千里之外,或许相处下来,你会喜欢上王爷,也说不定。” 喜欢王爷?以后吗?岳紫月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才是吧。 人间七情六欲的,她在太姥山也从没和她说过这些啊,哪里懂什么是喜欢。 听过喜欢的事,唯一一次,只有师弟魏师弟在七岁的时候告诉他,他喜欢后山那户人家的女儿,他说他喜欢和她一起玩泥巴。 岳紫月那时候还小,哪里懂什么是喜欢,只当是孩子的玩笑话。 下山之前,魏师弟告诉师傅,说他要与后山姑娘成亲,说自己喜欢她已久,师傅自然是做了主,带了一些礼物到后山那户人家去提了亲。 或许那才是喜欢吧,岳紫月想着,她与王爷这又算什么。 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告诉她,喜欢又是什么东西呢,喜欢一个人的反应又该是如何。 在驿站稍作休息后,一行人又开始上路,回城的路没有多远了,只剩下一点距离。 回到云城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的时候,闫木青将岳紫月放在王府里下车后,带着秦炎进了宫。 这次他对岳紫月还是很放心的,也没找人看着她,真是不怕她再跑一次。 不过岳紫月这次也没有精力跑出去了,有了这么一遭,也是累得够呛。 这么些天,也没回家看看父母,岳紫月还是决定自己一人回家看望一下父母,不知道父母是否在家。 到了家门口后,家丁进去通报,说是小姐回来了。 云如一听,马上放下了手中的活,走到门口一看,还真是岳紫月回来了。 自从她出嫁以后,娘俩儿就没有在见过面,也有一个月有余。虽说以前岳紫月在太姥山的时候,云如也会想她,但是现在就在同一城中,却不能轻易见面,这才是更让人想念的。 “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和王爷吵架了?”云如见岳紫月一人回来,身后连一个跟着的人都没有,倒像是偷跑出来的一样。 “没有,娘,我就是想你了。”岳紫月抱着云如撒着娇。 “唉,你这孩子,该不会没和王爷说要回来吧,要是王爷担心起来又该如何,还有,你怎么穿着男装就跑了出来。”云如担忧的说道,“你从小脾气就倔,在王爷那也该收敛收敛,这样才不会吃亏。” “好啦娘,我都知道,我和王爷没有吵架,好着呢,就单纯的想来看看你。王爷刚从江南回来呢,现在进宫去了。”岳紫月没有解释自己穿着男装的原因。 从江南回来,她哪有空换衣服,只能穿着男装就这么的过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岳紫月的解释,云如松了一口气。 “爹呢?”岳紫月放开云如,直起身问道。 “你爹他啊,出镖去了。” 两个人向里屋走了进去,母女二人许久未见,是应该好好寒暄一番。 闫木青的马车直接进了宫,此时的皇上,正在后花园赏花,闫木青带着秦炎风尘仆仆的赶了来,连歌跟在其后。 三人的样子因为赶路,而没太顾及,三人倒是显得有些狼狈。 闫年辽见三人过来后,没有急着转身与他们沟通,而是将眼前的景色欣赏完。 闫木青也不急,自己坐在了后面的庭院中喝茶,秦炎倒是不敢乱动弹,站在闫木青身后很是乖巧。 等到闫年辽赏完花后,回到了他们那边的时候,闫木青都快睡着了,一天的驱车也让他感觉到了疲惫。 “怎么,没有休息够?” “臣弟一天驱车劳累,望皇上恕罪。”闫木青抱着拳,一副请罪的样子。 闫年辽拍了拍他的手,道:“无碍,坐吧。此次赈灾,成效甚好。” “此次赈灾还多亏了秦炎,若不是他,瘟疫的情况也不会及早消散。”闫木青将秦炎介绍给闫年辽。 闫年辽见到秦炎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是个青年才俊啊,具体情况朕也了解了,拥有如此才华之人,不如直接留在宫中当个官吧?”闫年辽此话一出,脸闫木青都有些惊讶。 哪有突然赏赐人做官的。 闫年辽自有自己的打算,朝中的局势他也见着了,袁相似乎在背地里拉拢这群臣,朝廷中许多官员都是他门下的得意门生。 “你们先下去吧。”不顾众人的惊讶,闫年辽交代着周围的人,让他们先行退下。 连歌和秦炎也退到了一定的范围外面去了,众人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闫年辽才再次打算开口道。 “朝中的情况,朕不知你知不知,你来信的末尾,许是有事与朕说才是吧?” 看来闫年辽还没糊涂,闫木青还是比较庆幸闫年辽能看清楚朝中的局面,他将在江南遇到的事情和闫年辽说了一通。 ##第106章 外招贤才 关于官员层层扣下的赈银,闫年辽这下算是完全知道那些官员为什么会顺从袁维清了,也许是这一层的关系在里面。 荣华富贵谁不想要,眼前的利益让他们看起来似乎可以填满他们蛀虫一般的心。 “朕想对外招手一些贤才之人入宫为官,好在朝廷之中,培养一下自己的人才是。”闫年辽将心中所想的告诉了闫木青。 闫木青很赞同他这样的做法,直言道:“是时候开始科举式了。”闫年辽舒了一口气,还好有这个弟弟在。“多数时候,还需要你多帮朕看看,朝中朕如今就只剩下你一个可信任的人了。” “皇兄,臣弟会一直随着你的,放心。” 有闫木青的一句话,闫年辽倒是有一些放心,看着闫木青的眼神夜柔和许多。 想着自己的皇弟也成家了,人也成熟了不少,能够改变人的,也是成家的变化,闫年辽满意的点点头。 “这些日子,你与王妃如何?是不是该将孩子的事提上议程?”闫年辽突然提起岳紫月。 闫木青脸色一沉,突然想着不该变脸,立马露出笑脸,道:“还好,孩子之事,暂时不急,也是怕她还小。” “抓紧时间吧,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成家立业,日后有个孩子,也好享受享受孩子的乐趣。”闫年辽正在苦口婆心的劝着闫木青。 闫木青突然犯困一般,撑着头:“知道了知道了,皇兄你就和老妈子一样罗嗦。” “你这人。”对于闫木青的痞,闫年辽还是拿他没有办法。 “好了好了,皇兄,无事的话,臣弟先退下回府休息。” 天色也不早了,闫木青也疲惫了一天了,闫年辽也无事拉着他在说什么,准备放行。 闫木青像是想起什么来,突然开口问道:“皇兄,你选妃之事定下来了吗?” 闫年辽一听,眉头一扬,开口道:“小德子!送誉亲王出宫!” “唉,真是男大不中留啊。”闫木青说完,背着手离开了。 闫年辽一人在风中凌乱,什么叫男大不中留,这臭小子越来越不正经了。 闫木青倒是不以为然,带着连歌和秦炎离开了皇宫,他心里因为闫年辽的话,而沉默着。 要想与岳紫月有个孩子,大概也算是一个难事吧,这也是闫木青的一个心结。 从岳家吃完饭出来,天色已经黑了,岳南川回家的时候看到岳紫月还吓了一跳,也以为她和王爷吵架了。 后来了解了情况以后,才放心了一些。岳南川让人将岳紫月送回王府,岳紫月拒绝了岳南川,她想一个人慢慢走回去。 回了王府的话,那就像是牢笼一样,还不如趁着现在,在外面走动走动。 夜里街上人也挺多,灯火通明,岳紫月唉声叹气,低着头走在路上。 前方突然出现一双白色的鞋子,岳紫月抬起头看着白鞋主人,有些惊讶这么晚还能遇见她。 来人是代晗,距离上次见岳紫月的时候,还是一个多月之前,她成婚那日。 其实答案很多时候已经明了了,只是得知答案的那个人,愿不愿意相信罢了。 岳紫月对着代晗露出了一个微笑,“代晗姑娘好。”她很有礼貌的对着代晗问了声好。 “紫月。”代晗泪眼婆娑的看着岳紫月。 岳紫月抿着嘴没有说话,她怕代晗又要问点什么,不过她觉得代晗像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岳紫月也没打算解释,知道了就知道了吧,她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代晗姑娘怎么这么晚还在街上呢。”岳紫月问。 “我该叫你紫月,还是该叫你誉亲王王妃?”代晗并没有理会岳紫月的问话,而是直接丢了另一个问题给岳紫月。 岳紫月一听,头皮发麻,该来的问题还是会来,她该如何回答代晗才是。 岳紫月有些为难,她皱着眉头,做着思考的状态,走了神。 代晗也是看出来了,露出笑脸说:“我都知道了,紫月,没有关系的,以后我们还是朋友的,对吗?” 看着代晗眼含泪意的样子,岳紫月有些于心不忍,咬着嘴唇,点点头。 香容从远处赶来了,见小姐和岳紫月站在一起,感觉奇怪。香容并不知道岳紫月的事情,总觉得她在欺负小姐,离开也没有一个音讯,害得小姐天天以泪洗面。 不过岳紫月当时也和香容说的明明白白的,侧面也拒绝过代晗,也许是吃了没有说明白的亏吧,香容倒是误会了岳紫月。 “紫月?”香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岳紫月。 “见过姑娘。”岳紫月倒也是客气,与之前无异。 “小姐,天气寒,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吧。”香容没有理会岳紫月,倒是嘱咐代晗。 代晗最近身子也是差的不行,因为之前发现了让她痛心疾首的事情,所以日夜吃不下睡不好,这些日子又感染了风寒,才刚好又跑到街上散步,说是透透风。 也是,长久闷在屋子里,才会把人闷出病来,香容自然是跟着自家姑娘出来走走,刚才不过是去给姑娘买了喜欢的东西,回来却碰上了岳紫月。 说巧也是巧,这人也是不分适宜突然出现,姑娘回去,怕是又该难过了。 “紫月,日后有机会再叙。”说完,代晗转过身就离开了。 岳紫月点点头,依旧没有说话,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随后收回了目光。 一天下来,两三件事闷在她心里,堵的她心口,疼的发慌。 代晗回家的时候,一言不发,香容给她收拾好一切,正打算端水给她洗洗手,代晗却拉住她,让她先别忙活。 “小姐,早些休息的好啊,你这身子,才刚好呢。”香容关心的说道。 “香容,你也被赎出来了,以后就别伺候我了吧,要不我给你找个好人家?” 代晗这话一出来,吓得香容将盆子放到了一旁,连忙拉着代晗的手,哭着说:“姑娘,是不是香容伺候不周啊,还是香容哪里做错了?姑娘你要赶我走。” 代晗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你说的哪里的话,你也是个自由人啊,以后还是要成家的,跟着我一辈子,有什么好的。” ##第107章 分析局势 “跟着姑娘就是好,姑娘都将我赎身出来,这也是香容的运气啊。”香容觉得代晗怕是受了是什么刺激了,于是赶紧安慰道:“香容不想离开姑娘,最近姑娘心情不好,香容只想好好陪着姑娘。” 被香容说的没有办法了,代晗只好说:“好好好,若是日后你见着了什么喜欢的人,和我说,我也能给你做个主,以后给你嫁了。” “姑娘你就先别说这个了,你还是先好好养好身子才是。”香容说,想了片刻,又开口说:“有时候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紫月或许不是姑娘应该托付的人才是,姑娘才貌也有,日后开了布庄,也是个生意人,身份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没等香容说完,代晗轻说了一句话,让香容立马止住了声,“紫月是女子,她是誉亲王新娶的誉亲王妃,所以香容,一开始我就注定与紫月无缘。” 一声长叹,饱含着怨,包含着她的初情,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已经凋零,碎成一片一片,却不知用什么可以将那破碎的部分,重新组成。 香容这才知道,那时候岳紫月与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了她的退路都是为了不让姑娘受伤。 可自己还是误会了她,也不知道她的用意。 闫木青回到府上的时候,不见岳紫月,心想许是去哪里转了转,暂时未注意她。 拉着秦炎到书房里讨论了一番仕途的事,闫木青要为朝廷招一些新的血液,来充实一下朝廷人员。 仔细与秦炎分析过后,秦炎也是能理解当前朝廷的局势,既然王爷出面与自己商量,不管是王爷的面子也好,还是朝廷的局势也好。 秦炎选择答应闫木青的要求,但是前提是按照一切流程,参加科举考试,若能够过的话,可以留在朝廷任官。 秦炎自幼也读了些四书五经,什么孔子圣贤的,但秦炎想,这天下念书的人那么多,自己的才华一定不能比得过才是。 不如去参加武试,做个武官也是可以的。 不过闫木青的意思是,希望他能够进太医院,确保皇上的安全。 太医院?那完全是干涉不到朝政啊!秦炎也是答应了,毕竟不用参政,但他怎么为朝廷贡献一些呢。 有时候,有些话不过是招贤纳士的一个幌子罢了,让秦炎去太医院,还不就是为了保皇帝的命,况且他还有武功,算是被安插进去的一个眼线罢了。 所以闫木青直接告知秦炎,不需要参加科举试,直接让他入朝为官,别想其他。 无奈之下,秦炎只能答应,也好,省了一桩事。这本不是他情愿,现在他也是体会到了,什么是皇家霸权。 若是能在朝廷当中安稳度过,混一个仕途,也可以,只是这天下的自由,他还是颇为贪恋的。 与秦炎商议后,天都黑的不行了,闫木青走至前厅,也不见岳紫月的踪迹。 他问季叔,岳紫月回来没有。 季叔显得很惊讶,王妃娘娘什么时候回来过呀,他就没见着。 闫木青听后,正要发火,只见一个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失魂落魄的,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浩劫一般。 岳紫月不过是有些疲惫了,与家人分开,还要勉强嫁入王府当中,说勉强的话,其实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只是要面对闫木青,她心里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闫木青见到她回来后,心里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会逃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 “去哪了,这么晚?”闫木青依旧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岳紫月。 季叔见着王妃回来后,也是很欣喜,这下好了,王爷王妃总算能够团聚了。季叔哪知道当时岳紫月为什么会跑走,只是一心希望王爷王妃能够好好的,他想着不打扰二人,默默就退下了。 岳紫月抬起头,面无表情看了闫木青一眼,回答道:“回家了一趟。” “那早点休息吧。”闫木青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 岳紫月知道闫木青什么意思,刚才那态度也是让她堵在胸口的一股气更加难受了,她冷冷的回答道:“王爷倒是放心,要让紫月再跑一回,紫月也觉得累。” “你非要和本王这么说话不成?”闫木青一听她这话,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你已经是本王的王妃,回王府也是应该的!你跑不跑,本王都得把你带回来!你也得好好考虑考虑岳家,本王能够帮你在皇上面前瞒一次,第二次本王可不保证。” “那还真是谢谢王爷了!” “呵,谢本王倒是不必了,你若真有那孝心,好歹为了岳家好好考虑一下!别再做孩子气的事情,如今朝堂上针对本王的人不在少数,若连累上岳家,可别怪本王没提醒过你!” “王爷这么说,我还得谢谢王爷不成?我还是怕被牵连的,干脆王爷休了我吧,给我们岳家一条生路。” 两人的话简直是你来我往的非常冲,气的闫木青抬起手伸出食指指着岳紫月,“你!”他什么话都被气的说不出来了。 “如若没有别的事,我回去休息了!”说罢,岳紫月越过闫木青,回了屋子。 闫木青自是管不了岳紫月了,她态度也是很明确,不用说,她一口咬定是自己当初利用手段将她娶回来的。 这件事完全不怪他好吗,能够娶她回家,确实是让人高兴的一件事,但为什么会娶她也是意外之中的事情。 岳紫月太固执了,怎么说都不听,怎么说都觉得闫木青对她的真心是假的。 闫木青是时候该好好反省反省,不过他反省又有什么用呢,岳紫月记恨他之前对她的那般羞辱,闫木青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错事有多么的混蛋。 一切搜好像挽回不了了,看着岳紫月离开的背影,闫木青叹多少气都是没用的。 秦炎在第二日就被安排进了太医院当差,原本是自由的侠客,周游各地,济世救人的,如今却被困在宫中,专治皇帝。 ##第108章 放风筝 刚进太医院,秦炎就有些后悔了,简直是烦闷。太医院太多老一辈的太医了,不过人都还算和善,你做你的大夫,也没什么好争斗的。 给皇帝检查身体情况呢,也是属于轮班制的,人人都有机会,要是有人被皇上看上,提了官,那也是人的本事。 秦炎是被皇帝赏识的人,他一人解决了江南的瘟疫的事,在进太医院的时候,里面的人早有耳闻。 所以对秦炎的医术还是很佩服的,而且也佩服他的胆量,行医者总会遇到一些危及生命的事情,你要选择就人,还是选择逃避,这得看你的选择。 闫朝兮近些日子以来也是无所事事,在宫里百无聊赖,几番想出去找闫木青玩,却被闫年辽限制在宫中念女德。 书读的也是无聊的不行,她让秋月去给自己整个风筝来,她打算在公主院中放风筝。 风筝刚起步的时候,闫朝兮脚下的裙子太长了,被绊了一跤,整个人摔倒在地上,疼的爬不起来。 秋月见了,连忙跑到闫朝兮那将她扶了起来。 闫朝兮坐在地上哎哟了两声,疼的站不起身,几个宫女将公主搀扶进了屋子。 她躺在床上,嗷嗷了两声,秋月将公主的裙子掀起来看了一下,膝盖那里给摔破了皮了,流了很多血。 “天啊,天冷穿这么厚都把本宫的膝盖摔破了,让本宫怎么活啊!”公主院里回荡着闫朝兮的喊声。 秋月对着身边的丫鬟吩咐道:“快去请太医过来。”随后到闫朝兮身边,帮她处理一下伤口,“公主您这得小心啊。”秋月是从小与闫朝兮在一起,公主受了伤,她也很是心疼。 可无奈公主大人总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现在顽皮的摔了吧,做丫头的,也不敢斥责公主大人,只能无奈。 闫朝兮躺在床上,欲哭无泪,这不是乏闷找些乐子嘛,谁知道会弄伤自己。 闫年辽正在御书房办公,听太监过来传说九公主把自己给摔着的事,他也是担心的立马放下了事情,赶往了公主院。 在公主院外就听到了闫朝兮在嚎叫,公主院外的公公见皇帝来了,连忙高呼:“皇上驾到!” 闫朝兮哪知道闫年辽会来,立马躲在了被窝里闭了嘴,等闫木青进去的时候,只见到闫朝兮一条腿挂在被子外面,腿上还带着血迹。 闫年辽摇摇头,闫朝兮也是从小摔到大的,小时候也是调皮,上树上摘果子什么的,闫朝兮又不是没有做过。 还从树上摔下来,当时好在下面有人眼疾手快接着她,否则现在她可能就躺在了皇陵里面了。 现在长这么大还不让人省心,闫年辽站在闫朝兮旁边叹了口气,闫朝兮听见他叹气,立马将被子拉了下来。 “皇兄你为何在这里叹气?”她气鼓鼓的问道,怎么,就连皇兄对她也是无奈至极了吗? “你啊你,你都多大了,还能把自己摔成这样。”闫年辽虽说是责备的话,但是还是因为担心才会这么说,“叫太医了吗?”他转头问秋月。 “回皇上的话,已经叫了。”秋月回答。 “好。” 闫年辽刚应答完,太医就从门外进来了,他拿着太医箱子,穿着太医官服,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的,带着帽子倒是有点像样。 闫年辽见来人是秦炎,也是喜悦,秦炎的医术闫年辽是很放心,即便是小伤,他应该会细心许多。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这一礼节,还是其他的官员教他的。 不过这种小场面,没必要这样,倒是把闫朝兮给逗乐呵了。 闫年辽道:“免礼平身吧!秦爱卿,快来给公主看看伤势。” “是。”秦炎低着头,慢慢的走到了闫朝兮身边。 闫朝兮见过他,也认出他来了,他是岳紫月的师兄啊,那日见着他的时候,可没有如今这般一表人才啊。 当时秦炎穿着也是破了一些,头发也是没怎么整理,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很邋遢一样。 令人觉得此人是个武将,也是个行走江湖的侠客,怎么样也不会跟朝廷扯上什么关系才是啊,怎么如今入朝为官了。 “这位是?”闫朝兮故意问出声。 闫年辽知道秦炎刚进宫,刚入朝为官,闫朝兮不知道秦炎也很是正常。 于是他开口介绍道:“这位是刚入宫的秦太医,前些日子他与誉亲王到江南南城去处理了灾情,解决了南城瘟疫的事情,秦太医的医术可是了得啊。” “皇上过奖了。”秦炎还知道谦虚的和闫年辽说上一句过奖了。 闫朝兮是不知道秦炎还会有这样的本事,不过秦炎好好收拾一番,还算是有点样子。 要说秦炎俊俏也不会,但他棱角分明,也是英俊的类型,浓眉大眼,不好似那日见的那般凌乱,让人见了大概也不会有想接触的欲望。 公主呢就是有这么一个毛病,喜好男色,而且心宽的不行。若是有人犯了错,只要诚心悔改,公主大人还是很有大人大量的。 她躺在床上,盯着秦炎看,秦炎倒是一脸认真的给闫朝兮处理着伤口。 这样看来,秦炎还是不错的嘛,闫朝兮看着秦炎痴痴的笑了起来,闫年辽见状,还以为自己妹妹这一跤给摔傻了。 “爱卿,你不如给朝兮看看脑袋吧,朕觉得她脑袋也摔傻了。”闫年辽突然提出这句话道。 “什么!我可没有摔傻!我根本没摔到头!” 闫朝兮开口辩驳,秦炎趁着空抬起头看向闫朝兮,公主看起来精神挺好的,于是低头处理闫朝兮的膝盖,嘴里回答道:“公主中气十足,看起来没什么大碍,除了脚上的伤以外,微臣已经给公主处理好了,近些日子勿要沾水,少走路,定期微臣会来给公主换药。” 语毕,秦炎站起身站到了一边,毕恭毕敬的样子。在宫里,就连行动都小心翼翼的,让秦炎很是不习惯。 “爱卿的效率果然好。”因为出于对秦炎的欣赏吧,闫年辽对秦炎的夸奖也是毫不忌讳,直接夸。 ##第109章 老实人秦太医 再说下去,秦炎大概就要被闫年辽夸的不好意思了,站在一旁,没有说一句话。 “秦太医有婚配吗?”闫朝兮突然问道。 闫年辽笑着问:“怎么,九妹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要婚配给秦爱卿吗?” 闫朝兮被闫年辽的话噎着,也不敢继续说下去,总不能说,让秦炎考虑考虑自己吧。 要是真那么说了,那也太没有公主风范了吧,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众人面前表露一下心意吧。 她脸色一红,委婉的道:“我这哪有什么合适的人选配得上秦太医啊,我这还不是只有这些宫女,若皇兄要给秦太医婚配,怕是要找其他人了。” “哦,那秦爱卿可有什么想法?还是秦太医已经有心上人了?”闫年辽问道。 秦炎低着头说微微躬着身,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尚未婚配,也没有心上人。”秦炎也是老实,一点欺瞒也没有。 闫朝兮见他一脸憨厚的模样,打趣的说道:“皇兄,秦太医也是个老实人,日后也是配上个贤妻才是。” 闫朝兮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一个贤妻,说这话的时候,不过是为了看秦炎的表情。 可秦炎哪有什么表情,只是在等闫年辽说一句退下,他也真是没趣。 闫朝兮觉得他好歹也是和岳紫月师出同门,人家岳紫月好歹有点意思,这秦炎一点意思都没用。 除了长相英俊以外,他还能干什么,闫朝兮的脚要不是伤着了,不然她跳起来跺脚了。 见闫朝兮也无碍了,秦炎也将闫朝兮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需要定期换药,处理伤口,避免沾水少走动即可。 闫年辽觉得也差不多了,让秦炎先回太医院忙去,秦炎走之前,将叮嘱又对着她重复了一遍才离开。 等到秦炎走后,闫朝兮才抱着肚子大笑起来,闫年辽不知所以然,见状还问道:“你在笑什么?腿不疼啦?” “皇兄,这秦太医平日里也是这副模样吗?”闫朝兮问。 闫年辽不知道闫朝兮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回答她道:“秦炎是个老实人,你问他什么就答什么,他刚来宫中,朕还担心他不习惯,问了太医院几个太医,他们都提到他是个安静之人,闲暇时就一人看看书。” 闫朝兮一边听着,一边点头,那日在市集上看到秦炎的时候,他也是很小声的和岳紫月二人默默的交谈着。 本来闫朝兮还以为秦炎会做个武官,却没想到他医术更加精明,被直接调入了宫中,做了太医。 看来人还是有点本事的,闫朝兮也就想着,其余的也没和闫年辽说太多。 接下来的几天,闫朝兮不得不在床榻上休息,本来还能走动走动,不曾想腿都摔了,现在连走的机会都没有了。 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躺在床上,等秦炎来给她换药的时候,问候他两句。 不过秦炎这个呆木头,每次也只是很认真的……敷衍她,闫朝兮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一点都不用心。 闫朝兮脚好的也差不多的时候,秦炎就不再来公主院了,只是将重要的事,交代给了秋月,让秋月好好照顾闫朝兮。 没有见到秦炎,闫朝兮可不乐意,腿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就跛着脚在宫中晃荡着,以为自己能碰的上秦炎。 这哪能啊,秦炎平日里除了在太医院待着以外,他还特地向皇帝请了愿,到城中为一些无法看病的百姓看病,自然是以皇上的名义。 皇上听了点头答应,觉得此行甚好,便下令在城中开一家药房,让一些普通百姓可以消费得起。 行使权和管理权就全权交给了秦炎,这也算是变相给秦炎升了官啊,收入又多了一笔。 秦炎哪会想那么多,一心只想悬壶济世,每天太医院药房两边跑,忙的是不可开交。 闫朝兮不知道这些事,每天都在傻乎乎的等待着,只不过她等的,是一个几乎碰不上的人。 这天阳光倒也是不错,闫朝兮已经对秦炎的事情放下了心态,乾合宫门前走着。 迎面匆匆而来的人让闫朝兮瞬间来了精神,这不是秦太医吗!她等他等到脚都好了,也不在宫中见着他的影子。 在看他行色匆匆,难道太医院有那么多琐事要处理吗? 不在多考虑,闫朝兮直接不顾形象的拦在了秦炎面前。秦炎看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立马停住了脚步。 “微臣见过公主。”秦炎对着闫朝兮行了个礼,见她腿脚也是利索了,于是问道:“公主腿脚今日来恢复的定也是不错,好生修养,日后还是可以放风筝的。” 说起放风筝的事,闫朝兮反而红了脸,自己就是因为放风筝才会把腿摔着的,现在倒好,秦炎还能拿这事来说自己。 “本宫自会知道。”她仰着头,一副我最大的模样。 秦炎哪能和公主计较,只是他现在真的赶时间,于是回答道:“是是是,公主聪明灵慧,自然是知道的,如果没有别的事,下官先行告退了。” “诶,你有什么事这么忙,最近这些日子,本宫怎么没有碰上你?” “回公主的话,下官近日正在忙皇上在云城设立药房的事情,所以比较忙,现在下官要到城中为别人看病。” 闫朝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边点着头,一边回答道:“原来你最近忙这些啊,你饭吃了吗?要记得吃饭。” “多谢公主关心,下官会记得吃饭的。” “看你那么忙,你肯定不会记得吃饭的,本宫请你吃饭吧!就当作,你帮本宫治疗好腿的报酬吧。” 秦炎脸上,中文终于出现了表情,闫朝兮分得出来,那大概是错愕吧,没有想到公主会请他吃饭? 不过闫朝兮要怎么请他吃饭,在宫中请他吃饭,未免也太奇怪一点吧。 都说秦炎是呆木头了,他的反应,还真没让闫朝兮失望过,因为闫朝兮从来没有猜事情猜的那么准过。 秦炎,八成会拒绝自己。 “多谢公主好意,下官救治公主,乃为本分之事,公主无须请下官吃饭。” “不行,本宫说要请留言请!本宫请你吃云城最贵的!” ##第110章 下了命令 秦炎有些为难,只好道:“下官这时候没有空闲时间,若日后公主还愿意请下官吃饭的话,下官一定会将事情提前做好。” 闫朝兮真是 秦炎见状,忙问:“公主怎样?是否牵扯到了伤口?” “你还敢说?若不是因为你,本宫岂会这样。”闫朝兮耍起赖的时候可是不管不顾的,她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失败过。 秦炎当然不知道公主的套路了,很容易就入了坑,以为真是自己让公主受了伤还是怎么的。 他连忙道歉道:“都是下官的错,望公主责罚。” “责罚你,让本宫请你吃饭吧。”闫朝兮还是没忘了这茬,就是变着法要和秦炎吃饭。 秦炎无可奈何,“公主,下官今日真的不行……” 他还想解释着什么,闫朝兮开口让他住了口:“本宫知道你要赶着去为黎明百姓看病,要不本宫一起去吧!好了,你不准不答应,本宫命令你带本宫一起出宫!” 皇家的人,永远都是以命令来做主的,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么?不过既然是皇家,就没有你一个小太医说话的份了。 对皇家言听计从,是一个官僚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这一次秦炎也不知道该不该反对,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答应闫朝兮,只是闫朝兮话里都带着命令二字,秦炎哪里敢违抗。 他低头默不作声的默允闫朝兮的意见,闫朝兮自然是开心的万分,带着秋月随在秦炎的身边。 这样一来,她还是可以给秦炎帮帮忙,打打下手。 幻想一下他们以后的生活,也许可以他救人,而她可以帮秦炎做点什么。不过公主才是千金之躯,又怎么可能和秦炎过上那种日子。 秦炎要是成了驸马爷,要做的事,或许与现在都会不一样。 闫朝兮现在想这些,是不是想太多了,多的让人都忍不住说她两句,不过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她耳根子没人在她耳边唠叨,耳边也清净许多。 出宫没有坐轿子,是闫朝兮特地交代的,大概是因为见到秦炎也没配备马车什么的,她也想和秦炎一起走一走。 原本以为秦炎要待的地方很近,走一下就能够到的,只不过一切都是闫朝兮的天真浪漫误导了她。 秦炎的药房,开在了云城中心,离皇宫可远了。 像在中心安一个店铺,也是贵的离谱,所以闫年辽还是很人性化的,秦炎有悬壶济世的心,闫年辽也是很下血本的。 闫朝兮跟在秦炎身后,腿脚也走的够酸的,差点忍不住问他到没到,不过最后她还是把话咽下去,没有问出口来。 好不容易走到医馆,店里的伙计见到秦炎来了,笑脸盈盈。 “秦大夫,你可算来了,馆里好多人都等着你呢。”话说完才看到,站在一旁的闫朝兮,“这位是?” 秦炎直接介绍道:“这是仪沫公主。” 伙计一听,公主竟然跟着来了,连忙想要行礼,却被闫朝兮拉住了:“别行礼,本宫出来之事也需低调。你忙你的去吧,本宫自会安排。” “诶,好好好,公主您请。”伙计做着邀请的动作。 秦炎笑着走到问诊台,坐了下来,一个一个病人来看病,他也都是笑着对待。 闫朝兮紧紧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问诊。 每一个病人都很着急,也很担心自己的情况,秦炎也都比较耐心的和他们解释病情,给他们开了药,让他们到药台取药。 一老大爷来看病,见着秦炎身边站着一漂亮小姑娘,笑呵呵的看着。 “大爷,您这药一日得喝三回,按时服药。”秦炎耐心交代着。 “秦大夫,这是你家媳妇儿那,长得可真好看。”大爷乐呵的对着秦炎说道。 这话问的,闫朝兮站在那里红了脸,秦炎倒是一愣,手上写着药单停着,转头看了一眼闫朝兮。 他笑着回答大爷的话:“您说的哪里的话,我要是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儿,那也是我八辈子的福气。来,大爷,这您拿好。” 闫朝兮听到秦炎的话后,心里自然是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秦炎的话说的也没错,能够将公主娶回家当然是他一辈子的福份了,只是看看他有没有这种福分罢了。 不过公主又怎么会纡尊降贵嫁给他一个小小太医,自古公主配状元啊,那样才算是良配,而他这个太医却也只不过是“走后门”才来的。 秦炎摇摇头,不在瞎想,他怎能有这种想法,罪过罪过。 闫朝兮当然不知道秦炎想的是什么,而她想的却是秦炎刚才说的话,若能娶到自己,却是福份,他当真如此想。 在医馆待到了几近傍晚,秦炎这才想起公主在自己身边站了一下午,他紧张的站起身来。 “公主恕罪,微臣一时之间忘了您在,让您站了一下午。”秦炎对着闫朝兮抱着拳,一脸致歉,他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下午的时候大爷还提起她在自己身边过,他倒是想起公主了,想到的却是另一回事。 见秦炎这般样子,闫朝兮捂着嘴笑道:“无碍,本宫也乏了,回宫吧。”一天下来,闫朝兮也确实累了。 秦炎是不能再让公主跟着自己走回宫里去了,让医馆的伙计叫了个轿子,将闫朝兮先送回了宫中。 闫朝兮是先回了宫,日后见着秦炎,闫朝兮都只会在后面乖乖的叫一声秦太医。 秦炎也只是对着她礼貌一笑,随后匆匆离开。 在王府里岳紫月也是乐的清闲,闫木青也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空找岳紫月的麻烦。 科举试也接近了尾声,文科人选皇帝倒是看到几个满意的,武科人选闫年辽也是定了几个不错的人。 回到御书房,闫年辽将闫木青叫了过来,今日朝堂上倒是被袁维清气的不行。 闫年辽将袁维清上的几张奏折都丢在了地上,闫木青见了,只好默默的帮他捡了起来。 从来也没见过闫年辽发那么大的脾气,今日却因为袁维清的话,气的的面色通红。 “皇兄,你也别生气,袁相向来如此。”闫木青的话提醒着闫年辽,袁维清一向都是如此过分。 ##第111章 科举 他早就看袁维清不顺眼了,若不是因为他是与先皇一起开朝的人,他早就与他闹翻了。现在他也不是仗着自己是元老,百官之中又有多数人为他门生,他有什么好得意的。 闫年辽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顺顺气,“朕看这袁相,越来越过分了,莫不是想在朝廷之中称霸不成?他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袁相毕竟是父皇那一代的人,怕是觉得自己是老一辈罢了,多少觉得皇兄你都要敬重他一些。” “他怕是想要报复朕开启科举试,广纳贤才的事吧!” 闫年辽还不算糊涂,科举试的事,让袁维清也乱了计划。朝廷许久没开始科举试,在此之前都是将那些人,从小官提到大官,一步步升上来,成为如今的地位。 那些小官,大多数还就是袁维清的人,否则朝廷里,又怎么会有他的那么多投靠者。 “我记得,武官里有个叫袁铭的,好像是袁相的大儿子。”闫木青突然提起道。 “哦?朕对这人有些印象,不过朕听说袁铭从小未经过袁相的指点,不让他参政,让他从商,为何他会来参加武科?” 闫木青思考着,手放在椅子上点着,“这件事,也是奇怪,莫不是袁相将他安插进来的?” “不,看起来不像,反而像是袁铭瞒着袁相来的。” “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袁维清是朝中宰相,自然也会关注科举,待只剩下状元之争的时候,袁相自然是会发现的。” “怎么,八弟你的意思是?”闫年辽平复了刚才的怒火。 “我还挺看好这个袁铭的,他为人处事和袁相完全不同。” “这倒是,朕也看过他们的比试,这个袁铭处处都让着对手,却以巧妙的技能赢了对方,光明且又高超,是个难得的正人君子。” 闫木青点头,赞同闫年辽的话,“若真是他瞒着袁相来参加科举,那么被自己儿子针对的感觉,怕是不妙。” 闫年辽笑着哼着气,有时候一些人在他眼里看起来真是愚蠢至极,仗着自己是元老又怎样,天下还不是他们任家的。 对于那些试图挑战权威的人,最后额下场,也不过是死字。 从宫中回王府的路上,闫木青一直在想袁铭的事,他实在想不通,袁铭为什么被反对了还要偷偷入宫参加科举考试。 越想越奇怪,闫木青打开帘子想要透透气的时候,发现街上有个绣庄,像是新开的。 闫木青招呼马夫停下车,连歌扶着他下了马。 绣庄也不大,是一家很小的绣庄,展柜台的位置,大概只能站一个人。店内没有任何一个人,闫木青在店内逛了逛,发现有几匹布倒是挺好看的。 代晗从里屋出来店里的时候,见到闫木青现在那里看布匹,连忙上前迎接。 “王爷若是喜欢布匹,可以带两匹回去。” 听到一声娇柔又熟悉的声音,闫木青抬起头发现代晗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原来绣庄是她开的。 “代晗姑娘何时开了绣庄,生意可好?”一句客套的寒暄话,像是拉近了代晗与王爷的关系。 代晗回以微笑,说:“托王爷的福,生意甚好,王爷若是有心,带两匹布给王妃娘娘也好。” “本王正有此意。”闫木青本来就是想带两匹好看的布回去给岳紫月,来府上这么久了,他也没给她添置几件新衣。 挑选了半天,闫木青倒是挑中了好几匹布,放在了马车上。 要在云城中找一个好的裁缝并不少,但为了照顾代晗生意,闫木青还是想找代晗来帮忙做衣服。 “代晗姑娘也是会做衣服的吧。”闫木青手上搓了搓布的质感,抬头问着代晗。 代晗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回答道:“会做。” “那也正好,你与本王一同回府上吧,本王想要给王妃添置几件衣服,你若有空,就与本王一起回去,帮王妃量一量身形,可你看可好?” 听到闫木青说要帮王妃量身形的时候,代晗自是答应了下来,她想去见见岳紫月。 尽管知道岳紫月真实身份后,她也毫不避讳,只想再见她一面。就好像那日晚上见过岳紫月一回后,回去后想的人依旧是她。 明明她是女子,又怎能是自己思念之人,她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要将心中所想藏在心底,代晗心里是这么劝自己,但是没用,依旧停止不了想念。 所以当闫木青说起到王府的事情,代晗还是很高兴的。 岳紫月见闫木青许多日都不在府上,觉得自由自在极了,有时候爬爬树掏掏鸟窝,有时候就在王府后面的水塘那里钓鱼。 水塘里的鱼都是季叔在市场上买回来的鱼苗,用来观赏用的,如今也长得非常大只。 岳紫月倒好,把掉来的鱼,在后院做了处理,偷偷架了一个架子起来用来烧烤。 把鱼烤的脆脆的,放上一些调料,味道简直是美滋滋。有时候她自己吃也就算了,还分给下人吃。 下人哪里敢吃王妃的东西,纷纷对她的东西避而远之,季叔也是很头疼,鱼都快要被岳紫月吃光了。 岳紫月又不是一只猫,怎么那么爱吃鱼,当然,这也只是一段时间的乐趣罢了。 今天岳紫月的活动,是躺在躺椅上睡觉,用她的话来说,这叫做闭目养神。 闫木青从外面带回代晗,将她带到了岳紫月的房门前。代晗以为他们两个应该是同房的才是,没想到二人的住房却是分开的。 推门进去就看到岳紫月躺在躺椅上,她眼睛闭着,身上被丫鬟盖上了一张厚厚的毯子,她怕冷,这种天在躺椅上休息,只会感冒。 闫木青让门外的丫鬟去叫醒岳紫月起来,岳紫月嘴里嘟嘟囔囔的,不情愿的睁开眼。 一睁眼就看到了闫木青站在那,她心里想真讨厌,没事来打扰她干嘛呢,让她好好睡觉还不行吗。 视线越过闫木青看到了他身后的代晗,岳紫月倒是来了精神气,怎么代晗姑娘也来了。 她立马爬起来擦了擦口水,见他们两人站着,岳紫月也不知道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于是她问道:“王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第112章 开了个绣庄 对于闫木青,岳紫月的语气一向是如此,没有任何感情,特别疏远,让人听了,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王妃与王爷的对话。 “代晗姑娘开了个绣庄,本王路过,在姑娘店里挑选了几匹好看的布,特地带代晗姑娘回来给你量身做几件衣服。”闫木青对岳紫月可真是有耐心。 “我不要,我现在够穿。”岳紫月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闫木青,直接在所有人面前拒绝了闫木青。 闫木青也没有发火,而是更加耐心,“过些日子就是年了,按宫中规定,封王的王都要带着自己的妃子回宫中过除夕,这次给你做一两件好看的衣服,你就留着到时候进宫穿。” 这话里的意思,大概是不是特地要给你做衣服的,而是有特别场合要你去参加才给你做衣服。 这当然是岳紫月理解的,但闫木青不过就只是拿年的事来找借口罢了。 说到要穿好看的衣服进宫,岳紫月也没有反对,而是点了点头,说了个:“哦。” 闫木青不管她在想什么,转身对代晗说道:“麻烦姑娘了,本王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王爷您忙。”代晗的话倒是乖巧。 闫木青叹着气,要是岳紫月什么时候能够这么乖巧的话,那该有多好,当然这也只是闫木青的祈求罢了。 等到闫木青有了的时候,代晗才正式走进了屋,外面的宫女将门给带上,那是因为闫木青走之前特地交代王妃将会在里面换衣服。 代晗拿着闫木青刚才选的几匹布给岳紫月看,笑着对她说:“好久不见,王爷选的几匹布,还真是适合你。” 岳紫月满不在乎,跨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代晗倒了一杯茶。 “你也别忙活了,我不太想考虑这些,你就把我的身形量了去,随便挑几件去做就好。”这话说的倒是很随意。 代晗有些为难,还是解释道:“这不太好吧,王爷选的几块布,总要选一块比较好看的做成衣裳,毕竟你们可是要去宫中,与皇上吃饭的。。” “这么麻烦的吗?”以前在太姥山上,岳紫月只会收到父母让人带去的衣服,才没有现在又要量,又要选的这么麻烦。 “是的。” “那随便吧,把我打扮的好看一点就好。我不想理闫木青这个奇怪的人。” “紫月,你和王爷,是有什么矛盾吗?”代晗小心翼翼试探着,刚才看二人的交流,就觉得不太像是夫妻,反而让人觉得对方欠自己很多。 “有什么矛盾,我和他相处方式就是这样。”岳紫月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好在茶没有倒出来。 “你们二人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刚成婚的夫妻。” 代晗拿着量衣服绳子,在岳紫月身上比划比划,量着她的尺寸。 “你还不如说,我们根本就不像是夫妻。” 代晗听到岳紫月的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还真是确实不像是一对夫妻。 怎么说呢,二人要是遇到,就好像随时随地都能吵起架来的那种,更别说像一对正常夫妻了。 没说他们一对冤家,说什么,都像是在夸他们。 “王爷人还是挺好的,对你也好,还请人特地来给你量身制造衣服。”代晗的语气略带着羡慕。 有时候就是同人不同命,羡慕事羡慕不来的,其实哪时候还好是遇到了岳紫月,代晗才有了自由,那也是代晗的一个运气。 她又有什么好羡慕呢?没有,她喜欢的人,又不是王爷,怎么会去羡慕岳紫月,而是羡慕王爷能够拥有岳紫月才是。 “切,好不过是在你面前的一种伪装,他以前还把我丢到却回来去喂姑娘,你难道忘了吗?” 提起雀归来的日子,代晗想想就有些不好意思,无意间被岳紫月提起,也就是再次重复一番。 岳紫月突然意识到与自己聊天的人是代晗,有些不好意思的禁了声,那个时候的代晗应该对她就有遐想,现在说这些,岂不是大家都尴尬。 “嗯…那个,抱歉。”岳紫月突然道歉,她大概是想为之前的事道歉。 代晗动作一制,随后又恢复了常态,继续忙着给岳紫月量尺寸,然后才说:“好了,紫月,你可以选一块你比较喜欢的来做过年时候的衣服,进宫的话,得穿的好看一些。” 见代晗没提起自己道歉的事,岳紫月反而松了一口气,她害怕代晗会说点什么话让她难以接受,好在…… “你选吧,你眼光好。”岳紫月才不是什么选东西高手,从小就没怎么接触女子的东西,选择起来自然是有些困难。 代晗会搭配,眼光又好,让她给自己搭一身衣服,也挺好的。 代晗的芊手在布匹上摸着过去,论布匹的的质量,都是上乘货色。布质柔软,又贴身保暖,绝对不会伤害到岳紫月的皮肤,还能让她觉得温暖。 岳紫月怕冷的事,大概所有人都知道了,所以代晗的这几匹布,都可以做到很好的保暖效果。 参加皇宫宴会,又可以漂亮,又不失温度。 代晗挑选了一匹水蓝色,和一匹桃粉色的布,摆在了岳紫月的面前。 “你看,哪匹好看?” 面对面前的两匹布,岳紫月选了一匹桃粉色的布,说道:“这匹吧,等过年那日穿进了宫中,也显得喜庆一些。” “好,那这匹就做的独特一些,其余的就按照普通的样式来做了。”代晗收拾着布匹,将布叠好。 “嗯,谢谢你,代晗。”岳紫月看着正在忙活的代晗。 代晗轻轻笑道:“谢我干什么呀,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誉亲王请我来给你量身定做衣服呢,你还谢我。” “其实,你知道我说的事什么,很感谢你没有因为我的欺瞒而不和我做朋友。”岳紫月站起身,走到代晗身边。 “我这人朋友少,能帮助我的人也很少,紫月,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是,是你让我逃离了雀归来那个地方,而你是让我重生的那个人。”代晗转过身,看着岳紫月。 ##第113章 后会有期 她眼里充满着感激,说实话,她不懂岳紫月为什么会对自己那么好,但是她在知道岳紫月真实身份后也不会去追究这个。 反而,她感激的是岳紫月无条件的一直帮着自己,如果没有她,自己都不知道会在雀归来那里待多久。 “恰好,我朋友也少,代晗,以后我们可以是好朋友吗?”岳紫月红着脸问代晗。 好朋友?代晗听到这二字,眼里蓄满了泪水,点点头。 岳紫月见她点头,也很激动,走到她身边,给了她一个拥抱。她总算拥有一个好朋友了,而且是真心的好朋友。 两个人的友谊,会长久下去,以前经历的,也只是她们的情谊的一个见证。 岳南川为了给岳镰定上一件衣服,跑了整个云城,妹妹出嫁以后,父亲就开始催他成婚。 岳南川哪有那种闲心去找什么姑娘,更别说能和他成婚的那个姑娘了,所以云如就找机会给他介绍了一两个小家碧玉,可是岳南川都看不上。 什么小家碧玉,简直都是别人家的千金宝贝,说不得,念不得,日后要是嫁进岳家,还不得当作宝贝供着。 岳家娶的是儿媳妇,可不是要娶一个什么小祖宗来,云如见他这般挑剔,索性也不想管了。 虽说岳家没有针对门当户对这一说法,但希望岳南川能找一个差不多过得去的人家,可要岳南川找谁才好。 岳南川在城中转悠了半天,见到了一家新开的绣庄,抱着随便看看的心态,岳南川还是进到了里面。 挑挑选选,看一看有没有一些适合岳镰的衣服,他选中了一件黑色丝绸制的布匹,拿到收银台前,问老板价格。 老板是个女的,着实让岳镰感到有些意外,这年头女人当家的也是很少了,还能够开店,更是少之又少。 代晗出去帮王爷量衣去了未归,店里就暂时由香容看着,自从开了绣庄,代晗也给香容好好打扮了一番。 经过打扮的香容,也算是一个小家碧玉,不再和以前那般,在店里待久了,有时候她看店,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老板的样子。 “这位客官,这匹布需十两银子,您这是需要在我们这里定制衣服呢,还是您自己拿回去加工?”香容笑着问岳南川。 岳南川一时之间看着香容有些傻了眼,她倒也是很利索,看来确实是个能人啊。 “你们这,还能定制衣服?”岳南川问。 “当然了,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将您所需的衣服定制出来,如果您赶时间的话,加急衣服是需要多收钱的。”香容特别提醒道。 “这样啊。”岳南川低头想了想,“那要不就在你们这做吧,我不赶时间,我把我爹的尺寸告诉你。” “好,客官您将所需的要求写在这张纸上,我们可以依据您的要求来定制您要的。”香容推给岳南川一张纸和一支笔。 岳南川在上面写下了自己所需的条件,随后将纸条递给香容。 香容拿过一看,将纸条放好在柜台之中,收拾好等待代晗归来的时候,在和她说清客人需求。 岳南川交了钱,临走的时候问道:“姑娘怎么称呼啊?” 被突然问到名字的香容也是老实,如实回答了岳南川:“回客人的话,我叫香容。” “哦,香容姑娘……后会有期。”说罢,转身离开了绣绣庄。 后会有期?这话说的就好像山水有相逢一样,显得特别有江湖的仪式感。 他不是还得来拿衣服吗,他该不会是忘了吧,才会对自己说一些江湖上的话语?香容甩甩头,自己哪里要想这么多无谓的东西啊,还是好好算算最近的账单吧,香容也是能干,开了绣庄后,这些小事全交给了她一人在做,而且料理的还很好。 见过香容后的岳南川心里暗自发誓,若将来要娶妻,一定要娶像香容这样的姑娘。 他以后出去运镖的话,自己的妻子还能在家帮忙打理一切,孝敬父母,而不是真的那些小家闺秀,坐在家里看看书,写写字,闲来还要自己父母照顾她们的那种。 年很快接近了,科举制也因为年的原因,只能暂时停止比试,那是状元榜眼探花这三个头衔比试,全部推到了年后去完成。 闫年辽将文武科试的前三名都邀请到了宫中,一起等待着过年,宫中也是热闹的不行。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愁的人是袁铭,原本以为可以在科举制里试一试自己,没想到混了个前三。 瞒着父亲的事情,很快会在宫中的年会被揭穿,这该如何是好。 闫朝兮可喜欢过年了,一到过年就热闹的不行,她喜欢的是热闹,也喜欢穿的喜庆的样子,那样才会显现人美。 人一变得漂亮,心情也会变得好很多。 闫年遥心想,在过年的时候,应该可以见到誉亲王嫂,这样可以让她教自己武功了吧。 让八哥带他回府上去学习武功,八哥又不同意,而八嫂又没有机会进宫来,所以过年的时候,是个好机会啊。 代晗将衣服送到誉亲王王府中的时候,岳紫月恰好不在家,快过年了,闫木青陪她回家走了一趟,送了一些礼回去。 回府时候,季叔告诉她,代晗来将衣服送给她的时候,她还蛮高兴的,回屋就试了试衣服。 闫木青跟在她身后,她随手将门一关,将闫木青关在了门外。 两个人的关系一直这样,不温不火的,闫木青想和她有进一步的发展都没有,或许他永远都会被她关在门外才是。 除夕那夜,岳紫月换了新的衣服,要与闫木青进宫去。 一向非常守时的闫木青,今日却磨磨蹭蹭的,一直都没准备好,还让岳紫月等了一会。 等到天渐渐暗了下来的时候,闫木青才出现,他身上穿的却是那日代晗给她指出的另一件水蓝色的布匹做成的衣服。 闫木青身上用金丝绣着麒麟,岳紫月身上用金丝绣着云霞,两个人不管从服饰还是外貌来说,都是格外般配的。 今夜,二人肯定会成为全场焦点。 ##第114章 母爱泛滥 岳紫月见他的装扮,也没有戳破,默默看着他有些愣神,直到他伸手来牵自己的手,她才缓过神来。 就这么被牵着手,上了马车,一路无话。 马车快速的赶到了宫里,皇上安排了歌舞早就开了场,等待众人齐然后落座也是漫长的事。 他们的车停在了一个可以下马的地方,闫木青牵着岳紫月缓缓入了场,全场见誉亲王与王妃入场后,看的都有些呆了。 有的人默默在下面夸赞着,二人果然是金童玉女,如此般配。 闫年遥见自己八哥来的时候,很高兴的迎了上去,见到岳紫月更是高兴的不行。 “师傅。”闫年遥也毫不避讳的叫到岳紫月,他才不在乎她是男是女,不管如何,她都是他的师傅。 闫木青假装严肃的开着玩笑道:“怎么说也该叫嫂子,怎能叫师傅呢?宫外我可不管你,可宫内……” “嘻嘻,八哥,你就别在意这些嘛,不管我怎么叫,八嫂都是你的人啊,跑不了的。”闫年遥这话倒是正中闫木青的心。 强调让闫年遥叫八嫂,还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远远的一个小身影跑了过来,岳紫月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那小家伙抱着自己的脚,抬起头对着自己笑呵呵的。 闫年遥将小家伙抱了起来,轻轻的捏了捏小家伙的脸。 “乾珩又重了呢。”来的小不点正是三王爷世子闫乾珩。 闫乾珩还小,上次倒也是见过岳紫月,但不知道岳紫月现在是什么身份,伸手想要岳紫月抱自己。 嘴里嘟嘟囔囔,咬字不清的说:“漂亮姐姐……抱……抱。” 岳紫月见他这副可爱的模样,伸手将孩子抱在了怀中,一脸宠溺的模样。 闫木青见状,看着她好像很喜欢孩子的样子,母爱泛滥的她,更加漂亮了几分。 “乾珩,这是你的八婶婶哦,不是什么姐姐。”闫年遥纠正孩子说错的话。 岳紫月笑着说:“无碍,今日是年,宝宝怎么叫开心就好,以后改正就好了。”闫乾珩还蛮喜欢赖在岳紫月身上。 闫木青笑着说:“宁儿,若你喜欢孩子,日后我们也生一个。” 岳紫月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也维持着,并没有在闫年遥面前丢闫木青的面子。 闫年遥是个聪明的人,八哥八嫂的感情,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八哥刚才说的那话没有得到回应,也是替他尴尬。 “奇怪了,乾珩的奶娘怎么没跟着来,三哥也不知道去哪了,他也放心乾珩一人来。”闫年遥四下张望,找着人。 “没事,我们暂时可以带着他。”岳紫月说。 闫木青不再说孩子的事,只是默默的看着岳紫月抱着闫乾珩,心里自然是想要有个孩子,这时候还是挺羡慕三哥有一子。 可惜了可惜了,如今的他,就是为了自己之前犯的错来赎罪的。 闫朝兮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袍,脸上的妆容也格外的精致,整个人特别应景,也是待会场上独有的一枝花才是。 因为打扮稍微花了一点时间,她现在有些迟了出门,正在匆匆的往会场赶去。 路过后花园的时候,看到秦炎正不紧不慢的走着,她的步子追上了秦炎,在他身后喊了一句:“秦太医!” 秦炎转过身,见到了穿着喜庆的闫朝兮,对着她微微行了礼:“见过公主。” “哎呀,免礼平身吧!”闫朝兮还差一点就到了秦炎的身边,没想到脚下一滑,直接往前倾。 好在秦炎眼疾手快的接住的闫朝兮,否则闫朝兮今天的打扮算是白打扮了。 她倒在了秦炎的怀里,角色通红,好像发烧一般,秦炎将她扶了起来,查看她的情况。 “公主,你没事吧?”秦炎有些着急的问,上次她脚恢复的倒是不错,要是再摔一跤,秦炎都替她感觉到疼。 闫朝兮站好身子,整理整理自己衣服,摇头道:“本宫没事,实在不好意思啊秦太医,刚才……我没走好,摔进了你怀里。”说到秦炎的怀里的时候,闫朝兮觉得自己的脸更热了。 秦炎摆摆手,“只要公主没事就好,刚才是下官的冒犯,还请公主恕罪。” 见秦炎这样的客气,闫朝兮跺了跺脚,“什么冒犯,什么恕罪,今天可是过年了,才没有这些东西,秦太医你也别和本宫见外,以后别叫本宫公主了。” “啊?”秦炎面对公主突然提出的要求感觉到震惊,“不叫您公主,又该怎么称呼您呢?” “叫本宫朝兮吧!” “使不得使不得,公主闺名,怎能是下官叫的,还请公主三思。” “你怎么这么榆木脑袋啊!本宫让你叫你就叫!这是本宫的命令!大过年的,听见没有啊!”闫朝兮对秦炎的傻愣有些没办法。 秦炎本来就是这样,在宫里怎么说还是怕犯事,虽然皇帝宠自己,公主对自己还算客气,但礼节这东西,还是要有的。 有时候他总是很小心翼翼,就怕自己哪一天惹皇家人不高兴了,自己脑袋搬了家。 和师傅写信的时候提起自己在朝为官的事情,就连师傅都告诫自己凡事小心,切勿得罪皇家人。 怎么感觉在他这里,越小心,反而越容易得罪皇家人。 “听见了。”秦炎小声回答着闫朝兮。 闫朝兮这才满意的说道:“不错不错,这才让人满意,快走吧,晚宴很快就要开始了。”说着,拽着秦炎赶快向场内走去。 不过是一场年会,总有人想要利用年会好好玩一玩,也总有人会想要在年会做点什么。 毕竟年会那么多人,要是发生点意外,那真的不叫什么意外。 袁维清将一些事交代给了手下,随后回到了会场坐下等待着年会的开始,今晚他要是能将那个臭小子解决,一切都很顺利。 若是不能,也许就会有一些麻烦惹上身,袁维清的动作是不是太着急了点,如果他能等的住的话,一切都好说。 问题是,现在的他,总在不停的找些时机,对闫木青下手。 袁维清还在和几个大臣聊天说笑,撇了一眼科举制那一桌后脸色大变,连忙站起身对着那官员说了句:“失陪一下。” ##第115章 父子起争执 袁铭刚才和袁维清四目相对的那一下,让他自己感觉到了惊吓,袁维清脸色立马放下来的时候,袁铭就很紧张。 等到父亲走的时候,他也起身赶忙追了上去。 二人来到了一个角落处,袁维清看着出现在会上的大儿子,又是奇怪又是惊讶。 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他会以科举的前三名坐在会上,他究竟瞒了自己多久。 “你怎么会参加科举制!你背着我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袁维清质问着袁铭,他从小都很听话懂事的,怎么这次却成了这样。 “爹,我也想为国家出点力,我也想展现自己真正喜欢的。”袁铭的话很是无奈。 袁维清才不会管袁铭是不是真正喜欢的,一直以来,不让袁铭参加朝政袁维清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现在倒好,他袁铭抛下了商,直接进宫参加了科举,简直是公然挑衅他。 “我不管你是不是想为国家出力,还是什么你喜欢的。我说你不许参加就不许参加,好啊你,竟然背着我参加了,还排名到了前三,怎么?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本事了!” “爹……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自己向皇上请辞,否则你就别想回袁家!” 今晚他暂时不和袁铭计较,而是给袁铭一个自己请辞的机会,让他自己好好考虑,仕途重要还是家重要。 袁铭好不容易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再怎么没想到,也是自己打下来的成就。 因为袁维清的一句话,就要放弃他打败的那么多人的努力?他办不到。 他双手握了拳,咬咬牙,最后对着袁维清说:“爹,我是不会向皇上请辞的,我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我只想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真是天真。 袁铭是很成功的将袁维清的怒火点燃,袁维清甩手就是给袁铭一巴掌,打得袁铭整个人有些懵。 袁维清从来生气都不会打他,以前怎么调皮,怎么坏,袁维清都舍不得打他。 如今却因为这件事,袁维清和袁铭意见不同到袁维清出手打了袁铭一巴掌,让袁铭清醒了一些。 “混帐东西!翅膀硬了是吧!很好,从今日起,你就别想再回袁家!你最好能够成为武状元,否则别丢我们袁家的脸!”袁维清气的手在抖,话说完直接甩袖离开了。 袁铭被自己爹打得有些懵,人家说大过年的不要发脾气打人,可是袁维清这件事,袁维清倒是都做了。 可是袁铭是理的那一个,不听父亲的话,擅自做了决定,现在还被赶了出来,他难道要放弃吗? 不,袁维清也说了,他最好能够成为状元,别让袁家丢人才是。 所以他还是很有希望的,不能因为父亲的态度,而改变自己的目标,袁铭的心里,暗暗发誓着。 年会好不容易开始了,闫年辽落座在上,等他一到庆会就开始了。 首先让皇上为新的一年举杯送上致辞,然后才宣布年会的开始,大家吃好喝好玩好。 宫中的庆典和会议总是那么无聊,除了唱歌,就是舞蹈,没有一个唱戏的来唱点故事,可以说是相当无聊。 闫木青正一人喝着酒,岳紫月坐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吃着饭。她还是第一次作为宾客坐在会上吃饭,难免会感觉到一点紧张。 闫年辽见今天来的人也很整齐,宣布他选妃的事有些进展,日后会举行册封庆典,将所选的几人统一选个时间册封。 此消息一出,群臣自然是恭喜皇帝,也感谢上苍,他们的皇上,总算是开了窍了。 闫年辽看着坐在下方的闫木青夫妇,二人也是默默无闻,两个人一点交流都没有,让闫年辽忍不住的开口道:“誉亲王和王妃成亲也有些日子了,王妃身体可还行?回门的那几日听说你身体不好,也没来宫中,日后想再见你们,也没什么机会。” 回门的日子……那不是岳紫月逃婚的日子么,所以闫木青告诉皇上是自己身体不好,才躲了一劫。 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闫木青,随后回答皇上道:“回皇上,妾身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多谢皇上关心。” “哦,恢复的差不多了。”闫年辽点头表示道,“你们二人也是时候该准备要个孩子了。” 此话一出,闫木青刚喝进嘴里的酒,被他不小心呛到了嗓子里去,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岳紫月帮他拍了拍背,见他脸都咳的有些红了,觉得闫木青这般也太厉害了一些。 闫年辽觉得自己还是急了点,王妃的身体好,不代表他这弟弟身体可行。 “八弟你这身子骨得抓紧点啊。”闫年辽担忧的说,现在让他们要孩子,怕是有点难了,他转头看着秦炎的方向,“秦太医,你有空就给王爷调理调理身子,日后王爷有没有后还是要靠你调理。” “微臣遵旨。”秦炎倒是领了旨意,弄得闫木青很是尴尬。 他因为咳嗽,整张脸都变得通红,岳紫月觉得他身体也实在是太差了一些,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 岳紫月让太监端来一杯热水,将他面前的酒替换成了水,让他喝两口。 温水下肚,穿过喉咙的时候,倒也是舒服一些,闫木青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谢着闫年辽:“多谢皇兄关心,臣弟日后定会加倍努力,不负圣恩。” “好,好!那朕可就等着誉亲王的孩子出世,让朕能做个伯父啊!哈哈哈!” 皇帝一笑,众人跟着乐呵,把誉亲王的话也是当了真,皇上想做伯父,怎么不想自己做个父皇什么的。 现在所有人都把闫木青的话当真了,让岳紫月又该怎么做,难道就要按照他说的,给他生个娃? 不行,虽然自己心里已经接受了与闫木青成婚的事,但不代表她现在就能接受给他生个孩子的事。 “你怎么能和皇上说孩子的事?”岳紫月低声在闫木青耳边纠结的问道。 刚才碍于大家都在看自己,她一时之间忍住没有问出口,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另一边去看歌舞,岳紫月这才问出来。 ##第116章 只要一人足矣 闫木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这有什么,你我二人成亲也有些日子了,外人都知道我这身子,也就只是嘴上说说罢了,你何必当真。” “我当真?你答应了皇上,日后怕是也要完成才是,怎能失信于皇上!” “哦?那你的意思是,要与本王生个孩子?”闫木青调戏的语气,嘴角勾着,笑的极其好看,盯着岳紫月。 岳紫月被他这话一说,还显得很不好意思,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实在戏弄自己。 “算了,我不和你说了,你好好养身体吧,王爷,身体不好,其余免谈!”岳紫月是抓住了闫木青身体问题的小辫子。 闫木青哼笑,说:“爱妃也不必害羞才是,你我二人是夫妻,有些事情,我们必须接受,也必须去完成,日后若是真有了子嗣,也是你我二人的福分才是。” “谁要与你有福分啊,我不要,你爱和哪个姑娘有福分和哪个姑娘有去,我高攀不上王爷,你要不换个王妃好了。”岳紫月说的也是气话。 闫木青压根不把这话放心上,他只当岳紫月是闹脾气,哄着说:“好了好了,不让你生还不成吗,本王这辈子只会娶你一人为妃,其他人本王看不上。”说着,伸手抓住了岳紫月的手。 二人的举动,在众人面前看起来,就好像是打情骂俏的样子,人人都夸誉亲王与王妃如胶似漆。 只有岳紫月知道,他们这样,不过是演给外人看的罢了。 岳紫月默默的抽出了手,站起身来,闫木青看着她的动作,问:“上哪去?” 岳紫月弯腰小声的在他耳边说:“如厕,王爷要跟着来吗?” 闫木青看了她一眼,这样的恶趣味,他还没有,笑着回答说:“不了,本王就不去了,王妃自便。飘惠,跟着王妃。”他对着站在岳紫月身旁的宫女飘惠说道。 飘惠道:“是,王爷。” 宫里又不会走丢,闫木青还怕自己跑出几座围墙不成? 岳紫月不过是觉得宴会太无聊了,除了那些歌舞,就没有别的意思,趁着出来如厕的空档,岳紫月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 她打发了飘惠,自己去如厕,完事了以后,在附近转悠了几圈。 依旧是假山,上次自己也是去如厕的时候,在假山处碰到了闫木青,还和他在假山里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现在岳紫月看到假山,就绕着路走,深怕又在这里吃上什么亏。 当她想要离开的时候,假山里面传来了两人的对话,引起了岳紫月的注意。 那是一个老者的声音,老者声音沧桑有力,他说:“今晚的行动,必须成功,你且记住阴阳壶的用法,等到给誉亲王倒酒的时候,记得转换位置!” “主子,您就放心吧,今晚您的准备,一定万无一失,只要誉亲王喝上了那壶酒,肯定必死无疑!” “好,一切安排妥当,就去吧!” 什么!假山里的两个人要毒死誉亲王?誉亲王不就是闫木青? 他们要杀闫木青!岳紫月一惊,不行,她不能让人暗杀闫木青,她年纪轻轻,可不想做什么寡妇。 她要赶紧去告诉闫木青才是,否则她得承担的是无儿无女,孤寡一生的后果。 这后果的代价太大了!她转过身,碰到了一旁的树枝,树枝发出一声“咔”的声音,引起了里面的人注意。 老者一惊,连忙道:“谁!” 岳紫月动作更快了,老者连忙交代道:“你去解决!我先回去了,以免被怀疑。” “好。”年轻人应答道。 居然有人在皇宫里,这么大胆密谋这些,岳紫月一边跑着,一边想着。 眼看就看到了前方的曙光,没想到眼前突然一黑,摔倒在地上。 男人看着地上摔倒的女子,将她扛在了肩上。 岳紫月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恐怖的假山,还有不能一个人在皇宫里有夜路的教训。 为什么皇宫里会有刺客,很明显,依旧是来自袁维清。 他回到了位置上,看着正若无其事的闫木青,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 闫木青啊闫木青,或许你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栽了吧。 岳紫月被男人扛进了一间堆放粮草的房间,男人点上了一根蜡烛,看着双眼紧闭的女人,看着此人穿着,怕也是今日来的哪个达官显贵的家眷。 也不知道她听了多少东西进去,现在处理了她,也是个好时机,这样他们的计划就显得神不知鬼不觉了一些。 男人起身,将放在桌上的蜡烛故意打翻了,烛火落在了粮草里,迅速窜出一串火苗,将周围的粮草燃烧了起来。 男人走了出去,回头还看了一眼正躺在地上的岳紫月,可惜了,白长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今日却要死在这大火之中。 不过,谁让她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东西,这就是她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的代价。 男人目光收了回来,将门给她从外面锁上了,随后,大步的离开。 闫木青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岳紫月的回来,一直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西边的粮仓着了火,火势还不大,暂时引起不了别人的注意,岳紫月是被浓烟给呛醒的。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周遭的火势给包围着,她吓得连忙往门那边跑,却发现门被人给锁上了。 趁着火势不大,岳紫月跑到了窗户那边,却发现窗户也被锁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的地方,周围只有草,只会让她被包围在火堆里。 不行,不能就此放弃,岳紫月用力拍打着门,对着门外大喊道:“救命!救命!咳咳。”她吸入了一些浓烟,引起了咳嗽。 门不停的在晃动着,今日宫中的人大多数都被安排到了年会上去,西部粮仓本来就远,更别说有什么人来了。 偶尔会有一些巡逻的官兵经过,但那群人也才刚走。 飘慧没有等回岳紫月就跑到厕所去看她,发现岳紫月居然不见了,这下飘慧慌了,要是王妃不见了,她的脑袋应该也不保了。 ##第117章 粮仓失火 如果不去禀报的话,要是后续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那她家人的脑袋都得不保。 她急急忙忙的跑回年会上,闫木青看向飘慧回来的那个方向,眉头一皱,怎么只有她一人。 飘慧见到闫木青后,连忙跪了下来,“请王爷降罪!王妃娘娘如厕的时候不见了!” “什么!”闫木青激动的站起身。 闫年辽见状,问:“八弟,何事如此惊慌?” 闫木青张了张嘴,准备说,一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跑到闫年辽耳边低语道:“皇上,西边粮仓着火了!” “什么!”这下换闫年辽着急了,“带朕去看看!” 粮仓失火,代表着整个皇宫里将失去粮食的储备,这也算是一件大事。 闫年辽带着一群人到了西边,闫木青和几个王爷都站在那里看着情况,粮仓的火势倒是很大,许多宫人一桶一桶的水往里头泼都没什么用。 突然一阵呼救声引起了闫木青的注意,那是来自粮仓的,声音格外熟悉。 “救命!有没有人啊!” 闫木青仔细一听,那是岳紫月的声音,她在粮仓里面! 想到这,他头皮发麻,岳紫月怎么会在大火之中! “宁儿!”闫木青站在人群前大喊了一声岳紫月的名字。 “八弟,你说什么?”闫年辽惊恐的看着闫木青,誉亲王妃怎么会在粮仓之中? “宁儿在里面!皇兄,快救人!”闫木青对着闫年辽叫道。 “来人啊!动作快点,再派一点人来救人!” 见着闫年辽吩咐道,闫木青觉得,他压根等不了调人过来,他接过一个宫人的水,往自己的头上淋了下去,全身淋了个遍,然后往火堆里冲了去。 身后的闫年辽怎么阻止都阻止不了,眼睁睁的看着闫木青冲进了火堆当中。 谁都拦不住闫木青,他要救岳紫月,他用力踹开了大门,门已经被烧的很脆弱,一脚就踹开了。 大火将门边上烧的连人都站不住脚,岳紫月肯定不知道躲在哪里去了。 他在火堆里大喊道:“宁儿!是我!我来救你了!”闫木青在火堆里找寻着岳紫月的身影。 岳紫月仿佛听见了闫木青的声音,刚才火太大了,大到她根本没办法再站在门的地方,火已经将她包围着,压根就没有出去的地方。 也许是她听见的幻觉,现在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小小的粮仓,居然能够藏着人都找不着?闫木青不信,仗着自己打湿了衣服在火堆里寻找着岳紫月的身影。 但是火势依旧是大,他身上的水都快要被蒸发干了,脸上被火烤的火辣辣的。 在一个角落里,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身影,他对着那个地方喊道:“宁儿!” 岳紫月又听见了闫木青的声音,不过这次,他的声音离自己很近,岳紫月想,是闫木青!他怎么会进到这里面来。 “我在!我在这里!”岳紫月也看不清他在哪里。 闫木青跨越了一段距离,来到一个离岳紫月近一点的地方,岳紫月这才看到他。 说不感动或许是假的吧,闫木青这身子,见到了火势,知道自己在里面,还能冒死的进来救她。 是能够生存下去的希望,还是在这种场景见到他的感动,或许都有。 他来到她的面前,看到她被火熏得脸都花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着急的问:“你没事吧?” 不问倒还好,一问岳紫月的眼泪就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抱着闫木青哭出声来。 闫木青推开看她的样子,帮她擦了擦脸,“怎么了,还有空哭呢,现在要赶紧离开这里才是。” “你怎么会来?” “现在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闫木青抬头看了一眼房梁,房梁被烧的也有些严重,再不走他们都有可能被压倒在这里。 “我们快点出去吧。” “嗯!”说完,闫木青将岳紫月打横抱了起来。 “你把我放下!我自己能走!” “别说话!”闫木青喊道。 岳紫月看着他的鬓角,再认真看着他的侧脸,这时候看着他,有着格外的安全感。 两个人穿越了火堆,以为快要出去的时候,房梁上掉下一根被火烧断的棍子,打到了闫木青的手上。 闫木青手一松,不小心将岳紫月扔了出去,岳紫月的头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上,当场晕了过去。 闫木青的手被火棍烫的袖子都破了,直接将手烫出了血,他顾不得那么多,赶忙跑到岳紫月那边查看她的情况。 他将她扶起来,看到柱子上暗红色的血迹,刚才的失手,没想到冲击力这么大。 “宁儿!宁儿!”他叫了两声岳紫月,岳紫月都没有任何反应。 上空的房梁被烧的直接掉了下来,闫木青顾不得其他,还是先将人快速带出去再说。 好不容易跑出了房子,身后的火势更加大了,众人见誉亲王出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太医!快!”闫木青抱着岳紫月,险些跪在地上。 连歌连忙扶着闫木青,其他奴才也上来扶着他,闫年辽等人马上拥了过来。 秦炎让人抬着担架将岳紫月放在上面,众人移到太医院,闫木青根本来不及顾着自己的情况,心思一直在岳紫月身上。 刚才他要是不抱着她就好了,那样她就不会受伤,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八弟,你要不要去收拾收拾。”闫年辽提议道。 闫木青忙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我要等紫月没事再走。”他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这才发现献血已经溢出来。 “爷。”连歌在旁边低呼道。 “无碍。”他隐忍着疼痛。 一旁的闫朝兮都看不下去了,忙说:“八哥,你这样,八嫂醒了看到也会心疼,你不如好好收拾一下,再回来,里头有秦太医呢,不会有事的。” 闫朝兮的话还是有点效果的,他不能让岳紫月在为自己担心,闫朝兮说的对,里面暂时有秦炎。 秦炎的医术,他是相信的,只是刚才的情形历历在目,让他第一次有害怕失去一个人的感觉。 他不舍的看着太医院里头的情形,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点,他还是快步跟着另外的太医离开了。 ##第118章 任务失败 闫年辽看着闫木青离开的方向,他将连歌招到了自己的身边,小声的吩咐道:“去查查今夜的具体情况,粮仓不可能无缘无故失火,而王妃又恰好在里面。” “是,属下领命。”连歌道。 “对了,往袁相方向查,切记,行事小心,别打草惊蛇。” “属下领命。” 闫年辽点头允诺,连歌也离开了现场,年会因为这件事就此中断了。 本来是个开开心心的事情,却不曾想,因为这种事乱了整个年,开年就是如此,让闫年辽怎能高兴。 因为晚上的事,大臣们都被遣回府中,晚上的会也就这么的散了。 袁维清自然知道是什么事,闫木青没有除,却搭上了誉亲王王妃,这下好了,皇上不知道是他干的都麻烦。 他手上戴着玉扳指,从回来起就很不安的坐在书房,面前跪着的是他原本最得意的门生汪喜凉,今夜的事就是他干的好事。 混帐东西,居然连人都处理不干净,现在好了,人也被救了出来,计划一切落空。 汪喜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完全没有刚才的那股子淡定劲儿,他没想到自己刚才要杀的人是誉亲王王妃,而且还没成功人就被救出来了。 汪喜凉也不是朝廷里的人,袁维清的门生,没能成功成为朝廷的人,也是有那么一两个的,汪喜凉就是其中一个。 他留在了自己恩师身边,帮自己恩师做一些“分内”之事,不过希望恩师有机会能提拔他,与他分享荣华富贵。 好了,现在任务彻底失败,皇帝的人也会追查到他,恩师也会被拖下水。 等了好半天,袁维清也没说一句话,让汪喜凉感觉到自己跪在地上,大概是真的要凉了。 袁维清不过是在想事情,现在有两个办法,要么就是让汪喜凉走,要么就是让他自首。 汪喜凉自首的话,那他袁维清一定会被牵扯上,一样是逃脱不了干系。 他站起身,走到了书柜那边,取出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叠银票,丢在了汪喜凉面前。 “喜凉,是为师待你不薄,你走吧。”袁维清背着身,与汪喜凉说道。 汪喜凉看到地上的银票,将他们都捡了起来,站起身,说:“恩师……” “好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趁着夜黑之际,赶快离开云城吧,皇上定派了人来查询此事,你今夜离开,还能保命。” 汪喜凉听了袁维清的话,也不再犹豫,知道他恩师做的决定是什么。 拿着银票,对着袁维清鞠躬说:“是学生无能,连累恩师,学生告辞,还请恩师多多保重!”说罢,转身离开了。 袁维清见他匆匆离开,拍了拍手,招来了一群暗士,对着他们队长说了几句,队长明白的点点头,然后向汪喜凉的方向追了出去。 只有死人,才能够将秘密保留,即使是他门生又如何,只要做错事,结局都是一样的。 闫木青换好了衣服,匆匆赶回了太医院,他的手刚才太医也帮他包扎好了,没有什么大碍。 赶回去的时候,秦炎恰好出来,闫木青连喘气的时间都不想要,直接迎了上去。 “秦炎,如何?”他直呼秦炎的名字。 “一切都处理好了,只要等她醒过来就好了,没什么大碍,日后还需要稍加注意休息,刚才她吸入太多浓烟,我已经开了药给她清烟,醒来后还是要顶住她吃药。” “那她的头呢?”刚才闫木青看到有很多的血,那是岳紫月头上的血。 一个人头上都被撞出了血,那一定是很严重了,只是闫木青不懂严重的程度。 秦炎根据刚才诊断的结果,认真的回答道:“刚才情况挺不乐观的,她脉相多次冲撞头部,后来我施针平稳下来,这下正安睡着,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那就好,闫木青松了一口气,顾不得其他,听到她只要等着醒过来就好,连忙让人安排将岳紫月送回房里休息。 因为受伤的缘故,闫年辽没让闫木青将人带回去,来来回回的,要是伤到了就不好了。 闫木青也答应在宫中休息,回到房中,闫木青将其他人遣散出去,自己一人留在房中照顾岳紫月。 岳紫月双目紧闭着,眉头皱着,看起来很是痛苦。 闫木青用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头,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宁儿,我们逃出来了,只要你醒过来,一切都好。” 他俯身下去抱着岳紫月,难得这么安静的看着她,刚才经过秦炎的救治,她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草药味,倒是让人有些心安。 印象里,岳紫月总是像一只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看她表演了一场荡吊灯笼的表演。 从雀归来的这头,荡到了另一头,人人都夸她好身手,只有自己当时因为出了糗被气的不行。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宫里,她与岳南川送药进宫给他,时刻回避着他的目光,最后却逃跑开来。 跑到御花园的时候,遇到了闫朝兮,却被她看上。 出于报复心理,闫木青利用了手段,将她留在了自己身边当自己的随从,百般刁难她。 看到她有时候滑稽的表情,和生气跳脚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心里格外开心。 什么时候对她比较上心呢,在出发送镖前一日她落入自己浴桶浑身湿透的时候?还是送镖在外她为自己挡了一剑的时候。 他总以为她很受姑娘欢迎是因为她女扮男装四处招蜂引蝶,没想过她其实一直在拒绝她们, 他总是在误会她,误会她与代晗有关系,误会她与桃夫人有一腿,甚至因为误会还打了她一巴掌,让她滚出王府。 不知道自己伤了她多少的心,才让她不肯接受自己,拒自己千里之外,闫木青想到这里,心痛的无法呼吸,或许这也只是岳紫月的百分之一的疼痛吧。 当他知道自己所有的菜都是她做的时候,他后悔了,想要找她的时候,却发现满城都没了她的踪迹。 他慌了,是彻彻底底的慌了,不为别的,大概以为自己失去了她。 ##第119章 变傻了 缘分总是那么的奇妙,一切兜转,命运的轮盘还是两,两人牵扯上。 在御书房看到女子穿着白狐劲装,舞剑的样子时候,闫木青知道自己的坚持是没有白费,一切都是缘分,她是女子,他可以光明正大的与她在一起,他要得到她。 跟踪她去了茶楼,也是想看看她如何,却不曾想看到她与秦炎出来的样子,他心底泛酸,嫉妒秦炎能与她走的那般近。 明德庆典之时,她惊鸿一舞让人过目难忘,这个人必须是他的,喝了一些酒,按耐不住心情,一路尾随着她。 在假山第二次浅尝她的吻的时候,闫木青的心简直快要爆了,里面满满的都是岳紫月,他能摸到她,嗅到她的香味,重要的是她在他的怀里。 皇上赐婚,她以为是他干的,可他也是无辜,本以为她要嫁给皇兄,心中郁结,最后却让皇兄宣布她嫁给自己的时候,心里甚是高兴。 郁结堆积在胸口,在那一刻放松之际化成鲜血吐了出来。 她关心自己,还是陪着自己过了一夜。 成婚那日,她不知道他心里得有多高兴,和客人多喝了几杯,明明不能喝酒的他,那天却醉了,醉的一塌糊涂。 偏偏在那一日,她跑了,他就知道她不会那么安分嫁给自己,还留下了一封信,让自己找到她,她就会心甘情愿做自己的王妃。 一月时间,他翻遍了云城,终日无果,借着去江南镇灾的日子,散散心,顺便找岳紫月。 果然,他们还是相遇了,经历种种,他相信他们的缘分。他们注定逃不开彼此,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他才不会放手。 可当那日晚上她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他才明白,岳紫月对自己的恨,有多深,他知道自己一向做的过分了,却不曾想因为自己的行为,断了自己以后在她心中的后路。 回了云城,为了年,他特地找到代晗,帮她做了好看的衣服,自己也定制了一件与她颜色般配的衣服,即使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好,但看起来像是一对恩爱夫妻,他也心满意足了。 失火的那一刻,他听到她的声音,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想冲进火场救人,在火堆里看到无助的她,他只想将她抱进怀里,告诉她他来了,一切都没事了。 没想到傻丫头却抱紧了他,害怕的哭了出来,若是逃跑的时候,他没抱着她,岳紫月也不会受伤,弄成这样都怪他。 若不是他,一切都不会变成这副样子,岳紫月也不会躺在这里。 想想这回事,闫木青难过的从眼角滑落一滴泪在岳紫月的颈窝,他拉着岳紫月的手,深呼吸了一口。 他在她耳边低语道:“对不起宁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定会好好待你,好好休息,等你醒来,现在换我照顾你。” 岳紫月像是听到了闫木青的话,从眼角滑落了一滴泪在枕边,闫木青没发现那枕边的湿润。 昨夜闫木青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并不知道,天光大亮,屋外的小鸟叽叽喳喳的,一切恢复如初,有些事闫木青不知道,正在悄然变化着。 昨夜的噩梦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闫木青抱着岳紫月,他抬起头,看见岳紫月睁圆了眼睛看着自己。 闫木青这才连忙爬起身来,对着岳紫月道歉:“宁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昨夜太困了,我不小心睡着了。” 岳紫月看着闫木青道歉的样子,傻呵呵的乐了,露出一排牙齿,笑的好看极了。 见状,闫木青小心翼翼的问:“你应该没有生我的气吧?”他在岳紫月面前不再以本王相称,只想与她拉进一些距离。 岳紫月依旧没有说话,傻呵呵的看着闫木青,好半天才指着闫木青说:“抱!大猫猫!抱!”说完张开手,要闫木青抱他。 她的语气和神情让闫木青觉得有些不对劲,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没问题啊,身子也没热,不是高热。 岳紫月见到他靠近自己,连忙往他怀里钻,嘴里念叨道:“暖!好暖!大猫猫暖!” 闫木青心里“咯噔”一声,他觉得岳紫月怕是傻了,他不敢去想,连忙叫了外面宫女去将秦炎喊来。 秦炎提着箱子匆匆赶了过来,岳紫月见到秦炎,有些害怕,立马从闫木青怀里滑了下来,躲在他的身后。 秦炎皱起眉头,见她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妥。 “别怕,他是你秦师兄,他是好人。”闫木青轻声告诉岳紫月,安慰着她害怕的情绪。 经过他的安慰,岳紫月反而不怕了,胆怯的看了一眼闫木青,闫木青对她点头,告诉她放心,在看了一眼面前的秦炎,才慢慢的从闫木青身后出来。 秦炎给她把了把脉,神情更加凝重了,看起来好像不简单。 闫木青忙问:“怎么样了?” 秦炎摇头叹气,“脉相平稳,不像是有什么问题,莫不是昨天吓得?” “会不会因为撞到了脑袋,才会这样?” “这……不是不排除的,只是这不是我所学范围,还请王爷降罪。” 秦炎想要跪下请罪,却被闫木青一把拉住,“秦炎你干嘛呢,本王说要降罪于你吗?” “王爷……” “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吧,不会一直都这样吧。”闫木青担心岳紫月会一直如此。 他担心是没错,好不容易岳紫月对他有点表示,他还想进一步有点发展,她却成了这样。 虽然这样的时候,她更信任自己,也比较黏着自己,他应该享受现在才是,但他要的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宁儿。 “应该不会的,痴症维持不了多久,就会散去的,不可能存留太久,况且王妃的脉相平稳,身体状况还好,很快就可以恢复的了王爷放心。”秦炎如实回答,让闫木青也比较放心一些。 能好就好,他担心岳紫月会一直这样。 “为什么会有痴症?”闫木青不解,怎么会有痴症这种东西存在,昨天受到的惊吓太大了? 秦炎收拾着东西,解释道:“或许是昨日受到了惊吓,加上头脑受到了撞击,一时之间就没办法好好的恢复过来。王爷你别急,人暂时是没事的,只需要稍加休息就够。” ##第120章 过年将近 “怎么能不急呢,秦炎,你可是她师兄,为什么你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秦炎拿起箱子,冷冷淡淡的开口答道:“师妹是个吉人天相之人,况且我也说过了,她会没事,我是相信她,现在着急也是于事无补的事情,王爷您看我说的对不对。” 闫木青被他的话噎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说的确实没错,现在着急也不能让人立马就恢复到最开始的状态。 而且,岳紫月这病还需要多加的调养才是,现在看来,闫木青只能承认秦炎的话。 见闫木青不说话,秦炎自己给了闫木青一个台阶下。 “王爷,若没什么事,下官先告退了,其他的我也会交代给太医院,为王妃熬制药材,还请王爷放心。”秦炎交代完这句话后,转身离开了他们的殿中。 岳紫月傻愣愣的看着闫木青,而闫木青因为她这个样子,担心不已。 闫木青牵着岳紫月去见皇上,皇上听说了岳紫月的事情感觉到惋惜,朝堂因为年放假七日,忙碌了一年的人们,都因为这假期好好放松一下自己。 皇家人好不容易凑在一起坐着吃一顿饭,却被昨天的事情弄得一团糟。 一顿饭后,岳紫月倒也是挺乖,大多数是因为她比较害怕眼前的人,只敢黏在闫木青身边,不敢轻举妄动。 休息的时候,众人从油腻的食物,换到了简单的蔬果,打算下午就当做家人聚会坐在一起。 闫乾珩早早就见到昨日里看到的漂亮婶婶,远远举着小手要过去,任年穆将闫乾珩放手,让他自己走到岳紫月面前。 孩子靠近自己,岳紫月本来不愿意接触,只是那孩子一靠近自己的时候,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婶婶。”的时候,岳紫月觉得特别甜。 就好像闫木青给了她糖果吃一样,看着闫木青后,闫木青示意她抱着孩子。 她听话的一手将孩子抱在了怀里,闫乾珩软软糯糯的,及其可爱。 “漂亮婶婶,吃糖糖!”他举着手里的糖,要给岳紫月吃。 孩子是不会知道大人是如何的,岳紫月变成这个样子,小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瞪大着天真的眼睛。 “可爱!”她发出了感慨,看着闫木青,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乾珩一向如此可爱。”闫木青宠溺的看着岳紫月。 一旁的三王爷打趣的说,“弟妹若是喜欢孩子,八弟你们也该考虑考虑了。” “是啊,誉亲王与王妃成婚也有些日子了,是时候考虑生孩子了。”三王妃附和的说。 六王爷任年瑕插嘴说:“现在怕是不妥吧,八弟的身子骨还不是很好,再说了,弟妹如今也是这副模样,也得等好了再考虑才是。” 他也算是顾得上大局的,能理解整个情况,站在闫木青这边帮他化解尴尬。 “是啊,我也认为,八嫂现在应该好好休息!”闫朝兮看着失了智的岳紫月,惋惜的说道。 “日后他们身子养好了,生个十个八个的,有何不可,现在也不需要着急才是。”五王爷任年清说。 闫木青听着自己的兄弟姐妹在商量着生孩子的事,看着和孩子一样的岳紫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宁儿,你可愿意拥有我们自己的孩子?”闫木青问。 岳紫月抬起头看了一眼闫木青,又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孩子,“孩子?” “是,我们的孩子。”闫木青一脸认真的看着岳紫月,等待着她的回复。 “要!要孩子!”岳紫月怕是不知道要孩子的意思,她这话说得也和孩子一样奶声奶气的,不过也是让人欢喜。 最高兴的人怕是闫木青吧,他的宁儿说要与他拥有孩子,即便是在失了智的情况下说出来的。 但闫木青还是为此感到很高兴,他想,宁儿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众人为岳紫月说的话而感到开心,虽然也只是闹着玩的,众人寻思着,等誉亲王王妃清醒了以后,就不会是这副样子了。 到时候二人也可以准备生个孩子,延续香火。 岳紫月和闫乾珩相处的还算愉快,一大一小坐在了另一边玩了起来,闫木青看着她那般样子也放心了许多。 闫朝兮拿着酒坐到了闫木青身边,看着岳紫月的方向,闫朝兮叹了一声气。 闫木青看着她的,笑着问:“怎么了?” “八哥,你还好吧。” 闫木青垂下眼帘,“还好,只是比较担心紫月。”担心,一直都在担心,他就怕她会醒不过来,一辈子痴痴傻傻的样子。 人总是要活的通透,怎能一辈子浑噩,他想要与她白头,要与她清醒过白头。 若是日后也是如此,闫木青也没有办法,不能爱的轰轰烈烈,那就只能让他来守护她好了。 “八嫂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闫朝兮劝着闫木青。 道理他都懂,“你这话说的,好像秦炎,他也说紫月吉人天相。” 提起秦炎,闫朝兮难得脸红,“八哥你说什么呢,我们说的都只是实话,八嫂确实也是幸运的,毕竟她还有你嘛。” “我听说,你最近与秦炎走的比较近,你莫不是对他有点什么意思?”闫木青将话题直接转到了闫朝兮身上。 闫朝兮哪会想到闫木青会突然这么的问自己这个问题,刚才的不好意思瞬间红到了耳根子。 “八哥,你说的什么话呢,我是来问你嫂嫂的事,你却将话题引到了我这。” “看你这样子我就知道了,有什么好不可以承认的,不过是爱情,你总是要面对的。秦炎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有机会,你得好好把握把握,看看让皇兄给你一个机会,和秦太医在一起?” “好了,我压根不想和你说这件事,我先回去了。” 闫朝兮起身就走,闫木青笑着挽留:“诶,别走啊,再聊聊。”闫朝兮转过头对着闫木青吐了吐舌。 闫木青轻笑着拿着这妹妹没有办法,转头看向岳紫月,她正在看着自己,对着她露出一个笑容,岳紫月这才将发愣的神情收回,回以微笑。 ##第121章 家的感觉 难得闫朝兮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是应该鼓励她去前进,不过她是公主,她的地位与常人不同。 要是选择与秦炎走下去的话,皇上同意还好说,要是皇上不同意,一切都只是徒劳。 闫木青将岳紫月带回了王府,与闫年辽解释的是想要带她回去好好休息,闫年辽也算是答应了,没有强求他们留下来。 回到王府的感觉总是不一样,虽说从小是在宫中长大,但是王府却给了闫木青一个家的感觉。 他让人去烧了水来,准备给岳紫月洗洗,岳紫月现在是傻了,但她还是清楚知道闫木青是要干什么,不好意思的看着闫木青却什么也没说。 一切安顿好了以后,闫木青放心的准备离开的时候,岳紫月突然抓住了闫木青的袖子。 闫木青疑惑的看着抓住自己袖子的手,抬起头看着岳紫月问道:“怎么了?水温刚好,不会太冷的。” 他是担心岳紫月怕冷的事,岳紫月点点头,但手依旧没有放开,她是害怕自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还以为闫木青会陪着她,虽然会很不好意思,但至少会安心。 “你怎么了?”闫木青轻轻的将她带进怀里,哄着她道:“你乖,沐浴更衣后会更舒服一些。” “我怕。”岳紫月小小声的说,她怕自己一个人,她总是会做梦,梦到自己一个人面对着危险,虽然现在她并不能明白那是为什么,但是恐惧总是占了上风。 闫木青拍着她的背,“乖,不怕的,我就在外头,你有什么事,喊一下我,我就会出现,好不好?” 说来也是奇怪,只要闫木青好好的哄她,她的心就能恢复安宁。 岳紫月点点头,闫木青才将她从怀里放了出来,“乖。”他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走了出去。 站在外面吹着风,闫木青也在想,自己明明与她是夫妻,为何还要这般避嫌的感觉。不过他还是想要尊重岳紫月,要是她恢复神智后,并不想与他有点什么,那时候还有点挽回的机会。 二月的天气还是有些凉,闫木青在门外站着,即使是失智的岳紫月也是知道外头有多冷的。 她匆匆洗好了澡,将衣服套好后,连忙去开门。 见到闫木青在外面,他双手插在袖子当中取暖,岳紫月从背后抱住了他,他才反应过来,她怎么出来了。 外面天冷,他担心她受凉,赶忙将她圈在了怀里。 “外面凉,怎么出来了,也不叫我一声。”他对她永远都是温柔的不行。 “抱,大猫抱,暖。”岳紫月对着闫木青开心的说道。 闫木青拿她没办法,只有抱着她,将她带进了屋子,洗澡水让人撤了下去,连哄带抱的将她带上了床,坐在床沿边上,哄着她睡觉。 岳紫月瞪圆着眼睛看着坐在那带闫木青,掀开了被子,说:“大猫,来,外边冷。” 闫木青连忙把她被子扯下来,将她好好包裹着,“别闹,你会冷到。” “我不!大猫!来!”岳紫月坚持的说道,一直想要叫闫木青进被子与她一起躺下。 闫木青看着她,久久才说了一句,“宁儿,若以后你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你会后悔吗?” “不后悔!大猫!来!”岳紫月很坚定的叫闫木青到她的被窝里一起躺下。 闫木青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其实很卑鄙,正在利用她的失智,慢慢接近她,然后占便宜。 他还在思考着什么,岳紫月显得有些不高兴,看着闫木青,委屈巴巴的。 “大猫不要我了,呜呜呜。” 岳紫月突然哭了起来,闫木青连忙褪去了外衣,钻进了被子里,将她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好好哄着。 “傻瓜,怎么可能不要你。” “我就知道大猫最好了。”岳紫月张开手,紧紧抱着闫木青,躲在他的怀里。 有时候觉得岳紫月就像一个孩子一样,要哄着,要顺着,闫木青一点都不会觉得烦,相反,他觉得这样的岳紫月更需要自己。 这样的她,才能显得他在她这里多么被需要。 两人不知什么时候沉睡过去,外面一片寂静,让人好好休息的一夜。 自从岳紫月受伤后,皇帝就有派人到岳家说明一下情况,具体的还没交代。 岳镰和云如很是担心岳紫月的情况,岳南川安慰着他们,说是岳紫月有王爷他护着,不用太担心。 若有什么事,皇帝可能来报的消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闫木青倒是有打算带岳紫月回岳家一趟,大早起来就让人准备点东西带过去,毕竟也是大过年的。 岳紫月出了这种情况以后,他的带上点什么好东西,先安抚一下岳镰和云如的心。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岳家门口,云如和岳镰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云如看着马车里的动静。 闫木青先出来,被连歌扶下了马车,然后站在了马车的一旁,将帘子掀开。 岳紫月探了探头,见一群人站在了外边,她有些害怕,没敢出来。 闫木青伸手牵着她,给了她一定的安全感,才将她从马车上带下来。 站在众人面前的岳紫月,神情与之前都不一样,云如看了以后,连忙走到她身边,想要拉过她的手。 岳紫月很抗拒,躲开了云如的手,有些害怕的躲在了闫木青的身后。 云如见状,满是心酸,岳镰走到她身旁,拥着她,“好了,屋外凉,先进去吧。”岳镰看着躲在闫木青身后的岳紫月,拥着云如,转过身叹了声气。 岳南川看着刚才的情形,岳紫月就好像把他们当作是陌生人一样,事情他们也听说了,会不会好,也得看造化。 众人落座,为了今天,云如特地让人做了岳紫月几道爱吃的小菜。 可岳紫月一落座就很警惕的看着众人,连筷子都没提起来过,看着眼前的菜就没有开始吃或者。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坐了好一会儿,云如最后有些忍不住了,站起身捂着脸往屋子那边又去。 岳镰也忙站起来,追了上去,两人回到了房间,云如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第122章 凑热闹场面 岳镰将她抱在怀中,宽慰道:“女儿这都回来了,你这是干嘛呢?” “她完全忘了我们啊!你看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害怕我们,不认识我们了。”云如呜咽着。 岳镰叹了口气,他内心也满是无奈,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没办法去做任何的改变,他们现在应该做的,只是要期待着女儿能健康。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我们的孩子,她是紫月,她只是生病了。我们做父母的,要先接受这样的她,你越是逃开,她永远只会害怕你。”岳镰安慰着云如。 云如听后,点点头,道理她懂,让她一时之间接受女儿这副样子,她就心痛的不行。 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要是当初让岳紫月多待在太姥山上一年,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 可是这样的假设又太遥远了,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云如应该庆幸,即使这样,王爷也没有离开岳紫月。 云如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和岳镰回到了饭桌上。 看到云如她们再次回来的时候,岳紫月甜甜的叫了她们一声:“爹,娘。” 云如吓了一跳,莫不是她刚才回了趟屋子,她就变得与原来一样了! 事实却是,刚才云如他们离开的时候,闫木青耐心的告诉岳紫月,那是她的父亲与母亲,见了人要叫人。 岳南川是从没见过王爷有那般温柔的一面,对着岳紫月特别的温柔,好像将一生的柔情都留给了她。 岳紫月也很是听他的话,本来不对盘的两个人,今天坐在这里,在岳南川面前表现出一副你侬我侬的样子。 若是岳紫月清醒的时候这般与闫木青粘腻,岳南川一定受不了,现在带着孩子气的岳紫月黏着闫木青,岳南川算是理解了。 闫木青能够给她带来安全感,岳南川可以看得出来,王爷很用心,希望清醒以后的岳紫月能够好好考虑一下王爷。 一声爹娘,让云如和岳镰心中还是有一些宽慰的,至少女儿还有女婿,不用担心,一切都安好。 一顿饭吃的还算和气,闫木青在岳家二老面前保证会好好照顾岳紫月,二老也是信他这话,很放心将岳紫月交给他。 在岳家待到晚饭过后,云城之中有烟火可看,闫木青决定带着岳紫月去城中逛逛,凑凑热闹。 连歌负责保护着他们的安危,三人挤进了人群之中,热闹的场面,让岳紫月只好躲在闫木青的怀里。 岳南川也出来闲逛,自从上次见到那个香容姑娘后,取衣服的时候,他就再也没见过她。 有时候,特地绕到他们店门口去看看她有没有在,却发现,她依旧不在店中,直到年到了,他都没见到香容。 临近年的时候,绣庄的生意接近暴单,香容忙进忙出的,哪有空待在店里。 谁让绣庄,只有她们主仆二人,代晗不相信任何人,很多事情也自己在外奔波,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以前娇弱的她,如今可以扛起整个绣庄的生意,也是很厉害了。 年一过,绣庄的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主仆二人这年过的也逍遥自在,这不,闲了就出来看看烟火。 人群中,岳南川仿佛见到了香容,穿越了拥挤的人群,他看到了站在香容旁边的那人。 那是以前雀归来的头牌代晗,虽说代晗没有接过客,但在那种环境之下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点问题。 原来,香容也出生于雀归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道理,岳南川一直记在心上。 代晗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转过头看到岳南川一人愣愣的看着她们,香容见自家小姐不再看人群中的热闹,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人群中的岳南川。 岳南川见到她们看向自己的时候,落荒而逃,香容大概是想到什么,或许那位公子是知道她以前出生于雀归来。 那里的女子,哪一个赎身后,又会被人认为是清白之身。 公子还是害怕的落荒而逃的,香容低下了头,心灰意冷,她哪敢奢望有人会不嫌弃她的身份。 一个丫鬟,才不要再去想一些无谓的东西才是。 幻想与美梦,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不存在的东西,香容不会再去想获得什么。 香容想什么,代晗全知道,她们已经有了自己的赚钱门路,以后就不会靠男人了,又何必在乎被不被男人重视。 但是她不愿意看到香容那般模样,她不会让香容被欺负的。 街上的热闹,让岳紫月一时之间就要忘了害怕,走着走着,她就觉得外面的世界充满着好奇。 拉着闫木青左看看右看看的,看到街边卖捏泥人的,就走不动道,在泥人摊上待了好一会才离开。 闫木青见状,拉着她回去买了好几个让她握在手里,她心满意足的笑了。 有大猫真好,现在的岳紫月,真是容易满足。 冰糖葫芦,小泥人,哄小孩的东西放在岳紫月这边特别管用,闫木青紧紧抓着岳紫月的手没有放开。 他这是第一次和她一起逛闹事,以前他总是在这一条街嚣张跋扈的,今天再走的时候,心里却有一种别样的温暖。 他看向身边的岳紫月,看着她吃着东西的样子,傻乎乎的可爱。 岳紫月嘴边因为吃糖葫芦而沾上了一些糖衣在嘴巴边上,岳紫月很白,所以脸上留下了糖葫芦的糖衣。 红红的划在岳紫月的脸上,闫木青笑着伸手准备帮她擦了擦边的印记。 就在这时,岳紫月身后突然放出烟火,巨大的响声吓了岳紫月一天,她转过身去看烟火,烟火在空中爆炸的样子,“轰”的一声在她脑海里也爆炸开来。 很多事情在岳紫月的脑袋瞬间清晰了起来,她抬眼看了一旁的闫木青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些日子,他在岳紫月身边也算是照顾她,不仅没有因为她痴傻而抛弃她,反而对她的态度特别好,特别温柔。 在火场见到他的时候,岳紫月自己心里就有数,闫木青对她的感情,大概真的就是连命都不要了。 岳紫月怎能不感动,她信闫木青对自己的心,所以在脑袋清醒的那一瞬间,她做了一个决定,暂时不告诉闫木青。 ##第123章 不予追究 之前他可把自己欺负坏了,现在她要在他身上讨回来。 烟火绽放结束后,闫木青拉着岳紫月的手,见她的手那么凉,他放在了嘴边呵着气帮她取暖。 “连歌,以后本王不在府上的时候,让季叔给王妃配个护手的,再过些日子就是春了,不过容易反寒。还有,你去宫里把那日照顾王妃的宫女飘慧带来,府上也没个贴身丫鬟照顾宁儿,我不放心。” “是。” 岳紫月看着他像交代往常事物一样交代给连歌的时候,她心中浮起一阵暖意,看着闫木青有些痴了。 闫木青转过头,只见岳紫月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自从岳紫月出了事后,闫木青就很喜欢伸手摸她的头,带着一丝宠溺,让岳紫月总觉得心里甜甜的。 岳紫月跟着闫木青回了王府,只有在沐浴的时候放松一些,因为那时候,闫木青不和自己待在一块。 她整个人潜入水里,好好放松一番,那时候闫木青应该也有受伤,但他却还能够照顾自己,也是一片真心。 沐浴过后,闫木青向往常一样进屋陪岳紫月睡觉,岳紫月怎么忘了这一茬。 当初可是她自己拉着闫木青一起睡觉的,怪不得任何人才是,如今自己又想报复他,又不能穿帮。 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还是得自己承担后果才是,躺在床上,她假装一如往常。 却不曾想闫木青抱着她,哄她睡觉已经成了习惯,她僵在闫木青的怀里,不敢动弹。 闫木青也是明显感受到了她的不同,看着她的样子,闫木青还以为怎么了,不知道是不是她哪里不舒服,好像回来就没说过话,怕是给烟火给吓着了。 “宁儿,怎么了?害怕吗?”他的声音在岳紫月头顶响了起来。 岳紫月摇摇头,不敢出声,为了避免闫木青的对话,她只有装作不吭声,才能躲过。要是她说错什么,穿帮了就不好玩了。 她闭上眼睛,假装睡觉,闫木青发现她睡着啦以后,也不出声,两个人相拥睡了过去。 岳紫月醒来的时候,闫木青早就没了身影,今日已经过了年假七日,文武百官都要早早上朝的,闫木青生为王爷,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他很早起来,没有打扰岳紫月让她好好休息。看着她的睡颜,闫木青真的很想每日与她一起赖床,他压根不想去上早朝,他想陪在岳紫月身边。 可是没有办法啊,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只能去上早朝,唯一期盼的是,自己能够早早下朝回家,因为有娇妻正在等着他。 关于那日粮仓的事情,闫年辽也是知道是谁干的,有些事不予追究,并不代表着这事情就过去了。 闫木青自然也是知道这一情况的,当然有些事不能轻举妄动,他们有计策不代表他们没有。 年后,文武科举前三甲就要出来了,只剩下三堂面圣,参加过堂上会试后,最终选择出一个状元来。 袁铭有些紧张,虽然在年会的时候与袁维清争吵过一次,回家后两人就从未再说过任何一句话。 袁铭在有意的躲着袁维清,而袁维清也想找个时间与他说一说,朝堂阴险,袁维清还不是最爱这个孩子,所以才不愿意他接触朝堂。 可是他这么想又有什么用,即便是以后出了什么事,他们一家照样脱不了干系。 有时候袁维清自己都会问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如果不是八王爷,自己会不会走上这条路。 或许不会吧,八王爷与自己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依旧是那些琐事。 袁维清隐隐约约觉得,皇上是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的,他心存侥幸,觉得皇上是为了那些旧情才没有对自己做点什么。 朝堂面试,乃为最重要的一点,文试闫年辽就让三个才子现场做一篇文章,关于国土山河。 而武试闫年辽就在朝堂外搭建了一个台子,让三个考生准备准备,现场笔试一番给自己选拔。 文试在内,武试在外,文试安静的写着,而武试正激烈的准备着。 闫木青坐在椅子上打着哈哈,现在的他对这种事丝毫没有兴趣,换做以前,他肯定会和其他的王爷独上一把。 十几岁的年纪的时候,他还曾赌过闫年辽的太傅头上的乌纱帽,那时候就属他最顽皮,每一个老师,都称他为顽劣不堪,却不敢与皇上说起这事。 如今他能坐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准备看考试,也算是一点点的改变,可谁又知道闫木青心中在想着什么。 袁铭被安排在后面一场,前面的两个人先打一把,看看谁的武艺略胜一筹。 上场的两个人身价还算清白,都非官家子弟,这年头也没什么官员肯将自己孩子放在宫中做武官才是。 武官以后要是面对着上战场,出边疆的事情,家里有那么一个宝贝儿子,安安心心在家宠着都来不及,谁愿意上啊。 只有袁维清愿意,所有人都在议论此人是宰相之子,当朝宰相是谁啊,还不就是那个妄想一手遮天的袁维清。 朝中他本就众多党羽,现在就连儿子都放出来参加朝政,难免让人遐想,觉得袁维清是否有一丝的不妥。 比试正是开始了,双方挑选了自己想要的兵器,一方选择了长剑,另一方选择了鞭子。 一刚一柔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相遇上,袁铭还想好好考虑一下待会自己用什么,只看等会谁输了。 比赛分为三场,第一场是由两方先打,最后输的那个人可以与后安排的人再打一场,这样有机会翻盘,也相对来说公平一些。 铜锣一声响,比试正式开始,穿着白衣的少年甩着长鞭就往对面那穿着青衣的少年身上甩。 青衣少年一个后空翻,躲过了白衣少年的长鞭,白衣少年的长鞭根本不放过青衣少年,来势汹汹。 长剑虽然刚,在柔面前,长剑根本毫无作用,想要反击根本没有机会去反击。 青衣少年只能一直做着防守的动作,他不能进攻,太过于被动,他也想好了,若就这么输了,也只能是他选错兵器,技不如人。 ##第124章 比试的插曲 学武之人,并不是只求武术,还有需要的是才略,要想打赢一场战,需要的是有谋略。 能够因为选错兵器而失败的人,那也只能是他的谋略不够罢了,所以,他输了也是心服口服。 在青衣少年分神之际,白衣少年的鞭子已经甩到了青衣少年的身上,将他厚实的衣服,甩出了一道血鞭。 青衣少年顾不得疼痛,再次的多让这,白衣少年步步紧逼,就好像要将青衣少年置于死地。 青衣少年被一鞭子打倒在地上,白衣少年依旧没有放过他,一个鞭子下去,甩在了青衣少年的身边,险些将青衣少年的脸打着。 他躲避着白衣少年的攻击,在舞台上不停的打滚,压根就没有机会站起来。 此刻的他,就好像街头的猴子一样,被人戏耍着。 可是那个人却好像不是以戏耍自己为快乐,而是以取自己性命而快乐。 比试之前青衣少年就有打听到一些事情,着白衣少年来头也不小,也是混迹江湖的那个人,又想要成功,确实也是心狠手辣了一些。 越想要成功的人,就越毒辣,眼看青衣少年就快要被白衣少年打的伤残,也没人阻止一番。 袁铭有些看不下去了,冲上了比赛台,不顾其他人的喝止,一把抓住了白衣少年的长鞭。 他大喝一声:“你究竟还有没有点比赛意识!这是比试!不是你的战场!” “既然你知道这是比试,就不应该出现在台上!请让他与我比试完成!”白衣少年说。 “你这算什么比试!你快将人打残了!” 闫木青坐在椅子上看着台上的一切,越发觉得有意思起来,看着袁维清的脸渐渐变了色,闫木青反而精神了起来。 闫年辽看着袁铭,想知道他接下来将会做点什么,虽然他是袁维清的儿子,但闫年辽还是很看重他的。 袁铭是个好苗子,他并没有任何错,错就错在,他生在宰相家,而那个宰相对这个皇位,似乎充满着窥视。 “比试之前,并没有说打不打的残,而是分胜负罢了!”白衣少年同样喊道。 “你对我喊没用,是分胜负,你这样,只是让人觉得很是卑鄙!”袁铭说。 袁维清看着自己儿子大闹考场,脸上的表情却是变得很难看,从袁铭上台的时候,他就很不高兴。 儿子是没法管了,现在居然站在台上与其他比试者争吵了起来。 “咳咳。”袁维清咳嗽着提示着台上的两个人,但是他们无动于衷,又或许袁维清的位置那么远,他的咳嗽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鸡肋。 袁铭扔下那根皮鞭,理直气壮的看着白衣少年,“好啊,既然你觉得比试性命不重要,不如我就先和你比过!” 白衣少年看了一眼龙椅上的皇帝,有些不敢坑声,袁铭就不害怕这些,他有理他怕什么。 “还请皇上做主!”袁铭跪下,双手抱拳,严肃的恳请道。 闫年辽倒是很有兴趣,这就好像是袁铭找白衣少年的麻烦一样,他理直气壮的挑衅,让闫年辽觉得还是很有意思的。 闫木青开始吃起了水果,看到闫年辽还没开始行动,嘴里还塞着香蕉,“皇兄,可以让他们比一比,那个白衣少年锐气太重了,还不如让袁敏来搓搓他们锐气。” “确实。”闫年辽说了一声,随后对着一旁站着的公公说:“安排下去吧,让他们快点比,朕有些乏了。” 小德子点点头,站了出去一点,大喊道:“传皇上的口谕,二位请尽快安排一下时间,皇上乏了,需要休息。” 得到旨意的袁铭来不及叩谢隆恩,就选了一个短剑来护身,说实话短剑或许他都用不上。 对方是鞭子,最后有可能会赤手空拳的上去与他相搏。 见袁铭拿了一个短剑,白衣少年倒是笑了,刚才一个长剑,现在一个短剑,两个人分别是来逗乐子的吗? 白衣少年的气度确实是骄傲了一些,让人忍不住想要揍他一顿,现在的袁铭正有此意。 刚才他就想揍他一顿了,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如果没有冲上来,或许在下一场的比赛当中,他们还会再相遇。 总之今天,袁铭要揍一顿眼前这个臭小子。 一切准备就绪,刚才躺地上的青衣少年已经被抬走了,他算是输了,也许做个武探花也是不错的选择。 至少,他能突破那么多人,走到探花,也是不容易的事,他也很优秀了。 白衣少年甩了甩长鞭,在铜锣敲响的那一刻,白衣少年的攻击还是和上次一样,袁铭早就发现了他的套路,而且看穿了他的一招一式。 现在他背着手,拿着一把短剑,象征性的要与白衣少年拼个你死我活。 袁铭的风头倒是出尽了,袁维清看着皇帝的表情,以及闫木青的表情,他们都好像很期待这场的比赛。 袁维清还是很担忧袁铭会被皇上看中,最后会因为皇上的宠爱,册封一个什么官职来做一做。 袁铭拥有多大的能力,他这个做爹的都不清楚,只知道袁铭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 白衣少年甩过来的好几个鞭子,袁铭都躲过了,而且他手上的短剑,在躲避的同时,在绳子上划了好几个地方。 这样,只不过让他的皮鞭能够失去结实的力量,待会只要一拉那个人就会被溃败。 不过没意思,袁铭只想好好的和他打一场,这个人却挥着鞭子要准备来欺负他,让他真是有些无奈透了。 这些年走南闯北他什么鬼没见过,只有眼前的毛头小子,让袁铭觉得他行事作风也是过分的不行。 袁铭好不容易站定了下来,打了个哈欠,问:“你甩完鞭子了吗?” 白衣少年还被袁铭拽了一记,自然是不甘心也很不开心,甩过皮鞭向袁铭身上甩去。 就在这时候,袁铭抓住了那根绳子,对着白衣少年笑着说:“好了,我刚才不应该怪你太傻,而我应该承认的是你简直是非常的傻。” 两个人的力气僵持不下,袁铭反正已经能够猜到结局,只不过是想和白衣少年好耗着而已。 ##第125章 前三甲 白衣少年的力气有些被耗尽,但依旧坚持着,袁铭嘴角一勾,看着白衣少年,松了一下手后,在白衣少年用力拉扯失力往后倒的时候,又用力将他往自己这边带。 白衣少年被袁铭前后拉扯着,没有站稳的来回走着,就在少年靠近自己的时候,袁铭举起了手中的剑,剑离白衣少年只剩下半拿。 袁铭收回剑,也放开了绳子,抱手看着白衣少年,说道:“承让。” 白衣少年被袁铭刚才的动作吓得咽了一口口水,刚才他的喉咙险些就被刺破了,好在袁铭也是个有分寸的人。 胜负也很明显了,袁铭的武功也是过人,让对方输的心服口服。 而那白衣少年,名叫姚思宇,是个身怀绝技的练家子,但他获取胜利的方式太卑鄙了一些。 闫木青是觉得这个袁铭还算不错,为人忠厚耿直,而且是个实诚人,用自己的能力去打败其他人,也是难能可贵的事。 科举也结束了,至于这前三甲,闫年辽打算回去好好思量一番。 闫木青不太习惯那个姚思宇,此人戾气很重,不适合在朝为官,也与闫年辽提起过此事,闫年辽表示多考虑一下。 岳紫月趁着闫木青不在家的时候,自己一人跑到后院里晒太阳睡觉,后院真的是个好地方,有一个树下,既可以晒到太阳,也不会太刺眼。 太阳简直就是岳紫月的挚爱,飘慧被闫木青从宫中带回王府里专门伺候岳紫月的,王爷还特地交代过,王妃娘娘此时的情况与平日里不同。 可是飘慧怎么都看不出来娘娘有什么不同的,上午的时候,娘娘还去偷了一个鸡腿吃,她还偷偷嘱咐自己不许和别人提及此事。 现在却又找了个地方偷偷睡着午觉,本来外头就凉,可岳紫月偏偏不听,就是要晒太阳。 飘慧给她拿来了许多的毯子给岳紫月盖上,即使太阳稍微不见的时候,她也不见得会冷。 桃柔在后院待得也是烦了,闫木青也没有说要放过自己,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妃子,却不肯放过自己,也是让她好生烦人。 她听说王爷的王妃,与之前的岳紫月想的很是相像,桃柔才不信世界上有什么相似的人。 桃柔在后院闲逛,就看到了岳紫月盖着被子躺在那里,身旁还站着一个小丫头,看起来确实也很像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这一幕就好像似曾相识一样,那时候听闻岳紫月的事的时候,桃柔也是出来散步,在后院见到了岳紫月。 今天也只有桃柔一人,小文因为有事暂时回了老家,过一些时间才回来。 没有小文的日子,桃柔也是觉得烦闷了,没什么意思,才会想着出来走走才是。 桃柔是不知道什么情况,只知道最近王妃好像是失了智,桃柔本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想看看那个赐给王爷的王妃究竟长什么样。 岳紫月正睡的香,不知道桃柔的靠近,飘慧看着桃柔,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站在岳紫月身边,不知道该不该叫醒她。 桃柔见着那个睡着的人,和那个叫岳紫月的人简直是一模一样的时候,有些震惊。 但她心里其实也有猜想,该不会那个岳紫月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一切都太巧了一些。 那个岳紫月出自岳家,而王妃也是岳家的小姐,一切都太巧了。桃柔立马就明白了,不是什么巧不巧,而一开始岳紫月就是岳紫月,两个人明明就只差了一个字而已,还能混淆不成。 岳紫月梦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只见桃柔站在一旁打量着自己。 桃夫人?她怎么会出现,不过她的心思岳紫月早就知道,桃夫人对闫木青有情,现在她是王妃,她自然也是要来与自己见上一面。 桃夫人没有任何的恶意,岳紫月知道她也是个可怜人,所以对她来也不太放在眼里。 “王妃娘娘?”桃柔还是先开了口。 此时的岳紫月应该是个失了智的人,对桃柔的话自然是没有理会,而是装作傻愣愣的看着她。 桃柔冷笑,看来王妃是真的失了智,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能配得上王爷。 对于桃柔的冷笑,岳紫月也是很错愕,没有想到她的态度会是这般的冷漠,爱带有一丝的嘲讽。 “夫人是何人?”飘慧出口问道。 “我是何人与你一小丫鬟有什么关系?我在与王妃说话。” “王妃需要休息,夫人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请回吧。”飘慧敢这么说话,全是因为闫木青的交代。 闫木青叫她来的时候就好好交代过她,如果有什么人打扰王妃的话,需要她多多照顾,赶走那些人即可。 眼前的夫人就是来意不明,看起来就是想找王妃挑衅的心态,所以飘慧才会出口阻止。 桃柔见自己的地位,就连一个丫鬟都不及,更加生气了。 看着岳紫月的眼神,也是有些凶狠。 岳紫月被她的眼神瞪的有些害怕,别说是失了智的她看到,现在清醒的她看到她那副样子,就觉得她有些阴狠,让她脑后发凉。 岳紫月咽了一口口水,露出害怕的神色,看着桃柔。 “王妃需要休息,王妃的地位可高了,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自然是攀比不上,王妃如今失了智,也配的上王爷那么高贵的身份吗?”桃柔语气中满是不屑。 岳紫月没想过她是这么想的,她其实不了解桃柔才是,根本不知道桃柔心里怎么想。 从她看自己那么阴险的眼神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她心里想的是多么的恶毒的事。 岳紫月还是把一切想的太好了,她应该处处提防着其他人才是,却没想过该提防的人就在府上。 “夫人!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不管怎么说,王妃就是王妃!也轮不到你来胡言乱语!”飘慧出言相助,怎能让这种人欺负到王妃头上来。 王妃好歹是王妃啊,宫外的这些人,难道都没有一点礼节吗? 看到王妃不下跪行礼就算了,还口出狂言,实在是该骂! “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吗!?”桃柔也是狠下心了,就是要与岳紫月作对,岳紫月如今傻了,眼前这丫头,即使去王爷那里告状,也不见得王爷会信才是。 ##第126章 宠妾示威 桃柔是这么想的,却没想过岳紫月的地位是如何,眼前的丫头确实也是丫头,但那可是闫木青亲自从宫中带出来,好生伺候岳紫月的人啊。 难道桃柔会以为这丫头的话,王爷会不相信吗,那她简直就是大错特错。 “我是王妃的丫鬟,就应该保护王妃,倒是夫人你,究竟是什么人,敢对王妃口出狂言!” 桃柔慢慢走近飘慧,看着她,冷冷一笑,说:“我可是王爷的宠妾,要是得罪了我,你可有骨头吃!王妃?又算得了什么!”她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岳紫月。 岳紫月很讨厌桃柔的那个眼神,看得自己浑身不舒服,就好像鸡皮疙瘩起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舒缓一下鸡皮疙瘩的感觉,很是不自在,也不知道桃柔今天发什么疯,来这里撒野。 “王妃之前在王爷府上,女扮男装做过王爷贴身侍卫吧?让我来看看您身上的伤,我就知道是不是真的!” 桃柔话刚说完,就去扯岳紫月的衣服,她想看得是岳紫月帮闫木青挡的那一剑,肩胛骨的伤。 还不等岳紫月和飘慧反应过来,桃柔就将岳紫月的衣服扯了下来,肩胛骨上的伤,自然是露了出来。 飘慧也很惊讶,没想过王妃和王爷之前真有那么一回事,但更惊讶的是桃柔的举动。 她居然这么大胆的对王妃做出如此不敬的举动,她推搡了一下桃柔,说:“你简直是大胆!”随后快速的将岳紫月用毯子盖了起来,帮她整理衣服。 “哈哈!你看,我就说了,她就是之前的岳紫月,一直以来,她就在王爷身边勾引王爷!不过是个骚货!装什么清纯!也不知道靠什么手段来爬上王爷的床!如今失了智!也是活该!” “你住口!别再说了!小心我叫管家来把你带走!”飘慧一直在帮岳紫月据理力争。 桃柔自然是不甘示弱,看着岳紫月更加得意,推了一把飘慧,“怎么,你一个丫鬟还想怎么样?” 飘慧做出防御的动作,将她的手打开,护着岳紫月。 桃柔更加气愤,“你个丫头敢对我动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桃柔说着就上前动手。 飘慧怕伤到岳紫月,将她拉开一旁,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岳紫月是看不下去了,立马站起了身,横在了两个人中间,桃柔一个失手,一巴掌打在了岳紫月的脸上。 清脆的一声“啪”在三人耳朵回荡着,桃柔傻了,飘慧也傻了。 桃柔没想过会打到岳紫月的脸上,她脸上红红的手掌印,要是被闫木青看到了,自己也得完了。 桃柔这才开始害怕了,飘慧连忙护着岳紫月,查看着她脸上的伤势。 “娘娘,你没事吧?!”飘慧关心的问道。 岳紫月左边脸火辣辣的,左耳被打的嗡嗡作响,右耳听到飘慧的话,摇了摇头。 本来不想插手管这件事的,却看不下去桃柔一直纠缠不停,对飘慧也是开始动起手来了。 岳紫月只好上前制止,没想到自己还是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是不是总算可以停止她们只见的斗争。 看来是的,桃柔慌慌张张的逃开了。 那一巴掌下的可真是用力,岳紫月直接被打懵了,此时此刻,她突然很想闫木青。 要是闫木青在的话,才不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眼眶里突然蓄满了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飘慧见状,简直是紧张了起来,王妃娘娘受了委屈啊!她要怎么和王爷交代。 飘慧连忙将岳紫月扶回了房间,岳紫月坐在床上,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闫木青本来高高兴兴的回府上,就想看看岳紫月在做什么,一回来的时候,见到了飘慧很紧张的站在门口。 看见自己也是很紧张,闫木青觉得有些不对劲,又看看天色都暗了,岳紫月的房间也不点个蜡烛,黑漆漆的。 闫木青看着一旁紧张的飘慧,问:“王妃可是睡下了?” 见到闫木青问自己话,飘慧都快要跪下来了,慌张的摇摇头,说:“不是,王妃她......王妃......”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有事你就说,本王又不会怪罪你。” “王妃娘娘今天......”飘慧将今天在后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闫木青。 听到岳紫月的衣服被撕开的时候就已经很生气了,再来就是岳紫月还被打了一巴掌,他手里的拳头握的更加紧了。 桃柔简直就是隐患,之前没有赶她出府也是看在她跟着自己多年的情分上,才没有痛下狠心。 现在倒好,见岳紫月失了智,难道是想爬上她的头上了不成。 “连歌!”闫木青喊了一声。 “属下在!”连歌抱着拳在一旁回应道。 “你带人,将桃夫人的东西全部搬离王府!去南郊城给她安置一间屋子!以后她就住在那里!她想怎样就怎样!不许让她靠近王府十公里内!” “属下领命!” 给桃柔安置一间屋子,也算是给桃柔的一个教训才是,还算闫木青下手轻的了。 要是换做其他人,才不会在乎桃柔的生死才是,还会给她安置一个栖身之所?简直是开了恩了。 他低声交代着飘慧,让她打一盆热水来。 飘慧快速去打了一盆热水来,和闫木青端着进了屋,屋子也是很黑,透过月光闫木青点燃了桌上的烛火。 岳紫月也不知道在黑暗中坐了多久,眼泪从脸颊滑落,在脸上形成了一道泪痕。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反应这么激烈,不过是被打了,或许是因为从小父母都不会打她,也没打过她巴掌的原因。 怎么说她也是父母的掌心宝,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在闫木青这里,最近也是被他宠上了天,心里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样的委屈,所以心里才会那么难过的吧。 闫木青见了可是心痛的不行,让飘慧将盆子放下,先退出去。 飘慧以为需要自己来伺候岳紫月,可是闫木青说不用,有他在就好了。 所以飘慧还是退了出去,一切都交给了闫木青。闫木青拧了一把湿毛巾,坐在床沿边上,小心翼翼的给岳紫月洗了脸。 ##第127章 如获至宝 今天也是让她受了委屈了,看着她坐在那里的时候,闫木青觉得自己心里刺痛着。 一切收拾完毕后,岳紫月也看着闫木青,什么也没说,就看着,看到他回来了以后,心也安了。 嘴巴一撇,又想哭了。 闫木青将她抱在怀里,哄着说道:“宁儿不哭,宁儿乖,是我不好,没好好照顾你,桃柔我已经把她驱出府了,以后再也没人欺负你了。” 岳紫月主动的环上了闫木青的腰,埋在他的怀里,呜咽的抽泣着。 闫木青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他还是很耐心,耐心的让岳紫月不忍心再继续瞒着他。 自己已经清醒了,她能确定的是,若是自己一直这么痴傻下去,闫木青依旧会对自己这么好,那就足够了。 有些事情,清楚了结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没必要再继续隐瞒。 她闷闷的在闫木青的怀里说:“你简直就是大坏蛋,招惹一些不该招惹的人,最终还是欺负了我。” “是是是,我是大坏蛋。” “以后,若是你要再敢招惹女人进府上,你看我怎么收拾她们!”岳紫月从闫木青怀中抬起脸,气鼓鼓的看着闫木青。 闫木青一怔,刚才自己仿佛听到了什么,岳紫月是不是清醒了,还是失智的状态。 这下弄得他有些迷惑了,更加疑惑的看着岳紫月,有些奇怪的眼神,正在猜测着一切。 岳紫月不高兴他看着自己,气呼呼的说:“看什么看,我说的你听到没有!” 闫木青傻傻的点了点头,“听到了听到了,宁儿你!......” “我什么我!本王妃要睡觉了!王爷请回吧!” 这话说的,和之前的她简直就是两个人嘛!是醒了!醒了才对! “宁儿你清醒了!是不是!”闫木青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高呼着。 岳紫月揉了揉耳朵,嘟囔道:“今天被打了一巴掌,耳朵还在疼,你又在我耳边大喊,是要我聋了吗!” 闫木青激动的热泪盈眶,抱着岳紫月,轻声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他呢喃着的语气,就好像如获至宝。 岳紫月被抱在他怀里,无奈的失笑,她举起手想要回抱他,可下一秒闫木青又将她拉开自己。 闫木青有些不知所措,连忙道歉:“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抱你的,你别讨厌我,我是真心的,我会记得你那时候对我说的话,我会离你远一点的......”他张开手,和岳紫月保持着一定距离。 岳紫月这才想起来闫木青说的是什么事情,那时候在江南的时候,自己曾经也说过伤害他的话,也是让他记忆犹新。 他对自己也算是很客气的了,处处与自己保持着距离,还是尊重他。 他是真心的想要在自己这里留下一点的好印象,这是闫木青的初衷才是吧! 岳紫月真是没忍住,破涕而笑,“傻子!”随后,自己钻进了闫木青的怀里,以最舒服的方式窝在他身边。 “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我也知道你的情是真的,是我们之前有太多的误会,也许我们早就该好好在一起才是,却经历了这么多。以后你可要好好对我啊,不能再让我受欺负了,知不知道,相公。” 闫木青没想到岳紫月会突然对自己诉说心中的情愫,听着她的话,自己都有些颤抖。 “你......你叫我什么?” “相公。” “再叫一次?” “相公!” “还有呢?!” “我不叫了!你耍我!”岳紫月一把推开闫木青。 闫木青哪能就这样让她走,将她再次带回自己的怀里,搂的紧紧的,不肯松手,“以后你就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从今以后,谁若是欺负了你,我就将他千刀万剐!” “若是你欺负了我呢!要怎么办?”岳紫月抬起眼睛看着闫木青。 闫木青低下头看着岳紫月,眼里充满着诚恳的样子,认真的回答道:“若是我欺负了你,那我定将上刀山下火海,永世不可超生!” 岳紫月连忙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说下去,可是话已经说出来了。 “不许你胡说!” “宁儿,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的心意,是与我一样,我不会欺负你,我好好珍惜你还来不及,这份感情,是得之不易的。” 岳紫月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露出了微笑,她是开心的,也是相信闫木青能做得到。 这段日子他对自己的情,她也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在自己说了那么伤他的话的时候,还能在自己身边。 此人可托付终身才是,岳紫月很满意。 闫木青看着岳紫月诱人的唇,虽然之前已经尝过味道,但今夜格外的想再次触碰。 这也许是他第一次比较正式,两人也是两情相悦的情况下,他想亲吻岳紫月。 岳紫月也很配合,眼睛闭了起来,闫木青慢慢的靠近她,近的直到他呼吸喷洒在岳紫月的鼻子上。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声音,“王爷!有事禀报!” 两个人一惊,闫木青才停止动作,懊恼的看着外面的影子,他有些不高兴,究竟是谁坏了他的好事!他要把他给杀了才是! “好像是比较重要的事情。”岳紫月看着闫木青的表情,他在不开心,所以劝说道。 闫木青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岳紫月,问道:“究竟何事!” 连歌站在外面回答:“关于宫中粮仓纵火案一事!属下等人已有眉目了!” 听到这件事,闫木青立马站起了身,但又不放心,看了看岳紫月:“明日让秦炎来给你看看,看看你还有没有什么情况。”他担心今夜是一场梦,也担心若是真的,岳紫月的身体情况。 岳紫月回答道:“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快去忙才是。” “好。” 确认过岳紫月的情况,闫木青才拉开屋子,看到站在门口的连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偏偏就来了,可真是他的好属下。 罢了,眼前的事情比较要紧,总之儿女情长也是确认过眼神了,岳紫月也是跑不了才是,没必要紧紧抓着不放,今夜好好让他休息才是。 ##第128章 过河拆桥 “你不是去送桃柔了吗?怎么得到的消息的?” “上次派出去监视袁相府上的人回来告知了我们一个消息,纵火的人是袁相手下得意门生,汪喜凉干的。” “人呢?” “此刻正在地牢中。” “走,去看看。” 连歌带着闫木青向地牢走去,地牢隐藏在王府的一个角落,平常都有专人看守着。 “你们是怎么知道是汪喜凉干的?又是怎么把他带回来的?”闫木青一边走一边问。 “王爷,你可能想不到这件事的情况。” “什么?”闫木青背着手看着连歌,问。 “袁相派人追杀汪喜凉,最后被我们的人给救了下来。” “哦?!这袁维清,还真是过河拆桥啊,连帮自己做事的人都敢下手,要是传了出去,还有人帮他做事吗!” “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实际上他已经对外宣称汪喜凉是回家休息了,但要是他被人暗杀了,也可以解释说他自己做了什么事,被人杀了也是活该。”连歌说。 “袁维清这老狐狸,也是狠,去看看这个汪喜凉,看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地牢内,阴冷潮湿的,让常人久待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是受了酷刑的人。 汪喜凉被关在这里面,自然也不好过,他可是纵火案的元凶,闫木青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虽然一切都是袁维清授权的,但汪喜凉一样是逃脱不了干系的,闫木青是不会原谅他的。 所以连歌在将汪喜凉抓回来的时候,就对汪喜凉施以酷刑,让他也是受尽了苦头。 闫木青的步子在地牢中回响起声音,汪喜凉一听有人来的时候,感觉像是解脱,他一个人待在地牢中,身体又受着伤,简直是折磨人。 “王爷!王爷!我都招!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在闫木青还没到的时候,汪喜凉就大喊道。 闫木青想,要不是袁维清派人追杀他,汪喜凉会有这般心思把所有的事情告诉自己?怕是不可能的吧。 他应该是忠心的仆人才是,搞那么多事情,大概也没想过自己的下场会这么惨才是吧。 闫木青现在是看清袁维清的真面目了,希望汪喜凉也能够看清。 等到闫木青走近汪喜凉的时候,汪喜凉就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很高兴的神情,忘了自己身上的伤。 “王爷!王爷啊!” “好了好了,大晚上的,汪喜凉,本王问你的话,你可会全部告知本王?”闫木青的眼神,带着一丝的凶意。 “我说,我说,我都会说的王爷,只要您开恩,饶了小的一条命!” “你的命,本王不会想要的,本王只要你答应本王一件事。” 汪喜凉瞪圆了眼睛,激动的说:“王爷您说,就是十件事,我也会答应的!”他好像等的就是闫木青说这句话来。 “你也别激动,连歌,去把他放下来。” 连歌点点头,帮汪喜凉松绑,现在的情况汪喜凉也应该知道自己身处什么情形了。 再不和闫木青说实话,估计死的真是他了,恩师利用完自己却要杀了自己,而王爷需要的也是自己,暂时还是能留下一条命的。 “王爷,您若有事要问,小的定当全权告知!”汪喜凉跪在了地上,以表示自己的忠心。 “好了,本王也就想知道,袁维清究竟在打什么如意算盘。”闫木青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汪喜凉,厉声质问。 “袁相他......他是想杀了您?” “杀了我?”闫木青以为袁维清是想掌管朝政,没想过他会对自己起杀心。 “是的,当日,袁相是派我去暗杀王爷您的,后来王妃娘娘在假山后面偷听,不小心被发现了,袁相让我解决了她,我当日带着王妃到了粮仓,故意放火,想要烧死她......” 听到这话,闫木青还是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风轻云淡的说出这话,要烧死岳紫月。 若是那日他晚到一点,是不是真的就要烧死了他,闫木青不敢想象。 他握着拳头,将一切的一切,都怪在袁维清身上,他甚至不知道袁维清为什么要杀自己,而且他们一向无冤无仇。 要说仇恨,该不会是因为在朝堂上的口舌之争吧? 闫木青不过是看袁维清在朝堂之上,仗着自己是两朝元老,说话也是口无遮拦,丝毫不将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 再来就是他的党羽在朝堂之上也是够多的,多的足以将当朝皇上的势力推翻,让人怎能不处处提防着他。 很好,他现在居然起了对自己的杀心,那他又能怎么做,有一个汪喜凉,就会有第二个。 这辈子,袁维清怕是都会和他干上才是,若是不杀了他,袁维清不可能会罢休的吧。 不过他还是想知道,究竟什么原因让他想杀自己。 “你可知,是何原因,袁维清想杀本王?” “小的不知,小的只管帮当时的恩师做事,却不曾想遭遇恩师的毒害。” 看来汪喜凉也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他一向只帮袁维清做事,没想过自己最后还是会被他给追杀。 说来也是可怜,汪喜凉一心一意追着人做事,却被自己主子背叛。 闫木青摇摇头,让连歌好好安顿汪喜凉,日后还需要汪喜凉出来作证,袁维清总有一天会被他扳倒,他的势力不能够留在朝堂之上。 回到屋里后,岳紫月已经睡着了,闫木青褪下衣服,小心翼翼的躲进了被子里,深怕岳紫月被他吵醒。 岳紫月没被吵醒,反而习惯性的躲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睡得很香。 闫木青不敢动弹,就这么被她抱着,也是睡了过去。 闫朝兮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学习了刺绣,她想要绣一个荷包给秦炎,她从小娇惯,从来没有动手拿过针线。 要想绣一条荷包,也是够费力的,请教了许多人,大家也是指点过公主,可是公主似乎没有那方面的天赋啊。 荷包是绣好了,闫朝兮的手也给针线刺的千疮百孔的,荷包是绣的歪歪扭扭的,上面可是绣了一朵荷花啊!可是让人拿起来看,可能连花的形状都看不出来吧。 也是惨不忍睹的,秋月在一旁没好意思开口说公主任何不对,只是比较隐晦的夸了夸公主的荷花。 ##第129章 救助贫民 闫朝兮听到夸奖还是很满意的,拿着荷包就想要去找秦炎,秋月是拦都拦不住。 秦炎刚从誉亲王王府回来,检查了岳紫月的情况后,发现她恢复的还算可以,开了几副安神的药就回了太医院。 他今天下午还因为城中的药房,到郊外去看一看病人,时间也算是很赶。 回来匆匆放下医药箱,就准备出门的时候,碰上了闫朝兮兴高采烈的进来,险些将她撞倒在地上。 秦炎连忙扶着闫朝兮,又因为闫朝兮与自己接触,男女授受不亲,再说了,公主可是千金之躯,自己怎么能随意碰她。 “公主恕罪!下官不是有意的!”秦炎很快的跪了下来请罪。 闫朝兮又不在乎这些,连忙将秦炎扶了起来,“没事没事,本宫一点事都没有。” 秦炎看着公主站在自己面前好好的,也是松了一口气,好好的闫朝兮来太医院干嘛,有事传他们过去就好。 “公主有何事来太医院吗?是否是身体哪里抱恙?”秦炎也是关心闫朝兮。 闫朝兮心里是美滋滋的,摇摇头说:“没有没有,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秦炎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对啊,我是来找你的。” “公主找下官有何事呢?是不是......”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一定要本宫生病了才能见到你吗!?”闫朝兮也是气不过,这个榆木脑袋,简直是不可开窍! “不是,下官没有这个意思,下官也是担忧公主身体抱恙。”秦炎也是老实,解释自己的担心。 闫朝兮听后,心里高兴,不和他计较,“好了,本宫不和你计较,本宫就来找你怎么了,你是否有空?” “下官要到城郊去一趟。”秦炎客客气气的,让闫朝兮就是忍不住想戏弄他。 闫朝兮笑着说:“本宫也要去,秦太医你带上本宫一起去吧。” “公主,此次路途遥远,怕是......” “怕是什么?本宫说了要去,就是要去,秋月!去备马!本宫要与秦太医一同去郊区!”闫朝兮的动作倒也是快,还不等秦炎反对,她就已经让秋月去备马了。 秦炎最后只好妥协,他没有在说什么,拉了拉肩上的药箱,等待着公主的马车过来。 本来他就打算驾马车前去,不料遇到了闫朝兮,顺带带上她去便是。 这本来就是个枯燥无味的活,没想到公主还是依旧打算跟着他一同前去,这么久以来,秦炎总该知道公主什么意思。 只是他想装作不明白而已,这种事,他不太好说,终归还是因为身份悬殊问题。 几人驾马车到了城郊,城郊是有些遥远,路途上秦炎还担心闫朝兮连坐马车都会觉得累,秋月在一旁照顾着她。 总归是到了目的地,入目几间破旧的屋子,村民好像是等待着秦炎的到来。 秦炎是个大好人,无偿的救助了这附近的几户人家,时不时还回来看他们的情况。 秋月小心翼翼的扶着闫朝兮下马,秋月看着周围的环境,都有些嫌弃的捂着口鼻,她看着闫朝兮的样子。 闫朝兮似乎不太在意,全神贯注的看着秦炎,秦炎前方等待自己的村民,慢慢走向前去。 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见到秦炎来了后,很是兴奋的靠向秦炎,拉着秦炎的手臂,笑嘻嘻的样子和他好生亲切。 “秦炎大哥!你来了!”小女孩甜甜的叫道。 闫朝兮见状,有些不悦,没想过还有人能和秦炎这般的亲密,拉着他的手,难道他都不会反抗的吗! 在自己这边就与自己谈及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闫朝兮气急,静静的看着秦炎与那个女子的举动。 秦炎摸了摸女孩子的头,一脸宠溺,更让闫朝兮生气,什么情况!居然动上手了!还是秦炎主动的! “公主。”秋月小声的叫道闫朝兮。 闫朝兮一跺脚,说:“罢了!权当他是去救济的!” “梦儿,近日身体如何?上次开给你的药方,可有效果?”秦炎关心的问道。 被唤作梦儿的女子,点点头,“嗯嗯,近日身子好多了,夜里也没有疼痛感了,亲大哥你可真厉害!” “那阿公呢?身子可好?” “阿公身子也好,近日来村里的几个病的人吃了药都好了些!”梦儿开心极了,回答的声音也很是轻快。 秦炎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随后他转过头看向背对着自己的闫朝兮,她好像有些不开心,怕是秦炎忽略了她,他俯身在梦儿耳边低声道:“那边那位,是当朝仪沫公主闫朝兮,你待会照顾照顾她,我还需要去看看其他人,怕是顾不得她。” 梦儿听后点点头,乖乖的答应下来。可这举动在闫朝兮的眼里,却是另一般的亲密,更让闫朝兮气的跺脚。 秋月哪有见过自家公主受这样的委屈啊,秦炎表面和闫朝兮保持距离,却与其他姑娘牵扯不清。 秋月仿佛想到了当时的岳紫月,她也是这样对待公主的,不过人家是因为要掩饰自己身份,不伤害公主才这样做的啊。 可是秦炎呢,怎么这么不把公主放在眼里,处处做一些让公主受伤难过的事,亏公主还连夜绣荷包给秦太医,他怎能这般对待公主。 秋月也是气不过,怎么公主遇到的人,都不是一个良人呢。 梦儿因为受到了秦炎的委托,跟在闫朝兮的身旁,她去哪梦儿就跟着去哪。 久了闫朝兮觉得也烦得不行,她转过头看着梦儿,梦儿笑嘻嘻的看着闫朝兮,闫朝兮有些想要发怒,但是看着她的脸,又不好说什么。 “你这姑娘,跟着我们家公主干什么?”秋月先开口问道。 “亲大哥说让我跟着你们,怕你们有需要,在这边有个人照应你们。” “秦炎说的?”闫朝兮有些信息。 “是啊,秦大哥说怕忽略了公主,因为他上次就忽略了您,所以让我来陪陪您。”梦儿才没有什么坏心眼,有什么自然就直接和闫朝兮说了,也不瞒着她。 闫朝兮心里一暖,看来秦炎还是关心自己的,她一改刚才对秦炎的态度和想法,对眼前的女孩转了态度。 ##第130章 云瑶国第一美人 闫朝兮微笑,梦儿倒是看傻了,直接夸道:“公主可真美啊,难怪是云瑶国第一美人呢!” 闫朝兮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第一美人她可称不上,要说好看的比她多了去。 就拿誉亲王王妃岳紫月来说,她就美的不行,那时候在明德庆典的时候,闫朝兮就见过最美的岳紫月,可惜了可惜了,若是她是个男子,也会像八哥一样对她倾心才是。 “你这小丫头,倒也是会说话,你带我去四周走走吧?”闫朝兮心情愉悦了许多,自然也愿意与小丫头接触。 秦炎在村子里一待又是一天,闫朝兮跟着梦儿去吃了民间食品,本以为会难吃的不行,却发现民间小食都比宫里的一些山珍海味还要好吃。 等秦炎忙完后,闫朝兮都吃饱喝足了,时间也有些晚了,这时候赶回宫中也是赶不上宫禁的时候了吧。 秦炎有些为难,若是只有他一人的话,还好说,可是公主私自出宫就算了,怎能跟着他一起在山村里露宿。 他一脸着急,迎上了饭后消食的闫朝兮。 “秦太医。”闫朝兮弱弱的叫了一声秦炎。 “公主大人。”秦炎恭敬的应答着闫朝兮。 闫朝兮让秋月现行退下,留给他们两个独处的时间,秋月还是比较识相的,乖乖的退了下去,留着闫朝兮与秦炎二人。 天上的月亮挂着,又圆又大,照在地上也是些许的明亮,同时也打在闫朝兮脸上,映的她的脸白里透红。 秦炎看着闫朝兮,还是有些许不好意思,闫朝兮也是无奈,为什么秦炎看着自己就如此的害羞,可和梦儿接触的时候,他却没有那种不好意思的情绪。 秦炎是紧张,也是不好意思,对公主,他也是心存着一点私心。 “今夜月亮可真圆啊!”闫朝兮张开手,伸了个懒腰,一点都没有公主的架子。 秦炎一开始就知道闫朝兮与其他人不同,她不端着架子,也不会摆出一副主子的态度。 “公主,我们可能今夜回不去了。”秦炎还是将这件事说出来告知闫朝兮。 闫朝兮丝毫不在乎,回答道:“是吗?那今夜就留下来过夜吧!” “公主.”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闫朝兮不以为然。 “没没有任何问题。” “秦炎,秦太医。” “嗯?” 闫朝兮转过头,认认真真的看着秦炎,与秦炎对视。 月光下,秦炎的耳根子红了起来,这不像他,也不是他该有的反应,他觉得自己的心狂跳不已。 他为自己连忙把了把脉,心率不正,是心慌,为何心慌,秦炎该是知道的。 “你对本宫,可否有意思?” 面对闫朝兮突然这么问自己,他也是吓了一跳,假装咳嗽掩饰自己的心慌:“公主,岂能说这种话,下官.” “好了好了,看把你给吓的,本宫就不该问这种话,是把,毕竟本宫可是公主,岂能.”闫朝兮的话说的有些落寞。 “公主说的哪里的话,是下官不敢妄想才是。”秦炎连忙解释道。 见他还能顾及自己感受,闫朝兮不知是开心,还是其他的心情,心里也是五味陈杂。 他们之间也不是注定不能在一起,而是欠缺一个机缘巧合,秦炎因为是太医,哪有勇气与闫年辽提起这事。 看来有些事还是需要她来做才是,这辈子要想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好难。 “今天公主与梦儿出去玩了,您觉得如何?”秦炎突然把话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上。 闫朝兮笑着说:“村里也是很有趣,本宫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一改往日的印象。” 秦炎突然想起公主上午的不悦,对她解释着:“梦儿一家都身患隐疾,我开了药与她服下,她们一家,恢复的不错。” 面对秦炎突然的解释,闫朝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秦炎的意思,失笑道:“你这个傻子!” 秦炎脸依旧很红,没有再说什么,闫朝兮将准备好的荷包塞进了秦炎的手里,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她踮起脚尖亲吻了秦炎的脸颊,快速的跑开。 秦炎摸着自己的脸,更加不好意思了,看着公主跑开的方向,他摸着脸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他的心,好像就被公主给带走了,却不觉得是丢了什么,只觉得心中一阵甜蜜。 他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也很好看。 岳紫月的情况也恢复的不错,闫木青现在上早朝都不愿意多待,急着想要回来。 今日可不同,文武状元可是出来了,皇上也有了自己的想法,选出了文武状元,当朝宣布。 袁铭依据自己的势力,成了武状元,下了早朝后,闫年辽特宣闫木青到御书房,说是有要事商量。 闫木青一听他要留自己,就想起小时候要被先生留堂,而他是最讨厌读书的那一个,怎么愿意被留堂。 到了御书房,闫木青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水果,放在嘴里啃了一口。 “皇兄,你究竟还有何事?武状元你都交给了袁铭,我不知你是怎么想的。”闫木青还是对他选袁铭为武状元很不高兴。 毕竟他是袁维清儿子,若是他是袁维清派进朝廷的人呢,还说要为朝廷灌入新的人脉,却为了给袁维清铺路? “你先别急,听朕与你说。”闫年辽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嗯嗯,你说。”他坐直了身子,看着闫年辽,等待着他打算说的话。 闫年辽将一卷东西,让身旁的小德子交给闫木青,闫木青接过一看,疑惑的看着他,问道:“这是什么?” “你仔细看就知道了。” 闫木青看了一眼闫年辽,将目光放回了卷轴上,仔细阅读了卷轴的内容后,他眉开眼笑的,喜不是自收。 他抖落着卷轴,笑着说:“这是好事啊!我看啊,那个袁铭与袁相根本就是两回事,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应该搭不上边。” “朕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让你好好看看卷轴,会给你带来惊喜的。” 闫木青像是发现新东西一样,再多看了几眼卷轴,卷轴里的东西确实是他要的。 ##第131章 一人之下的尊贵 里面写着,这些年袁铭与袁维清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一团糟,闫木青不认为袁维清会利用这个儿子。 他还有另一个儿子,袁澈,他的关系相比袁维清和袁铭来说,他和袁维清的关系更好才是。 “袁澈,这个人皇兄你可有掌握他的踪迹?” “你说的可是袁维清的小儿子?” “正是。” 闫年辽背着手站了起来,走到闫木青身边,接过卷轴,“袁澈朕并不了解,怎么,他不过也才十七八岁吧?” “虽是十七八岁,但袁维清从他小的时候,就悉心教导,培养他成为他想要的人。” “这事你从哪里听说的,朕怎么不知。” “自然是关注了他,慢慢调查了,现在与皇兄说,等于汇报嘛。”闫木青打着哈哈。 闫年辽但是不太在意,“嗯,按你这么说,这个袁澈,还得多加注意点。” “正是,依臣弟来看,袁维清乃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有皇兄你可以牵制他,可是他又不怕你,应该要给他们家放一点什么牵制在其中。” 牵制?能用什么来牵制一个宰相,何况还是一个开朝元老,父皇当时大概也没有想过袁维清是如此的一个人。 闫木青没有将袁维清派人杀自己的事情告诉闫年辽,而是和他说了是袁维清的手下干的,至于细节还在询问当中。 闫年辽将事情全权交给了闫木青,这件事他也不再插手,关于牵制宰相这件事,闫年辽有了他的想法。 “朝兮年纪也不小了,父皇最挂住的人就是她,我们也就这么一个妹妹,是时候为她寻觅夫家了。” 闫年辽都这么说了,怕是心里也有了人选,闫木青就说:“皇兄是已经有了人选了吗?” “嗯,朕想将朝兮许配给袁铭。” “什么?万万不可啊皇兄!”闫木青有些激动。“袁相是个火坑,怎能将朝兮推入火坑!如果将朝兮许配给袁铭,怕是父皇都不会答应的。” “八弟,顾全大局来说,将朝兮嫁过去是最为妥当的一件事,况且,袁铭的人品,朕相信他能够待朝兮好的。” 将公主嫁到相府去,确实是最为妥当的事,闫年辽想利用闫朝兮来牵扯袁相,最后达到自己的目的。 说白了,还不过就是以公主来压制袁相势力,不管怎么说,与皇家牵扯上关系,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才是。 闫木青仔细想想,闫年辽说的也是道理,目前来看,也只有将公主许配给袁铭,他也恰好是状元。 公主与状元,是能成事的。 闫木青想不到任何话来反驳闫年辽,叹了一声气,坚持的说道:“就这么将朝兮当做棋子利用,简直就是害了她。” “八弟,你怎能说害了她,有皇家在,朝兮不会怎样的,再说了,皇家的子女,时刻要有牺牲的准备。” 闫年辽还是不懂,朝兮也大了,并不像是以前的小女孩了,她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爱情。 她被当作一颗棋子利用在朝堂之上,闫朝兮那脾气,怕是会不依。 从御书房回王府,闫木青心里想的,依旧是闫年辽要将闫朝兮许配给袁铭的事情,这件事他怎么都想不通。 为什么闫年辽能舍得将自己妹妹当做棋子来利用,然后将她推入火坑。 或许是因为日子一向过的比较安逸,安逸的闫木青都忘了朝堂之上的凶险,忘了皇家一向就是如此。 闫木青是带着情绪进的府的,一进门,岳紫月就见到了他的表情,只有在闫木青想不通一件事的时候才会露出的表情。 岳紫月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朝堂之上遇到了什么事了,毕竟政治之事,岳紫月也不敢问,以免被人怀疑她的用心。 毕竟如今她可是一个妇道人家,问那么多干嘛,不过闫木青表现的也太明显了一点吧。 下午二人在下棋的时候,闫木青连连叹了三声气,让岳紫月没办法再和他继续下棋。 她将棋子放在了一旁,按住闫木青准备下棋子的手,皱着眉头看着闫木青。 “王爷,究竟何事让你如此心烦,从下了早朝回来,你的心神就不在这,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岳紫月还是关心闫木青,担忧的问道。 “一言难尽啊,一言难尽。”闫木青抬起头,看向树枝,这冬也快要过去了,春天也要来了。 本来春天来是代表新的开始,现在闫年辽的决定,在闫木青看来,简直就是在毁掉闫朝兮一生的决定。 “能否和妾身说说?”自从与闫木青表明心意以后,岳紫月也决定要好好做一个王妃,主张内务之事。 现在也只有岳紫月和闫木青夫妻二人,岳紫月还是想问清楚闫木青在烦恼什么,她想替他分担一点东西。 她的出发点闫木青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知道岳紫月的好心,但自己又该怎么和她说呢。 看着闫木青有些为难的样子,岳紫月也是乖巧懂事,手轻轻放在闫木青的手上,宽慰他道:“王爷若是觉得为难,不说便是了,妾身也只是想为王爷你分担一点。” “我知道宁儿的心思,最近朝廷不太安宁,之前粮仓的事情,是袁相干的。”闫木青解释道。 岳紫月很惊讶,“怎么会,袁相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他想杀了我,不料你在假山后面不小心听到他与他的得意门生的话,最后弄巧成拙,把你关在了粮仓,一度想要放过烧死你。” “好在我运气好,被救了?王爷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那个得意门生被袁相放走了,但袁相杀心四起,准备将得意门生灭口,被我们救了。” “袁相的心,还真是恶毒…”袁相想杀闫木青,这让岳紫月想到当初他们去边外运镖的事,她一惊,和闫木青说:“王爷,你可还记得那时在边外我们运镖,遭到他人袭击的事情吗?” “记得,怎么了?”闫木青还没反应过来。 “会不会也是袁相想要杀你,然后他做出来的陷阱,从那个时候,就想要灭口,一直都没成功。” ##第132章 走一步算一步 闫木青眉头皱的更紧了,两条眉毛都快拧到一起去了,听岳紫月这么一说,他心里也有了谱。 看来这袁相还真是变着法想要杀自己,究竟自己哪里得罪他了,莫不是因为在朝廷上的纷争,弄的他们都不愉快? 不至于吧,都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玩记仇的把戏? “这件事,暂时不去想了,袁相的事没办法再担心下去,只有走一步算一步。”闫木青说。 “那王爷……还有什么烦心的事吗?”闫木青提起袁相杀他的事,语气还算轻松,很明显,这件事情并不能主导闫木青的心情。 真正影响他心情的,一定另有其他的事情,所以岳紫月才会继续追下去。 闫木青露出比较惋惜的神情,那是作为哥哥心疼妹妹的表情,从小闫朝兮就跟着他在地上滚着长大的。 闫朝兮的母妃在生她的时候去世了,留下她跟随着八皇子的母妃燕妃一起生活。 燕妃很是喜欢女孩,自然不介意闫朝兮是其他妃子的孩子,当皇上把九公主交给燕妃妃时候,燕妃欣喜若狂。 在宫中,能把其他妃子的孩子当做自己孩子来养的女人,实属不多了,闫朝兮很感激闫木青的母妃,从小与闫木青的感情也特别好。 两个人一同犯了错,最开始燕妃是责骂闫木青没有好好照顾好妹妹,到最后,闫木青直接出来承认错误。 闫木青从小身子骨就不太好,燕妃也是心疼这孩子的早熟,后来燕妃因病去世。 父皇对他们二人也是关心倍护,让他们感受到了父爱的感觉,不至于在宫中被欺负。 闫年辽与闫朝兮虽然兄妹相称,但毕竟不是同一母妃带大的,追求的都不一样,让人也难说亲近。 闫年辽就偏偏信他的八弟,与八弟关系也算不错,所以现在朝中唯一敢留下来的王爷,也只有闫木青一人了。 “皇上,要将朝兮,嫁给新科武状元袁铭那去。” “袁铭?是谁家公子吗?”岳紫月没有接触朝堂的事,自然对朝堂上的人一无所知,所以问闫木青袁铭是谁,也很正常。 若是袁铭是其他官员的儿子,闫木青的脸上也不会露出嫌弃的神色,他还是对袁铭的人品挺信得过的,也很欣赏他。 袁铭这个人本质不坏,在外从商多年,也结识了许多好友,人缘混的挺开的。 换做别家的公子,闫木青只会夸他青年才俊,可他偏偏生在相府。 “他是袁相大儿子,袁铭,一直以来,袁相注重培养小儿子,袁铭这次还是瞒着袁相来参加这次的科举制,不曾想比较出色,成了武状元。” 经过闫木青解释后,岳紫月从中获取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袁铭可是袁相府儿子啊! “所以,皇上是要将公主嫁给袁铭吗?” “正是。” “那不是羊入虎口吗?”岳紫月有些激动,而且他们也清楚知道将公主嫁过去,意味着什么。 “我当时和皇兄也说过这件事的,只不过皇兄说,只有朝兮能够抑制住袁相,不管怎么说,皇家把公主许配给你,你就该好好待着,否则不仅是皇家会追究责任,让天下百姓知道了,他袁维清也不会好过。” “你们当朝兮是什么了,一枚棋子?”岳紫月惊恐的站起身,她把自己的想法,直接问出了口。 闫木青低头不说话,他们确实把闫朝兮当做了一枚棋子,毫无疑问,她就是。 见到闫木青不说话后,仔细想了想,岳紫月才发现,其实这其中牵扯的太多了,她无能为力干涉朝政,也没办法帮助到闫朝兮。 岳紫月开始有闫木青的情绪了,现在换做是闫木青来安慰她。 他靠近了岳紫月一些,隔着棋盘桌帮她顺了顺后背,“你别生气嘛,宁儿,这事情我们都决定不了,又能怎么办。只要皇上决定的事,我们哪能插手。” “是,皇上决定的事,天底下又有谁会插手,你不行,我也不行,就和当初成婚的事一样。” “你怎么和我扯上以前的事情了,如果没有皇兄,还没有今天的我们。” “王爷,我知道,我也没有怪罪皇上的意思,只是舍身认为,不能就这么牺牲朝兮。”岳紫月眼里的认真,让闫木青的行李也是燃了起来。 “可是,我们要怎么帮朝兮?”闫木青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皇上下旨,那就是铁板上定钉的事了!” “要不然让朝兮答应下来,然后成婚那日逃婚吧!” 岳紫月眼睛一亮,竟然相处这么一个馊主意,哪能让公主逃婚,公主与她的情况完全不是一回事才是。 闫木青也是无奈,对于岳紫月的馊主意,他能说什么呢,只能摇头。 “不行,宁儿,朝兮贵为公主,若是出嫁的话,场面定是整个云瑶国最大的,到时候很有可能请外邦来参加。” “我们成婚的时候,怎么不请外邦?” “我们云瑶王爷众多,成婚也就没有必要请外邦来了,而公主就不一样了,云瑶就朝兮一个公主,自然是要隆重一些了。” “可是又不是嫁给外邦的,请那么多人干嘛啊。” “自然是热闹一些了,你想想,云瑶第一美人嫁人了,还不得引起所有人来看啊,不看朝兮,也得看看她嫁了个什么人才是。” 岳紫月嘟着嘴,说:“好吧,虽然有外邦来是热闹一些,但是现在我们难道不是应该想想,怎么避免让朝兮嫁给袁铭才是,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是一般皇兄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它。” 闫木青也是没了法子,天底下,皇帝最大,又有谁能违抗他的指令,他不行,闫朝兮更不行。 他们能做的只有配合着皇上的圣旨,领旨做事,这是他们应该做的。 “要是朝兮知道自己要嫁给袁铭,又会怎么样。”岳紫月也很是担心闫朝兮会因为这件事,和皇上大闹一场。 不过又能怎么样呢,一切也只能靠着闫朝兮自己了,闫木青也只能是担心着,并不能做什么。 要是袁铭对她不好的话,他第一个就杀了他,他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第133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了好了,你也比别想太多了,我们上街逛逛去吧,一整天你待在家里,也是乏闷了。” 听到逛街,岳紫月开心的不行,“你怎么知道我乏闷!”她站起身来,围在闫木青身边转悠着。 闫木青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说:“以前你可是在外面玩的那么野,与我成亲以后,相差甚远,还不是不习惯,我得多带你出去走走,你才不会那么无聊。”闫木青说到底还是贴心一些。 “妾身就知道相公最好了。”岳紫月难得拉着闫木青的手撒着娇,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闫木青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指了指自己的嘴说:“这里也要。” 岳紫月脸色一红,“没想到你还能这般耍赖。”说着,自顾自的走在前头。 闫木青紧追在其后,拉着她的手,笑着说:“你又不知道以前的我有多无赖了,要是不知道,你现在可以试试看。” “哼,谁要试试啊!”说完,甩开闫木青的手,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闫木青站在原地,嘴角的笑容就没有收下来过,他和岳紫月这样,是不是已经算是修成正果了呢,但愿如此吧。 见岳紫月已经走远了,闫木青赶忙追上前去,大喊道:“宁儿,等等我!” 岳南川从外省回来,自从那一次见到香容后,他就再也没有勇气去见她。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明明就是对香容有意思,却因为她以前在雀归来做事的原因,而疑心疑鬼的吗。 他给她从外省带回了一个镯子,银制品,是他觉得适合她的,又不知道该怎么送给她才好。 站在绣庄门口,等待了好些时候,也没有敢踏进绣庄一步。 是他担心着什么,那日香容姑娘也是看到他了吧,还有他仓皇逃开的背影,应该也会知道自己为什么离开的才是。 岳南川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混蛋,在乎以前的事情干什么,人家本本分分的在雀归来做事,不一定有什么的才是。 现在人也出来了,还开了个绣庄,怎么还不能有个新生活吗。 岳南川深呼一口气,做好准备打算进绣庄。 代晗从外面回来,见着一人站在自己绣庄门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还以为是要来买东西在犹豫呢。 “公子,是来买布匹的吗?”代晗的声音忽然在岳南川身后响了起来。 岳南川回过头就见到了代晗,没看到她身边跟着的香容,神情有些失落,“啊,是,来看看布匹,做身新衣。”他回答着代晗。 “近日店中有几批西域到的丝绸,料子也不错,公子可以进来看看。”代晗招呼着岳南川,自己先进了店里。 岳南川看她离开的背影,脚步也跟了上去。 香容正在梯子上统计着货物,今天代晗出去特地交代她的,而且新货也来了,是应该好好计算一下。 算一算货物,成本,统计这个月的利润。 见代晗回来,香容扭过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头叫道:“小姐回来了。” “嗯,回来了。”代晗将东西放下,“店里来了个公子,你去招待一下,我进屋换一身衣服,这个季节,我还跑了一身汗。” “也是辛苦你了,小姐。”香容将手中的本子放在了桌上,转身去迎接代晗说的那位公子。 店就那么大,香容和代晗在说话的时候,岳南川就站在他们身后。 香容转过头就看到了岳南川,脸色一沉,没有想过来的人是他,两个人本就没有什么交集,香容想就当做他是来看布匹,要做衣服的客人好了。 想着这个,她还是换了个神态,笑着迎接:“公子来买布匹,是要做新衣吗?” “啊,是是的。”岳南川有些紧张,香容和他说的第一句话,虽然是问他是不是要做衣服,他心里也很开心。 “那公子是有什么看中的布匹呢?我们这边新到的几匹新布,你看看。” 香容将架子上的新布拿了几匹下来,放在桌子上,让岳南川看看。 她将布匹摊开,“公子可以自己摸一摸这布,布相柔软丝滑,手感也好,要是穿在身上,也是件好衣裳。” 岳南川的眼神没有在布匹上,而是在认真给自己介绍的香容身上。香容还未察觉到他的眼神,继续给他介绍。 直到介绍完了以后,岳南川都没有一点的回应,形容才抬起头,与他眼神接触。 见香容抬起头来的时候,岳南川不好意思的撇开眼睛,自己那么明目张胆的看着人家,是不是太不讲礼节了。 “多有冒犯了。”岳南川连忙道歉。 “无碍。”香容不在意,轻声回答了一句,让岳南川松了一口气,好在香容没有计较生气,否则自己也是难以在她面前抬起头做人。“公子看上哪匹布了?” “香容姑娘,我.” 岳南川有话想说,香容疑惑,“嗯?怎么了?” 街上一阵风吹进了店里,吹来一些沙子,迷了香容的眼睛,香容连忙捂住了眼,有些难受。 岳南川见状,还来不及说话,就将香容捂着眼睛的手拿开。 “别用手,那会更疼的!”岳南川轻声的说道。 香容眯着眼,眼睛还是很疼,岳南川轻轻拨动她的眼皮,往里面吹了一下气,沙子跑出来了,但香容还是流着眼泪。 从里屋出来的代晗,一眼就看见岳南川对着香容的脸正在干什么,香容坐在抹泪状,她还以为是他欺负了香容。 挽起袖子,拿起一旁的扫帚,向他挥了过去。 “该死的无耻之徒!竟敢欺负我们的香容!” 岳南川被打的“哎哟”的叫了两声,他被代晗追着打,打到街上去,许多人都围过来看。 岳南川一句解释都来不及说,就被代晗给打跑了,等到代晗回去的时候,发现香容很吃惊的看着自己。 代晗嘴里嘟嘟囔囔,说着岳南川是个臭流氓,看她们都是女子,只会欺负她们。 “小姐.你.” “香容,你没事吧?”代晗手搭在香容的肩头上,“刚才那个浪子,欺负你哪里了?”她紧张的关心着香容。 “小姐,他没有欺负我。”香容都有些不敢说出真相了。 “什么?” ##第134章 被打了一顿 “刚才我的眼睛进了沙子,疼痛不已,是那位公子帮我吹出眼睛的沙子,我才好了些。” 代晗一听,立马觉得很是尴尬,她似乎是冤枉了好人了,她将扫帚放在了一旁,看到地上掉落的东西。 好像是那位公子掉落下来的,代晗捡了起来,放在香容手上。 “若是下次看到那个公子,你帮我赔礼道歉一下吧,我是没脸见人了。”代晗摇摇头,躲进了里屋。 香容手里托着那位公子的东西,看着自家小姐的反应,“噗呲”的笑了起来。 岳南川被打的有点伤到,手上也是淤青,匆匆回了家,本以为可以躲过岳镰,不料回家迎面就遇上了他。 岳紫月和闫木青两人逛街逛回了家,岳紫月突然想吃家常菜,两人只带了一个连歌,没有什么大阵仗就来了岳家。 岳镰见到二人,还想行礼,连忙被闫木青给拉着了。 上次来的时候,岳紫月还处于失了智的情况下,这次清醒了,回来也是报备一下平安。 云如正在试岳南川给她买回来的新衣服,正向出来给岳镰看的时候,发现岳紫月和闫木青回来了。 岳紫月开心的看着云如,甜甜的叫了一声:“娘。” “诶。”云如应答着,还以为岳紫月现在还会主动叫人了。 下一刻,岳紫月说的话让云如热泪盈眶,“娘,我回来了,让你担心了。” 云如心中一紧,看着岳紫月的样子,确实也像是恢复了正常,她眼眶红了起来,仔仔细细的看着岳紫月。 岳紫月走到了云如身边,拉着云如的手,亲切的说:“娘,你怎么了,女儿回来了。” 云如紧紧抓着岳紫月的手,激动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岳镰走到云如身边,揽着她的肩膀,说:“好了,宁儿也回来了,今晚让厨房做点好吃的吧。” “诶,好,我这就去交代。”云如进了厨房。 岳南川捂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岳镰正想躲开,却还是引起了岳镰的注意。 “站住!你去哪?”岳镰大喝一声。 岳南川吓得停住了脚步,抖了抖,岳紫月见状,忍不住想笑。 她这三哥从小最怕的就是爹爹,今日这般害怕,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回来怕被爹爹责骂才是。 “刚才去绣庄看了一下布匹,想给爹娘做身衣服。”岳南川低着头,站在众人面前。 “你还算是有心,王爷今日来,你见着也不行礼。” “草民,见过王爷”岳南川正要对着闫木青行礼。 闫木青急忙扶起他,说:“按辈分来说,本王还得叫你一声三哥,都是自家人,就不必要多行礼了。” “诶,好好好。”岳南川以为这样就完事了,又想离开。 “你这是赶着去哪啊,头一直低着,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叫个大夫来看看?” “无碍无碍.爹,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先回屋去休息了。”他低着头的样子,让岳紫月觉得就像小时候他犯了错。 只是长大了,岳镰也懒得去追究他的怪异的行为,就这么放着他去了。 闫木青和岳镰坐在上座,开始讨论起岳家镖局的事情,岳紫月听了实在是没有兴趣,和闫木青说去看看岳南川什么情况。 闫木青自然也是答应了,岳南川和岳紫月的关系甚好,就如同自己与闫朝兮,关心关心也是应该的。 岳南川趁着厨房不注意,准备偷一颗白煮蛋,云如正在厨房里监督着,看到一旁的放着蛋的篓子有一只手伸了出来,她立马操起一旁的锅铲,打了过去。 被打疼的岳南川立刻站了起来,甩了甩手,呼着手,缓解疼痛。 他这突然的,把云如给吓了一跳,她还以为是什么偷蛋的小贼,没想到是岳南川。 再看岳南川的脸,怎么青肿了起来,像是被人打了一顿的样子,云如连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势,发现只是皮肉伤。 “南川,你怎么回事?让你爹看到,又要说你一顿了,你已经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了,过两年就要娶妻生子了!你还这么顽劣!” “娘。”岳南川无奈的叫了一声娘。 岳紫月准备去岳南川的屋子,路过了厨房,发现云如正在里头教训着岳南川,正好她也来看看。 走进厨房就见到了岳南川被打成了大花脸,岳紫月也是很激动,她这个哥哥,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啊。 “三哥,你是和人打架去了吗!怪不得你刚才不敢抬头!”岳紫月带着笑说道。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 “我可不是小孩子家家的了,我都嫁人了。”岳紫月反驳道。 “你和娘说,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多大的人了,还和其他人打架。”云如教训着岳南川。 岳南川也是委屈啊,什么叫多大的人了,也和人家打架,明明他就是被人误会被人打的那个。 他委屈的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包括自己对那个姑娘也很心仪,云如听后也是惊喜,岳南川总算有要成家的心思了,她应该欣慰的。 岳紫月听后,也不再笑他了,还想鼓励他去和人家姑娘说点什么,或是道个歉好了。 “我看上的,可是人家的丫鬟啊!为什么要和那姑娘道歉。” “什么丫鬟不丫鬟的,毕竟人家以为是你欺负了她的人,至少也得和主人打声招呼吧!再说了,你这以后要是娶了人家,还是得和主子说一下才是。”云如第一次没有和岳南川说门当户对的事。 就好像他总算有个想成家的思想,云如就立马抓住了,毕竟岳紫月都成了婚,全家就只剩下一个岳南川。 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做些什么,之前给他介绍一两个小家碧玉,他都看不上,怎能让云如不愁。 “三哥啊,我看你,还是提点礼去道歉吧,男子汉大丈夫,既然人家误会了,去好好解释解释也好,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说不定以后你们还有可能有点发展。”岳紫月对着岳南川挤眉弄眼的。 岳南川也是有这个想法,但是现在自己被打成了这个样子,要怎么出去见人。 云如塞给他一颗鸡蛋,“你敷,晚些时候,我们去她们那登门道歉。” ##第135章 一车礼品 “不是,娘,什么晚些时候,晚些时候人家也要休息的!用得着这么赶吗,还有,什么叫我们?” “娘的意思,就是打铁要趁热,有些事情呢,你最好抓紧点。”就连岳紫月都明白的道理,岳南川难道会不明白吗。 不,岳南川当然明白啊,只是刚被人打回来,也要给他一个喘息的机会吧。 这么急匆匆的就要去,这让他有点尴尬,他还在犹豫着。 “三哥,你是不是男人啊,怎么一点小事还犹豫的不行,要是等你考虑好了,那个姑娘早就被人娶走了。”岳紫月用激将法,激励着岳南川心中的斗志。 “好了,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去!”岳南川这决定下的还是挺快的。 云如露出笑容,连忙招呼下人去将府上最好的礼品拿出来,然后交代厨房给老爷王爷上些好菜好酒,让他们先吃着喝着。 岳紫月为了凑热闹当然也要跟着去了,母子三人就这么前行去。 闫木青看着一桌好菜,拿着筷子看着自己的岳父,刚才下人来报,说云如带着岳紫月和岳南川出去办事去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们先吃饭,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让人一时半会有些难以接受。 岳镰也是没办法,谁知道这几个人去干什么,只好招待闫木青:“贤婿我们先吃吧,不等他们了,他们许是有事忙。” 岳镰也是个开明的人,才不会去管他们干什么,孩子们都长大了,要是需要云如的帮忙,那就自便就是。 云如让人准备了一车的礼品,就好像是自己的儿子总算是要嫁出去了一样,不,是娶。 岳南川觉得云如还是有些夸张了点吧,带的东西也是够多的,要是吓着人家了怎么办。 岳紫月觉得诚意够了就好,但是云如确实是夸张了点,她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云如的眼神瞪了回去。 云如也是执着,非要带着这么多东西,说是可以给人家挑。 你给人送礼物,还能任人挑的吗,总之岳紫月也是觉得自己的亲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劲,搞这么一出。 马车在绣庄门口停了下来,岳紫月掀开帘子从车上跳了下来,仔细看了看绣庄,她没见过这新绣庄。 仔细想来,她也很少逛这条街才是,新开了什么店她也不知道。 岳南川将云如扶下了马车,云如站定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正了正身,让身后的人跟上。 代晗是准备打烊休息了,看着门口一堆人向这边走来,再看看刚才被自己打的那个公子也来了,心想该不会是带人来报复了吧。 香容从里屋端了一盆水出来,准备擦擦桌椅,帮代晗收拾收拾。 也是见了外面超级多人涌了过来,她有些紧张的走到了小姐身边,拉着代晗。 “该不会是来报复我们的吧?”代晗紧张的看着外面。 香容也是见到了那个公子,公子脸上被打的淤青,要是真的来找麻烦,也是很正常的才是吧。 为首的老夫人看起来还很是和善,也不像是来找麻烦的才是啊。 岳紫月从几个人当中冒出头来,往绣庄一看,看见代晗和香容两人牵扯在一起,样子有些恐惧。 “代晗姑娘?”岳紫月叫了一声代晗。 紧张之余,代晗才看到人群之中的岳紫月,连忙上前抓住了她。 “这是怎么回事?”她疑惑的问着岳紫月。 岳紫月感受到了代晗的紧张,轻松的笑道:“没事没事,看把你紧张的。”然后转过头对着云如说:“娘,你看,我就知道你会把人吓着了,你这阵仗,就好像是来打架的。” 云如脸上露出祥和的笑容,走进了绣庄,安抚着代晗的情绪,“姑娘,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代晗这才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岳南川,感到一丝的抱歉。 “刚才.我误会了公子,还打了他。”代晗小声的说。 “没事没事,他是我哥!”岳紫月解释道。 代晗这才了解,原来他们是一家人,那他们带着一群人来她店里,不是为了讨个公道,又是为了什么。 岳紫月拉过代晗,小声的在代晗耳朵旁说道:“那个,我哥似乎看上香容了.”她将岳南川的想法全告诉了代晗。 代晗一喜,杨着眉说:“这是好事啊!要是岳公子不嫌弃我们香容身份的话,我没有问题的。” “不嫌弃,怎么会嫌弃,男未婚女未嫁的,都是要成家的。”云如说,伸手招了招,让下人将东西抬进了店里,“这些只是一点意思,不成敬意,今日吾儿若有冒犯,老身替他道歉。” “没有的事,岳公子没做错什么,是我误会了他。”代晗说着拉过香容,对着众人说:“香容是个好孩子,从小就跟着我,我们主仆二人也是吃了许多苦,之前得到了王妃的救助,才有了今天,若是岳公子不嫌弃我们香容的出身,那还请公子多多照顾香容的后半生。” “姑娘,你说什么?”香容有些惊讶代晗会想要把她嫁出去。 “你也到了配婚的年纪,如今有个好人家,能嫁了便嫁了,以后我也帮你找不到更好的人,你说怎么办。”代晗也是苦口婆心,她希望香容能嫁个好人家,不需要她操心太多。 眼前的岳南川就是那个好人家,而且人家也不嫌弃,再说了,还是岳紫月的娘家。 成为王妃的娘家人,那是何其的荣誉,也能够沾点光,享受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我不嫁!”香容急了,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匆匆回到桌子那里,拿着今天岳南川落下的东西,塞回岳南川的手里,“谢谢公子的好意,你的意思香容也是心领了,拿着你的东西走吧!我是不会嫁的!” 面对香容突然这么说,众人也是意外,不等她们回答,香容哭着跑回了里屋。 代晗也是无奈,这孩子从来跟着她也没有这样的情绪,今天是怎么了,让她嫁人却这么抗拒。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云如她们,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各位.香容她.” 云如也没生气,也挺理解香容的情绪,“许是跟着你久了点,现在让她嫁人,也是为难她,她这是舍不得你。” ##第136章 不强求 “我知道。” “好了,代晗,你也别想太多,今天我们来,也只是表明我们的心意,日后若是有机会,还是让三哥和香容自己接触沟通吧。” “嗯,紫月,实在不好意思。”代晗一直带着歉意。 岳南川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开口说:“姑娘也不必感到歉意,是我们岳家有些着急了,或许今天来也是吓着二位了。 这件事本就是你情我愿的,所以香容姑娘不愿意嫁给我也是正常,我尊重她的选择。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自己与香容姑娘接触的,今日还是打扰二位了,告辞。” 岳南川的突然离开,让在场的人也是一愣,没想到他也是说走就走的性子,不强求,倒是让代晗刮目相看。 云如对于儿子的态度,也比较赞同,对着代晗一笑还是带着人都离开了。 岳紫月看着现下的情形,也没过多的插手,而是对代晗微微一笑,表示歉意。 “大晚上贸然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了。” “无碍的,香容这孩子的婚姻大事,我也很操心,她跟着我这么久,也受了许多苦,我也是希望她能够嫁个好人家。”代晗也是很操心这件事了,才会和岳紫月好好的说出心声。 岳紫月自然也是知道代晗的心思的,这件事能成是最好不过的了,这样代晗和岳紫月两家人也是亲近了一些。 “随缘吧,看他们自己的发展吧,有些事情强求不得,刚才看香容姑娘反应挺大的,我看还是不强求她才是。” “也是,难得夫人也比较明事理,香容这脾气,也不知道分适宜,看场合,这样看来,香容怎么样都配不上岳家才是。” “哪的话,我们家可没那些条条款款的,我看香容其实挺不错的,她懂得比我多,若是能和我三哥能成,定能帮三哥打理镖局。”岳紫月觉得身份其实并不重要,他们家也不是什么名门贵族,就是云瑶国富甲商人罢了。 不过也好在是父母比较开明而已,否则怕是讲究起身份地位,香容确实也是差了些。 现在也轮不到他们说什么,香容也不会想要嫁给岳南川,和代晗几番说解后,云如让人来催促岳紫月回府去。 岳紫月这才和代晗告了别,回了马车,和云如他们回了岳家。 待岳家的人走了以后,代晗关好了门回了屋子,她看见香容正坐在床沿边上抽泣着。 她连忙走到了香容身边,安慰她道:“傻丫头,你这是作何?” “姑娘是不是不要香容了,所以急着要将香容嫁给那个公子?”香容的问题倒也是很直接。 代晗还是被她的问题吓到,“什么叫不要你啊,香容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我像是不要你的人吗,若真不要你,当初就不会将你一起赎身。”代晗的话,只是想让香容记得她是永远不会将她丢下的人。 “那个公子,我没想过会是王妃的三哥,他之前只来过店里没几回,怎么这次却来提亲了。”香容越想越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总不会有那种一见钟情的事吧。 在雀归来待久了,香容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的一点事情才是,男人的那张嘴,都只会哄的女人开怀。 除了代晗以外,她反正不是靠在男人面前卖笑才能赚钱,她靠的是才华。 “好可惜,没事,不用解释的。其实岳公子人还挺好的,他也没强求你非要嫁过去不可,反而说会给你们之间留时间好好接触。在我看来,岳公子确实也是可以托付的人。”代晗正在给香容灌输着岳南川可以托付的思想。 香容哼哼两声,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他若真有心,那就让他好好表现表现,你说是不是呀,姑娘。” “是是是,一切还得你自己好好看看才是,不过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不怕,若是香容嫁不出去,这辈子香容留跟着小姐,伺候你一生。” 香容的话让代晗有些无奈,她对这个丫头也是宠爱有佳,以前在雀归来的时候,她送给香容的东西也不在少数。 她知道香容的情况,能把她送过来做丫头,还天天跟着代晗吃苦耐劳的,深受代晗喜爱,代晗也是心疼她,所以很多粗重的活,她都让其他力所能及的人来做。 香容真是丫头届的佼佼者,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自由是什么。 岳紫月和云如她们三人到家的时候,云如还以为岳镰会和闫木青早早吃完,毕竟两个大男人,一个又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岳镰也应该忌惮他一点。 没想到等到他们回去的时候,竟然看到已经喝醉的两个人,他们正坐在那里,夸夸其谈。 云如快步走了过去,岳镰见到云如的时候,脸色都变了,立马将酒杯收到自己怀里,小心翼翼的捧着。 岳镰还是很怕云如不高兴的,自己也是难得喝醉一次,云如是担心她的身体,否则也不会不高兴啊。 人都说,醉酒三分,伤身七分,岳镰年纪也不小了,也应该多注意一点。 闫木青并不懂什么情况,扭头看向岳紫月他们来的方向,他开心的笑了出来,露出一排牙齿。 岳紫月见状,觉得他也是可爱极了,像个孩子,快步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脸。 “怎么喝的这么多?”她柔声关心问道。 “和岳父大人畅谈往事,聊得高兴了一些,就多喝了几杯。”闫木青笑着解释道。 “爹爹也不小了,你少和他喝几杯,待会娘又会骂他的。” 闫木青拉过岳紫月的手,说:“下次我会注意分寸的。” 因为闫木青在的原因,云如也没有对岳镰发脾气,有些事还是别在自家女婿面前发生,影响不好。 见天色也晚了,闫木青还喝的大醉,回去也不是很安全才是。 “不然,你们今晚就留宿在这吧,家里房间也多,镖局里也安全。”云如还想到了闫木青的安全问题。 “也好。”不等岳紫月开口,闫木青先开口回答了云如,“今夜也喝的比较尽兴,一时之间喝的也多了,还请岳母大人别怪罪岳父大人才是。” ##第137章 心软了 见闫木青的嘴甜,云如倒是不再计较岳镰喝醉的事情,反而叮嘱闫木青和岳紫月二人早些休息才是。 闫木青连连应答,岳紫月找着借口,拉着闫木青回了房。 路上闫木青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岳紫月好不容易扶着他,要知道闫木青一个八尺男儿得有多重。 闫木青靠着岳紫月,怕压着她,也走的小心翼翼的。 他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不知是她抹的胭脂香,还是她独有的香味,总能让闫木青忍不住贪恋她,依靠在她身边。 好不容易到了屋内,岳紫月将闫木青扶上了床,她让下人去打了一盆水来,简单的给闫木青擦了擦脸。 闫木青也是难得安静,静静的任由岳紫月的摆布,他笑眯眯的看着岳紫月。 岳紫月发觉他喝醉了以后还真是爱笑,尤其是傻笑。给闫木青擦好脸和手以后,岳紫月让人将水拿了下去,她让站在门外的连歌早点去休息。 镖局里比较安全,暂时也不会安全,有什么事也有镖师出来帮忙,岳紫月也会有武功,怎么样都能挡住一些事情。 听王妃这么说,连歌也放心,他便下去好好休息休息,难得休息,就不想那么多了。 一切招待完了后,岳紫月转回屋子,见闫木青褪了外衫,人也不在床上。 正当她诧异之时,屋里的蜡烛突然被吹灭了,一个人从背后抱住了岳紫月,他满身酒气,刚靠近的时候,岳紫月就知道是闫木青。 所以她并没有因为突然被闫木青抱着而惊讶。 “天气还凉,你怎能将外衫褪去,这才刚喝了酒,明日又要头疼了。”闫木青总是在喝多酒后感到头疼。 他身子不好也不忌口,岳紫月也是惯着他,任由他去了。 闫木青将头放在了岳紫月的肩上,闻着她脖子处的芳香,用力的呼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气。 气喷洒在岳紫月的脖子上,她似乎也知道闫木青要做些什么,心里难免会紧张。 “宁儿……”闫木青低声唤着他的名字,闫木青总是能让岳紫月害羞,她红了耳根。 “嗯。” “我真的好喜欢你。”闫木青收紧了手臂,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我从没对你说过,我这颗心,没有为任何人这么疯狂过。” “哦?是吗,那以前的那些莺莺燕燕呢?”岳紫月还是比较在意他之前的风流韵事,心里还是介意,所以才会提出来。 “我和她们没什么。” “你骗人,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从人家床上滚了下来!”岳紫月翻起旧帐来,可不比其他人差。 她什么事都记在心里,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而已。 闫木青将她身子扳正,透过窗外的月光,岳紫月可以看得到闫木青真挚的眼神。 岳紫月心一软,要不……就信他一回? 话是这么说的,闫木青想对自己干什么岳紫月当然也只能接受。 闫木青支起身来看着她,说:“宁儿,你真美,你知道,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还好,你是个女子。”闫木青庆幸道。 “那王爷是喜欢上身着男装的紫月了?”岳紫月试探性的问道。 “不论你是男装也好,女装也好,你就是你,都是我爱的紫月。”闫木青说的很认真,也很诚恳。 爱这个字眼,在以前,闫木青是不知道那是什么的,后来遇到了特别的岳紫月,与她虽然每日都在斗嘴,日子却是过的不一样。 她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同时让自己喜欢上这个俏皮的丫头。 岳紫月小嘴微张,要说什么又被闫木青给堵回了肚子里。 闫木青被酒精迷了心智,想要对岳紫月下手。 就在火光交错之际,闫木青眉头一皱,停下了动作。 岳紫月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了?”她惊呼问道。 闫木青突然说不出话来,捂着胸口,躺在了一旁,这可把岳紫月给吓坏了。 她拢了拢衣服,连忙起身出去喊人,谁知道会遇上这么尴尬的事情,众人聚集到她们房间的时候,闫木青面色发白的躺在床上。 岳紫月包裹着衣服也是有点凌乱,今晚的事太糟心了,为了救闫木青她也是豁出去了,不顾自己的形象。 闫木青这个样子她也是见过一会,那次是因为他发高烧,受凉了,岳紫月才没有在意。 刚才突然来的情况,也是把她给吓了一跳,一旁站着的连歌,担忧的看着床榻上闫木青。 云如帮忙岳紫月拢着衣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毕竟王爷的身体,众人皆知。哪知道他们之间,连房事都没办法进行。 “连歌,王爷以前也是这样吗?” “回王妃的话,王爷身子骨一向不好,平日里不能受寒,饮食上都特别注意……只是王爷他……”连歌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一些事情。 岳紫月见这时候了,连歌还有话不说的憋着,不耐烦的问:“王爷到底怎么了?” 连歌咽了一口口水,壮着胆子,说:“王爷不能与紫月有太过亲密的举动……”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劈中了岳家的每一个人,只有岳紫月不太相信,那时候闫木青可是逛遍花楼的。 “你胡说,以前王爷在花楼都好好的,怎么到了本王妃这,就不行了?”岳紫月生气的质问着连歌。 “王妃娘娘,王爷他往日里去雀归来,也没发生过什么……半夜里能将姑娘赶出来,他也做不了什么事才是……毕竟王爷做了那种事,会祸及性命,以前宫中太医也有交代过,让王爷切忌这一点。”去花楼具体的原因,连歌怎么会知道。 连歌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岳紫月罢了,岳紫月听后心里“咯噔”一声,犹如掉入了冰窖。 闫木青不能做那种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或许不会有后代,不能延续子嗣。 “难道就治不好?”岳镰可不信宫中的太医,都治不好王爷的病。 想想之前进贡的一批药物,那也是给闫木青的,岳镰怎么就没想过,其实王爷身子一直都不是很好。 ##第138章 太医束手无策 若是王爷在日后比自己女儿先走,那岂不是要让岳紫月孤寡一生,岳镰才想到这件事的重要性,才开始替岳紫月担忧。 “属下也不知道……毕竟目前来看,还没有一个人能救得了王爷的顽疾。” 屋子里的人,都为躺在床上饿闫木青担忧着,岳紫月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刚才让人去宫里请了秦炎来。 秦炎也是被叫醒的,岳紫月只信得过他,况且秦炎如今也是皇上最信得过的人,他医术自然不在话下。 秦炎在深夜里匆匆的赶到了岳家,看到躺在床上的闫木青,他的状态不太好。 岳紫月站在一旁,秦炎也是一眼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痕迹,见到的询问了闫木青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 闫木青的病,在秦炎进太医院就有所耳闻。这么多年来,闫年辽也有嘱咐过太医院的几个老太医关注一下闫木青的病情。 所以今天来出诊,秦炎也并不感觉到意外,为医者并不会因为病人的情况,而感到尴尬。 闫木青的情况,是秦炎治不了的,他对着岳紫月摇了摇头。 “恕我无能为力,师妹,你不如去太姥山,找师傅给王爷看看病症吧。”秦炎提议道。 “找师傅?” “王爷现下的情况,宫里的太医们之前都束手无策,而我也无能为力。” “王爷究竟是什么病,就连……就连行房都不行。”岳镰走过全国各地,见过的东西也是数不胜数,第一次听闻这么奇怪的病症。 秦炎表示不知道,正因为他不知道,所以让岳紫月去太姥山找师傅帮忙,依造闫木青的情况来看,要是血气倒流的话,他恐怕也没多少时间了。 “师妹,早些行动吧,王爷的事,不能再拖了。”秦炎语重心长的告诉岳紫月。 岳紫月点头表示明白,她也很担心闫木青,今夜的事即担心他的情况,又觉得很不好意思。本是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弄的所有人知道了,让人以后如何抬起头见人。 现在也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岳紫月扶着额头,感觉到了头疼不已,有些事情还是要交代的。 “连歌,你去准备马车,我们连夜赶到太姥山。”她对着连歌交代着。 “是!”连歌应答着,立马出去办这件事。 “爹,娘,今日之事,烦请二位将今晚的事保密。” “宁儿,王爷他日后若是不能给你带来子嗣,那……” “娘,这些我都不在乎,现在我希望他能好好的,健健康康。” 岳紫月眼里蓄满泪,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闫木青的情况,她只知道希望闫木青能够健健康康的。 其他的,真的没有想过。 等她们准备好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岳紫月一方面让人将此事秘密上报给皇上,另一边让连歌快马加鞭赶往太姥山。 早朝之前,闫年辽就收到这个消息,说是闫木青病重,此事已经送至太姥山赶往救治。 若不是因为秦炎,闫年辽还不知道太姥山是个什么地方。秦炎医术高明,也是出自太姥山才有如此医术,所以闫年辽也比较放心。 袁铭是第一次参加早朝,自从高中后,他就从家中搬到武状元府上,和袁维清算是对立的局面。 袁铭没有想到,自己从政会遭到父亲如此的反对,也是让他很受伤,自从高中,父亲就不允许他回家。 好在还有个武状元府,他还能在那好好休息休息,算是第二个家。 闫年辽下了朝将袁铭拉至御花园散步,顺便想问他一些事情。春天要来了,万物复苏,御花园里的花也等待着盛放。 看着眼前的景象,闫年辽觉得心旷神怡,袁铭伴君左右,也不知道闫年辽找自己来是干什么的,只是默默的跟在其身后一起欣赏御花园美景。 远处传来一阵嬉戏,望眼看去,那是公主正在拱桥之上喂养着御花园中湖里的鲤鱼,鲤鱼为抢食物,纷纷涌上前,有的甚至一跃飞起,逗得闫朝兮开心非常。 闫年辽背着手看着闫朝兮的模样,果然是少女啊,年轻可真好,他心中不由得感慨了一声。 “袁卿,你看公主如何?” 闫年辽突然抛出这么个问题来,让袁铭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他只知道,夸就对了。 “公主乃云瑶第一美人,自然是美若天仙,举止投足之间,都散发着端庄典雅的气质,公主乃上等之人,实在是妙!” “朕看不出来,公主在袁卿你的眼里,是如此好的一个人,你并不了解她才是。” “回皇上,微臣眼里的公主,就是这么好,若微臣日后也能遇到与公主相似之人,微臣都应该偷着乐才是。”袁铭害怕闫年辽突然发怒,连忙解释道。 听了这番话后的闫年辽反而更高兴了,“好啊,那就将公主许配给你如何?” “皇上,万万不可!”袁铭也是慌了,不知道闫年辽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万万不可?难道我们朝兮配不上你一个区区一个武状元不成?”闫年辽详装震怒。 这一表情的变化,袁铭立马跪了下来:双手抱拳:“是微臣配不上公主才是!还请皇上三思!” “袁铭,你这是不给朕台阶下!你给朕起来!”闫年辽的语气很重,对袁铭的反抗又吃惊又生气的。 他没想过袁铭会直接拒绝他,也没有想过袁铭却一直让自己三思,他可是皇上,九五至尊,他说的话睡不听?若是袁铭违抗旨意,那更有机会来收拾他。 闫朝兮看到一旁的闫年辽,他面前的那人好像是新官吧,以前她没见过这人,怕是这次科举制出来的状元,否则也没机会跟着闫年辽才是。 远远的,闫朝兮高兴的提着裙走向了闫年辽,“皇兄!”闫朝兮高呼一声闫年辽。 闫年辽转头看向闫朝兮过来的时候,厉声呵斥这袁铭:“袁铭,朕要不是看中你的人品,才不会将朝兮托付给你,她是朕唯一的妹妹!你若拒绝,朕就当你抗旨!” “皇上!”袁铭惊恐的看着闫年辽。 ##第139章 一盘巨大的棋 “其他你也别再说了,起来吧!”闫木青背着手,袁铭默默的站起了身。 闫朝兮走近,看出刚才那人被闫年辽呵斥得不敢抬头,做皇帝的能呵斥臣子,权利大烦心事也多。 闫朝兮还为闫年辽肩上的担子而操心着,殊不知,她的好皇兄正在下一盘巨大的棋。 “皇兄,许久未见……”虽然闫朝兮住在宫里,闫年辽平日里也是忙的不行,二人自然是很少见面,所以说很久不见也是正常的。 闫年辽轻笑道:“九妹今日也出来玩耍,近来可好?” “托皇兄道福,臣妹还好,只是久住在宫中,也是烦闷不已。”闫朝兮想暗示闫年辽,她到城中的公主府去住。 闫年辽自然也是顺水推舟,忙说:“九妹若是嫌宫中烦闷,不如让袁将领带你去城中转转?”闫年辽示意身后的袁铭。 袁铭抱拳,对着闫朝兮行礼:“末将参见公主殿下!” “袁将领?”闫朝兮疑惑问出口。 “是,他是这次科举制出来的武状元,袁铭。”闫年辽介绍着。 “哦,不必麻烦了,袁将领有事就去忙吧,本宫自己会安排。”闫朝兮委婉拒绝了闫年辽的意思,她实在不喜欢和其他人接触。 有那个时间,她还不如去找秦炎呢,也不知道秦炎现在在干什么。 秦炎昨夜在岳家休息过了夜,出来的时候也已经快到了午时三刻,所以他就直接去了药房,准备抓点药。 药并不是他自己用的,而是带回宫中,想看看名贵药材与普通药材的药性区别。 本来让人买的一件小事,秦炎还是自己亲自去了,药铺请了一个年轻的大夫,平日里会替秦炎在药铺看诊,这样秦炎也不会太忙。 药也买好了,秦炎正掏着钱的时候,放在袋中的荷包掉了出来,那是公主送给他的荷包,他一直放在身上。 荷包被人捡了起来,恰好让上次看病的那个大爷给看到,图案是什么样的自然也是看到了。 大爷虽然年事已高,但眼睛还能看得清清楚楚的,也是将荷包上的图案看的一清二楚的。 “秦大夫……荷包可是上次那位姑娘绣的啊?” 老人家第一句话问秦炎就是这么一句奇怪的话,荷包也确实是闫朝兮绣的,秦炎也明白闫朝兮的意思。 两个人大家都对对方有意思才是,只是碍于他是公主的身份,秦炎也是无能为力啊。 他点点头,大方承认荷包的来源,老人家也是露出满意的笑容,喜笑颜开的模样,让秦炎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那姑娘看起来就对你有意思啊秦大夫,虽然绣工是差了点,老朽上次也说了,娶到那姑娘,也是福分啊。” “是啊,能娶到她,确实是福分。”秦炎也是毫不避讳这个话题。 “姑娘举止端庄,日后必是一个要贤良淑德,若你们这事能成,那可是太好了。人家都送了荷包给你,秦大夫,你可要抓紧时间啊。” 被老人家说的脸红的秦炎,将荷包藏在身上,动作也是迅速,他挽着老人家到药台前,给他抓了几副药。 随后,提醒他道:“老人家,此药和上次一样,一日三次,记得按时服用。” “哦哦,好。”老人家接收到了秦炎的叮嘱,连连应答着好,秦炎对症下药,还是真厉害的,短短几日,他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 见老人家快要走了,秦炎打算转身收拾收拾药台,可老人家像是想起什么事来,突然折身回来。 他快步走到了药台前,拉着秦炎的手,一脸认真的样子。 秦炎还以为怎么了,连忙问道:“老人家,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就是有事情忘了交代你。” “什么?” 秦炎才是纳闷,什么时候轮到病人交代大夫事情了,这不是翻了过来吗。 “就是啊,秦大夫,若是此生遇到一个心爱的人,一定要抓紧时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机会给你挽回的秦大夫。” 原来还是这件事啊,秦炎失笑,用手轻轻的在老人家手上拍了拍,回答道:“老人家,我知道的,我会抓好机会的。” 听到秦炎的回答,老人家也是露出放心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那姑娘可是个好姑娘啊!”老人家临走的时候还絮絮叨叨的。 一直想交代给秦炎的,确是这件事情,秦炎也不知道闫朝兮什么时候这么得民心了。 大概也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才是,所以漂亮的人,都得民心,包括他的心。 作为男人,秦炎想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买一点闫朝兮喜欢的东西来哄她开心?可是他并不知道闫朝兮喜欢什么。 他上街转悠了几圈,看见卖糖葫芦的,在想要不要给她带点去,想想她应该也是吃过的。 后来看到捏泥人的,他又想会不会太幼稚了,那可是孩子玩的东西。 思前想后,还是胭脂水粉更为适合,可是公主适合什么样的,秦炎也不知道,要是这些东西抹到公主脸上,过敏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秦炎连忙放下手中的胭脂水粉,到另一个摊前继续看。 公主什么都不缺,秦炎要送什么也是不知道,转转悠悠走到了一家绣庄,他突然想起来,可以送一条质地好一点的帕子给公主。 这样公主可以天天带在身上,不过公主会不会嫌弃自己的礼物…… 思前想后,秦炎还是决定进去买一块帕子,怎么说也是礼物,代表他心意的礼物,礼轻情意重。 到了店里,只见代晗手撑着头,正靠在桌子上打着盹。 她这副样子,谁能想到她还是昔日雀归来的头牌卖艺的姑娘。要说这做生意嘛,也是够累的,代晗也是好些日子没有休息好了,难得清闲,就打了个盹。 秦炎走进了绣庄,见绣庄老板是代晗的时候,还有一丝丝的惊讶,他也是见过这姑娘的,只是没想到她会成老板。 “老板,我想挑选一条帕子。”代晗被秦炎的话吓了一跳,立马清醒了过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迷糊的看着秦炎。 ##第140章 新科武状元 秦炎见状,也没有任何的表示,直接和她谈起了正事:“我想选一条适合女子用的帕子。” 秦炎的话让闫朝兮忘了刚才的尴尬,闫朝兮拿出最近新进的几条帕子放在秦炎面前,供他挑选。 “这是波斯新到的帕子,款式新,质地好,重点是最适合上等女子用。” 上等女子公主正是上等女子才是,所以眼前的几条帕子也是适合她的,秦炎一看,甚好。 他低头挑选了起来,有一条粉色帕子,上面绣着一只白鹤,清新脱俗不失优雅,且旁边装饰着祥云,代表着白鹤的高贵之气。 秦炎也不再挑选,就选了这么一条帕子,让代晗包了起来,价钱多少,也不再商量。 代晗还是比较喜欢这么爽快的客人,看中什么就带走什么,不讨价还价,这才是她想要赚的钱。 秦炎带着东西匆匆回了宫,另一边,闫年辽将闫朝兮与袁铭叫到了一起,准备一起用膳。 闫朝兮也是多年没有和闫年辽单独吃过饭了,现在单独和他还有一个袁铭吃饭,总觉得怪怪的。 但是皇恩浩荡,她又怎么拒绝,要是换成以前他只是大哥的话,闫朝兮还好拒绝,他如今可是皇上啊。 罢了罢了,闫朝兮觉得,闫木青高兴就好。 一顿饭吃下来,闫朝兮是吃的很不自在,尤其在场上每一个人说话,静悄悄的。 袁铭更是紧张,难得和皇上单独吃饭,他也是知道皇上的意思是什么,只是这样一来,总感觉皇上强行让他和公主有点接触。 茶余饭饱,闫年辽休息了一会儿,见闫朝兮今日气色不错,心情也甚好,于是他准备将事情和闫朝兮说一下。 “九妹,近日来还好。” 闫朝兮筷子一顿,没敢再吃碗里的菜,这话不是下午见面的时候才说过的吗,现在又说,准没好事。 “还好,过的还算自在。”闫朝兮放下筷子,优雅的回答着闫年辽。 “其实朝兮你的年岁不小了。” 果然,一开口便没有什么好事,闫朝兮心里慌张了一下,她知道闫年辽是打算给自己张罗着什么。 “还好吧皇兄,臣妹今年不过十六.”闫朝兮不敢说什么,在民间,十六的女子早就出嫁为妇了,哪里像她这么快活自在。 这话还正中了闫年辽的心,他满意的点点头,“嗯,是个好年纪,也是个嫁人的好年纪。” 闫朝兮没有回答闫年辽,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肯定是想干什么。 她不想随随便便嫁给任何人,当年先皇在的时候,可是最宠她的,要是闫年辽敢把她随便嫁给别人,那么她一定会恨他一辈子。 她等待的,不过是闫年辽接下来要说的话,她知道闫年辽的话肯定准备了许久,否则也不会这么和她开口。 “袁爱卿是今年新科状元,武状元,为人处事都是朕看得上的,别看袁爱卿是习武之人,礼节方面也不输那些文人雅客。” 面对闫年辽突然介绍起袁铭,闫朝兮是比较无动于衷的,她看着袁铭,这一次比下午的时候还要仔细一些。 袁铭确实也是长得好看的青年,论样貌跟秦炎相比袁铭可能更胜一筹,两个人的外表还真是和他们的职业相反。 闫朝兮想起秦炎,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闫年辽以为是闫朝兮对袁铭有点意思,所以心里有些宽慰,要是她能够满意袁铭,那么日后发现了他的目的,也不会闹得很僵才是。 “朝兮,朕想将你许配给袁铭,你看看,是不是选个好日子。” 闫年辽的话将闫朝兮在秦炎的思念中拉扯回来,闫朝兮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闫年辽,仿佛他说的话是她听错了一般。 “皇兄,你说什么?”闫朝兮站起了身子,激动的将桌上的汤给打翻了。 秋月站在一旁,连忙过来给她擦拭着打翻在裙子上的汤渍,安抚着她的情绪。 闫年辽没想过闫朝兮的情绪波动会这么大,只是觉得一切不应该就是正常的吗,她难道不喜欢袁铭吗? “你对袁爱卿没有爱慕之意吗?”闫年辽问。 “没有,我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一听这话,闫年辽有些不悦,不管怎么样,他决定了就是决定了,“你的心仪之人,也得看看配不配的上皇家!袁铭条件优秀,又是当今武状元,配你个公主,还算可以的,朕今天是和你以商量的语气与你说,也是想让你们先接触接触。” 闫朝兮一听就不干了,闫年辽那是商量的语气吗,明明就是已经做好了决定的语气,还和她这么说。 “皇兄,我看你这是已经做好了决定,只不过是通知我罢了,他的确是武状元,那又如何?我的心仪之人也不比他差!再说了,父皇若是在的话!也不会允许你这般随便将我嫁出去!” “放肆!你怎能这么与朕说话!父皇那时候就是太宠你了!才会让你变成这样!”闫年辽一拍桌,吓得在场的人抖三抖。 闫朝兮冷笑的看着袁铭,武状元又如何!她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好,皇兄,你要让我嫁给他也可以,到时候,你就将我的尸体抬进武状元府上,让我的尸体,与袁将领成婚好了!” 闫朝兮说完便跑出了殿中,闫年辽见状,简直是气急,又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自己也说了,闫朝兮的脾气,可是当年先皇宠溺的因果,闫朝兮又是当年先皇最宠的孩子,闫年辽怎能左右闫朝兮的思想。 袁铭见到公主听说要嫁给自己的时候的情绪,他也知道,公主是有心上人的,自己又怎能横刀夺爱。 从小袁铭就受着不一样的教育,袁维清这辈子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将袁铭教育有方吧,让袁铭的一切与宰相府上的人都不一样。 从殿中跑出来的闫朝兮,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现在的她就像见一见秦炎。 不知不觉间她也走到了太医院,问询了太医院的人,他们只说秦炎出门去了,还未归来。 带着失落的心情,闫朝兮慢慢的走在宫中,秦炎这时候刚好回到了宫中,正往太医院回去,小路里见着闫朝兮的时候,秦炎还觉得紧张了一些。 ##第141章 烦恼 秦炎都觉得有些巧,他握在手里的帕子,紧紧攥着,紧张到手心出汗。 “公主。”秦炎轻声叫了一声低头走路的闫朝兮。 闫朝兮抬头一看秦炎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心里甚是欢喜,看着秦炎,她心里有一丝的慰藉。 “秦太医,你去哪了,我刚去太医院找你,他们说你出宫去了。”在秦炎面前,闫朝兮才觉得自己刚才受的委屈,都不是什么事,见到他以后,心里都是欢喜。 “回公主的话,下官是出去办事了,宫外的药馆.”秦炎第一次面对闫朝兮,没有结巴,反而在找着话题和闫朝兮说。 闫朝兮笑了笑,今天的她在秦炎的眼里看起来,有些与众不同。 她的笑有些勉强,秦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的原因,但又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秦太医这会儿有没有事?” 秦炎老实的摇了摇头,“没事。” “那陪我走走吧。”闫朝兮小声的提出要求,只等秦炎回应。 秦炎看着闫朝兮的小脸,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秦炎的回应,让闫朝兮也是欢喜,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走在宫里,秦炎没有问今天闫朝兮为何一人,连秋月都没带在身边。 他是看得出来闫朝兮心情不好的,只是没有说出口,而是陪着她静静散着心。 两个人走到了城楼上,看着云城中万家灯火,闫朝兮心里就浮出一种想与秦炎组建家庭的冲动。 她心里的想法,不知道秦炎又是怎么想的,一直以来,都好像是自己在追着秦炎跑。 而秦炎,他的态度总是不温不火的,闫朝兮也不知道未来的路,又应该怎么走才是。 看着秦炎的侧颜,闫朝兮有些难过,甚至有些贪恋,要是闫年辽真的决定让自己嫁给袁铭的话,那她和秦炎这一辈子将会无缘。 闫朝兮突然叹了一声气,像是将自己心中所有的情绪释放出去。 “公主为何突然叹气?”秦炎见闫朝兮叹气,直接问道,他从未见过闫朝兮叹气,每天都好像很快乐的感觉。 但他忘了,是个人都有烦恼,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呢。 “秦太医,你可有烦恼?” “烦恼,有的。” “秦太医的烦恼又是什么呢?”闫朝兮想,秦炎的烦恼,大概就是为天下苍生的健康而烦恼吧。 秦炎看着闫朝兮,他的烦恼是什么,大概就是现在应该怎么和公主表明心意吧。 秦炎没有回答闫朝兮的问题,而是将问题抛回给闫朝兮。 “那么公主呢?公主高高在上,每天肯定有许多烦恼吧。”秦炎想为公主分忧,却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 “烦恼,或许公主这个身份,就是我的烦恼吧。”闫朝兮看着远处失神道。 “公主应该享受现在的生活才是,有何担忧的呢?” “是啊,公主就应该享受现在的生活,秦太医你并不知道,身为皇家的人,真是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在今晚之前,闫朝兮可能还没有这样的感觉才是。 闫朝兮只是没想过,闫年辽会将念头打在她的头上,也许这才是让她心寒的吧。 秦炎的确不懂,他只知道自己高攀不上公主,却没想过公主的烦恼,公主只是自己一直无法多想的人。 “公主若有什么想说的,可以与秦炎说,秦炎愿与公主分担烦恼。” 闫朝兮看着秦炎,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最让她喜欢的,她笑着问:“秦太医,像你这么好的人,日后若是娶了谁,她一定很幸福。” 秦炎被说的不好意思了,低下头,说:“秦炎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一来不会哄人开心,二来也没有什么风趣。” “秦太医。” “嗯?” “你有没有心仪的女子啊?”闫朝兮还是忍不住的问出口,即使秦炎有心仪的人,她也算是认了。 他有心仪的女子的话,她便死了这条心,好好嫁人。 她看着秦炎的嘴,秦炎深呼吸,鼓起勇气,说了句:“有。” 闫朝兮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倒吸了一口气,觉得胸口有一股疼痛感袭来,却还要装作很不在乎的样子。 她仪表端庄,露出一抹浅笑,背对着秦炎,说:“是吗,那我应该祝秦太医与那位姑娘天长地久才是。”说着正要离开。 “公主!”秦炎连忙叫住正要离开的闫朝兮,“你还未问下官心仪的人是谁!” “这有何重要吗?秦太医。”闫朝兮侧过脸,用余光感受着秦炎在其身后。 秦炎突然抓住了闫朝兮的手腕,将准备好的帕子塞到了闫朝兮的手中,握着她的手,郑重的说:“公主冒犯了,下官心仪的人,正是公主。” 闫朝兮一怔神,看了看手上的手帕,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白鹤,屹立在云层之中,帕子的手感也十分的柔软。 秦炎也是有心,选了这么一条让闫朝兮心仪的帕子。 “公主的身份,秦炎不敢高攀,但秦炎也是有那一份心,不能做一个不回应的人,秦炎还是想试一试。不论结果如何,生为男子汉大丈夫,还是应该说出自己心里所想,这样才无憾。” 等闫朝兮再次抬起头时,秦炎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秦炎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慌张了起来。 “公主,下官不是有意的,若有冒犯到公主,还请公主责罚!” 闫朝兮突然抱着秦炎,秦炎不知所措,也不敢动弹,任由闫朝兮抱着。 闫朝兮在秦炎怀里摇摇头,眼泪已经浸湿了秦炎胸口,秦炎慢慢将手放下,在她背上有节奏的拍着,以示安慰。 “秦炎,你若是早些告诉我这个消息该有多好,我可以向皇兄请婚。”闫朝兮自己心里也明白,秦炎与自己多半是不可能的了。 秦炎不解,没听明白闫朝兮的意思,傻愣愣的回答道:“公主若觉得秦炎是个可托付之人,秦炎明日便向皇上请职,让皇上将你赐予我。” 听到这,闫朝兮忍不住痛哭,嘴里嘟囔着:“晚了,都晚了。” “怎么就晚了……” ##第142章 私奔之念 “你知不知道,皇兄要将我许配给新科武状元袁铭,我不想嫁给他……刚才我就是在与他们吃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逃出来的。” “什么?”秦炎很震惊,一把拉开闫朝兮,看着满脸是泪的她,又忍不住心疼。 “带我逃走吧,秦炎,我不想再做什么公主了,我也不想再被困在这个深宫六院之中,你带我走吧。” 闫朝兮恳求着,可是天下之大,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皇上一样会把他们抓回来才是。 秦炎在思考逃跑的路线,闫朝兮以为他不愿意,正当她准备放弃的时候,秦炎突然问了一句:“公主可有想去的地方?” 闫朝兮脸上一喜,“不知道,现在只想和你到处走走,我不愿意再待在这里,做这个所谓的公主。” 秦炎点头,应答道:“好,公主要想去哪,秦炎陪你走,什么名与利通通都可以不要。” 秦炎本来只是想今晚和闫朝兮说明一下自己的心意,却不曾想,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那就是带着公主私奔。 袁铭是谁秦炎也是听说过的,他是袁维清之子,闫木青之前有和他说过袁相的事情。 皇上这时候将公主许配给袁铭,秦炎岂会不知道皇上的用意,天下之大,秦炎操心的事百姓的健康,操心不到朝廷的混乱。 所以,秦炎并不希望闫朝兮被牵扯进其中,而且是被当作棋子来使用。 他决定带闫朝兮离开,也不是因为他自己,更是因为闫朝兮,他希望他能够自由。 闫朝兮回了公主院,简单收拾了一点细软,换了一件男装,避免被追查。 秦炎见换了装的闫朝兮,不免的想笑,好好的一个女子,却装成男子的模样,一眼就会被认出来。 不过秦炎没说什么,带着闫朝兮两个人急忙架着马,出了云城。 岳紫月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到了太姥山,她连忙让连歌将闫木青从马车上抬下来,她自己跑进术馆中找师傅。 老者像是预料他们会来一样,正站在自己屋外,等着岳紫月的到来。 岳紫月见到自己师傅的时候,也是欣喜,快步的跑到了他的面前,老者顺着白须,神态悠然的看着岳紫月。 “紫月,你来了。” “师傅,徒儿有一事相求。” “把人带进来再说吧。”老者转过身走进了屋子里。 岳紫月对于自己师傅的态度,也没过多的惊讶,先出去让连歌将闫木青背进了老者的房间。 连歌见到老者的时候,有些惊讶,此人难道是云瑶国药王玄乙真人不成。 连歌也没问出口,玄乙真人看着床上的闫木青,坐在一旁给他把了把脉,他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脉象非常不问,血气也在体内中横冲直撞,若不赶紧施针放血,人怕是要保不住了。 “你去把你六师弟叫来。”玄乙真人低声交代着岳紫月。 岳紫月二话没说就跑了出去找六师弟,六师弟见到岳紫月的时候还感觉到了兴奋,在岳紫月简单说明来意后,六师弟跟着岳紫月,匆匆赶到了师傅的屋内。 见到六徒弟过来的时候,老者让他站在自己身边,六师弟是知道该怎么做的,所以站在了老者旁边一直帮忙着。 老者先将闫木青的几个穴位的血放了出来,随后让老六将闫木青扶着,自己在他背上又扎了几针。 针也施完了,但治疗还没结束,连歌本以为可以让闫木青好好休息一番的,没想到玄乙真人让老六去抬了一个非常大的木桶来。 他让连歌和老六,轻轻扶着光着身子的闫木青,坐进了木桶之中,留一个头在外面,脖子以下的都被盖在木桶里。 木桶下面有一个特制的卡槽,里面是专门放药材,在底下烧制,药起的浓烟将在桶中的闫木青给包围着。 烟不断从桶中冒出来,但闫木青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眼睛紧闭着,刚才痛苦的表情也舒缓了许多。 玄乙真人将众人带到了另一个偏厅,留下老六徒弟在房间里监督着药的情况。 “师傅,王爷他究竟是什么病?听说是从小就有,他身子是出了名的不好……云城中没有一个大夫能够救治他一个。” “这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毒,云城中没人敢给王爷放血,所以病情才会拖这么久。” “原来如此。” “你们的情况,为师也是了解了,日后行事还是要多加小心,虽然可以完成,但还是需要克制一点。”玄乙真人这么和岳紫月说起他们夫妻二人的事。 岳紫月扶着额头,也不知道她这师傅从哪里听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消息,他就不能忽略闫木青是因为这件事才会病发。 “师傅,我有些不明白,王爷为什么会因为那件事,而病发?” “娘胎里带来的毒,大多数时候会因为兴奋而凝聚在一起,那种事情容易让王爷太过于兴奋,说白了,还是中毒的原因,只是这个毒比较特别,又没人敢给王爷放血。” “那这次放血了以后,病症能够一起根治吗?”岳紫月担心的是,闫木青的这病,能不能根治。 最好是根治好了,岳紫月才会对闫木青身子放心一些,谁愿意自己的相公被病痛缠身,当然希望他健健康康的。 “能啊,你这是在小看为师!”玄乙真人一向是对岳紫月宠爱有加,与她说话的方式简直和其他人不同。 “没有,紫月还是当心王爷日后的事。” “你也不用太担心,日后我会将一切告知秦炎,让他在云城之中,多注意照顾你们。”玄乙真人说道。 秦炎也是非常忙,自从他做了官以后,他更加没空与他们联系了。 “师傅和秦师兄是有联系吗?” “是,他有什么大小事务,都会与我通信,让他下山,还是觉得山上给他限制了太多东西,以至于他一直都只在原地踏步,朝廷也许就是磨练他的一个方式而已。”玄乙真人说道。 几人在玄乙真人的书房休息片刻后,岳紫月有些放心不下闫木青,起身想要去查看情况,却被玄乙真人拦下。 “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我想去看看王爷的情况如何了。” ##第143章 官兵抓人 “你呀你,从小就是如此急躁,王爷此时需要静养,再说了,还有小六在,你担心什么?” “我是不担心。”岳紫月嘴上说着不担心,但心里还是因为闫木青的事而操心不已。 玄乙真人哪能看不出她什么心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结果,有些事情,真是急不得。 赶了一天的路,岳紫月也是乏了,又饿又困的,和玄乙真人没有聊几句,靠在玄乙真人的书房的躺椅上睡着了。 小六正在另一边为闫木青施针放血,不断的添加着木桶下的草药,忙活了大半夜,总算将闫木青体内的毒素清理的差不多了。 小六让连歌帮自己的忙,将闫木青抬上了床,好好休息休息,随后小六才离开了房间,自己去好好休息。 秦炎和闫朝兮赶着录,也不知道上哪去,问了闫朝兮,她也不知道该去哪。 秦炎提议,闫木青是最疼闫朝兮的人,若是去找他,不知道他会不会肯帮助闫朝兮。 闫朝兮一听秦炎的方法,当下就答应了下来,闫木青是最疼她的人,他一定有办法帮她的。 只是他现在身子骨,也不知道能不能烦心这件事,再来就是,闫木青被救醒了没有,总之先上山看看情况再说。 二人赶路到一个茶亭处,坐了下来喝茶,休息一会再赶路。 天气很热,闫朝兮被热的满脸通红的,秦炎掏出扇子,给闫朝兮扇着风。 面对秦炎的体贴,闫朝兮心中并没觉得这点事有多苦,反而感觉到很幸福,若是能与秦炎同甘共苦,也许这一生都是满足的。 茶摊小二见到两个男人正在眉目传情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怀疑,等到另一个较为高壮的男人给瘦小男人扇扇子的时候,小二便明白了。 原来是断袖之癖啊,他懂他懂,不可言喻。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秦炎抬头看了看远处,那是穿着官服的一群人,骑着马快速的赶了过来。 秦炎轻轻将闫朝兮的头按了下来,扇子收好,假装喝茶。 闫朝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静静的低着头,想着怕是来者不善,没有问秦炎怎么了,等待着秦炎下一步的动作。 官兵赶到茶铺,为首的那人,拿出闫朝兮的画像给小二看,气势汹汹的问道:“你看!见过这女子吗!?” 小二仔细看了看画像中的女子,怎么觉得有一些眼熟,又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不过他们这偏僻的要命的茶铺,哪有这么好看的姑娘出现啊。 “没有,来的都是男人。” “那这人呢!”随后,那人拿出了秦炎的画像递给小二看。 这时秦炎默默拉起了闫朝兮,趁着几人不备,将茶水钱放在了桌上,打算离开。 他们的一举一动太过明显了,而且这两人从他们官员出现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看起来却是很奇怪,让人起了疑心。 “站住!”为首将领大声叫住秦炎。 秦炎可不顾那么多,拉着闫朝兮快步的走到马边上,将她送上了马,将领察觉不对劲,快步上前,想要抓住秦炎。 秦炎快速挣脱将领,跨上了马,拉着那匹马逃开了那处地方,身后官兵追着他们,秦炎用了好一段时间才甩开他们,也是挺吃力的。 好不容易甩开那些人,秦炎他们的马也被累的半死,秦炎只好将闫朝兮扶下马,离太姥山也还有一段距离,现在看来,两人也只能牵着马匹上山。 森林中,那种让人心旷神怡的感觉,是旧居深宫中的闫朝兮无法体会的,深山之处,山野人家,炊烟袅袅,平凡人生。 也许普通人的生活,不过如此,平凡却拥有着自己的爱人在身边陪着自己,也是一件简单又快乐的事情。 “秦炎。”闫朝兮紧了紧握着秦炎的手,喊了他一声。 秦炎也不知道闫朝兮喊自己干什么,轻声应答道:“我在。” “秦炎,我没想过,你会带我逃出来。” 秦炎脚下步子一滞,笑着说:“有些决定,这辈子不做,只会一生有憾。”他这话说的,真是甜到闫朝兮的心坎去了。 好在秦炎做了决定,也许天涯海角,但也是在冒险,若是被皇上抓到了,便是死罪一条。 想必皇上也已经有所行动了,已经派人出来追查他们两人,动作也很快,还知道他们去的方向。 秦炎想,若是被抓到了,也无憾,他会承担一切,至少现在,他能够和公主在一起,一起感受快乐,感受山林,感受这风,这天。 一切都是知足的,没有太多遗憾了,他知道与公主的永远是不可能的,不如用自己的以后,换取公主的快乐,值得。 闫朝兮当然不会知道秦炎在想什么,如果知道真相,闫朝兮或许会恨他才是,凭什么他一人承担一切,让她苟活。 正午的时候,秦炎带着闫朝兮终于抵达玄乙真馆,闫朝兮已经被热的大汗淋漓,满面通红。 岳紫月今日穿着打扮,就和以前练功时,一摸一样,头上绑了个发髻,松松垮垮,丝毫没有架子。 早上也是很早起来,与之前小师弟们参加了晨练,随后想去看看闫木青,依旧被玄乙真人拦下,闫木青还未苏醒,但是体内的毒素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岳紫月听后倒也是放心许多,正午的时候开始准备大家的午饭。 饭菜额香味从馆中飘出,逃跑了一晚上加一早上的闫朝兮早就饥肠辘辘了,秦炎也是一样。 闻到那味道,他就知道那是岳紫月做的饭,心里也有许多期待,拉着闫朝兮的手,快步走入了馆中。 见到岳紫月正在摆弄着碗筷,秦炎低头和闫朝兮说道:“紫月做饭可好吃了,待会你多吃点。” 闫朝兮点点头,看着满桌的饭菜,也确实饿的不行,两眼昏花。 岳紫月将东西放好后,余光察觉身旁有人出现,抬起头却看到闫朝兮和秦炎两个人正站在自己的旁边。 她有些惊讶,这两人不过隔了他们两日才到这里,究竟有什么事,再往下一看,秦炎牵着闫朝兮的手。 ##第144章 风尘仆仆 岳紫月察觉到了什么,也是欢喜,“公主,秦师兄,你们怎么回来了?” “八嫂。”闫朝兮小声的叫了一声岳紫月,岳紫月还没习惯这个称呼,反而是没反应过来,闫朝兮又叫了一声,“紫月?” “哦哦哦,你是叫我,你看我,还真是不习惯。”岳紫月一拍脑门,不好意思的说。 “在这里,嫂嫂就不要计较你我的身份,就如普通人一般生活可好。”闫朝兮笑着问。 “自然是好的,你们怎么突然来了。”岳紫月笑着问他们两个,再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想必也是赶了很久的路才来的,“饿了吧,要不先来吃饭,然后去休息?” 岳紫月的提议,正中闫朝兮的下怀,闫朝兮也是疲惫,她从未有过这般的感觉,想必以前都是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 这点疲惫在她看来,便是浑身散架的代价,如果是为了未来的幸福,一切真的都值得。 岳紫月招呼了闫朝兮坐下好好吃饭,她饿极了,很快填饱肚子,而秦炎却一口都吃不下,看着闫朝兮跟着自己吃苦,秦炎开始觉得对不起公主。 公主金枝玉叶,又怎么能跟着自己吃苦受罪,他的脑袋一瞬间好像清醒了起来。 饭后,闫朝兮消了一会食后,岳紫月给她找了一间房,让她暂时休息休息。闫朝兮因为疲惫不堪,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到了房间里好好休息了一番。 秦炎正站在院里的柳树下,看着几个后来的弟子们练着功,岳紫月远远见着他,就知道他心事重重。 他突然带着公主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岳紫月联想到闫木青和她说过,皇上要将闫朝兮许配给袁铭。 该不会是公主请求秦师兄带她逃跑出来的吧,若是被皇上抓住,那可是死罪一条,谁都跑不了才是。 “秦师兄。”岳紫月远远见了一声秦炎。 秦炎收回远处的目光,看向靠近自己的岳紫月,“紫月。”秦炎的语气,就好像找到了一种安慰,不知怎么的,玄乙真馆就是他的家,看到这些师弟师妹们,他的心总是有所安心。 “秦师兄这次带着公主来,也是很突然,是遇到什么情况了吗?皇上知道你私自带公主出宫吗?”岳紫月当秦炎像是亲哥哥一样,所以毫不避讳的问出问题。 “皇上不知道。” “那怎行,回宫后,你要好好的和皇上请罪才是。”岳紫月说。 “是啊,回宫后,我定会向皇上好好请罪,紫月,以后好好照顾好自己。” 这话一出,岳紫月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秦师兄,皇上是不是给公主赐婚了?而你……带着公主私奔了?” 秦炎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随后又恢复了正常神色,“紫月,有时候两情相悦却不能在一起的人,这世界上也许是真的太多了。” “所以,秦师兄你是习惯公主的才是。” “是,我仰慕公主,深知自己身份配不上她,我不过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太医,哪能和那些与百人争夺才能,最后夺得状元之人去争。” “可你问过公主的意见吗?她是怎么想的?”岳紫月看着秦炎,秦炎双眼已经失去了光,就好像没有任何希望一样。 “她求我,让我带她出宫,紫月,你知道要在天子的国土之中逃亡有多么累吗,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皇上的亲妹妹,皇上得多宠她。 我不可能带着公主吃一辈子得苦,也不可能一辈子与她躲躲藏藏,我想以后我们的孩子与其他人无异,不想一辈子都在躲着通缉令。” “秦师兄,你这想法是对的,你是怕公主受委屈。”岳紫月还是很理解秦炎的。 秦炎一向是懂礼貌的人,他也比较重情义,不过岳紫月从未想过秦炎对待感情,又是另一番情况。 “她可是公主啊。”这话说的,百般无奈,像是隐藏在内心里的一股气,最终长叹而出。 “我知道。” “紫月,我若是被皇上抓回去,一切结果我已经料到,你照顾好师傅,也要照顾好自己,来的路上,我已经遇到了皇上派来的官兵。我怕……很快就会被发现了。”秦炎绝望地说。 他的话就好像在交代遗言一样,被皇上抓去,也是抱着必死之心。 秦炎不怕死,现在他才知道这些年他都白活了,因为没有一个心心念念的人,很难让他感受到快乐。 公主真的不一样,她就好像天上下来的仙子一样,她很美,也能够给他带来快乐,让他尝到了人间苦辣咸,还体会到了,喜欢一个人,竟是这种感觉。 “秦师兄,我不许你这么说,一切都会没事的,我让王爷救你,这样你肯定能够早点出来。” 提起闫木青,秦炎随口问:“王爷现在怎么样了?” “一切安好,早上听到小六说,毒素已经清干,以后得多注意一点时间来好好休息,不可着急,这样身体才容易恢复健康。” “那就好,果然还是师傅的医术好。”秦炎感慨。 “毕竟玄乙真人的名号还是不可浪得虚名的。” 岳紫月和秦炎现在这打着哈哈,秦炎也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有一个抒发情感的地方,虽然他好像也不是什么比较喜欢将感情宣泄出来,但在太姥山,还是能够得到一丝心灵上的安慰。 “紫月,你现在和王爷如何了?”秦炎开口问岳紫月和闫木青的关系,最开始只要提起闫木青的名字,岳紫月就会恨的牙痒痒。 现在看岳紫月挺紧张闫木青的,情况还算很可观,这样也好。 “还好。”岳紫月害羞的回答道,提起闫木青,确实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他们的关系要是没进一步发展的话,也不会落得今天这幅路面局面,闫木青才不会接受师傅的治疗。 不过早治疗早好,至少比久病拖着不治的要好,岳紫月是这么想的,但是是以病了才来看,这一点她不太赞同。 “紫月,你和王爷要好好的。” “我会的,秦师兄。”岳紫月话刚落,门外跑来看一个小师弟,着急忙慌的从岳紫月身边走过。 ##第145章 争取时间 岳紫月看着他急匆匆的跑到了师傅所在的茶室,不见师傅踪迹,就跑去找了六师弟。 六师弟正在药房煎药,与师傅的房间在相反的方向,小师弟又跑着过去,岳紫月还想叫住小师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师弟动作太快了,岳紫月根本见不住他,他跑到药房内和六师弟说明了情况。 六师弟紧张的从药房里跑了出来,急匆匆的往师傅的房间去,岳紫月拉住六师弟,六师弟看着岳紫月。 “宁师姐!”六师弟叫了一声岳紫月。 “你这到底干嘛去?小师弟也急匆匆的。”岳紫月问道。 “出大事了。”六师弟急的差点跳脚,“宁师姐,你还是跟我来师傅这边吧。”六师弟实在是急,让岳紫月跟上。 六师弟看了一眼站在岳紫月身后的秦炎,叹了一口气,快步的走向师傅的房间去。 玄乙真人房后门那里弄着茶叶,六师弟慌慌张张的跑到了玄乙真人耳边小声交代着,玄乙真人看向六师弟身后的岳紫月和秦炎。 他眉头一紧,走到岳紫月身边,沉声说道:“跟我来。”秦炎本想也一起跟上,却被玄乙真人制止:“你留下,带着公主,躲到后山去。” 岳紫月心里猜中了些什么,跟着玄乙真人走了,临走时看了一眼秦炎,秦炎应该也是猜到了什么。 玄乙真人来到了前堂,前堂一群官兵站在那,等待着的就是玄乙真人的到来。 为首的将领看到岳紫月的出现,立马认出这是誉亲王王妃,连忙跪了下来。 “参见王妃娘娘!” 岳紫月还是有些面子的,在众人面前,端起了王妃的架子,看着众人。 众人来的目的,岳紫月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秦炎带着公主私奔,皇上派了人来抓他,定是要治秦炎的罪,这次秦炎要是被抓走,一定在劫难逃。 “你们有何事?带着这么多人,来太姥山,不知王爷在这边静养吗?”岳紫月高声质问着众人。 为首的将领抱着拳,如实回答道:“回王妃的话,属下们奉皇上的令,前来捉拿秦炎!” “为何?秦炎并不在这。” “王妃娘娘,秦太医带着公主私逃出宫,皇上勃然大怒,说要将秦太医治罪。今日上午,我们的人见着秦太医上了太姥山,娘娘您就别为难属下了。”将领如实禀告。 “为难?你说本王妃为难你?” “王妃饶命!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玄乙真人是看管岳紫月为难别人的样子,他知道岳紫月再给秦炎争取时间,一句话也没有多说,看着岳紫月处理这件事。 “属下……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望王妃娘娘协助!” “本王妃说了,秦炎不在这里,你们又让本王妃如何协助?” 将领也知道秦炎是王妃娘娘的师兄,王妃娘娘又恰好在太姥山与王爷在此养病。 秦炎跑来,也许是寻求王妃娘娘的帮助,王妃娘娘这也是在保秦炎,一时之间让众将领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 “这……”将领很是为难,“王妃娘娘,如若没有秦太医的线索,可否让我们几个搜一搜玄乙馆?”将领请求道。 岳紫月正想拒绝着什么,被玄乙真人拉着,再拒绝下去,只怕会引起人猜忌。 也拖的够久的了,秦炎对后山也比较熟悉,这个时候应该躲起来了,所以让这些人去搜也没什么。 “你们去吧。”岳紫月吩咐道。 得到首肯的众人,正准备去馆内搜查,秦炎撩开帘子从里头走了出来,玄乙真人和岳紫月都感觉到了震惊,还有愤怒。 岳紫月也是生气,刚才不是让他躲好吗,这时候出来干嘛,一来打了她的脸,二来自毁前程。 玄乙真人无奈摇摇头,这是秦炎自己的选择,他作为师傅,也不再说什么。 秦炎带着抱歉的眼神看着岳紫月,他知道岳紫月一定对他很失望,但他不想逃,更不想带着闫朝兮亡命天涯。 “各位大人,走吧,回去复命。” 众人一震,也是震惊,没想到秦炎自己出来自首了,主动跟他们回宫复命。 王妃娘娘拼了命护着秦炎,这秦炎也是不知好歹,他这么做,也是在保着岳紫月。 若王妃娘娘出面挡下这件事,秦炎当真在玄乙馆中,到时候问罪的也是王妃娘娘,秦炎也不会牵扯到岳紫月,所以秦炎出来自首了。 将领带着秦炎准备走了,秦炎临走的时候,看着岳紫月,见她愁眉不展的样子。 “紫月,我走了,他们说,让公主留在这里就当是出来修养的,到时候跟着王爷回去,名声也保留着。” “秦师兄,我知道你不想公主跟着你吃苦,可是你这又是为何?若不想带着公主跑,自己跑了,也好。” “紫月,我岂能做出这等事。”秦炎皱眉,“好了,别说了,我做错了事,就应当去领罚,是我对不起公主,我走了。” 秦炎草草交代了几句,就被那群人带走了,秦炎这一去,生死未卜。 岳紫月此时又走不开,只希望闫木青可以快点醒过来,他要是醒过来,就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闫朝兮一觉睡到了傍晚,她起身伸了伸懒腰,馆中一片安静,自从秦炎被抓了以后,众人对闫朝兮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他们不敢对闫朝兮说什么,毕竟那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的地位,谁人不知。 闫朝兮自是察觉到了什么,也见不到秦炎的踪迹,她便去寻找岳紫月,岳紫月正在药房为闫木青煎药。 刚才玄乙真人为闫木青诊脉的时候,发现闫木青的脉搏比较平稳,待苏醒的时候也是指日可待。 闫朝兮突然出现的时候,岳紫月正在尝着药的味道,也是差不多可以倒出来了。 “八嫂。”闫朝兮叫了一声岳紫月。 岳紫月抬起头,见到闫朝兮的时候,微微一笑,此刻的她见到闫朝兮,就会想起秦炎与自己说的那些话。 “醒了,饿了吧,待会让厨房给你点吃的。”岳紫月柔声交代道。 “八嫂,秦炎去哪了?”闫朝兮笑着问道。 ##第146章 戏弄师弟 岳紫月听到秦炎的名字,手一顿,随后恢复了常态,“秦炎有事,下山去了一趟。”岳紫月不打算告诉闫朝兮真相,找了个借口敷衍闫朝兮。 闫朝兮不是傻子,岳紫月刚才的异态被闫朝兮收入了眼底,她怀疑的看着岳紫月,却也找不出其他的破绽。 “哦,这样呀,八哥如何了,他身子怎样了。”闫朝兮问。 “师傅说他脉象平稳,醒过来的时日也指日可待。”岳紫月露出一抹轻松道微笑,想起闫木青的情况,她也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八哥从小身子骨就不好,这次若是治好了病,八哥也能像常人一样生活。” “是啊,等他醒了,就与常人无异,健健康康的就好了。”岳紫月眼睛放出一绽光芒,想起闫木青能好好的,他们也能够如常人一样生活。 也许,日后还能够有自己的子嗣,这样才是一个女人最希望的事情吧。 六师弟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岳紫月拿着药,他顺手接过,刚才师傅也交代了他一些事情。 “宁师姐,师傅说,待会我喂完药,你进去看看王爷,王爷啊,今晚八成就会醒过来。” “当真?”岳紫月欣喜的问道。 六师弟笑嘻嘻的,“当然,这件事我哪能骗得了你啊。”六师弟转眼见到了闫朝兮,有些惊恐,随后恢复了神色,“这位便是仪沫公主了吧……” “是的,六师弟,还不快快向公主行礼。”岳紫月开着六师弟的玩笑说。 六师弟年纪还小着,哪里经得住岳紫月的惊吓,平常在馆里闹闹玩笑也就算了,现在是真的见了权贵,他也是被岳紫月吓得不行。 “见过公主殿下。” 见六师弟瑟瑟发抖的样子,岳紫月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知道闫朝兮不会端架子,只不过呢,教育六师弟讲礼貌还是要有的。 “好了好了,朝兮,你看我这六师弟,可有些意思?”岳紫月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二指指着六师弟,笑着打趣的说。 闫朝兮见岳紫月这般戏弄自己的师弟,也是捂着嘴笑了出来,她这副样子,就好像当初认识的岳紫月。 在药房里嬉闹了半天,岳紫月才催促着六师弟将药送过去,六师弟这才端着药到闫木青住的地方。 六师弟喂完药以后,让岳紫月先进去,岳紫月先是探了头,见闫木青平静的躺在床上,依旧没醒来。 岳紫月有些失望的走了进去,背着手,摇着头,走近了闫木青。 “你说你,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你看看,每次生病,才能看到最安静的。”岳紫月提着裙,坐在了闫木青旁边。 闫木青的眉头动了一下,岳紫月见状,心态良好,又说道:“看吧,我说你的坏话,你就知道了,还不快点醒来反驳我?” 要不是知道闫木青的身子恢复的不错,有醒来的趋势,岳紫月才不会有这种闲心坐在这里和闫木青说着这些话。 “王爷,今天秦炎与朝兮来了,皇上当真将朝兮下配给袁铭,秦炎带着朝兮来了太姥山,多半是寻你来,一来找个地方躲着,二来也是想你帮帮他们,但是他们只躲过一天,秦炎被皇上派来的人带走了,此去,必然凶多吉少。”岳紫月不过随口将烦心事与正在昏睡的闫木青说道。 “你说什么?”闫木青不知什么时候苏醒了过来,虚弱中带着一丝惊讶。 岳紫月见他醒了,激动的坐到了他的身边,开心的说道:“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 “扶我坐起来。”闫木青刚醒,虚弱的撑着自己的身体,想要坐起来。 岳紫月赶忙过去帮忙,扶着他坐直了身子,帮他顺顺胸口的气,“你说你,刚大病初愈,就好好的躺着,刚醒坐起来干什么。”她责怪的说道。 “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闫木青虚弱的看着岳紫月,他的嘴唇还泛着白。 岳紫月犹豫了一会,不打算将情况告诉闫木青,这件事对于身子刚好的他,也特别不适合才对。 “这件事,怕是你也费心不了。” 听到她的话,闫木青就知道情况属实,他有些生气,却因身体的原因,无法发怒。 “简直就是荒唐!秦炎怎会干出这种事!”闫木青生气的责怪道。 秦炎一向是行事谨慎,怎么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闫木青知道,这其中,八成是闫朝兮的主意。 “你也别动怒,你这病刚好,别生气。”岳紫月抚了抚闫木青的气,他要是再被气到,岳紫月真是白费心机了。 “怎能不生气,二人真是荒唐的不行,私奔这件事,朝兮难道就没考虑过后果吗?以后她的名节又该放在哪。” “皇上倒是给了个好说词,说是让公主来陪着王爷您的,从小你们二人手足情深,公主担心你也是应该的。” “皇兄这说词确实也是说得过去,只不过秦炎的情况,也是很难定夺。”闫木青知道闫年辽的目的。 闫年辽想要将闫朝兮许配给袁铭的事,既然都和闫朝兮说了,现在怕是也成了定局了。 秦炎被抓,不过是闫年辽胁迫闫朝兮的一个筹码罢了,谁又能想到,会出这么一茬。 有些时候,都是这些小的,不懂事。 闫朝兮不懂事,秦炎怎能陪着她不懂事,想想这件事,闫木青也是气的不行,荒唐极了。 “好了,你也别生气了,这件事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秦炎……有他的命数,若是以后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自己也有决定。” “皇兄应该不会拿秦炎怎么样的,皇兄还需要他的帮助,他可是本王觐见给皇兄的人。” “你是说,皇上将秦炎绑走,另有目的?” 闫木青笑,岳紫月一向聪明,这次也是聪明过人,“皇兄八成是想利用秦炎来威胁朝兮,让朝兮嫁给袁铭。” “皇上又何必这么执着?朝兮若是不想嫁给袁铭,这次私奔,还会有下一次出逃。”岳紫月还是挺钦佩闫朝兮私奔的事情。 本来她还建议闫朝兮逃婚,没想到闫朝兮居然还会带着秦炎私奔,勇气可嘉。 ##第147章 隐瞒公主 “有了秦炎,朝兮八成会屈就,最后嫁给袁铭,也是板上钉钉。” “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嫁给袁铭,皇上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把朝兮嫁过去了是吗?”岳紫月问。 闫木青抬起眼看着岳紫月,她脸上充满着惋惜,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岳紫月实际情况。朝堂上的事情,说多了,岳紫月又能懂吗。 岳紫月怎么会不懂,她聪明着,上次闫木青告诉她闫年辽的目的的时候,她就知道闫朝兮是逃不过的。 皇帝将闫朝兮作为棋子,就是想要压制袁维清的势力,也没想其他办法再来抑制袁维清的情况。 朝堂之上,增添了新的人员不够,还需要搭一个公主的幸福,才能够解决一个袁相,可见他在朝堂之中影响有多么深厚。 “皇兄决定的事情,没人能够改变,宁儿,我知道你在惋惜朝兮的事,但她身为皇家人,就应该为皇家撑起这个担子,换谁劝,都没有用。” 闫木青的话也是说的很明白,换谁劝都没有用,也是确实。 岳紫月不再说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有些郁结堵在胸口,她知道这事她操心不得,现在都成定局了,还能怎么办。 “好了,不想了不想了,你好不容易病好,我却与你说这些,让你烦心。” 闫木青拉过岳紫月的手,宽慰她道:“也不是,宁儿你这是在与我分担你的烦心事啊,知道你为这件事烦恼,只是想告诉你,别烦,不用太担心秦炎,无论如何,皇兄也会等我们回去再定夺秦炎等事情的。” “我知道,这事还是暂时不和朝兮说好了,免得她为此大闹。” “嗯,自然是不能和她说的,怕是回去以后,皇兄自己会以此相威胁。到时候,朝兮若是需要帮忙,我们在帮,也有对策。” 闫木青是为了朝兮好才会出此下策,为顾全大局,他也只能这么选择,牺牲朝兮,也是他的不忍。 他们在屋里的谈话,殊不知,被站在屋外准备见闫木青的闫朝兮听见了,她一开始想要进去的,听到了岳紫月的喃喃自语,后来再到二人的谈话。 闫朝兮浑身冰凉,就好像有人拎着冰水,往她头上浇灌一般,彻底的心灰意冷。 八哥救不了她,她也知道皇兄道目的,原来她不过是一枚棋子,是用来对付袁相的棋子。 闫朝兮凄笑,笑自己太可怜,她早就说了,不应该成为皇家的人才是,看吧,这就是皇家的苦恼。 不能够有自己的爱情,也不能够有自由,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义呢,闫朝兮只觉得自己真是太惨了。 棋子?可笑。 “好了,早点休息吧,这两天安心养身子,不要病好了,就胡作非为。”岳紫月给闫木青掖了掖被角,准备离开。 闫木青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岳紫月,不放她离开。 岳紫月转过头看着他,“你这是干嘛呢,都说了病刚好,你就要胡作非为吗?” “胡作非为?我还没有那本事呢,今晚别走了,留下来陪我吧。”闫木青提出了请求。 “不行,你这身子刚好一点,怎能……” “你想哪去了。”面对岳紫月的果断拒绝,闫木青就想笑,“我这病刚好,身体还很虚弱,还能对你干嘛呢,留下来陪陪我吧,这几天我在梦里可是有梦到你。” 岳紫月听到这,有些兴趣的回过头,“梦到我?梦到我什么了?” “梦到你……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还有一个女儿,女儿像你,在我见不到你的时候,见着女儿就可以想到你。”闫木青嬉皮笑脸的说。 “真是没个正经的。”岳紫月娇嗔道。 “宁儿,要不,你真的给我生个孩子吧,我想我们家也该添一个子嗣才是啊。” “谁要给你生孩子啊,你做梦去吧,你梦里不是梦的可好了吗,有儿有女的。” “那哪能一样啊!我不管,等我身体恢复成了,我们就生孩子!”闫木青耍起赖来,可不是一般的无赖。 毕竟他曾经可是云城第一无赖,谁能比得过他。 这也是确实,耍赖没人比得过闫木青,可岳紫月还偏偏不吃这一套,她甩开闫木青的手,看着他。 闫木青以为岳紫月这是要答应她的节奏,笑的露出牙齿,期待的等着岳紫月的回答。 “你说等你身体好了再说,那……现在你就好好养身体吧!等身体好了再说!”岳紫月这话刚说完,一溜烟就跑出了房间,才不等闫木青要说什么。 看着岳紫月逃开的样子,闫木青也是觉得有意思,无奈的拉起被子,翻身睡了过去。 夜里,他的怀里多了一个人,闫木青在黑暗中,露出了一抹微笑,二人沉沉的睡了过去。 闫木青虽然醒了过来,但是身体还要调理,他留在了太姥山调理着身子,等候了一些时日。 知道真相的闫朝兮,反而也不着急了,她仿佛在一个晚上,就想明白了整件事情,也静下心来,想出了一个计策。 几日过后,众人告别了玄乙真人,不紧不慢的赶回了云城之中。 闫木青带着岳紫月进了大殿叩见皇上,闫朝兮也是跟着去了,闫木青并没有反对,她自己做了什么,她心里也是清楚的。 可她找闫年辽干什么呢,闫木青猜想她八成是知道闫年辽想要干什么了。 闫年辽见到闫朝兮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意外,但嘴里说的是:“回来就好。” 见到闫木青的气色也是恢复的不错,且这件事功劳还在于八王妃,闫年辽连连夸着闫木青娶了一个良人才是。 岳紫月市良人,也是闫木青生命中的贵人,治好了他的隐疾,让他能够健康的生活,也是对皇家的一种恩赐。 “八弟,这次已经全然摆脱了病痛才是吧?”闫年辽问,知道结果,但他还是想要确定一下。 “回皇上的话,确是全然摆脱了病痛,日后也能像个常人一样生活了。” 闫年辽听后,满意的回答道:“好!太好了!既然是这样,八弟你们夫妻二人,成婚也多日了,日后赶紧安排安排,是时候添丁了。” ##第148章 抗拒到底 “臣弟日后会好好安排,多谢皇兄关心。” 没想到皇上会直接催生,岳紫月也是不好意思极了,闫木青有机会得到玄乙真人的治疗,其实还是因为行房的事情。 若是被催着生孩子,岳紫月也是会觉得很不好意思的。 “好,好,别无他事的话,八弟你就早点回去好好休息,舟车劳顿的,对身子也不好。”闫年辽关心道。 闫木青从座位上站起身,抱着拳拱手作揖道:“谢皇上恩典,臣弟这就带着内人回府上好好休息,臣弟告退。”说着,牵着岳紫月离开。 岳紫月经过闫朝兮的时候,闫朝兮对着岳紫月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岳紫月这才发现闫朝兮似乎什么都知道了。 她的眼里,充满着灰暗,原本朝气蓬勃的仪沫公主,如今却带着情绪面见皇上,准备与皇上抗拒到底。 闫年辽见闫木青他们走了以后,看着闫朝兮一眼,脸上的神色立马放了下来,背着手走回龙椅。 闫朝兮起身站在了闫年辽的案桌前面,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闫年辽知道她要干什么,就任由她去了。 “皇兄,臣妹有一事相求。”闫朝兮开口道。 “你且说吧。” “臣妹希望皇兄能够放过秦太医,他是无辜的。” “无辜?他一个区区太医院的太医,私自带你出逃宫中,你却说他无辜?朕怎么认为,秦炎罪该万死?”闫年辽有些生气,这件事上,触犯到了闫年辽的底线。 二人出逃宫中,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才是,让他怎能不生气。 “朝兮知道皇兄什么意思,坦白来说,朝兮是对秦太医有情,也是朝兮让秦太医带着朝兮出宫的,并不是什么私奔,还请皇兄开恩。” “好啊好啊,九妹,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为他求情,他究竟有多好,值得你这么做?”闫年辽是不知道,闫朝兮什么时候看上秦炎了。 二人看起来也没什么联系,只想到秦炎第一日到宫中报道的时候,闫朝兮也就是见了他一次。 秦炎那时候为闫朝兮查看腿上的摔伤,二人才会见面的,八成是这件事起的头。 闫年辽也不会去追究二人到底什么时候相爱的,现在他首要做的,就是让闫朝兮屈服,乖乖的嫁给袁铭。 “秦炎……是朝兮这辈子将会爱一生的人。”闫朝兮也是很固执,她认定了秦炎,就不会变心,且秦炎对她也有意思。 “所以呢,朝兮,你这是打算和朕说什么?”闫年辽知道,闫朝兮是来谈判的。 “臣妹,还请皇兄可以放过秦炎!” “放过他?放过他与你厮守吗?朝兮,你别忘了,你可是云瑶国的公主!你何等高贵!若不是朕,你的名声就会被秦炎给毁了!”闫年辽岂能轻易原谅秦炎。 在私奔这件事上,已经让闫年辽气的不行,还想让他原谅秦炎,那是不可能的。 “臣妹……恳请皇兄,放过秦炎!”闫朝兮不想秦炎死,自然是想保下秦炎,如果闫年辽开了条件,她也是愿意接受。 “放了他可以。”闫年辽退了一步,缓和了二人之间的气氛,“你必须嫁给袁铭!否则,朕就将他处死!” 闫朝兮轻笑,到最后还是要自己嫁给袁铭,这就是闫年辽的目的才是,“自小我与皇兄的关系就不怎么样,父皇宠爱于我,你早就看我不顺眼,十岁那年,你身为皇太子,那时已经是十几岁的少年,你却推我下了御花园中的塘里,险些将我溺毙。 所幸,我被八哥救了起来,父皇知道后,大发雷霆,将你关在藏书阁一月有余,让你天天抄写经书,洗去自己的罪过。身为皇太子,竟然因为嫉妒之心对自己妹妹痛下杀手,父皇罚你抄写经书,怕是轻的了,那时候你一定恨死我了吧。”她抬起头看着脸色大变的闫年辽。 闫朝兮什么都知道,她不等闫年辽回应,接着说:“臣妹能够活到今日,怕也是受到父皇的庇佑,和八哥的保护,如今的我,虽贵为公主,那又如何,到底,还不过是皇兄的一枚棋子罢了。” “朝兮……”闫年辽咬咬牙,双手握成了拳,闫朝兮说的没错,所有的事情都正中了闫年辽的下怀。 “今日皇兄提出这个要求,为了秦炎,臣妹自是心甘情愿答应,不过皇兄,你要记得,臣妹为的是秦炎妥协,而不是为了你,江山社稷之事,臣妹不懂,为了秦炎而成了皇兄的一枚棋子,也不过如此。” 闫朝兮面无表情的样子,写满了心如死灰,闫年辽要是还有一点心,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朝兮,你不必如此……” “臣妹已经答应了皇兄第要求,还请皇兄放了秦炎,大婚之日随你定!皇兄若是反悔的话,皇兄只会收到臣妹的尸体,到时候,你连棋子都没有。” 闫年辽没想到闫朝兮会以死相逼,他看着闫朝兮的眼神,有些难以置信。 “如果没有其他事,臣妹先行告退。”不等闫年辽回答,闫朝兮自己离开了殿堂。 闫年辽一人坐在龙椅上,看着闫朝兮离去的背影,他知道这次是彻底失去了这个妹妹。 从小他就不喜欢闫朝兮,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是父皇唯一的女儿,备受父皇的宠爱。 他身为皇太子,应该以身作则,保护好下面的小皇子们,却有了讨厌闫朝兮的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将闫朝兮推下塘中,他只是嫉妒所有人都对她特别好,而他从小就是那个被忽略的人。 他要担着皇太子的身份,他以后要掌管天下,父皇对他的狠心是为了磨练他,所有人对他的不亲近,只是因为敬畏他。 抄写经书让他心里平静许多,也应该理解许多人的意思,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端正自己的位置。 他是皇帝,要为江山社稷着想,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对闫朝兮说着对不起,身为皇家的人,就不应该有自私的心。 可闫年辽的行为,却是自私的,他牺牲了自己的妹妹,将她当作了棋子。 ##第149章 皇帝下旨赐婚 闫年辽将闫朝兮许配给袁铭的圣旨一下,朝中一阵哗然,袁维清更是震惊,他无法反驳闫年辽的决定,只能惊愕的看着他。 袁维清的胆子再怎么大,也不能逾越,闫年辽自然是达到了他想要的目的。 “该死!该死!”袁维清回到家,就进了书房,他将书房的书桌一把推翻。 袁澈见袁维清回来大发雷霆,连忙跑了过来,看着书房一片狼藉,“爹,发生了什么事了?” “发生了什么事了?都是你那好大哥!为父让他不要参加朝堂之事,他偏不听!好了,现在在朝堂之上获得了一个武状元!” “那是好事啊!何不与大哥说明计划,将大哥拉到我们这边,毕竟是自己家人,大哥也不会拒绝的。”说到底,袁澈还是不懂袁维清对袁铭的良苦用心。 他什么都比较聪明,唯独在这里,他摸不透父亲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想到朝中若是有一个自己家人,那不是壮大了权利。 “好事?你懂什么!你大哥当初参加比试不听我劝阻,已经是大逆不道!这个逆子,被皇上看中了,今日下旨,将仪沫公主闫朝兮下嫁给袁铭!你还觉得这是好事吗!”袁维清气的胡子都要翘了起来。 袁澈一听,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了,将公主驾嫁到宰相府上,不过就是想利用公主来压制他们家。 皇上这一步棋,下的真是厉害,居然能够将自己妹妹往火坑里推。 袁维清都不得不对闫年辽的狠心捏了把汗,看来自己还是太小看闫年辽了,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青年皇帝。 “这……皇上是不是看出我们有什么端倪了?”袁澈问。 袁维清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皇上应该只是防着我们的势力壮大,具体情况,我觉得皇上应该不知道具体事宜。” “爹,既然现在都已经这样了,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一点为妙。” “你们以后行事小心,别留下什么把柄。”袁维清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是。” 袁维清揉了揉脑袋,感觉到头疼,事已至此,他也无力再改变什么。 岳南川这几日都在绣桩外徘徊等候,只想找个机会和香容说说话什么的,但是他也好些日子没有见到香容了。 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岳南川就不敢贸贸然去找香容姑娘,深怕给香容带来任何不好的情绪。 香容也是,她自从岳南川来找过她,她就不敢再出门,也是怕遇到他。 几日下来,还算安宁,代晗需要到隔壁县城去拿货款,可因为城中几匹布还没赶工出来,代晗就把这件事交给了香容。 香容也是第一次出远门,临行前代晗还不安心的交代了几句,拿到了货款,立马回来,别再路上耽误时间,以免危险。 隔壁县城离云城倒是不远,靠着走路的话,一天就能够往返。 香容自己一人就这么的出发了,岳南川见她出来的时候,还以为她是要去街上买点什么。 他一直找着机会,想要上前和她搭话,没想到香容却走出了城。岳南川见她一人出了城,也是很不安全,立即跟了上去。 他也不知道香容这是要去哪,也只能默默隔着一段距离跟着,一个女孩子家走着夜路,也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 岳南川也算是有心,跟着香容到了隔壁县中,香容取完了货款,原路返回。 一路上,岳南川还在想,自己跟着香容姑娘,是不是太过于不妥一些,要是被香容姑娘知道了,怕是见不着她了吧。 香容自然是不会知道的,她身后跟着岳南川也是隐藏的很好的,一点都没让香容看出什么破绽。 下午的时候,香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找了个树荫之下休息了一番,吃了点干粮,准备上路。 岳南川可饿坏了,肚子也是咕噜噜的只叫,可是有什么办法,刚才来的也很匆忙,根本没想过会跟着香容出城。 饿了就饿了吧,也还能忍着,香容要走,他也得跟着上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一群人跳了出来,他们带着刀,一看就是打劫的。 香容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和眼前这些人斗,香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要完了,她感觉到了一丝窒息,害怕的抱着刚才收款而来的包袱。 众人将香容围在了里面,岳南川见状,一个飞身跳入了人群之中,将香容护在了身后。 “你们这群匪贼,想干什么!” 人多势众的道理,众人还是懂的,围着岳南川,一点都不惧怕他。 不过是来一个帮手罢了,他们这么多人,要想拿下他们两个,大概还是绰绰有余。 “识相的,将你们身上的财物交出来!否则……哼哼!”带头的人凶神恶煞的看着他们两个。 “否则什么?”岳南川一点都不怕这人,直接问道,岳南川在送镖之中,什么样的悍匪他没见过,就眼前的这些,不过是几个小喽罗罢了。 “否则男的杀了!女的抓去青楼!或者,先给我们几个弟兄,爽一爽,大家看看如何啊?哈哈哈哈!”土匪头子露出猥琐的笑容。 他的几个弟兄们也附和着,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香容躲在岳南川身后瑟瑟发抖,看见岳南川的时候,她心里还有一丝的安慰。 “说的容易,也得看看你们几个,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岳南川拔出腰间的佩剑,对着众人,做出攻击的举动。 土匪头子一个眼神,让身边的小喽罗上去直接解决他们两个,自己就不动手了。 眼前杀过来的土匪,岳南川用剑挡了一下,踢开眼前冲过来的人,身后又来了一个人,岳南川的剑顺手刺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又一人过来时,岳南川一个回旋踢,将他的头一踢,那人应声倒地。 周围的几人都在不断的倒下不断的站起,岳南川的体力也被消磨的有些不行了,好不容易将土匪的一群人杀倒。 他的手刚才在奋战之中也受了伤,他根本没办法管,半跪在地上,用剑撑着。 土匪头子见状,即便是自己兄弟们都倒下了,看到秦炎这幅样子,他也还是想要上前试探。 ##第150章 与匪相斗 他举着大刀,快速冲向岳南川,从他头上劈了过去,岳南川眼疾手快的,将剑横在自己头顶,顶着土匪头子的大刀。 这两个人正在做力量的较量,土匪头子的刀用力往下压,压到了岳南川的肩头上,他的肩头被土匪头子砍出了一道伤痕。 岳南川咬咬牙,坚持着,香容已经吓得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情形,她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她手旁有一块大石头,她突生一计,大喊了一声,“岳公子小心!”随后,用力将石头丢到了土匪头子的头上。 岳南川脑袋一偏,石头不偏不倚的砸到了土匪头子,他抖了抖,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下,岳南川见状,拿着剑直接刺向了土匪头子。 土匪头子被刺中了以后,瞪圆了眼睛看着岳南川,然后倒在了地上。 岳南川见状,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然后顺势倒了下去。 香容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了岳南川的身边,“岳公子!岳公子!你没事吧?”香容紧张的叫了两声岳南川。 岳南川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才张开眼睛看向香容,他刚才真是耗尽了体力。 “没事,香容姑娘,你可还好?”他语气有些虚弱。 香容只是被吓着了,其他并没有受什么伤,刚才岳南川保护着她,也是全心全力,他身上的伤,才是严重。 她看了看他肩膀上的伤,伤势也是有些严重,还有手上的伤,也是很深的一道。 香容捂着岳南川手上的伤,岳南川借着香容的力坐了起来,他休息了一会,体力也恢复的不错。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受的伤,要快速清理,他站起了身,有些站不稳。 “你还可行?”香容问岳南川,看他嘴唇有些泛白。 “还行,扶我去溪边清理一下他,伤口刚弄脏了,若不清理,只会感染发炎。” 香容知道,伤口发炎会带来什么,以前她们村里没有医生,受了伤的人没有及时清理,染了炎症,最后感染了其他病症。 她扶着岳南川,慢慢走到了溪边,岳南川解开衣物准备下溪中清理一下。 又见香容站在一旁,怕她不好意思,连忙说:“香容姑娘,烦请姑娘回避一下……” 香容这才发觉自己直勾勾的看着岳南川,才惊觉岳南川正要脱衣服,连忙躲在了另一边的草丛里边。 “对不住了,岳公子,我这就回避。”香容连忙退到了另一边,回避着岳南川。 岳南川下了水,清理了一下伤口,顺便清理了一下刚才粘在身上的泥土,抖落抖落衣服,一整清理后,才上了岸。 伤口简单的用布条包裹了起来,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回去好好上个药就好。 香容是很感激岳南川突然出现的,她不会去问岳南川为什么会出现,只是他来的正是时候,救了自己一命,无论如何,她都应该心存感激。 “姑娘,走吧,趁着天黑回城,你也平安一些。再来点什么人,岳某,怕是也没力气再做抗争。” 香容被刚洗好的岳南川吓了一跳,看了他一眼后,点点头,她也害怕再来一次,岳南川这次也伤的不轻。 两个人默默的往城中赶去,一路无言,香容倒也是想开口问岳南川什么,却不好意思开那个口。 最后回了城,天都黑了,香容还是没有说什么。 岳南川两香容送到了绣庄门口,准备转身就走,香容液想了一路,最后还是想从岳南川这边知道点什么。 “岳公子!你今天为何会出现在柳林?” 岳南川听到香容的问话,停住了脚步,背对着香容回答道:“不过是路过,姑娘不必担心,岳某不是跟踪姑娘的……”岳南川这话说的有点心虚,不是跟踪那算什么。 香容管不了他是不是跟踪自己去的,如果没有他,自己也是凶多吉少。 “今天好在有公子在,若没有公子,香容怕是要死在那群土匪之手了,还是要多谢岳公子。”香容心怀感激的说道。 “姑娘说的哪里的话,天色不早了,岳某还想回去处理一下伤口,等改日姑娘有空的话,岳某再来拜访,先告辞了。” 岳南川刻意与香容保持着距离,让香容的内心有些过意不去,岳南川想娶她,她是知道的。 那次当众拒绝了他,一定也伤到了他,损害到了他的面子问题,所以现在他才会与自己保持着距离才是。 香容也明白,没再说什么,目送着岳南川离去的背影,心里保佑着他的伤快点好起来。 岳南川回到了家,就拿出了金创药往自己伤口上抹,他疼的有些到抽气,喘着粗气还是把药上完了。 白天并没有发觉伤口有这么痛,晚上血肉黏在了衣服上面,从上面拿下来对伤口也是一个伤害,再往上撒药,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好在岳南川以前运镖也受过不少的伤,今天遇到的这些,在他看来,不过就是小伤而已。 处理好伤势以后,岳南川回到床上,因为一天的体力消耗,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有官员上了门,不停的敲着岳家的大门。 下人去开门的时候,被门外的人吓了一跳,门外站着的可是一群人啊,也不是普普通通的官老爷来巡查,倒像是来捉人的。 下人连忙跑去禀报岳镰,岳镰今日恰好在家,连忙带着几个镖师到了外面查看情况。 见到官员,岳镰一向是客气有加。谁人不知岳家是誉亲王王妃的娘家,也没人敢多得罪,只不过今天他们来也只是办公事,只能公事公办。 “陶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需要我们镖局押送的?”岳镰也是客气,让为首的陶然风不好意思了一些。 陶然风咳嗽了一下,正了正神,对着岳镰说道:“岳老板,本官今日来,是找三公子的,三公子可在府上?” “在在在。”岳镰应答道,转身对着身旁的岳柳说道:“去,把三少爷叫来,说是陶大人找。” “诶,好。” “陶大人,要不里头喝喝茶?”岳镰客气的说道,能被官员这样找上门,绝非好事。 ##第151章 突来的罪名 陶然风摆手婉拒,“不必了,待会儿三少爷来的时候,我们马上就走了。” “不知犬子犯了什么事,需要陶大人兴师动众。” “这个嘛,待公子来了以后,你只是会明白的。”陶然风没有和岳镰说情况,而岳镰也猜测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岳柳看了一眼陶大人,知道他来者不善,疑惑的转过身走了,去房间里找岳南川。 岳南川今日恢复的不错,整个人也有些精神,但是伤口还是不能够牵扯太大的动作,不然容易伤口裂开。 岳柳急匆匆的跑到岳南川的房间里,见他正在整理自己的衣物,看着他心情也不错的样子,岳柳想接下来怕是会坏了他的好心情。 岳南川先看到了正在思考的岳柳,问:“岳柳,你站在那干嘛,过来帮我搭把手,我领子没理好。” “诶,来了。”岳柳连忙跑到了岳南川身后,帮他理了理领子,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 岳南川倒抽一口气,岳柳一惊:“三少爷,没伤着你吧!”看着岳南川像是带着伤,岳柳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岳南川摆摆手,好在里面绑了绷带,应该不会渗血,“没什么大碍,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经过岳南川的提醒,岳柳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哦对,老爷让我请您过去,说是陶大人找你。” 听到官员来找自己的时候,岳南川还纳闷了一下,为什么会惹上官员来找,他也不知道。 一脸茫然的跟着岳柳到了前堂,见到了陶然风带着一群官兵来,更是疑惑了。 陶然风见到岳南川出现的时候,立马下令道:“给我拿下!” 岳镰见状,连忙道:“诶诶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岳南川就这么被众人押着,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他被押到了陶然风的面前,陶然风看着岳南川,笑了笑。 “误会?岂会是误会?三少爷昨天可是去了柳林?”陶然风看着被押在下方的岳南川,一脸高傲的样子。 岳南川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想起来了,难道和昨天的那些土匪有关系? “去是去了,大人,今日来,究竟是为何,还要把草民扣着。”岳南川的伤口被押着,鲜血从里头冒了出来。 见到岳南川冒血的时候,岳镰有些紧张,想要上前帮忙,却被陶然风瞪了一眼。 “既然你去了,还问本官为什么来?你可知,你犯了杀人之罪!” 岳南川是明白了,杀人之罪,怕说的是他昨天杀的那些土匪吧,岳镰皱起眉头,心里一惊。 “川儿,究竟怎么回事!”他厉声问道。 “我”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押回去审问!”陶然风才不给岳南川在岳镰面前解释的机会,直接让人将他押了回去。 看着岳南川被押走,想想他身上的伤口,也是知道了一些事情,连忙拉着岳柳,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岳柳听后点了点头,快速跑出了府。 岳南川被官兵押着从岳家到衙门有一段距离,所有人都看到岳南川被押走的事,议论纷纷。 香容今日出来买菜,看见前方人群拥挤,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凑上前一看,居然看到岳南川被押走了,他的肩膀还出了血。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香容紧张的看着岳南川离开的样子,她不知道岳南川怎么好端端的被官员带走了。 誉亲王府在闫木青成婚后,被皇上赏赐了许多花草,闫木青还没空去打理,岳紫月就先帮他打理了起来。 反正闲着也无事,不如帮他整一整花园,看起来也舒服一些。 培养着她自己修身养性的性子,是时候也该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了,以前在太姥山自由惯了,就像一个野孩子。 如今为人妇,还是要学着如何恪守妇道,做一个贤妻,日后做一个良母。 “王妃最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花草打理的也是格外标志呢。”飘慧跟着岳紫月也有些日子了,飘慧什么都好,也是会说点好听的来哄岳紫月高兴。 好听的话谁不愿意听啊,岳紫月也是一样的,原本她以为自己和别的王妃不一样,可是真到了自己成了那个身份的时候,偏偏就会变成那个样子。 岳紫月莞尔的笑了笑,显得格外温柔,“飘慧,这花没给我修坏了已经不错了,你居然还夸起我来。” “哪呀,王妃您这可是谦虚了。” 飘慧这小丫头,还是让岳紫月欢心的,岳紫月笑着看着手中刚修好的盆栽,也是很满意的。 “飘慧,你说,王爷会不会喜欢”岳紫月看着眼前的一切,问着身旁的飘慧。 “我看啊,王爷不仅是喜欢王妃您修的花,还更爱您的人。” “飘慧!”岳紫月娇嗔了一声,“你呀,越来越放肆了。” 飘慧吐了吐舌头,俏皮的样子让岳紫月不好再追究下去,“王妃您可别生飘慧的气,我说的这可是大实话。” “是是是,就你能说会道的。” 岳紫月将剪子放在了一旁的托盘上,飘慧拿来一盆水,给岳紫月洗了一把手,两人正准备移步到后院去。 岳紫月也是偏爱后院,闫木青呢因为她喜欢在后院,特地让人在后院做了个茶社。 冬天她可以在里头休息,夏天可以乘凉,他偶尔也可以到那边去喝两杯茶,和岳紫月共赏夜景。 门外匆匆进来一小厮,四下寻找着岳紫月的去向,见到了岳紫月正在去后院的路上,因为找到人松了一口气。 季叔见到小厮毛毛躁躁的,当即就拦下小厮,以免打扰到王妃。 “你这是干什么去,王妃现在要去后院,闲杂人等不可过去叨扰。”季叔说。 “出事了,季管家。”小厮很急,脸上拧成一团。 “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是要去找王妃吗?” “是啊!” “有何事你和我说吧,我去禀告王妃。” 听到季叔这么说,小厮也不好拒绝,在季叔耳边低语了几句,季叔一听,果然是件大事。 他连忙拔腿小跑到了后院,见飘慧正扶着岳紫月进茶舍,他加快了自己的步子。 “王妃娘娘!”季叔大喊道。 岳紫月听见有人在喊自己似的,转过头见着季叔急忙朝着她这边跑了过来。 ##第152章 王爷出手相助 季叔弯着腰,气喘吁吁的,他撑着膝盖,喘了两口气。 “季叔,什么事这么着急。”岳紫月笑问。 “启禀王妃,出大事了!” “何事?”岳紫月也是不解,季叔一来就告诉自己出大事了,又是没头没尾的感觉。 季叔站起身来顺了顺气,好好的和岳紫月说:“今日一群官员到岳府上将三少爷带走了,说是昨日三少爷在柳林杀了一群的土匪,陶然风陶大人接到报案后,定夺他草菅人命,即便是悍匪,也不能随意绞杀。” “什么!”岳紫月的笑容,立马从脸上垮了下来,“现在人在哪?” “府上派来了小厮岳柳,他正在门外等待着您,说是岳老爷让他来找你,去救救三少爷。” “好,我知道了,带我去见岳柳。” 季叔点点头,急急忙忙带着岳紫月去找到了岳柳。岳柳正在门口等着岳紫月,他都快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可是小姐今非昔比,她是誉亲王王妃,身份权贵都是最高的。 岳紫月急忙走了出来,见到岳柳站在门口转着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岳柳抬头一看,自家小姐来了。 他连忙跪在了小姐面前,险些哭出来,“小姐,快救救三少爷吧!三少爷是无辜的,他身上有伤.这要是被拖去衙门,严刑逼供,三少爷可就没了!” “什么?三哥身上怎么会有伤?”岳紫月有些惊讶,也是震惊占的比较多。 “小的也不知道,三少爷今早被带走的时候,肩上渗出血迹,看出来就是受伤的样子。” “那个陶大人有说什么吗?三哥怎么会杀了悍匪?” “陶大人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三少爷自己心里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也就提了一下柳林的事情,具体的大人说要回衙门再做定夺。” 岳紫月听后,眉头紧皱,这件事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若真是三哥犯了法,她又怎能徇私枉法。 “岳柳,你先与我进王府再说吧,这件事还得等王爷回来再做定夺。”岳紫月为保全局势,只能先做这样的安排,她不能因为被抓的人是自己的哥哥,就做出徇私枉法的事情。 岳柳都快急疯了,听到岳紫月这么不紧不慢的说着这件事的时候,觉得她是不是因为当了王妃,不想与他们有所牵连。 岳柳没有说什么,岳紫月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便是,哪里轮得到他来说什么。 岳紫月心里也是着急,在等待闫木青回来的时间上,她觉得无比漫长,本来是打算休息一下的,没料到遇到了这种事。 闫木青今日被公务缠身,磨蹭了一下才回到府上,本来就已经够累的,想见见岳紫月。 早上岳紫月还劝他多多休息休息,这身子才刚好,就要去烦朝廷上的事情,闫朝兮已经被定下来要嫁给袁铭了,朝中也应该暂时没那么多事才是。 回到府上,闫木青心情甚好,大步的走着,在府里找着岳紫月的踪迹。 “宁儿,本王回来了!”他大声说道。 岳紫月一听,是王爷回来了,连忙从屋中带着人出来。 见闫木青心情甚好,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他说起岳南川的事情,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倒是引起闫木青的注意。 他先开了口:“今日怎么的,愁眉不展的,是有什么心事?还是谁,让你不悦了?”他的语气向上提高了一些,看着周围的下人。 下人们低下了头,一个个不敢出声,惹王妃不悦的可不是他们,也不算是不悦,只是让王妃烦心了而已。 “没有,你这么凶,要把他们吓坏的。”岳紫月拉着闫木青的手。 闫木青见她这么说,转成了笑脸,道:“没有就好,宁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本王刚回来,见着你就是心事爬满脸的样子,怎么了?” 闫木青低声哄着岳紫月,怎么都觉得她把心事藏在了心里,怎么样都想让她说出来。 岳紫月头低下来,用手指抹了抹眼里的泪水,闫木青见状,简直不知所措。 “哎哟,怎么还哭上了,到底是怎么了。”闫木青用手指将她的下巴轻轻抬了起来,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 “王爷.三哥他.”岳紫月将岳南川的事情告诉了闫木青,闫木青一听也是变了脸。 岳南川一向都是温顺的人,武功再怎么高强,也不是一个随便杀人的人。 这件事难道陶然风没有调查,就断定是岳南川无缘无故杀了人,然后就将岳南川抓起来吗! 简直就是不走流程,想抓个人去应付罢了,现在朝纲,还是需要整顿,就是因为这些人,朝廷才会没一个秩序。 “反了他!身为朝廷官员,难道不先调查清楚,就随意抓人?”闫木青听后也是生气的不行,高声喝道。“连歌,你去准备马车,待会儿我们一起去衙门一趟,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事。” “是!”连歌领了命,立马下去安排。 闫木青看着岳紫月委屈的模样,只能安慰她:“好了好了,别哭了,有本王在,不会有事的。” “嗯!”岳紫月红着眼眶,点头应答道。 “你要不要与本王一同去看看什么情况?还是说本王去了,回来再和你说?” 闫木青突然提议,岳紫月一听自己也可以去,又怕影响不好,有些犹豫。 “我去了,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要带你去见个人,还能不妥?”闫木青这话说的,可真是霸气十足。 一旁的飘慧都快要被王爷这宠妻模式给吸粉了,就差为王爷摇旗呐喊助阵了。 闫木青宠起妻来,也是让人受不了,岳紫月没想过他们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而闫木青偏偏对自己还特别的好。 见他那么说,岳紫月也是答应了下来,表情放松了许多。 闫木青见了她的状态,安心了下来,只要不影响到岳紫月的心情,一切都好说。 他倒是要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么不分青红皂白,闫木青也是第一次听了。 他带了一些随从,跟在马车后面,连歌架着马,抵达了城中的衙门去。 ##第153章 乱抓人 陶然风正坐在大堂上悠闲地喝茶呢,茶有些热,他吹了吹,用盖子压了压茶叶,正准备喝一口。 门外的一个衙役闯了进来,告诉他王爷带了一批人马正往这里赶来。 陶然风哪里坐得住,茶喝了一半也往回吐,将茶杯放在了桌上,立马出去迎接闫木青的到来。 岳南川怎么也得算得上是王爷的小舅子,他就知道闫木青一定会插手管这件事情,但他也是秉公办案,也没做错什么啊。 闫木青坐着马车大摇大摆的来到了衙门,陶然风立马带着人出来迎接。 陶然风见着闫木青的时候,毕恭毕敬的,样子也是够像一个讨好闫木青的人,想去接闫木青下马车,没想到马车里还有一个人。 闫木青被连歌扶下车以后,忽略了陶然风在一旁献媚,转过身将帘子撩开,岳紫月从帘子当中缓缓而出。 闫木青将她慢慢的牵了下来,陶然风见到王妃也是很惊愕。 这件事牵扯上王妃的家人,王妃肯定也是会来的,陶然风觉得一切都好像闹得有些大了点,这下开始害怕了。 岳柳见到脸色大变的陶然风,嘴里嘟嘟囔囔的,这个陶然风早上还一副他是官老大的模样到岳家作威作福的。 现在见了王爷,不是照样需要点头哈腰,岳家也是有后台的,他怎能如此大意。 这一切若是没人在背后撑腰,也是不可能的,但是说有人撑腰又怎么样,陶然风可是要直接面对着王爷,这下要怎么交代。 昨日里就有人来报官,说是柳林被杀了一群的悍匪,这本就是个好事,省的朝廷派人去解决悍匪的事情。 但那个人想利用此事做点文章,将手伸到了岳家,想先搞垮岳家,岳家毕竟也是云瑶第一富甲。 要想搞垮,也不是很容易才是,况且他背后还有王爷撑腰,哪是那么容易就被搞垮的,陶然风想想那个人为求达到目的,还真是不动脑的去设计陷害。 闫木青俯视着弯腰行礼的陶然风,这个陶然风是云城中的治安官,也不怎么被器重,当年皇上也是看中了他的才华,才给了他一个官职。 现在放在这里见着了,闫木青依旧是想不起这个人的作用,今日一见,依旧是那么的不起眼。 “陶然风?”闫木青试探性叫出陶然风的名字。 “卑职在!” “本王听说,你今日到岳家镖局去将岳家三少爷岳南川带回了衙门中?可有此事?” “回王爷,确有此事。” “哦,那具体案情如何,你给本王说说?”闫木青的话不紧不慢,反而让陶然风更加害怕。 什么具体案情,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好吗,他只知道人是岳南川杀的,他带了人去将岳南川抓回来后就没有审问过他。 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个字来,闫木青见状,冷哼了一声。 “这就是你这个治安官做的事?连具体案情都不知道,就乱抓人?你可知岳南川又是本王的什么人?倘若他真的做了那种事,本王不怪罪你,倘若他是被冤枉的,呵,陶然风,你准备好你头上的乌纱帽吧!” 闫木青先来了个下马威,吓得陶然风连忙跪在了地上,低声求饶这:“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卑职也正在彻查此事,只是此事事关八九口人命,卑职也不敢轻易将凶手放在外面。” “哦?是吗,你现在就去将岳南川带来,本王亲自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闫木青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牵着岳紫月进了府衙。 岳紫月心神不宁,虽然马上就可以见到岳南川,但她总觉得心里很慌,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闫木青坐在了上座,岳紫月坐在其身边,陶然风命人去将岳南川带来。 岳南川在狱中已经受到了酷刑,陶然风没想到闫木青会这么快找上门来,闫木青要是见到岳南川的模样,怕也是要找他的麻烦。 陶然风低着头站在一旁,连歌手握着佩剑站在了他的对面,打量着陶然风的脸,他就像是不敢面对的事情一样,一直藏着自己的表情。 岳南川是被人扶着进大堂的,他身上本就有伤,然后又被打的浑身是伤,他被人放下的时候,就好像没有力气一般,倒在了地上。 囚服早就被打的满是鲜血,岳紫月见了,立马站起身来,闫木青拉了拉她,安抚她的情绪,告诉她一切交给他就好了。 “陶然风,你好大的胆子啊!你这是想干什么?想让他屈打成招吗?”闫木青大拍桌子,响起巨大的声音让陶然风抖了抖身子。 他连忙跑到前面跪了下来,“王爷恕罪啊!是岳南川态度恶劣!所以卑职才动用了刑罚.这.” “你还敢狡辩!在整件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岂能血口喷人,还妄图用刑罚对付他!你该当何罪!” 衙门上午将岳南川押回来的时候,早就有很多人关注这件事,这回连王爷都亲自到场审理这件案子,怕是一件大案。 但大家都传,这犯案的可是王爷的亲舅子,王爷要是徇私枉法了怎么办。 闫木青这次来,就是为了调查清楚实际情况,面对陶然风这样滥用刑罚,实在让他难以忍受。 众人也是听到闫木青说的话,案子没有水落石出,却用了刑罚想要逼迫他招供。 所有人都在指责陶然风,陶然风不仅要面对王爷的质问,还要接受百姓的指责,让他也是活的无比煎熬。 他低着头,不敢吭声。 “陶然风,你去把那个报案人叫来,本王要问问他,是如何知道凶手是岳南川的。” “是,是,是。”陶然风不敢怠慢,赶紧让人去将那个报案人找了来。 报案人就是一个砍柴的柴夫,样子也是看起来很老实,如果他真的看到事情的起因经过,证明确实是岳南川杀的人,闫木青也没有话可说。 柴夫见到闫木青的时候一愣,他又不认识什么王爷,陶然风见状,吓得连忙说:“大胆,见到王爷还不下跪。” 柴夫这才知道面前坐着的人是王爷,连忙跪下磕头:“草民见过王爷!” ##第154章 证人 “好了,不必多礼,你来和本王说说,昨日你看到的情况,凶手当真是你身旁的岳家公子?”闫木青一脸严肃,看着柴夫。 柴夫看了一眼身旁遍体鳞伤的岳南川,回答着闫木青:“回王爷,此人正是草民昨日见到的那个人。” 岳紫月心里不好的预感再次升起,闫木青紧紧握着她的手:“哦?那你昨天看到了什么?” “草民昨天见到一地的尸体,还有这位公子里去的背影,他手中的剑,都是血。”柴夫回答道。 “你看到的是他离去的背影,还有手中的剑,带了血你就笃定是他杀得人?你可知道污蔑他人可是什么罪?” “草民不敢污蔑!当时确实是这位公子杀了人,草民还看到他将土匪头子一剑刺死!”柴夫吓得说话都结巴。 “土匪头子,你都知道是土匪头子,他来抢劫,若是岳南川只是因为防身,和土匪打起来,这样也不算是杀人,这叫做自卫!”闫木青厉声说道。 “这”要说事情发展经过,柴夫确实是没看到,他也不敢再说下去,只好给闫木青转了一个点,想帮岳南川洗清罪名,“草民昨日还见着一个姑娘,那姑娘搀扶着岳公子离开的。” “你可认识,那姑娘是谁?”闫木青发现了线索,就步步追问。 “草民不识。岳公子只是因为常在城中押镖走过,有见着过,那姑娘草民不认识是谁”柴夫如实回答。 陶然风的额头满是大汗,眼前的情形对他来说是非常不利的,他也没有弄明白情况,就将岳南川绑了来。 还以为身后的那个撑腰人,能够帮自己,就任由属下鞭打岳南川。 这下全完了,他大概死定了吧。陶然风咽了咽口水。 闫木青还想问那人是谁的时候,人群中挤出一个女子,大喊了一声:“是我!” 岳紫月定睛一看,来的人是香容,香容大步走向前,见到瘫在地上的岳南川,心里难免泛起一阵酸涩。 她没想到岳南川会摊上这样的事情,还被当做嫌疑犯抓了起来,现在弄成这样的狼狈模样,是香容最看不过去的事。 “民女见过誉亲王,见过王妃。”香容行着礼。 “好了,不必多礼,这位姑娘,你说你昨日与岳南川在一起,所为何事?” 岳紫月见到有人出来作证的时候,心里也得到些许的宽慰,至少有个人知道事情真相,能够还岳南川一个清白。 “昨日民女到隔壁县城取回店中未拿回的货款,路上遇到了一群悍匪,想要抢劫民女,后来岳公子赶到救了民女。” “你和岳南川,是否是熟悉的人?”为了避嫌,闫木青还是要将这个问题问一遍。 他知道岳南川是打算迎娶香容的,但被香容拒绝了,这件事闫木青还是可以拿来做文章的,香容的确和岳南川不怎么熟悉。 “不是,岳公子只是来店里买过一次东西,我和岳公子并不怎么熟悉。”香容低着头,看着瘫在地上的岳南川。 “哦?既然如此,那么本王还有个问题,当时是岳南川主动击杀那些悍匪的吗?” “回王爷,不是这样的,岳公子提醒过那些人,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会伤到他们。”香容正在回忆昨日的事情。 “岳南川当真这么说?” “回王爷,民女不敢造假,岳公子这么说完后,那些人依旧不听劝阻,说要把岳公子杀了,把我” “把你怎么?”闫木青追问。 “他们说要把我卖到青楼去,不如给他们几个兄弟爽一爽,岳公子自然是不愿意,那些悍匪就开始打过来,岳公子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危,才与那些悍匪厮杀。因此岳公子还受了伤,一处在手臂之上,另一处在肩膀上。” 闫木青一听,再次拍桌,吓的陶然风再抖了抖,“这些人都是该死的!陶大人,你可听到人证的话?岳南川为了保护自己,才会与悍匪厮杀,他还受了伤!你们居然还对着他施刑?” “王爷恕罪!是卑职的失职!卑职该死!” 真相大白的时候,门外的百姓也传来了一阵的议论声,陶然风跪在地上,已经抖得不行了。 闫木青自然也是看出来他的颤栗,看向了岳紫月,岳紫月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陶然风。 既然真相已经大白了,就没什么好说的才是,闫木青示意连歌让人将地上的岳南川扶起来,赶紧接受一下治疗。 连歌也是立马领会了闫木青的眼神,将岳南川扶走以后,也没人说什么。 这件案子也就这么真相大白了,陶然风依旧跪在地上,等待着闫木青的发落。 岳紫月让人给香容赐座,坐在了一旁,等待着闫木青对陶然风质问。将百姓平白无故的带回衙门就算了,可以说他是犯了法能理解,却不曾想还会偷偷施以刑罚,这是闫木青不能接受的。 “陶然风,本王该说你好大的胆子还是如何,居然做出这等事,若是本王上报给皇上,你看你的前途,可就是毁于一旦了。” “王爷!王爷,是卑职的过错!求王爷开恩啊!”陶然风这时候知道害怕,早干嘛去了。 岳柳看着陶然风,嗤之以鼻,也就只有自家姑爷有这能耐,能将眼前的这个人给收服。 只记得上午他气焰嚣张的找到岳家,现在不也是害怕权贵。 “开恩?你可曾为那些冤枉的人开过恩?本王没想过,原来云城之中的治安官,是如此办事的!连案子的来龙去脉都不摸清楚,就随意下定论,将其施刑,试图以屈打成招来完成自己的工作,看来是本王失职才是,没有发现云城中竟有这一现象!” “王爷!王爷!”陶然风已经不知道要辩解什么了,只能喊着闫木青的名字。 “一切都不用再说了,本王会将此事奏明皇上,让皇上来定夺。陶大人,你头上的乌纱帽本王就已经提醒过你了,是你自己办事不利啊。”闫木青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陶然风。 陶然风跪在地上,看着闫木青的鞋子,想想自己也是愚蠢,竟然会听信那个人的话。 ##第155章 模范相公 他是一人在上万人在下又如何,还不是斗不过皇家的大权,只要权利在皇上手上,皇家的人也会来收拾他们这些人的。 陶然风错了,一步错毁了自己的前途,事已至此,他也无话可说。 闫木青看着跪在地上的陶然风,不再说什么,走到岳紫月身边,将她牵了起来。 “我们回府。”刚还在对陶然风语气恶劣,对着岳紫月又是温柔倍护,香容坐在一旁将王爷何王妃的行为收入眼底。 王妃是幸运的,嫁给了一个好男人,以前王爷的名气可不是这样的,如今与王妃成婚后,城中都传王妃就像是能将王爷收服的那个人。 不仅一改往日作风,还对王妃呵护有加,简直就是云城之中模范相公典范啊。 岳南川的事情倒是解决完了,他因为这件事情受了很重的伤,香容主动提出想要去照顾他,毕竟昨天也是因为救她,岳南川才受的伤。 岳紫月听后当然是高兴的,香容能去照顾岳南川,大概也是岳南川的福分,两个人正好趁着这件事增加以下感情。 将岳南川送回岳府后,云如也是后来听说,担心万分,见儿子满身是伤的回来,也是放心了许多。 看见香容的时候,云如更是欢喜,这姑娘不像其他的姑娘一样,虽她出生不是名门望族,但也与其他丫鬟不同,让人一见就喜欢。 让她来照顾岳南川,简直就是云如心里想的。 云如从香容口中知道情况后,更是为自己的儿子感觉到好样的,这样不仅在香容心里多了一分的好感,也让两个人的距离近了一些。 处理好这件事以后,岳紫月算是放心了许多,和闫木青回去的路上都不自主的哼着歌。 闫木青见她心情好了以后,他也觉得心情甚好,笑眼看着坐在一旁的岳紫月。 岳紫月被他看得有些莫名,摸了摸脸,疑惑的说:“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闫木青这才收了目光,“没有,只是单纯觉得宁儿你真美。”闫木青拉着岳紫月的手,一脸诚恳。 岳紫月红了脸,撅了噘嘴,“就你会说话。” 闫木青将其带入怀中,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尝到了一些甜头,还想继续。 岳紫月用手挡着,小声的说:“这里可是马车上!” “马车上怎么了,又没人看到。”闫木青不以为然的说道。 “不要,不好,连歌在外头呢。”岳紫月依旧拒绝着闫木青,“你啊,身体好一些就放肆了。” “你治好我身体,不就是让我有机会对你放肆吗?” “胡说什么呢你,是为了你身体着想。”岳紫月带着羞,将闫木青推开。 闫木青笑着说:“好好好,就当是我胡说,身体好了,才能与你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哼!” “好了好了,别生我的气,你看看,难得把事情解决了,应该高兴才是。”闫木青哄着岳紫月。 在此之前,岳紫月可不知道闫木青是这么会哄人的人,还如此的低声下气。 她曾见过他对桃柔的态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只是她一人,闫木青是讨厌桃柔的,岳紫月看得出来。 桃柔是个怎么样的人,岳紫月也是见到了,闫木青讨厌她也很正常。 岳紫月是不知道桃柔最开始和闫木青是以什么关系相处的,总之岳紫月知道,他们不可能有什么。 这么一想,也是放心了许多。 “你说,为什么一个治安官,却不懂去追究事情的起因经过,妄下定论,觉得谁有罪就是有罪,直接进行审判。要是今日我们没去解决这件事,换做其他的百姓,岂不是很容易替别人背上锅吗?” “嗯,这个问题我也想过,陶然风可能的确是有失职的情况,但是他应该背后有人撑腰。”闫木青低声回答岳紫月。 岳紫月不解,这朝廷里的官员都是官官相护的,况且现在朝廷也是分成了两派,都是暗着分派,谁又敢明着来。 能分派也是他们很有胆识,看来也是朝中重要一员作为主心骨,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你是说,是袁宰相干的?” “这我不能确定,但是应该和他脱不了干系。” 岳紫月更是没明白了,直言道:“他和我哥哥又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牵扯上他来?” “这你还不明白吗?袁相不是针对你,而是我。” “你?” “你忘了吗,袁相是要杀了我的人,他不再派人来刺杀我,是因为我处处提防着他,他没有机会。” “那他为什么要对三哥下手?” 闫木青盯着岳紫月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她,说:“因为他是你三哥。” “为什么?” “你傻呀,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他大概以为从你下手,我就会分心在你这边,然后再对朝廷做点什么。” “这么做,简直就是蠢到家了,而且有些东西很明白的就可以解决,根本就不需要费心费力,找个人问一问,事情就很快清楚了。” 这个道理就连岳紫月都懂得道理,袁维清又怎么会犯这样的地段错误,只有一个可能,这件事并不是袁维清安排的。 有可能袁维清把权力交给了谁,那个人却没有袁维清那般老谋深算,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对手。 闫木青也不再和岳紫月讨论这件事,好不容易能够将事情处理完,就该好好放松一下。 离婚期还有一段时间就到了,闫年辽早就下旨让周围的几个外邦之国都来参加闫朝兮的婚礼。 闫朝兮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婚礼会被弄得如此盛大,她也没有想过,自己的结局是这样的。 秦炎被关在了地牢里关了几天,是以给皇上开错药方为由关进去的,进去的几天里他心如止水,就连别人都以为真是这么一个理由。 秦炎不喊冤,也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所以他是没资格叫冤的。 闫朝兮被下旨许配给袁铭的事,秦炎也是知道的,他心中是疼的,却不知道和谁去说。 皇帝将他官复原职,告知众人之前发生的事都是误会,秦炎不仅无罪,还被升了官,成了太医院院使,正五品官员。 ##第156章 城楼上 众人都说,秦炎之所以不喊冤,是因为秦炎知道自己无罪,而他的医术也确实是高超,治好了王爷不说,那么难的疑难杂症。 这件事也是靠玄乙真人,而秦炎只是他的徒弟,到云城之中,功劳全成了他的了。 有怎么样的师傅,就有怎么样的徒弟,毕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众人相信他的医术,所以院使这一要位交给秦炎,所有人也是心服口服。 因为刚出狱,秦炎去宫中那些老一辈那里讨了几杯酒喝,不曾想喝的有些多了,靠在别院里睡着了。 闫朝兮习惯在城门上看月亮,自从闫年辽将她许配给袁铭后,她越发喜欢独自一人站在城楼上。 她曾在这座城楼之上,与秦炎暗许芳心,秦炎那羞涩的表情,让她至今都难以忘记。 若是能与秦炎白头到老,那才是爱情的延续吧。 袁铭被封为御林军将军,不仅管着宫中的事物,还要处理关外事物。 他如往常一样巡视着宫里各个角落的安全,经过城楼的时候,看见了闫朝兮站在城楼之上。 “你们先去巡逻其他宫苑,我待会儿就过去!”袁铭交代着手下。 闫朝兮是袁铭未过门的妻子,御林军都说袁铭也是好福气,出生宰相家又是当今武状元,皇帝还把先帝最宠爱的公主许配给了他。 这是何等的荣耀,常人想都不敢想,只有他是最幸运的那个。 袁铭知道,闫朝兮并不想嫁给自己,也知道她早就心有所属,只是那个人,他并不知道是谁。 公主的痛苦,袁铭能理解,强扭的瓜不甜,他也没有因为娶公主而觉得是占了便宜,反而觉得是耽误公主。 他缓缓上了楼,闫朝兮察觉到了异样,转过脸看到了袁铭。 她的表情漠然,对袁铭确实没有任何一点感情,她也不恨袁铭,在她看来,袁铭也是与她一样的可怜罢了,都是棋子。 “公主,城楼风大,小心着凉。”袁铭关心的问道。 闫朝兮不知道袁铭来的目的,冷冷回答道:“多谢袁大人关心,本宫只是在这里清醒一下。” “公主深夜不睡,许是有心事,下官可否为公主分忧?” 闫朝兮听到这话就来了气,他以为他是谁?秦炎当初也说过这话,如果是他,闫朝兮乐意之至。 她脸色一变,转过脸,恢复面无表情:“不用了,多谢袁大人关心。” 袁铭是见到闫朝兮刚才有发怒的迹象的,他没有在说什么,而是能够体会公主的立场。 在没有成婚之前,袁铭想过,干脆把事情明着说清楚好了,省的以后成婚了更加尴尬。 “公主,下官知道你的心情,也理解” “你知道?不,你不知道。” “公主你听下官说,公主不愿意嫁给下官,下官知道,那是皇上下的旨意,那天下官第一次见到公主的时候,下官正是求皇上不要下旨,怕是耽误公主的未来,皇上有他的决定,而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官员,无力在与皇上抗拒。” 听着袁铭的解释,闫朝兮的眉头舒展开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袁铭。 袁铭接着说:“下官有一个提议,不知公主可有兴趣。” “袁大人,请讲。”听了袁铭的话,闫朝兮对袁铭的提议倒是有了兴趣。 “既然皇上将公主许配给下官,我们也无法反抗,那么我们便装作答应,成婚了以后,下官也不会碰公主,状元府上,房间众多,以后下官可以与公主分房睡。 最大的房间自然是留给公主的,这样一来,久而久之,众人只会知道你我夫妻二人并不和,一年之后,便可向皇上申请和离。公主,你看这个主意如何?” 这个主意,怕是现在的万全之策了吧,闫朝兮不怕吃亏,这样的计策她也不吃亏。 只是日后若是和离了,秦炎他.还会不会要自己,或者,那时候他也会成家立业了。 现在,暂时保着自己的清白,比较重要,其余的日后再说也不迟。 “我同意你的建议,你也要说到做到。” “会的,下官定会说到做到。” 听到袁铭的承诺,闫朝兮也就放心了许多,心中的阴郁,一消而散。 时辰也不早了,袁铭陪着闫朝兮在城楼上待了一会儿,闫朝兮有些乏了,让袁铭送她回公主院去。 再过几日就不能再住在公主院里了,总觉得是从一个牢笼进了另一个牢笼,很不自在。 秦炎醒过来的时候,酒气也退了大半,但浑身还是充满着酒味,摇摇晃晃的离开了老院,起身准备回太医院。 他今天是喝的多了一些,也不是说喝的多了一些,简直就是过量了。 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也只是点到为止,出狱时间高兴的事,但因为出狱的事,是要用另一件事情作为代价。 那就是他的爱情,他第一次爱人,第一次去喜欢一个人,他不懂自己这颗心,为什么会那么痛。 他因为喝的有些多,心的那块位置,很疼,有些呼吸不过来,跪在了宫角。 闫朝兮和袁铭正默默的向公主院走去,夜里宫中很静,几乎见不到什么行色匆匆的太监宫女们。 只有路过的一些看守将领们,见到闫朝兮他们都会认认真真的打声招呼。 闫朝兮被远处的一团身影给吸引住了,他身侧挂着的荷包,是那么的熟悉,那是她日日夜夜赶工赶出来。 虽然图案不好看,但最后还是惦着脸送给了秦炎。 她眼里噙满了泪,快速跑到了秦炎身边,她知道秦炎出来了,却不曾想过能与秦炎再次相遇。 袁铭见到闫朝兮跑过去的时候,心里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原来秦院使正是公主的心上人。 靠近秦炎的时候,闫朝兮才发现秦炎浑身上下都是酒气,也不知道他整个人是否是清醒的,看现在的状态,大概也是不清醒才是。 “秦炎.秦炎?”闫朝兮小声的唤着秦炎。 秦炎不舒服的抬起头,见到闫朝兮的那一刻还觉得高兴,但看到她身后跟着的袁铭,他的心情瞬间跌落在谷底。 ##第157章 促进感情 此时的他正好是跪着的姿态,他很不舒服,看见他们两个走在一起的时候,更是难受。 “下官,见过公主,驸马爷,祝二位万寿无疆!” 听到秦炎这么叫自己和袁铭的时候,闫朝兮眉头拧成麻花,很是难受,她知道秦炎也是难受的。 “秦炎你喝多了,今天没人生日。”闫朝兮还想耐心的哄着秦炎。 她第一次见秦炎喝多的样子,以前她或许会觉得秦炎这般是可爱的,可是现在她心里满满的心疼。 “哦,对,对,是下官糊涂了。”秦炎拍了拍脑门,“是应该祝公主和驸马百年好合才是!你说对吗,公主殿下。”秦炎抬起头,满脸是泪。 闫朝兮一惊,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中一样,隐隐作痛。 她拉扯着秦炎,想要将秦炎拉起,“秦炎,你先起来,别跪在地上,地上凉。” 秦炎扶着墙,也想起来,但是就是站不稳,袁铭见状,立马上前去扶秦炎。 秦炎见了,微微一笑,一手撑着宫墙,笑着说:“抱歉了公主,驸马爷,下官今日刚出狱,又升了官,心里难免高兴了一些,就贪杯了两口,还劳烦驸马爷扶下官。” “秦院使,别这么说,我还得恭喜秦院使升了官。”袁铭客套的说。 “那下官还是多谢驸马爷了。” “秦炎!”闫朝兮有些生气,他明明就是难过,为什么还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当她看到他的时候,内心有多么的欢喜,见着他带着自己的荷包的时候,也是一样的。 他很重视自己,当初私奔也是任由自己的性子,所以他才会受牢狱之灾。 他是爱自己的,闫朝兮确定,可他们偏偏不能在一起。 “秦院使,你这腰上挂的是什么啊?”袁铭见秦炎腰上挂着一个荷包,有些奇怪,下面还挂着一个穗子。 秦炎拿起荷包,放在手里摸了摸,笑着说:“这个啊,是我爱慕之人送的。” 袁铭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闫朝兮,闫朝兮脸色苍白,此刻的她心痛的不能呼吸。 袁铭有些尴尬,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只好说道:“哦,秦院使还真是幸福啊” “幸福?不,不及驸马爷,能娶到公主这么美又这么好的妻子。”秦炎看着闫朝兮,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闫朝兮见了,咬着自己的下嘴唇,都变了色。 秦炎见状,带着无所谓的语气关心的说:“公主你这般用力,怕是要到太医院去看看,这个时辰,太医们都要就寝,怕也是没人给你看病了。” “秦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明明心中就很难过,为什么却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闫朝兮忍不住,将心中的怒火一并问出。 秦炎一愣,“难过吗?下官并不难过,下官好的很。”秦炎看了一眼袁铭,“驸马爷,时辰确实也是不早了,早些送公主回去吧,下官告退。” 秦炎像是找着借口,匆匆离开了二人的位置,闫朝兮没有理由再挽回秦炎,秦炎背过身后,眼眶里的泪水顺着脸滑落。 闫朝兮也是一样的,眼泪水在秦炎转身的时候,忍不住落下。 秦炎哼着小曲,一路摇晃着,闫朝兮就听着,那么凄凉的曲子,大概就是代表着秦炎的心情吧。 凄夜潇潇风雨路 寄予情意愁断魂 离人消愁化作相思泪 再见不过路人心 罢罢罢往事不回首 这样的曲调,在硕大的宫中回荡着,闫朝兮站在原地,直到秦炎已经走出自己的视线,她痛心疾首。 袁铭都明白,他怎么不明白他们两个人的情意,今日见了,让他这个旁人都感觉到痛心。 “公主,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袁铭提醒道。 闫朝兮本想抬起手用帕子擦擦脸,看着手上的帕子,那是秦炎送给她的,云与鹤。 她看着帕子,摸着上面的绣图,心中喃喃着:秦炎,你要等我。 晚上吃的有些撑到,岳紫月就让闫木青和自己在院子里散散步,本来闫木青还想要坐着喝喝茶,却被岳紫月拉了起来。 一天到晚坐着,只会积食,走一走还有助于消化。 闫木青觉得岳紫月说的也是有点道理,陪着她散步也是增进他们之间的感情,何乐而不为。 路过花草苑的时候,闫木青拉着岳紫月进去看了看她的杰作。 花草苑本来是闫木青自己打理的,可近日来,他也没什么时间,正好岳紫月觉得她有空,所以他就将一切交给岳紫月打理。 花花草草倒是修剪的不错,闫木青摸了摸花枝上的叶子,水分也很充足。 他牵着岳紫月的手,在她手上轻轻的摸了摸,说:“宁儿近日来,为我打理花草苑,也是辛苦了。” “不辛苦。” “你说你,以前可是个顽皮的小丫头,如今却成了本王王妃,还如此乖巧。”闫木青将岳紫月往自己的怀里带,将她围在自己怀中,头靠在她的肩上。 “哼,那王爷的意思是,妾身应该保持点自己的本性?” “诶!那可别。”闫木青当下反对。 岳紫月挣脱出他的怀抱,看着她,撒娇着说:“王爷的意思是不喜欢妾身那般活泼?” 闫木青无奈,自己可没那意思,岳紫月要是活泼起来,怕是整个王爷府都不够她翻的才是。 那样的她也的确是真性情,着实是让闫木青很喜欢。 当初喜欢上她,可不就是因为她独一无二嘛。 “哪能,我喜欢的就是宁儿的活泼,宁儿怎么样都好,静的好,活泼的好,无论如何,你都是本王的好宁儿。” “王爷嘴什么时候这么甜了?当初见到我的时候,还不是嚷嚷着想杀了我。”岳紫月回想起当时,就有些想笑。 见岳紫月提起这件糗事的时候,闫木青脸色一红,“那那不是当时以为你是男子嘛,被男人坏了好事” “什么好事,你那可是在拿自己生命开玩笑。”提起这件事,岳紫月反而要和闫木青较真起来。 闫木青再次将她抱在怀里,哄着道:“好宁儿,我错了,那时候只是不想外人说我无能.你也知道人言可畏,说云瑶国王爷是病秧子也就算了,要说我连那种事都做不成,岂不是丢了面子。” ##第158章 身体补偿 “是是是,你是王爷,面子最重要,可那些人在外传你的名声有多难听,若不是你以真心实意打动我,我也不愿意爱一个浪子。” “我知道,宁儿会发现我的真心的,那日在江南,你和我说的,其实并非是你自己所想的对不对?” 要说起以前的事,去追究以前的想法,对于现在来说,以前的情况,肯定也是按照现在的想法来回答闫木青的。 岳紫月也是思考了一下,然后问闫木青:“王爷当真想知道妾身当时的想法?” “想。”闫木青只是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在那时候,闫木青就有察觉到异样,他知道岳紫月肯定很早就对自己有意思了。 “那个时候,我说的话,也确实是当时的想法。”闫木青听到这话身子明显一顿,岳紫月接着说:“那个时候,我不知道王爷对我是什么想法,总觉得王爷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而报复我,外人都说,八王爷是云城之中作威作福的小霸王,你看看,我也是听了别人的话,然后开始怀疑你。” “那后来呢?” “后来,回到王府上的时候,我也是百般不愿,在火场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好像等待的就是你,也没想过你会突然出现,也很庆幸你会突然出现。 火场里不顾生命危险要救我出去,我痴傻的时候,你也是对我百般好,我还想整你一下,谁让你以前一直欺负我,不过好像没有实施成就被桃夫人给截断。桃夫人给我带来的委屈,好在我还有你。” 岳紫月抓着闫木青的手,感到了一丝的宽慰,闫木青也知道那时候给她带来了委屈,同样紧紧抓着她的手,给她安全感。 “你下次别让我担心,怎么整我,都没有关系。” “当真?”岳紫月听到闫木青的话,还是很欣喜的,“要是王爷觉得妾身冒犯你,要拿妾身问罪怎么办。” “那就.用你的身体来补偿本王好了。” 岳紫月一惊,她忘了闫木青如今也是恢复到了常人状态,上次没有完成的事,总归是要完成的。 难怪他最近一直都在试探,现在干脆直接说明自己的意图。 “王爷,您这身体刚好” “洞房花烛那日你还欠了我,是不是应该补回来?要不,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月圆日,是个好兆头,看看把洞房花烛之日补回来?” 看来岳紫月的猜想是对的,闫木青就是有备而来的,今日什么月圆夜,什么好兆头。 岳紫月只只听说过月圆之日,是狼人显现之时,看来也是没错。 今日月圆,闫木青这大色狼要开始现行了。 她手心开始冒汗,咽了口口水,又不好拒绝闫木青,慢慢从闫木青怀里松了出来。 “王爷,你这身子刚好,是不是不宜劳心伤神妾身给你去打一碗甜汤,吃完早些休息吧。”岳紫月做出逃跑的样子。 闫木青快步要追上她,“别急啊,洞房花烛完了以后再吃也不迟。” 岳紫月看着闫木青如色魔一样,失笑尖叫跑了回房,闫木青看着她逃开的样子,嘴角露出笑容,不紧不慢的走回房。 一夜春宵,造娃计划有待提前。 岳南川因为受了伤,回家后就被香容悉心照料着。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香容和代晗说过,代晗当时还说要叫香容带点礼来送给岳南川。 不料岳南川却先缠上了官岳,好在香容为他解了围,又因为这件事岳南川受了重伤,香容想以此报答他。 岳南川也是觉得幸运,若是没有这件事发生,自己还不知道应该和香容怎么接触。 香容要是知道岳南川是这么想的,估计得骂他傻。 与岳南川这几天接触下来,香容觉得岳南川人也不坏,是个不错的人,再来他也傻乎乎的样子。 受了伤还害怕麻烦别人,香容帮他做点事,他总觉得他自己可以行,最后还是牵扯上自己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的。 只有那个时候,岳南川才会乖乖的让香容帮他,完了以后还会说一声谢谢。 要说这衙门下手也太狠了,打的岳南川浑身上下都是伤。 岳南川也躺在床上两日都无法下床走动,好好休息两日后,勉强让香容扶着下床。 这日,香容扶着岳南川在外面晒晒太阳,多晒太阳对自己身体恢复好的快,岳南川也是听香容的话。 云如站在角落中,看着岳南川与云如之间的互动,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个姑娘也是实诚,与岳家镖局正好符合,若是岳南川真娶了一个谁家的宝贝闺女来,怕也不会这么照顾他。 况且,在岳家还真和别的夫家不一样,岳家以镖局生意为主,岳南川日后也是要接手岳家镖局的。 若是找那些大家闺秀来做岳家三媳妇,换谁应该也是受不了丈夫常年在外才是,云如很看好这个香容,是因为她觉得这个姑娘日后会与岳南川一起吃苦。 “今天天气真好。”岳南川坐在庭院里,叹了一口气,受伤以来他第一次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句话。 很多事情他想做,但是他力气就好像在衙门里被抽光了一样。 香容正在削水果,放在盘子里,准备给岳南川吃,回答她道:“是啊,不过看这云,待会应该会下雨。” “是吗?”岳南川抬起头看着云,“我们在外面待一会儿就进去吧。” “好,吃水果。”香容将水果递给岳南川。 岳南川拿了一块水果,笑着对香容道:“谢谢香容姑娘。” “不用谢。” 香容看着岳南川,岳南川笑起来就好像她幼年时期遇到的公子,那时她只是跟着大人出去办一点事,公子也是帮了她,然后匆匆离去。 那时候的记忆,有些遥远,就连那公子的样子,也变得模模糊糊的。 如果岳南川那日没有那么莽撞的带着人,直接到绣庄提亲,香容或许对他会有所改观吧。 只是有了之前的事情,香容对岳南川还是有些害怕,也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见了太多花天酒地的男子,香容才不会轻易的将自己找个人嫁。 ##第159章 选择香容 两人其实认识也没多久,香容甚至不知道岳南川看上自己什么了。 代晗姑娘也比自己好看太多,他来绣庄,怎么不找姑娘,反而找上自己。 那日灯会的时候,香容还以为岳南川会介意自己出生青楼,没想到没多久就带人来提亲,简直把她吓坏了。 她还不想离开代晗,也不知道岳南川是个怎么样的人。 不过,岳南川的人品还是可以相信的,要是日后有人能够嫁给他,也是一种幸福才是吧。 “香容姑娘。”岳南川停下了手上往嘴里送水果的动作,看着一旁的香容,喊了一声。 从侧面看着香容,岳南川也仔细打量着香容。 香容的皮肤很白,白里透红的那种,脸上还有一些肉肉的感觉,像是婴儿肥。 她不是那种一眼望去就很美的姑娘,她的美是可以让人慢慢看出来的,然后品味她其中的韵味。 岳南川喜欢细水流长,他也不是那种喜欢妖艳女子的人,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他要的是一个懂得相夫教子的女子,而不是那种娇弱不行的女子,即便她们会相夫教子,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很娇气。 虽然那样的女子的确是很让人疼惜,但岳南川还是喜欢选择一个略显成熟的女子。 香容第一次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所以他才会选择香容。 “岳公子?”香容不知道岳南川为什么好好的叫了一声自己,疑惑的回应道。 “前些日子,很抱歉给你添了麻烦,是岳某不应该那么贸然去提亲,想必也是吓着姑娘了。”岳南川解释道。 面对岳南川的解释,香容内心一暖,“没事,那日确实是吓着了。” “我知道我只是着急了些,抱歉了姑娘。” “岳公子,你别对我说抱歉,而是我该和你说声谢谢。” “什么谢谢?” 香容拿着手绢,在手上拧着,“那日若不是公子,香容怕是要被土匪带走的,还害得公子现在受伤。” “哦,你说这事啊,都是小伤!”岳南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小时候就与父亲一同去外送镖,从小受的伤加起来,这次的不过只是皮毛。” 香容听的心都是一惊,“这么危险,为什么还去。” “父亲一向想培育我做他的接班人,所以我从小是几个兄弟之中,最苦的一个,要和父亲走南闯北,才能练就今日这些能力。” “原来如此。”香容听后,眼睛一亮,对岳南川又欣赏一分。 “还记得印象最深的一次,那便是幼时遇到的一个小女孩,那女孩小我几岁,却在大漠附近走失,好在那时候我坚持带上她,最后帮她找到了家人。”岳南川笑着,露出几颗白牙,一切往事在他看来,好像都只是他的回忆。 香容听到他说的这件事的时候,震惊的看着岳南川,他说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她。 那时候她刚记事,还未卖到雀归来当丫鬟,家人在塞北那边,大漠风沙,举家迁移准备到中原来。 她和家人不料走失,险些死在大漠里。 那时候她见着一群人,骑着骆驼,运着东西经过。 骆驼上有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他看了自己一眼,准备离去,这样的场面,一路上他也是见多了。 而他身后的小男孩却喊着让他救救她,因为小男孩的祈求,香容最终才得以救赎。 这队人马,将她带到了市集上,最后找到了他的家人。 男孩匆匆而过的面容,让香容至今模糊不已,没有想到她当时遇到的,竟会是岳家镖局。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不仅是救了自己一命,当初自己的命反而是他给的。 岳南川见到她失神的样子,叫了一声:“香容姑娘?” 香容被他这一声给拉回了思绪,“诶,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呢?好像有些出神。”岳南川说道。 香容看着岳南川的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应该是高兴的才是,他是岳南川,是自己救命恩人。 好感,好像在悄然的升起。 她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是心中的感动,可是岳南川却吓坏了,自己刚才也没说什么不妥的东西才是吧。 “诶诶诶,香容姑娘,岳某刚才也没说什么吧,你可别难过,若是真说了什么,那也是岳某的错。”岳南川急着道歉的样子,把香容给逗乐了。 她拿着手绢,擦了擦眼泪,“不是,是岳公子提到了幼时,我只是想起了我的家人了。” “姑娘是幼时就到雀归来的吗?”岳南川问。 香容点点头,也不避讳这个话题,回忆道:“小时候家里穷,父母养不起太多的孩子,而我又是女孩,自然是把最小最不懂事的我卖了,越小的女孩越值钱。若代晗姑娘没有被王妃赎身出雀归来,到了年纪,我也许也是要和姑娘一样.” 说到这里,香容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出实情:“我没有什么特长,也不会唱歌跳舞,做不了卖艺的姑娘,最后也只能用身体来取悦客人。” 岳南川当然知道香容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还应该感谢妹妹当初的贪玩,救下了香容她们。 否则他也不会遇到香容吧,雀归来那种烟花之地,他也未曾进去过,能认识代晗姑娘怕也是因为代晗姑娘太有名气了。 云城之中,好看的姑娘又有名气能有多少,香容跟着代晗,能走出来也是运气。 “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你有自己崭新的生活,要面对新的人生。”岳南川宽慰的说。 “嗯!”香容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回答道。 这一个下午,或许是她对他感情的一个转折点才是。 香容也是幸运的,在这个年纪总是能遇到帮自己的贵人,而且这个贵人曾经就是她的贵人。 这是缘分才是,冥冥注定的,香容应该要有那一颗报答之心。 天空在下一刻突然大变,倾盆大雨顺势而下,香容和岳南川两人都被淋的措手不及。 岳南川拉着香容一瘸一拐的跑回了屋檐下,两人浑身湿透。 ##第160章 岳家喜事 香容的头发因为雨水而黏在了脸颊上,岳南川见状,伸手去撩开那缕头发。 时间就好像静止了一样,香容红着脸看着岳南川,岳南川的手停留在她的脸颊侧面。 两个人眼神似乎也来了电,岳南川缓缓低下了头,靠近了香容,他的呼吸喷洒在了香容脸颊上。 突然一道雷劈了下来,将两人吓了一跳。 香容也立刻意识到自己与岳南川的距离以及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 她红着脸,“岳公子快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吧,免得着凉了。”话说完,香容连忙跑开了。 岳南川手心还留有她的余温,他看着自己的手发呆,傻愣愣的笑了起来。 香容一路小跑回屋子,发现自己的心跳的无比快,快到喘不过气来了,有些害羞。 郎情妾意,岳家怕是很快要迎来一桩喜事了。 秦炎已经在太医院休整了好些天了,闫年辽也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宫中近日也只是按例检查一下皇帝的身体安康问题。 况且,秦炎已经是院使了,哪还需要自己亲自上阵。 太医院很忙,秦炎没有动力起身帮忙,长此以往,皇帝不怪他,其他对他抱有期望的下属们也是会失望的。 可他们也没资格说人家,自古有技能且高超一些的人,自然是会飘一些,秦炎这样都不算什么。 秋月拿着新制的喜服样式给闫朝兮看,闫朝兮正靠在茶榻上假寐着。 闫朝兮听到一点动静,就睁开了眼睛,看着秋月,秋月默默地将喜服样式放在了一旁,等待闫朝兮心情好的时候再看。 门外的几个宫女走过,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大声。 宫女甲:“你们听说了吗,之前那个医术高超的秦太医,最近当了院使以后,人就变了。” 宫女乙:“你是说那个救治江南瘟疫的秦太医吗?他怎么了。” 宫女丙:“太医院的人说,是心情不好,又有些人说,是做了官以后不爱做事了呗。依我看啊,秦太医怕是思春了。”宫女丙说着捂嘴笑了起来。 宫女甲轻轻打了她一下,“啧啧,你看看你,怎么好好说秦太医思春,我看你才是像思春的那个。” “不不不,她说的可是有依据的,有人看到秦太医有时候盯着一个荷包发呆,有时候在和他们说医术讨论的时候,都能盯上半会儿呢!怕是什么姑娘送的吧,才会那么让人着迷。”宫女乙八卦的说。 “唉,秦太医哦,长得也不错,又是官五品呢!要是谁嫁给秦太医,也是美不胜收啊。”宫女丙说道。 宫女甲说:“哎哟,秦太医也算是宫里难得有的瑰宝了,那么英俊的太医,上哪找去啊,对着心爱人送的荷包发愣,也是个痴情种啊!难得专一的男人也是不多了。” “就是就是,唉,也不知道哪个姑娘会嫁给秦太医。” “你啊,就别想了,肯定轮不到你。”宫女丙推了一把宫女乙。 这些话闫朝兮都听在耳朵里,她可从来不知道秦炎是这么受欢迎的,他英俊也优秀,还被这么多人盯着。 他对自己情深,盯着自己送给他的荷包发呆,只有她知道是为什么。 她从不知道秦炎动了情,确实如此执着,痴情种怕也是说的是他。 想到这里,闫朝兮心口一痛。 秋月见状,连忙走了出去,对着三个宫女呵斥了一声:“你们几个!事情不做,跑到这里来偷懒!知不知道公主在休息?” 三个宫女连忙道歉道:“公主恕罪!” “快去做事,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偷懒!”秋月有一种管事嬷嬷的感觉。 公主院的事情,一向也是她来管,所以呵斥小宫女的这件事,闫朝兮也是看看不会说什么。 秋月将几个在闲聊的宫女赶走后,回到了闫朝兮身边,开口想要说什么。 闫朝兮抬了抬手,示意她什么都不用说了,她知道秋月是为她好。 秋月叹了一声气,那个秦太医也确实是个痴情人,与公主明明就是两情相悦的,最后却成了这个样子。 “秋月,你好好的,叹什么气?”闫朝兮问道。 “秋月是在替公主惋惜。” “惋惜什么?”闫朝兮坐直了身子,拉拢了一下自己垂下的衣服,看起来精神一点。 秋月憋着嘴,替闫朝兮先委屈了起来,“公主明明就和秦太医是两情相悦的,若是公主嫁给秦太医,秦太医怕也是会将公主宠上天去。公主一个荷包,就能让秦太医那般痴情,你说若是嫁给他,怎能不幸福。” 闫朝兮自己也知道这个道理,惋惜又有什么用呢,皇上下的旨意,她无力反抗。 她脸色有些苍白,心脏的位置越发疼痛:“好了,秋月,你别再说了。” “公主,你让我别说也是可以的,只是这个事情,确实是这么个礼啊。那个袁铭袁大人,若是真的懂一些事礼,日后也是要对公主好一点才是。” 闫朝兮的唇色都变得有些青紫,秋月还未发现闫朝兮的异样,准备接着说道。 她很不舒服,捂着胸口靠在了一旁,不小心从茶榻上倒在了位置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音。 秋月这才吓了一跳,公主这是怎么了,突然晕了过去。 她连忙让人去请太医院的太医来,而且特地点名要医术高超的秦院使,她这可是给公主他们制造见面的机会。 虽然两个人现在见面是挺不好的,但是公主都这样了,秦院使又对公主有意思,为何不让两个人见见面,慰藉一下公主受伤的心。 秦炎本不想出诊的,但此事都惊动了皇上,而且公主这病也来的蹊跷。 不只是公主院点名要他来问诊,就连皇上在御书房听后,连忙让人去叫秦炎去看看闫朝兮。 秦炎无奈,只好提着药箱去了公主院。 上次与闫朝兮碰面的时候,秦炎喝多了,但是他也清楚知道自己说过什么。 现在去见公主,尴尬倒是有一点,其实也还好。 秦炎赶到公主院,进了屋,见闫朝兮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一点朝气都没有,看了就让人心疼。 屋内也没几个人,除了秦炎就是秋月,其他服侍的丫鬟都被派遣下去了,让闫朝兮好好休养。 秦炎不说话,默默的给闫朝兮把了脉。 ##第161章 重新振作 秋月紧张的盯着秦炎的一举一动,想从秦炎那得知公主是什么情况。 闫朝兮的脉象不稳,多数为忧心忧虑,至于心脏为什么会疼,还是因为她心中积郁太多。 “公主只是忧心忧虑,好好休息就好,下官也开了一些良方,可供公主安神养气。”秦炎将自己写好的药方交给秋月手中,“你可以到太医院去领一下药,别无他事,下官告退。” 秦炎做出要走的状态,秋月拦着他,忙说:“秦院使,你能不能帮我看着公主一下,我这去领个药,没人看着公主。” 秦炎眉头一皱,虽然闫朝兮现在睡着,但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太好吧。 他四下看了,也没有别的丫鬟了,问:“公主院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丫鬟?其他人呢?” “哦,我怕丫鬟人太多,叨扰到公主休息,所以我让她们先下去了。秦院使,你要是别无他事,就帮帮我吧。”秋月的脑子转的倒是挺快的,连忙请求秦炎帮她照顾一下闫朝兮。 闫朝兮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他们之间也不会发生什么,秦炎也是考虑了一下。 “好吧,你快去快回吧。”他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秋月见自己的主意得逞,高兴的跑出了公主院,秦炎见她离开后,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他拿出医箱里的书籍,坐着看了起来。久了才发现,他并不能专心的看书,心思总是会被躺在床上的闫朝兮吸引过去。 秦炎放下了书,走到床榻边上为闫朝兮盖好被褥,突然将自己积压在心底的一口怨缓缓叹出。 现在看来,只要闫朝兮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重要。 他已经看开了,将闫朝兮送给自己的东西,放在了太医院的箱子当中,好好收藏了起来。 他决定要重新振作,这只是他们之间无缘,天底下无缘之事太多了,多他的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闫朝兮好像转醒了过来,睁眼就看到了秦炎坐在自己的床前。 她有些欣喜,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嘴巴很干,但是她还是张了张想说什么。 秦炎见到她醒了过来,立马站起来作揖,规规矩矩的,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拉了很远。 “下官参见公主殿下!” “秦炎.” “公主殿下能醒过来下官也放心了,秋月为公主殿下去拿药了,还请公主稍加等候。” “我想喝水。”闫朝兮没有理会秦炎,直接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秦炎听了立马去给闫朝兮倒水,端到闫朝兮面前,闫朝兮躺着看着他。 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把水给闫朝兮喝,闫朝兮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喝水才是。 他做了一个很大胆的举动,将闫朝兮扶了起来,靠在自己右边怀里,将水喂给她。 闫朝兮也没想过秦炎会这么喂自己喝水,在他的怀里,她难得得到片刻的安心,许是这些日子来,她的心情最愉悦的一次。 一杯水下肚,闫朝兮的口渴也解决了,人也精神了许多,秦炎准备将她扶回去。 闫朝兮想在他怀里多待一会儿,连忙说:“就让我多待一会儿吧,好不好,秦炎。” 秦炎的动作一滞,开口说:“未免不妥,公主日后要成亲,而你我二人如此亲密,若是被皇上或是驸马知道,此事太伤公主名声。” “我不管!秦炎,其他人如何看待我,我都不在乎。”闫朝兮有些激动,摸着胸口,这刚醒,哪能这样情绪波动。 秦炎知道闫朝兮的脾气,只能顺着她来:“公主别太激动,这些日子还需要好好调养才是。” “秦炎,你非要与我这般生疏的说话吗?”闫朝兮有些心痛。 秦炎没有回答,他垂着眼看着自己怀里的闫朝兮。 闫朝兮见他不回答,接着说:“这些日子,我很想你,听到其他的人在说你,他们说,你拿着我送给你的那个荷包,日思夜想,你一定也在想我对不对。”她趴在秦炎的胸口上,抬起头看着秦炎。 秦炎漠然,没有任何表情,回答:“公主,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后会有更好的新生活。” “什么过去的事!秦炎,你明明就是爱我的!你就是想我的,为什么你不承认?” 秦炎说:“秦炎承认爱公主又如何,秦炎承认想公主又如何,公主最后还是驸马的,而秦炎不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秦炎的话让闫朝兮感觉到震惊,她坐直了身子看着秦炎,没有在倚靠着他。 秦炎也看着闫朝兮,也不知道闫朝兮接下来要做什么,她们四目相对,闫朝兮不甘心。 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怎能就这样被放弃,她不答应。 她将自己衣服脱了,秦炎立马拉着她的手,“公主,你这是干什么!”秦炎惊愕的叫出声。 “秦炎,我要嫁作他人了,我不想把自己交给他人,你与我好吧。”闫朝兮眼睛带着泪。 秦炎觉得她定是疯了,手里拽着她的衣服,要将她衣服穿好,他怎么样也不可能让闫朝兮那么做。 闫朝兮执拗,岂会那么轻易罢休,虽然嫁给袁铭,他们不会有夫妻之实,但这么与秦炎做了那种事,要是有人知道,也是不妥的。 可是公主院哪还有什么别人,就只有闫朝兮和秦炎二人,秋月为了给二人留有时间,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的。 “公主,秦炎还有其他事,先行告退。”秦炎听下去闫朝兮说的话,站起身准备要走。 闫朝兮不放手,假装摔倒在床下,衣衫不整的样子。 秦炎连忙蹲了下去,将闫朝兮扶着,两个人都在地上,闫朝兮一用力扑上了秦炎。 她是第一次主动的与男子做出那那般亲密的事情,秦炎怎么推都推不开闫朝兮,闫朝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有人总说,没有拒绝不了的感情,只有你不拒绝的感情,你要想发展下去,易如反掌,若想拒绝诱惑,谈何容易。 一步错,那便错下去,谁也不知道,这一生还能疯狂几回。 姚思宇撑着油伞匆匆的从树林之中跑进了亭子,亭子内早已有人站在那等待着他的到来。 ##第162章 前途发展 那日接到拜帖的时候,姚思宇可高兴坏了,好不容易能够得到他人的赏识,这一辈子也是不容易的事情,况且此人还身居要职。 “卑职见过相爷。”姚思宇对着袁维清行了个礼。 袁维清转过身见到了姚思宇后,露出一抹匪夷所思的笑容。 自从上次事情搞砸了以后,袁维清还是决定亲自去选人,在朝中,他还是要拉拢一些人来做事情。 姚思宇那时候在武场的表现,袁维清也是看在眼里的。 他看中姚思宇,就是因为他够卑鄙,简直就是一个阴险小人,皇帝不喜欢这样的人,所以姚思宇那日即便得了第二,却也没有受到重用。 所以袁维清给了姚思宇一个密函后,姚思宇觉得自己前途发展的机会来了。 其实他也知道袁铭是当今宰相的大儿子,而袁维清却不叫袁铭做事,反而叫自己来,姚思宇怎能不高兴。 说明自己还是备受袁相重用的,否则袁维清也不会来找自己才是吧! “你来了。”袁维清沙哑的开口,这两天他身体不太舒服,感染了一些风寒。 “收到袁相的密函,卑职就赶了过来,看看袁相有什么需要卑职的地方,卑职立马可以帮忙。” 这种恭维话,袁维清又不是第一次听了,自从他身居要职后,门庭若市,来的人都是为了想利用自己在朝廷某个职位。 有时候袁维清自然是接受了他们的东西,毕竟有需就有求,袁维清在追求功名利禄的时候,还能做到这样,何乐不为。 再说了,袁维清也想在朝堂之上拉拢人员,这么一来那些人自然是心甘情愿的要跟着自己做事了。 “看来你还是很有觉悟的。”袁维清说。 姚思宇在此之前是在江湖上混的,在宫里想要谋求一个官职,只是江湖梦已经做完,不想再继续混下去。 朝廷上的斗争,姚思宇在第一次上朝的时候就知道,当朝分为两派。 他愿意跟着袁相,大概是因为袁相这边的人也比较强势一些,荣华富贵他也会享受得到。 尽心尽力帮袁相做事,好东西也不会少得了他的。 “难得得到袁相的赏识,只是不知道袁相需要卑职做点什么?”姚思宇很上道,让袁维清很满意。 “本相需要的是日后你需要帮本相去完成一些事情。” “相爷请讲。” “一直以来,本相与皇上等皇家人表面和背地里却不和,你也应该听到一些风声了吧。”袁维清直接在姚思宇面前说出自己的想法。 对于宰相和皇家的事情,姚思宇确实也是知道了一点事情,但是具体的没有怎么深入。 没想到啊,他还能牵扯上朝廷争斗,想想还是很刺激的。 “卑职略有耳闻。” “本相需要的事,你日后协助袁澈去做一些事情。”袁维清指了指从黑暗出来的袁澈。 姚思宇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来,还是给人打下手的啊。 他没有表现出不开心,在袁维清这里还是一往常态,笑嘻嘻的看着袁维清。 “相爷说的是,卑职愿听相爷的安排。” 袁澈也看着姚思宇,他也知道,在袁维清下面的狗有多少条,而这只狗,是他比较喜欢的。 闫木青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江苏的陈大人上书说丝绸要进贡给皇上,河南的李大人说今年土质不好上书给皇上。 闫年辽是觉得这些都什么事,全交给闫木青去处理,一点小事弄得闫木青是焦头烂额的。 最为重要的事,大概就是闫朝兮大婚的事情,关于其他外邦送来的礼品,闫木青也得安排人记录。 这下倒是好,闫木青忙前忙后,闫年辽也是闲,把事情都丢给了闫木青,换谁谁不闲。 好不容易休息的时候,闫木青却被几个官僚子弟拉去了雀归来。 坐在雀归来的时候,闫木青总觉得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好像后面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去之前,他还特地交代连歌,让连歌去通知岳紫月,说自己在外应付一些官员。 岳紫月知道以后,也没当回事,这样的应酬也很正常。 得到回应的闫木青,也就放心了许多,坐在座位上也安心了许多,但还是在违法的边缘试探着。 他不能做出让岳紫月不高兴的事情,他在心里忏悔着,来雀归来只是喝喝酒,吃吃小菜而已。 酒足饭饱之余,来了雀归来,叫了歌舞伎,自然是要叫点姑娘尽尽兴。 闫木青也是喝的糊涂了,没有拒绝,等人上来了以后,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吓得他连忙将人推到地上。 几个官僚子弟以为惹怒了王爷,连忙让那姑娘跪地求饶,闫木青觉得也是算了,毕竟是自己敏感了一些。 时辰也是不早了,岳紫月还想等闫木青回来休息,一直等不到他。 连歌先回来了一趟,岳紫月觉得很奇怪,连歌不应该守在闫木青身边的吗,于是便去问连歌,闫木青为何还不回来。 连歌支支吾吾的,让岳紫月起了疑心。 “连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岳紫月直言问道。 连歌吓了一跳,他能有什么事情能瞒着王妃,除了王爷去雀归来喝花酒的事情。 连歌有没有说谎,他脸上的表情都写出来了,岳紫月就知道,连歌在骗自己。 “连歌,是不是王爷出了什么事了?”岳紫月是比较担心闫木青出了什么事情,然后没办法回来。 “王爷怎么会出事情呢,王妃您先休息吧,王爷很快就回来。”连歌连忙应答道。 看着连歌不自然的表情,岳紫月直接说:“你要是敢瞒着本王妃,本王妃也是可以治你的罪!” 面对岳紫月的威胁,连歌还是会有些害怕,以前岳紫月虽然顽劣了一些,那也是闫木青放纵他,而且他们之间的地位也是平起平坐的,更不能体现出岳紫月是会端着架子的人。 如今她可是誉亲王王妃,又不是别人了,有了身份,自然用身份来压人。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要问自己的罪,连歌还是觉得,听王妃的准没错。 “王妃,王爷他.” “你但说无妨,有什么事我担着。”岳紫月手一挥,将事情担下。 ##第163章 男装出场 闫木青还能做出什么造次的事情,要是真有,那也有岳紫月定着,连歌也不必担心太多。 “王爷他在雀归来。” “什么?”岳紫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闫木青居然跑到了雀归来去。 看来她是太好脾气了,男人果然就是没有一个好东西才是!岳紫月气踹了两脚柱子,然后疼痛的不行。 “哼!你带我去找他!”岳紫月说着就要往外面走。 “这样不妥吧?王妃.”连歌为难的看着岳紫月。 岳紫月这才想起来,确实不妥,“你说的对,不妥不妥,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岳紫月急着直接没了架子。 她让连歌站在堂前等着她,自己回去收拾收拾,没一会儿又跑回了堂前。 连歌等了一会儿,只见一个翩翩公子哥从里头出来了。 那可是王妃娘娘岳紫月啊!所以这是岳紫月重出江湖了吗?为的就是去雀归来将王爷捉拿归案? “走吧。”岳紫月走在前头,帅气的甩了甩发带,看起来很飘逸。 连歌跟在后面,看着自家娘娘心情甚好,为王爷捏一把汗。 听说女人在暴风雨前夕来临的时候,心情都是这么愉快的,看着王妃的样子,似乎好像就是暴风雨前夕。 闫木青看着桌上的每个人,人手抱着一个姑娘,而他身边却空落落的。 在场的人都开玩笑称他是成婚后变成了好男人,那个王妃娘娘也确实是好看,顶的上雀归来的很多姑娘。 应该说,雀归来的任何一个姑娘,都比不上一个誉亲王王妃。 在场的人都觉得,若是自己也娶了那么一个,为她守身如玉,也是值得的。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坐在主位的闫木青让一旁的丫鬟去开门。 一看来者是连歌,闫木青刚要张口让连歌进来的时候,却看见他身后的那少年,他吓了一跳。 在场的人是没见过岳紫月男装的样子,即便是女装,也不过是匆匆一眼,久了就忘了她的样子。 美人还是要留着欣赏的,不过来了个俊秀的少年,大家都是一愣。 那些在官僚子弟身上的姑娘们,也被后来的少年惊呆了。 岳紫月轻轻勾了勾嘴角,向闫木青慢慢走去,闫木青对于她来显得很惊讶,然后怒视着连歌。 连歌低下头回避着闫木青的眼神,是他泄密的,让王妃娘娘找到了这里来。 闫木青对着岳紫月立马转换了脸色,从凶狠的样子,变成了嬉笑,众人见状还想知道来的少年是谁。 岳紫月二话不说,直接坐到了闫木青的腿上,用手勾着闫木青的脖子。 众人倒抽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明目张胆,而且都是生为男子,他又岂能做出这种事情。 刚才那个姑娘都被闫木青推到了地下,众人以为,闫木青一样会把这人推到地下。 然而,闫木青接下来的举动,更让众人震惊。 他伸出手,揽着岳紫月的腰肢,将岳紫月往自己的怀里一带,两个人的距离贴的更紧了。 “王爷.您这!”一个官僚子弟惊讶叫出声。 “王爷,姑娘您不要,却要了一个突然来的男子,想想王妃啊.这些东西沾不得。”另一个官僚子弟说道。 岳紫月听到他们说闫木青没有要姑娘,看在场的情况也是,大家人手抱着一个姑娘,就闫木青没哟。 岳紫月心生一计,想要逗逗他。 “他们说的可是真的?”岳紫月柔声问道。 她一开口,众人也是听的浑身发酥,虽然男子也有声线很细的,却没听过这么温柔的感觉。 要是一个男人长得好看,声音又酥,在场的几个官僚子弟,也不介意喜欢男子才是。 “什么真的?”闫木青瑟瑟发抖,抱着岳紫月,都不敢乱说,只能装傻充楞。 “你不要姑娘。” “你看,他们人手一个,而我只有你。” 两个人的对话,让在场的几个人看得有些看不下去,怎么觉得其实这两个人是一对。 这样不太好吧,那漂亮的誉亲王王妃怎么办。 岳紫月听到闫木青的答案,她知道闫木青确实没有叫姑娘,暂时在这里原谅他,其他的等回王府在与他慢慢算。 她低头在闫木青的嘴上印下一吻,笑着说道:“真乖,奖励你的。” 闫木青见状,笑着抱着岳紫月起了身,“各位吃好喝好,本王先行告退了!” 众人刚才觉得好像看了一场戏啊,难道说男人与男人之间,也可以这么和谐的吗! 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甚至害处于震惊状态。 刚才他们看到了什么,王爷抱着一个俊美少年,俊美少年当场吻了王爷? 要是让王妃知道了,感觉王妃早就知道的感觉。 众人猜测,当初皇上将王妃赐婚给王爷的时候,王爷吐血,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少年。 众人还在猜测着,闫木青急匆匆的将岳紫月带回了王府,刚才她的举动,实在是撩人心弦,让他很是心动。 恨不得当场就把她给办了,所以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回到王府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刚才在外面,岳紫月不过是给闫木青在官僚子弟面前留点面子。 她还要和闫木青算一算账,居然跑到雀归来。 不要以为他没有叫姑娘,她就会原谅他,这件事她和他没完。 回到屋子的时候,闫木青急着想要扑上岳紫月,却被岳紫月一脚踹到了床下。 闫木青爬了起来,一脸无辜的看着岳紫月。 “今晚你就睡地上吧。”岳紫月无情的拒绝了闫木青。 “娘子.不是说我乖吗,怎么让我水地上。” “你就应该去跪核桃!居然背着我跑到雀归来去,这么晚还在那花天酒地。”岳紫月可是气急。 刚才在外面笑脸盈盈,回来就是凶神恶煞,她要让闫木青知道什么叫做笑里藏刀。 是不是这些日子,她对闫木青太好了一些,还是说他觉得自己没叫姑娘就可以了。 “我这也是放松放松,这些日子朝廷太忙,出去吃点好的喝点酒,也是要的嘛” “什么,你还有理了,府上不能放松,府上不能给你吃好的吗?”岳紫月质问着闫木青。 “也不是” ##第164章 一番告白 “还是说我不能给你那些?若真是那样,你去雀归来住好了。” “宁儿,你怎能这么说。”岳紫月的话是难听了一些,让闫木青听得也是心里不舒服。 “抱歉,我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你居然还让连歌回来骗我,说只是去应酬,应酬我不管,你却是去雀归来应酬,应酬那些姑娘吗?” 闫木青觉得此时此刻,岳紫月好像有些无理取闹了一些,可是有什么办法,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娘子,还不是得宠着。 “好娘子,我这不是没有叫任何一个姑娘嘛,我还是有你的。”闫木青爬起身,靠近岳紫月,想要抱抱她。 岳紫月一手推开闫木青,捂着鼻子,嫌弃的说:“别靠近我,你身上有别人的香水味,我嫌臭。” 闫木青被拒绝,也没有生气,站起身,转身出去了。 岳紫月以为自己一直拒绝他,让他不高兴了,这下更是委屈了,明明就是他的不对,怎么弄得好像是她不对一样。 她气的脱了衣服脱了鞋子,躲进了被窝,想要转头就睡。 闫木青呢只不过是去沐浴了一番,将那件衣服丢在了洗衣房让人好好洗洗,洗完澡后清爽的回到了屋子里。 他发现岳紫月已经闷着被子去睡了,他乘机脱下外衫,躲进了被子,一把将岳紫月抱在了怀里。 岳紫月刚开始还想挣脱一下,却发现闫木青的力气大的惊人。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不知道,肯定是她刚才有些犯困,眯了一下。 一定就是那个时候,现在岳紫月精神了些,没有再闻到他身上那些浓郁的香水味,替代的确实另一种清香。 “宁儿,我知道错了,不应该去那种地方也不和你说,你别生我的气。今晚看到你的时候,我还觉得有些欣喜,像是能够得到解脱一样,没想到你突然出现,还给了我奖励,让我更是开心。开心到恨不得想当场就办了你,可是不行啊,我怎能让那些登徒浪子看到我漂亮王妃的样子。” 闫木青说的话还真是容易让人脸红心跳的,即便是和闫木青有了多次的夫妻之实,还是让她很不好意思。 说到底,岳紫月只是介意他去不和自己说而已,她知道那只是应酬,没有什么的。 她能理解,对于闫木青的道歉,她是相信的。 她相信的事他们之间的感情,所以到最后他的道歉对于她来说,还是很容易接受的。 气还是很快消的,岳紫月转过身,躲在闫木青的怀里,伸出手抱着闫木青。 “王爷,以后去哪都和妾身说说吧,你去雀归来,我也是会吃醋,会不开心的,不喜欢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允许妾身这般小自私,只想你是妾身一人的。”岳紫月这般的告白,也是让闫木青很是心动。 “紫月,我这辈子都不会辜负你的。”闫木青认真的看着岳紫月,他说到的话,就会做到。 岳紫月是相信他所说的,今夜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也好。 夫妻之间,不应该有的就是隔夜气,既然现在两个人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那就没有什么了。 公主大婚之日也逼近了,这些日子来,闫朝兮心情也是好了许多。 闫年辽见闫朝兮心情甚好,特地赏了几批特供来公主院中,院中倒是琳琅满目的礼品。 嫁给袁铭,不过也是一个名号而已,再熬一年,她就可以重获自由,到时候与秦炎,会有新的开始。 闫朝兮是这么想的,想到了大婚当日。 来的外邦人员也多,西域国,蒙古国,都是一些比较强势的国家,他们常年与云瑶有所合作,所以公主出嫁,自然是要来看看的。 这群人从街道走过的时候,都十分引人注目,百姓哪里见过外邦人员,对着这些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纳兰容乐露出一魅惑的笑容,掀开了车帘,往外探去。 百姓哪知道身后跟着的一辆马车里,居然还会坐着一个妖媚的女子,几个路人的心都快要被她勾了去。 纳兰乌尔在马车里训斥着:“容乐,你在干什么!何必勾引汉人降低自己的身份!” 纳兰容乐很不高兴,收回了身子,坐回在马车里,浅笑道:“这些凡夫俗子,我不过是逗逗他们。” “我听说云瑶国皇室的几个王爷也是生的俊俏,不过大多数都成婚了,只剩下一个年幼的十五王爷还未成婚。” “十五王爷?年幼?那得有多小?” “小是不是很小,不过十五,怎么说你都大人两岁,怕是也不会被他看上。”纳兰乌尔说道。 他这个妹妹,从小什么脾性他都知道,在蒙古之时,她就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蒙古的姑娘与中原姑娘可不一样,蒙古的姑娘更加豪放一些,不过她们也有自己的底线,就是不会走到最后一步。 听到自己年岁比那小十五大的时候,纳兰容乐就对闫年遥没什么兴趣了,一脸不屑。 “十五岁我就不考虑了,你说那些成婚的王爷,是不是真的英俊。”纳兰容乐一手靠着马车窗台,一副悠闲的看着纳兰乌尔。 “自然是了,不过你可别把主意打到他们的身上,人家说不定有妻有儿的。” “哪又怎么样!男子不都三妻四妾,那不是很正常吗!” 乌尔看着容乐满脸无所谓的表情,皱着眉头:“你可是蒙古格格!岂能说出这种话,人家三妻四妾又如何,与你何干,日后,你只能做人家正妻!我们纳兰氏从不出侧!” “那我要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他有妻了呢!我偏要和他在一起,要么,我就把他正妻弄走!”容乐还是很孩子气,说出来的话也是天真。 乌尔完全没意识到容乐这话的严重性,只是当做孩子抢玩物的好胜心罢了,他不放在欣赏。 他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耐心的和容乐说道:“此时此刻,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中原的男子也不一定适合你,我劝你啊,还是等参加完宴会回蒙古,我让阿玛给你找个好的勇士!” “我不要勇士,那些勇士都是什么歪瓜裂枣,你自己看看,换你你都不要!” ##第165章 公主的婚宴 “我要男人干什么!给我好好说话!”乌尔呵斥着容乐。 容乐自小就是被娇惯到大的,所以脾气和性格上面都是恶劣的不行,有时候阿玛都拿她没有办法,更别说乌尔了。 容乐一脸坏笑,才不想搭理乌尔,这次若不是阿玛走不开,也不会轮到他们来这边参加这个公主的婚宴。 听闻公主美貌动人,她倒要看看,这美貌是如何的美。 不过她想起来中原人成亲是要把头盖起来的,所以她根本就看不到那个公主长什么样。 车队进了皇宫,皇宫也是热闹非常,因为是公主嫁给袁铭,以皇帝之名,就不劳兴师动众来回走的传统礼仪。 所以闫年辽将人布置在宫中,行了大礼以后,让两个新人坐在副位,招待着来往的宾客。 外邦人员都纷纷落了座,其他的王爷们也坐在了两侧,中间的空位是留下表演歌舞的。 闫木青今日和岳紫月两人打扮的有些久了,两个人大概是想做闫朝兮大婚之上的闪耀明星不成。 两个人穿的都很低调,都是以白衣为底,金丝绣图制成的衣服。 穿起来看着很是吉利,一点都不失礼仪,飘慧看了王爷王妃娘娘的衣服,连连夸他们般配。 闫木青牵着岳紫月的手,一脸满足的笑容,想起上次的那蓝粉衣服,也是般配。 用民间的话来说,那就是情侣装,闫木青是很满意这情侣装的,比较能够彰显出他们两人的恩爱非常。 大婚即将开始,闫木青带着岳紫月款款而来,两个人的步子有条不紊。 “唉,王爷自从娶了王妃,人都变了啊。”一旁的张尚书说道。 “是啊,要说王妃娘娘当初还是要被皇上选入的,以为赐给王爷,王爷会不高兴呢。”李侍郎说。 “谁说的啊,你看王爷王妃如今生活的可好了,而且他们两个人也算是经历了许多呢!”刘太傅接着嘴道。 “就是,老夫所见,男子还是先成家后有立业之心啊,看看王爷便是如此了,日后这对金童玉女,快些为皇室增添一些小王爷小郡主,那便是最好的了。”张尚书摸了摸胡子,眼里看着闫木青他们的方向,充满着光芒。 纳兰容乐坐在一旁,清清楚楚的听着旁边的几人对话,眼神呢,也是关注着刚进门的王爷王妃。 两个人不仅从穿着上面来看,都是金童玉女的标准,确实两个人很般配。 容乐看着闫木青那张脸的时候,就有一丝的心动,果然俊的人,还是容易引起别人的关注。 闫木青便是这样的人,他那张容貌,甚是让容乐很是喜欢,就差找个机会与闫木青有接触。 大婚自然是有歌有舞,也少不了闫年辽对着邻国的慰问。 当问到蒙古的时候,纳兰容乐眼睛一动,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可以让自己有机会接触闫木青。 “乌尔王子,今日来可汗还好?”闫年辽问。 纳兰乌尔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对着闫年辽行了个礼,“回皇上的话,阿玛一切安泰。” “那就好,今日云瑶大喜,可汗不来也是可惜,你身边那位是.?”闫年辽看着纳兰容乐,好奇的问道。 这个女子有一双大眼睛,样子也是漂亮的不行,深的闫年辽喜欢。 纳兰乌尔好像见到闫年辽眼神中的意思,听闻云瑶国的皇帝身边一个妃子都没有,自从前皇后去世了以后,他后宫就不复存在了。 也有许多年没有重立后宫了,若是妹妹能够进了云瑶国,成为皇帝唯一的宠妃,那是何等的荣耀。 不说其他,荣华富贵一世独享,人生也是完美的。 乌尔连忙介绍道:“回禀皇上,这是令妹纳兰容乐。” “小女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纳兰容乐站起身行了个礼。 “容乐?确实是个好名字,今年几岁了?”闫年辽一脸兴致的看着纳兰容乐。 “回皇上,小女芳龄十七。” 闫年辽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嘴里连连夸着好,没有继续再说什么。 众人都好像明白了些什么,皇帝难得对一个女子如此的好奇,所以大家都知道皇帝的心思。 若皇帝真有那种心思自然是最好的,之前选的那些秀女,都没有一个被选入宫中。 唯有在这里见到了一个蒙古姑娘,皇帝就倾心了,甚好啊甚好,外邦的姑娘也确实是好看的非常。 纳兰容乐用余光看着闫木青,仿佛闫木青压根就不太注意这件事,也不注意她的自我介绍。 闫木青只是看到闫年辽问一个蒙古来的一些事情,其余的他可没有心思去关注。 今日宫中难得运来了海虾,岳紫月可从来没有吃过这东西,看着就嘴馋。 闫木青又不像让太监帮他们剥虾,觉得他们的手还是别碰这些的好,若是处理不干净,他们吃的也不舒服。 这就是赤裸裸的嫌弃人啊,不过他本来就是这样,毕竟他是王爷,其他人不过是下人,哪有那么多事情计较。 闫木青正在努力给岳紫月剥虾,岳紫月也是靠在闫木青的身旁,看着他剥虾。 两个人坐在一旁,互动的样子也是羡煞旁人。 纳兰容乐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完全不搭理着她,她感觉很生气,她也不比闫木青身边的那个王妃长得差才是。 她也一样好看,不是都说男人都是好色之徒么,为何都不看她一眼。 或许她是忘了,男人的确是好色之徒,只是她并不了解闫木青和岳紫月之间的感情罢了。 “木青,你和紫月近日来情况如何?”闫年辽明显在问孩子的事情,岳紫月哪会知道皇帝会当着这么多人来慰问他们。 闫年辽也就只是在这里看到了岳紫月,才想起来闫木青的身子情况也是恢复的不错了,二人也应该把一些事情提在日程上。 闫年遥坐在一旁,调侃着说:“皇上,八哥和八嫂的样子看起来亲密的不行,刚才亲自给八嫂剥虾,看来是呵护备至,日后弟弟们都要准备给孩子的东西了。” “哦?就连小十五都看出来了,八弟,你们若是有什么好事,可是要提早与朕说啊!到时候让文武百官来庆祝庆祝!” ##第166章 蒙古格格容乐 闫年辽此话一出,众人开始议论,也是难怪啊,闫木青的身子从小到大就没有好过。 如今听闻誉亲王王妃将王爷治好了,难怪王爷对这个王妃爱的不行,二人的生活应该也很顺利才是。 闫木青要是生了孩子,也确实是要庆祝一番了。 闫木青还先不好意思了一些,抱着拳,倒也是恭敬的说:“皇兄厚爱,木青日后若有好消息,定会第一时间与皇上说的。” “哈哈哈!好!希望你们加把劲!”闫年辽笑着说。 岳紫月是被说的一句话都不敢吭声,整个脑袋也是缩在闫木青的怀里,她脸都被说的有些红,像是醉酒的样子。 闫木青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一切动作和所有人的夸赞,都落入了纳兰容乐耳朵里。 容乐是很嫉妒岳紫月,她觉得她凭什么得到那么多。 说来也是可笑,人家可是正妻,与你这半路出来的格格有什么关系。 她本来还想在大殿之上引起闫木青的注意,看来完全是不可能了,闫木青也对自己很是没兴趣的样子。 她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气馁,在大殿之上人多口杂,要是真说她是什么不知廉耻的女人,那也不是很好吧。 在外面还是需要装一装样子的,她是时候要学着沉住气了。 今日闫年辽喝的有些多了,大概是因为高兴,闫朝兮坐在那里盖着头盖一晚上也没吃什么,她很早就被送入了洞房,留下袁铭在外应酬。 袁维清见自己大儿子娶了公主以后,就烦心的不行,压根都不想见着袁铭,在宴会上匆匆用了饭后,找了个借口早就走了。 大婚宴会结束以后,闫年辽让闫木青留下来,说有事与他说,今晚就暂时住宫里,让太监宫女给岳紫月先安排进了养合殿去休息。 闫木青也是放心,就让她先回去休息了,自己留下来和闫年辽谈起事情。 “八弟,你觉得那个纳兰容乐如何?”闫年辽憋了一晚上,他见到容乐的时候,就想将其纳为己有。 好不容易见着一个他满意的人,也想问问闫木青他的意见是什么。 闫木青对那个纳兰容乐并不了解,而且在宴会上也没注意过她的长相,再说了她可是蒙古人,要进云瑶国,蒙古会答应吗。 蒙古格格嫁入云瑶做妃?可汗大概也不会同意才是。 “臣弟不是很了解那人,只是看了一眼,若是要按长相来看的话,这姑娘也确实是可以的,如果说人品,皇兄你我也是第一次接触,还是多多考虑考虑,再做定夺。” “你说的对。”闫木青说的也是,不能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就要将人家纳入后宫。 结束一天婚宴的闫朝兮好不容易坐在婚床上休息了,盖头也是按照婚礼的习俗揭开的。 喜娘走了以后,闫朝兮就放开了自我,袁铭见到了那么美的闫朝兮都有些心动。 如果他能够和闫朝兮真的成婚,度过一生,那该有多好。 但是他知道强扭的瓜不甜,闫朝兮心仪的人并不是自己,若是自己强行来的话,也只会引起她的反感。 袁铭是个君子,怎么样都不会对她乱来的。 闫朝兮将头上的装饰都卸了下来,有袁铭在,要换衣服也是很不方便的,她穿着喜服,走到了屏风后,换了内衫。 袁铭见状,也是不好意思撇过头,让闫朝兮先上了床。 两个人只是口头协议夫妻,袁铭自然是要遵守协议,他在地上铺了一张被褥,再拿另一张被褥盖了上去。 以后他就睡地上,只要明日回了驸马府,就分房睡就好。 两个人都躺了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候,闫朝兮看着烛火,想起秦炎。 今日并没有见到秦炎,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或许是不想见到自己成婚吧。 那日,二人也交谈了许久心声,闫朝兮让秦炎好好地等她,她不会与袁铭发生任何事,要秦炎相信她。 秦炎点点头,不管闫朝兮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有机会还能再拥有她,用一生等她,他都愿意。 闫朝兮也是幸运,遇到的是秦炎这个痴情种,要是换做其他男子,不定转过身就拥抱其他人。 “袁铭,你说我们成婚的意义何在?”闫朝兮突然问了一句袁铭。 躺在地上的袁铭还不知道闫朝兮会突然这么问,也就回答了一句:“或许,皇上只是为你着想吧,公主殿下。” 袁铭不像是不懂其中的利弊的人,他只是觉得闫朝兮没有必要牵扯进朝政之中。 可是闫朝兮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个棋子,不然也不会这么反抗,或许早遇到袁铭,不知道闫年辽的目的的话,闫朝兮会觉得袁铭也是可以考虑的人。 只是,一切都来的稍晚了些,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在对的时间遇上错的事。 一切就好像一个圈子一样,绕来绕去,将他们包围在其中。 他们都只是被安排的人,也只是任人差遣的人,他们一生又有什么选择权利。 袁铭比较庆幸的,大概就是自己选择的参加了科举,成为了武状元,能够完成自己的抱负,其他的他还真没有想过。 能够与闫朝兮成婚,大概真的是袁铭这一次也是他的运气,不论与闫朝兮是真还是假,都是他袁铭这一生的幸运。 闫朝兮不再说话,对着秦炎的那句为她好而感到疑惑,她只是没看出闫年辽哪里为自己好罢了。 棋子,终究就是一颗棋子,还有什么可以好说的。 闫朝兮的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中,沉沉睡了过去,一天也是够让她疲惫的。 闫木青从闫年辽的御书房里出来时,酒醒了一大半,晚上的风吹来也是格外舒服,让他的脑袋更加清醒了一些。 他赶着回养合殿,岳紫月正在那里等着他,他心心念念的可爱人儿呀,怎能让他不动心。 正当他全神贯注用在赶路之上,从后面突然窜出一个身影,紧紧的抱着他。 他下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将那人给拉开,自己的距离与她也站的有些远。 定睛一看,那人居然是纳兰容乐,闫木青见到她以后,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第167章 挡路诱惑 深更半夜不睡觉,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抱着他,看来也是蓄谋已久了。 闫木青看着眼前的纳兰容乐不简单,他的眼神变成了凌厉,甚至带着一丝的打量。 闫木青不是一个爱猜测的人,他也不是一个会去对女人的心思猜测的人,他只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但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见过纳兰格格。”闫木青倒也是很有礼节,先对纳兰容乐行了个礼。 纳兰容乐对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反而不害臊,对着闫木青笑:“王爷这么晚怎么还在宫里走着,我还以为是那个俊俏小哥呢。” 这话让闫木青听了更是不舒服,什么叫做以为是俊俏的小哥,难道她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不成? 闫木青还不敢将随便的这个名号扣在纳兰容乐的头上,毕竟人家也是个女子,女子的名节还是很重要的。 在闫木青看来,今晚这件事,他还想跳过。 “哦,格格若是有那性质,日后本王也可以给格格安排安排,时辰不早了,本王今日也是乏了,先告退了。”闫木青说着就要走。 纳兰容乐才不会这么容易让他离开的,跑到他的前面,双手张开,挡着他的去路。 闫木青垂眼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下仔细看来,这个女人还不及岳紫月的一半好看,她的几番纠缠,让闫木青有些不悦了起来。 “格格你想干什么?” “王爷,良宵苦短,要不.”纳兰容乐说着就想搭上自己的手。 闫木青一手将她的手拍开,怒的问道:“放肆!你是蒙古格格!我是云瑶王爷!我还有妻!你岂能在大晚上的想对我做这种事!” 容乐是觉得闫木青的这番举动也是有趣极了,以往都是男子调戏女子,怎么到他们这来,变成了她来调戏闫木青了。 闫木青一脸凶相,与纳兰容乐保持了距离。 “王爷,你可别这么说,难道我不好看吗?我与王妃娘娘相比,我也有另一份滋味,你就不想尝尝?” 闫木青看着带着魅惑双眼的纳兰容乐,他脑海里只浮现出岳紫月纯净的笑容,只有她才能将闫木青的心填满。 再看看眼前的这个人,闫木青满脸的嫌弃,纳兰容乐难道自己没有一点的自知之明不成! “格格,希望你自重一些!”闫木青也是忍着她很久,不是顾及她的面子,他早就出口伤人了。 闫木青大概是没想过,容乐这般的不要脸。容乐不要脸,他还要脸。 他瞥过脸,不再看容乐,容乐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嬉皮笑脸的。 “你是王爷也是男人呀,难道……就不想尝试点新鲜的东西?”说着,伸出手去摸闫木青。 闫木青一惊,一手推开了容乐的手,容乐趁势倒在了地上,叫唤了两声。 闫木青才不将她放在眼里,斜眼看了一眼地上的容乐,不是他作为一个男人不大度,而是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是不知廉耻,从未见过哪个女子直接送上身来的。 “王爷,你把人摔得好疼呀。”一声娇柔的声音,在闫木青脚下响起。 要是换做别的男人,肯定会觉得心疼的要命,闫木青可不一样,以前他混蛋了些,现在可不是那样的人。 闫木青大步越过容乐,临走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交代道:“本王还是劝一劝格格,别在本王身上浪费时间与力气了,本王不吃这一套。再来,本王还请格格自重!闹下去,格格名声不好,不说格格的名声,你也应该顾及可汗的名声。” 说完,他甩着袖子,快步的离开了。 容乐哪能就这么甘心的让闫木青离开,但是他的话也说的很明白了,还要点脸的人,肯定不会再前进一步。 他刚才说的话,也是足够让容乐打个寒颤,她看着闫木青离去的背影,手握着拳头,咬着牙齿。 她用力用拳头捶着地,发泄出愤恨,可是以卵击石,痛的当然是手。 容乐抱着手,坐在地上,气的就差打滚。 闫木青赶回让养合殿的时候,岳紫月正在看皇帝送到殿中的物件,有几个上好的玉佩她很中意,正准备向王爷申请,看看能不能送给岳镰。 闫木青从后面突然抱着岳紫月,岳紫月吓了一跳,抖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闫木青回来了。 “怎么这么迟才回,皇上莫不是拖着你又喝了几杯?”岳紫月温柔的声音,在闫木青耳朵里听着格外的舒坦。 “没有,路上遇到了一点事。”闫木青低声在她耳旁说道。 “嗯?怎么了?”岳紫月闻着闫木青身上,好像有一股非比寻常的异香,“你身上什么味道,不是我的。” 闫木青提着衣服闻了闻,发现刚才与纳兰容乐纠缠的时候惹上的味道。 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岳紫月转过头,不见他回答,看着他脸色不悦,疑惑的问:“怎么了吗?” “刚才遇到了一点事情。”闫木青松开岳紫月,将衣服脱下。 “什么事让你这么烦心?”岳紫月接过闫木青的衣服,说:“你一天也累了,要不去一旁的池子里泡泡澡,解解乏?” 养合殿里有一个很大的澡堂,在床榻对面屏风之后,常年温水不断,泡澡解乏是最舒服的了。 闫木青一听,也好,去去身上讨人厌的味道。 岳紫月着手帮他收拾好衣服,安排他入了迟子,想起刚才他们之间的话题,岳紫月坐在池子旁帮他捏着背。 “今晚烦心的事可是皇上叫你去的事?”岳紫月的语气里,充满着关心。 闫木青极其享受的靠在那里,任由岳紫月按摩着,嘴里回答道:“一半一半吧。” “一半一半?” “你可记得宴会上那个蒙古格格,纳兰容乐?” 说实话,要不是再次碰见纳兰容乐,闫木青未必记得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了。 岳紫月更是如此,宴会上她只顾着吃了,哪里会在意其他的人,何况那个格格好像也不是特别的惊艳才是。 “不记得了,怎么了吗?与她有关?” “皇上说,对这个纳兰容乐,有点兴趣,恐怕是想将此人纳入后宫。” 岳紫月一听,愉悦的说道:“那些岂不是好事吗?皇上总算有上心的人才是,皇家要开枝散叶。” ##第168章 嘴甜 闫木青的手在水里划着,“你不懂,这个纳兰容乐,并不是什么善类。” “怎么说?” “你可知我今日回来遇到的事什么事吗?”闫木青抓着岳紫月的手,让她别再按了。 岳紫月也停住了动作,带着满是疑惑的语气,说:“我哪会知道你遇到什么事了,刚才问的时候,我还想等你自己和我说呢,这下给我卖起了关子来了?”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闫木青转过头,用超级可怜的眼神看着岳紫月。 岳紫月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想笑,“我哪会生气,怎么,你背着我吃好吃的去了?” “不是,你刚才不是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吗,那个奇怪的味道。” “你说这个,怎么了?” “那个事纳兰容乐的。” 岳紫月抽回了手,立马问:“为什么她的香味,会弥漫在你身上,你们有亲密举动吗?” 闫木青连忙抓住她的手,“你看看,你答应我不生气的。” “我这不是生气,只是觉得很奇怪。” “我说这人并非善类,也是有原因的。刚才我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她,她居然想勾引我,还说了一些令人听不进去的话,真是不知廉耻。”闫木青说完,紧紧盯着岳紫月,看着她有什么反应。 岳紫月听后一点反应都没有,脸上面无表情的,闫木青心里暗叫糟了,早知道就不应该说出来,现在只是自掘坟墓。 不过岳紫月并没有生气的意思,等了好半会,她还是忍不住“噗哧”的笑了出来。 “勾引你,哈哈,说明我们的王爷可是受人欢迎的紧呢!”岳紫月开着闫木青的玩笑。 闫木青这才发现自己被岳紫月耍了,他拉着岳紫月的手,说:“好啊你,宁儿现在会使坏了!” “我哪有啊。不过她还会在半路拦截你,真是没想到。” “我当时也是吓了一跳,谁知道她会说出那番话,即便是中原在怎么开放的女子,还知道廉耻才是。”闫木青觉得纳兰容乐简直是他这一生见过的奇怪人。 “所以,因为这件事,你觉得纳兰容乐是对你图谋不轨,如果真的成了皇上的后宫,也会丢了皇家人的脸。” “如果此人真不合适的话,王爷你时不时的提醒提醒皇上便是了,正面反驳皇上的意见,只会让皇上对王爷你的态度因纳兰容乐的事而改变,到时候你们兄弟二人的关心因为一个女子而改变,传出去也不好。” 闫木青觉得岳紫月说的很有道理,趴在池子旁边,嘟囔道:“你说我,何德何能啊,娶了你这么好的一个王妃,为我分忧解难,拥有你,只会让旁人嫉妒我。” “你除了嘴巴甜一些,还会什么呢,王爷。” “我?嘴巴甜?你不尝尝怎么知道真的甜?” 闫木青在水里坐直了身,拉着岳紫月,岳紫月发现情况不妙的时候,人已经被拖入了水中。 岳紫月弄的浑身都湿了,惊呼:“你干嘛!别闹!” “你不是要知道本王嘴甜吗?本王除了嘴甜,还会别的,你都可以试试。” “我才不……”岳紫月想要说她才不想尝尝闫木青的嘴有多甜,更不想知道闫木青还会做别的什么事。 闫木青才不给她机会拒绝,快速将岳紫月的唇给封上,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水面激起了一阵荡漾,二人也算是体验了一把新奇,岳紫月难免会害羞,而闫木青觉得一切都在正常不过。 二人坦诚相见,体会那一刻的美好。 马上迎来了春,其他外邦都回了自己的国家,只有蒙古王子被闫年辽特地留下,说是有要事商议。 实际上,还不过是闫年辽的私心罢了。 所以,纳兰容乐就顺理成章的被留了下来,闫年辽安排人带她去云城逛逛,纳兰容乐觉得没什么意思。 云城这里的东西,都是小家碧玉所喜欢的,蒙古人从不喜欢这种细致的东西,一点都不豪阔。 闫年辽担心纳兰容乐不习惯这里,特地安排了狩猎。 闫木青身为王爷,自然给安排上了,纳兰容乐见他也去,更是高兴。 只是闫木青这次可是带着岳紫月的,纳兰容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当着岳紫月的面对闫木青做点什么才是。 岳紫月早早的被闫木青从被窝里拖了起来,上了马车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睁开火,她一脸困顿,靠在闫木青的肩上,迷迷糊糊的跟着到了郊外。 士兵们安营扎寨,闫木青他们暂时在马车里休息。 这次通行的大臣们可来了好几个,袁维清自然是要来的,如果能趁着这次机会对闫木青下手,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一切也只是在等一个机会罢了,闫木青自然是有防备之心,让连歌早早做好了准备。 等到一切安顿好的时候,闫年辽就安排众人,准备去打猎,这一切来的也是着急,还没好好休息休息,就要开始打猎,闹的哪一出。 闫木青看向闫年辽的方向,那边站着纳兰容乐,她正一脸得意看着闫木青他们。 闫木青觉得这人简直是白痴,有什么好得意的,谁不知道闫年辽是因为她才将打猎提前到现在的。 也不知道体谅一下别人,闫木青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乖巧的岳紫月,再次感慨,还是自己的王妃可爱动人。 虽然以前是淘气了一些,再怎么说,她最后还是成了他的爱人,缘分真的是奇妙。 岳紫月睡的脑袋有些发懵,靠在闫木青肩头,脖子也变得十分僵硬。 他支起身揉了揉脖子,闫木青伸手帮她揉了揉,柔声问:“醒了?” “嗯……”岳紫月嘤咛一声。 闫木青见她还没清醒,快速在她嘴上啄了一口,岳紫月这下算是真的清醒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闫木青。 闫木青轻笑,“这下算是真的醒了吧?” “你怎么这样啊,老是占我便宜。”岳紫月可不会和他计较,就是和他在一起以后,这些事情都好像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哪有,只是亲了我可爱的王妃,你人都是我的,其他的难道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闫木青知道岳紫月会害羞,故意逗着她玩。 ##第169章 大部队打猎 岳紫月伸手锤了锤闫木青的胸口,“你是大坏蛋吗!只会欺负我!” 闫木青接过她的手,哈哈大笑着:“宁儿,你有没有发现,自从与我成亲以后,你越发可人了,嗯?” 岳紫月就知道闫木青会调戏自己,正准备说什么,从闫年辽那边走了个太监。 太监见到闫木青的时候,恭恭敬敬的,“八王爷,皇上交代了,烦请您速速准备一下,待会就可以出发狩猎了。” “好,本王知道了。”闫木青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化着。 岳紫月总是能看到他对别人的表情和对自己的表情,那就是两个天差地别的表情,可爱极了。 待太监走了以后,闫木青看着岳紫月,本来还想再和她打情骂俏的,现在却被闫年辽打断,心情极其不悦。 “我能一同去打猎吗?”岳紫月问道,打猎她也想去啊,多久没有在马上飞驰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她怎能错过呢。 “不行,听说这次森林里有猛兽,我不想你去冒险。” 岳紫月一听可不干了,又不带她去,又叫她来这里,一大早的也不让人好好休息休息,来这里又有什么意思。 她气的嘴都嘟了起来,满脸都写着:我不高兴。 闫木青见了更是喜欢这样的她,看着她嘴巴嘟着,又亲了她一下,岳紫月更是不开心。 “你怎么又亲我。” “你嘴巴嘟着,难道不是要我亲?”闫木青耍着无赖,逗着岳紫月。 “哼,我才不是!我这是不高兴!你看不出来吗?” “我的小宝贝在不高兴什么呢?今天若是能打着好吃的肉,带回来给你吃,野味可是很难得的,好不好?”闫木青也是耐心哄着岳紫月。 “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去打猎。” “不行,这次真不行。”闫木青翻身下了马车,快步走在前面。 岳紫月跟在后面,闹着要去,惨遭闫木青拒绝。 闫木青安排飘慧好好将王妃看着,她们就好好在营地里休息就好。 岳紫月是气的直跺脚,又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在营地里好好休息。 闫木青随着大部队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放心的看了岳紫月一眼,见她气呼呼的样子,他倒是满意的离开了。 纳兰容乐见他这副样子,也看了一眼岳紫月,那个女子确实是美的,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真的比不过她。 倒是闫木青这个人,她是肯定要定了,比不过?没比就没有比不过这回事。 一行人离开了营地,向森林中走去,岳紫月只能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回了营地,准备睡觉。 真没意思,来这里别人来打猎,她来睡觉。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她拗不过闫木青,只能留在营地。 上午没睡好,岳紫月又被闫木青气的,滚到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没事干,睡就完事了。 闫木青带着连歌一行人驾马和闫年辽他们走了不一样的路线,纳兰容乐见了,立马骑着马跟了上去。 闫年辽又不好阻拦,也不明目张胆的说明自己的意思,只好和纳兰乌尔在另一条道上狩猎。 闫木青驾着马在林子中转悠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好东西打到,准备带着连歌原路往返的时候,看到了后头跟来的纳兰容乐。 连歌见着王爷的脸色都沉了下去,没敢问什么,几人准备拽着马离开的时候,被容乐的马拦在了前头。 “怎么,见到本格格,王爷连跑都来不及?本格格有这么可怕吗?”纳兰容乐趾高气昂的坐在马上,看着闫木青的样子真是让人想给她两拳。 闫木青都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怎么能打女人,还是两拳,如果纳兰容乐不是女人,顾及会让连歌安排人给她十拳。 罢了罢了,再想下去,闫木青还是逃不开被纳兰容乐看上的命运。 “格格说的哪里的话,本王不过是有另一个地方要去罢了,格格若是喜欢这里,本王大可让给你。”闫木青抬着头,也不将纳兰容乐放在眼里。 “呵,是吗?” “难道不是?怎么,本王去哪还要格格来安排?你未免太多管闲事了。” 在众人面前,闫木青丝毫不给容乐面子,他之前就提醒过纳兰容乐,让她端正自己的态度和思想。 已经提醒过她,让她别再打扰自己,说难听点的,这么不要脸的人,闫木青见到了都觉得恶心。 纳兰容乐被闫木青说的很生气,她不是很白,但是还能看得出来,她被气的满脸通红。 “王爷这话哪里说的,我不过是对这里不熟悉,希望王爷带带路。” “哦,不熟悉啊,那就更应该带上随从了,你在这里瞎晃悠干嘛呢?没事找事吗这不是。”闫木青很是嫌弃。 纳兰容乐再与他说下去,怕也是会呕血半斤。 闫木青的贱大概只有岳紫月能容忍的了,也只有她有法子和闫木青对着干,也难怪人家最后成了夫妻。 闫木青驾马走过容乐身边,纳兰容乐看着他,问道:“王爷就这般讨厌容乐吗?” “讨厌?谈不上,本王不是与你说过,离本王远一点?狗都听得懂人话,你怎么听不懂?” 闫木青是怒了,根本不想给纳兰容乐一丝面子,纳兰容乐也是惊了,更加不敢驾着马上前一步。 闫木青见到她不说话,拉着马就要走了。 这时,从林子深处冲出来一只猛兽,朝着闫木青他们冲了过来。 躲在草丛里的人,本想做点什么,却因为猛兽的到来,立马收了手。不知道应不应该庆幸有东西帮了他们,这猛兽来势汹汹,闫木青他们结果如何还不一定。 “保护王爷!”连歌大呼着,连忙让人保护起闫木青。 闫木青拉着马站在了人群之中,猛兽对着拿着长矛的人们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的盯着人群。 这要是被这怪物咬了一口,那大概人都完了。 “放箭!”连歌命令。 箭雨如下,怪兽很轻松的躲开了箭,从树枝上窜了上去,直接越过众人,想要从高处落下来,扑向闫木青。 岳紫月好像做了噩梦,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冒着汗,好半会都没缓过神来。 ##第170章 林子里遇袭 飘慧连忙给岳紫月递上一杯茶,让她放松一下,好好缓缓情绪。 “娘娘这是怎么了?”飘慧坐在一旁,帮岳紫月顺顺背。 岳紫月舒了一口气,才回答道:“可能是这两日睡的不安稳吧,做了噩梦。” “噩梦?” “嗯,梦到闫木青在林子中遇到了猛兽。” “王爷吉人自有天象的,不过是狩猎,怎么会有事呢。”飘慧这话刚说完,外面的士兵都开始躁动了起来。 岳紫月翻身下床,“外面什么事这么吵闹。”说着穿上鞋走了出去,飘慧跟在其后。 她掀开营帐的帘子,看着外面的士兵来来回回的跑着,很急的样子。 仔细听他们之间的对话,岳紫月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快!御林军一队人马迅速集中,赶往林中增援!”御林军副将领站在那交代道。 “何事如此慌乱?”岳紫月问道。 副将领见到岳紫月的时候,对着她行了个礼,“见过誉亲王王妃。” “好了,林中里是出了什么事吗?这么着急增援人手?”岳紫月心中隐隐不安。 副将领不敢回答岳紫月的话,话里支支吾吾的,“这个……那个……” “王妃问你的话呢,怎么还不快点回答。”飘慧开口说道。 “启禀王妃,是誉亲王……他们队伍在林子深处遇袭,现在不知去向……” “什么?”岳紫月腿一软,险些瘫软在地,好在飘慧眼疾手快,立马扶着她。 岳紫月就知道那个梦不是什么好兆头,没有想过一切来的这么突然! “还请王妃保重身体!属下们定当全力找道王爷!” “除了王爷,还有谁不见了?”岳紫月强忍镇定,还是想知道具体情况。 将领抱着拳,回答道:“回禀王妃,具体情况我们也还不知道,还需要等前去增援才能了解。” 岳紫月脸色刷白,抬眼就看见袁铭带着御林军从林中回来了,闫年辽收获颇丰。 下了马的时候,就有士兵告知了闫年辽另一支队伍的情况,闫年辽勃然大怒,将打猎而来的东西往地上一扔。 他不知道对着士兵说些什么,那些人低着头,连忙点头哈腰的应答闫年辽。 岳紫月走到闫年辽身边,一脸焦急的模样。 闫年辽自然是见到岳紫月的出现,看到她的时候,闫年辽叹了一声气。 “皇弟妹,你也不需要太担心,已经增派人马进林子中找去了。”闫年辽在岳紫月靠近的时候率先说了这么一句。 岳紫月知道他会这么安慰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安慰自己得到的答案也不过是等待。 她心生一计,立马说道:“皇上,臣妇恳请皇上,让臣妇一同去搜索王爷!” 皇上听到这个要求,面露为难,“这不太妥……林子说大也不大,但说小也不小,搜索起来也是耗时耗力,王妃你一介女流,体力自然比不过男子。若是搜索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你让朕如何向木青交代。” 皇上的说辞,并不能将岳紫月的决定打消,“皇上,臣妇不怕!还请皇上让臣妇一同前往!” “这……”闫年辽还在犹豫。 见他犹豫,岳紫月当下跪了下来,在场的人见岳紫月执意要去一同搜索誉亲王,看来也是王妃对誉亲王情深。 众人都看到了岳紫月的决心,跟来的臣子们,有的都想开口劝闫年辽让岳紫月一同去便是,袁维清见了状,就是冷冷的哼着声。 闫年辽拗不过岳紫月,背着手思考了一会,随后招手让袁铭到自己的跟前来。 “袁卿,朕现在命你率领部队进林中搜索誉亲王等人。”他看了一眼岳紫月,又道:“此次前去的,还有誉亲王王妃,你等定要将王妃护好,若有什么意外,朕将追究你责任!” “是!微臣领命!”袁铭抱着拳,领命道。 岳紫月见到闫年辽松了口,允许她一同前去的时候,欣喜的叩谢道:“谢皇上!” “好了,王妃快快请起吧,跟着袁卿一同前去吧。” “是。”岳紫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着袁铭准备离开。 人群之中挤出一人,叫住准备离开的两个人,所有人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只见纳兰乌尔手持着佩剑,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御林军还以为他要伤害闫年辽,连忙护在了前头。 闫年辽伸手制止着众人的举动,他知道纳兰乌尔来的目的,因为纳兰容乐也在林子中,她很有可能就跟着闫木青在一起。 “皇上!” “好了,你不必多说,你也跟着不对一同进林子搜索吧!” “谢皇上!” 两个人的交谈实为简便,闫年辽居然能懂纳兰乌尔的目的,不过,不难猜。 岳紫月与众人准备准备就出发了,她告诉袁铭她有武功,所以并不需要担心太多,她能好好照顾好自己。 袁铭点点头表示意会,进了林子以后,袁铭带着岳紫月和纳兰乌尔有一条路,身后的士兵们分散在其身后去找人。 林子也确实大,今日天气还算好,若是碰上不好的天气,找起人来也是不方便。 闫木青等人被猛兽追赶至山上的一个山洞里躲着,有些人已经被猛兽解决了一半。 能逃离虎口的人,也算是幸运,连歌刚才为救闫木青,受了重伤,此时正靠在墙边上闭眼休息。 闫木青也是一身狼狈,躲在山洞里也不敢大声说话,外面什么情况也不知道。 纳兰容乐明显被吓坏了,抱着膝盖躲在黑暗之中,看来蒙古的野兽也没这只野兽凶狠。 姚思宇等人今日本想在山上伏击闫木青他们的,他作为御林军的右副将,顺理成章的参加了守卫。 只不过在刚才混乱之中,他的人本来想下手的,看着情形不对,立马跑回了军营,假装通风报信。 袁维清摸着胡子,从姚思宇那边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嘴角露出笑容,这次来的山兽,闫木青要死,也是他的命,谁都救不了他。 这样也好,省的他们的人动手解决一切。 岳紫月跟着袁铭将整座山都搜了一遍,也不见闫木青他们,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岳紫月见到了满地的残骸。 ##第171章 杀了白虎 她捂着嘴,作出想吐的动作,有些恶心反胃。 毕竟没看惯杀人的场面,难免会让人恶心反胃的,岳紫月强忍着恶心,看着尸体,并没有发现闫木青尸体。 岳紫月也是松了一口气,眼下的情形,就像是被山里的猛兽撕碎的一样。 袁铭停下了马,翻身下来查看尸体的情况。 尸体的情况有些惨烈,每个人身首异处的,有的尸体还不完整。从尸体旁边的脚印来看,也是一只很大只的猛兽。 从脚掌来判断,这只猛兽至少二尺高,长度应该有三尺,王爷怕是遇到了巨兽。 袁铭站起身,看向脚印的方向,跨上马,拉着马顺着脚印的方向慢慢走去,岳紫月他们跟在其身后。 前方的草丛有一些异响,骑在马背上的将领手里都拿着一把剑,马都停了下来。 岳紫月出发的时候,也配上了一把剑,她握着长剑,一脸警惕的看着前方。 从草丛里露出一个白色的虎头,众人见状,以为只是一只小虎,并没有多大的威胁。 只不过待这只白老虎露出全身的时候,众人惊呆了,牵着马往后退了两步,才能将眼前的白虎全不收入眼中。 这东西就是刚才袁铭量出来的怪兽,什么白虎能够长成眼前这么大只的状态。 看着白虎嘴边的白毛上沾染的血迹,袁铭可以断定,刚才那些死去的士兵,都是死于它的口下。 “大家小心!此物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总之,能躲则躲!”袁铭举着剑,对着众人喊道。 躲?怕是躲不了,白虎对着众人嘶吼了一声,口风吹的众人衣袖抖动着。 众人极力控制着胯下的马,让马能够稳在胯下,白虎收住了口,对着众人哼着粗气。 它低着头,做出要冲过来的动作,一个爪子拍开了最靠近它的士兵,士兵被打在树桩上,断了脊梁。 看来躲是不可能的,除非直接杀了它,以绝后患! 纳兰乌尔一个飞身,脚点着马背,挥舞着手中的剑,向白虎刺过去。 白虎一个闪身,没让纳兰乌尔刺中,反而纳兰乌尔险些被白虎的大掌拍到,好在他一个翻身,跳飞远离了白虎。 袁铭见状,拔剑准备上去帮纳兰乌尔,两个人联手将白虎夹击着,丝毫不给它一丝空隙。 表面上白虎是被袁铭和纳兰乌尔夹击着,实际上白虎已经洞察了一切,它对两个人的动作似乎都有观察到位。 岳紫月好像也发现了这一点,惊讶之余,这个白虎是成了精不成? 也难怪,能够长到这么大只的白虎,一定是不简单,再来是不是真的成了精,岳紫月也不知道,总之它比一般的动物聪明许多。 袁铭和纳兰乌尔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互相交换了眼神后,立马拿起剑向白虎刺过去。 就在他们快刺到白虎的时候,岳紫月见白虎要起势,她大叫了一声:“小心!” 袁铭他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白虎踹了一脚,袁铭躲过了,但是纳兰乌尔没能躲过。 好在纳兰乌尔有深厚的内力,抵挡了六成以上的伤害,他很快将气运回丹田,就怕因为受伤而内力乱窜。 白虎不甘示弱,两个人在它面前就好像蝼蚁一般,一点胜算都没有。 岳紫月的眼神紧紧看着眼前的局势,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下白虎的动机,看它的架势,并没有打算直接将袁铭他们吃了。 刚才它应该吃了挺多人的,现在看来,它就好像在做饭后娱乐一样,逗他们玩的。 如果它是抱着玩心的话,那么一切应该就很好解决才是。 岳紫月想起玄乙真人说过:万物皆有中心,找到中心,破红中,一切困境皆可了结。 中心?白虎也是有中心的,只要找准白虎的中心,一切都可以破开。 岳紫月盯着白虎的身打量着它,仔细一看,居然发现白虎脸上的毛是对称的,而中间恰好有一条线。 岳紫月摸出放在马鞍旁边暗格之中的飞镖,从马上一跃而起,将手中摸到的三只飞镖快速扔了出去。 飞镖朝着白虎的眉心射了过去,白虎脸上的分界线被竖着钉上了三个飞镖。 白虎顿时动弹不得,岳紫月说时迟那时快,拔出剑就将白虎的脖子抹了一道,白虎鲜血直流,喷溅出来。 白虎就这么的被岳紫月杀了,动作也是及其迅速,众人还没看清具体过程,白虎就死在了他们觉得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妃手上。 袁铭从地上爬起,走到白虎身边查看,岳紫月的那一剑割的的确够深的,直接入喉三寸。 纳兰乌尔摸着胸口,对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子有了另外的一个看法。 岳紫月只是觉得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回马上,傲然看着众人,道:“一部分人把这东西带回去给皇上交差,其余的人与我一同寻找王爷的下落!” “是!”众口一致,他们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切臣服于岳紫月的安排。 刚才是袁铭保护岳紫月,也是他来带路,自从岳紫月打败了白虎以后,顺序就倒了过来。 白虎被送回营地的时候,闫年辽史吓了一跳,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只的白虎。 那皮毛摸起来,也是上等货色,能将这么大只动物打下的人,一定是袁铭或是纳兰乌尔这二人了。 闫年辽喜上眉梢,问送白虎来的士兵:“这是袁将领所谓还是纳兰王子所为?” “回皇上的话……都不是……” “都不是?”闫年辽眉头一挑,“难道我们云瑶还有其他的勇士?” “回皇上的话,白虎之死乃为誉亲王王妃所为,王妃的武功,在刚才两位之上。”士兵如实禀告着。 闫年辽的表情由喜变为震惊,“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啊皇上,奴才们刚才都在场,都看到了刚才的情形,王妃娘娘武艺高强。” 闫木青没有再说什么,他也是想起岳紫月以前可是在山上习武的,武艺高强也很正常。 只是他没想过,她一介女流,却能将这么大只的白虎给拿下,让闫年辽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第172章 夫妻情趣 往密道再继续走下去一段距离,岳紫月好像看到前方有一个山洞,山洞隐藏在很隐秘的地方。 她停下马,问:“袁将领,你看看,前方是不是有一个山洞。”岳紫月自己也不确定,想让袁铭看看。 袁铭顺着岳紫月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那边确实有个山洞,被一堆茂密的树叶遮挡着。 眼神不好的人,还真看不出来那边有一个山洞。 “回王妃娘娘的话,那边的确是有个山洞,娘娘还真是好眼力。”岳紫月今日的表现是让袁铭叹为观止的。 她敏锐的洞察力,高深的武力,他们这些做御林军的都自叹不如,袁铭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能力胜任这个职位,居然连一个女人都比不过。 “我们去那边看看。”岳紫月拉着马到前方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了山洞前,山洞是一片漆黑,洞里有什么他们也看不见。 岳紫月翻身下马,朝着山洞里喊道:“闫木青!你在不在里面?” 一整座山他们都找遍了,不可能凭空消失,要么最坏的打算就是被白虎吃了,岳紫月不相信这一点的,她不见尸体不认闫木青已经死了这个事。 闫木青在山洞里坐了有些久了,也有些困顿,不能出去也是怕众人受到二次伏击。 也打算等众人能够修养好再行动,只是他差点睡着,就在这时候,洞外好像传来一阵熟悉的叫声。 那是岳紫月的声音,闫木青立马有了精神,没有立刻回答她,站起身向光亮跑了出去。 模糊间他好像看到了一群人站在外面,而岳紫月正牵着一匹马对着洞里喊,见到他以后停止了喊声。 岳紫月见到闫木青的那一刻,激动的跑向了他,闫木青不知道,岳紫月此时此刻的心多么的担心。 他伸出手将向他跑来的岳紫月一把抱在了怀里,岳紫月在他怀里忍不住哭了起来。 “傻瓜,怎么了,我在这。” “你真是混蛋!你说不让我来,自己却出了事!有没有哪里受伤,给我看看。”岳紫月胡乱抹着脸,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闫木青倒是没受伤,浑身上下都是泥泞,狼狈的不行,哪有往日王爷的风采。 闫木青见岳紫月身上却有血迹,而且沾染的面积挺大的,皱起眉头,紧张的问道:“你受伤了?给我看看,伤到哪了。”说着,想要上下查看岳紫月的状况。 “不是我的血!是白虎的!”岳紫月解释道。 “白虎?”闫木青看着岳紫月,不解的问道。 袁铭本不想打断他们的,只是看着只有王爷一人,想了解一下其他人的情况。 纳兰乌尔却先开了口,“见过王爷,请问王爷有没有见到我妹妹纳兰容乐。” 闫木青抬眼看了一眼纳兰乌尔,回答道:“她在里面,受了一些惊吓。” “谢王爷能够保护妹妹周全,乌尔感激不尽,我先进去看看她。”纳兰乌尔简单道谢了一番就走进去看了看纳兰容乐。 “袁铭,连歌在里面受了伤,你快让人去将他带走治疗,还有其他人,连歌要先救,他伤的比较重。”闫木青想起里面还躺着伤员,连忙交代道。 “是,王爷!”袁铭立马带着人将躺在洞里的伤员带走。 闫木青和岳紫月共驾一匹马下山,岳紫月想起之前出来游玩的时候,自己带着代晗骑马的样子。 现在变成了自己被闫木青带着骑马,想想有些奇怪,没忍住笑出了声。 闫木青自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现在这样的情形,她也能笑得出来,也是乐观心态。 “你笑什么呢?”坐在岳紫月身后的闫木青问道。 “我想起了那时候带着代晗,在林子里飞奔的情景。” 提起这件事,闫木青可吃味了,方式他以为自己喜欢的是个男子,还因为赌气觉得她抢了代晗而不高兴。 其实到最后还不是因为自己喜欢的是她,和她亲近的人确是另一个女人,不管岳紫月是男是女,他都不喜欢任何人与她有接触。 闫木青就是这么霸道,到现在也是,岳紫月再提起的时候他心里也是不高兴的。 “怎么好好想起这个?”他的语气还算很温柔,好声好气的和岳紫月说。 “没有,当时只是一片豪情,与代晗姑娘骑马,不过是乐趣,现在王爷带着我骑马,倒是成了情趣,二者之间的转换,让我不禁觉得有点意思。” 闫木青在岳紫月腰上掐了一把肉,疼的她“哎哟”了一声。 闫木青说:“你还知道把话圆回来不让我不高兴呢,本王的王妃,还真是体贴。” 岳紫月当然知道闫木青心里在打着什么小九九,她要是说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地方,自己还得哄半天。 现在的她,哪有力气哄他啊。 “王爷说的哪里的话呀,我这是叫懂你的心。我不过是提起过去,也没别的意思,到最后我还不是你的嘛,是不是呀王爷。” “哼哼,我们家王妃,也只有嘴甜了?” “王爷尝过这么多回,难道还不知道吗?”岳紫月也学着闫木青耍了一次流氓。 闫木青一听,坐在马背上,抱着岳紫月哈哈大笑了起来。 袁铭见状,忍不住羡慕岳紫月与闫木青两人的夫妻情深,若是能够早些认识公主,会不会也能够与公主有一些夫妻之情。 “你刚刚说,身上的血迹,是白虎说为?是什么意思?”闫木青还是担心岳紫月身上血迹的事情,于是又问道。 岳紫月疑惑,问:“你们刚才,难道没遇到什么猛兽吗?” “遇到了,一只猛兽,我们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一半将领都被吃完了,最后大家四散而逃。” “那东西是一只白虎,高二尺,长三尺,体型巨大,不好对付。”岳紫月想起刚才的情形,确实不好对付。 “所以,他们杀了它,血迹溅到了你的身上?”闫木青还抱着一丝想象,这么以为。 岳紫月不说话,他应该不会知道,白虎是她杀的才是,不过她也是靠运气,才能够将白虎杀了。 ##第173章 煮熟的鸭子飞了 “白虎被带回军营了,你待会也可以去看看。”岳紫月把话锋一转,将闫木青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闫木青自然是觉得好,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好啊!” 老者正在等待着佳音,如果林子中出来一个坏消息,那么对他来说就是至高的好消息。 他摸了摸胡子,帐篷外,有个人急匆匆的进了营帐之中。 他见袁维清正在摸着胡子,营帐内还点了熏香,看来袁相心情不错。 姚思宇都不敢将刚才得知的消息告诉袁维清,但是不和袁维清说,他待会也是要知道的。 袁维清见姚思宇来了的时候,满脸笑容:“你来了,怎么样,大队人马已经进了林子许久,没有一点动静,是不是人都找不到了?” “相爷……王爷他……已经被救了……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 “什么?”袁维清很震惊的看着姚思宇,这件事也不怪他,是袁维清自己将赌注押在了猛兽身上。 猛兽被岳紫月杀了的事,整个营地的人都知道了,所有人都觉得岳紫月简直是生猛非常。 袁维清以为闫木青早就被吃了,没想到闫木青却活了下来,白虎被岳紫月杀了,否则还有可能有第二次的伏击。 这个岳紫月,看来不简单。 她不过是岳家镖局的小女儿,又为什么有这般过人的行为? 袁维清不够了解岳紫月的底细,他不知道岳紫月师承何处,只不过岳紫月这次也只是心存侥幸能够杀了白虎而已。 看来,一切的计划,也只能再另做打算了。 回到营地的时候,众人因为疲惫,有些人早早的回去歇息了,还有些人因为受了伤,需要太医救助。 秦炎也是跟了来的,他查看了一下连歌的伤势,发现没什么大碍以后,将他包扎了一下。 轮到袁铭的时候,秦炎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说什么,抿着嘴默默的帮他处理伤口。 袁铭还好,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 纳兰乌尔就不一样了,他的情况比较严重一些,他受了内伤,胸口也是淤血一片。 秦炎拿了一些药给纳兰乌尔治疗,按时涂抹在受伤的地方,容易好得快。 三皇子倒是乐意之至,娶万静颖,第一,能够加紧和万贵妃的关系,不仅万贵妃希望加深两人间的关系,三皇子一样想要促进彼此间的关系,其次,万静颖是京城有名的财女,几乎她所做的生意都能够赚钱,单单看她的十里红妆,便知她的财富有多少。 当然,还有最后一点,他听闻他的皇兄也曾想过娶万静颖为妻,只不过万静颖拒绝了。大皇子都没有得到的人,被他给得到了,总有一种打败了大皇子的快感。 正如三皇子所想,大皇子确实生气,极其愤怒,可是他不敢多说什么,当年就是因为他强迫定王妃,才会让定王直接反了,因此,朝堂上的那些老人都不太喜欢自己。 “可恶。”大皇子低声咒骂着,你说他要是得到了定王妃,这定王反了,那确实是他的原因,但是他还没有碰到定王妃呢。 想到这里,赵钰就觉得有些扼腕,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 “大皇子。”徐致远推了推赵钰,“大皇子在想什么?” “我在想定王妃。” “大皇子慎言。”当年他就是因为没有阻止大皇子去追求定王妃,才让皇上雷霆大怒,几乎要将他给发配了,还是他妹妹和爷爷同时求饶,才让皇上放了他一马,只是身上的官衔都被革除了。 如今他就是白身,连同他媳妇,也就是个普通的商户。 “唉,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连定王妃长得什么样子都给忘记了,若不是看着万静颖出嫁,我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感慨。”赵钰想着,他这一辈子最为可惜,和最后悔的事情估计就是这个了。也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能够再见到定王妃一面。 万静颖坐在大红花轿里面,她的手牢牢地拽着花轿,整个身体都随着花轿东倒西歪的。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嫁给三皇子,只是木已成舟,她终归是没有后路了,当然,她也可以躲在空间里面再也不出来,可是人到底是群居生物,哪里能够一个人活着? 太过寂静的环境,很容易逼疯自己的。罢了,事到如今,也无能为力了。 洞房花烛夜,红烛燃尽,万静颖冷着一张脸,任由三皇子侵占了自己。 莫名地,突然觉得难过起来,眼睛的泪水缓缓落下,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的,心里疼的厉害。 从今往后,她就将是三皇子妃,记忆中的那人,将永远成为记忆。 犹然记得那日,他第一次摘下面具,是那样的风华绝代,令人……难忘。 夜半,万静颖猛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床头的床帐发呆。 没想到,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起来 她是万静,生活在末世的人。 她有空间,有灵泉,可是在末世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在了月月身上,她嫉妒,羡慕,后来协同月月的未婚夫,将月月给送到了实验室去。后来,她被月月给挟持了,之后呢?她好像是被徐将军给推入湖泊之中了。 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出卖自己? 想到那个徐将军,万静就恨得牙痒,所以,末世的自己也算是身亡了,掉入了异兽湖之中,哪里还有机会存活? 只是,和她一起掉入湖泊之中的明月月呢?她是不是也穿越过来了?那么她会是谁? 脑海里面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脸。一个让她极度羡慕,也相当讨厌的脸。 明月月是不是就是岳紫月?若她真是岳紫月的话,那么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她和定王妃相看两相厌了。 但是,想起岳紫月看到自己的样子,压根不像是认识自己的模样,还是说,她失忆了…… 岳紫月完全不知道京城的事情,也不知道万静的小心思,哪怕闫木青收到了京城的来信,他也不会将这种事情告诉给岳紫月。 岳紫月的小日子来了,她觉得全身都很难受,尤其小日子来了,就代表着她又没有怀上。 距离她小产已经过去了两年,可是这两年来,不管她如何调理自己的身体,却总是怀不上。 ##第174章 你侬我侬 “岳紫月,真的没关系,若是我们真的没有孩子的话,那么就去领养一个,说实话,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小孩,他们太吵了。”闫木青搂着岳紫月安慰道,“孩子是看缘分的嘛,许是因为我们和孩子的缘分还未曾到来。” 只要一想到那个孩子,闫木青就恨不得将那个大皇子给吊起来狠揍一顿。 若不是因为他突然起了色心,又怎么会引得那个妖物前来。 “嗯,若是……算了,还是舍不得。”其实岳紫月很想问问,要不要给他安排一个妾侍来生儿育女,只是,再一想,多少人就是因为妾侍有了孩子,才让正房的地位尴尬。 最重要的是,她舍不得。 即便只是为了孩子,她也无法忍受让木青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我的,我的,全部都是我的。”岳紫月摸着闫木青的鼻子,眼睛,嘴巴,“还有这身体,也是我的。” “是是,全部都是你的,只给你,包括我的那什么,也只给你。”闫木青挑了挑眉,笑得一脸邪气。 话说得隐晦,但是岳紫月听懂了。 一瞬间,双颊就羞的红了一片。 就在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鹞子从窗户飞了进来。 在鹞子的爪子上,绑着一个细小的竹筒,竹筒里面是赵偳送来的消息,一个坏消息。 晋乾帝正在征兵,准备攻打蜀地,想要夺回蜀地。 如今的蜀地早已不是当日的荒芜之地了,现在它蓬勃发展,蒸蒸日上,这附近的人几乎都盯着它呢。 大秦想要夺回蜀地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那是我岳父,我自然会保住他。”当然,定北侯府的人,他也会保住地,即使关系不太好,到底是他爹的孩子。 不过说句难听的,这闫家现在压根不在政治中心,就算是京城沦陷了,和闫家也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若是真的打战的话,怕只怕晋乾帝会让他们打前锋,以此来牵制他们。 不过无所谓,若是他们能够打前锋,他倒是更容易将他们给捞出来。 “其实我不太喜欢我姨娘,也不喜欢我亲弟弟。”岳紫月耸耸肩膀,若不是突然提到晋乾帝,岳紫月也不会想起远在京城的所谓亲人们。 “喜欢他们做什么,喜欢我就成了。”闫木青揽着岳紫月道,他就是最喜欢岳紫月这一点,成亲以后,便将自己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不像其他姑娘,不论娘家待她如何,总是一心想着自己娘家。 “那是当然,我最喜欢木青了。”说得难听点,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命加起来都不如木青一个来的重要。 当然,在木青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拉扯一把倒是无所谓,要是危害到了木青,那还是算了…… 蜀地柳树村 柳树村的村民大都姓洪,那被抢了幼妹的男人叫做洪阳,他那可怜的妹妹叫做洪芽儿。 至于那瘦弱的男人则是洪四郎,在洪家第三代排行第四。 一回到家里,他整个人就软了。 “四哥。”洪阳扶住他,“你没事吧,今天累着你了。” “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洪四郎心情也挺欣慰的,虽然累了点,但是幸好没有做无用功,要是费劲了心机,最后还没有就出小妹,不说其他人,就是他自己也会觉得难受。 “汪伟总算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了。”想到小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是伤口,洪阳就恨不得将汪伟逮过来,狠狠地揍上一顿。 洪家人到家没有多久,李下村的汪家夫人就过来了。 汪夫人一双眼睛都哭的肿起来了,都说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这下子是没了夫君,也没了儿子。 自家夫君做得事情,她是知道的,可是她倒是不知道,自己家夫君会做得这般过分,现在好了,夫君将自己给折腾死了,还连累了儿子。 汪老夫人是不在意他夫君地,若是在意的话,她也不会无视他抬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室,都无动于衷,但是她儿子啊…… 早知道因为夫君的事情会连累到自己儿子,说什么,她也要将儿子给摘出来,让他不要去帮他爹。 汪老夫人一到洪阳门口,就跪了下去。 洪家都是老实人,即便知道这汪老夫人来自己加没有好事,还是不忍心看着一个老人跪在了自己家门口。 便开了门,将她给扶了起来。 见洪家人心软,汪老夫人顺势起来,她紧紧地拽住扶着她的洪杨氏,老泪纵横。 “洪家妹子,你发过我儿子吧,我给你跪下了。” “汪夫人,你别这样,不管你怎么求饶,秦大人已经判了案,也没有我们开口的余地了。”再说了,这汪家人将她女儿害得这么惨,她自然不会愿意轻易放过他。 “洪妹子,我儿子是无辜的,他那么可怜……” “你儿子可怜,那我女儿呢?”她女儿的下半辈子幸福几乎全都毁了。可怜她儿子,她怎么不可怜可怜她苦命的女儿。 “不如这样,只要你能够求得秦知府放人,我让我儿子娶你家闺女。”汪老夫人是委屈的,他儿子这般出色,如今却要娶一个残花败柳,简直令人心揪。 可是没有办法,还是先将儿子救出来再说。反正往后这人要了进了她家门,自然是有她说了算。 汪老夫人的话让洪杨氏都气乐了。 这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父子两个都是不要脸的,没想到这娘倒是更是一层楼,不是不要脸,简直是无耻了。 “哼,我家闺女不愁嫁,就是将来真的嫁不出去了,我宁愿让她成了老闺女,也不会让她嫁到你们家。” “洪家妹子,这话不能这么说啊,我儿子已经是捕快了,长得又俊,你女儿虽然长得不错,但是到底已经……” “滚,你给我滚出去。”汪老夫人话没有说完,屋里突然传出一声暴怒,惊得汪老夫人差点就跳了起来。 “洪兄弟……“ “谁是你兄弟,我姐妹可没汪夫人你这般皮厚。”洪阳父亲从屋里拄着拐杖出来了。 “洪家兄弟……” “我闺女为何失去清白,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这简直是荒谬,这当爹的抢占了人家的闺女,便让儿子顶上来,荒谬至极。 洪老头双眼发狠的瞪着汪老夫人。 ##第175章 不讲道理的老人 若是汪老夫人再说下去,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对她动手了。 这老太婆实在是太过无耻了。 “我这不是来商量的嘛,按照我说,我那儿子哪有什么过错,这错都是他爹犯下的。” “哼,你儿子被抓可和我家闺女没有多大关系,他害死了人,虽然说不是主因,但是到底是从犯,要不是他将人家王家生给抓了起来,害得他娘抑郁而终,害得王家生死在牢中,我可是听说了,这玉缃当时可是当着你们家儿子的面前,一头给撞死在了牢房的墙壁上?” 也不知道,这汪勖会不会觉得后悔,又或者感到害怕,这王家的一家三口,可以说是因为他,才就这么没了。 要是按照他来想,这汪家一家子可都要赔命才是。 “我儿子,我儿子那里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汪老夫人恨得牙痒痒的,这玉缃果真是个小贱人,她从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长得那么妖娆,就是个狐狸精。 若是洪老头知道这汪老夫人的心思,肯定会再次感慨着汪老夫人的无耻,明明是她夫君王里正,强迫了人家妻子,却还赖人家姑娘长得太过好看? 真是,无可救药…… “冷静,你揍死她了,然后你再去赔命吗?不过一只脚都快踏入棺材板儿,还用得着你上。” “可恶,这老东西。”家里的长辈都是和蔼可亲的,便是最严肃的爹,也从不曾这样过,这还是洪阳第一次看到如此不讲道理的老人。 不止是洪家村这里,秦知府家的后院也闹开了。 秦夫人对于秦知府这般胳膊肘往外拐,很是不满意。 “秦源,你说,你是不是不再喜欢我了。”知府夫人林秀如撇过头去,一脸怨气地坐在椅子上,还顺手将桌子上的杯子都给扫下了地,碎了一地。 “秀如,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子,我们好好地谈一谈,成吗?” 秦知府揉了揉自己的鼻梁,突然觉得有些累。 在蜀地这两年,他一直觉得定王眼光不好,定王妃不仅没有美貌,也无多少才华,琴棋书画,更是样样不精通,和才貌双绝的定王差距颇大,只是如今看来,定王妃虽然无甚才华,但是却不会拖累定王,看她安安静静地站在定王身边,却总会在最适合的时机出面说话,一点都不让定王为难。 果真,娶妻当娶贤。 “你看看,你看看,你就是开始嫌弃我了,当初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学的。” 林秀如看到秦源那疲惫的模样,顿时就哭了起来。 “你就不能帮忙一下吗?那是我姨丈和表弟,我大姨今天就来哭过了,家里一下子少了两个男人,你让我大姨要如何生活。”在林秀如看来,她姨丈或许是混账了一点,但是罪不至死啊,她表弟也没有什么错啊,就是那个书生自己一家子身体太差了。 “他们犯了罪,自然要受到国法制裁,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这样子,一个国家才不会乱套。”若是人人徇私枉法,那么这国法何在? 看着这般胡闹的妻子,心头倒是更加清明了起来,“你大姨丈是罪无可恕,你表弟也是活罪难逃,你不用多说了。” “秦源,你到底还想不想和我过了,都说了,那是我亲表弟,你要是这么判,你让我怎么见我娘和我大姨。”自从嫁给秦源以后,秦源一直将林秀如捧着宠着,倒是将她给宠过头了。 她没有看到秦源一瞬间变冷的眼神,只顾着自己捂着帕子哭着,“不过就是几个乡下泥腿子,多花点钱打发一下就是了,何必闹到这个地步呢?”她那姨丈也是有分寸的,至少那些富户,有钱人家的女人,都不敢乱动,他抢的一般都是贫困家庭的女人。 “你看看那些女人,有的连饭都吃不上,要不是跟着我姨丈,搞不好早就饿死了,我姨丈也算是做了些好事。” 见秦源眼也不眨地看着自己,林秀如心底倒是有了几分寒意,“夫君,你为何如此看着我?” “哼。”秦源冷笑着,“看来林秀如夫人这身份倒是高贵啊,不过几个乡下泥腿子?”他和林秀如自己本身便是乡下出来的,如今竟然还看不起乡下人? “这不是一时口快,我没有恶意的,我就是……” “林秀如,你直接说吧,你到底想不想和我过了。” 这句话,往日,林秀如都是挂在嘴边威胁秦知府,如今,秦知府主动开口了,这林秀如倒是有了怯意。 她当然想和他一起过啊,若是真的和离了,二婚的女人能够有什么好归宿? “秀如,这么多年来,你还是这么美丽。”秦源看着眼前的女人,眼里尽是陌生,他伸手抚着林秀如姣美的容颜,见她略带了几分羞涩得意地垂下头,心头更是感慨万千。 这便是他一心疼爱着的女人? 这女人的心里,从来就只有自己,从来没有为他想过。 “你可知道那日站在堂下的,有何人在?” “不是一群乡下泥……人吗?” “当时定王夫妇也在,你说,我若是徇私,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啊?定王夫妇也在?”林秀如当即就傻了眼,这蜀地的掌权者都在,这要是她家秦源徇私,只怕如今,不说革职之类其他的话,这秦源估计也要进地牢了。 “你若是当真如此在乎你的姨丈和表弟,那么我就去求求定王吧,大不了,我讲着知府的官帽脱了,带着你回乡下种田去。” 秦源淡淡地说道,他现在是想开了,若是秀如再吵闹下去,他就将这官给辞了。 “你说什么?不准,我不准你辞官。”知府夫人,听起来多么威风啊,若是从未曾当过知府夫人,估计,回去种田,林秀如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她如今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知府夫人了,要是一朝被打回原形,变成她口中的泥腿子……不,死也不行。 她丢不起那个人…… 当即,林秀如就决定,将大姨丈的事情给扔在了一旁,往后再说。 当然,这个往后,就有林秀如自己决定时间了。 ##第176章 蜀山的山脚 闫木青得到植物传递来的,关于秦知府家的消息以后,不得不感慨,自己这个媳妇娶得很对。 在他处理公文的时候,岳紫月总是乖乖地坐在一旁,一点都不烦人。 瞅瞅秦知府他媳妇逼迫秦知府救人的样子,再看看岳紫月拜托自己的模样,闫木青突然之间觉得秦知府似乎有些可怜。 他亡岳紫月那边看了一眼,正巧对上了岳紫月看过来的视线,四目相对,情意缠绵,闫木青直接将手中的笔一丢,走向岳紫月。 心爱的人在怀,哪里还有心思去做公文…… 上车,他匆匆忙忙赶去,这一次,倒是将所有的东西都给备齐了,两夫妻窝在马车里面,甜甜蜜蜜,让外面的一众单身女子和男子看的眼红心跳,直恨不得马上有个对象才好。 方紫瑶啧啧了两声,这狗粮吃得她浑身都不爽了,心里越发想念自己的文三,也不知道文三哥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走了一天,终于来到了蜀山的山脚下。 闫木青早就吩咐下人在这蜀山山脚上,盖了一栋屋子。 相对于定王府的人来说,这屋子并不是很大,但是对于住在蜀山山脚下的村民来说,这几间青砖大瓦房却让他们看得极其羡慕。 近年来,虽然这日子好过了许多,便是这农家家中也稍微有了点存款,但是还是不够盖上这么气派的青砖房。 一时间,村子里面不论是男的还是女的,都心思浮动了起来,村长更是第一时间带着自己家的儿子上门。 只不过,被护卫挡在了门口。 护卫直接说了,他们家主子只是过来游玩一段时间而已,过一阵子,便会离开这里,并不会长久居住。 话已经挑的这么明白了,这村长便是想要假装不懂也装不了。 不在自己的村子里面居住,竟然还圈了这么大的地方来盖房子? 村长心里酸溜溜地想着,好歹也要给他一些好处费啊。 就在村长这么想着的时候,护卫掏出了十两纹银递给了这村长,“我家主子说了,虽然这地方,官府已经批给我们了,但是到底没有在村子里面过个明面,这钱就算是买地的钱了。” 这瓦房占地不过一亩左右,且不过是一亩荒地,即便是按照正常手续来买,加上手续费换了官契,也不过只要五两银子。 这人还真够大房了,随便一拿,便是十两银子。 村长还能够怎么说? 而且,人家这不是还说了,这地方,官府已经批给他家主子了,便是他们不拿钱来卖,这块地也算是他的了。 这十两银子,不过是他们找个借口送给自己罢了。 “爹啊,这人可真够厉害的。”村长儿子一边走着还一边回头。 看着这些护卫整齐有序地行动,还有那统一的衣服,更是各种羡慕。 突然,这村长儿子的脚步停了,就像是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 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盯着那瓦房那里。 “儿子,儿子,你怎么了?”村长顺着他儿子的视线往那边看了过去,虽然不至于像儿子那般看直了眼睛,但是到底也被震撼到了。 “爹,这仙女下凡啊。”他一直以为村东头的豆腐西施已经算是够漂亮了,现在和这女子一比,简直就是鲜花和蛤蟆啊。 艳如是听了岳紫月的吩咐,出来给这些护卫送些点心茶水的。 龙舟赛后,这天儿是一日比一日来得热。 王妃说了,这护卫比他们这些人更加辛苦,他们若是太热了,还可以在阴凉处休息,但是护卫却不成,因此,便让琴儿熬了绿豆汤,做了绿豆饼,让艳如和碧青给送出去。 护卫们自然是感动不已。 虽然只是小小的点心和绿豆汤,可是里面的情谊却着实不轻。 看着护卫一脸感动,小心翼翼地喝着绿豆汤,吃着绿豆饼,艳如笑得更加开心了。 这一笑,更是将村长儿子的心神都给晃去了。 哪怕一路跟着村长走回去,这心思却早已经飞了。 若是能够娶到这样漂亮的人当媳妇,便是少活上十年二十年的,他都愿意。 只是看着自己略显有些破旧的外衣,再想起刚刚那女子一身的绸缎,浓烈的自卑感突然涌了上来,将他萦绕其中。 哎,也就只是想想了,他压根配不上那姑娘…… 休息一夜之后,第二天一大早,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往蜀山而去。 方紫瑶曾经在现代去过蜀山,但是当时的蜀山总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哪里像现在这般原生态。 至于岳紫月,她压根就没有见到蜀山过,在末世的时候,来到这满是变异植物的深山,绝对是活腻了,才会如此。 上次,她匆匆而来,又匆忙而走,压根没有注意到这里的环境。 碧青都是兴奋,一下子跑这边,一下子又跑向那边。 手中拎着的篮子里面装满了草菇,蘑菇。 琴儿的篮子里面装的东西倒是不多,不过,她的运气更好一些,虽然不多,倒是被她给采到了两朵猴头菇。 据闻这猴头菇味道可香了。 便是方紫瑶吃惯了现代美味的人,都忍不住露出垂涎的样子来。 没办法,现代的野生猴头菇可是少得很。 艳如并没有来,别看她比碧青和琴儿来得丰满一些,可是这体力却是远不如这两个人,爬山这活儿,她不想干,还不如在这里收拾一番。 “木青,你看,我抓到什么了。”岳紫月抬起手,一只色彩斑斓的锦鸡在她手中挣扎着。“等下我们吃烤锦鸡。” “岳紫月可真厉害。”闫木青笑着,接过锦鸡,递给一旁的护卫,“不过你们都要小心一点儿,这蜀山之地,野兽甚多,大家都要聚集在一起,可不要随便乱跑。” 几个人寻了一个稍微空旷一些,且还有河流流淌的地方,护卫拎着锦鸡清理去了。 另外几个,则是在附近找些柴火,而方紫瑶正在摆着她的瓶瓶罐罐,这些可都是她好不容易才研究出来的调味料,味道肯定是一流的。 不过,也幸好这个世界早就被人穿越了,那前辈,可是给他们留下了不少的好东西,比如说这些辣椒之类的东西,都已经推广开来了。 要不然,她的力量太小,哪里能够寻到这些好东西,便是让定王爷去寻找,也要耗费不少时间来着。 ##第177章 巨蟒 只是,正当众人兴致勃勃的准备之际,在一旁清洗猴头菇的琴儿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 大刀看在蟒蛇身上,竟然没有任何用处。蟒蛇尾巴一甩,就将那护卫队长给甩了出去。 巨蟒扭着,往这边而来,这蟒蛇似乎对男人并无多大意思,一双竖瞳倒是瞪着在人护在中间的几个女人。 巨蟒突然张开嘴巴,硕大的嘴巴里面,黏糊的液体飞溅而出,岳紫月眼明手快,急忙拉着几个女人躲过,那粘液粘在了一个护卫身上,护卫顿时发出了惨烈的惨叫声,被粘液沾到的地方竟然被腐蚀了。 另外一个护卫急忙抽出匕首,将那被腐蚀的一块肉给割掉了,免得它的腐蚀面积再继续扩大。 “不行,我们不能够这么凑在一起,这样子,这一甩就是一大片人。” 岳紫月见那护卫疼得直冒冷汗,她转头看向那蟒蛇。 精神力已经凝结成针,刺向了那蟒蛇。 在那精神力针刺过去的同一时间,岳紫月的精神力也缓缓地扩散开来,扩成了一个保护罩,将连同自己在内的四个女子都给护在了其中。 巨蟒表皮坚硬,刀剑无法砍伤,但是它的脑域却是脆弱的,岳紫月的精神力刺入巨蟒的脑域之中,巨蟒的动作瞬间就有些凝滞了。 只是下一刻,却更加地疯狂了起来。 它疼。 疼得痛不欲生。 长长的躯体扭动摔打着,只要被巨蟒扫到的人,几乎都飞了出去。 闫木青的手中,握着一根桃木木枝,木枝并不粗,闫木青的手中,淡绿色的光芒浮现,他将那绿色光芒渗入桃木木枝,木枝肉眼可见地硬化了起来。 护卫打不赢这巨蟒,闫木青让他们都躲起来,将几个女的护着便是,他自己则是拿着木枝和那巨蟒打了起来。 巨蟒皮粗肉厚,迅猛无比,闫木青虽然有大妖精魄在其体内,但是这人类的身体到底和妖有些区别,所幸,这巨蟒最初的时候,被岳紫月给破坏了脑域,因此,让它的动作有了些许影响,无法灵活行动。 一时间,这一妖一兽倒是打了个旗鼓相当。只是,随着时间流逝,闫木青的体力到底不如巨蟒。 巨蟒还会喷出那些黏糊的液体,闫木青慢慢地落入颓势。 护卫长看得一愣,正想着冲上去帮一帮王爷,就见王妃突然拔出一柄匕首,就冲了上去。 岳紫月的动作略有些生涩,但是比起当初养在深闺之中的时候好太多了,自从那记忆彻底想起来以后,她便下意识地开始锻炼自己。 想要将那份记忆之中的身手给找回来。 只是身体素质到底不一样。 在巨蟒猛地张开口扑向闫木青的时候,岳紫月却是就地一跳,扑到了巨蟒身上。 闫木青几乎吓得心胆俱裂,“岳紫月……” 岳紫月没有回复他,她牢牢地抱着巨蟒的身体,匕首狠狠地插入了巨蟒的脑袋之中,她本来是想要扎眼睛的,只是因为巨蟒挣扎地太过,到底没有那么容易。 巨蟒脑袋剧烈疼痛,扔下闫木青,往森林密处而去。 还拖着岳紫月一起。 “该死,岳紫月。”闫木青二话不说,便追了过去。 岳紫月被巨蟒给拖得有些脱力,要知道,这巨蟒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但是她不能够松手,此刻,若是从巨蟒背上下来,等待她的,只能够是被吞吃一途,她牢牢地拽着匕首的把手,渐渐地匕首有些松动。自己即将被巨蟒给甩下。 岳紫月看着面前的血色。 牙齿不觉得又痒了起来。 她猛地俯下头,一口咬在了巨蟒的脖颈处。 好腥。 岳紫月一口咬下巨蟒的肉,巨蟒疼得张嘴,尾巴到处摆动,附近的树木都应声倒下。岳紫月倒也不客气了,又是一口。 她的牙齿,竟然比匕首还要来得锋利。 虽然味道很恶心,但是,她……却吃得下。 岳紫月的眼底隐约泛红。 不行,这样可不对。 岳紫月摇摇头,将自己心底的渴望给驱散。 不对。 吃生肉的哪里还算是人? 自己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了,难道还要变回之前的样子吗? 岳紫月没有注意到,巨蟒的伤口正在被腐蚀着,正如之前那护卫一般,只不过,护卫虽然被腐蚀,这颜色倒还是正常的,但是这巨蟒却不一样,它的伤口处泛着青色,就仿若中毒了一般。 巨蟒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被人伤成这般,它猛地用力一甩,想要将岳紫月从它后背之上摔下来。 岳紫月却是用力地拽紧了那匕首。 巨蟒挣扎地越是厉害,这匕首便插的越是深入。 不一会儿,匕首便完全没入了巨蟒的脑袋之中。 巨蟒很想再挣扎一番,却见闫木青一脸焦急地冲了过来。 因为走得太急,他的脸上隐隐有绿色纹路出现。 巨蟒的竖瞳更是一僵,逃跑已经来不及。 绿色的光芒,将其笼罩在了其中,岳紫月就地一滚,滚出了那绿色光圈之外。 下一刻,光圈收紧,只听见一声惨叫,巨蟒身首已然分离。 那脑袋更是被搅碎了。 一颗红色的晶体在碎肉之中若隐若现。 “这是晶核?”岳紫月忍着浑身的疼痛将其给捡了起来。还不等她将这晶核观察完,身子便是一个天翻地覆,被闫木青给压在了大腿之上。 “木青,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胆子肥了啊?我刚刚是怎么说的,我让你乖乖地待在那里别动,你逞什么能?” 只要一想到刚刚那画面,闫木青便觉得浑身一阵发凉。 “你知不知道,那可是巨蟒,一个不慎,你就有可能被他给吞吃了。”闫木青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看样子是真的吓到了。 好吧,她必须承认,自己确实有些不对,不过,她也是为了要救木青啊,刚刚那样子,木青明明是在颓势,嗯,这种话不能够说出来,说出来的话,估计木青会觉得有点儿丢脸。 看在木青这么担心自己的份上,她还是不说了,好好地道个歉,只是她还未曾想到如何和木青道歉,臀部上便是一疼,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啪,又是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臀部上。 她?这是被打屁股了…… 所幸的是这次竟没有人伤亡,不过,岳紫月和闫木青倒是失去了那种游玩的心思,带着护卫原路返回了。 ##第178章 护脸霜 方紫瑶一张俏脸吓得苍白无比。 在他们离去不久之后,一个汉子出现在了这里。 他看着那散落一地的调味料,眼底忍不住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艳如简直要被吓死了,一群人明明是欢欢喜喜地上山去了,回来的时候,竟然个个都是伤员,尤其她家王妃,这脸蛋上还多了几处刮伤。 “天啦,天啦,娘娘,你这是怎么了?这怎么就伤在了脸蛋上面。”这女人的脸蛋何其重要,怎么就伤着了,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小伤口,可是万一留疤了,那往后可怎么见人? “我没事,你让厨房弄点东西,给大家吃,今天都累了一天,顺便烧点热水,我要洗澡。” 抱着一条蛇抱了那么久,岳紫月只觉得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尤其是那个红色的晶核,她还想着要研究一下,但是首先,必须先清洗一番这晶核才是,毕竟是在碎肉里面找出来的。 “没错,多烧点儿,本王也要洗。”闫木青冷着脸,拉着一脸不情愿的岳紫月去了房间。 热水送入房间之后,整整一个时辰以后,闫木青才让人进去将热水扛走。 不过,闫木青的心情奇迹似的恢复了,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奕奕的,倒是她家王妃,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怏怏地。 岳紫月全身都疼啊,挨揍的臀部疼,腰肢更是酸软难耐。 若不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晚上,只怕,明个儿,她又下了不了床了。 只是,一想到木青拉着自己的手,说害怕自己受到伤害,岳紫月便觉得心头一阵甜蜜,便是身上的酸疼也忽略了。 艳如进来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想来是听碧青和琴儿说了她们遇到的事情。 “娘娘,下次,可一定带上奴婢了,奴婢不偷懒了。”这么大的事情,简直是吓死了,“幸好这次没有大碍,要是,要是……” 说到这里,艳如又是一阵难受。 最初的时候,她是不愿意在岳紫月身边伺候着的,老夫人问自己愿不愿意伺候王爷,她自然愿意,她是家生子,可是她爹娘只喜欢她弟弟,哪里会在乎她,若是她不伺候王爷,将来也是被她爹娘送给别人。 只是,王爷长得那么可怕,她在见到王爷的第一面就后悔了。 然而,老夫人不会允许自己后悔。 她当时还想着,自己乃是容家的家生子,若不是琴儿点醒,自己只怕也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后来,歇了心思在岳紫月身边伺候着,这才发现,她家主子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她从来不打骂她们,还尽心地为她们着想。 “好了,这不是没事嘛,再说了,你上去做什么?”不是岳紫月看不起艳如,实在是,论起体力来,这艳如还不如碧青和琴儿呢。 “好歹可以挡着那巨蟒,让娘娘先走啊。” 这蟒蛇吃人的时候,总要停下来吧,她虽然不才,挡一挡还是可以的。 “傻瓜,能好好活下去,就都给我好好活着。” 人能够活着,便是上苍最大的恩赐。 那记忆之中,末世的生离死别,每日都在上演着,所有人脸上都是麻木的,他们唯一能够做的,便是活下去。 “奴婢晓得了。”艳如也不和岳紫月争辩,从一旁拎着的盒子里面掏出一个白瓷的小盒子,这盒子里面乃是她们在万金阁购买的护脸霜。 虽然蜀地反了,算是和晋乾帝彻底闹翻了,但是蜀地并不介意让各地的商人来此营业,万静颖的万金阁还在正常营业之中,只要你们不闹事,便可以长久地在蜀地做生意。 万金阁最初的时候,只卖珠宝首饰,后来多了一些面霜之类的东西。 效果相当不错,就是方紫瑶也很喜欢。 艳如小心地将这些面霜涂在了岳紫月的脸上。 “希望不要留疤。” “没事,一点点疤痕,木青不会介意的。”闫木青之前自己的脸上还都是伤疤呢,而且,有木青在,若是她不喜欢,木青自然不会让自己留疤。 不过,艳如也是一番好意,也因此,岳紫月并没有拒绝。 天色渐渐晚了,碧青,琴儿,方紫瑶相继来看过岳紫月之后,便回房休息了,宅子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闫木青坐在了床边,看着岳紫月正在擦拭着自己的手中按亮晶晶的红色晶核。 等到将晶核擦拭过四五遍之后,岳紫月这才狠狠心,将那晶核给吞了。 “岳紫月。”闫木青蓦地站起来,“你做什么?这东西……”不说其他,这分明就是个石头,这…… “没事,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玩意是个好东西。”岳紫月都不用嚼碎它,这晶核一吞入口中,就径自划开了。 一股热流涌入了自己的喉咙之中,她的身体猛地一震,之后便是剧裂的颤抖了起来。 “岳紫月。”闫木青连忙抱住岳紫月,将她固定在自己怀中,“你觉得怎么样?” “没事,就是有点儿难受。” 一股力量涌入身体之中,涌入脑海之中,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受不住了。 不过,她还是撑着。 闫木青急了,源源不断地给岳紫月的身体输入灵气。 灵气和异能在岳紫月的体内碰撞着,岳紫月又是难受,又是舒服,蓦地,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炸开,她的体内经络突然宽阔了起来。 难受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力量。 她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连同着她的异能也跟着上升了…… “霸道。”岳紫月皱着鼻子,嘟着嘴巴。 “什么霸道,这么宠你的老公还不要啊?”闫木青将脸凑过去,在她脸上亲吻着,又落在了岳紫月的唇上,咬了咬。 “要,怎么不要,都是我的。”岳紫月反亲了闫木青一下,这才抬着下巴,傲娇地说道。她觉得自己真的被宠坏了,自从嫁给木青以后,木青就一直对她这么好,好到她的脾气都上来了。 “木青,要是我往后越来越爱耍小性子怎么办?” “没事,没本事的男人,才会让自己的女人卑微谦顺,我闫木青的女人,自然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他将额头贴着岳紫月,说话间都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岳紫月,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木青。”岳紫月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醉了。 ##第179章 清澈小河 哪怕是异能升级美好感觉,都无法与之相比。 她的木青是个信守承诺之人,如今他既然开口说出,自然便会做到。“木青,我已经很幸福了。” 唯一的遗憾便是嫁给木青这么多年来,她都不曾给他诞下一儿半女的…… 因为蟒蛇出没的关系,让院子里面的护卫顿时警醒了不少,这院子里面至少一半的护卫都受了伤了,剩下的护卫自然要更小心才是。 方紫瑶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些护卫正在院子里面走来走去的。 眼睛炯炯有神地巡视着四周。 “哎,护卫大哥,你们过来吃点东西吧。”今个儿碧青和琴儿在山上吓着了,尤其是琴儿,因为她太害怕了,下意识地就往回跑,这才害得王爷和王妃受伤,自责了大半天。这才让她给哄着睡下的。 艳如虽然没有去,但是她还要伺候定王夫妇两个,现在就剩下自己这么一个女人能够做点吃的了。 她便随便做了点东西,当然,也是因为艳如之前已经煮好了大部分,她再添点儿菜就能够吃了。 将这些饭菜端到外面来,方紫瑶伸了伸懒腰,往门口走去。 “方姑娘,这地儿看来挺危险的,您还是不要到处走到外面去比较好。”其中一个护卫开口道。 “放心好了,我就在这附近走走。”方紫瑶点头,她也知道这护卫是好心,“就在门口这里,我喊一声,你们就能够听到了。” 这宅子门口有一条小河,这河水相当清澈。 在现代,可看不到这般清澈的小河了。 看啦,还有鱼儿啊。 水里好几只小鱼儿正在游来游去的,方紫瑶伸手下去,手刚刚触碰到冰凉的水面,就被人给抓住了。 “放肆。”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来。 只见眼前站着一个穿着青衣的男子,男子,身材高大魁梧,面容不算难看,但是也称不上好看,就是一口的黄牙,在看到方紫瑶看过来的时候,还自认为迷人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将方紫瑶给恶心到了。 她用力地擦了擦自己之前被他给握住的手,转身就想往回走。 “姑娘,你可真漂亮啊,我当时第一眼就看到你了。”这男人连忙挡在了方紫瑶的面前,“我弟弟说另外个姑娘漂亮,但是我觉得你更加漂亮。” 男人嘿嘿直笑着,“瞧瞧你这细嫩的皮肤,还真是……”想到自己之前抓住的小手,男人舔了舔嘴唇。 “就是不知道这个小嘴亲起来是个什么滋味?” “来人啦,流氓。” 方紫瑶见那男人越逼越近,连忙放声叫了起来。 “哎,你怎么就叫了。”男人见方紫瑶叫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恐慌,在乡下,一般女人被他摸个两把,都不敢伸张的,只能够吃了这暗亏,这女人怎么就不一样了,还叫这么大声。 她难道不怕被人知道,毁了名声吗? “方姑娘出事了。”听到喊叫声,两个护卫连忙冲了出来,见有男人挡在了方紫瑶的面前,两人的脸色都微微下沉了一些。 那魁梧男人见真的有人出来了,赶紧地就想要逃走,只是他还来不及跨出一步,他的一只手就被给扯住了。 “小娘们,你若是舍不得小爷我,刚刚就别叫。”男人以为是方紫瑶拉住他,心下得意,这下子好了,倒时候,就说是她这娘们勾引自己,他正好缺个媳妇呢,正想多说两句调戏的话,只觉得手腕一疼,断骨的疼痛痛彻心扉,他啊地一声,惨叫了起来, 他的手断了,给人给拧断了。 方紫瑶没有理会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她的目光僵直了,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是他? 是他回来了。 她的文三哥。 “文三哥。”方紫瑶喊了一声,双腿早已经不受控制地飞扑过去了,扑入了文三的怀抱之中。 “文三哥,文三哥,你怎么才回来啊,我想死你了。” “我……失忆了,对不住,才想起你来。”文三一身褴褛,看着很是落魄,脸上的胡子密密麻麻的,将半张脸都给遮住了。 “失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还晕不晕?”听到文三失忆,方紫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脑震荡。 古代可没有任何的仪器可以检查出脑部的问题啊。 “没事,没事,我早就好了。”文三反抱住方紫瑶,将方紫瑶给抱了起来,就如同当年那般,让她坐在他的手臂之上。 方紫瑶抱着文三的脑袋,泪水不住地流着,只是,脸上却挂着笑容。 “方姑娘这是……” “是我夫君,我夫君回来了。” “还说没有,你看看我们村子的于章,被你们打成什么样子了,手都断了。”昨天晚上,这于章就敲响了他们村子里面唯一的一个赤脚大夫的门,说是他的手断了。 这大夫给他检查好一会儿,才说他无能为力,让他去镇上找大夫,说这手,若是再不找好的大夫,只怕就废了。 “你说我的人废了那个叫做于章的人,那么你就不问问这于章做了什么事情?”这种事情,就是被打死了,也是活该。 昨晚上的事情,闫木青已经听护卫说过了。 方紫瑶因为文三归来的事情,早就乐疯了,估计现在早就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于章虽然有点儿小心思,但是并不是一个坏人,你们就算是要教训他,也不能下手这么重啊。” 这个村子叫做于家村,村子里面的人大多姓于,于家村的人特别的护短,别看往日,他们自己也看不上这于章,但是此刻,倒是全部都站在了于章这一边,毕竟于章的手是真的断了。他们自己村子的人,哪里容得外人欺负。 而且于章是他们村子里面唯一的屠户,如今手断了,哪里还能够杀猪,这手艺自能也就只能够放下了。 “那没办法,他调戏人家媳妇,被人家的夫君给抓了个正着,这文三到底下手还是太轻了点,若是我,呵呵。”闫木青倒是没有说若是他会怎么样,只不过这两声冷笑,倒是让在场所有的男人都不觉得毛孔松了松。 “他胡说八道,就是那个女人勾引我的,是她勾引我的,若不是她勾引,我怎么会对她动手。”躲在人群背后的于章忍不住出口喊道。在他看来,他已经看上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怎么能够不喜欢他? ##第180章 拒绝和解 “我喜欢你?我夫君比你好上前倍百倍。你觉得你有什么地方比我夫君来得强?”一夜想来,这于家村的人就找上门来了,还真的当她是什么人,那么好欺负?在方紫瑶开口的时候,身后的文三默默往前走了一步。他人高马大,一身戾气,让于章瞬间就缩起了脖子。 额,看起来有点儿可怕…… “只是,这断手……”好歹也要赔偿一点啊,让人家将这断手给治愈好一些,虽说这于章家境虽然不错,但是这治愈断手可不是小事情,只怕会掏尽于章家底,这贵人看着便是有钱人,随便从手指缝漏一点出来就够于章治疗断手了。 “这家伙调戏我,摸我的手,还说要娶了我,正好我夫君回来了,你说我夫君能够忍受这样的事情吗?换做你们,若是你们家里的媳妇,姐妹被人调戏了,你们也无动于衷吗?”方紫瑶开口道。 “哎呀,小姑娘,你也是的,被夫君以外的男人摸了手,这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说出来的。” “真是不要脸,搞不好于章说得是真的,就是这小娘们勾搭的。” “这个女人长得可真够水灵的。” “就是,难怪这于章心动了。”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整个宅子搞得乱糟糟的。 “停。”方紫瑶简直揪心了,不过就是被摸一下手背哪有 方紫瑶简直觉得自己脑袋要炸开了,不过那么严重的。还扯到名声问题。 “哦,对了,你扯断了我的手臂,我没法做事了,你已经成婚不能嫁给我,我必须从你们家那些奴仆之中找一个人嫁给我,照顾我。” 昨天他可是看到了,那群女仆之中有好几个都长得特别漂亮,尤其其中有一个特别特别好看的。 他本来就是想在这附近看看那个丫鬟会不会出现,只是没有想到,没有等到那个漂亮姑娘,反而等到了另外一个。 “想得倒是挺美的,我们这边的姑娘,你一个都配不上。”方紫瑶不闫木青开口,直接就回复道。 “不管,你若是不给我,我们就不走了。”于章觉得自己的手臂隐隐作痛了。只是想到哪个姑娘的美貌,那些心思就蠢蠢欲动着。 “所以你们一大早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村长,你也是这么想的,觉得我们应该和解,顺便再赔偿他一些银两,还要送一个丫鬟给他?” “正是如此,我们希望贵人……”这也就是件小事,若是能够和解,这自然是和和气气再好不过了。 “拒绝。”只是不等村长说完,闫木青便直接了当地拒绝了。“我拒绝和他和解。”他再有钱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哦,明明是别人的错误,就因为自己有钱,所以就要他忍气吞声。 什么时候,有钱也成了借口。 “木青,你可别犯傻,绝对不能够赔偿。”岳紫月自后院走出,满脸不屑地盯着那于章。“今个儿要是给了,那么往后,随便来个人就可以在我家撒野,这次放了他,万一他又回头怎么样?” “这……”村长迟疑着,要真的这么说,那于章确实不对,反驳的话语在耳边炸起,却又被他给平复下来了。 “还有你们也是,今日你看都觉得我们应该赔偿于章,这万一某日,于章钻入了你们的家中,调戏了你们媳妇,你们是不是还得赔偿人家?” 被岳紫月这么一说,村长和其余众人瞬间有些不得劲了。 这话说回来,这种事情,于章这小子肯定做得出来。 “村长,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才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昨天他不也是因为喝了两口酒,这才有勇气调戏人,只是没想到,这人没调戏成,反而被弄断了手。 “不对啊,村长,我觉得他们说得也挺有道理的,这于章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为于章出面,毕竟都姓于,村民们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若是于章尝到好处了,下次也这般对待他们的话,那可怎么办? 连同村长在内的人,都有些迟疑了…… “你他妈的都说些什么叽叽歪歪的话,反正,我不管,就是你们弄断了我的手,给我赔钱,当然,那个女人也要赔给我。” 看到艳如端着点心盒子出来,于章的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就是她了,将她赔给我当媳妇,好吧,这钱,我也不要了。” “呵呵。”岳紫月冷笑一声,“木青,这人一大早来闹事了,怎么不将秦知府叫来,将他给拉走。” 此话一处,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他们都只是普通的农民,便是小小的里正,他们都会害怕,更何况是知府。 “村长……” 身后的村民们叫着于村长,于村长也是无奈,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才再次开口,只是这一次,这声音里面充满了卑微和讨好。“贵人,您看这样成不,我们将于章给拉走,贵人也就莫要叫衙差来了。” 于家村的人本来比其他村子就来得穷,外来的媳妇都不太愿意嫁到这里来,若是再听说他们这个村子的好几个人都被官府给抓到,只怕往后,这于家村的后生就真的娶不到媳妇了。 还不如就委屈了于章一人。 嗯,也不对,说到底,这件事情,本就是于章不对。 “不为这人找公道了?”闫木青又打了个哈欠,说道。 “不找了不找了。”能够这般随意地说让知府亲自前来的人,肯定是他们不能够惹的对象,村长也不是老糊涂。 之前是想着,这人若是没有多大背景的话,又这般有钱,倒是可以让他们赔偿一点,他们也好沾光,可是现在知道了,这人的背景竟然这么厉害,他们自然也就识相了,不敢乱来。 一群人灰溜溜地离开了,顺便带走了一脸不甘心的于章。 “等下。” 在他们离开之前,岳紫月喊住了他们。 “夫人有何吩咐?” “拿去,不然等下还说我们仗势欺人。”岳紫月令艳如扔了一百两银子过去,“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对我们家姑娘不利的事情。” “是,是,我肯定不让任何人到处乱说话。”村长看到一百两银子,双眼都放光了,这群跟来的人也是个个喜笑颜开。 ##第181章 文三 村长也不是个狠心的,他给了于章五十两,用来给于章娶媳妇治手用。 至于剩下的五十两,则是分给了跟来的人,算是大伙儿的封口费用。 所有的人都很满足,除了于章。 于章拿着那五十两银子,眼底闪过恨意。 他恨死这群人了。 断手还在隐隐作痛着。 其实文三下手相当有分寸,并不会太重,虽然这手确实是断了,但是若是能够寻到好大夫立即接上,往后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只是,这于章,不顾自己的断手,反而第一时间来寻他们,讹诈他们。这手估计要废了。 哪怕接上了,将来也使不来力气。 这人若是生在富豪之家,倒也无所谓了,只是生在了这农门里面,只怕是得不到好了。 将这些人都打发以后,方紫瑶这才拉着文三来到了岳紫月和闫木青面前。 “文三哥,这是定王和定王妃。”她又指了指文三,“文三,我夫君。” “你就是文三啊。”岳紫月笑道,“久闻大名了,你可不知道,这丫头,天天喊着文三文三的,若是喝了酒那就更加夸张了,抱着碧青就哭,一直喊你的名字。” “王妃。”被岳紫月这么打趣,方紫瑶双颊瞬间就红了,一脸娇羞地喊着岳紫月。 “是我对不住她。”文三倒是没有笑,眼底的尽是心疼。 当年,也是他托大了,明明知道这万静颖对紫瑶不怀好意,自诩自己有武功,便大意了。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怎么会在蜀山上的,等我有意识的时候,我人就在那里了。”他当时浑浑噩噩的,压根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 “我在蜀山上过了很长时间,长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了,前几天,我在山上看到了紫瑶,我这记忆才开始慢慢复苏地。” 文三只觉得自己应该感觉到庆幸,他总觉得若是时间再晚一点儿,只怕他就永远都无法想起紫瑶了。 “都是那个可恶的万静颖。”只要想起自己和文三分开的场景,方紫瑶就恨得牙痒,“可是没有办法,谁让人家是女主角呢,有光环呢。” 有空间灵泉,还有美男环绕。 如今更是高高在上的三皇妃。 身份高贵着呢。 方紫瑶啧啧了两声,眼底带了几分不屑和鄙视。 说得那么高大上,要创立一个自己的王国,到最后,还不是嫁人了。 “紫瑶,你受苦了。”那个女人就是脑子有问题的,他的紫瑶被她给抓了,还不知道遭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只要一想到这里,文三就觉得心里钝痛。恨不得,将那女人给剐了。 “哎,文三哥,你可不能乱来,那女人,和她作对准没有好下场的。”看到文三眼底,隐隐的仇恨,方紫瑶连忙握紧了她的手。 “紫瑶?” “你不懂的,那女人就是天命女主,将来肯定有大造化的,我们这些小人物还是不要凑上去。”若是真的恨极了,最好就是在背后放暗招,偷偷摸摸地来,这样才可以。 若不是顾忌着这个,她早就想要报仇了。 “天命女主?”什么玩意儿?闫木青眨着眼,他听说过天生凤命,天生龙体,倒是从未听说过这天命女主过? 想到这方紫瑶平日里面,这想法也是一出接着一出的,闫木青看向岳紫月,“岳紫月,你知不知道?” “这个,好像在哪来听说过。”岳紫月也冲着闫木青眨了眨眼睛,“我待会儿再和你说。” 从方紫瑶平日说话的口吻来看,这方紫瑶肯定是生活在末世前,末世前,物资丰富,人们虽然不说过着安全无忧的生活,但是至少不缺衣少食。 “我曾经在图书馆里面看过,说是末世前的人,都很喜欢看小说,图书馆里面还保留着基本末世前的小说。” 在那本小说里面,就写着天命女主这回事情。 “小说之中,说有一种人是天道宠儿,天道你应该知道吧。” “嗯,每个世界之中,都有天道守则在维护着,当然,也有几个气运特别好的人,是所谓的天道宠儿,总是能够化险为夷。” “这天命女主,也算是天道宠儿的一种,这万静颖估计就是。”不过岳紫月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木青,你见过天道吗?” “怎么可能见过,若是真的见到了,估计便是我飞升的那一日了。”只不过,如今这里灵气匮乏,便是想要修炼都不成,想要飞升,估计是不可能了。 这个世界虽然有妖,但是却不足以让这些妖精修炼成仙。 想到这些,闫木青难免有些心塞。 他是修行近几千年的桃木,可惜,被天雷给击中了。 千年修为几乎化为灰烬,不过,所幸,他的桃木将天雷给吸入了自己的体内,靠着天雷之中蕴含的灵气,才能够重新修炼出魂魄,后来这魂魄迷迷糊糊之中,倒是进入了怀孕的江椿娘体内。本想着等到生出来以后,再好好修行一番,只是才刚刚出来,便感觉到了这世界里面天地灵气的匮乏。他当时简直是受到大打击了。忍不住干嚎了出声,那个时候,还有一个温柔多情的娘亲在看护着自己。 当时他是真的觉得很幸福。 有爹,有娘。 只是后来,一切都乱套了。他娘不见了。 别怪闫木青对江椿娘并没有多少感情。这么多年未曾见过,再多的情谊都消耗殆尽了。 虽然他知道,江椿娘对自己,多少还是有些感情在的,至少他刚出生那会儿,她对他是真的好。 只是后来离开的时候,也是相当决绝的。 所以,他不怪她,也不恨她,但是对她也没有多少感情。 京城里面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江椿娘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但是他知道,虽然当时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幼小的孩童,按理来说,应该不知事才是,可是他并非普通孩童啊,他可是一个大妖啊。 江椿娘当时摸着自己的脸,泪流满面。 她说了很多话。 她说她之所以嫁给闫定海,就是因为她和她所爱的人吵架了。 如今,她爱的那个师兄已经回心转意了,她想要和她师兄离开了。当时一时愤怒,嫁给了闫定海,还给他生了孩子,江椿娘也不是不后悔,只是,闫定海对她一片真心,她其实也犹豫过。 ##第182章 蜀山山谷 只是,看着师兄那含情脉脉的双眼,她的一颗心,便忍不住偏向了她的师兄,再厉害的女人,也有着自己的缺点,江椿娘最大的缺点,便是她的师兄,白羽。 白羽长相俊美无双,两个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宛如壁画。 她留下一封道歉的信和……闫木青。 闫木青并没有看过那封信,但是他爹看完信以后,就哭了。 他第一次看到这么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哭成这般模样。哭完之后,闫定海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他的额头贴在了他的额头上,轻轻说着话。 “孩子,木青,没关系,你娘不要你了,爹要你,爹会好好照顾你,让你成才。” “你说你娘怎么就那么狠心呢?让你小小年纪就没有了娘。” “木青啊,你可不要很你娘,你娘她也不容易。” 闫定海说着说着,又哭了,让当时的闫木青看得心酸不已。 “哎,都过去了。”闫木青感慨着,“我现在已经不需要爹娘了,我有你就足够了。” “我也是,有你足矣。” 岳紫月从未曾听过闫木青的往事,如今能够多了解木青一些,她当即就将那天道宠儿,天命女主的事情给扔在了脑后面。 木青的声音又酥又软,听着就是一种享受。 只是还不曾等木青讲完他自己的事情,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且这声音主人,还是刚刚才被找回来的文三。她记得文三和她家木青之间似乎并无交情。 但见文三一脸严肃,岳紫月很有自知之明地往外面走去了。 不是她不想听,只是万一这秘密实在太过严重的话,她…… 只是还不等不及她走出房门,文三已经将心头那些话给提了出来。“定王爷,不知道你是否认识一个叫做江椿娘的人?” “江……椿娘?”岳紫月的脚步猛地一顿,这江椿娘不就是木青的亲娘吗?怎么无缘无故地会提起江椿娘来?莫非,是这个女人又出现了? 定王的身体蓦地僵硬了一些,“江椿娘,你怎么认识她的?她……怎么了?”定王的声音也有些怪异。 “这个说来话长了。”文三当年曾经在定北军待过,只不过时间并不长,但是他也知道,定北侯夫人叫做江椿娘,乃是一个绝世大美女。只是他离开定北军的时候,江椿娘还未曾离开,因此,他倒也不太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这次的事情,确实有很大的问题,闫木青看着文三,自从文三失去记忆之后,没过多久就被人送到了这蜀山来? 他在蜀山之上浑浑噩噩的,不过幸好这打猎技巧并未曾生疏,不然只怕要饿死在了蜀山上。 又一次,他迷糊之中闯入了蜀山深处的一个山谷里面。 山谷里面,竟然还住着不少人,种植着百花,在那百花丛中,他看到了一个宛如仙子般的女人。 还听到人家喊了她一声,椿娘…… 当初他以为能够让定北侯倾心恋慕的女子定然是个善良的,倒是没有想到,她见到生人,竟然是如此冷漠,那眼神更是毒箭般地射向他。 文三可以很肯定地说,若非当时他神智不清,只怕那个女人会杀了自己。 山谷之中大多数也是如此想法,认为他擅闯山谷,罪无可赦。 唯有一个老人家为他说了句话,也是那个老人家给他吃了饭,还送他离开了那个山谷。 老人家说,这谷里面的人,心都变了,让他往后注意些,不要再进来了。不然下一次,只怕是再也无法活着出去了。 “王爷,你想见一见你娘吗?”文三说完以后,菜略有些迟疑地看着闫木青,闫木青的眼神毫无波动。 他本来以为,不管再怎么养,定王肯定会想要见一见自己的娘亲,可是,着眼神太平静了,就像是刚刚他说的不过陌生人而已。 “不用了,我对他没有任何兴趣。”闫木青开口,他并不是口是心非,而是真的不想。 那女人离开的原因,她一清二楚,为了自己的情人,抛夫弃子,便是认了,又能够怎么样? “王爷,毕竟……”那是你娘…… “本王只有爹,没有娘。”闫木青看了文三一眼,“我娘,早就死了。” 也是,看那江椿娘身边似乎还站着一个高大的英俊男人,想也知道,江椿娘是因何原因离开的。 说起来,定王也是个可怜人,不过,幸好,他遇上了定王妃。文三刚走出两步,就见定王妃端着一盘点心进去了。 随后,房间便隐隐响起了笑声。 不过,文三也不羡慕,他也有他的紫瑶,看着紫瑶在院子外面探头探脑的,文三揉了揉自己的脸,勾起一抹浅笑走了过去。 “木青。” “你听到了?”岳紫月的精神力也很强,自然是能够将房间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嗯,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毕竟我也是没娘的孩子。”岳紫月并不觉得用精神力偷听有什么不对,在她眼里,她和木青本来就是没有任何秘密的。 两个人最大的秘密都已经清楚了,其他的,还真无所谓了。 “而且,我比你惨多了,好歹你还有爹疼过,我爹可从来不怎么疼我。”要不然,凭着一个受宠的姨娘,她也不至于将日子过成曾经那般。 “我爹对我确实不错,若不是为了我,他也不会娶容氏。” 他爹心里想的只有他娘一个人,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娘,可惜他那便宜娘江椿娘并不稀罕,跟人跑了。 说得再好听,也不过就是跟男人跑了而已,而且还丢下了自己,耽误他爹。 若不是因为有他,他爹再娶,完全可以再找高门大户,知书达理的姑娘,何至于找小门小户的容氏。 以他的眼光来看,容氏是压根配不上他爹的。 “我爹越是念着她,我便越不能够原谅她,所以,我没有娘。” “木青,有我呢,你娘没眼光,将你扔下了,但是我可不一样,我眼光可好了,我会牢牢地跟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岳紫月凑到闫木青身边,小脸扬起,她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像是在开玩笑似的,但是眼神却特别认真。 ##第183章 是好人 “岳紫月,有你真好。” “那当然,我也庆幸自己能够遇到你。” 碧青说得没有错,她的人生,先苦后甜。 她亲爹不理,亲娘不爱,手足无情,便是嫡母,也想着怎么打压她,但是她何其有幸,能够嫁给木青,成为他的妻子。 “木青如果可以的话,若有来生,可否再允了我?” 看着眼睛忽闪忽闪的岳紫月,闫木青低头含住她的唇,“允了。” 在蜀山的深处,有一座百花谷,这个百花谷传承近百年,蜀山的人来来往往,却无一人寻到百花谷的入口。 当然,有时候,也会有樵夫,猎户看到一个入口,仅仅是入口,就已经是繁花盛开,余香飘逸。 只是,这些人若是想要进入的时候,却会发现那入口瞬间就消失了。 因此,这百花谷被这附近的人传得就跟仙境似的,甚至还有人说里面住着仙女呢。 至于这百花谷的称号,乃是这附近的人自己传起来的。 因为他们只见过入口处,百花齐放,因而给它命名为百花谷。 “原来如此。” 因为昨日听到了文三和木青所说的话,今日便想打听一番。 这百花谷是真的,那么这江椿娘也确实在这山上了。“主子,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碧青不解地问到。 “就是想要知道而已。” 她和木青昨夜稍微讨论了一番。 这文三是刚找回来的,对于近年来发生的事情也确实一无所知,他甚至不知道,定王反了,蜀地如今已经成了闫木青的地盘。 “王爷果真好魄力。”文三在知道定王反了以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身为大秦的人,除却小孩以及深山老林的的人不知道定王闫木青,还有谁不知道,那可是大秦的守护战神,可惜,大秦人也都清楚,他们的皇上容不下闫木青。 不管是功高震主,还是其他,晋乾帝总想压着定王。我 他之前还一直在想,定王什么时候会反? 不过到底是定王,正常人若是反了,都是想法子推翻人家的统治,自己称帝,他倒是只要了个封地。 而且看他的样子,明显不像是在做战斗准备的样子。 “定王是好人。”方紫瑶只能这么说,“定王妃也是好人。”若不是好人,只怕自己如今也已经命丧黄泉了。 “是啊,确实是好人。”他从小在蜀地长大的,当年的蜀地是什么样子,他最是清楚不过,如今却是天翻地覆,若无定王,蜀地绝对发展不到今天这个样子…… 几乎真的将这江椿娘当成了一个陌生人。 可惜的是,在两天以后,这江椿娘,竟然自己找上了门。 她敲开门的那一刻,守门的小厮几乎都看直了眼睛。 他从来没有见到这么美丽的女子。 总而言之,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的美,被震撼地说不出来了。 至于这女子身边的男人,也很俊俏,若不是看惯了他们家王爷,他也会惊叹的,只是可惜,比起王爷,这人还是稍微逊了一点。 “你们有何事?” 将乱飞的情绪收拾好,这小厮收敛了自己的惊艳,开口询问道。 “请问这里是闫定海的家吗?”那女子看了男子一眼,在得到男子的鼓励以后,这才略显迟疑地开口问了一句。 “姑娘,你可别开玩笑了。”听到这姑娘开口,小厮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再漂亮的人也不能够拿着他开涮啊。 “难道这里不是闫定海的家?”不对啊,她刚刚明明就问了,定北侯的家在哪里? 听说他来到蜀地了,就想来看看他,当年是她不告而别,确实有些亏待了他,也想好好地和他来告个罪。 不过,想到阿海那么喜欢自己,他肯定会原谅自己的。 江椿娘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说实话,其实,她也觉得有些尴尬了,在山谷里面生活了这么久,若不是这次,山谷里面出了问题,她也不想出来。 就是不知道当年,她生的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没有亲娘在身边,应该过得挺辛苦的吧,等下看到自己,会不会兴奋地扑过来抱住她。 “这里不是。”小厮歪头看了江椿娘一眼,见江椿娘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这才撇撇嘴,“原来是个脑子有问题的。” 真是可怜,这么漂亮的姑娘,竟然脑子有问题。 小厮唉声叹气地,正想着要将门给关上,却见那英俊男人,突然上前一步,抬起一脚,就将大门给踹开了,连带着小厮也跟着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大门口的动静,让府里的护卫瞬间就戒备了起来。 便是余丛也被惊动了,从里面跑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 “余管家。”看到余丛,江椿娘脸上一喜,是余丛,余丛可是阿海身边的老人了,那么阿海肯定是住在这里的。 “你……夫人?”看到江椿娘的那一刻,余丛的一双老眼顿时瞪大了。 没想到这夫人依旧这么貌美如花,岁月似乎格外厚待她,几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依旧是当年那少女模样,估计和他们家王妃站在一起,人家也只会说是王妃的姐姐。 “余管家,你快点叫阿海出来见我吧,我有要紧事情拜托他。”江椿娘双手合十,脸上挂着浅笑,但是却无任何求人的样子。 “抱歉,老奴是做不到了。” “余管家,连你也这么对待我,阿海若是知道了,肯定会难过的。”她可是知道,阿海最是疼爱她了。 “呵呵。”余丛干笑两声,你也知道我们家侯爷最心疼你?可是你是怎么做的? 余丛的视线往后移了移,移到了站在身后的那个男人身上。 这么一个白面男人,哪里比的上他家侯爷? “余管家,拜托你了,我是真的有要事在身。”见余丛无动于衷,江椿娘脸色冷了下来,“余管家,哪怕我走了,你家主子一天没有写下和离书给我,我也还是这个家里的女主子,你识相点,还是快点待我去见阿海。” 余丛也算是被刷新了自己的三观,他见过不要脸的,倒是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江椿娘的脸也有些发烫。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算是够无耻了,还不知道往后阿海会怎么看待她? ##第184章 生母找上门 “椿娘,辛苦你了。” 站在江椿娘身后的男人,深知江椿娘的为人,让她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确实是为难她了,只是他们也没有办法了。 “不,为了山谷,我什么都愿意做。” “椿娘……” “咳咳,抱歉,打扰你们两位了,但是老奴不得不说一声,我们侯爷在几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你说什么?” 阿海死了? 怎么可能? 阿海怎么会死? 江椿娘整个人都愣住了,“余管家,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夫人,老奴从来不拿主子开玩笑。”余丛的表情很严肃。 “可是,若是阿海死了,那么定北侯府?” “是靠小世子撑起来了,小世子十五岁就独当一面了,在侯爷死后,也是小世子领兵前去,将匈奴给打退了。” “十五岁?”江椿娘只觉得胸口闷闷地疼着,疼得厉害,她的儿子,才十五岁的年纪,就上了战场。 这…… “那,我想要见一见他,能不能让我见一见他?” 江椿娘有些难受,倒是她身后的男人眼睛蓦地一亮。 这闫定海死了,当家的是椿娘的儿子,只要椿娘的儿子松口,那么事情不就好办了。 正所谓母子天性,当儿子的肯定是想着亲娘的。只要椿娘对他好一些,那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还请夫人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禀报。” “这位管家,这当娘的想要见一见自己的儿子,不需要经过禀报的吧?” “呵呵。”余管家也不回复,只是干笑了两声,但是其中的嘲讽,有耳朵的人一听就能够听出来。 男人怒了。 这个死老头是什么意思? 在嘲讽他? “余管家,你不要这样子对师兄,我师兄说得也没有错,他,他是我儿子,我想要见我儿子,哪里还需要禀告。”江椿娘有点忘了。 她的儿子叫什么名字,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了。 略显尴尬的她,脸颊有些赦红,只是在场的人,都没有人注意到。 “还请夫人稍等吧,若是王爷不愿见到你们,好歹还能够保留几分面子。 院子里面的护卫看到管家被打,瞬间都围了上去。 这人虽然人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武功倒是不错,一时间,和院内众多护打了个平手。 护卫越来越多男人也开始有些乏了,动手的力度更大了。 就在他打算卸掉一个护卫的手臂的时候,一根木枝突然抽了过来,抽在了这个男人手上。 木枝力道很重,男人的手很快就肿了起来。 “师兄。”江椿娘见男人手被打肿了,一双眼睛都红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师兄,你疼不疼?” “我不疼。”男人,江椿娘的师兄俞逢春皱着眉头,看向了来人。 只见一人,容貌胜雪,长得和江椿娘有五六分相似,穿着青色锦衣的男人走了过来。 江椿娘一看,眼睛都值了。 “什么人?” 闫木青冷着脸走了来。 “我儿,是娘,是娘啊。”看到这样的闫木青,江椿娘心里莫名地觉得激动了起来。 这个是她儿子?是她亲生儿子?她离开的时候,他才一点大,如今竟然这么高了。 江椿娘的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我娘?你说容氏?容氏还在京城,而且长得也不是你这样。”闫木青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岁月确实厚待于她,她和当年几乎没有多少区别。唯一的变化,便是身上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倒是令她更加吸引人了。 “儿啊,你不要这么对娘,娘我……”江椿娘不傻,自是听出闫木青话里的讽刺。 一时间,倒有些埋怨闫定海了。 阿海明明说过最爱的人是她,可是他后来却又娶了别人。 “你爹他……” “这位大婶,你省省吧,找我到底有何目的。”闫木青可没那么多时间和耐心,见江椿娘一再地提起他爹,闫木青心里特不是滋味。 “闫木青,她是你娘,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我已经说了,我没娘,倒是有个后娘,只不过此刻身在京城罢了。” 看着这样的闫木青,俞逢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其实当年,他是想过要带上这个孩子的,可是椿娘说算了,说是这孩子更喜欢他爹,闫定海对她那么好,这也算是变相地弥补闫定海。 今日,见到这孩子,高大英俊,这俞逢春心里多少有些后悔了。 “说吧,你们找我到底所为何事?别说什么想我了之类的话,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阿深,我……”说什么?说当时不是故意抛弃他的,她就是追求真爱去了。这种话,当着儿子的面说,似乎格外羞耻。 闫木青倒也不为难他们,令余管家将人安排在了待客的花厅。 江椿娘的视线一直注视着闫木青,闫木青却不怎么在乎,毕竟一颗心若是凉了,想要再次焐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阿深,你过得好吗?” “我很好。” “我这要是多此一问了,你怎么可能过得好?你爹死得那么早,你一个人要撑起整个侯府,也是辛苦了。”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闫定海竟然会那么早就离开人世了,甚至还给他留下了一个后娘。 小小年纪,又要撑起整个家,又要应付后娘,想也知道,闫木青的日子过得应当相当地水深火热。 “好了,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他可没有时间去听她在那边哭诉。 有什么用呢? 在最需要的时候,你不在,在最痛苦的时候,你不在,现在,他已经彻底不需要了,可是这人又跑了出来。 “阿深。”江椿娘迟疑地看着俞逢春,看到他点头,江椿娘这才垂着头,将来这里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阿深,我可是你亲娘,你一定要救救我们。” 她离开闫定海以后,就随着俞逢春住在了这山谷之中。 江椿娘并没有父母,她是由她师傅养大的,这俞逢春乃是她的大师兄。 她是因为和她师兄吵架了,这才轻易地离开了山谷,离开山谷之后,遇到的人,大多都是坏人,还是这闫家侯爷出面救了她,她在闫定海身边等了她师兄半年,可是她师兄在最终都没有出现过。 ##第185章 来求救的 后来,闫定海向她求亲,她便同意了。 直至生下了闫木青,她师兄才出现,一出现,便要求她跟着他走。她其实也犹豫过,但是她对师兄,从小喜欢到大,自然是不想错过和师兄在一起。 因此她才留下了那封信。 将事情的缘由都交代清楚了。 之后便随着她师兄回到了山谷之中,自此再也没有离开山谷过。 这一次会出来,是因为山谷里面出事了。 山谷之中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这群黑衣人占领了他们的地盘,将山谷之中所有的人都给聚集了起来,让他们为他们效劳。 不过这些人之中,可不包括江椿娘。 早在这些人突然闯入山谷的时候,山谷之中有名的飞毛腿就迅速地往俞家而去,他让俞逢春带着江椿娘赶紧离开。 若是江椿娘被抓住了,她的容貌肯定会引起这些人的垂涎的,到时候,只怕江椿娘生不如死。 俞逢春领了这份恩情,他甚至还向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子发了誓,务必要将这山谷给抢回来。 只是两个人离开山谷之后,才觉得,他们在山谷之中待得太久了,压根不清楚这山下的事情。 还是多番打探,才让他们对他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多了几分了解,自然也就听说了定北军和闫定海的事情了。 可惜他们询问的那个老人家,耳朵有些耳聋,就只挑拣了一些事情告诉他们,满口都是对闫木青的夸赞,夸叹,不然她肯定能够知道,闫定海早就离开了人世。 “阿深,阿深,你一定要帮帮我,娘的家都没有了,你要帮我把我的家给抢回来。”江椿娘话音刚落下,闫木青还来不及说话,就看见一人打着哈欠从内室里面走了出来。 “岳紫月,你怎么出来了?” “想你了呗。”岳紫月笑吟吟地说道,她走上前,做到了闫木青的身边,顺便伸手握住了闫木青的手。 岳紫月的意思,闫木青很清楚,心底一股暖流在涌动着。 他反握住岳紫月的手,在她的掌心勾了勾,“放心,我没有难过。” “真的?” 岳紫月有些怀疑,她是知道木青的,看着冷淡,但是心底却比谁都来得善良。明明就是一个妖,怎么这心肠这么软?要是她自己,她一心期待地父母若是没有来的话,自己该有多么失落。 木青也是如此的吧,心心念念的娘来了,可是却只是想要寻求他们的帮助而已,。木青还不知道该难过成什么样子了。 一想到这里,原本在后院的岳紫月就坐不住,直接便过来了。 闫木青是胎穿,他穿越过来之前,那个胎儿是个死胎,至于他为什么会附身在那死胎上面,他自己也不清楚。 被生下来以后,看着闫定海那般疼爱自己,便是眼前这女人,其实对自己也好过那么一段时间,让他真的感受到了作为人类的好处。 他很想自己一家三口人就这么长大。 可惜,他娘背叛了他,之后,他爹也没有了。 不过还好,他还有岳紫月。 老天爷收走了他所有的亲情,却又让他尝到了情爱的滋味。 “你是他媳妇?” 看到岳紫月和闫木青之间那默契的眼神动作,江椿娘觉得心里很不舒服,“真没有规矩,也幸亏我不在你身边了,若不然,只怕我会让你给气死。?” “你是谁?怎么勾引我家木青的?” “这夫人说话可真是好笑,我堂堂正正做人,是木青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到了你嘴边,便成了这勾引,勾搭的?还有,你是谁?” “我是你婆婆。”江椿娘抬起下巴,那狭隘的模样不仅岳紫月看得皱眉头,便是景木青也忍不住挑了挑眉。 “婆婆?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这个,我……” “好了,别说了,我帮你们便是,你们请便吧。” “木青,你听娘说,娘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说,娘……” “好了,别说了,我没有兴趣听,你自己看着办吧,在这里休息,还是去正房去休息。” “我就是想要和你说说话。” “可是我不想,你请便吧。”闫木青头也不回,拉着岳紫月就往回走,他现在的生活过得好好地,可没有必要再搞出一个娘来管束自己。 容氏是傻,但是傻也有傻的好处。 他费尽心思,将她给养歪了,这样才能够达到自己想要的那种效果,现在效果是出奇的好。 在容氏眼底,只要有吃有喝,穿得华丽高贵一些,其他事情也不怎么管理了。 他想要的便是这个结果。 但是很显然,这江椿娘的性格并不是如此。 面对男人的时候,江椿娘永远都是柔柔弱弱的,只是在对待女人的时候,就略有些强硬了。尤其,岳紫月还矮了她一个辈分。 她对岳紫月说话的时候,更是理直气壮。 他可不愿意看到岳紫月受到委屈。 蜀地山谷内 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正坐在山谷之中最高的位置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他的黑袍斗篷罩住了他全部的脸,天上若隐若现的疤痕,都在提醒着他,当年他是如何委屈地被人从这个地方给抛弃了。 一只鹞子飞了过来,落在了他对面的那棵书上,如黑琉璃珠般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这黑袍男人。 这男人看了那鹞子一眼,露在外面的嘴唇勾起一抹邪笑? “你是别人派来监视我的吗?”男子突然开口说话。 鹞子眨眨眼,翅膀一扇,就往后退了几步。 “呵呵,果真识相得很,你这鹞子,还真是够可爱的。”男子笑得更开心了,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知道吗?可爱的东西,就容易让人想要毁灭?” 这语气森冷,鹞子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不好了,主子,它这是遇上变态了。 看着那男人的视线转向自己这里,鹞子心头一跳,果断振翅高飞。 识时务者为俊杰,它虽然只是只鸟,但是也想活得好好的,它可不想成了人家餐桌上的一道菜。 鹞子走得太急,没有看到那黑袍人站起来的那一刻,月光柔柔地洒在他的身上,转变成了淡淡的荧光,被他给吸收了。 鹞子回到定王府的时候,这被吓到的心情还没有恢复。 它直接将自己的脑袋埋到了茶水之中,将杯中的茶水饮了个一干二净。 ##第186章 斗口舌的 等喝完这茶,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不少,鹞子这才将自己的所见所谓一一道来。 鹞子说完以后,就见自己家主子一手托腮,一手在桌子上面轻轻地敲着,眼底若有所思,鹞子张开嘴巴叫了两声。 “有意思,这人能够感觉到你,恐怖并非普通人。”不,应该说是不是人,毕竟一个人类,哪怕再无聊,也不会大半夜地爬到树顶上去晒月亮。 除非是妖,妖精喜欢有月亮的晚上,尤其是像今天这般月儿圆的晚上,纯粹的月光精华,能够促进妖的修为。 所以说,这山谷是被妖给占领了吗? 那么他还要不要去帮忙? 若是只有一只妖,倒也无所谓,怕就怕那是妖精军团,到时候,他的军队不是去送死吗? 今日,她的头上,就插着一只新的步摇,只是,她师兄似乎没有看到。 江椿娘扶了扶自己的发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果真如此。当初和师兄离开以后,山谷的环境虽然优美,但是生活条件却远不如定北侯府,她也是努力了相当长的时间,才让自己慢慢地改了过来。 如今,还没有几天呢,她已经相当适应这里的生活了。 她略带几分不舍地看着自己身上的新衣服。 这些衣服首饰,想来,师兄是不会让她带回山谷中去的。 “你是他娘,你怕他什么?” “师兄,你也知道,我并未承担过娘亲的责任。” 这一点,江椿娘还是清楚的,虽然她嘴里喊着,说闫木青必须孝顺她,但是心里还是虚的,当初离开的时候,太过决绝,如今,已经后悔莫及了。 “血缘关系,岂是这些事情能够隔断的。”若不是山谷的事情,他无能为力,他也不会带着椿娘来求人。 “血缘关系,确实无法隔断,但是,可以人为的放弃啊。”岳紫月甜脆的嗓音在门口响起。 “哼,无知妇女,竟然偷听他人说话,简直是有辱斯文。” “哎哟,你们的圣人还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呢,你昨个儿这口没有动多少,这手是动了不少,不止动手,还动脚呢。”装呢,前几日还板着脸,二话不说就动手,明明就是个混子,今日倒好,装起了书生来了。 “我不和女子争吵,女子向来不可理喻。”俞逢春撇过头,看着岳紫月的脸上也带出了几分嫌弃来,这要是自己的儿子,他绝对不会允许他娶这么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 “是,是小女子不好,和你说话了,你这么高大尚,肯定是不屑与女人说话的。”岳紫月突然画风一转,拿起帕子装模作样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你老娘可真可怜,你应该都不愿意和你娘说话吧,不不不,你这么讨厌女人,肯定是不愿意从女人的肚皮里面爬出来的,那你是你爹生的?” “我什么时候说不屑女人。”这贱人,说得都是些什么话? 他爹生的?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俞逢春的拳头微微握起,这个女人是闫木青的女人,若是动了她,只怕闫木青就不会再出兵了,搞不好,闫木青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的女人来试探自己,若是自己出手,到时候,可就说不清楚了。 俞逢春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将胸口的怒火给压制了下去。 椿娘自然不能看着岳紫月如此欺负自己的男人。 她板着脸,怒视岳紫月。“说什么话呢?这可是你的长辈呢,难道你爹娘没有教过你要孝顺长辈?” “哎哟,不好意思,还真的没有。”岳紫月歪了歪脑袋,“我是个极其不受宠的庶女啊,哪里会有人关注我,没有饿死都是我自己命大。” “什么?庶女?堂堂的异姓王爷,竟然娶了一个庶女?”江椿娘惊呼了一声,她知道闫木青之前娶过一个妻子,那是左相的嫡女,可是这左相的嫡女看不上她儿子,因此,两人和离了,后来续娶了眼前这个女人。 只是,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个女人只是个庶女啊,一个庶女,怎么配得上她儿子。 “呵呵。”岳紫月没有回复江椿娘,只是眼神却带了几分诡异地看着江椿娘。 这江椿娘可真是个奇葩,说实话,她从来不曾见过有人的脑回路能够诡异成这样子的。 你看看她,她勇于追求爱情,甚至抛夫弃子,为了她所谓的爱人,近三十载的岁月,从未曾见过闫木青一面,可是如今,她爱人家里有难,她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闫木青。 理所当然地使唤他做事情。 莫非她以为自己是银子,人人都喜欢? 再者,她为了爱情,可以抛弃一切,却看不上儿子娶回来的媳妇,只因为这媳妇是庶女? 这要不要再双标一点? 自己的话,做什么都可以,要是换成了闫木青,就什么都不成了? “不行,一个庶女,怎么配得上我儿子。” 她之前找府里的下人们弹了弹,那些人都说了,木青曾经有一段时间,容貌尽毁,甚至身体都有些残破了,还是后来娶了新媳妇以后,不仅这身体慢慢地复原,便是容貌也跟着恢复了。 她当时听了,还觉得这岳紫月是个好的,只是没有想到,竟然只是个庶女。 “我家小姐怎么配不上王爷了,王爷好,我家小姐也好。”自家小姐愿意容忍这个女人,碧青可不愿意容忍这人了。 名义上虽然是小姐的婆婆,但是谁都知道,这个夫人一点都不受王府重视。 小姐若是和这个夫人对上,王爷百分之八十,肯定是选择小姐。 “你这丫头片子,知道些什么,不过就是奴婢,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话呢。”江椿娘讽刺道,“看你那身后丫鬟妖娆的模样,想来已经给阿深准备好了通房丫头吧。”不是她看不起这岳紫月,单说长相,她身后那些丫鬟可比她好看多了。 “我的丫鬟不做小妾。” “说得真好听,我可跟你说……” “好了,岳紫月,话说完了,就赶紧回来,说那么多做什么?”闫木青正巧路过,见那江椿娘滔滔不绝的模样,闫木青冷下脸,将岳紫月给叫了回来。 “阿深,我……” ##第187章 同意前往山谷 “过两天,我会亲自前往山谷一趟,你和我一起去。”闫木青无视江椿娘的叫唤,直接回头冲着俞逢春说道。 “那你准备带多少兵马?” “我看看再说。”不再理会这俞逢春的问话,闫木青直接拉着岳紫月便走了。 前几日他已经将雪狼给召唤回来了,两年不见,雪狼整个人都壮硕了不少,之前的雪狼就巴掌,小小的一片,如今到时有猫咪那般大了。 昨日岳紫月一见到雪狼,就忍不住往它头上招呼着。 到底两年时间不见了。 这狼的性子越来越野了。 大部分时间都躲在了深山老林之中。 鹞子的身份已经曝光了,不便再去,他让雪狼回来,就是想要让雪狼往那山谷一探,谁知,雪狼却摇头,不肯去。 “倒也不是。”还没有打过呢,它如何得知谁胜谁负。“都是同一种族,我不想同族相残。”狼族的人,向来团结,从不会将爪子对准自己的同类。。 “同一种族?莫非是狼族?” “是啊,那个为首的人,也是狼族,不过他似乎已经可以化出人形来了。”这件事情,雪狼也是偶然间得知的 它这两年都是在蜀地的各个林间穿梭着,有时候,也会来到蜀山之中,比之其他山脉,这蜀山更加适合修行一些。 “你若是想要打探着山谷之中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些。” 这山谷,外面的人称呼它百花谷,顾名思义,便是繁花盛开的地方。 这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只是因为封闭太久了,这里面的人心似乎都有些扭曲了。 一个多月前,一匹野狼误闯了这个山谷。那是一头狼崽子,年纪不大,也就比雪狼稍微大了一些,它在山谷之中,压断了一株鲜花,被山谷中人,活活得打死了。 他们打死了这狼以后,又将这狼皮给剥了下来,挂在了那里风干。 “你是说,是因为这匹狼?” “那是,这狼乃是那头狼的弟弟,头狼早年误食了仙草,因此,才能够幻化成人,修为一日千里。” 雪狼啧啧了两声,要知道,这头狼似乎最为看重的便是这弟弟,他的父母都已经死了,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没有想到,一次疏忽,竟然是再也见不到了。 头狼大怒,这才化出了人形,召来了不少人,来攻打山谷,为的便是为他弟弟报仇雪恨。 所以,不管怎么说,雪狼都是没有资格去和这人,不,这匹狼对打。这也算是为了维护他们狼族的尊严。 听完雪狼的话,闫木青沉默了。 倒也是,若是有人杀了自己心爱的弟弟,还扒了它的皮,是人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妖? 若真是如此,那么倒也不好直接派兵前往了,闫木青决定自己亲自去和那头狼商量一番,再作打算。 果然,他娘和那个人是靠不住的。 当天夜里,闫木青就出发了。 头狼喜欢在半夜的时候,吸收日月精华来修炼。 且,在半夜的时候,他的心情会比白日里面好上许多,也更容易交谈一些。 依旧是那棵高耸的大树,裹着黑袍的男人静静地坐在那里,抬头仰望天空。 “今天换人来了?”闫木青跃上大树的时候,那男人回首看了他一眼,他的脸依旧隐在了黑袍斗篷之中,闫木青看见他的唇角微微翘起,弧度并不深,却依旧能够让人感觉动到他的好心情。 “是啊,今天我亲自来,就是想来见一见你。”见他似乎并没有伤人的打算,闫木青坐在了他的身边,也学着他的模样,看向天空。 月光落在闫木青的身上,发出柔和的绿色光芒。 闫木青熟练的吐纳,让黑袍人的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原来你也不是人。” “半妖吧。”他的魂魄是大妖的魂魄,但是身体却确确实实是人。 “这么强悍的半妖倒是少见。”黑袍男嗤笑一声,又将视线转到了月亮上。“你是来给这个山谷的人做说客的?” “算是吧,我们妖讲究因果,这山谷之中,有了因,我来说服你,便是果。”也算是报答江椿娘的生育之恩吧。“你如何才能够离开这个山谷?” “只要他们将我弟弟的内丹叫出来,杀了那个扒了我弟弟皮的男人,我立刻就能够离开。” 冤有头,债有主,何人所为,那便让那人付出代价,若是相互包庇,那么干脆就都接受惩罚罢了。 “内丹?”若是真的牵扯到内丹的问题,那么这件事情可就不容易解决了。 妖精内丹若是还在,那么还有生的希望,若是连同内丹都被人挖走了,几乎就绝了妖修道的希望。若真的是毁了人家的外在修为,还抢走了这尸体的内丹,这实在是相当过分了。 “我弟弟可是族中少见的红狐,它的天赋也相当不错,能够自主地吸收天地精华来增长修为,此次若非为了帮我寻得药材,也不会误闯这百花山谷。”男子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可是声音之中的苍凉却很厚重。 闫木青这是深刻地体会到文三有多幸运。 这红狐狸不过就是误闯了,之后,便被打死了。 当日文三也闯入过,却很庆幸地逃脱了。往后若是有机会,要让文三好好感谢一下那个老头子。 闫木青和那人聊了一会而以后,就离开了。 在他离开以后,那黑跑男看着闫木青离去的方向,整整看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才又将自己的视线给收回来,继续抬头望着天空。 天空竟然已经这么黑了,明明白天那般蔚蓝,可是到了晚上,却依旧是漆黑一片,若无星光点缀,这夜晚该是多么无聊。 他闭上眼,任由月光在他体内来来去去的。 闫木青回到家里卧室的院子里面,就看到自己的房间门口,一盏烛火摇曳着,只是屋内却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那是岳紫月在等着闫木青,岳紫月不知道,木青什么时候会回来,但是她希望,在他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并不是一片乌黑,而是亮堂的,能够让他的心温暖起来的光。 他小心翼翼地回到房间里面,这灯火虽然还点着,但是这人呢,却已经是睡着了。 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呼吸绵长。 ##第188章 打的好主意 闫木青伸手摸了摸岳紫月的脸,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吻。“果真,还是最喜欢你了。” “自然,你是阿深最疼爱的媳妇,你去说的话,阿深肯定会同意的。” “呵呵,你不是说我身份低微,配不上木青吗?” “这个,娶都已经娶了,还能够怎么办?”想到这里,江椿娘就觉得心底有些反感。 她江椿娘的儿子竟然娶了一个小妇的闺女,简直是丢人现眼,幸好,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何况,他又那么死心眼,非要你不可。” 在知道岳紫月是庶女以后,江椿娘其实也稍微动了几分心思。 她突然想起自己家师兄似乎还有两三个侄女还待字闺中,若是这侄女能够嫁给阿深,到时候,说几句好话,她和阿深的关系也就缓和了。 说不准还能够接受师兄这个继父。 只是后来,看到阿深对这个庶女百般疼爱,那颗心也就淡了。 成亲乃是结两姓之好,总不能成仇吧。 “呵呵。”说到底,还在嫌弃着她呢。 岳紫月也觉得挺好笑的,这江椿娘自诩名门后代,可是,在她看来,她根本就一无所有,而自己,虽然是庶女,但还她爹好歹也是尚书呢,也算是官家子女。 “你笑什么,我就问你,你到底帮不帮忙?” “我不帮。”岳紫月拒绝。 “我是你婆婆。” “但是木青不认。” 木青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她正式介绍过江椿娘,还不如容氏呢,好歹容氏,还介绍了一句容老夫人。 “你……” 江椿娘气急,这闫木青到底是从那里找来的媳妇,这么不识好歹的。 只是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岳紫月就是不肯,江椿娘也只能愤然离开。她觉得这定王府和她果然是相冲的,来到定王府才多长时间,就已经气得不行了。 虽然这里的生活不错,但是还是山谷的生活更加惬意,若是,阿深原谅自己以后,可以令人将这里的东西送到山谷去的话,那就更好了。山谷和这里的距离也不是很远,快马加鞭,一天就可以来回了。 不过,前提是阿深同意…… 又过了两天,闫木青依旧是毫无动静,俞逢春不愿意再等了,直接去找了闫木青。 “我能够问一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兵。” 那些人那般凶残,山谷中的人,时刻都有危险,他可不愿等到时候,整个山谷之中就剩下他们夫妻两个人了。 “你有事情瞒了我。” 闫木青肯定地说道。“你们都不愿意说实话,我为什么要让我手下的士兵去送死呢?” 俞逢春一愣,脸上的神情微微变了,“我已经将事情都和你说了,你还要什么实话?” “到现在,还不准说实话,无所谓,反正,你们什么时候,将事情都说清楚了,我在考虑什么时候出兵。” 在经过一番谈论以后,闫木青,并不太想出兵,他甚至觉得,那人比这山谷之中的人靠谱多了。尤其是这两个人到了现在还想着隐瞒自己,不肯说出事情真相来。 “我不是不肯说,只是这件事乃是我们山谷的秘密,除非你能够成为我们山谷的人,才能够知道这个秘密。” 俞逢春咬咬牙,开口说道。 “哦,要成为你们山谷中的人才能够知道?那是不是我必须认回江椿娘,才可以?” “你若是不想认也无所谓,我家中有两个貌美如花的侄女,若是你能够娶了他们,自然也算得上是我们山谷中人。” 定王有权有钱,是整个蜀地的掌权者,若是能够娶了自己家的侄女,到时候,山谷中人再拜托他事情,他也就不会如此推辞了。 “不过,我可要说好了,我家侄女是不能当妾的,最多就是平妻。” 俞逢春对他的侄女相当有自信,长相美艳动人,才华又洋溢,身段也好,性子温柔如水,是所有男人都喜欢的类型。 “你放心好了。”闫木青点点头,见俞逢春脸上露出狂喜之色,这才慢吞吞地开口,“我没有想过要娶妾娶妻的,所以你家侄女,至少不会在我这边当妾。” 就凭着这俞逢春的性子,便知道他那侄女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吧,便是是好人,但是有这样的家人,谁敢娶了他们。 “我那侄女可是……” “别可是了,我没有兴趣,你只想要知道事情真相,你连真相都不愿意告诉我,就想着让我们卖命,还是算了吧。”闫木青冷眼道,“对了,你们若是等得着急了,明日就可以离开,或许,你们可以用你的侄女问问,看看蜀地,还有谁愿意帮助你们。” “我侄女又不是买卖的货品。”他家侄女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家里的骄傲。 “可是,你这行为,和你卖侄女有区别吗?”真是做了那啥,还想着要立牌坊呢。 不想再看到这人令人扫兴的脸,闫木青挥了挥手,令青岩将他给赶了出去。 俞逢春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实话,他要是能说的话,早就说了。只怕他一说出事情的真相,万一这闫木青也心动了该怎么办? 只是不说实话,这闫木青就是按兵不动。 该怎么办才好? 要怎么做才能够让闫木青出兵,帮他们将山谷给抢回来。 俞逢春的眼睛眯起,脸上闪过了一抹狠戾。 而这抹狠戾让趴在树上休憩的雪狼看了个一清二楚。 雪狼当时并没有动作,只是转个身儿,就将这家事情告诉给了闫木青。 “阿深,你引狼入室了。” “呵呵。”说得好像你不是狼似的,闫木青撇了它一眼。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眼神,告诉你,小爷是雪狼,雪狼可是重情重义的,别拿爷和普通的畜生相提并论。”它一出生就开了灵智,有多少生物能够和它一般,是带着灵智出生的。 雪狼:嗷呜,它就是嫌弃怎么样?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自那天起,雪狼就趴在了岳紫月的肩膀上了,只要闫木青不在,它便紧紧地跟着岳紫月,寸步不离。 俞逢春很烦躁。 他确实想要抓了岳紫月,来威胁闫木青,可是这岳紫月性子未免太过安静了。 好几天的时间了,她都窝在自己的院子里面,不肯轻易出来。 ##第189章 寻人合谋 俞逢春也是习武之人,自然能够感觉到岳紫月院子的四周里面,遍布护卫,这些护卫守着岳紫月,他自然不敢轻易妄动。 他也让江椿娘去试过了,希望江椿娘能够将她叫出来,可是,江椿娘也失败了,回来了还哭了一场,据说是被岳紫月多说了几句。 那个女人,话里不带一个脏字,可是却将江椿娘说得满脸羞红,泪眼盈盈的。 听着江椿娘的话,俞逢春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必须要找到机会,若是找不到,那么就只能自己创造了。 水鸳是蜀地人士,她姓吴,原来也是个秀才子女,她的父亲是晋元年间的秀才,只是后来屡试不第,后来,父亲病重,全家几乎是倾家荡产,也不曾挽回她爹的生命,在操劳完她爹的葬礼之后,母亲也跟着病了。 她家里还有一个大哥,大哥连日操劳,也赚不到什么钱,无奈何之下,她只好只卖自身,将自己卖给了定王府。 自然,这也是抱着想要博一份前程而去的。 听说,定王妃嫁给定王多年无子,既然定王妃生不出来了,那么肯定要给定王纳妾才是,她便是冲着这姨娘去的。 谁知道,进入定王府多年,定王妃却从来不曾提过想要纳妾的事情,她一直就当个三等丫鬟,领着三等丫鬟的月银。 定王府善待下人,月银也相当丰厚,她这份月银拿回家去,不仅解了家里的燃眉之急,她娘的病情也在渐渐好转之中。 只是她这边,却一直无所进展。 最初的时候,不能当姨娘,水鸳也是高兴的,只是,见惯了定王府的荣华,她的心也跟着浮躁了。 她想要上位,迫切地想要上位,若是能够成为姨娘,只要能够生下儿子,那么她就有机会成为这定王府的主人。 可惜,定王妃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真是个善妒的女人。”宗家大妇,怎么能够如此善妒,这简直就误了王爷的子嗣。 水鸳偶然间抱怨的话语被俞逢春给听到了,俞逢春一个合计,便寻到了这水鸳,想要和水鸳合作。 这岳紫月软硬不吃,硬气得很,不就是占着闫木青疼宠她吗?若是闫木青不再喜爱她,到时候看她还怎么硬气。 俞逢春最初看上的人是艳如,可惜,艳如不大理会他,拐弯抹角地绕了一圈儿话以后,才发现,这岳紫月身边的丫鬟都忠心耿耿,基本上挖不过来的。 找遍了定王府,也就发现这个水鸳的心思不太纯。 似乎还抱着想要荣华富贵的心思。 可惜,这个水鸳是个三等丫头,负责洒扫的,长得倒是不错,可惜了,无法进入正院伺候着。 俞逢春想了想,便让江椿娘去和岳紫月说,想要让水鸳过来伺候自己。 岳紫月想了想,便同意了,这人是三等丫鬟,一个扫地丫鬟,她倒不至于小气。 水鸳到了江椿娘身边,江椿娘开始认真打扮她。 她的五官很好,底子更好,稍微打扮一下,整个人都变得讨喜又漂亮。 水鸳看着铜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心底更是坚定了想要当姨娘的心思。 只要能够成为定王的人,那么这么多的首饰胭脂,就都是她的了,还有漂亮的新衣服…… 就在当天晚上,江椿娘就带着水鸳过来了。 正是用膳时候,看到江椿娘不请自来,闫木青的眼神闪烁了一番,虽然脸色不是很好,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水鸳很兴奋,这是她第一次能够走进这里,近距离看到定王。 只一眼,水鸳的心跳便剧烈加速了。 以往她就知道定王长得相当好看,却不料,近距离看,更好看了。往后若是能够成为定王的姨娘,被这么俊美的男人宠爱,是多么令人羡慕。 想到这里,水鸳越发记恨岳紫月,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阿深啊,你和岳紫月成亲多少年了?” “挺久了吧。”闫木青看向岳紫月,星辰般的眸子里面,柔情万种,“和你成亲后,每一天,我都过得很快活,这时间,都给忘记了,只希望往后,你能够一直陪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 “这是自然,我会永远陪着你。”岳紫月也看向闫木青,四目相对,淡淡的温情溢出,他们之间,仿佛无人能够插足似的和谐。 水鸳看得揪心,脚下一拐,竟然直接冲着闫木青而去。 “哎哟,王爷。” 她的声音很甜,很柔,可以地压低,更添三分娇柔。 见水鸳往自己这个方向倒来,闫木青脸色不动,却轻轻咳了一声,声音刚出,就见一道黑影迅速闪过,一脚就将水鸳给踢飞了出去。 水鸳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懵了,等到身体落地,那剧烈的疼痛感传来,水鸳这才发现自己被踢飞了出去。 “定王妃,便是不喜欢奴婢靠的太近,也不能够这么对待奴婢啊。”意识回笼,水鸳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冲着岳紫月叫了起来。 “我?”岳紫月比水鸳更懵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事情会扯到了她身上来,她根本就没有动过。 “来人啦。” 见这水鸳对岳紫月态度如此恶劣,闫木青的脸彻底沉了下去。 “是,王爷。” “将这个女人给我丢出王府外面去。” “王爷,奴婢不服,奴婢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赶走奴婢?” “你这胆子够肥的啊,竟然敢如此对本王的王妃说话。”看到水鸳脸色苍白,摇摇欲坠,闫木青这才收回视线,“你就是太懒了一些,这些事情,也要让本王来料理。”他捏住岳紫月的鼻子,略带几分凶狠地说道。 “这不是,也要看看木青是什么意思嘛。”岳紫月嘟着唇,撒娇道,“万一木青看上了那女人,那我将她赶走,不是就得罪你了吗?” “胡说八道,这种女人,十个加起来,都不如你,要来何用?” 这里是定王府,她对上的人是定王,她怎么就突然昏了头了。视线转到一旁的江椿娘身上,却见江椿娘虽然眼露怜悯,却并无为她出头的意思。 水鸳暗恨,她爬起来跪在地面上,“王爷恕罪,王爷恕罪,之前都是奴婢昏头了,还请王爷和王妃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定不会再做出这种事情了。” “来人啦。”闫木青冷着眼,哪怕水鸳哭的梨花带雨,他的脸色也没有丝毫动容。 ##第190章 事情难了 “王爷……”水鸳尖叫一声,她都已经求饶了,定王怎么还抓着不放。 肯定是定王妃,是她的错。水鸳也是魔怔了,她倒不觉得是定王的错,反而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岳紫月身上。 见水鸳愤恨的眼神,岳紫月便知这事情难了。 “木青,算了,不用叫人牙子,直接将她赶出去吧。”也算是再给她一次活路了,若真是落到了人牙子手上,还不知道会被卖到哪个腌臜地方。 “王妃为何如此心狠手辣?”水鸳再次看向定王,眼底充满哀求,转而又看向了江椿娘。 “夫人,你也替奴婢说句话啊?不是你让奴婢来这里吗?”若不是俞逢春来找自己,自己便是有那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啊。 现在出事了,江椿娘想要撇开自己,没门儿。 听到水鸳的话,闫木青将视线转向了江椿娘。 江椿娘整个人都急了。“别听她胡说,是这丫鬟自己心大了,我就是缺个丫鬟,才会找上她的。” “夫人,你当时不是这么说的。” “我当时确实什么都没有说。”她确实是什么都没有说,说的人是俞逢春。 定王也不纠结,当天就将水鸳给赶出去了,任凭水鸳如此哭诉,都没有将她留下。至于俞逢春和江椿娘两个人,他不是不想赶走,只是蜀山山谷的事情,还未调查清楚,一时间,还不能将人赶走。 等到大家都走了,岳紫月才不满地戳着闫木青的鼻子,“你呀你,就是招蜂引蝶。其实想想,当初带着面具还是挺好的。”现在脸俊了,什么花儿草儿都来了。 现在想起当初艳如被木青的脸吓到,便觉得一阵好笑,要是当时木青的脸就是这般,估计艳如她们也会争取一番的吧。 当然,现在不一样了,琴儿艳如对自己忠心耿耿,还一心想要嫁给管事当个管事娘子来着。 只是这爬床的女人倒是前仆后继的。 “放心,我什么花草都不要,就要你一个。”闫木青贴近岳紫月的脸,亲了亲岳紫月的唇角。 岳紫月倒是不客气,双手抱住闫木青的脑袋,就是一个深吻。 只是片刻之后,她喘着粗气松开了闫木青,这是不是习武之人的肺活量都比一般人来得大…… 俞逢春没有想到,美人计在闫木青,身上完全行不通,不过想想也是,这闫木青继承了椿娘的美貌,还有着闫定海俊美的轮廓,他这长相也是万里挑一了。 水鸳虽然长相不错,但是比起闫木青来,还是差了许多。这闫木青自然是看不上了。 或许可以去蜀地的花楼找找,说不定还能够找到他喜欢的。 “你别折腾了,阿深估计不会喜欢的。” “怎么,心疼你儿子了?”事情一直得不到进展,俞逢春只觉得心里特别烦躁,对待椿娘也没有往日的怜惜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够这么对我说话。”这些年来,许是因为自己为了师兄放弃了侯府的生活,师兄对待自己总是多了几分怜惜,可是今日,他竟然这般对自己说话? “对不起,椿娘,我就是着急了。”感觉到自己的态度不太对劲,俞逢春连忙开口道歉。 他是错了,再着急也不是椿娘的错,他怎么能够这么说? 椿娘为了自己,放弃得够多。 见江椿娘泪眼汪汪地,俞逢春心下一软,将人揽入了自己的怀中,“椿娘,真是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着急了。” “师兄,我不怪你,我知道你的心意的。”江椿娘靠在俞逢春的身上,俞逢春近日来,为了山谷的事情,整个人销售不少,江椿娘心疼极了。“都是我的错,当时我做得太过了,若是当时,我能够将木青带走,或许,如今,木青就能够听我的话了。” “椿娘,你想差了,若是你真的闫木青给带走了,只怕如今他也不是定王了。”若不是定王,如今也帮不到他的忙,便是真的和他们感情好了,又有什么用? “那倒也是。”只是到底是亲生的儿子,如今和自己的感情变得如此差劲,心底难免还是有些遗憾的。 “往后,让灵玉和她哥哥多多接触一些才好。”灵玉是她和师兄后面所生的女儿,这孩子继承了她和师兄的优点,一张脸长得更是美貌无比。 前一阵子,她说想要出谷历练,和山谷之中好几个优秀的后生一起,离开了山谷,倒是躲过了这么一劫。 “灵玉被我们养得那般娇气,只怕是接受不了她有个哥哥的事情。”他生的女儿他清楚,肯定是不愿意认闫木青这个哥哥的。 “那倒也是。” 想起灵玉那霸道的性子,江椿娘就觉得一阵头疼。 她的性子这么软和,师兄的脾气也这么好,怎么就能够生出这么一个爆脾气的女儿来。 简直是不可思议。 若不是那张脸和她长得实在是太过相似,她肯定会觉得这不是她女儿。 “不过,没事,灵玉也是聪慧的。”现在对于整个山谷的人来说,扒上定王府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的女儿,他最是了解,在这山谷的事情还未处理清楚之前,灵玉是绝对不会和定王闹掰的。 闫木青没并有理会俞逢春和江椿娘那欣喜的模样。 只到校场那边点了二十个士兵。 看到这二十个人,闫木青还在磨蹭,似乎在考虑,俞逢春当即就黑了脸,“定王,就这么几个人,哪里足够那人砍杀的。”好歹也要带上五千一万士兵来着,二十个?区区二十个? “足够了,而且我可不是让我的士兵随便被杀的。”这些士兵可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能够保全的话,他自然想要保全所有的人再回来。那群人一看便不是正常人,底气这么足,他怎么能够让这些士兵过去送死呢? 若是可以的话,他本来是打算一个士兵都不带的,但是不论是青岩,还是岳紫月都觉得特别不放心,尤其是岳紫月,她又做梦了。 梦见了一大片的白色。 并非是实验室的那种白色,而是灵堂的那种白色,整个府邸到处都是一片白色。 整个府邸变得相当萧条。 让她觉得不太安心。 定王府的主子只有他们两个,能够让整个王府成了灵堂的人,不是自己,就是木青,木青马上就要出发前去山谷…… ##第191章 到达百花谷 不,不会的,她的木青是大妖,肯定是能够长命百岁的。只是到底还是不放心,因此,让青峰和青水都跟着去了,府里只留下了一个青岩守护着。 岳紫月将自己关在了小佛堂。 她决心在闫木青离去的这段时间内,潜心礼佛,她甚至下令整个定王府上下都要茹素,为定王祈福,直到闫木青平安归来。 她也允诺了,等到木青平安归来,她便每个人多发三倍的月银,算是补偿…… 到达蜀山以后,闫木青也没有任何的战术,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山谷。 这山谷之中果真是繁花遍布,也难怪外人称呼其为百花谷。 守门的人看到闫木青,正想挡住他,却看到了身后跟着的江椿娘和俞逢春。 俞逢春算是山谷的半个主子,要是被他认出来了,自己可就完蛋了。 所以,这小厮第一时间就是想要将自己的脸给挡住,免得他往后再给他难堪。 俞逢春倒是不介意这人的动作,只是皱着眉头问。“你能够出来站岗,那么里面那些人是不是已经走了?” 若是这些人可肯自己离开就好了,可惜,没有那么容易。 “不,并非如此,俞公子,小的是自愿的。”那守门的小厮略低啊了几分尴尬说道。“若不是如此,在里面,更吓人。” 那些闯入者,哪里是人啊?分明就是猛兽。 “你……好生没有骨气。” 俞逢春怒气连连,谷中之人之前便也说过,若是投降,将这山谷给交出去,那还不如直接去死呢。 现在好了,这人竟然当着闫木青的面就给自己难堪。 俞逢春的脸色变了又变,倒是闫木青拍了拍那小伙子的肩膀,“没错,你做的相当不错,往后若是还遇到这种事情,肯定要量力而行啊,能逃命的就尽量逃命。” 人类对上狼群并无多大用处。丝毫没有询问清楚,最终的下场也不过是成为狼群的一顿早餐。 因为有这个小厮当卧底,这群人进入这里更加方便了。他来这里的最终目的便是为了解开这山谷的秘密。 没走多长时间,就见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站在了街道中央,四周的山民们都匍匐跪地,似乎在膜拜他。 闫木青看着那人在人群之中走了一圈儿,淡淡的灵气自这些人体内溢出,钻入了他的身体里面。 这些被夺走灵气的人,也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倒是闫木青,想到了一些什么? 也许,这个黑袍男人,并非大妖,而是半妖…… “你来了?”黑袍男人站在闫木青更前,他的斗篷围得更紧了。露在外面的嘴唇猩红无比。不知道是不是闫木青的错觉,他只觉得几天不见,这黑袍人似乎瘦的厉害。 “是的,我来了,我想要和你再谈一谈。” “不谈,我觉得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谈的。”黑色斗篷的男人转身,并不想多理会那些人。 “我希望你可以离开这里,带着你的手下一起离开这里?。” “不可能,我不会这么轻易离开这里的。” 这个山谷之中,灵气是蜀山的地盘之中最足的一代。能够在这个地方修炼,事半功倍。他虽然不求长生不老,但是他希望这里也能够让自己的同伴更加出色。 “你的同伴?” 闫木青看了过去,岳紫月也顺着闫木青的视线,看了过去。 果真在最前方的几个,有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看那些汉子的步伐,便知道是练家子。他们的身上并无妖气,看样子,只是人类。 一只狼群身后跟着一群人? 倒是怪了。 “我会让他们将你弟弟的内丹换给你,你若是还有什么要求也尽管提出来,我们都会尽量满足你。” 闫木青也不去理会俞逢春的脸色了,径自说道,反正这一段时间,这俞逢春天天都摆脸色给自己看。 他早就见怪不怪了,看习惯了。 “内丹?我弟弟已经死了,这内丹我是肯定要拿回来的,但是凶手呢?想要让我放过凶手,那就让我弟弟复活。”黑袍男子勾唇一笑,笑得极其讽刺。 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嘲笑闫木青的想法天真。 “什么内丹,我怎么不知道?” 俞逢春找到机会,插了这么一嘴道,“我们可从来不知道何谓内丹,更没有见过你弟弟,怎么会杀了他?”俞逢春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纯属误会,还有几分巧合,但是真的不是我们干的。” 那狼妖的内丹确实曾经在他们的手上,只是,如今,只怕这内丹已经用到了。 俞逢春只觉得脑子一阵嗡嗡作响,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看到俞逢春的样子,闫木青哪里想不到,只怕俞逢春一直在模糊的便是这狼妖的问题了。 “内丹在哪里?” 闫木青问道。 “将这内丹叫出来,顺便将害死人家弟弟的人叫出来,他就离开。”闫木青说的话也是留有余地的。 并未说出一命偿一命的话来。 至少,也要将事情的真相全部弄清楚了再说,万一是这狼妖先对这山谷的人下手,山谷之人只是自保,才会将狼妖给杀了。 不过,在闫木青看来,事情,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至少,他们是有目的地杀了那匹狼,不然,也不会挖了人家的内丹。 “对,你若是将内丹交出来,再将杀死我弟弟的那个人也交出来,我就放过你。”锋利的牙齿当着闫木青的面前咬了咬。 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闫木青自然不怕,这种妖物他见多了,但是俞逢春却是吓了一跳,江椿娘更是胆战心惊,整个人都快晕了。 “你们觉得我弟弟的肉好吃吗?” 黑袍男嘿嘿笑了两声,声音确实透骨的冰凉的。 不,一点都不好吃。不仅很硬,而且很柴。 整个山谷的人几乎都分到了那狼妖的肉,现在,哪里有谁敢说出来。 只怕一说出来,自己便要葬身在狼腹了。 这狼妖的牙齿这么锋利,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放过我们吧,我们是真的不知道那是你的弟弟。”一个内心比较薄弱的女子,突然哭了出来。 她猛地跪在了地面上,一边哭着,一边说着,这一段时间,她真的是受够了,每天在人的监视下生活,她觉得自己生不如死。 “要是知道,那个是你弟弟,我们肯定不会对他动手的。” ##第192章 狼妖之因 “玢娘,你在说什么呢?我们什么时候对大人的弟弟动手了。”这叫玢娘的才刚刚说出来,另外一个大汉就开口反驳了。 这玢娘是不是傻了,这种事情哪里能够说出来,这家伙不是人啊,是妖,是妖怪啊。 “大壮,没办法了啊,我必须出谷一趟啊,娟儿病了,娟儿病了啊。”玢娘哭得更加伤心了,她也是没有办法,山谷之中仅有一个大夫,这大夫如今被打得下不了床,她的娟儿三天前就开始发烧,这烧虽然断断续续的,但是越烧越高了。 她必须出谷找大夫,她得出去。 玢娘是真的委屈,“当时我就说了,不能吃,不能吃,这妖哪里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放肆的。”这山谷之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吃了那狼肉,玢娘确实一口都没有吃,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尤其是狼妖临死的时候,那眼底的悲哀,让她无法下口。 “那你吃了吗?” 黑袍男露在斗篷外面的半张脸已经完全成了野狼状,令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来。 “没有,我一口都没有吃。”玢娘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她咬紧牙关跪在了那黑袍男子面前。“我求求你,你能不能先让我离开,我发誓,我肯定会回来的,你先让我带我女儿去看大夫。” “你女儿病了?” “是,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她今年才六岁,年纪还小,她也是一口肉都没有吃的。” “玢娘,你说什么胡话?” “就是,那野狼明明就是被你拖回去的。”见玢娘如此说道,在场的人都急了,七嘴八舌地叫了起来,可是却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玢娘身上。 “你胡说八道。”玢娘大叫。 没错,这野狼是她带回来的,可是她带回来的目的是为了给它包扎,谁知道,她夫君会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谷中的长老,后来长老就来了她家,将那野狼给带走了。 没过两天,野狼皮就挂在了那高楼之上。 想到野狼被拉走的时候,那含泪的眼神,玢娘心底一阵难受。 “我当时要是再多阻止一下就好了。” 若是当时她强烈阻止了,只怕这狼妖也不会死得那么快。说不定还能够赶到他哥哥救他的那一刻呢。 狼妖自幼在丛林之中长大,对于细微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他能够很轻松地将这女人的心里话给看出来。 她并没有说谎。 说谎的人,应该是这个叫做大壮的男人,不,不仅仅是,他最好的做法就是将她身边的男人一一抹去,到时候,就只剩下了一个她一个人了,到时候,也能够好好地缅怀一下他的弟弟,让她的世界里面只有他弟弟一个男人。 闫木青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件事情。 “就是说,若不是你将那野狼带回来,我们又怎么会犯下这样的错事。” “对,玢娘应该负全责,大人,你若是想要找人来负责,就让玢娘来负责好了。” “没错,没错,就是玢娘的错。” “那内丹呢?” “内丹,内丹就不知道了,我们也不知道那狼妖身上有内丹啊。总而言之,你若是想要找人来复仇,肯定是椿娘的,而且椿娘还有一个女儿,长得水灵灵的,也比我们这些人的肉来的美味。” 这人话音刚落,就见玢娘就像是疯了一般地扑了过来,“王同,你个王八蛋,娟儿是你的亲侄女,亲侄女。” “亲侄女又怎样?她若是不死,那么死的便是我们整个山谷的人。”更何况,他那兄弟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当初的感情也不是那么好,这玢娘和娟儿若是都没有了,那么当初他兄弟留下的那栋宅子可就是他的了。 王同主意打得很好,但是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被他轻易糊弄,便是那黑袍男,也没有动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黑袍男突然长啸了一声,狼嚎回荡在整个山谷之中。 不一会儿,便有一人从后面走了过来,手中拎着一个女娃。 女娃似乎烧的很严重,一张脸通红通红地。 还喘着粗气。 “娟儿,娟儿。”看到女娃,玢娘的双眸瞬间瞪大了,整个人冲着那高大男人扑了过去,想要将自己的女儿给抢回来。 “别闹。”那男人躲了过去,将女娃递给了黑袍男。 那日和黑袍男一翻畅谈,闫木青对自己眼光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别看这人是狼妖,可是,他应该也是有自己的原则的,至少,在他控制了这个山谷近一个月的时间,这山谷之中却未曾死过任何人。 “我的女儿……” “他应该只是想要问一问她罢了。” 果真,那狼妖蹲下身子,见娟儿似乎很是疲乏的模样,手指在她的额头上点了点,一缕灵气渗入娟儿脑海之中,让她发烫的脑袋瓜子,稍微降了一点温度下来。 “谢谢大哥哥,娟儿很舒服。”娟儿冲着黑袍男笑了笑,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还主动地靠近了他。 “你叫娟儿?” “嗯,是我爹爹取的名字。” 提到她爹,娟儿的眼底闪过一抹崇拜,娘说了,爹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了,她以后长大了,也要成为聪明的人。 “不错,那哥哥想要问你一个问题,娟儿能不能和哥哥说实话。” “可以啊,娘说了,娟儿是好孩子,好孩子不能说谎话。” 娟儿眨着眼,比刚刚精神了许多。 见娟儿这俏皮的模样,玢娘一颗心才稍微平复了一些。这黑袍男人果真厉害,就这么一点,娟儿就好多了。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膝盖往前挪了挪,更加靠近了自己女儿一些。 “很好,你见过那挂在上面的狼吗?” 他指着那挂在高楼上的狼皮。 “见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会说人话的狗哥哥。” 对于一个小女娃来说,确实是分不清楚狼和狗的区别。 “然后呢?狗哥哥被你娘杀了吗?” “哥哥,你不能这么说。”听到自己娘被人冤枉,娟儿俏丽的小脸上露出一抹愤怒,“娘是好人,这狗哥哥受伤了,娘将狗哥哥给带回来了,她还熬好喝的汤给狗哥哥喝呢。” “狗哥哥很喜欢我娘的汤,还和娘说谢谢呢。娘说了,让狗哥哥好好养伤,等到伤好了,就送狗哥哥离开,其实娟儿很喜欢狗哥哥,并不希望狗哥哥离开。”想到狗哥哥,娟儿的眼眶突然变红了,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落,“都是赵田哥哥不好,就是他带着人将狗哥哥给抢走了。我和娘都阻止了,他们打了我们,可是还是没有留下狗哥哥。” ##第193章 谷里人自寻死路 “那你娘有没有告诉你,那狗……是怎么受伤的?” “娘说了,说是狗狗不乖,跑到深林里面,遇到熊瞎子了。” 这是那狼妖在世的时候和她说的,说是他去深林里面寻找化形草,谁曾想到,竟然遇到了一公一母两只熊瞎子。 若非他动作够快,只怕就死在了熊瞎子的熊掌之下了。 可惜,逃得了熊瞎子,却死在了人类手中。 “现在事情的真相很清楚了,这母女两个是被冤枉的。”闫木青上前一步,将娟儿接过来,放到了玢娘手中,他的手上绿光隐隐闪过,没入娟儿体内。 “娟儿,你觉得怎么样了?” “娘,我现在都不痛了。” 娟儿歪了歪脑袋,她不懂得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但是她确实舒服了很多。 整个身体都轻松了。 “谢谢,谢谢大仙。”摸了摸娟儿的脑袋瓜子,见她的温度确实降了下来,玢娘喜极而泣,只要能够救得了她女儿,管她是妖还是仙。 “好了,现在我需要一个解释。”黑袍男人站了起来,环视着四周的人。 这些人面面相觑着,谁都不敢开口说话。 “说啊,要是再不说,我就将你们这些人都给吃了。” “定王爷,你可要救救我们,我们都是蜀地的子民,你是蜀地的掌权者,你必须救我们。”俞逢春见状,直接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闫木青身上了。 “对,定王爷,你必须救我们。” “王爷,王爷救命啊。” “还真是笑话,你们住在这山谷之中,蜀山密林内,从未交过任何的税务,基本上也就没有当自己是蜀地人,我们王爷凭什么要救你们。”平时,怎么不说自己是蜀地的居民,一遇到苦难了,就成了蜀地的百姓。 开什么玩笑呢。 青水不满地嘟囔着。 最令他不满的,还是王爷的娘亲,这都是什么女人啊,压根没有照顾过王爷,现在有好处了,就跳出来,还带着继父一起? 被青水略显鄙视的眼神看的有些难受,江椿娘垂下头,将那视线给忽略了过去。 “你们连真相都不愿意说出来,要我怎么帮你们?” 在闫木青看来,这些山谷人都是自寻死路,明明这黑袍男子都说了,只要他们说实话,便可以考虑考虑,再说了,内丹何在,这些人到现在都没有说出来。 “内丹在哪里?” “内丹在……” “玢娘,你要是说了,就给我从山谷之中滚出去。”一个中年男子,喝斥道。 “哦,这样啊,那你就离开吧。”黑袍男说道。 “我们?”他让她们母女两个离开?她们母女两个竟然可以离开? “多谢大仙,多谢大仙,请大仙给我们母女一些时间,让我们可以收拾收拾再离开。” “玢娘,你这是打算背叛我们吗?” 见玢娘可以离开山谷,逃离这妖怪的控制,其余人心情顿时复杂了起来,“你若是现在离开,往后都不要再回来了。” “我不回来了,你放心好了。”玢娘怼了他们一句,她在这山谷之中,活得不甚愉快,她早就想要离开了,只是一直担心,若是离开了这里,往后该怎么办才好?可是现在,不走的话,留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算是大仙愿意放过他们了,但是因为狼妖的关系,她们母子两个也落不着好处。 “你们带着这个牌子去定王府上找一个叫做余丛的人,他自会安排好你们母女。”见玢娘眼底带着几分兴奋,也带着几分茫然,闫木青掏出一个玉牌递给了玢娘。 因为害怕这山谷中人会捣乱,闫木青甚至还令青水一路陪着前往收拾包袱。 在踏出山谷的那一刻,玢娘一直忍着的泪水终于落下了。 终于离开了。 终于可以离开了。 玢娘的离开,让这群人终究是吵闹了起来。 原本是想着让玢娘抵命,可是现在好了,玢娘离开了,要抵命也只能从他们这一群人之中挑选一个出来了。 一群人瞬间吵成了一团。 甚至还动了手,黑袍男就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看着他们去闹。见事情越来越无法收拾,江椿娘的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俞逢春无奈之下,只能够将事情都给说了出来。 小狼通人性,也是相当地娟儿。一次意外,小狼竟然开口说了话。 他正懊恼着,就害怕娟儿和玢娘会害怕他,却没想到娟儿更加高兴了,完全不觉得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便是玢娘似乎也很淡定,小狼这才放下了心。 可惜,好景不长,某日,谷中大长老雪藏突然来到他们家里,说她们家这小狼并不是普通的狼,而是妖族。说他们圈养妖怪,是想害了整个山谷的人。 玢娘自然不愿意妥协,只可惜这雪藏是这山谷的大长老,具体年纪多少,并无人知道,反正当年他到达这山谷的时候已经是近老年的模样,如今近百年过去了,谷中不少老人都已经逝去,唯有这雪藏还精神矍铄。 山谷的人相当尊敬他的。 雪藏当年曾经拿出一本古籍,据说是他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古籍里面写的是关于修仙的一些事情。 这么珍贵的古籍,他竟然愿意和山谷众人分享,整个山谷的人因此都相当感激他。前几日,这雪藏找到了大家,对他们说,玢娘家中藏有妖物的时候,大伙便都相信了。 于是,一伙人相聚一起,前往玢娘家中,他们几乎砸了玢娘的家,趁着狼妖重伤未愈,带走了他,并且挖出了他的内丹,将其扒皮,至于骨头和肉,则是分给了每家每户。 之后,雪藏便拿着那内丹闭关了,雪藏说了,他要先试一试妖族的内丹,是否能够促进他们的修为,若是他成功了,那么往后他便去寻找更多的妖族。 若是失败了,他年纪一把,死了也就算了。 这番话将山谷其他的人都感动到了。至于雪藏拿走妖丹,也毫无异议。 而雪藏闭关至今,未曾出来过。 “然后呢?你们去挖其他妖族的内丹了吗?”这一番话,不说黑袍男听得生气,便是闫木青都有点愤怒了。 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啊?人家玢娘救了狼妖,还将狼妖的死推在玢娘身上。 “没有。”俞逢春摇头,这妖族哪里是那么好捕获的,他们当时能够那么顺利地抓住那狼妖,现在想想,也不过是因为那狼妖顾忌到玢娘和娟儿罢了。 ##第194章 妖族的可怕 山谷众人也有好几个男人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的,想要去捕获妖族,可惜,五个男人同去,就回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断了腿,至于另外三个,听说是尸骨无存了。 他们这才惊觉到妖族的可怕,不是他们这些凡人能够抵抗的。也渐渐熄了想要去捕捉妖物的心。 只是还未平静几天,这妖族便找上门来了,找上门的原因还是因为大长老晾晒在高楼上的狼皮。 “一群无知之人,死了也活该。”他们妖族若是那么容易捕获,早就灭绝了。 “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闫木青看着那高楼上的狼皮。这高楼是竹子所制成的,也算是这山谷的瞭望塔,将狼皮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分明就是想要让人看到。 “糟了,我懂了。” “阿深,你懂了什么?”江椿娘问着。 “这雪藏不是好东西,他是故意引着你们上钩的。”就是不知道是在这狼妖动手之后出来,还是在狼妖动手杀人之前出来? 若是之前,那么也只能说这人好心计,若是之后,那就太可怕了,他简直是将这山谷大部分的人当成祭品了。 “哎呀,还真的有人猜出老夫的想法了,哈哈哈……”一道浑厚的笑声响起,除却闫木青一行人,所有人的脸上都透出几分惊喜。 “是长老,雪藏长老出关了。” “太好了,若是雪藏长老有所成,就能够将这妖怪给赶出去了。” “便是你杀了我弟弟,还将他给剥皮了?” “不,并非只是我,这里,在场所有的人都帮忙了。”雪藏笑眯眯地说道,一头白发如今也已经是乌黑一片,完全看不出老人的模样。 “雪藏长老,是说的什么话?”怎么能够这么说,这么说,这黑袍妖怪就不会放过他们这些人了。 “我这自然说得是人话。” “人话?我看未必。”闫木青话音才落,黑袍男已经攻了上去。 “我看,不是人话,倒是谎话连篇。” 黑袍男能够感觉到这雪藏身上有着他弟弟的气息,弟弟的内丹肯定在他身上。 “你们看,我现在变得这么年轻,就是因为吞食了内丹的关系,只要你们将这妖物给抓住,到时,就可以变得和我一样年轻。”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蠢蠢欲动。 是啊,他们这么多人,要是全部都聚集一起去打那妖怪,未必打不过啊。 “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我可是只有一颗内丹,你们这么多人冲上来,若是死了,可就为他人做嫁衣了。” 黑袍男将黑袍脱下,他的脸上遍布伤口,还有不少似乎是烧伤。 他身子匍匐在地,当着这众人的面,直接现出了狼型。 这是一匹比普通的狼王还要来得巨大的狼,看那体型甚至比谷中最为这壮硕的男人还要来得壮上一些。 锋利的爪子和獠牙,都令人看了浑身一悚。 雪藏看了更是兴奋不已。 “好家伙,若是吃了你的内丹,想来我的修为肯定能够暴涨。”雪藏似乎很兴奋的样子,看着那狼妖的眸子都闪闪发亮。 岳紫月正做着马车往蜀山的方向赶去。 她在家中还是放心不行。 一闭上眼,就会看到满目的白色。不成,她不能就这么置之不理,还是要去看看才成。 哪怕到时候被木青给骂了,也没有关系。 想到这了,岳紫月忙令车夫拉了马车,往蜀山去。 木青比自己早走了大半天,希望自己来得及。 狼妖似乎也感觉到了,脸上也露出来几分凝重来。 倒是蜀山山谷的居民看不出来,一心地称赞雪藏的本领大。 “碰”地一声,狼妖和那雪藏,两手对上,又互相分开了。思考地,一点咬 “果真厉害。”雪藏抖了抖自己的手。“也不枉费我千辛万苦地将人引出来。” 若不是为了寻找这狼妖,他又何必特意将那狼皮挂在了高楼上。 那只狼虽然也不错,但是到底未曾化出人型来。 “我弟弟的内丹,交出来。”看来,即便再打下去,他们之间估计也分不出胜负来。 只要他将他弟弟地内丹交出来,这一些无耻的人,放过他们又有何妨。反正早晚都会有报应的。 狼妖的眼神很冷,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抖了抖。 雪藏却笑了。 “你弟弟的内丹,真是对不住,我想应该融化了吧。” “你……”狼妖咬着牙,正想再一次冲上去的时候,被闫木青给拉住了。 “我想他是在刺激你,就是希望能够看到你愤怒,生气,情绪不稳。”情绪一旦不稳,就会失去了平常的战斗能力,到时候很容易被人钻空子。 见闫木青这么说,狼妖深吸一口气,将胸口郁闷给压了下来。 “多管闲事。” 看到狼妖情绪突然恢复正常,雪藏停住笑容,一脸不乐意。 “都是人类,你为何要帮他?” “不,我是人类,而你不是。”闫木青摇头,“可千万别把自己和我混在一块,你可是魔族。” “什么,魔族,阿深,你在开玩笑吧?雪藏长老怎么会是魔族?”江椿娘难以置信地轻呼了一声,只是看到闫木青的眼神异常认真,脸上并无一丝开玩笑的模样,这才收敛了声息,往闫木青的方向靠近了一步。 俞逢春也是如此。 “你小子胡说八道,我怎么会是魔族?”雪藏眯起眼睛,心底对闫木青已经起了杀意。 “是魔是妖,其实不太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地一点,你绝对不是人。”闫木青说着说着,猛地就地一滚,滚过了雪藏的偷袭。 被闫木青这么一说,雪藏似乎是恼羞成怒了,将狼妖扔在了一旁,直接冲着闫木青攻击了过去。 狼妖准备去帮助闫木青,只是道路却被人给挡住了。 那是雪藏的门人,人数不少,挡住了狼妖的路。其次便是山谷之中的人,也大多是这雪藏的崇拜者。都聚集在一起,哪怕狼妖再厉害,也要被绊住手脚了。 狼妖气急,一声长嚎,几十个汉子也跟着出现了,挡在了那些门人面前。 只是,这汉子还是有些少,再加上狼妖,倒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第195章 雪狼被绑 雪藏的手上握着一柄短柄匕首,匕首相当锋利,闫木青一个后空翻,躲过伸到面前的匕首,长腿直接踢了过去。 被雪藏给挡住了,且趁着这个机会,雪藏一把扯住了闫木青的脚,正想着一刀子捅下去的时候,脑子突然剧烈得疼了起来。 他的手一松,匕首便跌落在地了。 脑子突然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疼得厉害。 “快去给我大夫来?”雪藏捂着自己的伤口,疼得他都快要掉下眼泪来了,“为什么会这么痛,为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雪藏抬起头,愤怒的眼睛瞪着闫木青。 闫木青勾唇冷笑,雪藏这熟悉的模样,让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个人,视线时不时地扫过角落里,在那个角落里面,他看到了一个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物,不过,他并不想让岳紫月的异能出现在他人面前,因此,也就放任岳紫月在那里蹲着,并不曾过去将她给拉过来了。 雪藏疼得厉害,站都站不稳了,他算是彻底失去了战斗力,闫木青很轻松地就将人给绑了起来。 雪藏挣扎得很是厉害,而且无论怎么解开这绳子,这结却怎么都拆不了。 “你放开我,放开老子,老子又没有犯法。” 雪藏被绑着,他的那些门人也全都跟着冲了过来,但是,都被狼妖所带的人,给挡在了眼前。 见雪狼被绑着,闫木青这才放心地将存在角落里面的岳紫月给拉了出来。 “我说你胆子也是够大的,竟然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要是一个不慎,你被人家给拐卖走了,那我可怎么办?”一旦遇上危险,那可就是填补不了了。 “对不起。”这老人家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要和我说好,下次不要再跟着我到处跑了。 “这个我办不到。”岳紫月摇头。 “这件事情多简单啊,怎么可能办不到?” “木青,若是我梦到了你遇险了,我还是会奋不顾身地跑过来。”她不想说谎,“难道若是我遇到了危险,木青你也视而不见吗?” “这自然是要去救人的。” 岳紫月的话,闫木青很清楚是什么意思。心头顿时觉得暖洋洋的一片,直暖到了他心底深处去了。 “定王妃?”她怎么也在这里? 俞逢春看到岳紫月的时候,整个人都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看着柔弱的女孩,竟然会这么不管不顾地去追王爷,不过,这些数落的话语都是定王爷说的,他不能够说,也没有资格去说。 “所以,往后,你直接带着我去不就好了,害怕我在路上出事,那就带着我呗,其实我之前很害怕呢。” “真的?”那也难免,一个女人,走这么长的路,确实会有几分害怕,想到这里,闫木青不免有些自责,早知道,他一开始,就不该将事情闹大,或许应该暗地里面查访,更为方便一些。 “自然,心都跳得砰砰响了。” 虽然对于岳紫月来说,有点小悲伤,但是对于山谷中人来说,还算是个好消息,也有些人不懂为何要将长老抓起来,但是其他人都不提意见,他们自然也不会去提。 雪藏长老确实用了人家的内丹,要不然,他又怎么会变成这般年轻的样子。 至于那些知道实情的人,见雪藏长老如此陷害他们,早就恨上雪藏了,哪里还会替他求情。 闫木青将雪藏交给了狼妖,狼妖原名雷云,这一番算是欠下了闫木青的恩情。不过他也不是矫情的人,带上雪藏,就将他带来的人都带走了。 闫木青其实很好奇,他很想知道这一群人类怎么会跟着他这么一个狼妖的,只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去问。 而雷云似乎也不太想解释这件事情。 一个不问,另外一个不提,等到雷云离开这里了,这好奇心依旧没有得到解答。 雷云走后,众人在雪藏的住处里面找到了那本古籍。那本古籍上带着浓重的死气,很明显,应该是坟墓之中挖出来的,他人的陪葬物品。 闫木青将其打开,翻了翻这古籍,古籍里面内容不多,但是也不少,确实记录了不少修道的方法,只是,这似乎并非是正常的修道方法。 倒是有儿修魔的样子。 “木青,怎么样?” “不是普通的古籍,这古籍里面记载的也并非是传统修道方式,而是魔修的一种。” 就觉得哪有正常的修道是需要妖族的内丹的。 “那阿深,你既然这么懂这些,不知道你有没有修道的古籍?”俞逢春试探地问道。 闫木青出生侯门,后来屡立战功,一路擢升到世袭王位,想来应该是博览群书,这不是,他一眼就能够看出这书的不对劲之处了。 “没有,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没有修道的书籍。”他是妖,要人类修道的古籍何用?“而且你自己想想,若是我有这么好的功法,皇上会放过我吗?” 不会,绝对不会?如果他是皇上,他肯定会将闫木青控制起来,或怀柔,或者武力,总而言之,不会让他离开京城。 最初的时候,山谷中不少人还想着要修炼这秘籍,只是后来听说,雪藏入魔了,这蠢蠢欲动的心思才平静下来。 山谷恢复平静了,这人心却骚动了。 山谷中人生活的条件还算不错,但是比起定王府的生活,却是差上了许多。 不说其他,单单是闫木青夫妇住在山谷的这几天,就可以深刻体会到。 定王妃的饰品不多,但是识货的老者却看得出,件件都非凡品,价值不斐。 有那些爱贪小便宜的妇人,天天都在岳紫月身边转悠着,就希望岳紫月能够送她们一些。 但是岳紫月不喜欢她们这群人,自然也不想将自己的东西送给她们。 在山谷之中多待了三天,三天以后,得到雷云消息,说是将雪藏处理了,只是遗憾的是,他弟弟小狼的内丹已经融入了雪藏的骨血之中,他弟弟,算是彻底没了。 雷云将雪藏的是尸体埋在了小狼最为喜欢的一棵果树下,至于他自己,将会带着他身后那些人,彻底离开,并且不会再去那山谷了。 “雷云真是个干脆利落的人。” “谁说不是呢?”闫木青也跟着感慨了一番。“我们也该回去了。” ##第196章 拦路抢劫 “出来几天了,府里的人也该担心了,而且我都快馋死了饭是放,我,回去可要好好吃上一顿。” 木青并无特别喜欢的饭食,因此府邸的主要食物都是跟着岳紫月的口味变得。 “瞧瞧你那谗相。”闫木青点着岳紫月的脑门。 “不怪我,都是婶子煮的太好吃了。” 几个人收拾了东西,就打算离开山谷,只不过,还未走出山谷,就看到了不少山谷的老少都聚集在了山谷门口。 “你们这是打算欢送我们离开吗?”闫木青见他们的模样,似乎来者不善,他勾唇一笑,开口问道。 “定王爷,你也别怪我们,我们就是太穷了,还希望王爷能够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活路。”说话的是山谷如今的主事者 这主事看起来比那雪藏来多了,只是年纪却是比他年轻不少。 “你们这是拦路抢劫?”闫木青往角落里面看清,俞逢春的脸色涨得通红,似乎相当不好意思,毕竟闫木青是他求上来的帮手,如今自己山谷这些人恩将仇报,他自然是尴尬不已。 他尝试得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却见那人冷哼了一声,又低低说了几句话,俞逢春的脸色更差了。 “王爷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在这山谷的人搞不好还觉得他们是劫富济贫,只不过这富乃是他们的恩人。 “呵呵。”闫木青也不说话,就送了他两个字。 这呵呵笑声一出,山谷之中的人个个都黑了脸。“王爷这是不想给?” “确实是不太想给。” “我可警告过你了,到时候可别说我们欺负人。” “你们本来就是在欺负人,真是那当了啥啥啥的”,还想着立牌坊呢。”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那啥啥啥的?” “你们心知肚明便是。” “我说定王,你家里那般富有,给我们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啊?” “就是,都说为富不仁,越是有钱的人家就越是抠门。” “没有,一分钱都没有。” “阿深,不然你们就拿点银两出来,若是身上没有足够的银两,就先将……”江椿娘见大伙都围着自己儿子要东西,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但是人数太多,她也没有办法,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破费一些,便能够离开这里,想来也不算太过吃亏。 更何况她是将主意打到了岳紫月的身上去,岳紫月头上的玉簪,珍珠耳坠,还有手腕上的玉镯,加起来可值不少钱。 说话的男人神情一滞,忙缩了回去,不敢再说话了。 这女人力气未免也大了些吧。 岳紫月将自己的手藏在了身后,这一拳打出去,实在是太爽了,只是代价也挺大的,她的手似乎是伤到了。 “都给我滚开,否则,对你们我不客气了。” “定王爷,我们……” “来人啦。” “是。”二十个士兵从一旁走了出来,个个人高马大的,看着就令人发悚。 山谷的人都沉默了,俞逢春更是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面对如此强悍的守卫,山谷众人到底不敢真的和他们扯破关系,要知道,若是定王真的发飙,他们这山谷包不准就彻底没了。 京城万国公府 万静颖是出嫁的闺女,出嫁的女人一般都是很少回娘家的,但是万静颖不一样,三皇子当初娶她,也是为了她名下的,所有的钱包,当然,这万静颖的长相特别美,这也是令三皇子相当满意的一点。 只是如今,愤怒破坏了万静颖脸上的秀美,她瞪着眼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俊秀男人。 这人正是当年的第一公子,万君瑞。 经过岁月的打磨,万君瑞似乎更加圆滑了一些,不至于像当初那样。只是在万静颖面前,却总是很容易破功。 “阿颖,你看,我们的粮仓食物那么多,不如就……拿出一部分,用来赈灾。” 晋乾十年,一场暴雨倾盆而下。 就如同当年那般,这场暴雨下了整整七天,七天之后,京城几乎一片废墟了。 国库空虚。 万静颖自然是想到募捐来达成,只可惜,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她募捐的拍卖会举办了多次,却从来不曾像这一次这般平静。 京城的富户很多,这一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无人捐款。 万静颖心里正火大着,回到家倒好,发现她庄子上的管事,竟然跪在她哥面前。 经过一番询问,万静颖这才冷着脸,让那管事先行离开。 “哥,我都说了,我会凑上钱的。”所以你动我的东西,到底是有多么不信任我啊? “阿颖,这一次募捐估计相当困难。”万君瑞摇着头道。 大秦的气数算是尽了,现在在大秦,左右受敌,富户们估计都忙着转移财富,哪里还有有心情参加募捐。 也是,这确实是个大麻烦。 万静颖皱着眉,从娘家回到三皇子府邸的时候,在经过定王府的时候,不知道为何,看着有些破败的定王府,总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闫木青…… 她想,也许第一次见面,她就对他有了点意思吧,只是自己不知道,不曾察觉到。 突然有点儿想见一见那人,哪怕他总是冷冰冰地对着自己,她也想见一见。颜色比你 回到三皇子府邸,三皇子就殷勤地跑出来。 她这才展颜,露出脸上的两分喜悦来。 蜀地 岳紫月和闫木青才刚刚回到自己的府邸了,就收到了京城又发水灾的驿报。赵偳觉得此刻便是大好时机。趁着京城人心惶惶,便可以起兵,相信城里的百姓应该更加乐意才对。 但是闫木青拒绝了,拒绝的原因有二,其一,便是百姓。 如今,京城百姓受灾严重,但是现在还在运转,并没有对他们这些疼彻底绝望,其二便是外围的少数民族虎视眈眈地,闫木青相信,只要他们蜀地一经起兵,这些人便会直接跟在他们身后揭竿了。 到时候,整个大秦就将陷入一片战火之中,百姓民不聊生。 苦的还是这些普通老百姓。 “木青,你怎么了?” 岳紫月见闫木青皱着眉头看着新来的消息,忍不住开口道。 “赵偳要我们起义,可是我现在并不想直接起兵,总觉得时机未到。”只是这种感觉向的问题,他要怎么和赵偳说。 “你直接和他说啊。” “直接说?” ##第197章 贤内助 “对啊,反正他一直以来都很信任我们,而且他能够男扮女装这么多年未曾被人知道,由此可见,他的心性有多坚定,又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去为难你。” 提到赵偳,就想去他扮成严可月的模样。 当时只觉得那是一个人漂亮的姑娘,哪里察觉到,这红粉装竟然是个男人。 “说得也是,是我着相了。”闫木青揉了揉鼻子,低头给了岳紫月一吻,“你可真是个贤内助,要是没有你,我肯定会烦的不得了。” 他英俊的脸上扬着笑意,眼睛亮晶晶地,看得岳紫月都觉得心头痒痒的,恨不得扑倒他怀中去才好,只是,到底克制住了。 现在还是白天呢,要控制自己。 门没有关,外面不远处站着的碧青和琴儿偷偷地捂嘴笑着,自己家主子和主母的关系好,她们这群丫鬟也受益。 倒是艳如一张脸红艳艳地,微微地垂下了头。 “唉,艳如,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唉声叹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还会影响到艳如平日里面的工作。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出来总觉得不太好意思,可是要是不说,又觉得对不起碧青和琴儿两个。 “艳如,说来听听,我给你分析一番。”琴儿见艳如这模样娇俏,双颊俏红,心里已经有了些许模糊的猜测,不过,还是需要再确认一番才是。 毕竟,王爷现在可是非常时期,那些人无法进入府邸之中,就有可能从她们三个身上下手。 “艳如,你将那人的名字,身份,家世都说出来,我们拜托青岩帮我们调查一番,若是好的,我陪你去和王妃说,若是不好,也可以趁早抽身。” “琴儿,你怎么知道我……” “傻,你那表现已经那么明显了,傻子都看得出来你肯定有心上人了。” 没看出来的碧青:…… 别看艳如虽然有点儿小心机,可是这心机却往往用不对头,容易被人欺骗,尤其是她的长相也容易招惹祸事,反倒是碧青,虽然单纯,但是却拥有野兽般的直觉,总能够趋吉避害的。说到认人这一回事,便是琴儿自诩比碧青聪明,也只能够自叹不如了。 王妃一直想要给她们三个找婆家,这件事情,在整个王府都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便是外头的人,也有动了心思的,来求娶自己。只不过自己拒绝了。 当然,王妃也不着急。 本来头一个就是碧青,而且碧青也说了,可以考虑考虑青岩,只是后来,就没有下文了,看青岩那样子,像是压根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和碧青依旧是吵吵闹闹的,一点暧昧的感觉都没有。 也就碧青这个傻乎乎的,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看样子,她说想和青岩估计也不过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至于自己,王妃不久前还问过自己有没有喜欢的人。 还有便是艳如。 她还记得,在那之前,艳如可是信誓旦旦地说着,不想嫁人的,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就这么一副恨嫁的模样。 看样子,果真还是需要多加调查才行。 不过,若是直截了当地去说,只怕艳如会生了自己的气,看来,还是要再等等才是。看艳如那样,似乎相当重视这个男人…… 艳如当天就请假出去了。 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琴儿又是自责又是难过,哭了好些个时辰。 “琴儿,别哭了,又不是你的错,而且,艳如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都是奴婢的错,若是当时奴婢能够将她给留下来,活着陪着她一起去,艳如就不会失踪了。”琴儿再聪慧,依旧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艳如是和她一起长大的,两个人又是一起来伺候定王妃,这情分自是不同。 如今艳如已经失踪一天了。 当时她明明就察觉到那个男人有问题,可是却没有强加追问,甚至因为害怕艳如生气,也没有将这件事情上报给王妃知道。 若是当时她说了,艳如也就不会出事了。 现在太迟了。 说什么都太迟了。 “放心吧,我已经令青岩带人去找了,相信不用多久,就会有线索了。”艳如长相明艳靓丽,想来这街边的人应该会有几分印象。 果真,不到半天的时间,便有消息传来了。 说是曾经在东大街那边见过艳如。 东大街距离定王府不过只有三四条街,青岩当即就带人过去查看了。 东大街在蜀地也算得上是比较繁华的街道了。 两边都是店铺,杂货摊子。 人流量大,人也杂。 不过,艳如长相太过于漂亮,又是一身的绫罗绸缎,这两边的摊子老板都有些印象。 “那个漂亮姑娘啊,我看到了,就往那个巷子口去了。” 这老板指了指他身后不远处的巷子。 这个巷子里面住的都是一些书生。 虽然说,这些书生家境不算特别富裕,但是也不算太差。 闫木青接受蜀地以后,就弄了一系列的政策,来帮助那些贫困的读书人 当然这些很大程度上都是方紫瑶提出的。 比如说,活字印刷,有了活字印刷,便可以大规模地印刷书籍,让那些明明有才才华,却因为家境贫困而买不起书的读书人有书可读,其次,便是民间杂馆。 这杂馆里面包罗万千,各种各样的书籍,当时,大多数都是印刷本,或者手抄本,毕竟古籍实在是昂贵,只要付上一杯茶水的钱,便可以坐在里面阅览群书,和同窗们共同商谈课业上的学识。 此举大大改善了这些学生的家境,便是再贫困的读书人都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勤奋努力在杂馆里面寻到一份抄书的工作,或者其他工作。 艳如来到这个巷子里面,便说明她要见的人应该是一名书生? 青岩领着身后的一群人,一个个敲响了这巷子里面住户的门。 可惜,门都开了,都进去搜查过了,可惜,却没有找到任何的踪迹,线索就此断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兵突然拉着一条狼狗冲了进来。 那狼狗这边嗅嗅,那边闻闻,之后,便汪汪汪地冲着一个方向叫唤了起来。 “龙三,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大狼狗?” ##第198章 狼狗寻人 “头儿,这是我家养的,我从小养到大的。”那叫龙三的小兵,憨厚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是我吹,我这狗,寻找东西,最是在行了,我家里的鸡鸭鹅,若是走丢了,只要它出马,肯定能够找得到。”提到最心爱的狼狗,龙三挺了挺胸膛,一脸的与有荣焉,“这不是,我看到都搜查到我家附近了,干脆让我家的龙四一起来帮忙。” “嗯,也好,有狗帮忙,确实好上许多。” 尤其见到这狗几乎是一瞬间就定下了方向,青岩拍了拍龙三的脑袋,“好家伙,有点儿长进。” “嘿嘿,都是青岩哥教的好。”龙三再次抓了抓头发,脸上露出憨笑。 有了狼狗的帮忙,速度确实快上了许多,这只狗,在一家书生的家里寻到了一扇暗门,暗门被掩在了柴火堆后面,无法轻易发现,这只狼狗倒也彪悍,直接踩在那柴火堆上面,跃了出去。 身后的人连忙跟上。 这巷子后面是一座青楼,狼狗追着青楼而去,却又在靠近青楼的那个时候,拐了弯儿。 青岩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 要是落到青楼之中,倒也无碍,艳如是个漂亮姑娘,那老鸨定然想要卖个好价钱,指不定还未曾受到迫害,但是若是落入私寮之中,那下场简直无法想象。 他记得上次追踪一个犯人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 这狼狗所走的方向,正是那私寮所在地。 龙三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淡淡的馨香味道让他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尤其看到艳如衣衫不整,隐约还可以看到肩膀上白皙的嫩肉,更是羞的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青岩见状,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披在了艳如身上,挡住了外泄的春光。 而私寮之中,也有人追着艳如出来,看到青岩带着这么一大群人,这才止住了脚步,不敢再上前。 “那个,你手中抱着的那个是我的女人。”难得看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若是就此放弃,他又实在有些不甘心。 “是你的?你是谁?” 看到青岩似乎并没有很生气的样子,这人的胆子倒是稍微大了一些,“我啊,我是城南王守贵之子,王德兴。” 提到自己家父亲的名字,王德兴倒是有得意,要知道,他爹可是白手起家的,能够创下这么大的一份家业,确实不容易,可是他爹就做到了。 “不认识。”青岩摇头,“那个王家的?” 好吧,既然不认识,那就算了,也不是非要认识不可,青岩转身,就想带着艳如离开,可惜,王德兴并不识相,依旧挡在了那里。 “你们不能够走。”私寮的主人也跟着出来了,“这个女人是我们买下来的,想要带走她,必须付出代价。” “那么,你想要得到什么样的代价?”青岩垂着眼道。 “我们花了五百两银子,买下她,你若是要带走她,那么给我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 “对,一千两不算贵了,你看看她,长得这么漂亮,尤其还是个雏,我们这里的人可都还没有碰过她呢。” 说起来也是可惜,难得看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呢。 “一千两银子?” 青岩的眼神冷了下来。 “别听他胡说,他买下奴婢的时候,只花了两百两。”艳如从茫然之中回过神来,就听到了这私寮的主人在坑青岩。 她自然不能够让她得逞,尤其是这人他竟然还将自己给卖到了这种地方来。艳如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全身都在打着寒颤,若不是她家主子是个好人,令这么多人来照顾她,便是他们自己的后山处,都有兵马。 “大姐,你别难过啊,这事情啊,过去就过去了,虽说……你就当是被狗给啃了一口吧。” “来到我这里了,还想着讨价还价,我就要一一千两银子,一千两银子,你们带走她。” “青岩?” “别说话,我自有分寸。” 青岩让那些人将艳如的卖身契给拿了出来,并且当着她们的面,一手交钱,一手交卖身契。艳如咬着唇,萌闷不吭声,看青岩的样子,似乎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也是,若是真的闹大了,不仅自己声名扫地,便是王妃的声誉,也要受损,有着一个曾经在私寮里面待过的女子,哪怕自己还是清白的,别人未必相信。 到时候,那些和王爷有仇的人还不知道会如此编排王爷和王妃呢。 她倒是无所谓,若是真的闹大了,闹急了,一头撞死在这里,倒是可以以死来求取清白。 便是死,她也想要清清白白地死去。 “回去以后,好好和她们道个歉,你可知道,为了寻你,主子浪费了多少的人物财力,还有琴儿,琴儿到现在还在哭呢,因为她觉得是她害了你,若不是让你去和人家说清楚,只怕你也不会遭遇到这个劫难。” “这哪里能够怪琴儿,分明是我自己人不好。” “可是,琴儿自责啊,你要是真得出事了,只怕琴儿都要哭瞎了。” 看了卖身契,确认无误之后,青岩带着艳如离开了这里。 听闻艳如被人卖到了私寮里面,闫木青挑了挑眉头,心里瞬间闪过了万千的想法。 “你去和青岩说,让青岩暂时不要让艳如伺候岳紫月。” 青岩也觉得如此更好一些,虽然说艳如并未失去清白,但是幕后之人的算计还犹未得知,艳如还是暂时不要出现为妙。 艳如听闻王爷不让她继续伺候王妃了,顿时便觉得晴天霹雳,整个人都不好了,两行泪水更是潸然落下。 看着艳如泪眼汪汪的大眼睛,青岩叹着气,道,“放心好了,你家王妃不是嫌弃你,王爷也不是说不让你伺候了,只是,你这件事情,估计是被有心人给算计了,王爷是担心给王妃造成影响,才会让你暂时歇息,当然了,时间不会太长,你也趁着这个几乎,好好休息一番。” “奴婢真的可以再回到王妃身边。” “这是自然,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养好自己的身体。” 岳紫月听闻艳如回来了,她领着琴儿过去看了看艳如,看到琴儿和岳紫月,艳如哭得泣不成声,哽咽地将事情的经过都给说了出来。 ##第199章 蜀地传闻 被卖入私寮的时候,她是真的绝望了。幸好自己家主子是个好的,还让青岩去找自己,若是换了一个稍微脾气差点的,自己这一辈子就彻底毁了。 岳紫月也是听得心惊,好生安慰了艳如一番,这才到前院去找闫木青商量。 她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对劲,脑子一转,便想到了无数的可能性。这幕后之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是想要败坏定王府的名声,还是只是单纯地想要卖了艳如,又或者是想要毁了自己? 不过,看那些人的做法,似乎是希望他们能够将事闹大,最好闹得整个蜀地都能够一清二楚。 果真,在艳如回到自己身边,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整个蜀地的人都在传闻,说是定王妃身边的婢女进入了私寮之中。 最初的时候,这传播倒也算正常,只是到了后面,这些就越来越麻烦了。 闫木青在管理衙门事物的时候,也听说了这么一件事情。 最开始的时候,是说,婢女进入了私寮,后来,竟然发展成了,岳紫月去过私寮。 简直的可笑至极。 看样子,这幕后之人最想要做的事情,应该是想要毁谤自己的名誉,想要毁了自己…… “琴儿,你这么想,我可就要生气了。”岳紫月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我是真的觉得无所谓,你们家王爷的性格你们也清楚,只要王爷不在乎,外面那些人在不在乎,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刚开始的时候,岳紫月还真的以为琴儿是担心自己呢,现在想想,只怕她还是更担心艳如才是。 “娘娘恕罪,只是,艳如她,也是提心吊胆的。”见岳紫月看穿了她的心思,琴儿连忙跪了下来。 “好了,起来吧,我也不是怪罪你的意思,我相信,你还是为我担心的。”自家身边的丫鬟都相处得太过和谐了,不过,这要是一件好事,若是自己身边的人都勾心斗角的,这日子可就难过了。 到时候,为了一些蝇头小利,搞不好还会做出一些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来。相较于薄情寡义,她更喜欢有情有义。 “娘娘……”琴儿感激地喊道。“娘娘真是全天下最好的主子。”她是由衷感谢容氏能够将她分配到自家主子身边来。若是跟了其他主子,别说出事的艳如,便是求情的自己,只怕也是容不下了。 说到底,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要说严重的话,倒也是,若是定王是个耳根子软的,轻信了这些事情,那么岳紫月的日子自然就不好过了,可是若是定王是个意志坚定的,那么这件事情便就只是件小事了。 果真,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件事情就淡化下去了,几乎没有人提起过。 自然也是因为青岩当时的处置妥当,才会如此,若是当时青岩为了千两银子,闹大了,那么这件事就会闹的满城风云,到时候,整个蜀地的人都会知道,定王妃身边有个丫鬟入了私寮。 但是青岩选择拿钱私了。 那人本就是为了钱财才会如此,收了青岩一千两银子,再加上也知道青岩身后事有人的,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却足以让他选择不再胡乱说话。哪怕是有人拿了银两上门来询问,这人也都是一副不知道的模样。那些人没有找到任何有利的证据,这件事情也就无疾而终了。 私寮主人当时其实是很犹豫的,不过,他心底到底有些顾忌,当然,在知道那幕后之人想要害的人是定王妃的时候,他忍不住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果真,自己是个幸运的,这若是真的闹大了,只怕自己也得不着好处啊,这背后之人,还真是够恶毒的。 望江楼上,万静颖面色沉沉地看着江面。 半晌之后,才淡淡地开口说了一句,“任务失败了?” “是。”那人看着这样的万静颖,心头剧烈跳动着,明明这主子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可就是让他觉得害怕。最近这主子好像越来越有威严了,就是不知道,等下,他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好了,你退下吧。” “多谢主子。”听到万静颖的话,这人就差哭出来了,没想到,主子竟然放过自己了,想想前几天,他同伴办事不力,被惩罚的样子,这人总算是送了口气。 他擦了擦汗,连忙离开了。 整个包厢内,仅仅留下万静颖一人,她端起茶杯喝水,之后又狠狠地将茶杯给砸向了地面。 茶杯碎了一地。 听得门外的丫鬟胆战心惊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家主子似乎越来越暴躁了。 以往的时候,还会和她们调笑几句,只是近日来,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没听到万静颖的喊叫,丫鬟不敢进入。 里面的万静颖脑袋闷闷地疼了起来,很多画面一闪而过,她的空间也跟着有些动荡。 万静颖身子一闪,消失在了原地之中,她扑到灵泉水边,用手捧起灵泉就喝,这才将脑海之中的疼痛感给驱散了。 她颓然地跌在满是泥土的地面上。 这空间是她最大的保障,有山有水,还种植了不少植物粮食。 这几年来,她的生意做得那么厉害,酒楼,胭脂水粉,都是靠着这个空间,若是空间没有了,自己的生意只怕也会受到强烈的动荡。 万静颖茫然地看着四周,这空间比起,前一阵子,似乎又小了一些。 怎么办? 若是失去了这个空间,她还有什么凭仗在这个古代活下去? 泪水自万静颖的脸上滑落,她双手抱着膝盖,将脑袋埋在了膝盖之中。 这一段时间以来,她总是会梦到过往的事情。 是……她前世的事情。 她是个幸运又很不幸的人。 只是连番的穿越让她失去了很多记忆,前一阵子,和三皇子去跑马的时候,不慎从马上跌了下来,她昏迷了,三天三夜,却将所有的记忆都给记起来了。 第一世的时候,她只是个普通的微x店主,喜好做一些手工制品,比如说胭脂水粉,手工香皂之类的玩意来贩卖,还喜欢自己动手做饭,做点心。 家境虽然不是很好,但是孤身一人,倒也能够自给自足。 某次和闺蜜逛街的时候,不幸被跌落的广告牌砸中,死了。 ##第200章 计划下一步 死了以后,她的魂魄被一道白光给吸走了,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拥有了这随身空间,但是自己却身处在末世,看着外面的丧尸遍布,她第一时间就想找一个金大腿来,自然这目标便是明月月。 最初的时候,她倒是不曾有坏心眼,一心一意地跟着明月月走,只是渐渐地,看到明月月名利双收,看到明月月身边,一个接着一个的优秀男人,她心底到底是不平衡了,最终联合了明月月的男朋友,将明月月给送上了试验台。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明月月竟然还有办法挟持了自己。 她又再次死了。 等到她再次恢复过来的时候,身份摇身一变,又成了万国公的嫡长女。 要知道,前世,明月月被下了那么重的迷药,竟然还有力气将自己拖走,今生,若真是岳紫月,那么还有个武力值爆表的定王相互,就更加不容易对付了。 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定王夫妇两个能够反目成仇。 若是定王不再护着岳紫月了,她才机会将岳紫月给解决掉。 在三皇子府醒来以后,看到一脸疲惫的三皇子,万静颖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 她不知道三皇子是不是真心喜爱着她的,但是为了她,三皇子赵鼎曾经还想遣散他后院之中的通房妾侍,是她不愿意日日伺候他,才让他将这些女人给留了下来。 这一次,她从马上跌了下来,昏迷不醒,想来是吓坏了赵鼎。 一个大男人,在她醒过来以后,就抱着她哭了一场。 她的心里不是不感动,只是,她觉得她并不爱三皇子。 醒来第三天,她就和三皇子说了,想要来蜀地看看。三皇子同意了。 “你若是想去看看,那就去吧,希望你……”要记得回家。 三皇子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很奇妙的,万静颖竟然懂了,她很想点头,可是这头却怎么也点不下来。 “哎呀,算了算了,你……幸福就好。” 这是他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想到三皇子,万静颖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一阵阵难受。 从空间出来以后,万静颖准备计划下一步了,便是想要回到三皇子身边去,也要将所有的危险都扼杀在摇篮之中。 定王府内,青峰已经将万静颖到来的消息传给了闫木青。 不论是岳紫月还是闫木青,都觉得相当讶异。 “我觉得我和万静颖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最多便是口角之争,莫非这万静颖竟然小心眼到这种地步? 不过想想也是,当年,她不过是看自己不太顺眼,就给自己下了药,若非当时有雪妖在,只怕自己是躲不过去的。 “我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事情,让她这么恨我?”岳紫月嘟着嘴巴,苦苦思索着。 “小姐,奴婢有一种猜想。”碧青突然啊了一声,开口道。 “说。” “您说,会不会是这万姑娘看上王爷了,所以才嫉妒能够嫁给王爷的小姐您,因此对你下狠手?” 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她家姑爷这脸,容貌恢复了以后,简直就是祸水,万静颖若是因此迷恋上定王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道理。”岳紫月看了看闫木青的脸,“碧青,我觉得你猜的相当准备。”木青这张脸,真的很动人心。 就是自己天天看着,还常常觉得脸红心跳的,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好了,收起你们的小心思,你们都下去。”闫木青看到岳紫月那略带着几分调笑的眼神,就忍不住捏住了她的鼻子。 “哎,王爷,小姐小日子到了,这几日不方便啊,您还是悠着点儿啊。”被定王赶出去,这是常事,碧青等人也不以为然,只是碧青在跨出门口的那一刻,突然又回头,吩咐了这么一句话。 “小姐,您可别顺着王爷,这种事情不能够乱来的。”陈大夫都说了,那次小产之后,小姐的身体到底还是伤着了,还是需要好好调养的。 闫木青:…… “总算是走了,这碧青的话,是越来越多了,若不是……” “若不是什么?” “若不是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我肯定就直接将她给嫁了。”若不是顾忌着赵偳,他肯定第一时间,就将这个碧青给嫁人了。 闫木青话没有说完,岳紫月也是知道的,想到那个严可月,她就觉得一阵心塞。“碧青说想要嫁给管事当管事娘子的。” “再看看吧。”闫木青习惯地拦住岳紫月的肩膀,坐在了一旁的软榻上面。 岳紫月在他怀中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在了他怀中。 阳光淡淡地洒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倒是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你说为什么总有人见不得我们好呢?”在闫木青的怀中,岳紫月不乐意地想着。 “那是他们的心胸太过狭隘了。” 闫木青抬起眸子,眼底有些冰冷,“没事,不管是谁,想要破坏我们,就要承受我们报复的代价。” “那万静颖……便是万静吧。” 万静颖之前虽然说小心眼,倒也没有如此明目张胆地对付自己,如今这般,就像是狗急跳墙似的。 之前她还不曾想到,在木青将丫鬟都打发走了以后,她才突然想到了自己前世的事情。 她已经想起了前世的事情,那万静颖若真是万静的话,若是她也想起那些前程往事,只怕第一个就会对自己动手。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其实说起来,若万静颖真的是万静的话,她肯定是怀疑我是不是明月月,前世的时候,明月月被万静害得够呛,这一世,她是害怕明月月找她复仇吧。”不过,说起来,这万静颖也确实够狠的,还不曾确定自己是不是,就直接动手了,若万一她不是呢? 那她不是报复错了对象,连累了无辜之人? 不过,她这么一动作,本来还在几分怀疑的岳紫月倒是第一时间就能够确定这万静颖便是万静了。 “我想和她说个清楚。”岳紫月不是圣母,被人打了,她肯定是想要报复回去的,可是看着木青这般宠爱自己,她身边还有这么多关心自己的人,那种强烈的报复之心,便渐渐地淡了下去。 她不想再和她斗下去了。 ##第201章 握手言和 这人有空间有灵泉,还会制毒药,她也有点儿担心,一个不慎,她身边的人会受到她的连累,倒不如两个人将话给扯开了说,到时候,也能够做个决定。 是好好地斗上一场,还是将这份恨意给掩盖下去,暂时的握手和平。 “可是,这女人浑身都是秘密,我就担心你一个不慎,着了她的道。” “放心好了,我也不是真的傻,只是,女人间的问题,男人还是不要掺和的好。再说了,人家未必就想要和我和解来着。” “不和解也无所谓,我们也未必真的害怕。”不过是将事情挑明了而已。 一份帖子送到了万静颖这边,很快,万静颖就回复了,她同意和岳紫月谈一谈,不过,正如岳紫月所料想那般,万静颖希望她可以一个人前去,当然,她也将会一个人去。 岳紫月同意了。 两人也不拖沓,就约在了第二天,地点望江楼。 第二天午时刚过,岳紫月就来到了望江楼。 一推开包厢的门,就见到了凝望着江面的万静颖。 说句老实话,万静颖这般模样比她前世的模样可要好看上不少了。 在古代大家族里面浸染了这么长时间,至少少了那几分矫揉造作的样子,看着也顺眼多了。 “月月,你来了。” 万静颖的声音很平静,只不过,这句话一出,两个人的神情都有些就僵住了。 “你果真是万静。”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那场爆炸之下,我们两个人竟然会同时来到这个地方?”万静颖转过头来,对上岳紫月的视线。“真是可惜,我失忆了。” 若是她没有失忆,回过神的第一件事情,肯定是要除掉岳紫月,当然,更不会让岳紫月嫁给定王,让她有了靠山。 “呵呵,我也失忆了。”岳紫月笑得讽刺,“也不过就是前一阵子才想起来的。”岳紫月要点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恢复记忆更早一些,只是,没有想过要去报仇罢了。 “是吗?”万静颖低下头,一时间,两人倒是相顾无言,各自垂头不语。 空气约莫静滞一炷香的时间,万静颖咬着下唇,倒是先憋不住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就是为了来这里和我各自坐着吗?” “当然不是,我以为你有话要先说,所以一直在等着你啊。” 这性子,果真讨厌,果然是明月月。 “对于前世的事情,你怎么想的,我承认,我前世是对不起你,但是说到底,我也不是真正动手的人,动手的是徐将军。”就是不知道这徐将军有没有也跟着过来了,若是也跟着过来了,想到徐将军那种性子,万静颖就忍不住想要捂头叹息,希望他不要过来,还是乖乖地守着他的基地吧。 不过,估计他也活不长久了。 没有了她的药剂,没有了岳紫月,徐将军在基地里面压根什么都不是……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前世我是被你害死的。”虽然不是岳紫月亲自动手的,但是若不是岳紫月将她给挟持了,她也不会被徐将军找到空子,给推到了那异兽池子之中去。 “若不是你天天刺激我,我也没有办法挟持你。”这个必须要澄清,“我要说句心理话,自从知道你和徐将军是那种关系以后,我对你就没有任何感觉了,之前会将你当成姐妹,是我眼瞎。” 谁让你过得那么好? 她不甘心啊? 明明自己有空间,有灵泉,还有美貌,可是基地里面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用真心对待她,她实在是不甘心,才会怂恿徐将军做出这种事情来。只是没有想到,倒是将自己也给贴上了。 “然后呢?现在已经换了一个世界了,说真的,我现在这身体,那是货真价实的明家人,在明家,有嫡母,嫡姐,还有亲生的姨娘和弟弟。她自然也要多照顾几分了。“你还想要跟我继续斗下去吗?” “怎么,你不想斗?”这倒是有些出乎万静颖的意料,要说到恨意,自己虽然恨岳紫月,但是,到底是嫉妒居多,但是明月月可不一样,“你真的要和我握手言和?” “不是握手言和,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你言和,但是,不言和,也未必需要争斗的你死我活的。就当个陌生人好了。” “陌生人?” “对,便是在路上遇到了也不用打招呼的那种。” “还真是陌生啊。”不知道为何,万静颖的心底突然浮起了几分苦涩。 “那当然,你自己想想,前几日你还在陷害我呢,我现在不找你算账已经很好了。”岳紫月的目光在桌子上面巡视而过,这桌子上面放了几道菜,还有一小碟绿豆糕,岳紫月看到这些以后,看向万静颖的眼神不免有几分复杂。 这些都是曾经的‘她’喜好吃的,尤其是绿豆糕。 她们出生的年代,已经是末世了,虽然她生来便有异能,但是对于吃的上面,还真的不算擅长。 偶尔一次机会,吃到了绿豆糕,简直是惊为天人。 当初,会让万静跟在自己身边,万静那一手手艺也是占了很大的成分。如今,看着这熟悉的几道菜,岳紫月的心头也涌上了一种难受感。 只不过,她是不敢吃的。 自从来到这里以后,万静颖的空间似乎就更厉害了,这些菜虽然看着正常,但是万一有毒呢?她可不敢以身试毒。 “好,我同意了,我会撤回自己的手下,从此往后,再也不会去骚扰你。” “那就好,你要是能这么想,那就最好了,若是你还来的话,套句我们家王爷说过的话,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说完这句话,岳紫月便站起来离开了。 万静颖看着桌面上丝毫未动的饭菜,脸上的神情更是复杂了起来。 她闭上眼。 前世的事情一幕幕地在脑海之中回拢着。 “哎,静静,你可真是个贤内助,这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 “静静,我要是个男人,我就娶了你。” ‘“静静,我先走,我会保护好你的。” 月月,你是个好人,是我错了,错得离谱…… 万静也就只能够在空间的柜子里面翻一翻一些普通的书籍,但是便是这普通的书籍也是相当厉害的,不如说制毒之类的。 这些都是当年她和万静关系好的时候,万静和她说的。 ##第202章 难得吃醋 “不过说来也怪,你和万静不是不对付的嘛?这种事情,她还能够和你说?”闫木青笑着,“该不是你找了对象,然后万静不甘心了吧,所以才会如此害你。” “你想太多了,当年我刚刚救下万静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当年的她,还保留着几分良知,人也有些单纯,心里面想什么,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只是后来,人心不古,单纯的人在末世哪里能够活得下来。也就是庆幸遇到了明月月,明月月自己够强,自然也不会觊觎她的东西,但是其他人可就未必了。 不过这万静倒也聪慧,她也不会和其他人说,一般有事情都是和明月月阐述。 便是异能,也不过只是提到了自己有空间异能,倒也不会像和明月月诉说一般,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这点儿防人之心,倒是还有。”万静颖发生变化,好像是在她十八岁生日那一天。 那一天,她第一次见到了徐将军,只是徐将军是明月月的恋人。 “什么?你有恋人过?”木青这下子心里不舒服了,“那个徐将军什么样子的?长得好不好看?” “木青,你忘了,你是见过的。”木青难得吃醋的模样逗笑了岳紫月,“我都还没有提到你还有妻子过。” “那不一样,我和兰若华基本上没有怎么见面,更不用说亲密动作了。”说完这句话,木青的视线便牢牢地盯着她。 “我也没有。”岳紫月摊了摊手,“这是真的,别看我和他是情侣关系,但是我们之间连手都没有签过。我想他心里肯定是嫌弃我的,只不过是看到我的异能比他们都来得高级,所以才会追求我。” “废物。” “可不就是。”这一点,岳紫月相当同意。 “那你还同意他当你的男朋友。” “之前不是没有察觉到嘛。”徐将军也算是基地里面数得着的好人家了,他追了明月月追了整整一年,明月月才同意和他在一起试试看。 “若是我知道万静喜欢他,我肯定不会同意和他在一起。”偏偏万静那人,说自己空间的时候,倒是炫耀得快速,说到自己的小心思,却藏得特别深刻。当然,这也是因为万静虽然嫉妒岳紫月,但是倒也知道整个基地,若是要选一个对她的空间没有任何兴趣的人,只怕就是岳紫月了。 其实岳紫月不知道,万静颖也是想了很久,才会选择告诉她,主要的原因还是希望岳紫月能够护着她。 而且一个人承担的太多,秘密太多,就容易压抑,万静思索了好一阵子,才下定决心将一切都告诉给了岳紫月,而这喜欢人的小心思,自然是不能够随便乱说了,要是惹着了岳紫月,岳紫月不愿意保护自己了怎么办? 她可还没有其他靠山来着。 不过,岳紫月和徐将军,说是情侣,倒不如说更像战友,两个人之间,从最开始的不合拍到最后的默契,岳紫月那个时候,也是真的觉得,嫁给这么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也不错。 不过这句话,她可不敢告诉木青,要不然按照木青的小性子,还不醋翻了。 只是,她还来不及提出结婚的事情,人就被徐将军和万静送到了实验室去了,之后两个人的关系自然是不了了之了。 “话说回来,木青,那你呢?你的过去是怎么一回事?” “我啊,那就是一个特别特别长的故事了。”活了近万年,这故事自然是长的。 “原来,木青还是个老头子。” “是啊,我啃了你这么一株嫩草,来,让我这个老头子再多啃两口。” “不要……” “不要也来不及了。” 在蜀地城门口,兰若华坐在轿子里面,心里纷乱极了。 她掀开帘子看了看那巍峨的城门,心里到底有了几分后悔。 嫁给徐致远这么些日子,她过得并不好,一个小妾,便是徐致远对她再好,又能够好到哪里去呢? 尤其,致远也变了。 在徐致远的后院之中,不仅有一个正妻和自己这么一个妾侍,还有这不少的姨娘通房。 每个月,到她房间的次数,从最初的十五天,到了后来的十天,如今,一个月也不过只有三天的时间。 再加上,她没有娘家。 爹爹不肯承认她,娘亲便是心疼自己,也不敢违背爹的意思,最多,就是多塞一点私房钱给她,让她的手头不至于太过拮据。 还有一个不靠谱的小姑。 明明徐怡然当初口口声声说着,只希望自己嫁给徐致远,可是等到她真的成为了她的嫂子,她对她,却又是不屑一顾。 只记得在她手上拿好处,却不肯对她多付出一些。 若是自己当初,不那么鬼迷心窍,好好当她的定王妃,如今便是这蜀地的女主人,还用得着怕什么?她可是听说了,闫木青的后院之中,除了岳紫月之外,一个姨娘通房都没有。还将她给捧在了掌心里面。 这些,本来都该是她的,是她不珍惜,这才便宜了岳紫月。 “快走啊,怎么不走了。” 就在兰若华若有所思的时候,身后徐怡然突然冲着前面喊了几声。“兰若华,磨叽什么呢?赶紧走啊。” “知道了,这就走了。” 徐怡然比岳紫月小上一岁,如今已经二十出头了,可是却依旧待字闺中。 她在京城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搞得连媒婆都不敢上门了…… 嫁给定王,想想,最后一次见到定王的时候,他的容貌已然恢复如初,甚至比他年少的时候,还要再俊美几分。便也同意了。 虽然说定王有王妃在,徐怡然想到岳紫月那模样,倒也不曾将她放在心底。 都说定王宠爱定王妃,那是因为定王的身边没有美人存在,等到他见了自己这样的美人,肯定就会将定王妃扔到一旁去的。 自己虽然是侧妃,但是依旧可以后来居上。徐怡然倒是下意识遗忘了当初在定王身边出现的那些美人。尤其是雪女,更是美得不似凡间女子,不说其他,便是定王妃身后的艳如都比徐怡然来得漂亮许多。 至于兰若华,则是她硬拉着让她陪她来的,这兰若华不是当了三年的定王妃,多少对定王有些了解吧。 她想要让兰若华将她说知道的都告诉给她,这样才方便她讨好定王。 ##第203章 踢到铁板 当徐怡然出现在定王府门口的时候,正想大步往里面而去,却被定王府门口的小厮给拦住了。 “放肆,给我让开,我可是你们的定王……侧妃。”徐怡然抬着下巴说道,本以为她这么一说,小厮自己就会让开,却不曾想到,那小厮上下看了她一眼,就直接将门给关了。 疯子,有病,那眼神赤果果地这么写着。 气得徐怡然差点就想砸了那扇门。 只是这里到底是蜀地,她虽然带了不少人手,但是要真的砸门的话,只怕还是不够用的。 兰若华当年已经领受过一次这样的待遇了,当初自己是真的难过,只是如今,看到小姑子受难,这心底倒是有几分窃喜存在。 徐怡然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这下好了,总算是踢到铁板了。 “看什么看,是不是在心里偷偷笑我?”看到兰若华看了自己一眼,徐怡然就猛地炸开了。 她的脾气本就是差,更受不得他人的讽刺和异样的眼光,如今才到蜀地定王府,就受到了挫折,让她如何能够忍得下去。 “去,敲门。” 她冲着身旁府丫鬟蓝袖吩咐道。 “是,小姐。” 蓝袖捏了捏袖子中的荷包,上前,将门敲开了。 “又是你们?”小厮本来是面带笑容地开门,只是在看到又是徐怡然一行人的时候,脸色就沉了下来,“你们烦不烦啊。” “哼,这定王妃就是不会管家,一个小厮就如此势利。”徐怡然冷哼着。 那小厮的神色更冷了。 正准备将门给关上,蓝袖却将荷包递了过去,“小哥,拜托你们,我们求见定王爷。” “王爷不在。” “那定王妃也成,还请小哥,你行行好,你看我们家小姐都劳累了一天了,至少让我们进去歇息一番。” 小厮捏了捏荷包。 徐怡然将那小厮接过荷包,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只是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却见那小厮直接一抬手,荷包便冲着自己砸了过来,随后,趁着蓝袖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之后,不管蓝袖如何敲门,他都不开了。 只是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和王妃娘娘通报一声。 小厮想了想,便拉住了经过的粗使婆子,将这些事情给说了。 他是成年男人,王妃娘娘是成年女人,他自是不方便前往后院去的,尤其后院之中,可还有一堆儿的漂亮姐姐呢。就希望过一阵子,能够向王妃求个恩典,让他能够娶了小翠为妻。 粗使婆子得了小厮的口信,自然是往后院去。 后院之中,岳紫月正带着自个儿的丫鬟正在晒太阳。 说实话,这婆子其实有些不太懂这位王妃娘娘,你说现在的贵女都希望自己能够有一身雪白的肌肤,哪里像娘娘这般,隔三差五就要在太阳下面晒上一晒。 尤其是那脸上的皮肤,虽然说不是很黑,但是距离雪肤却相差甚远。 “娘娘?”婆子恭敬地道。 “何事?”自从记忆彻底恢复以后,岳紫月就越发喜欢这晒太阳的感觉了,主要还是因为末世的时候,这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哪里有这般清澈湛蓝的时候,尤其她家木青也喜欢晒太阳。 两个人凑在一起,可不就隔三差五地晒晒了。 不过,木青更喜欢下绵绵雨的天气,她就不喜欢了。 “门口有人自称是定王侧妃,要见王爷一面。” “王爷什么时候纳了侧妃,我怎么不知道?” 她家木青的性子,她不说摸个底儿,到底也有几分了解的,若是木青纳妾,第一件事情肯定是和自己说道。如今,她可是从来不曾从木青哪里听说过什么? 这侧妃?哪里来的? “那守门的小山也是这么说的,他将那些人都给关在门外了。” 以往的那个守门人,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木青便让他去了庄子上养老,也算是老有所依了。 至于这个小山,是余丛从庄子里面找到的。 年纪不大,性子倒是沉稳。 听说,家里也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因此,余管家才安排他住在了门房那里,也算是给了他一条活路。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理会了,要见王爷,就等王爷回来了以后再说吧。”估计又是自荐枕席来的…… 徐怡然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始终没有等到定王府的大门打开,这一路上虽然不缺衣少食的,但是到底还是累着了,等了两个时辰,不管她们如何喊叫,如何敲门,大门岿然不动。 无奈何之下,徐怡然只能够带着这一群人先在客栈里面稍稍梳洗一番。 不说徐怡然被如此对待有些憋屈,闫木青拿到朝廷传来的信件也是怒火丛生。 这算什么? 不说他没有纳妾的意思,便是有,也不能够将一个谁都不肯要的女人塞给他,真当他是捡破烂的吗? 这徐怡然当年在京城闹成那样,晋乾帝是以为自己不在京城,不清楚是不是? 能够拿着鞭子胡乱抽人的女人能娶吗?他可是还记得那个被她打得皮开肉绽的异域公主。 更何况,徐怡然还曾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万君瑞告白呢。万君瑞不答应,还想要强抢男人。为了这万君瑞,她可是抽了不少女人来着。 这种女人,怎么能够娶回家,这不是要让家宅不宁吗? 这晋乾帝竟然将这种女人赐给王妃,这不是打着要让王爷戴绿帽子的主意吗?等等,说不定,就是希望徐怡然能够闹得王爷家后院起火呢。 “晋乾帝,到底是老了,若不是老了,哪里能想出这种歪主意。”闫木青将手中的信件扔在了桌子上面,眼底泛着冷意。不管他是什么意思?他都没有要和晋乾帝和解的打算。 当天晚上,一回到家中,就见岳紫月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 “王爷,这新人都到了家门口,只是妾身体乏,倒是不能相迎了。”岳紫月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按着自己的眼角。 “岳紫月。” “嗯?” “手帕上的生姜味道太重了,我都闻到了。” “真的?”岳紫月深嗅了一下帕子,下一刻,泪水都掉了出来,果真是太重了,“这味儿也太浓了。”到底加了多少的生姜啊? ##第204章 休沐 “想要哭出来,还不容易。”闫木青揽着岳紫月往床榻走去,“在这榻上,本王可以让你随时哭出来。” 说完,还蹭了蹭岳紫月的颈侧,岳紫月讨好地笑笑,往旁边移了移。“这不是闹着玩儿嘛,我自然是知道木青的心思,所以,我压根就没有让他们进来。”这群人可是明着说定王侧妃的,一看便是来者不善。 尤其之后,她还找了小山来询问,小山自来记忆就相当不错,很快就将那为首之人给描述了出来,她越听,就越像一个人。 这模样,可不就是那徐怡然吗? 没想到一别多年,这徐怡然依旧如此嚣张跋扈? “王爷,你说,这皇上,应该是想要和你缓和关系才会,怎么会想着要将徐怡然赐给你,这不是拉拢,而是结仇吧。” 就徐怡然这种个性,嫁给了那个府邸,便是那个府邸的灾难吧。 “所以才说晋乾帝老了啊。” 这基本都有些糊涂了吧…… 第二天一早,这天儿还未亮起,徐怡然就带着人站在了定王府大门口,等着定王出来。 今日是休沐日子,定王倒是无须上朝,因此,就拉着岳紫月窝在被窝里面造人。 “木青,不要了,该起身了。”感觉到那不规矩的手又开始游移,岳紫月按住他,“我肚子饿了,要吃饭。”已经一个晚上了,她觉得自己的腿都软得不似自个儿的。 便是现在,让她下床,她估计都下不来呢。“再来,我真的会死掉的。” “好吧,放过你。”看着岳紫月果真是一脸倦色,便是眼底下方,都有着浓厚的黑眼圈,闫木青亲了亲她的额头,到底还是放过她了。 令人送了水进来,帮岳紫月好好梳洗了一番,又喂她喝了一碗肉粥,这才让她好好歇着。 岳紫月在喝粥的时候,就已经困得不行了。 只是闹了一夜,肚子确实空乏。 才一喝完粥,岳紫月就身子一软,彻底睡着了。 闫木青爱怜地看着岳紫月,让碧青琴儿随侍着,自己便出去了。这女人不要脸,见天地往定王府跑,哪怕岳紫月不会误会,这外面的人也会误会了自己。 还是早点儿解决为妙。 定王府的大门终于开了。 徐怡然得意地看着门后的小山,一脸倨傲,“哼,不给我开门,瞅瞅,这不是给我开了。” 只是徐怡然才带着蓝袖和兰若华并几个丫鬟走入定王府,身后的人还来不及跟上,就见小山已经挡在了门口,“王爷说了,只允许你带五个人进去,现在已经五个人了,剩余的人就不必进来了。” 说完这句话,不等外面的人说什么,就径自将大门给关上了。 “你敢。”徐怡然简直要气疯了? 她可是要住在定王府的,可是现在,这人将她的仆人都给挡在了外面,这是什么意思?这又算什么? “你给我等着,等我成了这个府邸的主人,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便是王爷纳了你,你也只是侧妃,奴才头上,还有个正妃娘娘呢。”还名门闺秀呢,这气度,连小翠都不如。 “你……” “徐小姐,你尽快吧,王爷时间宝贵,你若是再耽搁下去了,只怕王爷就不想见到你了。” 听到小山这么说,徐怡然脸色闪过几分难堪,只不过到底还是忍下了。 没事,来日方长,等到往后,看鹿死谁手。 虽然憋了一肚子的气,但是这天,徐怡然到底是见到了定王。 看到这和往日那个没有任何相似的俊美男人,徐怡然一颗心剧烈的狂跳了起来。 虽然早就知道定王脸上的疤痕没有了,虽然曾经见过一次,也知道定王长相不错,但是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会长得这么好。 要是早知道定王长得这么俊俏,她就不会一直缠着万君瑞了。 兰若华也是后悔莫及了。 这么俊美又有才华的男人,当初是属于自己的,可是自己却不要,她当时的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兰若华倒有些埋怨上徐致远了。 若非徐致远一直和她鸿雁传书,她也不会如此排斥定王了…… 而若是她不曾排斥定王,如今,她便是定王妃了。 能够掌管着这么一个府邸,她爹也不会和她闹翻。 “闫木青,你接旨吧。” 徐怡然见了闫木青的长相,心里更加满意了。 她轻咳了一声,将手中牢牢拽着的明黄色圣旨拿了出来。 见闫木青似乎并没有接旨的意思,徐怡然略有些尴尬,不过,她倒也不管了,直接摊开圣旨,开始念了起来。 闫木青皱了皱眉头,挥手打断了徐怡然的话,“这圣旨的意思我很清楚了。” “那好,我们什么时候完婚?”听到这话,徐怡然自然是觉得闫木青肯定同意了,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来。本来还想着要怎么劝说定王,既然定王这么识相,那就最好了。 “你回去吧。”闫木青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什么?”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虽然我相当厌恶你这个女人。” “闫木青,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话?”什么叫做让她回去?什么叫做不斩来使? 什么叫做相当厌恶? 徐怡然气得眼眶都红了,之前的笑意也收敛了起来。 “怎么,徐小姐不仅是骄纵任性,还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你……怎么可以拒绝我,我哪点不好?” “徐小姐,莫非你真的以为你在京城的那点儿事情,本王不知?”闫木青看了徐怡然一眼,“说实话,你长得并不算多好看,竟然还这么自以为是,莫非你身边均是口蜜腹剑之人,没有人和你说实话吗?” 有的,只是,那些说实话的人,不是被她给赶走了,就是被她给处死了。 徐怡然只觉得自己的脸皮越来越烫,闫木青实在太过分,不仅不给她面子,反而竭力地在讽刺她。 “我可是皇上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不把握住的话,这辈子就别想回到大秦了。”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回到大秦,你们走吧。” 他对大秦已经彻底失望了,他们闫家可以说是为了大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可惜,如今的晋乾帝,对自己却是怀疑猜忌,哪怕他只是怀疑,只是收回自己的兵权,倒也无所谓,偏偏这晋乾帝实在是太过分了,他压根是想要自己的命啊。 ##第205章 大秦有难 现在,大秦有难,倒是又想起他了,等到他再次将那些人给打退了呢?晋乾帝是不是会再一次翻脸不认人,谁也不知道。 “你会后悔的。”见闫木青一脸无所谓,还这般讽刺于她,徐怡然心下大怒,转身就离开了。 倒是兰若华给闫木青悠然地行了礼。“妾身见过王爷。” “你是谁?” 闫木青皱着眉头看了眼前女人一眼,才开口说了这么三个字,就三个字,就将兰若华给打击到了。 兰若华错愕地看着闫木青。 眼前男人的容貌是如此的俊美,当初她一直觉得徐致远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他温柔,才华洋溢,又长得英俊,家世也好,可是如此和闫木青对比,徐致远几乎没有可比性。 当时,她怎么就一心念着徐致远呢?她是后悔莫及,后悔的辗转反侧,可是眼前之人,却已经彻底遗忘了她? “王爷,你真的不记得妾身了吗?” 兰若华含着泪眼道。 他们好歹也是做了三年的夫妻。 竟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吗? “不记得了。”除了他家里的岳紫月,其余女人压根没有必要记住。 “你真是太狠心了。”兰若华掩面而去。 闫木青眨眨眼,觉得这女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不过也不能够怪闫木青。 他们见面也不过就是第一个洞房之夜。 只是可惜,他才刚过掀开盖头,这兰若华就哭着喊着,还让他滚出去,吓得一直在尖叫,他很努力地想要安慰她,可是她从来不给他这种机会,闫木青的个性本就骄傲无比,便是毁容了,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配不上兰若华的,见状,便直接甩袖走了,自此,再也没有见过。 尤其后来,兰若华还一直躲着他。 几乎将他当成了牛鬼蛇神一般的存在,兰若华如此,闫木青自然不会上赶着。 这也造成了今日闫木青根本就没有记起兰若华。 回到暂住的客栈,徐怡然实在是不甘心。 她在客栈走了几圈儿,又令人送她去了定王府。 闫木青不识抬举,只能够从定王妃这边入手了。只是走到定王府门口,想到明氏岳紫月,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更疼了。 这定王妃似乎也不太好说话啊。 要怎么说? 难道让她亲自给自己的夫君纳妾吗…… “木青,她还在门口徘徊啊?” 听到小山传来的消息,说是徐怡然去而复还了,现在一直在自己的门口转着圈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看来她倒是进步了不少。”若是以往,她早就拿着鞭子在门口大发雷霆了,哪里会这般思索着。 当年在京城的时候,徐怡然的所作所为令她记忆尤深啊。 “不成长不行啊,镇国公已经老了,最疼爱她的镇国公夫人如今一心想着自己的孙儿,也顾不上她了,她在京城已经是老姑娘一名了,若是再任性下去,又找不到婆家,总有一天,会被她的嫂子哥哥给赶出门去的。” 俗话说知己知彼,晋乾帝想要将这徐怡然嫁给自己,他自然需要好好打听一番这徐怡然的消息了。 也是因此,徐怡然这次才如此干脆,接了圣旨就走人了。 “哎,都说红颜祸水,这话其实是错的。”岳紫月看着闫木青的脸,突然深刻地叹了口气。 “怎么说?” “其实应该说是美人祸水才对,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这脸若是长得好,都能够成为祸水的。”不说其他,就光说那些看中木青的女人,给她找了多少麻烦来着。 “看来我家媳妇对我的怨气不小呢。”闫木青刮了刮岳紫月的鼻子,眼带宠溺道。 “谁说不是呢?”岳紫月装模作样的地捂着额头,“可惜啊,我也是看脸的,谁让我也喜欢呢?没办法了只能够自己承受了。”岳紫月抬眸,眼睛亮晶晶的,笑意吟吟。 她冷笑一声,推门而入,坐在了她房中的榻子上。 “哟,美人垂泪,倒是好看的紧,怎么了?后悔了?可惜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哭,人家也看不到啊。” 可不是吗?若是早知道徐致远是这样的人,若是早知道闫木青的脸可以恢复,她才不会改嫁,可是如今,嫁都嫁了,面对着小姑子,她哪里能够说出这些话来。 “不是,我就是为你感到委屈。” 兰若华娇声地说着,声音里面带了几分紧张,“你看看,你在京城里面向来是备受宠爱的,可是来到了蜀地,却只能够住在这种地方。” 兰若华和徐怡然都是贵女出身,以她们的眼光来看,这客栈确实破旧了些。 “说的也是,这客栈实在是太简陋了,没有办法,这附近只有这个客栈距离定王府近一些。”可惜,没有办法打动闫木青,若是能够入驻定王府,哪里还需要窝在这个破旧的客栈里面…… 另一方,远在别地的赵偳也收到了这个消息,他听闻晋乾帝想要让闫木青回大秦的时候,确实有些担心,闫家人自来忠肝义胆,对于大秦是鞠躬尽瘁,谁知道晋乾帝是怎么想的,对于这样的臣子,不说拉拢,反而打压,害得人家毁容伤身不说,好不容易,人家恢复了,在大秦有难的时候,依旧出面帮忙了,却仍是得不到好处。 如今倒是想让人回去了。 不过,这闫家人自来对大秦皇帝忠心耿耿地,若是晋乾帝示弱,也不知道闫木青会不会心软。 只是,在听闻晋乾帝要将徐怡然赐给闫木青的时候,他是真的震撼了。 这他娘的,这皇帝不是想要结亲,根本就是要结仇啊。 徐怡然性子如何,在他当严可月的时候,自然是一清二楚,整个京城,想来是找不到第二个像她如此嚣张跋扈的姑娘了。 人家姑娘嚣张,只是嘴上不饶人,这姑娘是动不动就用鞭子抽人来着。 听闻她的手上还有好几条人命呢。 这样的姑娘,别说闫木青,便是普通的人家也不敢要啊。 要不然,凭借着镇国公府的权势,徐怡然怎么会托到这么大的年纪还嫁不出去。 想到徐怡然,赵偳放心了。 他还特地写了一封信过去,嘲笑了闫木青一番,当然,最后也讽刺了晋乾帝一番。 闫木青收到这封信,倒也不怒,直接提笔回了一句。 ##第206章 抗旨不遵 ‘我家娘子准备给碧青相看人家了。’ 一句话就让赵偳彻底改变了态度,甚至回了一封满满感谢赞美的信件来,便是被闫木青笑着说他脸皮厚,他也不在意,笑话,一句话而已,能比得上媳妇吗? 以他对碧青的了解,只要定王妃一句话,她就可以彻底地将他给无视了。 京城皇宫之中 晋乾帝收到徐怡然的消息,听闻定王抗旨不尊,心头便是一阵恼火。 胸口闷闷地疼着,疼得他眼前都有些黑了。 “父皇,你怎么了?”三皇子赵锐连忙端起案桌上的参茶喂给晋乾帝喝,“先缓缓气。” 晋乾帝就着三皇子的手,将一杯参茶饮下,这心头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朕,没事,就是气着了。” 晋乾帝将手中的密信递给赵锐,自从大皇子死后,二皇子生来体弱,晋乾帝便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三皇子身上。所幸三皇子天资不错,便是性子有些软。 不过不要紧,这性子软也有软的好处,至少他剩下的那些年幼的皇子都能够保住。 赵锐才稍微翻看了两眼,眉心便蹙起了。“父皇,这件事情不妥。” “为何不妥?” “我曾经听静静说过,说是定王相当宠爱定王妃。” “这是事实。”当年若不是大皇子想要欺辱定王妃,也不会让定王冲冠一怒为红颜,叛变了大秦。且,当年在京城的时候,这定王疼爱定王妃也是满朝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只不过那定王妃是什么性子,倒是有些忘记了。 “若是如此,父皇这举动不就是得罪了定王妃。” 这枕边风可是最为厉害的,便是父皇自己,在万妃的耳边风之下,不也做了一些不得人心的事情。 “男人三妻四妾,便是很正常的事情,定王碍于定王妃,不敢纳妾,朕帮他一把,不是好事吗?莫非定王妃还想抗旨不成?” 晋乾帝不以为然,男子都好颜色,徐怡然这性子虽然不好,但是这颜色不错,更何况,堂堂镇国公府的嫡女赐给他为侧妃,他还嫌弃什么? “可是父皇,若是是定王自己不愿意纳妾呢?”赵锐叹着气,也不知道到底是后宫那个妃子给出的馊主意,明显是嫉妒人家定王夫妇感情深厚来着。 晋乾帝沉默了。 “况且,你也知道,定王夫妇自来和徐怡然不和。”当年定王夫妇可是和徐怡然闹了很多次,“父皇,是不是忘记了,当初为了给徐怡然出气,您还打了定王夫妇一顿。” 提到这个,晋乾帝脸上闪过一抹难堪。 他确实忘记了这件事情。 “不过,男子汉大丈夫,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来也不会记着这件事情吧。” “那为何定王依旧选择抗旨?” 晋乾帝再次沉默了。 正如晋乾帝所言,其实闫木青夫妇两个早就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只不过,对于徐怡然,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好感就是了,当然,来的即便不是徐怡然,他们也不会同意让他入门的。 徐怡然每日都在蜀地挣扎着,只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定王夫妇却始终不肯见她,自那天以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闫木青了。 想要劝说的话语都压在了唇边,没有机会说出来。 在她住在客栈的时候,她曾经给京城发过几次信件。可惜,一直没有收到京城里面的回复。 徐怡然有些着急。 她爹娘怎么都没有给她回复?这都多长时间了,莫非他们已经不爱自己了吗? 徐怡然其实自己也清楚,虽然爹娘都很疼爱她,但是他们最在乎的还是她哥哥。尤其是她嫂子近日来还给他们生了一个孙子。 和这个孙子比起来,自己就不值一钱了。 莫非是他们彻底不想理会自己了?故意将自己打发到蜀地以后,就想彻底抛开至自己这个包袱了? 一时间,徐怡然又是焦急,又是难过,还有几分担心害怕。 看得蓝袖心疼极了。 “小姐,你这是何苦?若是定王不喜,我们就回京城去便是了,何必再这里蹉跎时光呢?” 在蓝袖的眼底,自己家的主子虽然脾气实在是太差,甚至,还有恶名在,但是,若是将她嫁给京城里面的小户人家,那些家人也是愿意的。 只要有镇国公府在,小姐肯定能够过得上好日子的。 倒是现在,若是嫁给了定王,定王身份也相当贵重,哪里能够忍受得了小姐的这种脾气。 “我不甘心。”当时信誓旦旦地保证了,如今灰溜溜的回去,哪里还有脸面呢? 她可受不住被人冷嘲热讽的。 徐怡然撇开头,回去是迟早的事情,她自己的心里也知道,只是就这么回去了,这心里头确实怪怪的。 “小姐,脸面重要,还是自己的身体更为重要?”蓝袖一边整理着她们的包裹行礼,一边将她自己购买的小玩意给收拾起来。 蓝袖觉得自己家小姐是没有希望进入定王府的,所以,她们迟早是要回去的。 就在徐怡然思索着如何才能够进入定王府的时候,京城万国公府却是发生了大事情。 万夫人带着庶女去礼佛上香的时候,被人发现了和陌生男人单独相会。 尤其,还被她带去的庶女给发现了。 虽然说,万夫人和那男人衣衫都很整齐,但是,孤男寡女在同一个偏僻的地方,这是她来得早,若是她来得晚呢? 万静如当即就尖叫了起来。 万国公府有三个庶女。 万静如,万静茵,万静丽,三个人,不仅没有帮万国公夫人遮掩,反而将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地。 当万静颖处理完手中的事情,赶到万国公府的时候,就看到了躺在血泊之中的万国公夫人。 “娘。”万静颖只觉得全身一阵发凉。 她三两步跪倒在了万国公夫人身旁,颤抖的伸出手指头去探她娘的鼻息。 没有呼吸了。 已经没有呼吸了。 她娘,没了。 她娘,没了。 “娘,娘,你醒醒,你醒醒,看看我,看看我啊。”万静颖抱着她娘的尸体,泪流满面。她还来不及报答她的养育之恩,她怎么就没有了。 “娘,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哥,你说啊,我娘怎么会这样?”看到跪在另外一旁的万君瑞,万静颖放下国公夫人的尸首,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询问道。 ##第207章 万国公夫人自裁 “他们说娘和别的男人通奸。”万君瑞说得咬牙切齿。双目通红地瞪着他爹和他祖母,瞪着那些所谓的万家族人。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他娘是什么人,作为儿子的他自然最是清楚,他娘亲向来循规蹈矩,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大哥,你别不相信,这是我亲眼所见的。”万静如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楚楚可怜地说道。 “对,没错,大哥,我们都看到了。”万静茵和万静丽也跟着开口。 “就是我们没有想到娘的性子会这么烈,竟然撞柱自尽了。”万静如再次开口,小心地隐下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喜。 她们原来也只是想要让她们爹和嫡母闹翻,最好休了嫡母,或者其他,谁知道,这嫡母竟然会选择自尽而亡。 “你们亲眼所见?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们见到了什么?”四个字亲眼所见,就想要订他娘的罪,也不看看她女儿是不是好惹的。“现在我开始问了。 ” “见到了我娘光着膀子和人搂在一起吗?” “这个倒没有。”简直羞死了人了,这男人的膀子那里是能够随便看的。 “看到我娘和那人靠在一起说说笑笑吗?” “这……”要不要随便说一些出来。万静如皱着眉头想着,“我们,是看到了,娘她……” “等等,话可不要说得太满。”趁着三人不备,万静颖动作迅速地给她们一人塞了一粒药丸进去,药丸一碰到唇瓣,就立即融成了水,涌入她们的喉咙之中。 “你给我们吃了什么?” 三人顿时脸色苍白,便是万国公也有些不悦地蹙起粗眉,那老夫人更是喊了一声放肆。 “没什么?这药丸并无多少坏处,不过就是让人不敢撒谎吧了。” “若是撒谎了?” “若是撒谎了,腹中疼痛难耐,脸上的皮肤也变得充满褶皱,人也开始从此刻迅速老去。” 这一招,还是和定王妃学来的。 这古代,没有监控设备,很多事情,真相如何全靠一张嘴。 所幸,古代人相当相信神魔,以此为誓言,倒也不敢违背。 看着她娘的尸体,万静颖实在是太过难受了,也不想多说些什么了? “你,大姐,你怎么这么狠?”竟然给她们下药,“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往后,我们便是嫁的再好,都和你无关了。” “对啊,大姐,你换一个想法看看,我们若是嫁的好的话,以后你也跟沾光啊。”听闻嫡母准备对她们的婚事下手,她们一着急,才会想出了这个一个办法来。 “得了吧,什么光的我都不稀罕,我只要你往后别上赶着让人认我。”万静颖握紧拳头。 倒是不曾想到,这国公夫人竟然会这么烈,一头撞在了大殿的柱子上面,连只言片语都不曾交代,这些庶子庶女就这么走了,都带走了自己的私房物品。。 直到这嫡母下葬以后,三个庶女才后悔莫及。 三个未曾订婚的男子寻上了门,则三个人一个长得比一个俊俏。 且个个年轻有为,均是才子…… 看得出来,这嫡母为了她们的亲事倒是花了不少是心思。至少就眼前来看,这些人都相当出色。真是太可惜了。 三人退婚的缘由很简单,他们的年纪都已经到了,害怕途中出个什么事情,便不想再等三年了。然而万国公府的姑娘们还需要守孝,自然是无法嫁给他们了。 “你说万静颖的娘死了?”刚听到这个消息,岳紫月也是一愣。在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以后,也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些庶女实在是太过糊涂了,万国公夫人也是如此,太糊涂了。” “正是如此,万国公夫人虽说是被人给陷害了,为了保住自己的清誉,才会选择自裁。”闫木青将人给揽着,“岳紫月,往后,你若是被人陷害了,可千万别想不开,凡事有我撑着呢,你只要撑到我来了,我一定会护着你的,相信你的。” 这人类女子似乎相当重视自己的清白,一旦清白有侮,便习惯以死来证明清白。 可是要是按照他来说,这死都死了,还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若是能够开口说话,好歹还可以反驳几句来着。 “我才没有那么傻。”末世的世界,她活得那般辛苦,都不曾想过要去死,现在这生活多美好,她才不会做那样的傻事。 “尘归尘,土归土,哪怕有奈落黄泉,但是也有孟婆奈何桥,走过这奈何桥,前程往事,便尽数遗忘了。”闫木青说得有些感慨。 “那你呢?你若是饮下了那孟婆汤,可还会记得我?”都说饮下孟婆汤,就会忘记了前程往事,她不想忘记木青怎么办?岳紫月突然伸手圈住了闫木青的脖子,“若有来世,我不喝那孟婆汤,若是没有办法,我喝了,那么你可一定要来找我啊。” 岳紫月觉得,闫木青既然是大妖,那么肯定有办法躲过孟婆汤,她相信,只要闫木青来找自己,她肯定会再次喜欢上他的…… 京城的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除却万国公府的事情,三皇子府也闹出了大事情。 听闻,在万静颖守孝期间,万家的庶女万静如爬上了三皇子的床,还给三皇子下了药,三皇子迷迷糊糊地宠幸了她。 事后,三皇子还未曾起身,这万静如哭哭啼啼地求姐姐做主,却让万静颖给送回了万府。 所有人的脸色都特别难看,不过万静颖到底是万静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这房间的空气里面,明显有着那种特殊香燃过的痕迹。 而且,这里这么吵闹,三皇子,竟然还不曾醒过来。 万静颖顿时都有些担心了,连忙请了大夫来查看。 却是因为那万静如下的药太猛,几乎伤到了三皇子的身体,若非万静颖有灵泉水可以医治,估计三皇子都会废掉了。 三皇子想来以后,恼羞成怒,冲动万国公府,狠狠地骂了一顿万国公,并且言明,这万静如,该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准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不得不说,这万静如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京城如今的局势有些尴尬。 晋乾帝一天天老去,身后的儿子却是一天天得长大。 ##第208章 疯癫的女皇后 甚至好些都比晋乾帝来的高大了。 就是憨厚的老三也是如此。 大皇子死后,所有的人都在提议者要封太子。许皇后,更是想要和晋乾帝再生一个,只是许皇后和晋乾帝乃是少年夫妻,这晋乾帝年纪不小了,这许皇后也是如此,哪里还能够再生的出来。 许皇后天天以泪洗面,抱怨自己命苦,在那边哭着喊着要大皇子。 可是大皇子早已经死去多年,许皇后,竟然还未曾从现实之中走出来。仍旧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面。 “纯宁,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彻底醒过来啊?朕真的有点累了。” 看着状若有些疯癫的许皇后,心里隐隐闪过一抹难受 这是他的妻子,当他还不是太子的时候,她便成为了他的妻子。他们这么一路相扶相持着过来,可是这一次,疼痛太过深刻。让她整个人都没有办法转过来。 “皇儿,为娘定要给你娶个特别出色的女子。”许皇后嘴里念叨着。 “皇儿,你痛不痛,都是那个贱女人的错,若是让她落在了本宫手上,本宫定要她血债血偿。” “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许纯宁,你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就真的振作不起来了?真的只能这样了吗?”看到许纯宁依旧不理会自己,晋乾帝只觉得怒火中烧。 只是,到底没有人能够回复他…… 晋乾帝捂住发疼的胸口,眼前一片黑暗,半晌之后,才渐渐地缓和过来。 如今匈奴在防线外围虎视眈眈,前个儿,边关守将就上了折子,说是在边关地带发现了匈奴活动的踪迹。 且斥候还在两方交界处哪里,发现了一支小队伍活动的迹象,很有可能便是匈奴人派来打听的。 这些匈奴似乎知道了闫木青已经自立为王,颇有些有恃无恐的样子,只怕,近期来,会卷土从来,攻打大秦…… 三天后,徐渭就上书请辞,不仅他自己要辞官,连同他的儿子,徐葛,也要辞官。 徐葛虽然骁勇,但是并不善谋,这样的他在军队里面,若有他护着,还能有一番成就,若是没有他,只怕只会沦为马前卒,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不如就此辞官,回家做个富家翁算了。 他是真的心凉了,为了大秦戎马半生,落得一身伤痕,如今,皇上竟然如此对待他。 而晋乾帝看到他如此,也不愿意在朝堂上见到他,当即就允了他辞官。 在皇帝允许他辞官没两天,徐渭就带着徐葛,以及自己的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地回老家去了。 他的老家是距离蜀地不远处的渝城。前一段时间,还给他写了信,说他进来开了一大块荒地,种植了不少的作物,有一些还是从外域流进来的,等到这些作物成熟了,他就会托人送点过来给他尝尝。 “徐渭也算是过上归园田居的生活了。”就是不知道,这么悠闲的生活,还能够持续几天。 因为晋乾帝的重文轻武,大秦几乎已经没有拿得出手了武将了。 若是匈奴真的来犯,只怕,晋乾帝又会将徐渭给召回去了。 “这徐将军不是已经辞官了吗?”而且,年纪那么大,也不适合再上战场了吧。 “谁让大秦缺人呢?”闫木青放下公文。“是不是舍不得我了?” “嗯。” 当年和匈奴的大战,前有定北侯,后有木青,打了那么多年,才赢得了胜利,如今又要开战,还不知道要打多少年呢。 她舍不得他。 非常舍不得。 “木青,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说句老实话,他们两个人,也算是亲缘缘浅了,两个人的身边并不缺乏亲人,可是却没有几个是真心对待啊他们的。 尤其是岳紫月自己。 爹娘姨娘都不少,只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却无一人。 “这……”闫木青有些迟疑。 若是说自己舍得岳紫月,那是不可能的。 他巴不得日日夜夜和岳紫月守在一起呢。 可是,闫木青的脑海之中,又闪过闫定海的脸。 他已经答应了爹,不论何时何地,至少也要为这天下的百姓争一条活路。 “阿深,天下兴亡,战乱,苦的并非是那些王公贵族,而是天地下的百姓。所以爹爹当着大元帅,并非是为了权力地位,或者是兵权其他,为的也不过是想要给我的国家的百姓一条活路。” 他爹是一心一意为了这个国家的百姓着想,可惜,当时的太子容不下他,那些世家大臣也容不下他。 “木青,让我去吧,让我去吧,我陪着你,我肯定乖乖听你的话。”岳紫月竖起手掌,做发誓状,“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你让我往西边,我绝对不会跑到北边去。” “边境不仅危险,条件也太差了。”他将岳紫月娶回家,就是为了让她享福,享数之不尽的福,而不是让她担心受骗,让她吃苦的。 “没事,再差都不要紧,能够吃饱就好了。”这是岳紫月的真心话,在岳紫月的心目中个,吃食住行之中,没有什么比吃饱更加重要了。 “你当真要去?” “嗯嗯,我必须去,木青,我就是不想和你分开。”岳紫月泪眼汪汪,乌黑的睫毛下,泪珠儿在眼眶之中打着转,看起来特别可怜。 “岳紫月,我又闻到了生姜的味道。” 岳紫月: 晋乾十三年七月初三,在历经近十年代休养生息,新的匈奴王呼伦领着十万大军,挥军进攻大秦。 连接取下了三座城池之后,又开始想着阴山进军,若是让匈奴攻下阴山,那么京城便岌岌可危。 晋乾帝在朝堂上怒不可抑,又是惊慌,又是害怕,连接在朝堂上晕倒了两次。 三皇子临危受命,代为监国。 “你父皇特别过分,真的。”万静颖看着三皇子日渐憔悴的脸,她不会制作什么武器大炮之类的,就是能够用灵泉水给三皇子熬些滋补的汤药。 让他的身体能够更加强壮一些。 “父皇,那是身体不好。” 三皇子其实内心也不得劲。 之前的时候,他也是期盼着这个机会的,只要是皇子,没有一个对这个位置没有兴趣的,他自然也有,只是,没有那么夸张在意。没想到,他倒是有机会了,却是在这么危机重重的情况下。 ##第209章 找定王求助 “反正对你不好。”万静颖不满地道,自蜀地回来以后,她便尽量待在三皇子府里面陪同三皇子。两夫妻的感情倒是日益渐深。要不然万静颖也不会因为心疼三皇子,就给他熬汤药补身。 要是按照以往的她,肯定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让自己更上一层楼的。万静颖见三皇子喝了汤水,又继续埋首在奏折之中,眉头蹙着,嘴巴动了动,似乎在思索着着急要不要说出口。 “阿瑞,我想和你说一句话,但是我担心我说了以后,你会生气。” “你说,我们是两夫妻,有什么是不能够说的?” “我说,不然我们找定王求助吧。”大秦朝的朝堂上,如今基本上没有可用到武将,若是再继续下去,总有一天,这匈奴就会打到京城里面来了。 赵锐沉默了一会儿,“其实,父皇也想过了,在察觉到匈奴想要动手的时候,父皇就令人送了镇国公府的嫡小姐以及求和的圣旨去寻定王了,只是定王似乎不肯接受。” “徐怡然?你们怎么会想到送徐怡然去?我要是定王,我肯定也不肯接受的。”更何况,定王那样子,明显就是一颗心都系在了定王妃身上,若是想要讨好定王,还不如从定王妃入手。 可惜,她和定王妃之前的感情再也无法恢复了,要不然,凭着前世她们之间的交情,岳紫月肯定不会拒绝的。 看来是准备长期住下来了。 只不过闫木青对她实在是太过于冷淡了,因此,她准备放弃闫木青,重新找一个对象。 只是,想想又觉得很不甘心,毕竟闫木青可是这个蜀地身份最高的一个…… 闫木青和岳紫月既然下定决心了准备要领兵去抵抗匈奴,匈奴在大秦以北,这么一来,他的军队要先经过京城,然后才能够去和那边关的守将会合。闫木青看着地图,从京城过去,这就有一定的困难了。 先不说其他,就光说晋乾帝对他意见那么大,也不能够保证他会不会突然脑抽,字啊京城里面围剿他们。 闫木青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有点儿危险啊。 实在是不能够以常人的脑袋瓜子去思考晋乾帝的想法。 既然不能够从京城过,那么……闫木青的视线转到了另外一边,倒是可以从太行山这边走,直接冲到匈奴大本营里面去。 围魏救赵,倒也是良计。 两天后,大秦召回徐渭父子,徐渭父子以身体缘由推拒了,转头,两父子就带着家人投奔定王来了。 若是真的要打战,还不如跟着定王打,须知道,他已经离开大秦军队两三年了,对于大秦军队,如今是两眼一抹黑,让他勉强上阵,只怕他这老骨头都要填补进去了。 他年纪大了,倒是无所谓,但是他儿子,孙子,还年轻着啊。 “徐将军,没想到,还能够再次见到你。” “定王客气了,当年定王救了老夫一命,如今,老夫报恩来了,若是定王不嫌弃,老夫和儿子愿为定王效犬马之劳。”徐渭笑着道。“还望定王不要嫌弃老夫年纪太大了。” “徐将军说笑了,本王正在感慨没有主帅来着,这不是,主帅就来了。”闫木青是相当看好徐渭的。 当然,若是徐渭不在,只有徐葛的话,他肯定不会将主帅的位置交给徐家。毕竟比起他爹来,徐葛到底还是太嫩了点。 “定王真的是太看得起老夫了,不过老夫也不推辞了,老夫定然会凯旋归来的,不会让定王你失望的。”当日立下战功回来,后来成为白身,哪怕徐渭心里很不爽利,却依旧忍着,憋着,让外面的人几乎看不出他的心思来。 只是如今,面对着这个曾经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定王爷,徐渭竟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起来了。 哎,矫情了,自己的年纪一大把了,若真是哭哭啼啼的,那也有点儿太不像话了…… 徐渭到达蜀地没有多久,就带着五千兵马,并几车粮食前往太行山而去。 蜀地距离京城到底还是有些远了。 幸亏这些人都是行军的好手,骑着马,约莫七天总算到达太行山山脚下。 只要翻过这太行山,就能够靠近匈奴的大本营了。 不过定王不让他们自己行动,说是要等大军彻底到了以后再说。 到底是人家的地盘,若是一个不慎,很有可能就会全军覆没。 若是在大秦,晋乾帝这么说的话,徐渭肯定不会相信,但是定王说了,他却是毫无异议地接受了。 果真,又等了半个月,定王便领着五万士兵与他汇合了。 不过,让徐渭略有些不满的地方便是定王竟然将定王妃也给带了过来。 “王爷,这两军交战可不是儿戏,定王妃她……” 看那定王妃和她的婢女均是个子娇小,一副软绵绵的模样,真的适合让她们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吗? “徐将军请放心,我家的岳紫月绝对不会扯任何的后腿。” 闫木青自信满满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微臣也不多说什么?就是担心将士们会有异议。”徐渭确实是这么想的,他确实是无所谓,当年,他也曾经带着他夫人上过战场,不过,他夫人长得有些壮硕,身手也是女中豪杰。尤其是一手箭矢,更是相当精湛,可惜,当年生小闺女的时候,伤了身子,没几年,就走了。 “他们不会有异议的。”闫木青看着不远处转着脑袋四处看的两个女人,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意来。“而且,徐将军,待会儿,还会有人过来拜访你。” “是谁?” “这个先让本王给你留个悬念吧。” “也成,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徐渭也不是好奇心重的人,见闫木青不说,倒也不在乎。 他随着闫木青的视线看了过去,难怪全国上下的人都说定王宠爱定王妃,可不是嘛,这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额,不对,这定王妃长得还不如定王呢…… 突然,他脸色一变。 “王爷。” “没事,不要刺激到它。”闫木青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收了起来。 在岳紫月和碧青的前方,一条翠绿的蛇正弓起了身体,竖瞳直瞅着岳紫月和碧青看。 “碧青,怎么会突然出现了这么一条蛇?” ##第210章 先太子的遗腹子 还记得当年,那个叫小小的蛇,也是这般突然出现在她们的院子里面,只不过被饿坏了的她们给做成了蛇羹。 现在…… “碧青,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吃蛇羹了。” “小姐,这蛇可能不能够吃。”这蛇一看就是有毒的,当年五小姐玩的那条小蛇,虽然颜色鲜艳,但是是无毒的。 “啊,那真是可惜了。” 毒蛇猛地扑了过来,却见碧青以极其迅速的动作捏住了这蛇的七寸,将其甩在了地面上,岳紫月则是抓了个石头,用力地砸这蛇的脑袋。 不一会儿,蛇头血肉模糊了,断气了。 主仆两个欢呼了一声,就拎着那蛇过来了,“木青,碧青说这蛇有毒啊,不能够吃的,要扔在那儿?”这可不能随便乱扔,万一被其他东西给吃了怎么办? 要不,干脆,烧了,或者埋了? 徐渭: 此人竟然是先太子的遗腹子,这也难怪了,难怪长得如此相似。 “赵偳给将军见礼了,久闻徐将军的大名,今日得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赵偳客客气气地给徐渭行了礼。 若是一般人,在知道赵偳身份的时候,赵偳冲着他行礼,只怕他会躲开,徐渭倒好,面色不改地受了这礼。 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只不过在场之中,除却赵偳身边的小厮面露不悦,其他人似乎也都不怎么在意。在赵偳小厮谷丰眼中,他家主子将来便是未来的皇帝,身份尊贵,怎么能够向他人行礼。 但是对于徐渭来说,自己是个老前辈,赵偳对自己行礼,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嘿嘿,这客套话说得我全身舒爽啊。”徐渭是个粗人,自然不会有文人如此对自己说话。 他抓了抓头发,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来,“看来定王爷也是心里有了成算了。” “自然。” “那……”徐渭看向赵偳,他虽然脸上笑的开心,但是心底到底有些不得劲。 帮助定王倒是无所谓,可是如今帮助赵偳,虽然说从龙之功难得,一般来说,只要从龙成功了,那么将来他徐家自然可以再延续十来年的风光无限,但是,怕只怕赵偳也是个不忍容人之人。 到时候,这用来追逐富贵的路,反而成了死路。加速了徐家的灭亡。 “我相信,他不是那种人。”闫木青拍了拍徐渭的肩膀,若自己看走了眼,那么也只能够说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这便是一场赌局,若是赌赢了,那么将来就能够一劳永逸,若是赌输了,大不了,他带着岳紫月离开这里便是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肯定会给他一个教训的。 赵偳自然是看到了徐渭眼底的不信任,但是他一句他话都没有多说,有时候,说得越多,越让人不容易相信。 反正,只要定王是站在自己身旁,他便有足够的自信,让眼前这老大人也跟着站在自己这一般。 而且…… 赵偳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碧青身上。 霞光之中,那笑得一脸憨厚的姑娘,让他压抑的心都轻松了起来。他往前走了两部,却听见定王重重地咳了一声。 “王爷,这是何意?”不是都说好了,要给他追求碧青的机会吗?这连面都不让他见了,他还要怎么追求? “赵公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什么?”莫非是他答应了定王爷什么事情,然而他忘记了,因此,定王才不允许他接近碧青? 只是到底是什么事情? 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赵公子,公子。”闫木青强调了公子二字,“男女有别,那边是我的夫人。” 这么较真真的好吗?他只喜欢碧青啊,和你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来着…… 不过,闫木青说得也有道理,哪怕他心里再想,也要压抑住自己,若是现在过去了,对定王妃的名声确实有碍。搞不好碧青还会将自己当成登徒子。 “小主子,,不如奴才吩咐下去,让人请碧青姑娘过来。”谷丰皱着眉头道,说实话,谷丰实在是无法理解她家主子的品味,这碧青姑娘,无论从何处看,都配不上他家主子。既无美貌,也没有才华。 偏偏他家主子甚是喜爱碧青姑娘呢。不过,这碧青姑娘唯一的优点,便是和定王妃的关系相当不错呢。 且定王疼宠定王妃,这样子,便是为了定王妃,他也会尽全力地帮助自己家主子。 这一次,赵偳也是带来了他私下养的五千精兵。 这兵马虽然少,却个个都是精英,便是站在哪里,都有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这兵养得不错。”闫木青满意地点了点头,比他预期之中的还要好上一些。 “可不是,我大部分的钱财可是都砸在他们身上了。”在大秦,除却藩王可以拥有三万私兵,其余人是不能够私自养兵,一旦发现,便是以造反论处。 赵偳能够在他们的眼皮之下养上这么多的私兵,也算是相当厉害了。 “我主子可不是普通人,自然能够做到他人做不到的事情。”谷丰对于赵偳有着盲目的崇拜,以至于让他看其他人的时候,眼底都带了几分不屑。 对上闫木青的时候,哪怕收敛了一些,那态度却依旧让闫木青看得清清楚楚的。闫木青挑眉,看着谷丰若有所思。 几万大军冲着匈奴后方行进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的。 就在他们翻过太行山的时候,三皇子和匈奴那边都收到了消息。 在听到闫木青带着大军前来的消息,晋乾帝竟然难得的好转了许多。“木青,到底还是放不下大秦的。” “父皇。” 三皇子欲言又止,脸上也带上了几分愁苦,“儿臣听闻,徐将军投靠了定王,并且,他们的军队之中,似乎还有一个身份贵重之人。” “身份贵重?”晋乾帝抬眸,能够比定王身份还要贵重之人,那便只有皇室中人。 想到这里,晋乾帝刚过好转的脸色一瞬间又青了。 “是谁?” “这个,儿臣尚且不知。”三皇子摇头,他也是听着别人传出来的,“父皇,也许,只是以讹传讹罢了。” “也许是吧。” 若是在那军队之中,当真有身份贵重之人,那么当时木青不肯接受他们的招揽,只怕是投靠了这个人。 这个人……晋乾帝的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先太子的脸,他整个人猛地颤抖了一下,再次晕了过去。 ##第211章 不肯叫人 “父皇,父皇。”三皇子急了,“传太医,传太医……” 况且,晋乾帝生性多疑,自己拿出这么好的药物,只怕他还会责备自己为何不早点儿拿出来,以为自己是故意想让他病情越来越重,想让赵瑞直接继承皇位。按照晋乾帝那多疑的心态,肯定会这么想。 又或者他贪心不足,会让她将剩余的宝物都拿出来。。 所以,不能够给。 “瑞儿。”晋乾帝淡淡地喊了一声,今日来,连续的生病,他的声音带了几分嘶哑。 “儿臣在。”赵瑞恭恭敬敬地说道。 他的眼底有着对皇帝的敬重,却并无对父亲的濡慕。 想来也是,晋乾帝宠爱许皇后,连带着怜惜许皇后之子赵钰。 赵钰不仅是长子,还是皇后所生,论起身份来,确实是继承大统的最好人选。朝堂上也几乎默认了赵钰,,哪怕其他皇子在私底下拉帮结派,可是他们其实心里也明白,他们是争不过大皇兄的。不论是立嫡还是立长,都是赵钰。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也甚得父皇心意。 只是,大皇兄这性子甚为残暴,他一度还担心极了,这么残暴的人,若是当了皇帝,那么天下的百姓,且不是过得更苦了。一直犹豫着,想着。 在他还没有想出好办法阻止大皇兄当上太子,大皇兄就死了。 因为贪恋渔色,竟然看上了人家定王妃,他也不想想,定王当时手握大军,若是他真的敢对定王妃下手,只怕他们整个皇室都不知道还在不在?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这样的皇兄,死了也是活该。 “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哪怕是嫁给了赵瑞,这万静颖依旧不肯叫人。 “浑身无力,面露疲乏,若是再继续下去,我只担心,父皇会出事。” “你也不是大夫,自然是无能为力了。只能够尽人事,听天命了。” “夫君,我听我属下人说,定王似乎是带着大军去偷袭匈奴后方。”这是她名下跑商的掌柜和她说的。 她已经嘱咐过了,这件事情,不能够和任何人说出来,就是要说出啦,也要等到他们大秦的军队战胜为止。 “若真是如此,那么就太好了,匈奴最令人胆寒的便是这些,他们似乎什么东西都吃……” 而且分量十足。只要将匈奴的供给粮草给阻断了,剩下的那些匈奴自然不再话下。三皇子在皇宫后院思索了相当长的时间,这笔却依旧未曾落下。 “你这是打算在做什么?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静静,你喜欢皇后都位置吗?” “不喜欢,曾经又喜欢过,只是后来就不稀罕了。”皇后之位又如何,这几日下来,她忙得团团转,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只要这么一想,那还不如做个懒惰的逍遥王罢了。 “那我想要书信一封给定王。” 这是一封和解的信,若是定王的队伍之中真的有身份贵重的人,那么等到匈奴退兵,他便亲自迎接他们进入京城,成为这天下之主。 他不当皇帝了,万静颖自然也跟着失去了皇后的位置。 若是当年的万静颖,可能会在乎,会吵闹,只是如今,她更在乎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三皇子…… 事到如今,赵瑞觉得还不如就此投降罢了,也省的在解决完匈奴以后,他们大秦自己打自己又打起来了。 若是他们之中确实有他们皇族中人,便是将皇位禅让给他又如何。 “就是委屈了静颖,不过静颖你放心,等到禅位以后,就让他们封我一个逍遥王来当,到时候,我们两夫妻可以走遍天下。” “阿瑞,这可是你的真实想法?” “自然是。”他确实也想要和他兄弟竞争皇位,只是如今,皇位已经成了一个烫手山芋了,再握在手中,只会伤人伤己。倒不如大方点,直接送出去,也许其他人会说他傻,但是至少得到这未来皇帝对他的几分容忍之心。 “阿瑞,到底是谁说你傻来着。”这人不是大智若愚,便是扮猪吃老虎…… 匈奴王呼伦,草原上的王者。 他以雷霆手段迅速地解决了匈奴内部的矛盾,又将草原上其余的部落都给融合了起来。整顿完匈奴内部的事情以后,他的目光又移到了大秦上。 当年他们匈奴出兵被挡在了外面,如今定北侯身亡,这定北侯之子唯一一个骁勇善战的闫木青已经和大秦闹翻了,圈了蜀地自立为王。 如今大秦武将甚少。正是攻打的好机会。 当即,他便聚集了十万大军,挥师南下,抢占先机,打下了大秦不少城池。只是,他没有想到,闫木青竟然动手了,还突发奇想,从他后方进攻。 后面的路被堵住了。若不想死在大秦,就只能退回去,击败闫木青飞哥,夺回主动权。当然,他也想过,飞鸽传书回他们部落,到时候,两边夹击,打闫木青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飞出的信鸽一直没有踪迹,也没有他也不敢贸贸然行动。 只是,这人是定王,名动天下的定王,哪怕他是新的匈奴王,也是听说过当年他们匈奴被打得有多惨…… 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境地了,赵偳的身份也不需要再隐瞒了。他这皇长孙也该过一过明目了。身份的改变让她整个人都变了许多,也沉稳了不少。 只是可惜,碧青在听闻严可月就是昨天那个略有些讨人厌的人,不免有些失望。这人怎么就可以差别这么大。 她很喜欢严可月,但是不喜欢赵偳。 如今赵偳在外面,几乎算得上是一呼百应,风光无限,毕竟,真要说起来,这人才是正统。 不过,外面无限风光,这追妻之路却是愈发遥远了。 免得误入陷阱。这山上的绳子在,陷阱在,只是可惜,这猎物死的有点儿糟了,若是还是按照当年那样子,我的死猎物早就不在了。 大军翻山本就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最害怕的就是在翻山的时候,遇到了陷阱埋伏。一个不慎,几乎有可能全军覆没,若不是仗着自己有神识,岳紫月有精神力,他还真的不敢直接就带着人上山了。 好歹会让斥候多打探一番。 闫木青的神识最多只能够方圆百里间,但是岳紫月几不一样了,只要她愿意,她的精神力甚至可以覆盖住整个太行山。 ##第212章 匈奴大本营看看 不过这件事情倒是不能够说出来。 “待会儿,青峰领着五百人马跟着我,你们就暂时停留在这里,我带着他们去匈奴大本营看看。” 人数越多,被发现的几率就越大。若是让这些人暂时在这里歇息一番,他则是偷摸着进入他们的地盘,估计他们也不会知道。 “王爷,这相当危险,不如让微臣我领兵前去……” 见定王打算以身涉险,徐渭和青峰等人忙开口抢着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亲自去,放心好了,这五百士兵,我带回去的,肯定也会将他们都送回来的。” 见劝不过闫木青,徐渭和青峰等人,只能够目送着定王离开。 因为不想分心,这一次,闫木青将岳紫月留下来了,她和碧青也在送行的队伍之中。看着木青远去的背影,岳紫月的心莫名就酸涩了起来。 若是木青一切顺利的话,那么明天,他们就能偶相见了,若是遇上困难的话,只怕要多托上个两三天。 “小姐,您放心,王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碧青见岳紫月似乎有些难过的模样,连忙开口,想要让她放宽心一点。 “放心好了,木青不会出事的。”赵偳见眼前两个女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连忙踱步走了过来,目光黏在了碧青身上。 “我知道木青很厉害,只是……” “这次登基的匈奴王有个弟弟叫做赤勒。呼伦率兵攻打大秦的时候,便是由着赤勒留守在匈奴。只可惜,这个弟弟则是个有勇无谋之辈。 若是是呼伦守着匈奴,那么他肯定会让闫木青小心一点。 赤勒的性格并不算好,在他们攻入匈奴王庭的时候,这赤勒还在鞭打王庭里面的婢女,他的神情狰狞,本来还算可以的五官扭曲得不成样子。也不知道地面上那婢女到底和他有多少深仇大恨。。 在看到闫木青的时候,整个神情都僵硬了,为什么,大秦国的战神会出现在在他这里。 在知道自己的军队已经被降服的时候,赤勒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面上,“定,定王,手下留情啊。” “你看看这姑娘都被你打成什么样子,你还有资格让我手下留情啊。”闫木青抬起赤勒肥厚的下巴,“啧啧,听说你和呼伦乃是一母同胞?” “是,呼伦是我的亲大哥。”赤勒的身子因为太过害怕不停地抖动着,全身的肉也跟着抖了起来。让闫木青看着都觉得喜感。 “怎么一点都不像。”在调查的时候,他也曾经看过呼伦的画像,虽然说不是长得特别英俊,但是却也不差,怎么这弟弟却这般模样。 该不是故意养肥【废】的吧。 不过这些和他可没有什么关系。 他令人将赤勒给绑了起来,让赤勒将府中的守卫都给叫了过来,这些侍卫刚一过来,就被闫木青的人给打晕了,一个个绑了起来,在解决了大部分的护卫以后,闫木青这才令人去为那奄奄一息的姑娘请个大夫。 呼伦这一次对于攻下大秦是有着很大的决心的,因此,他几乎将匈奴所有的青壮年都给拉走了。 留下的都是一些年老体迈的。 这些人对上五百精兵,哪里能够承受得起这些精兵的气势,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收拾干净了。 五百个人要是按照往日来说,根本就不够用,尤其是在这么空旷的地方,但是因此这里现在几乎没有多少人了,这些人干着活倒也凑合。 之后,闫木青便让斥候去传递消息,让所有的人都过来。 岳紫月到达这匈奴地之后,第一时间就扑到闫木青的怀抱里面。她这边摸了摸,那边捏了捏,见闫木青一点伤都没有,这才松了口气,将自己整个人都窝在了闫木青的怀抱之中,也不管身后那些人都在捂着嘴巴偷偷笑着,她自顾自地揽着闫木青的脖子,笑得比那些偷笑的人还要再甜蜜三分。 “王妃果然热情。”身后众人都忍不住陶侃道。 “那是自然,这是我家夫君。”岳紫月倒是一脸的理所当然。自己家夫君都小心翼翼地端着,捏着,那么将来要如何相处才好。 若不是这脸皮子不够厚,有些不好意思,她现在真的很想当场亲一亲木青。 倒是木青从来不会让岳紫月失望,他直接揽住岳紫月的细腰,一个深吻,便落在了岳紫月的脸上…… 呼伦领着兵马坐在了营帐之中,他的手中正捧着一本古籍,古籍之中,汇集了不少的史书历史,让呼伦整个人都沉醉其中。 “报。”这个时候,外面的小兵突然冲了进来。 “什么事情,如此慌慌张张的?”呼伦不悦地皱着眉头,将古籍给收了起来。 “王,不好了,不好了?” “你才不好了。”呼伦更加不悦了。他们马上就能够攻下大秦,怎么会不好了呢?应该是大好才是。想着自己能够让自己的族人吃饱喝足,过上穿着绫罗绸缎的衣服,呼伦就觉得心里一阵高兴。 “王,我们的地盘被人给占领了。” “什么?” 虽然大秦节节败退,但是若是想要攻进去,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可以力挽狂澜的。 “今晚再发动一次进攻,若是进攻不力,那么我们就先回去。” 他们的后方被占领了,除非他们能够一次性攻破大秦,要不然,再过一段时间,大秦没有攻下来,他们反而因为失去了后勤的支持,而变得落魄不堪。而且因为他们占据了三座城池,每一座城池都需要士兵守护着,因此,这攻城的士兵也并不多。 “是。” 然而,胜利终究不是站在呼伦这一边的。 大秦朝虽然抵抗得很惨烈,但是至少撑住了,见久攻不下,呼伦倒也不再强求,直接带着自己身边的兵马,返身回匈奴去。 赶了两天的路,终于在第三天,呼伦带着他们回到了匈奴地。他令三军都等驻扎在了靠匈奴最近的阴山,自己则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地进去了。 只是还未走到自己的地盘上,就被一伙人给拦住了。 “你们是何人?” “我是跑商的人。”呼伦垂着头道。他可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来,现在,这里只有他一个,若是想要逃跑,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第213章 吐苦水 “跑商的人怎么会就只有一个人?“ “我这是遇上了匪徒,匪徒杀了人,还抢走了我所有的财物。”呼伦唉声叹气着,一脸的苦水。 那人又问了两句以后,便不再说话了,见他不再多问,呼伦垂着脑袋离开了,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他的王宫,如今,他的王宫上方,一面写着定字的旗帜随风飘摇。 呼伦觉得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他偷摸着翻墙进入府邸里面,还来不及从树后面走出,就看到了他的亲弟弟正坐在花圃拔草。肥胖的身躯圈成一团,脸上委委屈屈的,就快哭了似的。他有多久没有见过他弟弟这般表情了。 “我说你倒是快一点啊。”一道女人的声音,声音里面带着几分不耐烦。 “我已经很努力了。”赤勒是真心觉得自己要疯了,要是再逼下去,他就真的要疯了。 他已经拔了好几天的草了,整个手掌上面都是绿色的草渍。就想着等他哥哥回来救他。 呼伦叹着气,突然觉得自己很累,尤其是心更累。自从他成为王以后,就很想让他们自己这些游牧的子民们的生活们,能够有一番改善。 。为的自然是想要跟着大秦人学一学,匈奴地地势平坦,都是一大片翠绿的草原,他们平日里面与牛马猪为伍,过着游牧的生活,住的地就是一个个的帐篷,但是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他希望他的子民也可以如同大秦的子民一般,住在漂亮的房子里面,吃着山珍海味。 匈奴缺乏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所以,他才想要去攻打大秦,只要他赢了,倒时候,他们的族人就可以享受如今大秦子民享用到的一切。 他缩在角落里面想着。 好不容易混进来了,可惜却只能躲着,不能够随便出来 “碧青,算了吧,你别再欺负这胖子了。”岳紫月开口,这人心眼倒是还可以,就是这张口闭口胖子,不知道会让他弟弟残废之类的。 “小姐,奴婢没有欺负他,是他这人实在太懒了,胖成这样还不知道奋发,简直就是渣滓。”还虐待下人,这府邸里面,不少婢女都被他破了身子,若是不从,就以他们家里人来威胁,“还有不少人都被他打得奄奄一息。” “死丫头,少胡说八道。”赤勒瞪着眼睛。 “我才不是胡说八道,你被抓起来,你们府邸的人都高兴得很呢。”。碧青幸灾乐祸地笑道。 “这一群贱人。本少爷将她们都给卖了。” “啪”碧青突然伸手给了赤勒一巴掌,掌声清脆响亮,打得赤勒脑袋都偏过去了。 赤勒从小到大,何曾受过如此委屈,他猛的站起来,双眼赤红,就想要对眼前两个人施加暴行。 管她定王妃定王的,他豁出去了,反正他不管了,定要好好教训这女人。 碧青倒也不怕,“小姐,你退后一些。”虽说只是一些花拳绣腿,但是和赤勒对打,她并不觉得自己会输。 见碧青这般凶悍的模样,赤勒倒是有些退缩了。他本就是欺善怕恶之辈。倒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坐了回去。 碧青的力道很大,这赤勒的脸又胖,一巴掌过去,倒是青了一大片,看着特别的可怜。 岳紫月看着这一幕,倒是忍不住笑了,果真的,一物降一物。 没想到,此人竟然会怕碧青。 “是谁?”就在呼伦想要在多看两眼的时候,岳紫月一个激灵,喝了一声。刚刚似乎有人在偷偷看着她们。 岳紫月皱着眉头,走到那边的边角地方,踮起脚往呼伦藏身的树木后面走去。 这不,视线正巧对上了呼伦的脸。“你是谁?你在这儿做什么?”呼伦脸上尴尬,趁着岳紫月喊人的那一刻,直接就跑了,还是翻墙跑了。 “小姐,他……”见那人翻墙离开,岳紫月摇着头,表示不用去追了。 见定王府的人没有追上来,呼伦这才松了口气,没想到他堂堂匈奴的王者,竟然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都是定王的错…… 那人逃走的身影相当迅速,似乎在害怕被人看到过。岳紫月回想起那人的长相,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人该不会就是呼伦吧…… 匈奴突然退兵,对大秦来说,简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大秦已经摇摇欲坠了,如今匈奴撤兵,倒是能够让他们都松口气了。 “若是他们再来几次,我就受不住了。” 大秦守将苏守松了一口气地说道。这些天下来,他的精神崩得紧紧地,就怕一个不慎,这门就给攻破了。到时候大秦危矣,而作为守将的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三皇子的心也稍稍平静了一些,他将这件事情告知给了晋乾帝,晋乾帝明明已经奄奄一息了,现在听闻此事,瞬间就精神了许多,倒……像是回光返照似的。 难怪定王要反,看看,之前听闻要亡国了,就将国事都扔给了阿瑞,就怕自己成为亡国君,被祖宗怪罪,现在倒好,人家退兵了,他也跟着好了起来,又端着皇位不放了,之前写好的立阿瑞为太子的诏书又不肯颁发了,你说,你不想退位,好歹也将三皇子的太子之位给立了再说啊。 “这晋乾帝也……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了。”看着新到的消息,闫木青简直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若是先皇知道,他一心培养出来的储君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别想了,该报的恩也都报了,这些事情,你还是交给赵偳来想更好一些。”赵偳想要当皇帝,这种事情,自然是让他去烦恼了,她家木青,又不想当皇帝,何必费力,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木青,我跟你说,这年头,多是那种灭杀功臣的人,等到将来赵偳登基,我们就远走高飞,到时候,哪怕他心思变了,想要拿我们开刀,也找不到我们了。” “远走天涯可是相当辛苦的。” “可是多好玩啊,若是累了,我们可以在当地住一段时间,若是腻了,就继续收拾收拾,继续走。”岳紫月挽住闫木青的胳膊,“木青,你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大,等我们走遍了整个大秦,还可以到其他国家去走走,对了,还有船,坐船去其他地方啊。” ##第214章 断了口粮 “好,就依你,等我们事情都终了了,我们两个人就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闫木青吻住岳紫月,“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 “比如说,造人。” …… 呼伦是连夜从匈奴逃回阴山,之后,便带着他的兵马撤回到他最先占据的那个城池。 他的脸上愁容不展,如今,他的地盘被定王占领,外面还有大秦的军队等候着,正如同当初他自己所想那般,他倒是成了这瓮中之鳖,难以逃脱了。 等到这城池里面的粮食吃完,往后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大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呼伦身边的军事红着眼问道,现在,他们连自己的地盘都被人给占了,匈奴那里,定王已经吩咐了下去,令人把守着大门,不让任何人出入。没有人供应粮草,他们这十万大军的口粮也就断了。 都说两军交战,粮草先行,没有了粮草,他们还能够怎么打? 这军师的名字叫做吉格,吉格现在是真的着急,他的儿子媳妇都在老家里面,现在老家被人给占了,也不知道他的媳妇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吉格,你也别着急。”见吉格的眼眶都红了,他和吉格自幼一起长大,自然是知道他的心思。连忙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虽然不愿意这么说,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定王确实非常人,他的胸襟非常广大。这匈奴王庭换了主子,但是外面的集市街道上依旧非常和平,压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弟弟赤勒都被抓了,若不是,有人守在了大门那里,只怕他们也不会察觉到。”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想到自己被抓的弟弟,呼伦不由得叹了口气,“赤勒,似乎做了不少坏事,就他这样的,还活得好好地,你家里人估计都不会有事情。” 吉格的家人可不是那种会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人,定王军队肯定不会对他们动手的,倒是赤勒,想到那种拔草的刑罚,怎么说呢?只要赤勒自己不作死,不反抗,乖乖听话,倒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不过也难说。 定王自来名声很好,从来没有屠杀百姓的例子,只不过,赤勒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不说其他,便是匈奴之中,便有不少人都恨不得他去死。 “碧青,你等等我。”短短几天时间,赤勒整个人就瘦了一圈儿了,见无人来营救自己,他倒是安分了不少,天天被绑在那里拔草,只是眼神阴恻恻的,尤其是冲着碧青的时候,眼底深处更是化不开的恨意。 他恨死了这个臭女人。 总有一天,他要扒光这个女人的衣服,将她压在身下,让她哭着喊着,再狠狠地堵住她的嘴巴。 赤勒的心思才刚过转了一圈儿。 就见一个长相俊美,穿着锦衣的男人,冲了出来,拦住了那个臭女人。 “赵公子,你一只缠着奴婢,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碧青实在无法理解这些公子哥,你说你若是有事情,不好好做事情,一直缠着她这么一个丫鬟做什么? “我……”赵偳咬着下唇,有点儿不好意思,“碧青,你认不出我来了,我是严可月啊。” “啥?”碧青猛地往后狠狠退了一步,“你在开什么玩笑,这话可不能够乱说的。”严小姐多么温柔漂亮的人啊,怎么会是个男人? “我没骗人,我就是严可月,你跟我来,我证明给你看。” 赵偳握住碧青的手,碧青正想甩开,却见赵偳的眼底充满了恳求,“就一会儿,好不好?” “这……男女授受不亲,奴婢不能坏了名声啊。”这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家小姐。 就像上次艳如那般,那些人处心积虑想要毁了艳如,不就是想要侧面毁了小姐的名声吗? “这个你放心,我和定王乃是同盟,自然是不会害定王妃的。” 赵偳脸上笑着,心里在默默地流泪。 定王妃,你一个女人,作何要和我抢女人啊…… “那好吧,就一会儿。”碧青将手中的绳子绑在了柱子上,又绕了两圈儿,将他的双手也给绑了起来。旁边还有另外两个丫鬟看着呢,应该没有大问题。 “等等,碧青,我不是变态,我是有苦衷的。”见碧青似乎有些反感的模样,赵偳连忙将自己的事情都和碧青说了,害怕她离开,还一直拉着她的手。 碧青没有甩开严可月。她到底也不是哪种斤斤计较的女人,赵偳这么一解释,她反而迅速地接受了,这眼神也从反感,变成了同情。 可不是同情吗? 一个好好的大男人,为了活下去,只能够扮成女人,这就够令人同情了。 她反手握住赵偳的手,“好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也可以恢复男儿身了,将来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她还是不懂…… 碧青也不是真的傻子,赵偳表现得这般明显,她哪里能够不懂。 在走出赵偳的房间以后,她的双颊就变得通红无比,连带着耳朵也跟着红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可能的。” 是啊,哪里有可能,她是个奴婢,而他,若是他所说的均是真的,那么他便是皇太孙,等到他起兵成功,他便是当今皇帝。 他的身边,将会有后宫佳丽三千,若是她真的跟了他,将来,也不过是他三千佳丽的其中一个。 赵偳喜欢的是她的单纯纯情,可是若是有一天,他变了,又或者她变了呢? 到时候该怎么办? 她怕自己会变得无情自私,为了争宠,变得面目全非。 她不想,也不要自己变成这样。 碧青轻叹着气,将心中隐隐的悸动压下,压在了心底深处。 等走到院子的时候,院子里面一个婢女正躺在草地上,而另外一个婢女和赤勒都不见了。 赤勒逃了…… 两天后,赤勒被人发现死在了匈奴地外围的大河边。 旁边,还躺着那个逃跑的婢女。婢女七窍出血,双眼圆睁,一副被惊吓到的模样。 至于赤勒,他的衣物都被扒光了。 肥胖的身躯赤条条地趴着,脐下三寸地,则是一片血肉模糊。 ##第215章 大爷发泄 “啧啧啧,死的真惨,死都死了,还别人给废了子孙根。”幸好刚刚岳紫月想要来,他不让她过来,这要是真的看到了,只怕他会郁闷死的。这么恶心的画面,回去要多亲岳紫月几下,才能够缓过来。 “将他给扛回去。” 侍卫一致地露出嫌弃的神情来,只是,定王既然发话了,他们自然也只能够遵守,正打算脱下外衣将这尸体给披上,却见一个老头猛地冲了上来,对着这个尸体就是拳打脚踢。 侍卫正打算上前阻止,就别闫木青给挡住了。 “让他发泄一下吧。” 那老头打着打着,泪水就开始掉,一边打着骂着,一边哭着,最后,竟然坐在了地上,痛哭了起来。 “死得好,死得好,老天爷啊,你惩罚他惩罚得太慢了。” “王大爷。”一个穿着短袖的高大汉子,拨开人群,将这老大爷给扶了起来,“大爷啊,小兰若是知道你这么痛苦,她肯定会难受的。” “阿旗,你将王大爷给扶回去。” 另外一个老人拄着拐杖过来了,他面容和蔼,只是眉头却深锁着。 “这位便是定王爷了吧?老夫是这王家的族长。” 这王家族长是来赔罪的,顺便也将这件事情的缘由都给说了一遍。 这王大爷是个苦命人,年轻的时候,遇到山洪,老伴走了,就给他留下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儿子。好不容易拉扯着这儿子长大,给他娶了媳妇,还生了个孙女。 孙女出生的时候,他那个高兴啊,整个村子都喊了一遍。他给这孙女起了个名字,叫做素兰,还是花了一篮子鸡蛋,特意来找我起的。 可惜,在他孙女十五岁的时候,因为长得漂亮,被这赤勒给侮辱了,素兰不堪受辱,自尽了。而当时王大爷的儿子儿媳妇都在场,因为去阻挡赤勒,两人都被活生生地打死了。 一家四口,三条人命,都陪在了这赤勒身上。 他一直想要要去找赤勒偿命,可惜,他人微言轻,哪里有办法,赤勒可是呼伦的亲弟弟,哪怕他再坏,呼伦总是护着他的,之后,王大爷的神志便有些恍惚了。 在场的侍卫都沉默了。 这样难怪那人会这般恨着那赤勒。这要是自己,只怕早就活不下去吧。 “那,那个男人是谁?” “哦,你说阿旗啊,他也是突然出现在村子里面,就在素兰死后的半年多,阿旗就出现了。阿旗是个好小伙子,他说当年他和素兰已经互许终生了,所以,素兰的爷爷也是他的爷爷。这不是,一直照顾着王大爷。” “那倒是不错……” 闫木青抬眸看向了阿旗的方向,点了点头。 被打伤的婢女又喜听闻又乐被杀,神情微微的动了动,倒也没有多少什么?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自然要为此付出代价。”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一些。 那一天,碧青离开以后,赤勒便开口了。 “放我离开,等我找到了我大哥,你们就将是我未来的妃子之一。” 他大哥乃是匈奴王,他是赤勒王爷。跟了他,自然是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又喜低头不语,继续着自己手中的活儿。 这王庭都已经换人住了,便是呼伦王现在回来了,只怕也打不过定王,倒时候,还真的不好说会如何? 想得多了,又喜自然是不会动心,但是又乐动心了。 趁着又喜不注意,将她给打晕了,之后,便松开了绳子,放走了赤勒。 赤勒本来是想着要抓走定王妃或者那个贱女人,但是被又乐给劝住了。 又乐告诉她,定王妃和碧青身边,向来都跟着侍卫,若是他真的去抓她们,只怕还未靠近她们,就又被定王给逮住了。 他左右查看着,鼻子微微动了动,最后停在了闫木青的房间门口机。 就在他打算破窗而入的时候,闫木青却直接推开门走了出来。“你要是进去了,我恐怕会戳瞎你的眼睛。” 闫木青淡淡地道。 “为什么?”黑影歪了歪脑袋,不解地问道,隐在云朵后面的月儿露了出来,洒下了一片银光,眼前站着之人,正是白天看到的那个阿旗。 “你看到了我媳妇,难道不该戳瞎眼睛吗?” 阿旗是真的懵了,难道人类的媳妇不能看吗?一看就要戳瞎自己的眼睛,可是他最近可是看了不少人的媳妇啊。 “你个狗头估计是想不明白的,我媳妇睡着呢,哪里能够随便让人乱看。”闫木青伸出手,拍了眼前的这个大脑袋一下。 这阿旗的时间掐的可真够好的,刚好在他和媳妇云雨之后,这要是之前,窜过来了,看他不废了他。 “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闫木青引着阿旗往院子里面去。 动静有点儿大,瞬间就惊醒了隔壁守夜的艳如,艳如揉着眼睛,拎着油灯走了出来,淡淡的月光洒在了艳如身上,那美艳的五官瞬间柔和了起来,多了几分娴雅的气质。 “王爷?”她给定王见了礼。 “不用你伺候,歇息去吧,将油灯留下来。” “是,王爷。” 既然王爷不需要她伺候,艳如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到隔壁房间去了。 天儿还早呢,还可以继续睡觉。 “大人,这是您媳妇,可真漂亮。”阿旗一双眼睛都直了,愣愣地盯着艳如的背影瞧着。 “这要是我媳妇,凭你现在这么瞅着,你这对招子可就保不住了。”闫木青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啊,她长得可真是太漂亮了,就跟个仙子似的。”阿旗摸着脑袋,脸上带了几分憨厚的笑容。 “我媳妇更漂亮。”闫木青瞧着阿旗脸上的笑容不顺眼,一巴掌又盖在了他的脸上,“说吧,你这狗妖,大半夜地到我定王府来,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大人,我是来求饶的。”说道正经事,阿旗连忙正坐起来,“那个人是我的杀的,还希望大人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在闫木青查探尸体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妖王的气息。 眼前之人的身躯虽然是人类,但是他很确定在他身上感觉到了妖王的气息,他一直觉得自己挺强悍的,但是对上妖王,他一点儿信心都没有。只能够大半夜来求饶了。 “你是家养的?” “这倒不是,只不够那素兰有恩于我。” ##第216章 死有余辜 三年前,阿旗是一只狗妖,只不过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一直住在这附近的深山老林之中。在他化形的时候,身体会有些虚弱,所以,他一直都躲着,可惜,被附近的熊瞎子给发现了。 一熊一狗大战了一场,阿旗负伤逃跑,逃出了深山边缘,恰巧遇到了来这山林采草菇的素兰。 素兰是个心底善良的,见阿旗受伤,便动了怜悯之心,将他给带回了家中,又悉心照顾了好一阵子,才让阿旗恢复过来。 “不过,当时我化形在即,自然是不能够待在素兰的家中,那不是吓死人了,因此,我就又回到深山老林之中,躲了起来,直到去年我成功化形,这才想着要回来报恩的,谁知道,素兰却已经死了,全家就留下了一个老头。” 这个老头,阿旗也是有印象的,但是素兰说要留下他,还是他第一个点头同意的,后来也经常给他弄东西吃,还抱着他哈哈大笑过,说他这个狗小子特别懂事。 只是,物事全非,当年健康开朗的老头子,如今形容衰弱,头发花白,整个人都缺了一丝儿的精神气儿。 看得阿旗也不免心酸难过。 他四处打听,才将这些事情经过都给拼凑了出来。 这赤勒若是还住在王庭之中,他安排好了老头子,自然也会来寻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没有护卫,没有小厮仆人,就他一个人,和一个女人。 看到他和那女人亲亲我我的模样,便知道这个女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听说过,物以类聚吗? 当即,他就拦住了那人的去路,将他给杀了,至于那个女人,虽然厌恶,倒也没有想过要怎么样她,只不过,她自己在他化出原形来的时候,就吓死了。 “所以呢,你觉得自己做错了?” “不,那两个人死有余辜,我觉得自己没有错。” 阿旗摇头,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看到今天那些人的反应,更是觉得自己这件事情做得相当对,只是,就是害怕闫木青会找他麻烦,这才独自跑来求饶。 “既然觉得没错,那你回去吧。” 闫木青站起身,“我本来也没有想过要追究这件事情。” 他在那尸体身上嗅到了妖族的气息,而阿旗出来时候,身上就有拿味道,因此,他早就猜到了这赤勒之死是阿旗所为,但是他并不为这个渣出头,因此,也就直接带回来了。 一点查案的想法都没有,只是没有想到,这笨狗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大人,你可真好。”见闫木青似乎真的没有查案的想法,阿旗高兴地翻了个跟头。 “别高兴地太早,这是因为赤勒这人实在太差劲,本王才没有寻你问案,若是将来,你乱杀人,我定然不会饶过你。” “放心,放心好了,我才不会杀人呢,这人多可爱啊,素兰村子里面的人对我可好了。” 阿旗点头保证道,“最后,能不能在告诉我一件事情?” 阿旗讨好地伸出一根手指头,。 “什么事情?” “那个仙子姐姐叫什么名字?” 赵偳的想法,徐渭很清楚,自然是想要让呼伦狗急跳墙,继续进攻大秦,到时候,他们勤王的借口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若是以往,徐渭,可能会阻止,但是现在,他不想了,大秦,或许换个人坐这个位置会更好一些。 和赵偳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徐渭也算是和赵偳有了一些交情。 赵偳这人有点儿像先太子,为人大气,又有容人之度,这才华上,也比晋乾帝和他的几个儿子都要来得强一些,比他们都适合那个位置。 最重要的一点,赵偳是先太子的嫡子,论起身份,也是正统,自然也有资格。 他们想得很好,他们就暂时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情,等到赵偳登基,难道定王还会寻皇上这点儿过错吗? 赵偳心里其实也有些心虚,但是,他已经等了太久了,现在这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了,他自然不愿就这么放弃。 鹞子将爪子上的信递给闫木青,闫木青看了两眼,忍不住嗤笑出声。“这人啦,真的不能够宠的,一宠,这心都大了。” “难道在他们眼中,我就是真的那么愚笨的人吗?”闫木青的心底有些失望。 岳紫月将信拿过来看了两眼,“这有什么?不过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从罢了。”岳紫月安慰着,“木青,别气了,气坏了身子,我可是会心疼的,他们想要权,就给他们便是了,反正将来也是要放手的。” “我知道,就是觉得有些憋屈罢了。”赵偳的心思,他也明白,就想着趁热打铁,直接拿下大秦。要说他有多少坏心思,那倒是没有,只不过,这被人瞒着,心底到底不得劲罢了。 “想得通就好,想那么多做什么?”岳紫月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有时间操心这些,不如,我们做点更有意思的事情吧啊。”她拉住闫木青的手,又再次眨了眨眼睛。 “此言有理。”看到岳紫月这小样子,闫木青之前的烦躁心情突然间就消失了,他横抱起岳紫月,“没错,我也觉得将时间浪费在生气上,有点儿傻,还是做点儿有意义的事情更好一些。”说完,低头就想擒住岳紫月的双唇,被岳紫月给挡住了。 “青天白日的,你想哪里去了?” “不是你说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吗?” 闫木青没有放下岳紫月,反而将她揽得更紧了,脚步也不停歇地往床榻走去,“我觉得这就是最有意义的事情了。”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难得到了草原上,我们去骑马啊。”她早就想要在大草原上驰骋了。 前世的时候,她曾经在一本破旧的书籍上,看到过大草原的图片,图片里面一片翠绿青葱,不少人在草原上纵马奔驰,笑得开心,当时,她特别羡慕,只是可惜,她生的时候,末世早就来了,别说绿色的草原,便是绿色都很少见了。 之前来到匈奴地的时候,她就起了心思,只不过,木青当时还在处理事情,作为一个贤惠的妻子,她自然是不能够打扰自家夫君做正经事情,现在,徐渭和赵偳已经离开了,木青也闲下来了。 ##第217章 反抗的心思渐淡 她便开始琢磨着这件事情了…… “这种事情,改天再去吧,现在还有更有意义的事情……” 总而言之,当天,岳紫月就没有出过房间,连带着之后的第二天,也根本下不了床来。 赵偳和徐渭出发‘勤王’去了,没过多久,就收到了捷报,他们的大军已经攻占了阴山,抢回来一座城池,现在和呼伦僵持在第二座城池里面。 呼伦坚持不了多长时间,闫木青翻了翻邸报之后,便将这件事情给扔到一旁去了。 反正只要他将这地方给守住,不扯他们的后腿,他们打到京城是迟早的事情。 时间翻转,眨眼的瞬间,这一大片草原已经染上了点点秋霜。 在闫木青令人把守住这匈奴地入口处的时候,这里的人便已经有了点察觉。 但是因为闫木青这段时间以后,令人加强了蜀地和这里的来往,蜀地的丰富物资正在慢慢地流入草原之中,令这本来略有些荒芜的地方,倒是多了几分生机。 草原上,不缺牛羊马匹,但是他们缺乏粮食。 尤其是战争开始以后,大部分粮草都上缴给了军队,平民们更是过得有些窘迫,如今,有了蜀地的支持,他们的牛羊马匹,便是羊毛毯子都能够换到粮食,自然是能够让他们安然地度过这一段时间,生活质量好了,反抗的声音自然就小了,在闫木青入住草原以后,也就遇上了一两次小规模的反抗,当然,也不是没有惩罚的,在镇压住他们以后,就不允许他们这些人去换取粮食作物。 这下子,不用闫木青出手,哪怕现在骂骂叨叨的,等到了粮食缺乏的时候,他们的家里人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这么来上几次,这些人反抗的心思更加淡了。 谁当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够让他们填饱肚子,过上好生活便是了。 匈奴地的人都这么想着。 想的人多了,草原上自然也就愈发和谐起来。 在岳紫月身体恢复以后,闫木青为了赔罪,倒是陪她去跑了几次马,几番跑马下来,闫木青的皮肤依旧白皙,岳紫月倒是有些粗糙了,还黑了不少。 岳紫月不在意,琴儿学着她,也晒黑了不少,倒是她身边的艳如琴儿急了。 “哎哟喂,奴婢的娘娘啊,您要是再晒下去,就成块碳了。”琴儿也不知道鼓捣着什么东西,直往她脸上抹去。 厚厚的一层,油腻腻的,味道倒是挺好闻的,一股花草的清香味儿。 “这什么东西?” “这是容家的秘方,美容养颜的,容家的姑娘度涂这个。” 而且她们还是全身都涂过去,让自己全身的肌肤都细嫩白皙。 “油腻腻的,不太舒服。” “娘娘,您瞅瞅自己,这一阵子,你真的晒黑了不少,再黑下去,外面那些小贱蹄子这心思就要浮动了。” “娘娘,您既然知道王爷长得好,那您也该好好保养一番才是,怎么还自暴自弃了。”琴儿略有些恨铁不成钢。 “娘娘?” “知道了,怕了你们了,这段时间,若是出门跑马,我肯定会带着帷帽,不让自己晒黑。” 根本目的虽然没有完成,但是基本目的也算是达到了,琴儿满意地点头,又挖出一大勺的面霜,涂在了岳紫月的脖颈处。 岳紫月无可奈何,心底倒是羡慕起木青来了,也不知道木青那皮肤怎么长的,怎么就晒不黑呢? 许是知道了岳紫月的难处,在之后的日子里面,闫木青倒是减少了带她去跑马的次数,反而带她逛起了这大草原。 大草原上,比起蜀地来,略有些荒芜,一大片一大片翠绿的碧色,宛如绿色的波浪,风一拂过,便弯弯曲曲的,甚是好看。 在临近王庭附近,倒是有集市,也有不少店铺和摊子。 闫木青带着岳紫月在这附近,将所有的匈奴美食一一尝过,还观看了不少关于匈奴特色的表演。 看着岳紫月一双大眼睛看得目不转睛,闫木青稀罕得亲了亲岳紫月的眼睛。 只希望日子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守着岳紫月,一生一世。 大草原的冬天来得特别早,三个月后,整个大草原上都是一片白雪皑皑。 绿草荒芜了,牛羊也跟着停止了生长,找不到食物可吃。 草原上的人本来就是靠着畜牧生活的,因此,一到冬天,这粮食就极度缺乏。只是今年有了定王,却是完全不一样了,至少,他们再也不需要饿肚子了。喝着热 腾腾的食物,窝在帐篷里面,怎么舒服怎么来。 前线捷报也相继地传来,这三个月内,徐渭和赵偳已经擒住了呼伦,夺回了大秦的三座城池,如今距离胜利也不远了。 他们正在和晋乾帝谈判,希望晋乾帝能够直接禅位给赵偳,赵偳皇太子的身份,如今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三皇子的心情有些低落。哪怕是最喜欢的万静颖,也不能够让他开心起来。 他曾经稀罕的皇位,近在咫尺,却又远在了天边,到如今,皇太子的事情,让皇位距离他越发遥远了。 当然,他并不是因为皇位的事情感到烦躁。主要还是担心,他们一家的小命。 静颖已经怀上了。 虽然已经过了危险期,但是能够不奔波最好还是不要奔波。 但是,他又害怕,当年,他父皇是怎么对待先太子一脉的人,皇太孙如今回来了,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这一脉的人了。 “阿瑞,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想得再多,也无济于事。”万静颖倒是平静。她慈爱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腹中的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再有五个月,就将落地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万静颖已经是活了两世的人了。这是她的第三世,整整三世,她才喜欢上这么一个男人。 或许赵瑞不是她见过最好的男人,甚至有着一大堆的缺点,野心,可是,他却是唯一一个真心心疼她的人。 她想要为他生个儿子。 想要和他好好地过上一辈子。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担心。”赵瑞也学万静颖的样子,摸了摸她的肚子。“孩子,宝贝,你可要好好地,乖乖地,千万别让你娘受累,知道了吗?虽然你是我的宝贝,但是你娘才是我的大宝贝。” ##第218章 京城天翻地覆 “讨厌,说什么话呢?这是我的心肝宝贝。”万静颖含笑道,“放心吧,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若是真的城破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去海外。” 其实万静颖并不怎么害怕城破的问题。 徐渭和赵偳都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徒,尤其,闫木青既然会支持赵偳,足见赵偳这人肯定有他的可取之处。 “我父皇当年害苦了先太子的后人,我只怕,赵偳也不会放过我们。” “我想,只要你对皇位没有什么眷恋,他肯定不会对你动手。”新皇登基,定然要大赦天下,以彰显自己的仁心厚德,这么一来,一时间,倒也不会对着自己一家下手。 只要不立即下手,她便能够安排好一切,和赵瑞彻底地逃离京城。 “静颖,委屈你了。” 赵瑞心疼地拉住万静颖的手。 赵瑞最初娶万静颖的时候,确实是打着自己的小心思,只是成婚之后,他的心却渐渐地不受控制了,他开始观察万静颖的一举一动,开始注意她的心思,之后,更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他的静颖就是天上的仙女,来着尘世之间历劫而来,哪怕他为他遣散后院,为他努力,为他奋斗,却依旧觉得亏待了她。她的静颖就是应该得到最好的。 可现在,却因为他,让她怀着身孕,都不得安宁。 赵瑞咬着唇,心底隐隐下了决定。 他不能够让静颖跟着他一起受苦…… 十一月月底,京城天翻地覆。 三皇子赵瑞策反了一批臣子,主动打开了京城的大门,迎接皇太子赵偳进京。 晋乾帝又急又怒,当即又陷入了昏迷之中,皇宫由万贵妃和四皇子把守着,轻易不让人进入。 可惜,万贵妃和四皇子,手中并无兵权,之前,晋乾帝生病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已经交给了三皇子处理,如今,禁卫军的令牌在他手中,有他开路,赵偳倒是乐得轻松。 便是徐渭心里也是复杂莫名。 三皇子,果真是个厉害的人物。 能屈能伸。 在大军即将攻入京城之前,他们收到了三皇子传递来的信息,三皇子想要和赵偳谈判,希望赵偳能够放他们一马,他会亲自带着大臣打开城门,减少不必要的战争,至于他自己,到时候,他会带着他的媳妇,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 赵偳允了。 若是能够减少不需要的损失,自然是最好的。 正所谓成王败寇,他父亲当年并不是被害死的,是真的病死的,只不过,晋乾帝这心眼实在太小,容不下他这个新太子所生的嫡子。 他想要推翻晋乾帝,也不过是想要堂堂正正地活下去罢了…… 在离开之前,万静颖去了皇宫,见了万贵妃。 万贵妃如今哪里还有当年的风华,晋乾帝在看到赵偳的那一刻,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当场就薨了。 死不瞑目,至于万贵妃等人更是吓得脸色苍白。 她们还年轻,可是晋乾帝现在就这么死了,话都没有说出来过。她们哪里会知道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才好? 倒是赵偳善良,将冷宫之中的一处重新开辟了,令那些无处可去的嫔妃们住在里面。 家中若是有人怜惜这些女人,想要接回去的话,那么在经过这女子同意之后,也是可以的。 这样一来,皇宫之中,倒是有不少人都尾随着家里人离去,倒是有些妃子,留在了皇宫之中,比如说万贵妃。 万国公其实来过这里,想要接万贵妃归家,但是万贵妃不愿意。 在万国公府中,她算是寄人篱下,她年纪也大了,身子也不如以往来得利索,摇摇头,就拒绝了。从风光无限到落魄,她受不了别人同情的眼神。。 万国公想将万贵妃接回家的事情,万君瑞自是同意,便是他的妻子蔡媛雅也是颔首同意了。 蔡媛雅是个以夫为天的女人,况且,万贵妃落魄可以归家,说明万家人到底还是有几分良心,那么将来,他们的女人若是嫁得不好,他这个做爹的自然也会将她们给带回家。 不得不说,蔡媛雅想得太多了。 目前,她给万君瑞生了三子,这女儿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只是万国公府的人想得挺好的,万贵妃却是不愿意了。 她风光一生,没想到,临老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她觉得无脸见人,便将自己给关在了冷宫之中,轻易不见人。 许皇后已经疯癫了一段日子,赵偳询问了许家人,问许家人愿不愿意将这姑娘给带回去。 只是许家人竟然无一人同意。 不得已之下,赵偳也只能够圈地将许皇后养了起来。 之后,便有大臣上书,要选妃,为皇室开枝散叶。 “这赵偳当皇帝了,要选妃了,木青,你该不是想要将碧青给他当妾室吧。”要真是如此,那么她可就呕死了。 不然,将碧青偷偷地给嫁了?她这么可爱的碧青怎么能够给人当妾室。 只是这话儿刚脱口,闫木青就摇了摇头。 “这样不成的。” “为何?” “天子一怒,,你要是真的将碧青给嫁了,只怕皇上会对碧青的夫君动手。”哪怕赵偳性子再好,也忍受不了认定的妻子跑了。 “哎呀,真是麻烦。”碧青性子单纯,若是真的入了宫,哪里斗的过那些人,只怕会被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那就让奴婢进宫吧。”见自己家主子为了自己的婚事,愁眉不展的,碧青笑了笑,开口道。 “碧青,别开玩笑。” “小姐,是真的无所谓,赵公子这个人嘛,啊,不对,应该是皇上了,对奴婢一直都挺好的,奴婢也算是认识他。”虽然当时说过,不想嫁给别人为妾,但是这是皇上,并非别人,根本拒绝不了。碧青她,不过就是个奴婢,奴婢不愿意岳紫月为了自己和他们结怨。 “其实,只要他能够好好对待奴婢,那就足够了。”至于后宫之中的其他女人,她也无能为力了,只要他们不要来招惹她就成。当然,她字体也是光明说喜 碧青的身份到底太低了,便是为妾,她的身份依旧是大问题。 赵偳也向身边的军师说过,说是想要娶了碧青,只是军师摇头,嚷着暂时不要。 碧青是奴婢,不管怎么说,她都没有资格成为皇帝的女人。 ##第219章 军师没媳妇 “可是,军师,我……”他是真的喜欢碧青,从小就喜欢着,眼看自己大权在握,却要将自己心爱之人拱手让人,他怎么甘心? “大丈夫何患无妻?”军师恨铁不成钢。 “所以军师,你才没有媳妇。” 这话简直戳他的心肺,军师咬着牙,“马上就有了。” 赵偳的纠结,闫木青夫妇一点都不想理会,在接到赵偳的圣旨,两夫妇就开始打包行李,准备回京。 至于归期,这一次是真的不知道了。 在回到京城之前,赵偳又发了第二张圣旨,说是碧青冒死救驾,特封二品郡主,享朝廷俸禄。 “小姐,奴婢什么时候救过驾的?”她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这应该的皇上所给的安排。” “安排?”碧青拉住去琴儿的手,“好琴儿你再分析给我听听。” “这事儿再简单不过了,碧青你是娘娘身边的丫鬟,身份太低了,因此,皇上只能够提高你的身份,才能够让你顺利入宫。”赵偳住在定王府中的时候,就对碧青不太一样。 如今他有这番举动,她们这些丫鬟都觉得理所当然。 当然,府中自然也有一些嫉妒羡慕的丫鬟,忍不住对碧青说了一些酸话,也有一些是忍不住冲着碧青谄媚了起来,希望可以接着碧青,从此登上青云路。 碧青一概不理会,就陪在自家小姐身边,一如既往。 京城 明尚书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糊涂了。 “玉绣,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爹啊,我要和离。”明玉绣跪在地板上,在地板上磕了三个响头。 当年,一个个姐妹都出嫁以后,她娘也将她给嫁了。 只不过到底遵从她的心愿,给她挑选的人也算是家境相当不错,当时是她亲自点头了,只是如今“爹,你自己看看,你给我找的都是什么人啊。” 什么人?当时她自己不是也同意了吗?这才成婚几年,竟然就哭着喊着要和离,简直是将自己的亲事当成了儿戏。 定王闫木青要回来了,她那个庶女姐姐竟然成了王妃,就连她身边的丫鬟竟然都成了二品郡主。 她如何甘心? 他和岳紫月的感情越是深刻,对彼此的情绪变化越是敏感,看着岳紫月眼底的难过和惋惜,他便明白了,岳紫月肯定是想起了他们那个没有缘分的孩子。 “我没事。”岳紫月摇头,失去孩子的痛,木青并不比她少多少,她可不能够只顾着自己难过,忽略了木青。 “这次回京,他们肯定会抓着我没有生育的事情说话,到时候,估计会给你后院塞小妾来着。” “没事,来一个撵一个,若是来一双的话,不如,就将她们送人吧。”反正他前院的小厮侍卫里面,多的是没成亲的光棍,便是青岩,他还单着呢。 青峰和青水都已经成亲了,就是不知道青岩喜欢什么样子的。 年纪一大把了,却连个喜欢的对象都没有。 定王府的下人动作也很迅速,赵偳刚刚下旨,他们便迅速地开了定王府的大门,开始整修定王府。 当年整个顶王府的人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没过多久,定王便占据了蜀地自立为王,当时他们还以为这些人都跟去蜀地了,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人都隐在了京城之中。 左相看着不到两天时间,就恢复往日荣光的定王府,忍不住长叹出声。 定王真的是很厉害的人。 当年若是若华好好地跟着他,只怕如今,左相府的门槛都会被人给踏平了。哪里像如今,有些冷清。 不过,也不只是左相府,右相,以及颇受晋乾帝重用的一些老臣,都是如此。 左相现在正在思考则,要不要辞官,让自己的儿子上去。 毕竟他是晋乾帝的重臣,当今肯定是不会重用自己,若是自己一直在位置上,那么新任皇帝,晋安帝便不会重用他的儿子。 再一想,兰若华自甘堕落去给徐致远当小妾,更是让他气得自己的胸口直疼着。你说你若是有能力可以拢住徐致远,让他真心待你,他倒是还安慰一些,可是这闺女成了别人的妾侍,竟然还端着自己的身份,如今,在徐家过得不甚如意,让他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想到这里,左相甩着袖子正打算离开,就听见一阵阵马蹄响起的声音。 他抬头看去,就见闫木青坐在高头大马上,一张脸,俊秀无双,哪里还有当年那毁容的模样。 他的脑海之中突然想起了十几年前,少年一袭红衣,策马而过,那明朗张扬的笑容,神采飞扬。他还记得当时,他家里的两个闺女都红了脸庞。 只是后来,他离开了京城,为了大秦,浴血在最前线。 京城的人倒是渐渐忘记了当时京城的第一少年郎如何的风姿卓越。后来,更是渐渐地被徐致远给代替了。要是让左相来说,不论是相貌上,还是才情上,便是人品上,这徐致远都和闫木青相差甚远。 “原来是左相大人。”见到左相,闫木青眉头一挑,翻身下马,走到他跟前行了半礼,左相也回了他半礼。 左相可不是不识相的人,定王是看在他年纪的份上,才给他行礼,他自然不能够倚老卖老,忽略过定王的品阶比他高。 “左相大人,你这是?”虽然很不喜欢兰若华,但是不得不说,左相是个识时务的老头子,他对左相的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撇开兰若华,左相一家人倒是可以相交的。 “下官这就是随便走走。”左相脸上带了几分尴尬,“不过,这天色也不早了,下官也得回家用膳了,就此别过了。” “嗯。”闫木青点头,也不戳破左相。 看着左相那身影越来越远,岳紫月这才抬头看了看天空,“这金轮高悬,哪里不早了?还早着呢。” “左相脸皮薄,别刺激他,到底是上了年纪了。” “哼,亏他养得出那样厚脸皮的闺女。” “……其实也不是他的错。”这倒是实话,左相自来关注的便是外院的事情,因此,左相家的两个儿子,也是爱恨分明,为人正直,倒是唯一的闺女,可能是因为左相夫人宠溺过度,这才长歪了吧? 不过,兰若华要是真的说起来,除了脑子有点儿问题以外,倒是并没有其他的大问题,至少,也没有做过什么真正害人的事情来。 ##第220章 容氏心大 容氏当天就上门来了。 不过,陪着上门的,还有沈静茉和闫云墨。 有他们在,容氏便不敢乱来。 这些年下来,容氏在沈静茉和闫云墨家中,已经住的相当习惯了。 除了一些原则上的问题,她说什么,这夫妻两个都会应下,当然,她能够过得如此潇洒的原因,自然还有每隔半年送来一次的银钱和庄子出息。 这些自然是闫木青送来的,也不知道这些人如何做到的,反正半年一到,总有大笔的银票和庄子的出息,布料布匹首饰,堆在她的院子角落里面。 不过容氏向来是个心大的,她只要自己能够过得舒服便好,这些人怎么做到的,她是一概不管的。 有了这些东西,她自然能够过得随心所欲,尤其在自己的亲儿子家中,更是锦上添花,过得相当舒服自在。 “老夫人。” “额……”一来就戳她的心肺,早知道就不来了,容氏抬着下巴,略带不满地说道,“你们怎么……” “咳咳。”沈静茉轻咳两声,不让容氏继续说下去。 闫云景是个心狠的,只会在阿墨这里抓好处,却不愿意付出任何的东西,但是闫木青不一样,他向来有恩必报,若是自己能够和岳紫月相处得好,闫木青自然便会拉扯阿墨一把。 想想这容氏,不就是吗? 那般对待过她,可是闫木青却依旧为她养老,每年大笔的银两供给她花用。不就是因为容氏当年真心照顾过他吗?虽然日子不长,他却依旧记在了心底。 赵偳自然是不愿意的,当年住在昌平侯府上的时候,他们对待自己,可不是那么友好,若不是老夫人对自己确实有几分看顾,在他登基的时候,就会撸了昌平侯的爵位。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严家表姐,确实是个不错的女人。在军师让他立后的时候,他就想过,真正的严可月当年为了救被推入水中的自己,身子毁了,今生可能都没有办法孕育自己的子嗣了。一个无法生育的女子,不管是嫁入何处,都不会得到善待,唯一的办法,只有让自己娶了她。 他和严可月本就是如同姐弟一般,让自己娶了她,他自然也是同意的。 等到立后之后,便是大选了,到时候就可以将碧青给召入宫中陪伴自己了。 岳紫月觉得自己又开始忙了起来。 无数的帖子如同雪花一般地向她飞洒而来。 她看着帖子上那秀气的字迹就觉得一阵头疼。 便是碧青,也收到了不少的帖子。 “这些人可真是够讨厌的,奴婢都不认识她们,怎么就一个劲地,不是要上门来拜访,就是想要邀请奴婢。”尤其其中,竟然还有一份宝安县主的请帖,这宝安县主莫不是忘记了她曾经得罪过小姐吗? “郡主,你已经是郡主了,可不是再奴婢奴婢地叫了。”听到碧青喊自己奴婢,琴儿脑门比她们都来得疼。 “这个,奴婢,哎哟,我一时半会儿哪里改得了,琴儿,别叫我郡主,拜托你了。” “可是总要习惯啊。” “奴婢还是喜欢你们喊碧青。” “没事儿,慢慢来,奴婢想,皇上,他不会介意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琴儿却是难掩眼底的担心。 碧青这么单纯善良的人,如何能够在皇宫之中立足呢? 皇上便是一时间喜欢她,开始又能够喜欢多久呢? 若是有一天,皇上不喜欢了,没有背景的碧青又要如何在那吃人的后宫中生活下去? “也许,他并不是想要召我入宫啊。”她自问和皇上在相处过程之中并无任何暧昧的地方,所以,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琴儿会想到这个方面去,让她心里也毛毛地。 当时还是赵公子的皇上,那表现已经很明显了,全府上下只怕也就碧青自己看不懂了。 再说了,这都封了郡主,且还有俸禄的郡主,却没有郡主府,这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唯一的解释便是这郡主府根本用不上,因为碧青很快就会入宫。 “碧青,你还是选几户人家去看看吧,将来,总要学会的。” 话中有话的意思。“那没事,我跟着小姐去,小姐要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 不过,可惜的是,岳紫月一户人家都没有选。 如今,大选在即,这大户人家里面那些腌脏事情更多了,她看得堵心,也就更不想去了,而且,真的不少人都是冲着大选的位置而来的。 希望她可以说动木青,帮他们家中的姑娘入宫。 当今晋安帝,今年才二十出头,年轻有为,相貌又英俊,自然是赢得了不少闺阁女子的芳心。 岳紫月离开京城多年,当年短暂地暂住京城,也是天天关在府邸里面,轻易不出来,现在,当年认识的那些姑娘们,都已经为人妇,为人母,有的甚至远嫁了。 如今,发来请帖的姑娘们,几乎都是不认识的。 不过,其中倒是有一张帖子的名字是熟悉的。 能不熟悉吗? 被这人从小欺负到大,这人的名字,估计都刻在骨子里面了。 可惜,她们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是到底是亲姐妹,好歹也要去见一见,不然,到时候,人家不会议论自己当年被欺负得有多惨,而是议论自己攀了高枝,便不理会自个儿姐妹了。 更何况,她也该回去看一看她的生母姨娘了。 第二天,岳紫月便领着碧青,带着琴儿艳如一起去了隔壁。 因为自己王妃的身份,碧青郡主的身份,才刚过进入大门,沈氏和她的那些姐妹,便迎了上来。 “岳紫月,好久不见了。” 沈氏的脸色并不算好。 形容略有些憔悴,倒是旁边的一个丰腻的女子挤了过来,将沈氏给挤到了一旁。 “哎哟,这就是咱们府里的二姑娘吧,果真是标志可人,也难怪定王将你当成宝贝一般疼爱着了。” 这女子的年纪约莫二十左右,一身做派可不像是良家女子。 岳紫月默默得往后退了一步,不让这个女子靠近自己。 “你是谁?” 她抬头问道,闻到这人身上浓厚的脂粉味道,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忍不住捂住唇往旁边干呕了两下。 “娘娘。” “小姐。” 碧青三人同时喊出声,“您没事吧?” ##第221章 姨娘放肆 “我没事,就是有点儿恶心,哦,对了,就是你,你离我远一点。”岳紫月指着那丰腻女子,“你身上的味道好恶心。” “什么?你……”听到岳紫月这么说,那丰腻女子的眼睛顿时就瞪圆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你……” “娇姨娘,慎言,这可是定王妃和郡主。”被岳紫月这么一说,沈氏憔悴的脸上倒是流露出了几分笑意。 岳紫月的话,沈氏眼底的轻蔑,都让艳娇一一记在了心上,她的眼底闪过一抹恨意,抬头的时候,脸上却又再次挂上了笑容。 “妾这不是第一次见到定王妃,难免有些失态,还请王妃恕罪。” “算了,我不和你计较。” “谢王妃。”果真,就算是王妃,也要给自己几分面子,自己到底是老爷现在最喜欢的人,王妃若是聪明的话,便轻易不会得罪自己的娘家。 “不用谢,你直接下去就是了,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艳如自问身娇体美,人又年轻,老爷宠爱她,这不是应该的吗?偏偏又多了一个花姨娘,这花姨娘,明明年纪一大把了,却是风韵犹存,牢牢地占据了老爷心里的一个地方。 这让她怎么甘心? 尤其听闻这花姨娘所生的女儿乃是当今的定王妃,更是令她羡慕嫉妒。凭什么,这定王妃长得还没有自己好看,可是这命却是这么好。 “娇……姨娘。”见这艳娇似乎有点儿胡搅蛮缠,琴儿轻咳一声,挡在了岳紫月的面前。“娇姨娘,听奴婢一声劝,这姨娘就是姨娘,不过是个妾侍而已,妾通买卖,夫人若是心里不适,便是发卖了你,明大人也不能多说什么。”若是真的闹开了,闹得难堪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明贤,这御史可是天天都在这附近,等着抓这些大臣们的把柄呢。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让开。”被一个丫鬟当众如此讽刺,艳娇只觉得脑子里面一抽,整个人都忍不住暴躁了起来,冲着岳紫月冲了过去。 琴儿和碧青两个人一看,连忙一左一右地护住了岳紫月,一人抬着一只手,将她往旁边移去。 艳娇用力太猛,一个力道没有收回,整个人扑在了地面上。 看着如此狼狈的艳娇,沈氏的眼底闪过一抹快意。 只是这嘴角却是一口一声地喊着,“妹妹,你没事吧。” “妹妹,哪里有摔疼吗?” “不用你假惺惺的。”艳娇将沈氏推开,“早就知道你嫉妒我,看我这么狼狈,你心里高兴了吧。” 没错,是很高兴,可是这种话怎么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虽然心里都已经在大笑了,但是出现在沈氏脸上的神情却是带着几分黯然,几分尴尬。 “这姨娘太放肆了,明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大户人家最忌讳的便是宠妾灭妻,如今这艳娇这般作态,倒是将这嫡妻给压在了下方,明大人也不管管? “来人啦。”见众人的议论越来越多,岳紫月开口唤道。 “奴才在。” “这娇姨娘不懂得规矩,你们还是让她多学学规矩以后,再将她放出来吧。” “这……” “看来我这王妃的话,也是不够分量的。”岳紫月摇着头,眼眶下方,已经是湿润了一片。“母亲,想来父亲是不在乎岳紫月了,岳紫月如今回家里来,倒是尴尬了,我这就离开,还请母亲代我向父亲说一声。” “岳紫月,这宴席还没有开始。”这可真是太好了,若是因为艳娇的关系得罪了岳紫月,她倒是想要看看,是这权势地位来得重要,还是平凡,和心爱的人一起老去的生活更为动人。 “你是,你这般想也是错误的,” “不了,我想了想,我还是在家里等着吧,等到母亲过生日的时候,我们几个姐妹再好好地聚一聚。”人实在是有点儿多,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艳娇身上的那浓郁的脂粉味道,让她觉得现在头很晕眩。 见岳紫月的脸色似乎真的有些不太好了,沈氏也不敢多留,径自让她身边的三个丫鬟,领着她离开了。 而且,其中的那丫鬟还有点儿眼熟? “对了,那个人不就是碧青嘛。”看到那人小心翼翼地扶着岳紫月,沈氏心头一震,猛地想起来了这人是谁? 这个原本是她家丫鬟的姑娘,曾经和岳紫月一起苦哈哈地为了一顿饭而烦恼,如今却是一飞冲天,冲了郡主。 尤其……想起夜里老爷所说的话,沈氏沉默了。 “碧青,这丫鬟遇到还真是够好的,竟然让皇太孙,哦,不,皇上看上了。” “实在是太可惜了,早知道,当年,我们家的闺女就晚点儿嫁人,说不准,这次就能够被选上了。” 大选的年纪一般是在十四到十八岁之间,只是为了能够让碧青顺利成章地进宫,赵偳将秀女年纪往上提了提,提到了十四岁到二十二岁之间。 他的理由也很简单粗暴,他问过太医了,年纪在二十左右的姑娘更容易怀上孩子,如今,他的后宫之中,一个子嗣都没有,第一次大选,自然是要放松要求,以身体健康为主。 这么一来,二十一岁的碧青自然就也在秀女之中了。 明尚书说得倒也不错,若是明玉绣未曾成亲过,她的年纪也是符合的。只可惜,明玉绣嫁人已经一年多了,这要是真的将她的名字给报上去了,等待他们明家的将是灭顶之灾,明尚书并不是个糊涂之人,自然不会为了这么一个秀女名额,就做出这种毁了全家的事情来。 只不过,明尚书拎得清,沈氏拎得清,明玉绣却是个拎不清的人呢。 她当日跪求明尚书想要和离,被明尚书给拒绝了,在明尚书看来,沈氏所挑选的也确实是个良人选择,家财富有,对明玉绣也是体贴细致。 只是人的感情到底是有限的,若是被磨没了,自然也就不会再心疼心怜你了。 明玉绣便是如此,生生地将她家夫君对她的感情给磨灭了。 最让她夫君生气的便是,在她有了身孕以后,却依旧到处乱跑,乱动,硬生生地将孩子给作没了。当初成亲的时候,她的夫君有多么的高兴,兴奋,如今,一想起来,便是满满地懊悔,以及失望。 ##第222章 大选开始 也是因为如此,在明玉绣提出想要和离的时候,这家人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估计被这明玉绣给搞怕了,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所以,我爹,这样,他都收了?” 想想就觉得有些不得劲。 这都快头顶绿田了,竟然还能够让这样的女人在明府作威作福。 想到沈氏那憔悴的脸色,便知道自从这艳娇入府以后,沈氏的日子便不太好过了。至于说是其他姨娘,那倒也不可能。 毕竟新添的姨娘也就只有艳娇一个,至于其他人,之前明府里面便是这样,沈氏向来从容有余,如今,却憔悴至此,这艳娇定然是个不省心的。 又是三天过去,皇宫宫门大开,大选正式开始。 碧青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岳紫月。 岳紫月也是泪眼汪汪地站在马车旁边,看着碧青一步一步挪到皇宫里面去。 “不行,我舍不得碧青。”岳紫月突然就想扑上去,想要将碧青给拉回去,闫木青却是眼明手快迅速地将她给搂了回来。 “都说一如宫门深似海,碧青她,不适合住在后宫之中。” “岳紫月,这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其实想想赵偳也是挺可怜的。 喜欢一个人,却是个丫鬟,身份不足,他只能够想办法,要先提高碧青的身份,才能够顺利地将这个人弄到后宫之中去。 “可是……”可是皇上是赵偳啊,他们和赵偳的关系不错,若是和他好好谈一谈…… “没用的。”闫木青摇头叹气,“岳紫月,你也看出来了,在这小子还是严可月的时候,就喜欢粘着碧青,如今他终于恢复了男人的模样,最大的梦想除了皇位,便是碧青了。” 见岳紫月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闫木青在她的脑海上亲了亲,又亲了亲她的唇,“可是她一个人。”最初的时候,她是想过,希望琴儿能够陪伴她一起入宫,琴儿知书达理,又懂规矩,人还很聪明,最重要的是她和碧青两个人的关系还相当不错。 可是碧青拒绝了。 “小姐,您别闹了,你可不比奴婢聪明多少,琴儿还是跟着您吧,要不然奴婢就算是走了,都不会安心的,天天还要为您操心。” “呸呸,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什么叫走了都不安心?”这么不吉利的话,怎么能够随便乱说。 “哎哟,奴婢不会出事的,但是,小姐,奴婢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就是您了,您是奴婢唯一的亲人,所以,您一定要好好的。”碧青说着说着就哭了。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进宫,可是她再傻也知道,当年的严小姐,赵公子,已经不同以往了,他现在是皇帝,一言九鼎,若是自己拒绝入宫,便是形同抗旨。 “碧青。”岳紫月也跟着哭了起来,连带着琴儿和艳如都哭了起来,四个女人窝在房间里面,哭得凄凄惨惨的,若是不知道的人经过,还以为发生了多惨的事情。 闫木青站在门口,一脸无奈。 说实话,他能够理解赵偳这家伙的心思,毕竟,若是换了身份,他应该也会做出差不多的事情来,但是,最重要的一点,,你要先打动人家姑娘的芳心啊,看碧青那样子,明显就是还未曾开窍,未曾识得情爱滋味。 岳紫月哭完以后,就拜托闫木青寻了两个丫鬟给碧青,一个要懂得药理,一个要会点武功。在那种吃人的地方,有这么两个人在,好歹她也能够多放心一些。 闫木青同意了,这样的人,在外头不好寻找,在大户人家家里,倒是挺多的,他们定北侯府当年就培养了不少,只是很多都折了,如今剩的倒也不多。 闫木青给碧青找了一个中年嬷嬷,和一个看起来年纪尚幼的姑娘。 这个嬷嬷精通各种药理香味,而这个姑娘,人不可貌相,却是一个功夫相当厉害的姑娘。 碧青便是带着这两个人一起进入了秀女院之中。 入宫待选的秀女,家境一般都很不错,碧青本来还觉得自己带了嬷嬷和丫鬟过来,有点儿打眼,没想到,自己带了两个,在这三十个秀女之中算是寒酸了。 碧青进入宫门以后,便没了音信,没得到确切的消息,岳紫月突然就有些失眠了。 一闭上眼睛,总会梦见各种各样的噩梦,让她毛骨悚然。 唯有紧紧贴着闫木青的胸膛,才能够驱散那些噩梦,让整个人身体都放松了下来。 “傻瓜。”看着双眼紧闭,终于睡着了的媳妇,闫木青笑了笑,将人揽入了自己的怀抱之中。 很不可思议,碧青原本应该算是内定的人,只是也不知道为何,第一场挑选秀女,碧青就这么被刷了下来。 虽然有几分疑惑,但是碧青心里更多的是欢喜。 这可真是太好了,她可以回家去了。 也因此,当第二天,岳紫月看到碧青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两个女人就站在大门口,抱在了一起。 实在是……有碍风化。 闫木青看着岳紫月拉着碧青不放,看了看天空,这天儿似乎有些阴沉,这么一看,倒也熄了去外面走走的想法。 “碧青,你怎么回来了?” “小姐,奴婢被刷下来了。”能够把落选说得这么高兴的,只怕也就是他面前的这两个了。 “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小姐,奴婢也觉得实在是太好了。” 这样就不用离开小姐,离开定王府了…… 随着陆陆续续的秀女送出宫门,皇宫内部的大选已经告一段落了。被选上的欢天喜地,未曾拒绝,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将来若是能够生下一儿半女的,她们这辈子就没算白活了。毕竟,要知道,赵偳乃是当今圣上,他的子嗣,将来即便登不上那个位置,好歹也有个王爷当当。 最重要的是,当今还很年轻英俊···· 坐在她身边的皇后严可月,一脸担忧,只是眼底到底闪过一抹不悦,但是很快的,那么不悦就被温柔给掩饰住了,皇上这是在找那个秀女吗? “没事,不过是昨晚没有睡好。”对着照顾自己多年的姐姐,赵偳也不想过多迁怒,抬起脸,给了她一个笑脸。 “这次的秀女通过的只有这六个吗?” “回禀皇上,这皇上不是吩咐了,这次秀女不需要选太多,五六个足够了。”主管秀女采选的杨宫正,杨晴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第223章 旨意 她分明就是按照皇上的吩咐所为,难道她是误会了皇上的意思? “朕记得朕给过你一道旨意。” 在筹备大选的时候,这旨意就已经送到了杨晴手中。 想起那旨意,杨晴的心里猛地一跳。 她自然是见到了这个旨意,只是还未曾打开来看,就被皇后娘娘给要走了,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这圣旨里面写的是什么? 她以为,皇后娘娘要走圣旨这件事情,皇上是知道的,现在看来,分明是皇后私自要走了皇上的圣旨。 越想,杨晴的汗水就冒的越多,她的双膝一软,原本是弓着身子说话的人,早已经站立不住,跪在了地面上。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皇上给的圣旨,不是让皇后娘娘给带走了吗?”杨晴的话说得结结巴巴的,眼里尽是惊慌。 “胡说八道,皇后娘娘怎么会做出截取朕的圣旨这种事情来。” “回禀皇上,这乃是千真万确的,确实的皇后娘娘……” “够了,你要是再多说,朕绝不轻饶,还不将事实都说出来。” “杨宫正,你先下去吧。” “臣……”杨晴看了赵偳一眼。 “下去吧。” 严可月出声了,赵偳自然要给她几分面子,当即挥挥手让她下去了。而且,在杨晴污蔑她的时候,她竟然还出声维护她,便是说明,杨晴所说的句句属实。“为什么?月姐,为什么?” 为什么截取他的圣旨? 为什么不让碧青入宫? “皇上,你太过于儿女长情了。”严可月见赵偳为了一个女子,质问她,当即皱起了眉头。 “月姐姐?” “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叫做碧青的姑娘,但是你要知道一件事情,你如今,刚刚登基,朝中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此刻,最重要的还是要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朝政上,等到你将朝政都把在了手上,到时候,再让她入宫好了。” 皇上如今,如此稀罕这个叫做碧青的姑娘,若是这人入宫了,只怕他大部分的心思都会花在她身后,哪怕这碧青是个好姑娘,到时候,也会被人弹劾成了祸国殃民的祸水吧。 更何况,若是这碧青入宫了,那么……剩下的话语严可月并未说出来的,只是默默地将其埋藏在了心底深处,所以,她需要时间,再给她三年的话,哪怕碧青入宫了,也不会再威胁到自己了。 不同于赵偳的心情失落,定王府这边却是一片喜气洋洋的。 看到碧青回来了,整个府邸上下都欢欢喜喜地。 岳紫月更是喜笑颜开。 “碧青给刷下来了,可真是太好了。这样子,她就不用进宫去了,可以一直陪着我了。”岳紫月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闫木青无奈摇头,满京城上下,会指望着,想着让自己家的姑娘被刷下来的,估计也只有岳紫月和碧青两个人了吧。只是不知道皇上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皇上一直念着碧青,怎么临到头,还将人给刷下来了。”若是不重视,也不用费心思地给她冠上一个郡主的封号了。 “说不定他良心发现了,看我们碧青单纯,若是进了宫,还不够那些财狼虎豹吃的。”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都到了嘴边的美食,就是换成是他,也不会这么好心地放过这美食。 再说了,赵偳可不是真的那么无辜善良。 “管他呢,反正,碧青回来了,我明天就安排安排,将碧青给嫁人了,你看,碧青可是已经入宫去了一次,没被选中,这样我给她安排亲事,应该没有关系吧。”这身边的单身之人,似乎还是青岩最为出色。 岳紫月歪着头想着,要不然明日再去问一问碧青,看看她自己有什么想法。 只是,岳紫月这个想法到底没有办法实现。 就在当天夜里,赵偳潜入了休息的碧青房中,将碧青给要了。 第二天的时候,岳紫月看着碧青房中满地的狼藉。还有床榻上一身青紫,泪流满面的碧青,气得一张脸都黑了。 最初的时候,她还以为这里进了采花贼呢。正想着要去找木青想办法报仇的时候,就看到了床榻下方一块明黄色的布料。 这布料似乎是从身上撕下来擦拭污浊的,上面还沾了一些难以言喻的东西。 当今天下,除了皇帝,还有谁敢用明黄色的布料,便是将来的太子,为了避嫌,也不能够穿这般亮眼的黄色。 岳紫月盯着那块布料,咬牙切齿,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想象,当今天子,竟然会像个采花贼一般地潜入人家姑娘的房间里面,将姑娘给…… 看着碧青这狼狈模样,岳紫月看着看着,突然就莫名的心酸了起来,泪水也开始往下掉了。 越掉越多,模糊了双眼,也模糊了碧青的脸,最后,更是抱着碧青嚎啕大哭了起来。 闫木青去上早朝了,她现在也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种事情,若是闹大了,对碧青的名声不好,可是若是不闹,她咽不下这口气啊。 赵偳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这么对待碧青,碧青她就这么被毁了。 本来还想要给她找个好男人,现在,别说这男人不好找,便是找到了,又哪里能够抵得过皇帝。赵偳不会让碧青逃掉的。 “小姐,你别难过啊,我其实没有关系的。”碧青其实并不讨厌赵偳。 当然,说喜欢也不是很喜欢。她喜欢的是那个严家小姐严可月啊。 自己的闺蜜摇身一变,成了男人,还想那啥她,简直是无法忍受,这才一直躲避。 至于昨晚的事情,碧青的脸颊红了红。 她能说,昨天晚上因为太痛了,然后她揍了赵偳一顿,结果,被赵偳给压着,硬是又来了两次。 疼得她泪流满面,这家伙就是不肯放过她。 将昨晚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碧青心头的气也跟着出来了,她本来就是气性大的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发泄出来了,心情也就跟着好起来了。 看着碧青反过来安慰自己,岳紫月眨了眨眼,怎么感觉,这碧青比她更像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 不过,虽然碧青不介意了,但是她还是不想这么轻易地原谅闫木青。这家里的护卫都是他安排的,结果倒是让人给闯了进来,” 闫木青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冤枉了。这件事情横看竖看,都和他没有多大关系。 这又哪里能够怪他? ##第224章 迁怒 不过赵偳向来是皇宫,定王府两边吵。赵偳长期在定王府居住,这府里的侍卫护卫都认得他那张脸,再加上,他如今登基为帝,府里的人更加不会为难他了。 当年,他不也常常和碧青两个人在一个房间里面讨论事情。 只是后来,房间里面的动静大了,他们正想查探怎么回事,又传出了那种声音来,护卫们哪里好意思打扰。 这不是,就让赵偳在碧青的房中待到了天亮要上早朝的时候才离开。 闫木青也是早朝以后,被赵偳拉到了御书房里面,才知道了这件事情。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坐在龙椅上,脸色微红的赵偳,“皇上,你在开玩笑?” “朕自然不是玩笑。” “可是,这未免有些荒唐了。”闫木青在宫中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岳紫月会气成什么样子。糟了,他总觉得岳紫月搞不好会迁怒到自己。 “什么荒唐不荒唐?碧青她,往后总归是朕的人。” “可是,现在还不是。” “已经是了。”这顺德说得没有错,还是先占了碧青的身子再说,要不然,搞不好,岳紫月就将人给许配出去了,到时候,他哭都不知道在哪儿哭。“也怪你们,谁让你媳妇老想着将碧青给嫁了。” 那日和皇后一番谈话以后,他便暂时熄了将碧青接入宫中的事情,只不过,他一直有点儿担心,这万一碧青以为自己看不上她随便嫁人了怎么办? 尤其,他放在定王妃的钉子还传来了消息,说是岳紫月这家伙,又想着将碧青嫁给青岩。 他当即就火了,这不是,喝了点小酒,就冲着定王府去了。 然后,就不受控制了。 不过,赵偳倒也不曾后悔,反正,碧青总归是他的。 闫木青深深地看了赵偳一眼,又看了顺德一眼,这才提出要回去看看情况。 只不过,闫木青最后的那一眼,倒是让赵偳的心突然提了起来。 他看的是顺德…… 回到府中,看到书房的被子和枕头,闫木青欲哭无泪,果真,迁怒到他身上来了。 这还不是一天两天,都已经三天了。 三天没有媳妇抱,这日子可怎么过? 岳紫月其实睡得也不太好,习惯了木青的怀抱,这三个晚上,她天天翻来覆去的,就是睡得不好。 在第四天夜里,碧青偷偷地笑了两声,就悄然地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正巧遇到了在门外徘徊的闫木青。 “王爷,您怎么在这里?” “我就过来看看。”话是这么说,只是见碧青出来了,闫木青直接推门而入,将门给锁上了。 不一会儿,一阵细细的呻吟声便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 “闫木青,你给我出去。” “不要,我拒绝。” 岳紫月又是一声闷哼,“给我出去,我还没有原谅你呢。” “没事,有时候,这种事情做多了,就自然而然地原谅了。”不是都说夫妻打架,床头打架床尾和嘛。 “你……不要脸。” “要脸媳妇就没了。” 岳紫月也知道,真的说起来,这件事情和木青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因为没有办法找皇上算账,只能够将这账算在了和皇上关系好的木青身上。 “木青,对不起,我不该故意和你发脾气。”久违的胸膛,久违的味道,云雨之后,岳紫月陪在了闫木青身上。 两个人的身体还密不可分地联系在一起。岳紫月看着闫木青眼底的黑色,忍不住心疼地亲了亲他的眼睛下方。 “没事,我知道你的脾气好,能够让你表现真性情,我相当荣幸。闫木青摸着岳紫月的头发说道。 岳紫月的性子便是如此,若是她一点都不和自己吵闹,只怕她这背后还酝酿着更大的阴谋呢,那样子,闫木青才会觉得可怕呢。“想自己这边的错误,估计罚了两次,就足够了。” 总之,在第二天的时候,两个人就又亲亲热热,甜甜蜜蜜的。比起以往,感情似乎要更加融洽了。 也是因此,赵偳算是彻底在定王府定居住了。如今,它也算是过了明路了,晚上的时候,还非要和碧青一块儿睡觉,将碧青整个人都给吓得僵住了。 可是他是皇上,她还能够说什么?” 后宫内,严可月微笑着将手中的梅子茶饮下。笑容依旧恬淡,听着她身前六个人抱怨的话语。 “皇后娘娘,你可要提醒一下皇上,到底还是需要雨露均沾的。” “就是啊,皇上偏宠皇后娘娘,都不肯去我们那儿,我们……” 偏宠?严可月的手微微顿了顿,“皇上,他,并不在本宫这里……” 亲姐姐……他们又不是真的姐弟,怎么能够成为亲姐姐呢? 严可月再温柔,只是嫁了人的女人,总奢望着丈夫的一心一意。 别的女人如此,严可月……也是。 花朝节来了。 皇后举办了赏花会,邀请了大大小小的夫人贵女来御花园赏花。 其中便有岳紫月和碧青。 若是其他人,两个人搞不好就拒绝了,但是皇后亲自下了懿旨,两个人便是再不想去,也得去了。 “小姐,在这里,真的还不如在蜀地呢。”在蜀地的时候,她家小姐便是蜀地第一夫人,哪里有人敢命令小姐。可是在京城就不一样了,谁都给几分面子,到处都是达官贵人。 “嘘,这种话,以后就别说了。” 木青既然选择了皇上,跟了回来,这种话,他们自然就不能够随便乱说了。 藩地作乱,这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对于赵偳来说,也是一个威胁,她想,不用多久,赵偳恐怕会削藩,首当其冲的便是蜀地。 当然,也有可能是木青和皇上唱的一出双簧戏,目的就是为了让其他的藩王主动提出要削藩。 若是木青还想着成为蜀地的藩王,只怕有一天,他们之间难免一战,到时候,受苦的又将会是天下百姓,。 “我家木青就是太善良了。” 岳紫月感慨着。 琴儿,碧青: 碧青和岳紫月刚到宫门口,就见一个太监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那正是赵偳身边伺候的顺德。 “顺德公公,你怎么在这里?” “老奴在这里等着二位来临啊。”顺德一脸笑意,“碧青郡主,有人想要见郡主一面,郡主可否赏个脸面。”顺德还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第225章 皇上的人 “这个……”碧青的脸瞬间就红了,顺德是赵偳身边的人,除了赵偳想要见她,还会有谁? “碧青郡主,请。”顺德弯腰一摊手,带着几分恭敬。 “那小姐,我先跟着去看一看,马上就回来了。” “是,定王妃请放心,老奴会照顾好碧青郡主的。” “也成,那么我就先去御花了。”岳紫月笑了笑,一缕精神力附在了碧青身上,见顺德带着碧青离开,岳紫月轻轻咳嗽了两声,一道黑影迅速地出现,跪在了她的面前。 “娘娘。” “灰雪,跟上去,护好碧青。” “是。” 话音刚落,黑影灰雪人就不见了。 “娘娘,这是?” 琴儿见岳紫月的神色冷了下来,她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担忧,“那顺德公公?” “我不知道,但是我有点儿点心。”她的异能最能够感受到他人的情绪波动,顺德公公的情绪里面分明带点儿异样,若真的是赵偳让顺德来的,他又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情绪波动。 “那会是谁?” “顺德是皇上的人,除了皇上,也就只有皇后才能够唤得动。”尤其,这顺德,根本就是严府的人送给赵偳的。 可惜了,若是他一心向着赵偳,自然能够在后宫有立足之地,但是,若是有了异心。 赵偳可不是当年寄宿在严府,还要用他人名字才能够生存下来的小可怜了。 他是皇帝,当今皇帝。 最不能够容忍的便是背叛。 不管顺德是听从谁的吩咐,但是到底是背叛了皇上。 碧青跟着顺德一路穿过了月亮门,又绕过了一处很漂亮的院子,来到了一处湖心亭上。 这湖心亭是当年先皇为了讨宠妃欢心特意建的,四周的景色相当唯美,湖心亭上,还有白纱轻轻飘动着。 亭中端坐着一个穿着黄色宫装的绝色美人。她低垂着眉头,双手拂在古筝上,琴声悦耳动听,余音绕梁,宛如仙乐。 这个美人,碧青是见过的,美人唤做严沁,乃是皇后娘娘的堂妹。 如今昌平侯的嫡女。 “顺德公公,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皇上呢?”碧青再迟钝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太对劲了。 “碧青郡主,老奴并没有说是皇上请你来的,请您来的是皇后娘娘。”他恭恭敬敬地往碧青的后面行礼,往后退了几步。 碧青的心头一沉,转身就看到另外一个穿着红色宫装,头戴九尾凤钗的女人缓步朝着自己而来。 “碧青见过皇后娘娘。” 见到皇后,她连忙蹲下身子,冲着她行礼。 “郡主不必多礼。”严可月挥了挥手,让她起来。 “谢皇后娘娘。” “你我将来便是姐妹了,何必如此生疏。”严可月的声音很甜美,只是听在碧青的耳朵里面,却是令她烦躁得很。 “皇后娘娘说笑了。” “怎么会是说笑?将来还需要你替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碧青:……声音这么好听,为什么说出的话总觉得怪怪的。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碧青话才刚刚说完,皇后身边的宫女就一巴掌甩了过来,“大胆,娘娘面前,哪有你称我的份。” “你……”碧青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如此不懂得礼仪,也不知道,定王妃是怎么教的。”那人冷哼一声,一脸鄙夷。 “彩霞,你放肆了。”严可月淡淡地说着是,声音里面听不出喜怒来,但是却没有责罚这个宫女的意思。 “噗嗤,姐姐,你可真是笑死人了,人家本来就是奴婢出身的,怎么可能会懂得礼节二字,不说其他,就说她的原主子,那也不过就是个庶女罢了,妹妹我可是听说过了,定王妃在娘家的时候,都饿得吃土了,更不用说读书习礼了。” “啪。”严沁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啪地一声,彩霞就被碧青给反甩了一巴掌。 “你……” “奴婢……”彩霞捂着脸,惊慌失措地看着严可月。 她怎么就给忘记了。 眼前之人是有俸禄的正二品郡主,自己一个无品阶的宫女,何德何能能够打她?打人的时候,确实是挺爽的,但是现在想起来,自己是逾矩了。 彩霞连忙跪了下来,砰砰地磕了两个响头。 “郡主恕罪,奴婢,奴婢……” “她是代替本宫教训你的。”见彩霞慌乱地频频看向自己,严可月开口道。 “哦,原来是这样,一个彩霞代替皇后娘娘,那么严家的二姑娘也是代替皇后娘娘的咯。” 见严沁脸色也变了,碧青的心情这才跟着好转了起来。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能够代替我姐姐?”就算有这个心思,也不能够说出来啊,严沁是真的后悔了,当年赵偳住在他们府里的时候,整个府邸上下也就只有严可月这个堂姐对他是最好的,其余的人,虽然因着老太太的关系对他有些照顾,但是说话的语气和行动,难免也会有些拖沓,并不真心实意。 谁知道,这家伙有一天竟然能够登上这个位置,成为了这天下之主。 果真,在他登上皇位以后,严可月就成了皇后,只是他们昌平侯的爵位却依旧是昌平侯,未曾往上挪一挪。 见严沁和彩霞都无话可说,碧青又冲着严可月行了礼,这才准备退下离开。 “本宫有说过,你可以走吗?” 还没完没了了,刚刚还觉得皇后娘娘的声音犹如黄鹂鸟,现在听来,确实一点儿都不动听了,反而觉得有点儿渗人。 “娘娘,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倒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希望你……”严可月伸出一双手,只是她还来不及做些什么?却见严沁已经因为紧张过度,直接扑了过来,竟然直接将碧青给扑到了水面之中。 见碧青落水,严可月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若是碧青因为严沁落水身亡,那么,便可以一箭双雕,将这两个人都给除掉。 只是,看着碧青在湖面挣扎着,严可月心里多少有些不得劲。 “彩霞,你去叫些会水的嬷嬷过来救人。” “姐姐,等等,不能叫嬷嬷。”见严可月终究还是心软了,严沁拉住了她。 “为何?” ##第226章 设计落水 “姐姐,你想,若是真的如姐姐所说的那般,皇上专宠这人,那么这人入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将来她若是入宫了,那么姐姐,你可要怎么办?”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让她活下来,只要她死了,其他人才有可能。 若是让宫中大部分人来选择,都会选择让她去死吧,更何况是自己这个一心想要进宫,夺取皇上欢心的人。 “可是,若是皇上知道了,他……”她是吩咐顺德带她过来的,顺德虽然是她的人,也不知道顺德带她过来的时候,还有没有其他人看到? “姐姐,这件事情,只有我们的人知道,只要她们……”严沁大大眼睛带着几分杀意得扫过严可月身后的几个宫女,那几个宫女瞬间就跪了下来,“奴婢等人什么都没有看见。” “那碧青郡主,是怎么死的?” “回禀沁姑娘,是她失足落水的。” “不,是她对皇后娘娘动手,才失足落入水中的。” “没错,就是这样。”严沁一击掌,“不愧是跟在姐姐身边多年的人,彩霞果真聪慧。” 湖心亭的水有点儿深,碧青一直在挣扎着,却见岸上的人几乎无人来救她,她心头一沉,人也跟着沉了下来。 真是不甘心呢。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这群女人却恨不得让她去死。 就在湖水即将淹没碧青的脑门,隐在暗处的灰雪一闪而过,蜻蜓点水般地划过湖面,手拽住碧青的手,直接将人给拉了出来,落在了岸边。 碧青看到她的时候,差点儿就哭了出来。 是灰雪? 灰雪可是护着小姐的暗卫,这跟着她来了,那么小姐那边可怎么办?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小姐对自己最好。 见有人出手救了碧青,严可月和严沁眼皮子都狠狠地一跳,心也跟着不安了起来,“姐姐,不能够让她活下去,若是让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我们,我们就惨了。” 见严可月依旧迟疑着,严沁手一挥,一群宫女便冲着碧青冲了过去。 “你们想做什么?” 岳紫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严沁和严可月两人的心俱是一跳,齐齐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糟了,是定王妃?” “定王妃为什么会找过来?” 严可月的神情微微僵硬了一番,她低垂着脑袋,迅速地调整着自己的神情。 不能够让定王妃在皇上面前告状,她不能够破坏自己在阿偳心目中的形象。 岳紫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因为顺德公公那不怀好意的笑容,而特意让灰雪跟来,竟然会真的救下了碧青的一条性命。 这严家,果真不是好东西。 包括这皇后。 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此人的时候,还觉得这个人温柔似水,想想,真该戳瞎自己的眼,都什么眼神儿,这人分明就是一条美女蛇,咬住人就不松口了。 “你为什么要推碧青如水,若是无意的话,你们又为什么不肯救人,就站在岸边查看着。” “这本宫也是刚来,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哼。”岳紫月冷哼一声。丝毫不信,这要是真的想救人的话,早就将人给救上来了。“总而言之,我家碧青是在皇宫之中掉的水,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碧青的手这般凉,万一伤了身子可就不妙了。 “走,我们去找太医去。” 听艳如提醒,岳紫月转身就走,艳如说的是,想要教训她们,来日方长,但是碧青的身子若是坏了,可就不妙了。 “站住,本宫让你走了吗?”见岳紫月也不行礼,也不问候,想要直接带着碧青离开,严可月皱了皱眉头,开口将人给留了下来。 “那皇后娘娘,你是打算怎么样?想要和我一起到皇上面前去争论一番吗?” “你这是哪拿皇上来压本宫。” “没错,没有办法啊,臣妾身份不够尊重,不过只是一个庶女,哪里能够抵得上皇后娘娘身份尊贵,便是连皇后娘娘的庶妹和身边的丫鬟都不如,也只能够拿臣妾认识的人,身份最高的人来撑面子了。” “你,本宫什么时候,说过你的身份不如本宫堂妹和丫鬟?” “没说吗?” 岳紫月转头看向碧青,碧青摇头,“不是皇后娘娘说的,是她身边的那个丫鬟和堂妹说的。”只不过皇后娘娘也没有否认就是了。 见碧青嘴唇都泛白了,岳紫月也不想再和皇后纠缠,“就这样吧,皇后娘娘若是觉得臣妾无礼,就直接下旨惩罚我吧,我受着。”反正她是不想浪费时间和她们纠缠了。 岳紫月令灰雪直接横抱起碧青往太医院而去。 “定王妃。”严可月柔柔地喊了一声,只是眼底的怒火却在燃烧着,看样子气得不轻。 “我等着,还有严沁和你……也给我等。”岳紫月回头,用手指指了严沁和彩霞一下,两个人的心猛地一跳,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突然袭上心头,让她们两个人青天白日下,竟然打了个寒颤。 从太医院出来以后,岳紫月就让灰雪将碧青给送了回去。 太医说碧青受了寒,需要好好调养着,否则将来不利子嗣。 岳紫月自己便是多年未曾有孕,自然也担心碧青将来也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当今就想让灰雪将碧青给送回去。 碧青同意了。 她虽然如今身份上是郡主,还是皇上的女人,但是也无法改变她曾经是个丫鬟的现实。 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堪的地方,却总有很多人不愿意放过她,一直在打她和小姐的脸。 搞得她现在对这次花会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了,对这个皇宫也有点厌烦了。 难怪当时小姐说,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不希望她入宫来。 碧青出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赵偳的耳朵里面,赵偳一时间就觉得有些生气了。 “朕说你媳妇是不是管得太宽了。”赵偳一脸不满,“早知道就该给你赐几个侧妃,妾侍的,让她去麻烦,这样才不会一直抓着朕不放了。” “我媳妇不是这种人。” 闫木青的态度也跟着冷了下来,“你若是再这样说的话,往后就别来我家了,我们定王府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啊。” “定王,朕不是那种意思,只是你媳妇一直挡着朕娶媳妇啊。” “你已经有媳妇了。”还不止一个。 ##第227章 做得过分 赵偳闭嘴了。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这件事情,其实做的有些过分。 碧青的心思他也一直都很清楚,她是想要当正头娘子的,可是,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更害怕将来碧青会真的嫁给其他人呢,便二话不说地就直接将人给占了。 “而且,岳紫月并不是会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她既然让碧青进宫了,就肯定不会再搞破坏,让她回去。” 所以说,若是真的出现什么问题的话,那肯定是你后宫之中的问题,和我们家的岳紫月肯定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两人边说着,边往御花园那边转了过去。 还没走几步,就见严可月和严沁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严沁倾城的容貌上,泪水还挂着,一双眼睛红彤彤的,似乎是刚刚哭过了一场。 便是严可月的脸上也带了几分委屈。 “月姐姐,你这是怎么了?”看到严可月难得露出的委屈神情,赵偳连忙开口问道。 “见过皇上。”三人微微附身行礼。 严沁和彩霞还给闫木青行了礼,而闫木青也给皇后行了半礼。 严可月侧身躲过,还还了半礼。 “这些可都是虚礼,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赵偳左右齐用,将闫木青和严可月给拉了起来。 闫木青:“皇上说笑了。” “哎,这些都不重要,月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眼眶红红的,谁欺负你了,和朕说,朕帮着你去教训她。” “皇上姐夫,说话可要算话。”见赵偳这么温柔地对着严可月,自认为长相再严可月之上的严沁心里顿时不舒服了,她拎着帕子,插到了两个人之间,仰起头,让赵偳能够一眼看清楚她的容貌是多么惊人,这身段又是多么好。 她可比严可月漂亮多了。 赵偳盯着严沁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略显迟疑地询问着,“这个人是隔壁的严沁吧,倒是长大了不少。” 见严沁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赵偳只能够直接将人给推开了,“好了,你先让开。” “皇上?”严沁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皇上莫非是没有看到自己的容貌? “怎么了?”赵偳没好气地问道。 别以为长大了化了个妆容,我就不认识你了,当年住在严府的时候,还是小姑娘的严沁,就打了自己好几顿,几乎是一天一打,如今,他不报复这姑娘,已经算好了,要是真的发作起来,这严沁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她本来还以为皇上已经是少有的美男子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更加俊美的。但是论脸的话,可就没有定王的英俊长相了。 严沁眨眨眼,不知道这人刚刚有没有看到她勾搭皇上的那一幕,若是没有看到的话…… “皇上,您就别问了,其实并没有发生多大的事情。” “皇上。”彩霞突然跪了下来,“娘娘不敢说,奴婢来说,娘娘和奴婢们遇到了定王妃和碧青,两个人实在是太过于嚣张跋扈了,尤其是定王妃,明明碧青姑娘是自己跌入湖泊之中,她倒好,还倒打一耙,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了娘娘身上。娘娘心里可苦了。” 彩霞啪啦啪啦说了一堆岳紫月和碧青的坏话。然而,对面的两个人男人反应却和彩霞所预料的有些出入。 听闻碧青掉入湖泊之中,赵偳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现在呢?怎么样了?” “什么?” “朕说碧青郡主,她现在怎么样了?”难怪岳紫月会将碧青给送回府中去,肯定是因为落水了,岳紫月才会不让她继续参加了。 “碧青,碧青郡主,定王妃带着她去找太医了,已经确诊了,有些受寒。”彩霞被赵偳盯着,越说越觉得心虚。 惨了,完蛋了。 皇上果真相当喜欢碧青啊,她现在得罪了碧青,还不知道碧青会不会报仇? “朕去看看。”说完这句话,赵偳便大步迈出,想要离开,却被严可月给拉住了手。 “月姐姐?” “啊,对不起。”像是碰触到了发烫的东西一般,严可月连忙将自己的手给拉了回来,只是一张脸却已经悔得双颊通红,泪水还在眼眶之中打着转呢。 只是被赵偳这么一看,严可月莫名就觉得心酸。 手才一放开,赵偳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他要去看看碧青现在怎么样了? 刚刚有没有受了委屈。 闫木青也想带着岳紫月回府去了。 本来还以为这皇后是个好的,却没有想到,倒是个内里藏奸的。 御花园中,岳紫月倒是给了面子,坐在亭子里面独赏风景,御花园里面百花盛开,这些夫人和小姐便围着那些话花说个不停。 这种事情对于岳紫月来说,实在是太难为人了。尤其是其中还有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小姐,更是出口成章,灵气十足。 “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将仙灵姑娘也给请来了。”徐浠芸坐到了岳紫月对面,身后还跟着一脸愁苦的刘嘉妧。 “你们也来了?” “不来不行啊,皇后娘娘都开金口了。”徐浠芸浅笑一声。 当年她就觉得奇怪,为何这严可月自来都是独来独往,不愿和她们一起玩耍,现在终究是明白了,那个严可月可不是如今的这个严可月。 徐浠芸向来放的开,你若无情,我便无义,做不得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 “也是,罢了,不提这个,我想问问,仙灵是何人?听你们的话,似乎有些来头?” “你居然不知道仙灵?”刘嘉妧愕然,现在经常里面竟然有人不知道仙灵姑娘? “徐夫人,我刚从蜀地回来没有多久呢。不知道不是很正常放事情吗?” “确实是,这么说来,若是定王爷见过仙灵,肯定会将你给撇在一边呢。”刘嘉妧突然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笑得带她过来的徐浠芸一脸尴尬。 “没事,我不介意,脑子有问题就该去治,何必出来吓人呢?”这人估计是自己不幸福,也不能看到其他人得到幸福。 当年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你说谁脑子有问题?”刘嘉妧拍了桌子一下,怒气冲冲。 “你要是脑子没毛病,心情不好,何必冲着我来呢?”岳紫月冷笑着,“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相公若是不忠,那就打得他忠不就成了,若是还是不行,你若是受不住,直接和离不就得了。” ##第228章 建议和离 “和离?”刘嘉妧愣了愣,“你疯了吗?”要是真的和离了,她往后该怎么办? “这只是建议而已,听不听都随你。”人的路如何都是自己过出来的,自己不努力,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怎么可能顺利得到自己想要的。 倒是徐浠芸若有所思,好像想开了一些事情,脸上神情越发轻松了. “我,我再想想吧!”刘嘉妧见眼前这两个人,脸上全无自己嫁人以后那愁苦的神情,心理不免有些嫉妒。 当初初嫁给徐致远的时候,花轿在京城绕了一圈儿,那一天有多少女人羡慕自己,嫉妒自己。如今想想,自己当时怎么就脑抽了,二话不说,就嫁给了徐致远这个除了颜色好的,却一无是处的夫君。。 突然人群里面爆出了一阵一阵的叫好事。 人群之中,仙灵正在挥笔作画。 她在画一副满园春色图。许是画的太过活灵活现了,人群之中,赞叹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五彩的蝴蝶飘了过来,在那些画上盘旋着,最后定格在了画中盛放最鲜艳的一朵花朵上。 “这画技绝了。” “就是啊,连蝴蝶都给引来了。” “仙灵姑娘果真名不虚传。” 仙灵倒是还好,她的脸色神情一丝未变,哪怕所有的人都在称赞她,也不见得她的脸色有所动容。 “她到底是什么人啊?”话说回来,之前的楼,真的歪的有些严重了。 “我还没有说啊?”徐浠芸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双颊。 岳紫月摇头,她们这话说着说着,然后楼就歪了,倒最后,就光听着夸奖仙灵了,她到底是何人却还未曾提到? 见岳紫月似有些好奇,徐浠芸这才开口将仙灵的身份给说了出来。 这奶娘只是普通的农家妇女,也是因为她身体健康,才会选中她当着孩子的奶娘。而这六个月来,她也确实是将孩子奶的相当好,白白胖胖的,倒是她自己的闺女,于夫人曾经见到过,虽然健康,但是却有些黑黑瘦瘦的。 这奶娘和这小姐,和于家人冲散以后,因为娘家就在附件,她就打算先回娘家,好生照顾这个孩子,等侍郎家的仆人寻来再说,或者托人去送个口信给侍郎家的。 谁知道,这小姐受惊过度,当天夜里就不行了,奶娘又是害怕,又是心痛,竟然也跟着一病不起了。 于夫人接到消息,连夜赶到奶娘家里,抱着自己家闺女的尸体,就哭得泣不成声。她是个心底善良的人,见到奶娘临终的时候,还在自责自己没有看好孩子,心里也直发酸。 她拉着奶娘的说,说是自己不怪罪她,让她尽快好起来。 奶娘大限将至,现在能够说这么多话,也不过是回光返照,她摸着自己的孩子的头,脸上尽是不舍。 她刚生下这个孩子没有多久,就成了侍郎家的奶娘,她都没怎么奶过自己的孩子,她的孩子这么可怜,往后孩子父亲若是娶了后娘,她这个闺女该怎么办? “然后,奶娘临终托孤于夫人,于夫人感念这奶娘对自己闺女的尽心尽力,就认了这姑娘作为自己的养女,承诺会好好照顾她。” “那奶娘当天晚上就走了,而于夫人也将这姑娘带了回府,取名仙灵,并且好生照顾着。” 于仙灵倒也没有辜负于夫人取的这个名字,她三岁识字,四岁弹琴,五岁出口成章,越长大这相貌就越美,一身灵气十足。 去年她及笄的时候,上门求亲之人都快踏破了工部侍郎家的大门了。 其中还有不少勋贵看上了仙灵。 只是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全部都给拒绝了。 “莫不是她想等着嫁给皇上吧?”岳紫月异想天开着。“她知道皇上将来会成为皇上,所以想着多拖上两年,再嫁给皇上?” “你想太多了,她又不是钦天监的人,怎么可能未卜先知嘛。”被岳紫月这么一说,徐浠芸笑了起来。 岳紫月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奇怪,她这么小就出名了,怎么我都没有听说过?” “听闻是工部侍郎比较低调,所以一直都没有名声出来,也就是这两年,她小时候的诗作流了出来,这才让大家注意到她。” 被岳紫月这么一说,徐浠芸倒是真的有点儿想法了,似乎真的有点儿奇怪,若是这姑娘真的这么厉害,为何当时先皇在的时候,却只是小范围的圈子内流传着,直到新帝登基,这名声才彻底响遍了整个京城。 莫不是真的能够未卜先知,就是冲着新帝来的? “说什么这么高兴呢?”就在两个人笑着的时候,一道清脆如黄鹂鸟般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正是两人之前口中所提到的仙灵姑娘。 “你是定王妃吧,久闻大名了。” 仙灵笑着道。 “不,是我早已经久仰仙灵姑娘的大名了。” “定王妃说笑了。” “哪里,这说得分明是实话,刚刚就觉得姑娘你貌若天仙,如今,近看,更是美得,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岳紫月神情夸张地说着,虽然语气夸张,但是她这话却是真的,这姑娘确实很美,美得有些不似人类姑娘,倒是有点儿像雪女似的。 “噗,定王妃可真会说话。”仙灵噗嗤一笑,笑起来更是宛若百花绽放,便是御花园之中这满园的春色都被掩盖了下去。 “都说,一笑倾城,如今我才明白确有其事啊。” “谁说不是呢?”徐浠芸也被这美貌看的一愣一愣,尤其是,这姑娘,似乎还越看越美。 “我们这京城还真是人杰地灵之地,现有兰若华,再有万静颖,如今又有了这于仙灵,一个比一个出色,一个比一个还要来得美。” 听着徐浠芸的感慨,于仙灵微皱了下眉头,她也是听过这兰若华和万静颖的名字的。只是不曾见过好罢了。 提到万静颖,岳紫月不由得想起她们之间最后的一次见面。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们两个人都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自然也有了彼此之间那几年相处的记忆,她们曾经好的就像是同一个人,可是后来的背叛却也是那么的残忍。 “定王妃,你这是怎么了?” “只是想起了旧人罢了。” ##第229章 好一朵白莲花 “王妃娘娘,莫不是想起兰家小姐?”于仙灵歪着脑袋问道,神情娇憨可人,若是让男人看到了,只怕一颗心都要化掉了,可惜,她面前坐着的是两个女人,还是两个相当理智的女人。 岳紫月一听于仙灵问这句话,她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略有些疑惑地看着于仙灵。 “于姑娘为何这般问?我和那兰家姑娘自来不熟,怎么会突然想起她?” “这不是,我听闻定王妃是填房,所以才这么问道,是我错了吗?”被岳紫月这么一问,于仙灵似乎是吓到了的样子,柳叶眉微微蹙起,一脸无辜,眼角还微微泛着红,似乎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我和岳紫月既没有骂过你,也没有动手打你,你走出这副委屈的模样,是闹哪样?”徐浠芸最恨女子摆出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冷了脸,冷眼看着这于仙灵。 这女的有病,无缘无故上来找她们的白眼? “仙灵姑娘,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定王妃别客气,有话请说。” “这人的脑子若是有问题了,也是一种病,有病的话,还是趁早治疗比较好,若是你找不到合适的大夫,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我们家的府医陈闵,便是一个医术极好的大夫。” 这是在讽刺自己脑子有问题? 于仙灵压下心头涌起的怒火,抬起已经通红的双眼,一脸倔强地看着岳紫月。 岳紫月在心底直骂娘,靠,她竟然遇到了一朵白莲花啊。 话说回来,她刚刚到底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才会让这朵白莲委屈成这个样子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就在这个时候,晋安帝竟然带了一队的男子过来, 贵妇们看到自家男人过来了,顿时眼底就露出了几分欣喜,至于那些小姐,虽然有些害羞,却是更加挺直了腰身。 这个时候,能够跟在晋安帝身边的人,定然都是前途远大的人,能够嫁给这些人,她们的下半辈子也有了着落了。 这些女人连忙凑了过去,给皇上行了礼。 晋安帝喊了平身以后,又让她们继续玩闹自己的,就当他们不在场。 众女们羞红着脸应了,不过,倒是都围了过来,不仅是对这事情的发展有些好奇,还想着多观察观察这些有为青年。 可惜,这些男人看到于仙灵,在场几乎大半的男人眼神都是一亮。 双眸痴痴地落在了预先零件姣美如仙的脸上,见她眼眶通红,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当即就心生不忍,对坐在她对面的定王妃和徐浠芸产生了不满。 这两个女人也真是的,人家一个姑娘就这么站着,她们倒是好意思一直坐着。 这不,便有男人站了出来。 “你们这两个女人好生过分,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竟然就让她这么一直站着,你们霸占了这么大的凉亭,好歹也要分点位置给人家姑娘。” “你是谁?” 岳紫月挑眉,看向了赵偳?眼里尽是不解。 “皇上,江编修虽然有些无礼,但是所言甚是,您看,这两个夫人,在御花园里面竟然当众欺负于姑娘,还不肯让于姑娘坐下,这是仗势欺人,虽然不认识这两个人夫人是何人,但是,这般仗势欺人,定非好人所为,还望皇上主持公道。” “啧啧,浠芸,你说,他们都不认识我们,可是似乎都认识于家小姐呢。” “也不知道怎么认识的?该不是私下都见过面了吧?” “两位夫人,慎言,于家小姐声名远播,在下等人早已经仰慕久矣,还请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切勿随意造谣,污蔑于小姐的名义。” “你都这般污蔑我们了,我们为何不能够信口开河。”岳紫月冷笑了一声,“你说我们欺负她,你那只眼睛看到了?我是骂了她,还是打了她?至于说我这座位,她不愿意坐,难不成我还非要让她做?” “就是,你等着,我现在到你面前走上两步,然后就坐在地面上哭,看看你认不认你欺负了我?”徐浠芸站了起来。 “浠芸,你莫要胡来。” 可是徐浠芸还不曾下手,这群男人之中,就走出了一个男人,男人长身玉立,官袍服贴地穿在身上,浑身上下不见一丝褶皱。 他面如冠玉,只是看到徐浠芸的那一刹那,他突然皱了皱眉头,神情严肃。 “哟,这不是我家的修明义修大人吗?”看到修明义略带几分柔情的视线落在了于仙灵身上,徐浠芸冷语嘲讽道。她早就发觉这个男人有些不太对劲,现在总算是知道了,原来这人这心到底还是落在了旁人身上。 “于姑娘真是好大的本事。” 连自己家的男人,那般冷清的人,竟然都对她起了心思,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这边的动静太大,几乎整个人御花园的女人都围了过来,和徐浠芸不对付的人,看到此番情景,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身份再高贵又如何? 嫁的男人再好又如何? 这男人的心不在徐浠芸身上,还不知道往后,她还要受多少苦呢。刘嘉沅便是其中一个。 徐浠芸的男人比她的男人本事,后院也比她来的干净一些,她自来都非常嫉妒徐浠芸,没想到,她也有今天。 刘嘉沅的视线又落在了岳紫月身上,就是不知道,若是定王看到了于仙灵,会不会也对其动心,将她给纳回府中。 倒是也有一些夫人则是相当不喜欢于仙灵,毕竟,她太美了,谁知道,今日的场景,将来会不会落在自己身上,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浠芸,你这是什么话?”男人眉头皱的更紧了。 看到于仙灵脸上的泪珠儿滑落,在场大部分男人的心都揪了起来,格外难受。 “皇上,还是将这两个女人给赶出去吧。” ‘“就是说啊,不过不能够这般简单地赶走,要掌嘴,二十巴掌。” “修明义,你说呢?这可是你媳妇?” “皇上,看在微臣的面子上,不若五巴掌可否?”修明义眉头皱的更紧了,可是说出的话,却让徐浠芸整颗心都凉了。 “皇上,臣有话说。”闫木青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站在了赵偳面前。 ##第230章 好色徒捧场 “定王有何话要说?” “这是臣的妻子,臣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辱于她。”闫木青将岳紫月挡在了身后,冰冷的视线扫过最初开口的那个编修,又扫过提议掌她们嘴巴的那人。 那两个人被闫木青看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觉得自己身后一阵凉飕飕的,缩着脖子,再也不敢多说话。 天啦,他们哪里知道这个女人竟然是定王妃,若是早知道的话,他们哪怕为于仙灵出头,也不会将话讲的这么难听。 “木青。”岳紫月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闫木青身板,挽住了他的手臂,她的眼睛也变得有些通红,紧抿着下唇的样子,更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兔子。 “乖,放心,没事的,谁要是想要欺负你,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便是女人,我也不会客气。” “其实真的没有什么,不要责备定王妃,是仙灵的错。”于仙灵淡淡开口,摇了摇头,双唇紧紧抿着,泪眼汪汪地盯着……闫木青。 所以说,这于仙灵的目标并不是皇上,而是她的木青。 “所以我就说啊,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啊,你说出来,这么多人都抢着为你做主呢。”岳紫月将自己整个人都塞到木青的怀中,果然看到了于仙灵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悦来。 但是这不悦一闪而过,除却一直盯着她看的岳紫月,几乎无人看到。 “王妃娘娘并没有对我做什么?”仙灵依旧是这句话,但是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场大部分的男人都用责备的目光看着岳紫月。 “没事,她不说,我来说。”岳紫月看着眼前那一群色迷心窍的男人,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我和于仙灵压根不熟悉,刚回到京城,她是谁我不知道,当然,我也不在乎,毕竟,她是谁和我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但这个人倒好,一上来,就问我兰若华的事情,我不过说了她一句脑子有问题,得治病,这人就这样了,然后,便是你们这一群人,在这里仗义执言,我倒是想要问问,我到底哪里是不对了?” “这个……你说人脑子有问题。” “但是她无缘无故冲着我提起兰若华。”兰若华是何人,在场的人,几乎无人不知道,因此,他们自然也知道,这兰若华给定王戴了一顶绿帽子。 这若是不相熟的人,无缘无故地就提起人家心目中最介意的事情,也难怪人家骂人了。 “这话都是你说的,怎么能够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那群人有些下不了台,有些强词夺理。 “我没有必要骗你们,何况,我对这人也确实是无冤无仇,没有必要特别针对她。” “说不定是你嫉妒她呢,仙灵长得那么美,别说是男人了,就是女人也忍不住动心了,说不定你就是嫉妒仙灵长得美呢。”刘嘉沅在身后默默地说了一句。 这是刘嘉沅的心里话,在场的女人,可没有几个不嫉妒仙灵的。 若是能够有仙灵那样的美貌和才华,她们的夫君也不会一个接一个地纳妾了。 “不,定王妃说的都是真的,是我的错,对不住定王妃娘娘。”就在众人为她开脱的时候,仙灵,却是弯腰,冲着岳紫月行礼,“我只是好奇,我没有想到,定王妃会这么在乎前任定王妃。” 仙灵微微垂下眼帘,细长的脖子,宛如天鹅颈一般,优雅,透着月白色的光芒。 很吸引人。 至少,岳紫月就看到了不少男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她的脖颈之处,一脸迷醉。 不过,她很高兴,因为闫木青的神情是冷漠的,眼神更是一眼都不层扫过于仙灵。 只是护着自己,将所有怨恨的视线都挡在了外面。 于仙灵咬着下唇,楚楚可怜地看着闫木青,可恶,这闫木青未免也太不识好歹了,她这么美丽的容貌,这么出色的身段,难道还不能够迷住她吗? 于仙灵是背对着众人的,那些人看不到于仙灵勾引闫木青的神情,但是徐浠芸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这于仙灵的对象果真是冲着定王爷来的吗? 眼光倒是不错,一看就看到了这里最为出色的男人,可是,你想要,人家未必会愿意要你。没看到,这里,除了皇上一言不发,也就闫木青一个人,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于仙灵。 “听到了,反正和我们两个没有多大关系。”见这于仙灵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追随着木青,岳紫月心里愈发不爽了。 “皇上,臣妇身体不适,想要先行离开。”这赵偳过分了,竟然都不帮他们两个说话,她回去,也不会再帮他说话了。 见岳紫月似乎有些生气的模样,赵偳这才想到了碧青,心里多少有些心虚。 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可怜,心爱的姑娘生病了,正想着要去看望一番,却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这么多举子,翰林,没办法之下,他也只能够顺着大流来,跟着他们一路来到了这里。 倒是错过了看望碧青的最好的时间。 现在还得罪了碧青放在心尖上的小姐,也不知道碧青会和他怄气到什么时候? 岳紫月木青想要离开,赵偳自然不会故意为难他们。 松了口,就让他们离开了。 留下一群男女,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倒是有了几分钟的静谧。 “皇上,臣妇也有些不适,能否先行告退。”徐浠芸走上前,微微福了福身子。 “准。” “谢皇上。”徐浠芸连修明义的脸都不想看,径自带着丫鬟,扬长而去。 严可月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掌心,掐的自己手掌都有些疼了,这才能够露出笑意来。 好好的一场宴会竟然就这么别捣乱了。 这是她被封为皇后以后的第一次宴会,就这么被毁了…… 于仙灵回到自己的府中,就将屋内所有的丫鬟都给赶了出去。 她卸掉自己身上钗环,将之前所穿的白色纱裙给换下,喊了一身青色的裙装。 裙子上绣着青竹,衣裙上也是同色系的青竹,整个人看起来特别典雅,特别贤淑,比起白天的裙子,少了几分纤弱,却多了三分稳重。 于仙灵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脸。 她可真是漂亮,不是吗? ##第231章 砸东西发泄 可是,有时候太过漂亮,却没有足够的权势来震慑他人,最终也不过是红颜祸水,不仅让那个自己命丧黄泉,便是她的家里人也没有得到好处。 重新活了这么一世,很多未来发生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那么这便将是她最大的底气了。 不说其他,就说他们小队里面,有个小朵,就拥有着预知异能。 有了她的异能,让他们小队躲过了不少次的危难。 “预知?” “没错,其实我的精神力异能偶尔也可以预知,但是只是偶尔。”比如说她偶尔做的预知梦,可是,这和预知异能相差甚远。 预知异能那可是随时随地都能够看到未来的画面。 “原来如此。”若真是这样,那么他对她倒是有几分好奇心了…… 京城皇宫里面。 严可月向来以温柔示人,自然不能够再他人面前大肆发脾气,她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等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以后,这才砸了自己面前的青花瓷瓶。 “娘娘,娘娘,您忍一忍,一定要忍。” “暖香,本宫实在是忍不住了。”温柔,自幼的时候,祖母便告诉她说,让她做一个温柔的人,祖母说了,她身体不好,只要能够抓住赵偳的心,将来便是母仪天下也是又可能的。 如今,她真的是母仪天下了,成为了一国之母,可是有什么用? 她喜欢着皇上,可是皇上却对她视若无睹。皇上全部的爱恋都给了定王府的那个碧青。 当年将自己的身份借给赵偳的时候,赵偳就说过,这一辈子,都会将她当成自己人,好好照顾着。 现如今,他确实是做到了,可是她的心却大了,开始变得不甘心起来。在皇宫的阴暗处,一抹黑影正在滋长着。 它扭动着自己的身躯,仿若一条蛇般,挪动着,一路挪到了坤宁宫中,坤宁宫的宫女最先发现了它,可是还来不及尖叫,黑影动作迅速地窜到了那尖叫宫女的身上,将自己的身体融入了其中。 “阿如,怎么了?” “没事。” “有事情就叫一声。” “嗯。” 阿如睁开眼睛,眼睛之中,略有几分红色的瞳孔正在黑暗之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两天后,后宫之中死人了。严可月身边的二等宫女彩霞死了,她死得相当平静,身上一丝的伤口都巡不到。 “怎么回事?彩霞生前得罪了谁?”问话的是大理寺卿李玉,前大理寺卿在赵偳登基以后,就以年纪老迈为由辞官了。这李玉乃是赵偳一手提拔上来的。为人正直,颇有几分才干。 他板着脸,将彩霞见过的人一一询问出来。 “会不会是定王妃?”彩霞前几天将定王妃得罪狠了。 “对对,不然就是那个叫做碧青的女人。” “定王妃和碧青?”李玉看向赵偳,赵偳脸色相当难看,只是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过多插手。 “将她们传来吧。” 岳紫月和碧青来的时候,脸色是黑的,看到赵偳,分别给他行礼以后,就撇过头去,不想看他。 赵偳心塞啊。 明明前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变脸了。 “见过定王妃。”李玉行礼,岳紫月冲着他点点头,算是接下这礼了。 “不知李大人将我们两个寻来有何事吩咐?” “今天早上,宫里死人了。” “然后呢?我和碧青都是住在定王府内,这几日根本没有入宫过,这宫里面死人,于我们何干?” “这……”定王妃说得也有道理,皇宫戒备森严,不论的碧青还是定王妃都不是那种能在皇宫穿梭自如的人。更不用说在皇宫杀人了。 李玉看着岳紫月,许是当初饿坏了,现在的岳紫月个子虽然上上去了,但是这身板依旧很瘦,,穿着华丽的王妃宫服,空荡荡的,不是很合身。 八爪玉冠下的脸也相当小巧,第一眼望过去,整张脸就剩下一双眼睛了。 很漂亮的一双眼睛。见李玉直勾勾地盯着岳紫月看,赵偳连忙轻咳了两声,让他收敛一点。 这眼神儿要是让定王知道了,李玉只怕要糟,好不容易才将自己人弄到大理寺卿的位置,他可不想,这新官才上任,这人就要没了。 “嗯,定王妃说得有道理。”若是说定王出手,那还有几分可能。 “说句难听点的,我若是真的想要她死,何必弄得这么夸张,我堂堂大秦定王妃,莫不是连处置一个宫女的权利都没有,尤其这宫女还当面侮辱过我。” “那倒也是。”定王妃若是真的豁出去了,将彩霞要过来,皇后也不会不给,确实没有必要大费周章。不说李玉,便是当时提到定王妃的两个宫女都觉得相当有道理,她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当时怎么就提到定王妃了,若是将定王妃惹怒了,到时候她们两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看到定王妃似乎并不追究是谁提到她的事情,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呼出一口气来。 “可是那会是谁?”严可月看着就像是睡着了般的,可是生息全无,脸色泛白。 “小姐,这人看着就像是失去了魂魄似的。”碧青开口道。 雪女曾经和他们说过一点儿妖界的事情,有些恶妖专食人类精魄为生,人类若是三魂七魄全无,自然也活不下去了。而且查不出任何伤口。 “碧青郡主的意思,彩霞姑娘之死非人类所为?”碧青说得小声,但是李玉的注意力一直在她们身上,倒也听到了。 被李玉这么一问,碧青当即就闭嘴了。 “郡主?”见碧青不肯再开口,李玉逼近一步,“郡主若是知道些什么,还请郡主说出来,让我们尽早破了这个案子,也免得其他人被害。” “李大人,你这逼迫碧青的样子,怎么像是审犯人啊。”岳紫月将碧青往自己身后一挡。 当日赵偳给了碧青郡主的身份,那是为了抬高碧青的身份,让她有了入宫的资格,可是碧青没有被选中,再加上,赵偳并未赐下郡主宅子以及其他,因此,这些人虽然嘴里喊着郡主,却依旧没有将她当一回事。 说来说去,还是赵偳的错。 想到这里,岳紫月默默地给了给了赵偳一个白眼。 赵偳:…… ##第232章 敬谢不敏 “李大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是否看不上碧青这个郡主,才会对她如此无礼。” “下官不敢。”李玉弯身行了一礼,“只是下官觉得,碧青君主这话讲得有些悬乎。子不语怪力乱神,碧青郡主所说的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李玉是不信这些事情的。 在李玉小时候,有一次曾经病重,但是他祖母非逼着他喝下了一整碗的符水,将他给恶心地吐了两天两夜,身体更加虚弱了,若非后来,被仁善堂的大夫给救了回来,只怕自己这条小命就要死在了那碗腹水之下。 也因此,他后来对这种事情,是敬谢不敏了。 “李大人,做人可不能够太过铁齿,不然往后若是遇到个什么事情,只怕你会接受不了。” “下官谢过定王妃的教诲。”这是这种事情,他还是不会相信的。 人家不相信,岳紫月自然不能够逼着他相信。 听闻岳紫月出事,闫木青直接从衙门赶到了宫中,等到他将人护在了身后以后,提着的心才隐隐放了下来,他知道岳紫月的异能还算不错,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更何况,在后宫之中,还有一个似乎对她们隐隐有着敌意的皇后娘娘。 若是皇后真的对岳紫月动手了,哪怕之后,他能够将场子给找回来,但是岳紫月到底还是受伤了。 他可不愿意这样。 他放在心尖子上宠着的人,自然是要细心呵护着,不能够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他们有没有对你动手?” “没有,皇上,还在呢。”岳紫月指了指赵偳,有赵偳在,便是皇后,也不能够随便乱来,在赵偳面前,严可月总要保持她温柔如水又善良的模样。 而除却皇后,她乃是定王妃,在场的人,又有几个的品级能够比她高。 “没事就好。”闫木青冷眼看着眼前这些人,“本王王妃素来柔弱,哪里能够杀得了人?更何况,正如郡主所说,这宫女死的有蹊跷。” “王爷怎么也这么说?若是一有命案发生,就往那个方面去想,只会令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李玉皱着眉头,都说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会这么想,无可厚非,只是没有想到,作为大秦国的守护神,定王,竟然也会转到这个方面去? “那么,李大人,你觉得这宫女是怎么死的?” “身上并无外伤,许是中毒而亡。” “中毒者,唇瓣会呈现黑色或者紫色,有点时候,便是脸色也会变得诡异,可是这宫女脸色虽然苍白了一些,却是在正常范围之内,唇色更是红润,亦无异常,怎么看不像是因为中毒身亡的。”更像是碧青所说的那般缺少了魂魄。 人有三魂七魄,若是三魂七魄不全,那么这个人便会成为傻子,或者植物人,若是三魂七魄俱无,那么此人的生机便绝了。 就如同眼前这个宫女这般,宛如睡着一般地……死了。 李玉依旧不太相信,他还是觉得这彩霞应该是人为杀死的。 事情陷入了僵局之中。 李玉到底没有权利,将定王和定王妃给扣住,既然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他也只能够将定王妃夫妇以及碧青都给放了回去。 只是,接下来,又接连死了两个宫女,一模一样的死法,便是临死的时候,那放在腹部交握的手,也是一模一样的。 因为三个宫女突如其来的死亡,让整个皇宫的人都有些胆战心惊。 尤其,在第四个宫女死后,整个皇宫便传出赵偳皇位来路不明,因为他的皇位是抢来的,因此他的后宫之中才会出现这种事情。 御书房内,赵偳啪地一声将奏折扔在了地板上。 最近多了不少奏折,要让他下罪己诏,难道这些人真的以为只要自己道歉了,下罪己诏了,后宫的凶手就会收手? 简直是开玩笑,更何况,他本就是正统,他是先太子的遗腹子,他当皇帝,那是理所当然。 “定王,你怎么看?” “臣想问问李大人,最近有何线索?” “微臣惭愧,并未查到有用的线索。”李玉向来觉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可是这个案子,他花费了这么多的心血,却始终没有查到任何线索,便是仵作那边,也验不出什么。 仵作说,她的死因不明。既非中毒身亡,也不是其他,就像是莫名其妙死了那般。 而且生前她一点儿挣扎的动静都没有。此后死去的三个也是如此,几乎没有任何挣扎,若真是人类所为,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够让这些女人心甘情愿送死。 “这已经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了。”赵偳感慨着,只是李玉兀自铁齿着。 “不,这世界上哪里有妖怪,不都是招摇撞骗的嘛。”其实李玉心里也有些怀疑了,这些女人死相很美,就像在睡梦之中直接死去似的。 “我回去问了问,这应该是噬梦。”闫木青轻咳一声,他也是觉得奇怪,本来皇宫之中,浩然正气,亦有紫气龙脉守护,寻常妖怪是无法进入的,所以他最初的时候是想到妖怪作祟,但是却想不准是哪一种妖怪能够抗住这龙脉紫气。 昨夜,老槐树说了,盘踞在皇宫底下的龙脉被人破坏了,后宫本来便是藏污纳垢之地,死去的人何止万千。滋生妖怪也不为过。 但这妖怪定然是无形的,只能够附在人的身体内才能够生存。 新皇和定王府的人都相处得不错,该不是故意的吧,让定王妃故意勾引大皇子,然后以此为借口脱离皇室反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镇国公完全忘记了,大皇子死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尤其大皇子还是死在了妖道手中,而当时,定王正在位大秦抵挡琉球人的进攻。 “噬梦是一种什么妖?” 赵偳没有理会镇国公,反而开口询问道。 他知道定王夫妇都有一些特别的地方,但是不要紧,只要他们没有反心,那就可以了。 “噬梦,也是食梦,就是在人的梦境之中将你吞噬,他不仅会吃掉你的梦,还会连同你的三魂七魄都会吞噬掉。人若没了三魂七魄,这身体也就剩下一个空壳子了,与死无异,不,应该比死更加痛苦,人若死了,还可以往生,投胎,但是被噬梦吃掉的,就彻底消散在尘世间了。” ##第233章 龙脉被毁 闫木青话音刚落,在场的人都消音了,全场一片静谧。 “那爱卿可有办法?”赵偳也被吓到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后宫之中会出现这种玩意,若是某日他也在睡梦之中无知无觉地被吃掉三魂七魄。赵偳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浑身发冷。 “暂无办法。”闫木青摇头。 所有的大臣都垂头丧气,一脸惊怕地离开御书房,唯有闫木青留了下来。 “木青可是还有话说。” “正是,阿偳,我还有话要和你说。”他没有喊皇上,便是这些话不适合给皇上听。 “木青哥哥请说。” “皇宫的龙脉被人给毁了,皇宫的正气正在消散。” “你说什么?”赵偳猛的站起来。 龙脉正在消失,那岂不是正如他们所说的那般,自己不适合当皇帝。“是不是我……”真的…… 赵偳连朕都说不出口了。 “你给我冷静点。你是太子正统,有谁能够说你不够资格,这是有人想要颠覆大秦江山,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这个人找出来,他毁的是大秦,不论是谁当皇帝,都是一样的,除非改朝换代。”当然皇宫的龙脉若是毁了,不管是那个朝代,是谁当政都是一样的结果。 “木青哥哥帮我。”赵偳拽着闫木青的衣袖,就像小时候那般,带着几分依赖。 “别来这一套,一个大男人,恶不恶心。”闫木青毫不犹豫地将他给推开了,这动作只有他媳妇能做。 赵偳:…… “走吧,要先将这噬梦给找出来。” 根据老槐树的指示,这噬梦应该在皇后的宫殿里面。能够用凤气来遮掩,不是皇后,便是皇后宫里之人。 “在坤宁宫?”看到闫木青带着自己一路往严可月的宫殿而去,赵偳心里不免有些打鼓。 “八成。”坤宁宫就在面前,闫木青毫不客气地直接闯了进去。 “定王,你好大的胆子,不经通传,擅自闯坤宁宫。” “皇上就在身后,有事情可以直接找皇上”闫木青指了指身后,果真,赵偳一脸郁色地跟在他身后。 “参加皇上。”彩月急忙跪下,正打算往里面喊一声,嘴巴就被捂了。 “全部不准说话,谁开口,朕就砍了谁。” “皇上……”彩月还想着多讲几句,却见赵偳瞬间冷了脸,所有想说话的都禁声了。 “木青,我们进去。” “嗯。”到底是女人的房间,闫木青直接闯入到底有些难堪,因此,在即将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他倒是往后退了两步,让赵偳先行。 赵偳一脚踹开房门,正坐在桌前缝着什么的严可月,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看到赵偳,她整个人慌张了起来,手上的东西也急急忙忙地往身后藏。 “阿偳,你来了。” “你身后那是什么?” 看到严可月那遮遮掩掩的模样,赵偳脸上难掩失望。“月姐,给我看看。” “阿偳,你不要这样,我就是就是做着玩儿的。” 看到赵偳脸上的失望,严可月愈发慌张了,“不是的,你听我说,我真的只是做着玩儿的。” 她颤抖着将自己手中的玩偶拿出来。 那是一个布娃娃,上面写着两个生辰八字,一个严可月的,另外一个人则是赵偳的。 “你在诅咒朕?”巫蛊之术,大秦朝禁止了这么多年的巫蛊之术,如今竟然再次出现了,而且还是当今的皇后在用。 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文武百官会如何看待他们? “你,太令朕失望了。” “不是的,不是的,阿偳你听我说,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不是诅咒,这是禁术,阿如说,只要我这样子供奉上七天,那么你就可以爱我一生一世。”严可月依旧是那副温柔似水的模样,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赵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我们是姐弟,怎么可能相恋。”他一直当她是姐姐。 “不是的,你若是真的将我当成姐姐,那么为什么要封我为后,为什么要娶我?”祖母曾经就对她说过,她将来会母仪天下,将来,阿偳会娶她为妻子。 可是阿偳是娶了她,她也成为了皇后,可是阿偳却从来不曾爱过她,也从不碰她。 他们明明是夫妻…… “我本来是想给你赐婚的.”此刻若是还不明白自己是被昌平侯府的人给设计了,赵偳的皇帝也就白当了 明明是昌平侯和他说,说月姐姐坏了身子,无法生育,让他帮帮她,给她一个名分,不要让其他人欺辱她。 他同意了。他一直以为严可月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谁知道,她竟然不知道。 甚至对他还抱着那种感情。 这也难怪了,难怪他拜托她将碧青选上来,她却阳奉阴违,将人給刷下去了。 “我一直将你当成姐姐……”赵偳难以置信地呢喃着。 龙脉凤气受到影响,想来就是这个了。 “你放下我的娃娃。”见闫木青正在摆弄她的娃娃,严可月脸色一变,整个人都扑了过去,“把我的娃娃还给我。”这是她的希望,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个希望。温柔的神情一点点从严可月脸上褪去,赵偳看着她,只觉得她越来越陌生。 闫木青侧身躲过,手上一挥,一簇火苗便燃在了娃娃上,娃娃乃是绸布所制成的,火星一溅到这布料上面,火就开始蔓延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将两个娃娃都给烧了起来。 一股黑烟自娃娃之中溢出,散发着浓厚的腥臭味。 就在坤宁宫的另外一个佣人房间内,阿如猛地吐出了一口黑血来,这黑血就如同那娃娃溢出的黑烟味道一般,散发着浓烈的臭味。 闫木青的神识慢慢地扩散出,感觉到阿如的动作他,他立即就扔下那几乎已经烧成灰烬的娃娃,往阿如的房间赶去。 阿如正在思考着如今将房间的腥臭味给去掉,就见闫木青已经踹开了她的房门。她眨了眨了眼睛,努力让自己的神情变得惊慌起来,“不知定王爷到我的房间里面来,有何贵干?” “你便是噬梦?”闫木青看着阿如,神情有些冷凝。 “什么噬梦?痴梦的?我可不认识。” ##第234章 识破妖族 “不管你认不认识,你都不可能会是阿如。”阿如是昌平侯老夫人调教出来的,特别的守规矩她开口闭口,都是奴婢长,主子长的,从来不曾说出我这个字来。由此可见,这阿如只怕是早已经遇到了不测,被这不知道哪里来的玩意给占了。 阿如静默了一会儿,最后突然咧开嘴笑了,“奉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阿如的嗓音突然变得成熟嘶哑起来了,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很诡异的声音。 “我倒是想要知道,你是如何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的。” 见闫木青怎么都不可肯放过自己,阿如神色更加凛冽,她突然双手撒出一把灰色粉末,那粉末乃是她提炼出来的,具有致幻腐烂的效果。 却见闫木青连躲都不躲,直接吸收了。 “你……”不是人。若是人类,怎么可能对她的药无动于衷。 若是闫木青知道她的想法,肯定是嗤之以鼻,他乃是万年桃木,还是雷霆击打过的,什么污秽在他面前都是无用的,要是春药的话,那还有几分效果。 粉末无效,阿如眼神微缩,当即就冲了过去,想要强行突破,只要能够让她逃出去,到时候,便舍了这副肉身又有何妨。 只是闫木青哪里肯让她逃离。桃木挥出,就抽打在了阿如身上,阿如身上顿时黑烟冒出,一如那娃娃燃烧时候所发出的腥臭味道。 “你为何要阻碍我?”阿如被打得面目狰狞,愤恨地看着闫木青。“你也是妖族,应该清楚,人类没有好东西。” “我知道,人类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他们自私,容易嫉妒,但是,他们也有很多很美好的感情。”比如说他爹对他,比如说岳紫月。他已经答应了他爹还有晋元帝,会努力守护着这片土地。 “哈哈哈,美好?那可不见得。”阿如突然疯狂大笑了起来。“你知道我是噬梦,也该知道我不仅吃睡梦,我还吃魂魄和记忆,我吃掉的那几个宫女,个个都在幻想自己能够成为人上人,哦,对了,还有两个对你有想法,恨不得除掉你媳妇,自己上位。” “他们若是犯下错事,自有国法处置,至于我媳妇,我自然会护着。” “大妖王,你会后悔的,一定。”阿如见逃脱无力,她突然停了一下,下一刻,一身的妖力暴涨,闫木青顿觉不妙。 “你……”他才刚刚开口,阿如燃烧着妖力往他这个方向过来了,他后退了两步,就被阿如捡到机会逃跑了。 闫木青立马就去追,只是这阿如倒也奇怪,她不往人多的方向跑,反而冲着冷宫而去。 阿如的妖力在燃烧着,旁人看不到,但是闫木青看得一清二楚,淡蓝色的光芒环绕着她,不论何物,只要碰触到那蓝色光芒,几乎都会变成灰烬,这一路过来,一路的花草都枯萎了。 闫木青一路追着过来,他是植物,自然也害怕这火,但是因为他是雷击木,这火轻易也奈何不了他。 赵偳登基以后,冷宫之中这才热闹了起来,不仅有疯疯癫癫的许皇后,还有当年宠冠后宫的万贵妃。 “兜兜转转,我倒是忘记了,这里还有一只凤。”哪怕许皇后如家身在冷宫,但是她到最后都没有被废弃掉,也就是说名义上她还是皇后,尤其她在位多年,一身凤气更是刚当上皇后的严可月能比的。 阿如用力咬了自己的手指,逼出指尖血,在自己的额头上画了个符号。 做完这些,她迅速加快了速度,将许皇后给抱在了怀里。 许皇后神智不清,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被阿如抱着,脸上还露出了笑容。 只是一会儿,笑意停在了唇边,之后整张脸开始扭曲,一会儿左边脸胀起,一会儿右边脸胀起来,之后一张脸更是青紫不堪。 万贵妃缩在角落里面胆战心惊。心里面略有些自责。 自从到了冷宫以后,她看到疯癫的许皇后,多少有些同情的感觉。 说实话,许皇后这个人并不算差,一般很少掺和在她们嫔妃之中,且,现在皇上已经死了,她们这些先皇嫔妃都已经没有再斗的必要了。因此,来到冷宫之后,她对许皇后颇多照顾。 今天也是看这天气不错,就想带着许皇后来这院子里面晒晒太阳,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情。 万贵妃自来是个聪明的女人,见状,直接就冲着闫木青跑了过去。 闫木青手中鞭子一甩,直接将万贵妃卷到了一旁,动作极其粗鲁,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万贵妃虽然想破口大骂,但是看到闫木青脸色难看,什么话都不敢说了,算了,闫木青还肯救自己一命,已经算好了,按照他们之间的恩怨,就算他冷眼旁观,也没人会说什么的,尤其,她看到了之前她所在的位置,面前的那个盆栽已经枯萎腐烂了,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差一点,她就成为那些腐叶了。就算要死,她也想死得美美的,可不愿烂成那样。 “你去通知皇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所有的人都不准靠近。” “哦,我这就去。”不用她待在这里,她更高兴。万贵妃当即拔脚就跑,完全没了当年那优雅斯文的样子。 至于其他人,早就缩在了房间里面,连动都不敢动。 房门锁得紧紧地。 “你看,这就是你救下的人。” 阿如狞笑着说道,“你救了她们,可是她们可不见得会感恩,这就跑了。” “她们不来碍事,对我来说更加方便。”闫木青抽出一根桃木枝丫,手一抖,那枝丫就成了利刃。 阿如痴迷地嗅着许纯宁身上的气息,她的身子突然抖了两下,一抹暗影自阿如体内冒出,附在了许纯宁身上。 阿如的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面上,就剩下一身皮囊,血肉全无。倒是许纯宁抖了抖身子,原来脸上的憨笑成了狞笑。 她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原本苍白的唇色瞬间成了血色.看着略有些惊悚。 “这宫里女人的味道就是不错。不过就是个普通地宫女,这血肉也相当嫩。”你 闫木青看着地面上那个皮囊,眼神闪烁了一下,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这种情况说得再多,还不如直接就将她给解决了。 ##第235章 同归于尽之念 闫木青正准备攻击那噬梦,噬梦却往后退了一步,“我知道我打不过你。” “所以准备素手就擒吗?” “不,我想要和你……同归于尽。”噬梦双手挥过,冷宫大门瞬间合上。闫木青冷眼看着她,看着她更加疯狂地燃烧自己的妖力,蓝色光芒愈发灼眼…… 定王府内,岳紫月正在缝制闫木青的里衣,自从她嫁给木青以来,木青的里衣几乎都是她做得,外衣没有办法,她的针线太过粗糙,若是真的穿出去了,只怕会贻笑大方。 她想了想,反正里衣就是穿给自己看的,还不如在里衣多下点功夫。 可惜,这么多年下来,她的里衣依旧还是老样子,没多少进步。 岳紫月缝制得非常认真,一步不慎,针头扎了自己一下,鲜红的血一下子便留了出来,落在了白色的里衣上。 “哎呀,糟了,衣服弄脏了。”点点血迹落在纯白的里衣上,就像是雪地里面盛开的红梅,岳紫月看着那血迹。一瞬间,一幅幅画面闪过。 “不。”岳紫月猛的从椅子上做了起来,“不行,我得入宫一趟。” “小姐,这都快午时了,小姐用过午膳以后再入宫吧。” “不,我有不祥的预感,我得进宫。” “那奴婢这就去准备。” 坐在马车里面摇摇晃晃,岳紫月的心却越跳越厉害。 她觉得很不安。总觉得会有大事情发生。 她现在疯狂地想要见到木青。岳紫月将自己的精神力扩了出去。这两年来,她的精神力虽然没有太大进步,但是总归是有些许获,至少她控制精神力更加炉火纯青了。 只是精神力才触到皇宫,就被弹了回来。 马车停在了皇宫大门口。 往日金碧辉煌,威严的皇宫,如今却笼罩了一层灰色。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即将破土而出似的。 岳紫月闭上眼,脑子里面想起,那遍地的尸体。 “我自己进去,你们都回去。”她不确定皇宫里面有多少危险的事情,若是他们都跟了进去,一旦有个万一,她护不住她们。 “娘娘,奴婢不怕。”看自家王妃的神情,便知此时宫中定然很危险,若非如此,王妃也不会不让她们跟着。她们别的本事没有,危险的时候,拖延一下时间还是可以的。 “傻瓜,我怕你们扯了我的后腿。”岳紫月咧嘴笑道。“你们先回去,给我准备好大餐,记得多煮一些我爱吃的。” “奴婢……”琴儿依旧不愿。 “琴儿,听话,回去给我做点我爱吃的。还有碧青,你也是,要记得吩咐下去,帮我们烧点热水。” “奴婢知道了,奴婢会吩咐他们多准备一些柚子叶,让王爷和娘娘去去晦气。”琴儿泪眼朦胧,看着岳紫月转身离去只觉得莫名的悲伤席卷了自己。 “你哭什么?别哭了。”碧青将手帕递给琴儿,“多不吉利,我家小姐会好好的,王爷也会好好的。”还有皇上,也会好好的…… 岳紫月一个人走进皇宫之中,皇宫里面静悄悄地,守在门口的禁卫军样子也有些奇怪,岳紫月默默地用精神力包裹住自己,这样可以让其他人都看不到她。 当年她用这招躲避了不少人,便是在丧尸群里面也可以穿梭自如。 她走到禁卫军身边,禁卫军的双眼有些通红,喘息声很重,唇边还有口水低落,听着有些吓人,就像是……丧尸。 岳紫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才又睁开眼。 为什么会这样? 皇宫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不能够让他们出去,若是他们真的感染了丧尸病毒,那么这片繁华的土地,最终也会变成末世。 趁着禁卫军还站在那里,岳紫月连忙冲过去,将皇宫的大门紧紧地关上了。 只感觉到脑子一阵,精神力被弹了回来,岳紫月的脑域受到了攻击,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身子,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跟我来。”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岳紫月往四周看了看。 并无其他人。 “我在这里。”裤腿被扯动着,岳紫月低头一看,就看到了一株熟悉的……含羞草。 “跟我来?”含羞草一如当初那般羞答答的,只不过,它的个头比起当年似乎大了不少? “为什么我能够听到你说话?”还记得当时,她可是没有办法听到含羞草声音的,当时所有的对话都是木青翻译过来的,可是现在竟然能够听得这么清楚? “哎哟,人家进化了嘛。”含羞草用叶子捂住脸,它弯下自己的枝干,再次伸展起来的时候,含羞草的小花中央,竟然长出了一张脸,一张圆滚滚的脸。 “你能够化出人形了?” “还不能,但是,也差不多了。”含羞草也是因祸得福了,它是个喜好听八卦的人,天天都在京城各个地方到处乱跑,有一段时间,跑到了佛堂里面,听到了佛堂里面,方丈正在讲道,一瞬间,就仿若醍醐灌顶,佛音传入它的身体四肢里面,含羞草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汹涌着,便在万佛寺修行了一段时间,这效果也是相当不错的,至少,已经能够化出脸来了。 “我想不用多久,我就能够化形成功了。”含羞草美滋滋地想着。 “那真是恭喜你了,可是既然你在万佛寺参禅,怎么又会在皇宫里面出现呢?”不是应该一鼓作气,继续修行吗? “还不是万佛寺出事了。”含羞草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那些叶子便全部都收拢了起来,便是刚刚露出的脸也消失了。 “万佛寺的僧人突然有些不太对劲了起来。很多僧人眼睛赤红,双手还长出了灰色的长指甲,虽然被方丈给控制住了,但是,这些僧人一直对我出手,没办法之下,我只能够逃了。”含羞草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催了,它是听闻皇宫灵气足,有龙气在,对修行有益,这才跑到皇宫里面来了,谁知道,皇宫也出事了。 它正准备离开皇宫了,就看到了之前遇到过的岳紫月正左右查看着,似乎在寻找什么的样子?它就忍不住八卦的心思,开口询问了。 “万佛寺也出事了?”为何?她一路过来的时候,这路上明明都很太平,其他地方都没有问题,就只有万佛寺和皇宫出事了? “对啊,夫人,你跟我来,你是要找妖王吧?” ##第236章 互相撕咬 见岳紫月点头,含羞草摆了摆自己的叶子,在前面带路。“我只能够送你到这里了,你一直往前面走,他们都在冷宫那里,我就不奉陪了。”它好不容易才能够修炼到这个地步,可不愿意功亏一篑,还是找个冷清的地方,好好修行吧。 岳紫月并不强求,她知道冷宫的方向,冲着含羞草点了点头,就往那个方向跑去。 也是靠近冷宫这里,就越觉得浑身冰凉。 冷宫门口已经有了不少人,不少宫女和侍卫们在门口徘徊着。 他们的肤色渐渐变得青紫,眼睛变得赤红,手掌在收缩着,一副想要抓的模样。这已经是丧尸早期的模样了。 尤其不少宫女都在互相撕咬着,血淋淋的一片。 “没想到了,穿越了时空,竟然再一次看到这种钱情景。”岳紫月的神情有些恍惚,她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那人吃人的时代,却没有想到,换了一个时代,却依旧遇到了这种事情。 可是不要紧,她还有木青,只要有木青在,便是身处末世,那又如何。 岳紫月看着眼前那场景,眼神一凛,精神力划过,身后攻击她的人,直接就脑袋搬家了。 岳紫月已经感觉到,在冷宫旁边的屋子里面,有人在看着自己,,但是,现在已经不是藏拙的时候了,她要找到木青,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木青。 屋子里的人,严可月正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尖叫来,便是手握长剑的赵偳,也忍不住长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外面。 “阿偳,她……” “嘘,不要说话。”赵偳捂住她的嘴巴。 就在不久前,冷宫之中,突然爆出一阵暗灰色的光芒,那光芒笼罩了整座皇宫,本来赵偳还想着和严可月算账,谁知道,严可月身边的宫女,在那光芒之后,就突然攻击了他们。 她们龇牙咧嘴,嘴角还有液体落下,直觉告诉他,她们相当危险,因此,他就拽着严可月逃了出来。 因为光芒是从冷宫发出的,他下意识地带着严可月就往这冷宫的方向跑来了,却没有想到,冷宫这附近,到处都是变成那副怪样子的侍卫宫女。 他也只能够寻了一间空屋子,带着严可月躲了进去,却没有想到,竟然会看到眼前这一幕。 果然,定王妃也不是普通人吗? “定王妃她……” “月姐姐,如果你想死的话,就大声地叫,将这些怪物都给叫过来。”赵偳的眼神里面,已经带了几分冷意。 严可月这般对待他,他便是将她给扔下,也无可厚非,带着她,不过是顾念着往日的情谊,可是若是她再如此扯他后腿,他也只能够狠心将她给扔下来了。 看到赵偳眼底的冷意,严可月连忙捂住的自己的嘴巴。 摇着头,再不敢放声叫了。 岳紫月刚一进入冷宫,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腐烂气息。 这味道她在末世整整闻了二十多年。 她是在末世后出生的,可以说她闻到的第一种味道,便是这种腐烂的味道。她的母亲生下她的时候,血腥味引来了大量的丧尸,为了护在她,父母都死在了丧尸群之中。这些都是她养母告诉她的,养母是个护士,当年便是她为她母亲接生的。 可惜,养母跟错了男人,最终也死在了丧尸群里面。她前世最重要的三个亲人都死在了这种味道之下,一瞬间,岳紫月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里发凉。 “木青……”她开口叫到。 基地没有守住,被攻破了,无数的人死在了丧尸口中,有的尸骨无存,有的却是追随着那些丧尸,成为了怪物。 父母带着她逃离了那个基地,可惜,终究还是没有活下来。 在前往北方基地的路上,她曾经也被人收养过。 那人生前是她母亲的好朋友,她也挺喜欢这个阿姨的,这一家子,没有一个是异能者,生活相当窘迫,可是阿姨毫不犹豫地就收留了她,可惜,这阿姨人是好的,家中的人却不是好人。 阿姨家中有一个大了她整整十五岁的哥哥,早已经娶妻,只是,为了留住自己,让自己能够死心塌地地留在这个家庭里面,这人竟然就想要侵犯自己。 她拥有精神异能,自然是不可能让他得逞,在感知到这男人的计划的时候,她就直接离开了。 不过,阿姨并不曾参与到这件事情来,她本来想寻到些食物赠予阿姨,却不曾想到,她离开不过两天一夜,这一户人家就死在了丧尸的口中,那一天,房中到处也都是这种腐烂的气息。 后来,她在各个基地之中辗转着,这种味道,简直渗入了她的骨髓之中,只要一闭上眼睛,都是这样的味道。 她的父母死在了丧尸口中,养母一家也死在了丧尸口中,她的木青,绝对不能够再出事。 岳紫月闭上眼睛,深嗅了一口气,又再次张开眼睛,她漆黑的双眼上,一抹暗红正在隐隐浮动着。 “木青。” 她再次开口喊道。 只是无人回复。 “木青,你在哪里?” 她好不容易才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可以珍惜一生的人,若是就此失去了,她会疯掉的,肯定会疯掉的。 “木青?”岳紫月的手握得紧紧的,若是有人在,肯定会发现岳紫月眼底的红晕正在渐渐扩散着。 冷宫在晋乾帝年间,荒废了许多年,晋元帝并非是个享受喜乐之人,在晋元帝在位期间,后宫的佳丽并不算多,等到晋元帝死的那一年,后宫之中,也就剩下了两个妃子,以及一个皇后,皇后在晋乾帝登基两年后身亡,至于那两个妃子,则是死在了太后之前。 因此,冷宫便就此荒芜了。 直到赵偳登基,才又开始使用,这才恢复了一些人气在。 只是到底是冷宫,依旧是清冷寂静。 岳紫月能够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以及急促的呼吸声。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声,让自己紧张的情绪放缓一些。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岳紫月的身体一僵,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明月月。” 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第237章 隐瞒身份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岳紫月惊愕了一下,连忙换上了一幅迷茫的样子,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让那男人徐璈愣了一下。 “你不是明月月?”不对,这种气息明明就是一模一样的,怎么会不是? “明月月是谁?本妃乃是明喻安。”似乎被眼前的男人吓到了,岳紫月红着眼眶说道,眼泪悬挂在眼角处。 莫非真的是找错人了? 徐璈歪着头想。 在他的印象之中,明月月自来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淡定模样,甚至很多时候,都是一副大姐头的模样,哪怕她的个子不是很高,长得也秀气,但是骨子之中却透着几分霸气。和眼前这个女人万千不一样。 徐璈又上下打量了岳紫月一番。 看她梳的发髻,可以看出她应该是嫁过人了。 眼睛很大,脸蛋很小,和明月月有几分相似,穿着天青色的长裙,上身则是绣着莲花的夹袄,和明月月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你来这里做什么?” 徐璈双手环胸,抬着下巴道。 阳光之下,岳紫月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但是对面徐璈,却并没有看到影子。 “我来找我家夫君的。” “你家夫君?”徐璈突然轻笑了两声,“该不是,就是那个吧。”徐璈努了努嘴巴,在冷宫角落里面,一个人影正静静地躺在了地面上,一动不动。 岳紫月眼神一冷,脸色骤变,连忙冲了过去,只是还未曾走到闫木青身边,徐璈身影一闪,就闪到了岳紫月面前。 “他就是你相公?” “对,还请高手手下留情,放我家相公一命。”大丈夫能屈能伸,她就是个小女人,只要她夫君安康,让她现在给徐璈跪下都没有问题。 “你家夫君是个人才,可惜,不肯为我所用,没有办法。只能够先灭了他再说,而且……小姐花容月貌,不如随了我可好?”徐璈突然伸手捏住岳紫月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岳紫月的五官来。 越看越像。 就是这浑身的气质没有一点儿相似的。 嗯,这家伙莫非抽风了?岳紫月撇开头,躲开徐璈的手,当年她和他交往了整整三年,都不曾做出过这种动作? 莫不是一个穿越,将他的性子都给改变了? 若是不然?怎么无缘无故会说出这种话来? “怎么?你不愿意?” “本妃嫁给夫君,自当是出嫁从夫,哪里能够二嫁。”岳紫月往后退了两步,更加靠近了闫木青。 她现在需要检查一番木青,看他是否被伤着了? 又或者中毒了? 如若不然,凭着木青的本事,徐璈如何能够伤着他? “若是你夫君死了呢?难不成你还要为他守节?”徐璈嗤笑一声,有些难以理解。不过,虽然不能够理解,倒是挺羡慕这古代男人的。 “这是自然。” 岳紫月毫不犹豫地说道,在徐璈发呆的那一刻,动作迅速地跑到了闫木青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木青的面前。 她伸手摸向他的脉息,感觉到指腹下那蓬勃的生机,岳紫月这才缓缓地松了口气,之前一直紧绷的心,也放缓了下来。 还好,木青还在,他并没有离开她。 徐璈的异能是风系,因此,若是由他造成的伤害,应该是类似刀剑砍伤的模样,木青身上并无这样的伤口,他并不是徐璈所伤。 只是这雾气却溢了出去。 “哟,竟然醒了?”看到闫木青睁开眼睛,徐璈唇角一扯,露出一抹冷笑。 “你是谁?”看到徐璈,闫木青眉头皱起,他自然是知道徐璈这个人的,当初在岳紫月的梦境之中,他就见到过,一个卑鄙小人,只不过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闫木青冲着岳紫月挑了挑眉,岳紫月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不清楚,“我来的时候,他就在这里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 “我是谁?我是你爷爷。”徐璈毫不客气地说道,在他看来,这闫木青应该是个很弱的人,毕竟在他的身上,他感觉不到任何异能波动的感觉。 倒是这个明喻安,倒是能够感觉到一点儿,不过也就只有一点儿,想来这人的异能应该并未曾开发出来。 “说话客气一点。”果然是个讨厌的人。 闫木青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直觉地讨厌这个地方。 这里有种气息,让他本能地觉得厌恶。 “不客气又如何?”徐璈一道风刃直接打了过去。 在明月月还在的时候,为了取得明月月的信任,他倒是装模作样过一段时间,将自己伪装了一个温柔男人,等到明月月死后,万静被他亲自推入异兽湖以后,他整个人就放飞了,变得相当自我。 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基地里面几乎成为了他的一言堂。 死在他手中的人也多了不少。 如今一个古代人,能够死在他这么一个高手的手上,那也是他的荣幸。 可惜,徐璈所想的,永远不会发生,在风刃打向闫木青的时候,却见闫木青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根桃木枝,直接将风刃给打散了。 “哟,还有两下子。”看到自己的风刃被这么轻易地打散了,徐璈面上不显,心底倒是多了几分警惕。 不行,这么厉害的男人,他不能够让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尤其这个男人还长的这么俊俏。 岳紫月盯着徐璈的眼睛看,看到徐璈微微眯起了双眼,便知道他动了杀心,她和徐璈相处过,虽然并不曾有过多少亲密的动作,但是却曾经一直作战过,徐璈的小心思她一清二楚。 之前也是她眼瞎,竟然没有看清楚这人心胸竟然如此狭隘,看来,他们曾经合作过的伙伴,实力稍微强过徐璈的,应该都是死在他的手上吧。 岳紫月在心里默默地猜想着。 “宝贝儿,你让让,等我杀了他以后,我肯定会接收你,好好照顾你的。” “那倒不必了,我出嫁从夫,你想要杀了我的夫君,我自然只能够随着我夫君一起对付你。”岳紫月也摆出应战的姿势。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不必客气了。”徐璈身子一动,整个人便出现在了岳紫月身后。 很奇妙的,进入冷宫之后,那诡异的屏障似乎不见了,岳紫月的精神异能也可以顺畅使用了。 ##第238章 两男争夺 她的精神异能攻击起来,和徐璈的风系倒是异曲同工。 徐璈看着岳紫月使用精神异能和自己打了起来,脸上微微愣了一下,知道那精神异能凝聚成的刀刃划伤了他的脸颊,他这才顺着风滚了滚,往后退了几步。 “精神系异能,你还说你不是明月月?” 这么强悍的精神系异能,他活了这么多年,也就只见过明月月有。 “我不是明月月,我叫做明喻安,我是先皇亲口封的定王妃。”她虽然有这明月月的记忆,但是这具身体的的确确是明家的庶女明喻安。 “哼,我说你是就是。”之前那口吻确实不像,但是现在,那神情,就和那该死的明月月一模一样了。 “她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我妻子。” “她是我女朋友。” 听到明月月嫁给了其他男人,徐璈只觉得一股郁气涌上心头。 只觉得自己似乎被戴了绿帽子。 当即,风刃再次甩出,岳紫月精神力也跟着甩出,两两相撞,竟然在空气之中撞出了火光来。 两人各自倒退了一步。 岳紫月正打算再冲上前,一只手却拉住了她的胳膊,不让她继续往前。 “木青?” “你是我媳妇,我怎么能够让自己媳妇去打架呢?要打架,我来,要杀人,还是我来。” 看着岳紫月一脸紧张地看着那个男人,徐璈更是生气了。 “果然是个贱人,当着我的面就开始勾搭男人了。”他们还没有分手呢,虽然他亲自将她送到了实验台上,可是,他可从来没有和她分手过呢,她怎么就能够嫁给其他男人了? “你他妈神经病。我说了我不是明月月。”,他娘的,难不成他真以为自己是受虐狂,都被他如此对待了,还会再傻傻地等着他? 简直就是笑话,被如此对待,不死不休都是轻的…… “月月,你不要在任性了,我都说过了,我那么做事有理由的。”徐璈一脸你怎么这么任性的神情,“我是为了天下苍生。” “你认识万静颖吗?” “那是谁?”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和她的关系并不好,但是她也一直喊我是那个明月月,还和我说了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这个万静颖莫非是······ “一个很令人恶心的故事,一个姑娘,被闺蜜和男朋友亲手所伤的故事,只是故事的最后,这闺蜜也没有什么好下场,被这个男朋友,一手给推入了异兽湖中。” “你……”徐璈脸色一僵,“万静真的也过来了?” “不过,看起来,这男朋友的下场似乎也不是太好。”至少她和万静都有自己的躯体,徐璈,不过只是魂体罢了…… 只是,为何,她们两人都有身体,而自己却只是个魂体? “莫不是这老天爷优待我,想要让我挑选一个我自个儿喜好的躯体?”徐璈的目光流连在闫木青身上。 若是这副躯体倒也不错了,这身材颀长,尤其这相貌,说是俊美无双都不为过,最重要的还是明月月的丈夫。 说实话,他对于不曾得到明月月一直耿耿于怀,哪怕他们曾经是男女朋友,但是却从来不曾有过亲密的举动。 明月月就像是一块冰块似的,对他的柔情,根本就是视而不见。 这也是他在得知明月月身体的特殊之后,毫不犹豫地将她给送到了实验台上的原因之一。 若是当时她能够像万静那般小意温存,对他也多几分依恋,他也不会将事情做得那么绝。 见徐璈眼神不善得看着闫木青,岳紫月神色更冷了,她微微侧出身体,将闫木青挡的在了自己身后。 “哟,看不出来,你倒是挺维护这个小白脸嘛。”徐璈冷笑着,声音里面透着几分酸味。 “他是我夫君,我这一辈子最为重要的人,我自然是要维护的。” “夫君?没事,反正这身体我也挺喜欢的,等我成了这个所谓的定王,也是你夫君了。” “你敢。” 岳紫月话音未落,徐璈已经飘了过来,他是灵体,身子轻盈,岳紫月倒是不客气,又是一道精神力过去,徐璈侧身闪过。 因为只是魂体的关系,徐璈的动作比起往日更是灵巧上几分,便是岳紫月一时间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趁着岳紫月不注意的时候,徐璈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闫木青。 正想占据闫木青的身体,当魂体碰触到闫木青的那一刻,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瞬间席卷了他。 他惨叫出声,往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才刚刚碰到闫木青而已,为什么会痛成这样?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肯定是这个闫木青下的手,若不是如此,他怎么会痛成这般?“快说,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便是此刻,他的魂体还是火辣辣地疼着,那种灵魂的撕裂感,简直令他痛不欲生。 “我什么都没有做。”闫木青摇头,“不过,我倒是知道你为什么会痛成这样子。” “为何?” “自然是因为我,不是人啊。”闫木青的手抖了两下,就变成了一截桃木,甚至在他的晃动之下,那一截桃木还长出了一朵桃花。 闫木青摘下桃花,将其别在了岳紫月的耳朵后面。 “人比花姣。” “你,你……”徐璈瞪着眼睛。 桃木克邪,他是知道的,在末世时代,也有不少的道士下山来,帮助普通百姓。 他们的武器便是桃木剑。 当然,这些人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他曾经就见到过一个真正的道士,那道士一身正气,手中的桃木剑,只要指到哪里,丧尸们都不敢轻易出现。 可惜,后来因为一时疏忽,死在了变异植物之下,当然,也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 若这家伙当真是桃木,那么自己确实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了。“月月,我怎么也想不到,嫉恶如仇的你,竟然会嫁给一个妖怪。” “没办法,谁让人家长得好看呢。”岳紫月笑着说道。 听到岳紫月这么说,便是闫木青也忍不住笑了。 他可是京城有名的丑王爷,可是岳紫月第一次见到他,却说习惯了就好。闫木青看着岳紫月,眼底的柔情,浓得化不开。 ##第239章 看脸的 “没想到,你也是个看脸的。”徐璈摸着自己的脸,难道他长得很难看吗?他明明长得比大多数人都好看多了。 可是为什么,岳紫月却从来不曾对他另眼相看过。 若是岳紫月知道徐璈的心思,定然会嗤之以鼻。 若是岳紫月真的对徐璈没有任何区别对待的话,也不会同意当她的女朋友了。要知道,她的武力值很强,但是不仅仅只是徐璈一人,不少人都打上了自己的主意。 只不过,徐璈是他们之中长得最好看的,因此,她才会同意徐璈的追求。 当然,之前两个人共同奋斗,抗战过,也是占了不少的因素的。 只是,没有想到,她选中了徐璈,却是将自己给送到了这小人的手中。 既然不能够得到闫木青的身体,也无法得到岳紫月,还不如直接就毁了。 徐璈的眼神里面溢出一抹仇恨来,岳紫月看到了,只是不知道这仇恨究竟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冲着木青来的。 若是冲着自己来,那可真是好笑了,被背叛的人是她,当年她身死得太快,还来不及报复,就穿越来了这里。 要是让她留下来,只怕这人这番模样还都是她干的,因为她是绝对不会放弃报仇的。 反正,这就是个渣男,便是直接被人给抓了,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现在也还来得及。 岳紫月手挥出,精神力再次打出,攻向了徐璈。 徐璈虽然是魂体,但是很诡异的,这精神力却依旧打得着自己。 他连忙再次躲开,脚下却突然一痛,一截弯曲的桃木枝干,就像是水蛇一般,突然缠住了他的双脚。 他愣了愣,只是随即而来的痛楚却彻底地响了起来。 他是魂体,尤其还是被丧尸病毒沾染了魂体,更是惧怕眼前这男人的桃木枝。 只是这男人似乎并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 徐璈还想多说两句,桃木枝已经冲着自己来了。 “不公平,你们两个打一个。” “你也想太多了,你都会飞了,我们还站在地面上打呢。”闫木青的桃木枝,挥得啪啪直响。,打得徐璈连连后退…… 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突然布满了阴霾,在层层乌云之中,隐约有红光闪现。 岳紫月看着这样的情况,脸色一沉。 这样子像极了末世即将到来前的那个天气。 难道说,他们穿越了千年,这末世也要跟着来到这千年之前吗? 岳紫月的心沉甸甸的。 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总觉得,若末世真的到来,那么极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关系。 因为他们打开了那个时代和这个时代的通道。 想到那守着宫门的禁卫军,岳紫月的心更冷了。 冷宫里面狂风呼啸。 那黑色的烟雾越来越多了。烟雾环绕住徐璈。岳紫月和闫木青两个人亲眼看着徐璈的脸渐渐变得发青,但是却似乎有了实体。 他的一双眼睛变得赤红,嘴角两颗獠牙若隐若现。他看着岳紫月,嘴角突然张了张,勾起了一抹笑意。 “呼……”他叹着气,发出的声音却和丧尸几乎没有两样。在他叹气的时候,他的脸上金光掠过,出现了几道纹路。 岳紫月的心沉沉地落了下去。 “丧尸……王?” 在前世的时候,她曾经听说过这个丧尸王。据说他在成为丧尸的第一天,就能够使用异能。 且他的异能和她一般,都是精神异能。 丧尸王能够思考,战斗值高,杀死了他们不少的异能高手。 当初,因为丧尸王的异能时精神异能,他们基地的基地长还想过,让她去试一试,会一会这个丧尸王。 毕竟她的异能是与生俱来的。 末世以后,不是没有其他孩子生下来,也不是没有孩子一生下来就有异能的,只是却没有一个小孩的异能能够有明月月这么强。 基地长对她还是抱着几分希望的,可惜,基地长在一次活动之中,被丧尸给咬死了。 之后,基地便有些分崩离析了。 为了夺权,做了不少对基地不利的事情。 “为什么丧尸王会在这里?” 难道不是因为末世到来才会出现丧尸王吗? 又或者,其实是因为丧尸王出现才会引发末世吗? 岳紫月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抬着头,似乎在呼吸,闻着这个世界和末世时代完全不一样的气息。 “我闻到了桃子的味道,还有人类的味道。” “你的鼻子倒是不错。” 看到岳紫月那震惊的模样,闫木青上前一步,将岳紫月给挡在了身后。他的桃木树枝,已经让他化成了一柄桃木剑。 桃木剑上雷光闪烁着,让那个丧尸王倒是惊愣了一下。 “哟,还是雷击木啊。” 他说话的语气很轻松,似乎一点都没有将闫木青看在眼底。 闫木青倒也不气,只是眼神却是更加谨慎了。 他实在没有想到这皇宫的冷宫之中竟然埋藏着这种玩意,很明显的,噬梦刚刚自爆,估计就是为了引出这玩意。 只是岳紫月的神情有些奇怪,对这东西,似乎很熟悉。 “岳紫月?” “木青,他很厉害,你千万不要被他打伤了。”见闫木青挡在了自己跟前,岳紫月想了想,又将闫木青拉到了自己身后,自己挡在了前面。 前世的时候,丧尸病毒对自己就没有什么用,如今,应该也差不多吧。 “岳紫月……” “木青,你忘了我为什么会被抓去做实验,就是因为这种病毒对我不起作用。” “可是,你受伤,我还是会心疼。” “那也总比你变成丧尸来得好。”岳紫月执意站在他跟前。 “还真是感人,夫妻情深啊。”那丧尸王突然啧啧了两声,“不过可惜了,我最见不惯就是这种夫妻情深了。”丧尸王脸色一边,手一挥,眼神一凛,精神异能便放了出来。 岳紫月见状,也跟着将自己的精神异能放了出来。 两相碰撞,精神异能乃是无形的,威力却相当强大。 异能碰撞在一起,无形之中,竟然将院子中间那一棵巨大的槐树给穿透了。 槐树摇摇摆摆了两下,直接断了。 “岳紫月。”见岳紫月倒退了两步,闫木青推开岳紫月,身子一动,人就到了丧尸王身边,“我不能够让自己的女人挡在我的面前。”他冷哼着,“不过就是个会感染其他人的僵尸罢了。”桃木剑很快地冲着丧尸王的脑袋而去,丧尸王没想到闫木青的动作会这么快,脚尖一点,往后退了几步。 ##第240章 一手遮天 说着,一双眼睛几乎是快要掐出水来,皇帝的心里便有些不悦,想要看她跳舞的心思也减了大半,眼前的李熏芳和云贵妃一样,不管自己收了多大的委屈都愿意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当初是因为他的软弱无能所以才失去了云儿,让皇后一手遮天,可是如今不一样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只要是他喜欢的,便不会再允许任何人欺她辱她。 “好了,这双鞋子不要再穿了,这件事情朕会亲自去跟皇后说,若是日后皇后再存心欺负你,你告诉朕就是。”皇上轻柔的道。 李熏芳却不以为然,道:“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又是六宫之主,臣妾等自然是要听从皇后娘娘的,这只不过是皇后娘娘的一番好意罢了,皇上还是不要过问了。” 她越是这个样子,皇上的心里便会怒火更加的旺盛。 一番好意?皇后娘娘是不是一番好意他清楚,皇后娘娘也清楚,当初月佟活着的时候,皇上曾经也是留意过那个小丫头,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有些地方和云儿是很相似的,皇后碍于月佟是跟着她陪嫁过来的,所以一直都没有正当的理由解决掉她,可是后来因为厌胜之术的原因,月佟死了,如今出现了一个和月佟长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李熏芳,皇后的心里怎么可能会过意的去。 “朕自有分寸,好了,今日你也累了,朕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处理,便回去了。”皇上说吧,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恭送皇上。” 李熏芳戴着月牙二人不约而同的行了一礼,待皇上离开以后,月牙匆忙的为李熏芳给脱下了脚下的鞋子,因为鞋子小的原因,她的脚趾头都有些快要“变形”了,看着“伤痕累累”的脚趾头,李熏芳脸上的贤良淑德便消失殆尽。 装,总也是要有人相信才可以。 坤宁宫外 紫月收拾好了衣装,她的脑袋还是有些懵懵的,昨夜竟然不知何时,她竟睡了过去,还好桐宛并没有把李嫔的事情给忘了,否则只怕一切还真的是白忙活了。 趁着父皇对李嫔还有新鲜感,就要趁热打铁,至于将来能不能成为皇上的宠妃,还是要看她自己了。 因为皇太后还没有醒过来的原因,所以她只能站在门外等着,却不料竟然也碰到了一个最不想要看到的人,这个人便是大公主,苏薇。 因为哈球的事情过了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到皇太后的坤宁宫里来,看她这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恐怕是皇后娘娘让她过来的,否则,依她不可一世的脾气,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过来拜见一个半身入土的老太婆。 让苏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岳紫月,对苏薇而言,如果不是岳紫月闲来没事送一只什么破鹦鹉,也不会有什么神鹦鹉出现,更加不会让她的哈球无缘无故的枉死,她记得,她的哈球压根就没有咬过神鹦鹉,怎么可能会把它给咬死。 在她的心里早就已经认定了这一切都是岳紫月在其中搞鬼,这如何让她不生气。 紫月知道她生气,所以打铁要趁热,远远的看到了苏薇便浅笑着走了上去,道:“姐姐,你来了。” 岂料,苏薇一个用力便想要把紫月给推到,却不料紫月一个本能反应的转身却让苏薇趴在了地上,吃了一嘴巴的泥土,紫月惶恐的上前去搀扶起了苏薇,道:“姐姐,你没事吧?” 苏薇并不领情,她只顾的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了,这衣服是刚刚做好的,今日还是她第一次穿上,一点儿灰尘都不舍得被沾染,此时此刻竟然如此的狼狈。 “岳紫月,你这个害人精,你害了母后,和青儿,还不够还想要把本公主置于死地吗,父皇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公主,心狠手辣。”苏薇说着,愤怒不已,上前去便要和岳紫月打架。 桐宛便上前去拉扯,在两个人之间徘徊,众人都是大变了脸色,皇太后还在休息,这两个公主却打起架来了。 两个人纠缠在了一起,在其他人的眼中看来,苏薇下手还是够狠的,每一下都是重重地在紫月公主的身上,紫月梨花带雨的模样,当真是让人心疼,让众人不明白的是,苏薇明明是占了上风,怎么看起来比紫月公主还要痛苦。 殊不知,紫月看似挣扎,其实每一下都是在苏薇的身上狠狠的掐了一把,而且还不留痕迹,也是因为如此,苏薇的怒火便越来越大,两个人纠缠的更加不可开交。 “太后娘娘,这…”李嬷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两个公主在一起打架,成何体统。 皇太后其实早就已经醒过来了,她只不过是想要看看岳紫月究竟是能够在门外等多久。 岂料,竟然让她看到了如此有意思的一幕,不过皇家两个公主打架,这可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皇太后这才道:“去,让她们两个人都跪在地上,没有哀家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起来,否则的话,便再罚上一两日。” “什么,可是太后,这外面还是有些凉的,两个公主都是身娇体贵,只怕是……” 李嬷嬷有些同情,尤其是想到紫月那一阵风都可以吹跑的身板,便更加的心生不忍。 皇太后却并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是点了点头,李嬷嬷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也只得应允着退了下去。 不知何时,余酉和闫木青二人竟然结伴来了皇太后的寝宫,自然是一进去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皇太后的惩罚鲜为人知,想来是蛮业通风报信的吧,岳紫月答应过百蛮业,只要今日送了东西给太后就会去接他下课。 想必是下课了之后等不到她,方才知道自己的情况吧。 一看到闫木青,苏薇便故作梨花带雨的模样,是个男人恐怕都不能自拔吧。 闫木青心疼的目光深深地讽刺着岳紫月,这样的闫木青和当初在城墙之下毫不犹豫的选择苏薇一样,只是如今她们的一举一动再也不会给她带来心疼,只是讽刺罢了。 “烦请嬷嬷通报一声,余酉和闫木青拜见太后娘娘。”余酉只是轻微的冲着紫月点了点头,随即上前去给李嬷嬷行了一礼,随即道。 李嬷嬷点了点头,随意的瞥了一眼闫木青,同样是富家子弟,同样是陪皇子读书,这态度和素质怎么就这样的天差地别,纵然皇后将来有一天把苏薇嫁给了他,终究也不过是皇家的奴才罢了,都是奴才,自然不分高低贵贱,懂点礼数,终归还是好的。 “太后娘娘吉祥。”二人走进去后便行了一礼,道。 太后倒是略显疲惫的模样,似乎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一般:“坐,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哀家何事?” “太后娘娘,臣虽然不知道公主犯了何事,可公主还小,还请太后娘娘看在紫月公主年少无知,原谅她的过失。”余酉直接跪在了地上,直奔主题。 眼看着余酉跪了下去,闫木青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也急忙附和的跪了下去,道:“还请太后娘娘宽恕。” 闻言,皇太后倒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来,看来这余酉还真的没有让自己失望,只怕是余酉也已经对翳儿有了心思,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让他来一个英雄救美也未尝不可,道:“罢了罢了,去让她们起来吧,不必进来对哀家行礼了,哀家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 说着,二人便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自然是各人去“救”各人的“心上人”去了。 “公主快起来。”闫木青直接奔跑到了苏薇的跟前,紫月却穆然想起,当初若是闫木青每次看到自己也能够有这样的模样,她或许是死了也心甘情愿吧,可直到她死的那一刻,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她的幻想罢了,从她嫁给闫木青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自己的结局。 苏薇却还以为岳紫月的心里是对闫木青有意思,否则的话怎么会如此不要脸的千方百计的想要接近闫木青。 心中如此的想着,她故作踉跄一把扑进了闫木青的怀里,道:“对不起,我腿疼.。” 在那“不经意”的碰撞之后,闫木青却并没有不开心,而是一张脸涨的通红,随即在她的前面蹲了下去,道:“如果公主不嫌弃的话,闫木青背公主回去也好。” 苏薇起初也还是不愿意的,可走了两步之后双腿疼得厉害,几乎是快要跪倒在了地上,无奈之下方才趴在了闫木青的背上,任由闫木青背着她离开。 在离开之时也不忘记向紫月投来挑衅的目光。 看着他们二人渐行渐远的模样,余酉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半蹲在了她的面前,抬手为她遮挡住额前的烈日,道:“公主,太后娘娘已经让你起来了,先回去吧。” 话落,紫月这才转了转眼珠,看了李嬷嬷一眼,只见李嬷嬷点了点头,随即,紫月在门外磕了几个响头,随即方才起了身,她一直都是笔直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就连李嬷嬷也难以置信。 桐宛也随即站了起来,可同样是跪了两个时辰,桐宛也有些吃不消了,紫月却并没有大公主的那般娇贵柔弱。 “我背你回去吧。”余酉搀扶着她的手臂,道。 ##第241章 我的罪过 紫月摇了摇头,道:“不必,如此我们三人这样也能够走回去,若是被别人看到了会胡言乱语,我本就是不讨喜的人,若是因此而让你也污了名讳,岂不是我的罪过了。” 话落,余酉站在原地踌躇了许久,随即直接把紫月给背在了背上,紫月挣扎道:“余酉,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余酉,却道:“我不怕被任何人议论,只要你相信我就足够了。公主,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嘴长在别人的身上,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们只要无愧于天地就足够了。好了,现在你不要再动了,若是一个不小心,我们一起摔倒了就让别人看笑话了。” 闻言,背上的紫月果然不再动了,是啊,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这还是她曾经用来劝诫余酉的,却没有想到,居然也会有一天余酉用这句话来堵住自己的嘴巴。 察觉到背上的人儿不再乱动,余酉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托了托紫月后,便开始冲着云裳宫而去。 待人都离开之后,李嬷嬷方才进了内室,此时皇太后却道:“如何?都已经走了么?” “回太后,都已经走了。” 良久,皇太后却突然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来,看着李嬷嬷,道:“你觉得大公主和五公主相比,如何?” “这……”李嬷嬷似乎有些为难。 皇太后礼物道:“但说无妨,哀家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心腹,若是连你都不愿意跟哀家说实话,哀家还真的不知道这偌大的皇宫还可以相信谁了。” 一句话落,李嬷嬷受宠若惊的跪在地上,道:“两位公主都是好的。” “哼。都是好的?方才哀家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哀家知道你是不想要哀家为难,可哀家总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是,太后娘娘说的极是,是奴婢太过唐突他。”李嬷嬷略带愧疚,道。 随即再次为皇太后沏上了一杯热茶,皇太后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道:“依你看,这闫木青和余酉两个哪一个更为好一些?” 闻言,李嬷嬷便心里明白了过来,皇太后还是在闫木青和余酉两个人之间徘徊,的确闫木青文韬武略,样样齐全,家里的权势虽然比不上余酉家,可总归还是有一定的帝位,如今皇上又如此的看中闫木青,说不定将来也会有一天会成为国之栋梁,到那时,纵然皇上和皇太后都百年之后,紫月公主也算是有一个好去处。 自然也是看得出来,余酉是真心对待紫月公主的,往日里皇太后总是说千难万寻一颗真心,可就像是皇太后说的,自古无情帝王家,倘若将来有一天余酉受不了翳儿的那一张丑陋的容颜,又或者是三妻四妾的成群结队的带到余家,到那时紫月又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里,李嬷嬷也是十分的为难,似乎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如此让人头疼的问题,道:“这隋公子和余公子自然都是人中龙凤无可挑剔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隋公子是一心一意的都在大公主的身上,大公主和皇后也都是对他心存厚望。余公子虽然不爱舞刀弄枪,可也算得上是贤良公子了,若是紫月公主和余酉公子在一起,相信,余酉公子一定会对公主好的。” “哀家倒也是希望如此,宫中有些流言哀家还是知道的,这皇帝也是,听闻流言也当做不知,看来,哀家也是时候要和皇帝好好的谈谈了。” 云裳宫 余酉背着紫月一路走来,本应该半柱香的时间却被他走了一炷香,云裳宫的奴才们心心念念都是希望公主快点回来,听到桐宛的声音后,看门的两个太监对视一笑,急忙的去开门,岂料看到的却是一脸笑意的余酉背着自家的公主。 “公,公主……” “好了,余酉,你放我下来吧,已经到了。”紫月点了点头,随即道。 余酉却再次托了托她的双腿,并没有要把她放下来的意思,道:“既然已经背你到这里了,我呀,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背你进去就是了,如果你的腿坏了,皇太后一定会怪罪我没有好好的把你给送回来。” 说着,已经进了内室,却不曾想到居然看到了慕容瑾…和幽桦。 幽桦本是在太子的宫中为太子诊治身上的伤痛,可慕容瑾却以探病为由把他给带了出来,在得知紫月被皇太后罚跪的时候,若不是因为不想要给紫月徒增麻烦,他早就去找皇太后好好理论理论了,否则的话岂能够让那个小丫头跪在那里那么久。 幽桦整个人几乎是被慕容瑾给领起来的,直接拖到了云裳宫,可惜紫月还不曾回来,两个大男人在这里也实在是太过无聊了些,所以便让人把他以前在宫里的棋盘给拿了过来… 当房门声响起来的时候,二人便不由自主的回过头去,当看到余酉背上的岳紫月时,幽桦手中的棋子直接掉落在了棋盘上,忍不住的咽了咽唾沫,回头看了一眼慕容瑾,慕容瑾阴沉着脸,目光深邃,仿佛是在他的眼睛里便已经看到了一千种把余酉给生吞活剥了的模样。 “公主,你可算是回来了,听人说你受伤了,如何了,快让我好好的看一看。”幽桦直接起身挡住了两个人的视线,急忙把紫月从余酉的背后给接了过来。 紫月自然是没有看到慕容瑾的目光,只是还处在这两个人怎么会出现在云裳宫而感觉到疑惑,她这云裳宫何时成了慕容瑾的王爷府,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整个云裳宫的人何时都成了他慕容瑾的。 一股凉意袭来,她的双腿有一阵阵的疼痛感传了过来,低头看去,自己的双腿膝盖处竟然淤青了一大片,有些地方甚至有些死血,方才还真的是没有感觉到疼痛,如今被幽桦这么一碰,只觉得疼的厉害,额头上的汗水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问题也不是很大,只要好好的休息休息几天就好了,这几天最好不要乱动乱撞的,也免得你再次受伤,若是再受伤,你的这双腿可就不要要了。”幽桦一脸的严肃,让桐宛吓得面容失色。 斥责,道:“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会这么严重。” 幽桦啧啧的打量着桐宛,桐宛的模样虽说不上有多出色,可也算是属于耐看的那一种,道:“公主从小就是在冷宫里长大,这冷宫里的生活可不比宫里其他的地方,公主早就已经寒气入体,倘若不好好治疗的话,只怕是将来也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如果你相信我,就乖乖的听我的话,否则的话,你可以不计后果的试试看。” 说着,从一旁的布包里拿出一盒膏药来,正准备亲自给她涂抹的时候,余酉眼疾手快,在即将要触碰到那个东西的时候,慕容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经握在了手掌心里。 缓缓地蹲了下去,把紫月的腿抬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小心翼翼的为她涂抹着膏药,幽桦的一汪秋水早就已经融化了,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慕容瑾如此深情款款的模样,若是他能够如此的待他一次,他一定会觉得慕容瑾疯了。 紫月只觉得很是尴尬,想要抽回自己的腿来,却不料慕容瑾的力气很大,她根本就动弹不得。 “如果你还想要这条腿的话,就乖乖的,别乱动。” 话落,余酉似乎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直接被幽桦给捂住了嘴巴,强行的给拖了出去,道:“这里没我们的事情了,走吧走吧。” 若是当初他没有那样的铁石心肠,而是把她从冷宫里救出来,那现在的结果会不会又是不一样的另外一种结果。 紫月却还以为这句对不起是来自皇叔以为这一切的麻烦都是他给自己招惹来的,顿时心里所有的不愉快也都抛之脑后了。 “皇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皇叔无关,这句对不起,紫月实在是愧不敢当。” 慕容瑾却再也没有开口,只是安静的为紫月涂抹膝盖上的伤口,或许是碰到的地方有些疼了,岳紫月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慕容瑾一脸心疼和担忧的模样让紫月有些不知所措。 本能的抽回了自己的腿,道:“皇叔,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已经没事了,皇叔还是请回吧。” 说罢,重新盖上了自己的小腿,慕容瑾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欲离开的时候转身看了一眼岳紫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转身离去,转身之后,他的脸上仅存的心疼和担忧都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阴沉的脸色。 他的人,也能欺负,是在间接的欺负他吗! “公主,公主,你没事吧?”桐宛急忙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的岳紫月,道。 岳紫月嗔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看你着急成什么样子,怎么样,你的腿伤可好些了。” “劳烦公主记挂,奴婢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公主,方才幽桦说的话你可千万不要不放在心上,若是公主有了好歹,奴婢就是死了之后到九泉之下,也没法向云贵妃和嬷嬷交待。” 说着,桐宛便止不住的哽咽了起来,对紫月来说只不过是一双腿罢了,她的命都不在乎,更何况只是一双腿,只是如今看着为她流泪的桐宛,似乎觉得以前这样的想法是不是有些太孤立,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些在乎她的人。 ##第242章 受了委屈 心里的某处被深深地触动着,明明是在笑,可是眼眶中却止不住的落下了眼泪,来,轻轻地为桐宛擦拭着落下来的泪水,道“好了,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开玩笑的。从现在开始,我会夺到我该有的一切。” 随即小手不由自主的抚摸着她的面颊,看来也应该要好好的计划计划,应该如何让这一张绝世的容颜呈现在众人的面前了。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对了,为何不见余酉?”紫月这时方才想起来,自从桐宛进来这么长的时间,还都不曾见过余酉,这再往桐宛的身后看看,空空荡荡的,压根就没有别人的存在。 桐宛抹了一把眼泪,听到公主提及余酉,这才想起之前的一幕,方才说道:“方才,木辽直接把余酉公子给丢出去了,说没有王爷的吩咐,以后还是少来云裳宫为好,公主,余酉公子怎么得罪王爷了,奴婢看余酉公子对公主这么好,三番两次的救公主,若是将来公主能和余酉公子喜结连理,也算是逃掉了皇宫的牢笼。” 说罢,紫月的眉头微微蹙了蹙,她并不曾想过婚姻大事,余酉,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很好,可是想要复仇,一个余家是不会在她的背后起太大的作用的。 皇宫的牢笼…… 紫月抬头看了看这宫殿的繁华,前世的她有多希望逃出这所牢笼,甚至是迫不及待,可是她的结果是什么? 本以为会幸福的度过一生,可是得到的又是什么。 “桐宛,或许你说的对,这的确是一所牢笼,可是我曾经很期盼的可以逃脱,只是逃脱之后并没有过上我想要的生活,桐宛,幸福和平安,是要自己争取来的,你放心,你想要的,本公主都会争取来的,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们。 今日我虽受了些屈辱,可我依旧是岳紫月!” 岳紫月坚定不移的看着她,或许,此时此刻这样的真心吐露能够让桐宛明白,她的心意了吧。 “公主,桐宛曾经说过要成为你最坚强的左手右臂,只是这一次却桐宛害怕公主会受伤所以打了退堂鼓,以后再也不会了,桐宛一定会坚强起来。” 说罢,桐宛摸了一把眼泪,道。 看着如此的桐宛,紫月也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来,的确,她要的也正是这样不屈不挠的桐宛,如果不让她经历些什么,或许她的一步行差踏错,便会如同棋子一般,满盘皆输。 “好了,我累了,今日,像往常一样,你陪着我睡,可好?” “好。” 话说慕容瑾离开了云裳宫后,却在门口停留了片刻,木辽小心翼翼的上前去,道:“王爷?” 慕容瑾冷哼着道:“跟本王去御书房,看来本王要找皇兄好好的聊聊天了。” 御书房中 皇帝本是在废寝忘食的批阅奏折,短短的选妃却已经是让奏折“推积如山”了,即便是慕容瑾来了他竟然也丝毫都没有察觉,若是放在从前只要听到这个脚步声,皇帝都会第一时间放下手中的毛笔来,抬头看着慕容瑾,然后浅笑着和他聊着兄弟家常。 只不过每一次的不欢而散都是因为王爷选妃罢了。 慕容瑾以往还是很少来这御书房的,回来这里,也只是因为岳紫月罢了。 “皇兄何时竟然如此的认真,就连本王来了,也没有察觉。” 闻言,皇帝抬头看去,便看到了慕容瑾端着茶杯缓缓地走到了那龙椅之前,如今的龙椅在他看来,似乎如空中灰尘,不值一提。 皇帝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接过茶盏来,道:“朕可还从来都没看到过你如此的勤快,朕但是有些受宠若惊了,怎么了,有话直说。” 这不是跟他开玩笑吗?再过两年,他长成猴精了那还了得,等到紫月成年了,他也已经二十五六,那闫木青左右也不过是二十出头,如此年轻的小伙子,他怎能容忍,万一再用些花言巧语把紫月给坑蒙拐骗了,到时候他到哪里去后悔,去。 不行,绝对不行。 “皇兄,本王看隋家的那个小女儿就不错。” 话落,皇帝直接一口水给喷了出来,那隋家的小女儿隋蕊是怎样的,恐怕整个鞑靼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就连慕容瑾自己的侍卫都有些惊恐,看着他的模样,仿佛是一副解脱了的模样,看来平日里慕容瑾没少拿隋蕊来欺负他。 “里溪啊,你究竟是和余酉有多大的仇?”皇帝也忍不住的打起精神来问道。 这隋蕊虽然是和余酉年纪相仿,可是口碑是极差的,一般鞑靼已经成了年的姑娘早就已经嫁人了,甚至是快要成年的也都已经找好了婆家,可是这隋蕊已经是成年一两年了,却不敢有任何一个媒婆上门去提亲。 去年,她为了把自己给嫁出去,竟然随便从大街上拉了一个老头子,都可以当她爹了,隋家人说了只要那个老头子愿意娶隋蕊,他们隋家人是热烈欢迎,纵然是知道嫁过去也不过是当一个后娘罢了,可是隋家人和隋蕊都是愿意的。 岂料那个老头子却宁愿撞柱去死也不愿意迎娶隋蕊,要说为什么的缘故,可就说来话长了,也并非是因为这个隋蕊很丑。 今年,隋家人更是为了把这个隋蕊嫁出去,在大年的时候,设定了一个什么节目,只要是谁能够吃五个馒头就把隋蕊嫁给她,听名字很是好听,有很多外来的商客便去参加,可最后呢?全部都是落荒而逃。 去年,隋蕊被嘲笑了一年,今年的最大的笑点也还是她,倒真的是有意思了。 “本王看那隋蕊也是可怜,更何况,隋蕊也是见过余酉的,听闻还为了余酉整日整日的吃不下饭,本王也不过是看在隋家一直以来对皇兄忠心耿耿的份上,也不会帮他们把隋蕊给嫁出去。”慕容瑾倒是上嘴唇碰下嘴唇一点儿也不含糊,反正左右都不是他迎娶隋蕊,他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什么叫整日整日的吃不下饭,听闻她可是一天三餐,每一顿都是三桶米饭,两斤猪蹄子,这一般的平民百姓就算是隋家愿意倒贴钱都不敢娶,家里有点钱的更是不愿意娶,这挣的钱还不够给她吃的。 倒也是奇怪,不管这个隋蕊怎么能吃,还偏偏就是不胖,便也是引来了很多的千金贵胄对她心生不满,这添油加醋自然是要多说几番。 “皇上,王爷,太后娘娘来了。” 皇上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道。 皇上还是很有孝心的,听闻太后来访,急忙下了龙椅来前去迎接太后,却还没有走两步,便听到了皇太后的声音响了起来,道:“好了,哀家都已经来了,知道皇帝忙,便不用过来迎接哀家,哀家又不是走不动路。” “皇额娘说的是哪里的话,皇额娘可是极少来儿子这里的,但不知皇额娘今日过来,是所为何事?”皇帝搀扶着皇太后坐在了一旁,道。 皇太后欲开口的时候,便看到了一旁默不作声的慕容瑾,慕容瑾一直以来对她的无视,她也都已经习惯了,这日子一久,自然也是懒得跟他计较。 “哀家但是没想到,允王竟然也会在这,不知允王来找皇上所为何事?” 话落,皇帝却尴尬的笑了笑,道:“皇额娘,里溪只不过是过来和朕叙叙旧罢了,皇额娘有话不妨直说。” 叙叙旧? 皇太后在心中冷笑,这慕容瑾和皇帝有什么可以叙旧的,他们的那些花花肠子,她怎么会不清楚,纵然是不清楚慕容瑾的花花肠子,可皇帝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也是她一把屎一把尿的喂大的,她自然是知道皇帝一撅屁股,她就知道皇帝要拉什么屎。 她看不透慕容瑾就好像是看不透当年的皇后。 “皇帝,哀家今日过来是有一件喜事想要问问你的意见。”皇太后瞥了一眼慕容瑾,就当做是没有看到他一般,明明知道慕容瑾已经是孑然一身,却还要在他的面前展现母慈子孝。 “喜事?既然是喜事,皇额娘还是快说吧。” “哀家说的喜事,自然是指紫月的,虽说紫月现在还小,可她终究是皇家的子女,皇家的子女都是免不了和亲的命运,如果不想要让她和亲,就应该早早的为她定下一个亲事来。” 皇太后说着,轻轻地拍打着皇帝的手背。 闻言,慕容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皇帝干咳了两声,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慕容瑾,皇太后既然都已经开口了,自然是心里已经有了人选,看来,皇太后这一次可是给了他一个难题。 这慕容瑾不久之前方才要向他求娶过紫月,如今皇太后又已经有了人选,如此一来,还真的是为难了他。 “听皇额娘的意思,是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皇帝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明朗,不由自主的拿起了茶盏来压压惊。 皇太后不假思索道:“哀家看得出来,那余家的余酉对翳儿很是不错,即便是在看到翳儿真实的面容之后,也是对翳儿一如既往的真心实意,天底下这样的男子可是不好找,皇上还是早早的给定下来。” 听到皇太后提及余酉的名字,皇帝便再次喷了一口水,看来他今日跟水是过不去了,怪不得慕容瑾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余酉迎娶隋蕊,看来并不是没有原因啊。 “怎么,难不成允王还有其他的想法?”皇太后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头,这慕容瑾可是很少对婚姻大事感兴趣的,如今只不过是提及紫月,更何况紫月也算是和余酉门当户对了。 “本王当然有意见,翳儿是本王疼在心坎里的公主,即便是有朝一日嫁给他人,本王这一关也是要过的,在本王看来,余酉那个混小子可是配不上本王的翳儿,只怕太后娘娘是浪费了一番心意。” 慕容瑾冷笑,言语中却略带一些威胁。 ##第243章 皇太后撑腰 可偏偏皇太后还就是不吃这一套,她摆弄着手中的佛珠,自然是知道慕容瑾是和自己给杠上了,便当做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转头看向皇帝,轻轻的拉了拉皇帝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之中,道:“皇儿,哀家已经很久不再过问儿孙之事,不过翳儿不同,哀家知道你心里明白,若是你真的看不中余酉,那便是闫木青也是好的。” 话落,皇帝微微有些错愕,他的翳儿竟然会有如此大的本事,就连皇太后也亲自为她开口说话,甚至是不再念及和皇后的那一丝丝的血脉之情。 表面上虽然是毫无波澜,可是他的心里却是欣喜的,只要在这个后宫之中有皇太后为翳儿撑腰,他就可以安心的在前朝处理公务。 纵然是皇太后有时候会对她有些小小的惩罚,想必也是有其中的道理,只是眼下的情况,只怕是皇太后是非要让他从口中说出一个名字来,这可是给他下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如今,慕容瑾的真正身世还不是揭发的时候,皇太后一直以来都把慕容瑾看成是眼中钉肉中刺,若是让皇太后知道慕容瑾并非是先皇的血脉,只怕皇太后会一怒之下把古往今来所有的怒火和委屈,以及对皇后这么多年来对她的施压全部都发泄在慕容瑾的身上,可慕容瑾也绝对不会如此容易的就会屈服,到时候要面对的情况只怕是比现在更加的严峻。 更重要的是他还要保证慕容瑾不会在一个冲动之下说出去,他喜欢自己的翳儿,他这个当父亲也是打从心底里高兴,毕竟只有在慕容瑾的保护之下,紫月方才可以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 “本王以为,闫木青既然是皇后选中的驸马,那自然是大公主的囊中之物了,至于那个余酉,本王想来想去也觉得只有隋家的隋蕊和他很是般配,既然皇上觉得翳儿还小,倒不如直接把他们凑成一对,如何?”慕容瑾还是没有忘记隋蕊,皇帝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皇太后更是震撼,看来今日慕容瑾之所以会过来,也是为了余酉的婚事而来,一直以来都不关心婚姻大事的慕容瑾怎么会突然对余酉的事情关心起来了,难不成是因为知道他想要让皇帝给余酉和紫月赐婚,所以急忙来阻止? 一定是这个可能,慕容瑾一直以来都是和她对着干的,所以皇太后能够想到和认定的便只有这一个理由,他越是想要阻拦,她却偏偏一定要促成。 两个人形同水火,坐在两个人之间的皇帝有些如坐针毡,突然握住了皇太后的手,浅笑了起来,道: “咳咳,母后,这件事情儿子心里自有打算,只不过如今闫木青和余酉都还不过是孩童,翳儿也是孩子,对感情的事情是一窍不通,若是现在朕下了命令,等到翳儿成年之后,再有其他的想法,到时候只怕是会很是麻烦。” “只要你下了圣旨,翳儿那边就由哀家去说,哀家知道翳儿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所以哀家相信,翳儿一定会听哀家的话。”皇太后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肯松口。 霎时间,御书房内的“战争”几乎快要一触即发。 “母后,这件事情容儿子再好好的考虑考虑,儿子还有许多的奏折没有批阅,母后还是先回去吧,里溪,你也回去。”说罢,皇帝便重新做回了龙椅之上,看着忙碌的儿子,皇太后最终还是没有忍心打扰,瞥了慕容瑾一眼之后,任由李嬷嬷搀扶着她离去。 慕容瑾知道皇帝是个孝子,他不会得罪皇太后,也知道皇帝对他心生愧疚和疼爱,最在乎兄弟情义,所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他,倘若皇兄不是那个皇兄,只怕是刚才,皇兄就已经出卖他了。 离别之际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皇帝,最终欲言又止,随即还是转身离去。 待人都离开之后,皇帝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这件事情的确是太过棘手…… 翌日 桐宛精心为岳紫月梳妆打扮,寻来一件蓝色的衣裙,配合她的发型和面具,如此一打扮,即便是戴着面具似乎也能够略胜其他公主和千金贵胄大小姐一筹。 若是说今日是什么日子,自然是大公主苏薇的生辰,过了今日,她便是真真正正的成年了,又因为是嫡女的缘故,所以她的这一次生辰可谓是非比寻常,只不过昨日方才被皇太后罚跪,今日就如此大张旗鼓的准备寿辰,也不怕惹皇太后不高兴。 “公主,今日你就是最美的。”桐宛放下紫月最后一缕长发垂直在她的背后,道。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岳紫月也是有些哀伤,所有的人都说她的模样像极了云贵妃,伸手不由自主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来,心中却是微微有些甜蜜:“原来,母妃就是长这个模样的吗。” “今日是大公主的生辰,我可不能抢了她的风头,这件衣服也实在是太过华丽了些,就拿我平常的那个黄色的吧。”紫月挑了挑眉头… 桐宛却愣是不答应,最终紫月只得无奈穿上了这件蓝色的衣裙,整个皇宫,唯一能对她如此的,只有桐宛一人了吧。 听到百蛮业如此说,岳紫月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一脸阴沉的苏薇,果不其然,他们两个人的衣服还真的是一模一样的,本能反应的转过身去看了一眼桐宛,桐宛那闪躲的目光却已经是出卖了她。 无奈的摇了摇头,怪不得桐宛非要逼着她穿这件衣服,这件衣服是昨夜送过来的,她还以为是尚衣局做的,如今看来,倒是她想多了,普天之下能够得知苏薇的一举一动的恐怕也只有皇叔,慕容瑾了。 同样的衣服,同样的妆容,自然是谁丑谁尴尬。 紫月上前去,给苏薇行了一礼,委屈巴巴道:“大姐姐,对不起,翳儿不知道今日大姐姐竟然会和紫月穿一模一样的衣服,翳儿这就回去换了去。“ 说罢,转身欲走,此时慕容瑾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头不曾抬起过,低头为自己倒一杯酒,随即道:“既然已经来了,何必再来来去去耽误时间,错过了生辰的吉时可是不好的。” ##第244章 故意来晚点 话落,紫月便也只能听从了,苏薇纵然是再气恼,也只能在这个时候选择忍气吞声。 却不知道,是岳紫月故意选择来晚的,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苏薇最喜欢的不就是被人捧在手掌心里一样吗,那她现在就开始一点一点儿的瓦解她想要拥有的一切。 随意的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打量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然而岳紫月心里明白,那不过是一种假装的好氛围,即便是那已经是水火不容的两个左右丞相如今也是举杯畅饮,彼此之间也只不过寒暄敷衍罢了,舞台中央歌舞升平,却是宫中数见不鲜的东西,让人只烦不奇了。 在不经意间却撞上了闫木青的目光,紫月以为是巧合,可是当她的目光再一次的回转的时候才发现,闫木青的目光竟然是一直盯着自己的,这倒是让岳紫月奇怪了起来,她可是记得,闫木青说过,她岳紫月是让他觉得恶心的,怎么现在看起她的模样,没有那样的反感了? 说着,小手不由自主的抚摸着自己的面具,果不其然闫木青还是别开了脸去,他还是在意的,那一瞬间,岳紫月扑捉到了他厌弃的目光,竟然是那样的强烈。 看到他这样的目光,紫月忍不住的笑了。 却在这是,一个女子摇曳着身姿,缓缓地走到了她的身旁,她的手中还报着一个大盘子,盘子上面都是猪蹄… 索性周围的人的目光都在游离中,还没有人注意到她这个角落,只听那个女子道:“你就是紫月公主?一直被关在冷宫里面的那个丑丫头?” 一开口,紫月和桐宛都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身旁的百蛮业拉了拉紫月,在她的耳边轻言道:“紫月姐姐,这个就是隋家的小姐,隋蕊。” 如此一来,紫月便恍然大悟,这个声音还真的是很特别,她这声,可真粗犷。 也难怪这鞑靼的少男们都不愿意娶她,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声音?可这隋蕊的模样长的倒是真的不差,和苏薇倒是有些想象,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少男子的追求,怎么如今但是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迎娶这样的一个美貌如花的女子。 “喂,说话,你哑巴了!”隋蕊一手指头戳了过去,这力气还真的不是一般大,如果不是因为百蛮业的支撑,恐怕她已经给倒下去了。” 反而因为如此,隋蕊便更加的讨厌起岳紫月了,在心中忍不住的啐骂:这个丑丫头,看来还真的就像月笙说的那样,动不动就装柔弱可怜来吸引男人,还想要吸引自家的哥哥,还好哥哥的定力够强,才没有被她给诱惑。 却无意的听闻,皇上有意把她指给余酉,余酉那可是她一直以来都喜欢的对象,可是这余酉不知如何被岳紫月这个丑丫头灌了迷魂汤,她听爹爹说,岳紫月的那一张脸恐怖至极,看了第一眼之后便不想要再看第二眼,可偏偏这个余酉就好像是中了邪一样,偏偏就喜欢岳紫月。 这让她的心里自然是不愉快了。 看着她厌弃的目光,紫月禁不住疑惑了起来,她似乎曾来都没有见过隋蕊,更加不曾有过任何的交集,她似乎想起来,即便是在前世的时候,隋蕊也只不过是在二十五六的时候被送了出去出家做了尼姑。 终身未嫁。 虽然她嫁给了闫木青,可还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隋蕊,只不过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罢了。 这句话用在她的身上似乎是一点儿也没有违和感。 “原来是隋家的小姐,翳儿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姐姐,仔细看起来,倒是比大姐姐还要好看几分呢。”紫月仔细的盯着隋蕊。 这一句话却让隋蕊不怒反笑了起来,本就以为身份的原因而对大公主心生嫉妒,如今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赞她比大公主还要好看,这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 所谓的歌舞升平自然也就挡住了她们的对话不被外人知道,苏薇却时不时的观察着岳紫月,看到隋蕊欺负岳紫月,她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心里也在止不住的谩骂她的愚蠢,只不过随口说说的一句话她竟然还当真了,如果不是因为必须要利用她对付岳紫月,她才懒得去接近这个所谓的隋蕊,看到她就倒尽胃口,不要说会有男人喜欢她了,除非这天破了一个大窟窿,否则真实比登天还难。 “你说的是真的吗?”隋蕊有些娇羞,道。 紫月点了点头,随即却很是惊恐,道:“还请不要告诉大姐姐,不然大姐姐会生气的。” 看着紫月如此乖巧,她自然是舍不得的… “怎么,大公主经常不许你夸赞别人吗?”隋蕊压低了声音,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往紫月的身旁靠近,道。 话落,隋蕊却只看到紫月的容颜有些苍白,目光时不时的看向那高高在上的苏薇,此时此刻,已经不需要她开口辩解什么,她已经心知肚明了。 故而,对苏薇的好感逐渐降低,反而是拉紧了和紫月的关系,隋蕊向来都是一个直肠子的人,有什么便说什么,她道:“一直以来都听说余酉对你极好,却不知你们是什么关系?” 闻言,岳紫月有一刹那的微愣,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隋蕊竟然还会有如此娇羞的一面,看来能够让大公主说动她来找自己的麻烦的根源便是余酉了。 良久,她莞尔一笑道:“余酉哥哥和翳儿自然是好朋友了,自然是无话不说的那种,余酉哥哥还说过,等将来他成婚之日,还要请我去当新娘的伴娘呢,而且我只偷偷的告诉你一个人只有我自己哦。” 话落,隋蕊的嘴角便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来,如此说来,余酉并不像大公主所说的那样,对五公主一见倾心。他们之间也不过是单纯的兄妹之情罢了,看来还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倘若余酉真的把翳儿当成妹妹,她却伤害了翳儿,说不定将来余酉会怎样讨厌她呢。 ##第245章 小瞧了丫头 真的是差一步就酿成大错了,没来由的和苏薇来了一个对视,只是面对着苏薇的眼色,她却视而不见,这余酉只有几个儿子,却偏偏没有一个女儿,这些年来余家想要女儿便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生,可出来的都是儿子,以至于后来不敢再生了,可见若是余家有一个女儿会被宠到何等的境界。 这大公主口口声声的说要帮她得到余酉的喜爱,谁知竟然是一步步的把她推得离余酉越来越远。 “若是你想要找余酉哥哥玩,你也可以经常来云裳宫,随时欢迎。”紫月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便成功的拉回了隋蕊的心思。 隋蕊兴奋的难以比喻:“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说罢,满目哀情的抚摸着那戴着半边面具的容颜,声音也有些哽咽,道:“宫里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大多都嫌弃我难看。我也怕吓坏了他们,所以在宫里并没有什么朋友,如果你不计前嫌,愿意当我朋友的话,那云裳宫自然是欢迎你随时出入。” 愿意,她当然愿意,能够经常和余酉见面,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拒绝,如此一来便更加的喜欢起了紫月。 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的慕容瑾,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头,原本他还以为紫月是遇到了麻烦,便时时刻刻的紧盯着,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个不小心,便让紫月掉入了陷阱。 只是如今看来,还真的是他想多了,这个小丫头能够把这样难缠的一个人,也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还真的是不简单。 看来,他还是小瞧了这个丫头。 众人欢乐之余,却看到一个小太监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道:“皇上,郡主回来了。” “哦?快请进来。”好好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突然面带微笑,整个人都从龙椅上走了下来,似乎是要去迎接这个所谓的郡主。 紫月便没来由的蹙起了眉头,为什么?不管是在前世还是今生的记忆里,都并没有这个郡主的任何一丝一毫的记忆,而且这个郡主的到来,不仅让皇上如此的兴奋,就连一旁从不言笑的慕容瑾竟然也是第一次在百官的面前露出了微笑。 不仅是如此,那坐在上面的皇后,和苏薇二人的脸色也是铁青了起来。仿佛现在他们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了。这就好像,现在他们最大的威胁便是这个从未谋面的郡主了。 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脸色,这便让紫月的好奇心更加强烈了起来。 不知为何紫月的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传来,她总觉得这个所谓的郡主会给她以后的路带来威胁。 心中正疑惑着,耳边便传来了隋蕊的声音,道:“这个郡主可不简单,听闻和允王可谓是青梅竹马,很多人都觉得他们应该在一起,可是多年之前,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郡主竟然会突然选择去出家。 真是不明白,都已经出嫁这么些年的人了,竟然还会回来。” “是吗?既然是郡主,回来大家自然都是要高兴的。”说着便吃了起来,从早上到现在她可还没怎么吃东西,如今可是饥肠辘辘。 看着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隋蕊倒是替她担心了起来。 “你还吃,我看你还是要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吧。”隋蕊瞥了一眼岳紫月,道。 话落,紫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疑惑不解的看着隋蕊:“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为什么她一回来我就要为自己打算。” 说罢,隋蕊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时候,便是比刚才更加的小心谨慎了一番,道:“听闻这个郡主可是跟允王很要好,而且还霸道,她要的都是独一无二的,以前王爷对她可是好的不得了,如今王爷可是把你捧在手掌心里,只怕是她知道了,少不了经常找你的麻烦,你说你是不是应该要为自己好好打算?” 话落,身后的桐宛便紧张了起来,她虽然也并没有见过这个所谓的郡主,可是一听隋蕊这么说,再加上皇上和王爷的模样,实在是让她很是担心。 紫月微微摇了摇头,表面上风轻云淡,道:“既然她已经出了家,那便是佛门中人,既然是佛门中人,便已经是脱离了尘世,自然是不会同我们计较的。” 隋蕊还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却只见一抹红色的身影飞奔而来,直接奔到了慕容瑾的怀里…… 只见慕容瑾抚摸着那女子的秀发,道:“皇兄怎么可能会不想你这个小丫头,这才几年不见,你越发的瘦了。” 说这话的时候,慕容瑾的目光却总是时不时的暼向一旁的岳紫月,然而岳紫月毫不在意,只顾得自己吃喝玩乐的模样当真是气坏了他,不知为何,一瞬间想要摆弄郡主的心思也都没了。 他和郡主可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亲密过,这还是第一次。 “皇兄,你骗人。你如果真的是想我,为什么不来看我,还要我等到现在才能回来看你。不过,这一天还真的是巧,竟然赶上了公主的生辰。” 说着,随意的向皇后和大公主行了一礼,这样的态度也太过轻视,然而皇后却还要必须如此的忍受着,皇太后却也并不在意郡主是不是给她行礼,就是一种喜欢。 然而这一次慕容瑾却并没有听到她说什么,郡主可就有些不乐意了,抬头看着慕容瑾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看到了吃的津津有味的岳紫月,她也是唯一的一个不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的女子。 心里骤然一紧,默念道:看来他们说的果然不错。皇叔这个千年不开花的老铁树,这一次竟然栽在了一个小丫头的身上,可她们的关系是叔侄,皇叔竟然如此的心甘情愿,难道就不怕天下人唾弃? 看来这个所谓的公主当真是留不得了,只要她存在这个世上一日,皇叔就必定有一天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只要有她在的一天,就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皇帝也看到了两个人的尴尬,随即道:“你这个坏丫头,一回过来就只顾得你的允皇兄,便也不记得朕了。” ##第246章 苏薇的生辰 “皇兄说的哪里话,瑶瑶就算是把自己给忘了,不可能会记不住皇兄的,皇兄经常派人送信给瑶瑶,瑶瑶心里都记得。” “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的看看。”皇太后也加入了这一场,亲情喊话,道。 瑶瑶也提着裙摆一步一生花的走了过去,便趴在了皇太后的腿上,似乎这样的动作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习惯,这样的场景就好像是母女之间的情谊。 殊不知皇太后曾经也有过一个女儿,只不过生下来便夭折了,这么些年来,她除了皇帝,便再也没有过自己的孩子,偏偏在她的女儿去世满月的时候,水瑶的父亲为了先皇战死沙场,生母刚刚生下她便殉情了,只留下这么一个后代,因此皇太后便收养了她,后来她进了冷宫之后,水瑶便跟着慕容瑾,对她来说瑶瑶就是上天给她的女儿。 上天夺走了她的一个女儿,便再还给了她一个女儿。 “母后,瑶瑶才不会忘了你,这些年来水瑶很想念母后的,只是水瑶要替母后和鞑靼祈求平安,时间不到不敢回来,生怕破了鞑靼的气运。”水瑶说的是让人感动的一塌糊涂。 然而,却只有一个人知道她说的这些全部都是谎言,而这个人就是岳紫月,前世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鞑靼还有一个郡主的存在,虽然并不知道这个郡主是因为什么而出家,前世的她虽然是不谙世事,却也在嫁出去之后听过很多的妇人讨论宫里的事情。 即便是有这样的一个郡主,可从来都没有回宫过,说什么为了鞑靼祈求平安,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究竟是什么愿意,她可不会在意,毕竟她和水瑶并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如今最不高兴的应该是皇后和苏薇了吧,今天可是苏薇的生辰,却活脱脱的成了为郡主的接风洗尘的宴会,看皇后的模样,对这个所谓的郡主还是有所忌惮的。 有意思,有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场违心的宴会才解散,其他的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样,却也只有岳紫月是吃饱了喝足了。 “公主,你真的不怕那个郡主夺走王爷的宠爱?现在宫里的公主和皇后忌惮公主,大多都是看在允王的面子上,倘若以后王爷再也不管公主了,公主又该如何自处?!” 桐宛着急的不行,还没有到坐云裳宫,便有些按耐不住了,道。 紫月停下了动作,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随即道:“桐宛,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即便没有皇叔,我们也要努力的走下去。” “可是…” 桐宛还是很不放心,道。 紫月的心里就好像是有万千只蚂蚁在攀爬一样,她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不再去想方才的一幕。 看来,慕容瑾还真的是有毒的一个人,或许早早的远离他,也并不是一件坏事,不等桐宛继续说下去,紫月便欲直接离去,然而下一刻,她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轻,脚便远离了地面,腰上和腿上有一股力量把她给抱了起来。 惊呼一声,抬头看去。便和慕容瑾的额头来了一个零距离的接触。 “怎么,以前还会叫皇叔的,怎么现在却哑巴了?不知道叫皇叔了?”慕容瑾微微眯了眯眼,道。 紫月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慌忙的看了看四周,慕容瑾就好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道:“不用看了,周围没有人。” 话落,紫月的脸便更加的红了,这话是好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紫月干咳了两声,随即道:“皇叔现在不是应该好好的陪着你的瑶瑶郡主吗?怎么还会有闲情逸致过来找我,难道就不怕郡主知道了之后找你的麻烦。” “……” “皇叔还是放我下来吧,如果皇叔你如此做被郡主知道了,只怕会找我的麻烦。” 慕容瑾就好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抱着她便往云裳宫而去。 殊不知,在他们离开之后,从一旁的石头后面站出来两个人…… 说罢,径自回了云裳宫,还自作主张的命太监关上了房门,霎那间,紫月只觉得自己的头顶有一阵乌鸦飞过~ 还来不及开口的时候,只觉得耳边传来风呼啸的声音,往地上一看,他们二人已经是远离了地面,身旁的树枝就好像要划破她的衣衫和皮肤一样,更何况,她还恐高,心里一阵阵的惊恐,便不由自主的搂紧了慕容瑾的脖颈,把头深深地埋在了他的脖颈处。 慕容瑾却是不厚道的笑了起来,轻功运用的也更快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紫月还在吼着,慕容瑾却道:“好了,睁开眼睛吧。” “我不睁我不睁,皇叔,你为什么总是要针对我,我究竟是哪一个让你觉得厌烦,我改还不行吗。”紫月依旧是紧紧地闭着眼睛,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随即,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宠溺的笑了起来,道:“本王竟然不知道你也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好了,睁开眼睛吧。” 确定了没有风声之后,紫月方才探索性的缓缓地睁开了双眸,可是这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一幕,也是她这一生踏入一条“不归路”的时候,更加是慕容瑾漫漫追妻路的开始。 只见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花海,在花海的上方还有一棵巨大的紫藤树,那紫藤树开的极好,长长的垂了下来,在那紫藤树下还有一个秋千,那秋千两旁是用花藤编织的绳子,这,明明是画里才有的景色,也是她梦里的景色。 今时今日,她居然在这个地方看到了,不知为何,眼睛却有些湿润了起来,慕容瑾微微勾起了嘴角,似乎他想要的快要达到了。 突然揽住岳紫月纤细的腰肢腾空而起,紫月害怕高,所以慕容瑾不敢用轻功太高,道:“你能看到什么?” 紫月低头看去,这个错落有序的花海,竟然是她的名字,那个紫藤树就在云字的最上面的一横,因为天黑,慕容瑾生怕她看的不够清楚,所以在紫月的两个字上面挂上了鲜红鲜红的大红灯笼,看到这里,紫月似乎是已经忘记了疼痛,她的心里已经是感动的稀里糊涂的了。 ##第247章 怀疑性取向 耳边便听到慕容瑾继续说道:“本王曾经在你的书房看到了这样的一幅画,听桐宛说,你最喜欢的就是那一副画,本王左看右看,但觉得很是简单,便亲手为你买下了这些田,种了你最喜欢的花,现在,本王就正式送给你,可好?” 话落,紫月的笑容也逐渐的凝滞在了脸上,侧目看着慕容瑾,道:“皇叔,我不明白,皇叔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凭什么对我这么好,紫月没有任何可以让皇叔利用的名利,为什么皇叔会放弃苏薇,而选择不惜和皇后为敌来一次又一次的帮助我。” 看着无比认真的岳紫月,慕容瑾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不由自主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道:“本王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本王说过,你救过本王的性命,所以本王不会看你受欺负不管,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欠本王的债罢了。” “……” “好了,本王给你这个东西,自然是有事情想要请你帮忙,这件事情过去之后,你我之前所有的恩恩怨怨都一笔勾销了,如何?”慕容瑾饶有趣味的看了一眼岳紫月,道。 岳紫月的眼皮却止不住的跳了起来,试探性的问道:“皇叔先说说是什么事情,本公主要看事情来决定要不要帮皇叔。” 慕容瑾知道这个小丫头是什么心思,恨不得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在自己的头上,似乎那一句“不管我做了什么,皇叔可是都要负责到底的哦。”还环绕在心头。 良久, 慕容瑾却道:“今日你看到的那个郡主,本王只是想要告诉你,她跟本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别无其他?皇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水瑶郡主可是对皇叔很有心思呢,皇叔这话如果是让水瑶郡主听到了,只怕是要伤心的。”紫月这话里话外似乎是醋意浓浓。 说过这一番话后,紫月方才反应过来,这也是她们的事情,为什么她这么在意,殊不知她的样子在一旁的慕容瑾看来,是可爱至极,恨不得把她抱回王府… “她出家,不会是因为皇叔你吧。”岳紫月心中如此想着,竟然直接脱口而出了,紫月自己也觉得很是意外,什么时候,她都不像是她了。 良久都没有听到慕容瑾的回答,这似乎是一种默认,霎时间,紫月似乎也知道了慕容瑾想让她帮忙做什么了。 “本王一直以来都是把她当成妹妹,别无其他。只是本王却不知她何时…”慕容瑾的话里似乎是有些愧疚,对于水瑶跟他之间发生的事情,看慕容瑾的模样是并没有打算要说的。 可是如果慕容瑾知道此时此刻岳紫月的心里在想着什么的话,只怕是恨不得要抓着岳紫月的衣领狠狠的解释了好几遍。 紫月的心里可是认定了他和幽桦是当真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的话皇叔怎么可能这么多年还是孑然一身,整个允王府里除了男人还是男人,就连买的鸡鸭肉都是要公的…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慕容瑾的性取向,虽然这其中的的确确是有些添油加醋,可是没有这风也不会被人所知了。 “本王想要你入允王府,只要水瑶自行离开。” 慕容瑾并没有在意岳紫月的心思,道。 “什么?若是她不愿意离开,难不成我要在允王府一辈子?”岳紫月有些错愕,道。 一辈子待在允王府,慕容瑾自然是乐意,只不过紫月现在还小, 他不想紫月太早开化… “本王自由办法。” 桐宛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压低了声音来,道:“王爷,公主的衣服还没有收拾好。” 慕容瑾随即的看了一眼桐宛,道:“不必,王府里都有。” “啊?!”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待紫月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睁开眼睛便是看着床边的一脸谄媚笑容的桐宛,不知不觉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是哪里?”岳紫月打量着这个房间,古铜色的床,粉色的床幔,整个房间里都是充满着一股清香,在往外看去,便是水晶一样透明的珠子穿成的珠帘,四周都放着各种各样的花草,一瞬间她仿佛是置身花海,脑海里便想起了昨夜的事情来,再联合今天早上隐隐约约好像是看到了皇叔的身影,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桐宛,问道。 桐宛兴奋的走到了一旁,掀开了帘子道:“公主,我们现在是在允王府,是王爷把你抱回来的,你看,王爷还特地让人给公主量身定做了衣服,一年四季,每一套的各种颜色都有呢。” 本是好奇,王爷什么时候知道公主的身子尺寸了,可转念一想,皇宫的尚衣局每月都会给公主量身定做衣服,想来以王爷的身份,想要知道并不难,便没有多想。 殊不知紫月的脸倒是通红了起来,她想到了前段时间慕容瑾的突然闯入,似乎是看到了她的小身板…… “王爷人呢?”岳紫月干咳了两声,避免了自己的尴尬,道。 桐宛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方才公主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郡主的人过来传话,说是郡主身体不舒服,要王爷过去看一下,王爷便去了。” 闻言,紫月禁不住的蹙了蹙眉头,这水瑶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慕容瑾对她即便是只有兄妹之情,可是她的眼睛里也实在是有太多让人不可置信的秘密了,那次匆忙的一眼,她看到了自己好像是在挑衅一样的目光。 女人嫉妒起来,可还是十分可怕的。 “桐宛,为我梳妆,既然她身体不舒服,本公主自然也是要去看看的。”说着,紫月便下了床榻,道。 然而,桐宛却有些不乐意了,按道理来说,公主是皇家的嫡亲血脉,即便是要参见,也应该是郡主过来参见公主,岂能够有公主去参见郡主的道理。 “你这个傻丫头,难道你都没有看出来,皇祖母父皇和王爷都对这个郡主很是关爱吗,甚至已经快要超过了对于我的喜爱,纵然皇叔和父皇对我的爱很深,可皇祖母却是不同的。”岳紫月点了点她的额头,道。 ##第248章 郡主不是好人 桐宛的嘴巴抬得更高了些,道:“公主说的这些,奴婢当然是知道,只是奴婢看那个郡主的眼睛就好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公主一样,不必总觉得这个郡主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和善,奴婢是怕她会对公主不利。” “还从来都没有可以欺负本公主,好了,来者是客,总不能落下把柄。”紫月说着,便起了身。 不知不觉,已经梳妆完毕到了水月阁的门外,门口的丫鬟进去通报了一声之后,道:“郡主还在休息,公主只怕是要稍等片刻了。” “你、”桐宛怒不可遏,准备上前去理论,却被紫月给拦了下来,道:“好,本公主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紫月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到了内室,内室的水瑶冷笑着,手却不停地拿着葡萄时不时的塞进自己的嘴巴里,一副享受生活的态度。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日头也渐渐的开始热了起来,贴身宫女翠花端着洗好的苹果拿了进来,道:“郡主,公主已经在外一个时辰了,王爷也快回来了。” 话落,这才让水瑶回过神来,道:“让她进来吧。” 那方才的宫女轻视的看了岳紫月一眼,很是不情愿的掀开了帘子,紫月再桐宛的搀扶之下走了进去,之前在皇太后那里跪了那么久都不觉得腿疼,如今只不过是站了一个时辰,倒是觉得这腿有些酸疼的厉害了。 “原来是翳儿,我听皇兄提起过你,真是对不住了,我的身体一直都不舒服,这几个丫头居然还不叫醒我,若是皇兄知道了,只怕是要和我生气的。”水瑶说着,忍不住的干咳了起来。 殊不知,她现在在紫月的面前就好像是跳梁的小丑,桌子上的热茶已经冰凉,地上还有些葡萄皮,什么睡了一个时辰,只怕是在这里吃喝玩乐了一个时辰吧。 紫月自然是也不跟她计较,道:“郡主这是哪里的话,既然郡主是父皇的妹妹,按道理来说我是应该叫郡主一声姑姑的,只是以前翳儿从来都不知道,皇爷爷还有一个女儿,所以翳儿这一时间竟然还有些开不了口。” 话落,水瑶只觉得自己的脸上是有些挂不住了,做了多年的郡主,还真的以为自己是皇家的血脉了,正是因为她不是皇家的血脉,所以即便是他的父亲为了当今的皇帝而死,甚至是家破人亡,她还是觉得这是自己的耻辱。 装了这么多年的柔弱和可怜,可又有谁知道她心里的苦楚,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呵,我听闻你一直都在冷宫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也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你还在冷宫的时候我便带发出家了一段日子,只不过最近想念鞑靼想念的厉害,便回来了。” 水瑶说着,一直避免回答那个她最不想要去触碰的问题。 话落,紫月便故作不知,道:“原来如此,看的出来皇祖母也是更疼姑姑的呢,可翳儿记得,皇祖母并没有亲生女儿啊。” “…我,不是先皇的血脉,只是承蒙皇太后的恩德,被封为郡主。”水瑶咬紧了牙关,道。 “原来如此。” 离开了皇宫,她的身边自然没有了那么多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只留下一个桐宛,岳紫月知道允王府里很是安全,所以和桐宛说起话来的时候似乎也没有太过避嫌。 “你觉得郡主为人如何?”紫月微微停下了动作,道。 话落,桐宛便迫不及待的摇了摇头,她怎么忘了,方才还因为郡主刻意的把他们丢在外面被风吹日晒的,桐宛怎么可能会对她喜欢的起来,顶多也就是当做看不见罢了。 “公主,不是奴婢多嘴,总之,奴婢觉得那个郡主不是什么好人,不是皇家血脉就不是皇家血脉,为什么奴婢看她好像是巴不得自己是皇家的血脉,水将军也算是名将,就连皇上也对他尊敬,郡主也应该不引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荣。可是恕奴婢斗胆,奴婢反而觉得她以自己为水家的女儿而感觉到羞耻。” 闻言,紫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广阔无垠的蓝天白云,不知是不是在为水将军而感觉到惋惜,水将军到死都在想着为他的女儿找一个好的前程,可是水瑶却亲手把水将军用命换来的殊荣丢之脑后。 不得不说,现在桐宛倒也是聪明机智了起来,她看待事情的方面也终于有了一些进步。 “好了,我听说幽桦还在王府里住着,却不知道是住在哪里,我们去找幽桦聊聊吧。”紫月提起了裙摆来,道。 她总是觉得自己的裙摆很是碍事,有的时候还在忍不住的想着,为什么老天让她重新活过,却不直接把她变成一个男人,那样行动起来,岂不是更加的简单… 七经八拐的终于到了下人们说的那个幽汀阁,这幽汀阁倒是出乎紫月的意料之外,这明摆着就是一间竹屋,却不知这其中的奥妙。 “幽桦在不在,告诉他,公主来看他了。”桐宛上前去对着守门的两个下人,道。 岂料,话音刚落,两个侍卫便打开了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主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说如果紫月公主前来,无需通报,便可以自行出入。” “这还差不多。” 桐宛高傲的抬起了自己的脑袋来,她怎么知道这个地方一直以来都被慕容瑾化为禁地,除了慕容瑾之外其他的人从来都没有踏进过这里,否则的话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即便是在外人看来集万身宠爱于一身的水瑶却也是从来都没有踏进过这里一步的。 “啪!” 从水月阁里突然传来了一声东西破碎的声音,那是水瑶把花瓶摔在地上的声音,在佛堂里待了这么多年,她竟然还是没有学会怎样静下心来,或者是只要在碰到慕容瑾的事情上,她的所有理智都变成了泡影,消失殆尽了。 “你都看清楚了,她当真是去了幽汀阁?” 水瑶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即便翠花都已经说过了,可是她还是无法相信,她在允王府里生活过十年,十年的时间她见幽桦的次数几乎是一只手的五个手指头都可以数过来,更不要说是幽汀阁了,十年里她也只是偷偷的去过一次,被慕容瑾知道之后,慕容瑾足足有两个月没有跟她开口说一句话。 ##第249章 派人监视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人可以去挑战王爷的底线,既然已经被王爷化为了禁地,她就没有进去的资格,所以后来的她生怕一个行差踏错就会被王爷厌弃,所以她再也没有靠近过幽汀阁,甚至是连这三个字也不敢提出来。 十五年之后她回来了,如果不是因为从宫里传来的消息,告诉她王爷已经有了新的宠爱对象,她恐怕还会傻傻的继续待在寺庙里,幻想着有一天慕容瑾会后悔,然后八抬大轿的把她抬进允王府,堂堂正正的成为允王妃。 直到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她便再也无法克制了,便选在了苏薇生辰的当天以祝生日为由,回来罢了。 她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够让王爷臣服,可那个让王爷臣服的女子竟然是一个丑八怪,若不是因为身份的原因,她真的很想要痛痛快快的把慕容瑾给骂醒,放着她这么一个美人儿不要,偏偏选择一个丑八怪。 “是,郡主,奴婢看的是一清二楚的,奴婢还听见守门的说,日后只要是紫月公主前去拜见,便不需要通禀,随意进出。” 说着,翠花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了,她知道主子是生气了。 “哼,看来还是我太小看这个岳紫月了,她还是有些本事的,竟然能把皇叔和幽桦能骗的团团转,妖女,一定是个妖女。” 说着,干咳了两声,翠花急忙倒了一杯热茶来,道:“郡主千万不要动怒,太医说你的身子不好,又急火攻心,若是再不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子,只怕后果不敢设想。” “我不会死的,我要好好的活着,我还没有和允皇兄在一起,所以,我一定不会死的。幽桦可是允皇兄最在意的,从来都没有踏出过王府,这岳紫月是怎么和他认识的?”水瑶不解,道。 她都不知道,谁都无法解决她的问题了。 随即,道:“翠花,找个机灵的去跟着岳紫月,我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还有千万不要被她发现。”说罢,有些累了缓缓地倒在了床榻上。 翠花应允着退了下去。 幽汀阁 两旁都种上了清脆的竹子,中间只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时不时还有“小桥流水”一样的声音和感觉传遍全身,再走进些,便是用竹子搭成的房子,很是宽大明朗。 还为踏进去,便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说话的声音,不用进去,紫月也知道这里面的人是谁了。 看着久久没有动作的紫月,桐宛不解:“公主?” 紫月回过神来,道:“没事了,我们回去吧。今日来的不是时候。” 岳紫月好歹也是经历过人事的,心里以为大白天皇叔和幽桦两个人在房间里必定是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心里却也忍不住的好奇了起来,这两个大男人在一起…谁上谁下? 紫月谈了谈脑袋,干咳了两声,随即道:“我并不知道你和皇叔在办事情,请恕紫月不小心打扰到了你们的好事,紫月现在就走,你们继续,继续。” 闻言,幽桦便是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模样,方才哈哈大笑了起来,上前去直接拦住了岳紫月的去路,原来这个小丫头以为慕容瑾有断癖之号,以为他们两个人在房间里睡觉。 传说王爷断癖之号… 传说王爷偷藏男宠在床… 传说王爷看到美男就有点把持不住的带回王府… 这些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了,自然鞑靼也是人尽皆知,可即便是如此还是有不少的千金小姐想要攀龙附凤的嫁给慕容瑾,成为允王妃。 这么些年来,那些所谓的流言蜚语慕容瑾早就已经不在乎了,见怪不怪,可若是让屋里的慕容瑾知道他所喜欢的女子竟然也是如此的看待他,他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只怕是后悔万分,当初为什么要对这个流言蜚语,不闻不问了。 岳紫月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唾沫,竟然忘了慕容瑾还有这样的嗜好,心里的确是有些因为打扰了她们的好事还感觉到有些浅微的愧疚。 “既然来了,就进去吧,还是你想要我把王爷叫出来,然后让王爷亲自带你进入?”幽桦说着忍不住的挑了挑眉头,果然如慕容瑾所言,时不时的挑衅一下紫月,看着她脸红的模样,倒也是心里有些欢喜的。 紫月连忙摇了摇头,随即道:“既然是幽桦的热情,那本公主便盛情难却了。” 说着,和桐宛一同走了进去,这一个小小的竹屋内真的是别有洞天,只怕是整个鞑靼在也找不出这样让人心旷神怡的地方。 放眼看去,慕容瑾也是以前懒散的躺在一旁的榻上,那榻上还放着茶盏和棋子来,竟然是那样的让人忍不住的遐想,那若隐若现的血色皮肤,似乎比幽桦的还要让人注目。 桐宛何时见过这样的景色,便红了脸来,把头垂的低低的,不敢抬头去看慕容瑾和幽桦两个人,不久,便听到慕容瑾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好了,桐宛你下去吧。本王和公主有话说。” 桐宛真的是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于是乎便不等岳紫月的吩咐,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紫月只得尴尬的离他们远远的坐着。 慕容瑾微微挑了挑眉头,一旁的幽桦一副忍住不笑的模样让慕容瑾的心里有些不悦,上前去一把拉过岳紫月躺在了自己的怀里,并未言语,只是继续下着棋子来。 岳紫月似乎能够听到他的心跳声,能够从他的身上嗅到来自男人身上独特的雄厚的气息,这种感觉很是安心,似乎是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 慕容瑾从来都不会把水瑶放在心上,当初水瑶出家也是因为慕容瑾的决绝,对他而言,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人可以强迫,即便是水瑶用出家来威胁,慕容瑾也是连眼皮都不带眨一眨的,反而还是他亲自送水瑶去出的家。 听闻,到了寺庙之后,水瑶便已经后悔了,可是还是无济于事,慕容瑾却已经封了寺庙,水瑶并不是外界所说的那般是心甘情愿的待在寺庙,带发出家,而是被慕容瑾禁足。 ##第250章 独特称呼 只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是从寺庙里出了来,能够如此的躲过慕容瑾的眼线瞒天过海的人只怕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了。 那便是皇太后。 水瑶的无理取闹在慕容瑾的面前永远都是一场小丑一般的闹剧,只不过是慕容瑾不屑理会罢了,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把紫月留在允王府,自然是想要好好的和紫月待在一起,防止余酉和闫木青这两个混账东西趁其不备,夺走了紫月的芳心罢了。 在这一点儿上,紫月的确是输给了慕容瑾,自然,她输给的也并非全部都是慕容瑾,更大的一部分是输给了自己。 在宫里压制了那么久,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计划着,以后的路究竟是应该如何走下去。 “看来公主是碰了一鼻子的灰了吧,不知道水瑶有没有欺负你?若是欺负你了,你告诉小溪溪,小溪溪一定会帮你报仇雪恨的。” 幽桦极度的妩媚,还冲着紫月眨了眨眼,紫月差一点儿被自己的唾沫星子给呛死,“小溪溪?”这个称呼还真的是太独特了。 “看来外界的流言,所传非虚。”紫月在心中如此的说着,随即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可以欺负到本公主的头上,只不过本公主却不知道,若是本公主一个不小心伤了皇叔最心疼的郡主,皇叔会不会责怪本公主。” “哈哈”慕容瑾还未开口说话,幽桦便抢先一步开了口,道:“这一点儿你可以放心,小溪溪让你过来就是让你去对付对付水瑶,他怎么可能会生气,你若是真的有本事,不如就好好的想想办法,怎样把水瑶重新送出去为好。” 紫月这才想明白,原来皇叔一直以来都把她当成是一把利刃,可以利用的利刃。 此时说话的口气也微微有了些变化,冷笑道:“左右我不过是皇叔利用的利刃罢了,就像是这棋局上的棋子,若是一步错,那就是满盘皆输。只怕这件事情会让皇叔失望,紫月看那郡主对皇叔可是垂涎欲滴,想要把她弄出去,还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更何况,郡主长的也是极美的,皇叔不如直接娶了多好。如此美人,用来赏心悦目也是好的。” 然而,下一刻,直接被慕容瑾的一个眼神给怼了回去,想笑也只能憋着。 室内的气氛发生着微妙的变化,紫月理了理自己的衣衫,道:“既然皇叔和幽桦还有事情要做,那紫月便不再这里多多打扰,告辞了。” 说罢,迈着步伐便快速的走了出去,慕容瑾就连她的衣角也没有看到,方想追出去,身后却传来了幽桦的悠长的声音:“小溪溪,这棋局可还没有下完呢,一步错,可是步步错。” 话落,慕容瑾便停下了步伐,饶有趣味的勾起了嘴角,一子定输赢! 在紫月出了幽汀阁的时候,便从一旁的墙壁处探出一个脑袋来,悄悄的离去…… 岳紫月出了幽汀阁,可眼前的事情让她有些难以消化,她竟然活着看到了两个大男人断袖,他们想要在一起,必定会经过种种的困难,难不成前世的皇叔放弃了皇位,是因为对父皇有旁的心思? 皇叔居然连自家的亲兄弟也不放过? 紫月连忙摇了摇头,把这个奇怪的想法抛之脑后,她实在是不敢想下去了,只怕是再想下去,她就会把自己给逼疯的。 都说爱屋及乌,看来皇叔对她的宠爱,有很大的一部分都是来自父皇那里,要父皇牺牲色相来保护她这个女儿,想想都觉得那个画面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便快速的回了自己的院落。紫月的小院落也算是慕容瑾有心了,这里的景致大部分都是和她的画里很是相似,她一直都想要活在画里的世界,如今,竟然做到了。 可此时此刻的岳紫月哪里还顾得上欣赏这些景色…… “公主,郡主来了。已经等候多时了。”紫月还没进院落,那守门的侍卫便行色匆匆的跑了上来,微微行了一礼后,道。 闻言,紫月微微蹙了蹙眉头,她方才去了水月阁看望这个所谓的姑姑,她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不是说身体不适,不宜出门吗? 真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待紫月走进去的时候,水瑶正安静的坐在正堂上,那本应该是当家主母或者是当家人才可以做的位置,水瑶便是一脸享受的坐了上去,这无疑就是给紫月来了一个下马威。 她要让岳紫月看清楚,谁才是这个允王府的未来当家人,谁都不要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引诱皇兄。 “不知姑姑前来,紫月实在是有失远迎。”紫月说着,便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让她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的错点来。 那水瑶却是不以为然,道:“方才你去看我的时候,我竟然忘记把这个东西给你,所以便亲自给你送了过来,谁曾想到你竟不在,这么长的时间,不知你去哪里了?” 说着,缓缓地从椅子上走了下来,坐在了紫月的身旁,道。 紫月冷笑,只怕她踏进幽汀阁的时候,便已经是有人通报了,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恐怕连紫月的一举一动都一清二楚吧,如此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模样,还真的是跟她有一拼。 “回姑姑,翳儿去了幽汀阁,和皇叔聊聊天便回来了,若是知道姑姑会过来,翳儿必定是不敢逗留的。”说着,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来。 这倒是让水瑶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随即,使了使眼色,那身后的公主便端着礼物过来了,掀开上面的红色绸布,道:“看看,可喜欢?” 看着那宫女拿过来的衣服,所谓的礼物就是这一件衣服,她记得,这是前世的时候苏薇送给她的,那个时候,苏薇说过,只要她穿上这件衣服去拜见皇太后,皇太后一定会喜欢她的。 可是后来呢,后来皇太后不仅罚她在雪地里跪了几个时辰,而且还是跪在雪地里抄写佛经一百遍,呵,那个时候的岳紫月根本就不会写字,一百遍的佛经,让她跪在雪地里整整一夜。 ##第251章 联手对付 每一个字,一笔一划都是她辛辛苦苦写出来的,然而却被李嬷嬷拿出去点了火…… 如今再次上演这样的一出戏,还真的是让紫月有些猝不及防,她记得,前世的苏薇说过,这件衣服是先皇赏赐给公主的,所以普天之下只有这一件,殊不知,这件衣服是先皇赏赐给皇后的,也是如今的皇太后最痛恨的皇后。 紫月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了那个宫女的身前,拿起了那件衣服来往自己的身上比了比,就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很是合身。 只不过,恐怕她只要微微用力,这衣服就会破裂吧。 “好漂亮,谢谢姑姑,翳儿很喜欢。”说着,连忙感谢道。 “喜欢就好,好了,既然礼物已经送到了,那本郡主也就回去了,过两日进宫,便穿着去见皇太后吧,想必皇太后定是会喜欢的。” “是。” 待水瑶离开之后,桐宛忍不住的上前去抚摸着那衣服,当真是漂亮,脱口而出道:“若是公主穿上了,一定是绝色美人。” “桐宛,要记得,人心不足蛇吞象。” 紫月话音刚落,桐宛手中的衣服便成了两半…… 桐宛震惊不已,道:“公主,这……” 紫月的目光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意味,心里便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只怕是这个所谓的姑姑已经和苏薇勾结在了一起… 表面上看起来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居然为了要对付一个她联手?呵,有意思。 既然是自动送上门来,若不回礼,岂不是她的过错。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是如此。 月光照亮了小路,却再也照不亮她的心,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来触碰着那已经盛开出花骨朵的桃花来,捏花一笑,佛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她现在是不是一个魔鬼? 倘若她是一个魔鬼,那紫月又是什么,是魔鬼中的天使? 这里的一草一木似乎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即便是已经时隔15年,可如今再走在这条道路上的时候,水瑶的心还是会忍不住的颤抖。 曾经在这条路上,慕容瑾抱过她,背过她,甚至是告诉她这一生一世都会好好的照顾她,可最终亲手把她送到寺庙去出家的人竟然是那个口口声声的说要一生一世照顾她的人。 一瞬间,只觉得眼角处有滚烫的泪珠流了下来。 不知不觉的便已经走到了紫月所居住的内院,说也奇怪,平常里戒备森严的地方,如今竟然连一个侍卫都没有,然而水瑶却并没有想得太多,而是单纯的以为皇叔对她不过是失去了兴致罢了。 然而,时不时的从屋内传出来喜悦的声音,让水瑶止不住的踏前,却又生怕被旁人撞见,便悄悄地躲在了一旁的窗户底下,竖起耳朵来,听着内室里说话的声音。 却只听到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桐宛,你看今日姑姑送过来的衣衫,可甚是漂亮,倘若我穿着去拜见皇祖母的话,皇祖母一定会喜欢的不得了。”紫月拿着衣裙来披在自己的身上,忍不住的转了转圈,一副很是期待的模样。 “公主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的。既然皇太后喜欢这件衣衫,公主若是穿了,必定会得到皇太后的欣赏,如果到那时,皇太后能一个高兴为公主选了一个好的驸马,公主这一生可算是幸运了,还真是托了郡主的福气。” 桐宛故意抬高了声音,道。 紫月似笑非笑的看着窗户边上那个珠花的影子,忍不住的勾勒起了嘴角,随即道:“倘若真的能够如你所说的话,那本公主当真是要好好的,谢谢姑姑了。好了,你去把这件衣服放起来,等到后天,我穿上就是。” “自然是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奴婢准备现在就把它好好的放起来。” 桐宛说着便拿起了衣衫走了出去,水瑶却不曾想到她竟然是重重地推开了窗户,便毫无预兆的撞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霎时间,只觉得自己的额头肿起了一个大包,却只能够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难不成被他们发现了?”水瑶在心中如此的说着,然而却再次传来了桐宛的声音,道:“公主,这夜里有的时候还会燥热,这窗户打开,让屋内通通风也是好的。怎么公主每一次都忘了把它给打开。” “倒是我的不是了。” 话落,紫月随手丢出了一个木棍,那是事先准备好的,只不过这根木棍本来是留着对付慕容瑾的,如今却让她拿来对付水瑶,还真的是有些大材小用。 “哎呦。”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并没有让水瑶准备好接招,便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脑门儿,这一声惨叫声传了出来,紫月便缓缓地走了出去,在水瑶的面前却是一副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模样。 “姑姑?怎么会是你在这里这大半夜的不知姑姑前来所为何事?竟也没有让一个宫女跟着。倘若姑姑出了什么事情的话,王爷岂不是要伤神伤心的?” 紫月故意的抬高了声音来,看她的这幅模样应当是睡不着前来没事找事的,此时的水瑶还是一身的亵衣,外面的外袍太过宽大,只要一阵轻微的风吹过来,便可以让人轻而易举的看到这外袍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所幸这个地方没有一个男人在,否则的话只怕她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水瑶大眼睛转了转,随即道:“看,今天还是本郡主第一次见你。却没想到在一急之下,竟然拿错了礼物。今日白天,我送给你的那一份礼物,其实是你父皇送给我的。而我给你的那个礼物,却让我落在了水月阁,我也是一时之间方才想起来这件事情,便准备是过来告诉你的。 可方才听到你这么开心,又那么喜欢的那件衣服,本郡主倒真的是有些不忍心了。” 话落,紫月一副失望透顶的模样,刚刚得到手的宝贝还没有暖热便要离开,对岳紫月这样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来说,自然是会在乎,可她水瑶想要的东西还从来都没有得不到过。 ##第252章 衣服的来历 良久,紫月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道:“桐宛,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快把那件衣服拿过来送还给姑姑。” 桐宛慌不择乱的走了出去,水瑶微微眯了眯眼道:“只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倘若你喜欢的话,留在身边也并无不可。” 紫月并没有发话,而是在桐宛拿出那件衣衫之后,紫月方才转过脸去,咬紧了牙关,说道:“姑姑是说笑了,既然这件衣衫本来就是姑姑的东西,翳儿自然是不敢贪心的。想必姑姑准备送给我的礼物也是极好的。” 那水瑶可是毫不客气的直接把那件衣衫从桐宛的手里夺了过来,眼神之中是压抑不住的喜色,连忙点头,道:“那个是自然,虽然说这件衣衫是本郡主拿错了,但是本郡主送给你的礼物绝对不会比这件衣服差。明日本郡主便会让宫女给你送过去,你可要好好的保护着。” “只要是姑姑送的礼物,翳儿自然必定是要好好的保护着的。”说着微微行了一礼。 水瑶便居高临下的点了点头,仿佛她才是最大的主子,道。 转身之后的水瑶那目光中的贪婪,一览无余。 桐宛紧紧地关闭了房门,此时此刻,偌大的院落里,只剩下了他们主仆二人,桐宛拉着紫月坐了下去,刚刚烧好的热水用来洗脚的这个温度是刚刚好的,一如既往的为紫月脱下了鞋袜。 “看来这个郡主还真的像公主说的那样,只不过是道听途说也在所不惜的把大公主特地送给公主的衣服拿走。” 嘴上虽然是如此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恐慌,若是今日在白天,他们并没有发现那件衣服的质量竟然如此的拙劣,倘若在拜见皇太后的时候,一个不小心那衣服便破了,露出里面的衣衫来,那公主的这一辈子可是都毁了。 这大公主做事情,实在是太狠了。 然而紫月在意的可并不是那件衣服的质量,而是那件衣服的本身,她记得那件衣服是先皇后的,一直以来都是寄放在内务府的,因为长时间没有拿出来晒洗的缘故,这料子自然是有些差了。 倘若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在众目睽睽之下烂了衣衫,皇太后固然会生气,但绝对不会像前世那样如此的惩罚,能够让皇太后如此的动怒,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是先皇后的东西。 “有的时候,聪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紫月微微眯了眯眼,那件衣服的真正来历只怕是不知道的,否则水瑶绝对不敢接受苏薇的这个要求来陷害她。 要知道,这件事情若是一个不小心泄露了,那最终承受结果的便是水瑶,和大公主苏薇可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好一个一箭双雕,好一招借刀杀人。 只是不知道这一箭双雕和借刀杀人的用法,是她苏薇更高一尺,还是她岳紫月更高一丈。 翌日 水瑶起了一个大早,早早的便已经梳洗完毕,对着镜子欣赏着这衣裙和脸上的妆容,却是十分欢喜的,提起裙摆来,绕了几个圈后到:“如何?” 翠花谄媚的道:“这天底下的衣服,只要是被郡主穿在身上,即便是破衣烂衫,似乎也有独特的味道。” “就知道你会说话,对了,现在皇兄人在何处?怎么还没有见皇兄过来?”说着,她拿着一枝簪花便对着镜子,试着往自己的发上去插着。 看着如此兴高采烈的郡主,翠花似乎有些惊恐的,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两步。往日里不管是去参加哪一个宴会,慕容瑾都会在这个时辰过来叫上郡主,然后两个人一同出发。 只是时间在流逝,却依旧没有看到王爷的身影。 翠花吞了吞唾沫,随即道:“还请公主勿要动怒,奴婢听之前的下人说,王爷现在是去了五公主的院落,王爷已经吩咐了下来,若是郡主已经梳妆完毕便先行离去,不必等着王爷和公主。” 话落,寂静的室内,便只听到了清脆的一声断裂声。 水瑶竟然徒手捏断了那一根碧玉色的发簪,双目中通红的血丝在狰狞的扩大着,翠花的心里没来由的哆嗦了起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随即转身便离去了… 此时的慕容瑾 正斜靠在一棵桃花树下,这鞑靼,恐怕也只有这里的桃花是最先开的,最迟落得吧,因为微风的轻抚,有些桃花的花瓣落了下来,落在他的发上,肩上,手上。 远远的看去,就好像是桃花中的桃花仙一般,慕容瑾已经在这里等候了许久,却丝毫都没有动怒的意思,但是了解王爷的木辽知道,倘若公主再避之不见,只怕王爷是要冲过去了。 “公主,王爷已经等候多时了,公主是不是也应该出去了?”桐宛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紫月的意思,道。 紫月却依旧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道:“既然他愿意等着那边,让他等着吧。” 话落,却是桐宛极度的为难了起来,公主的话她怎么敢真正如此的去告诉王爷,只怕王爷是一定会拔了她的皮的,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却看到自家的公主正在悠哉悠哉的梳着发髻,无奈之下,便悄悄地把公主的原话告知了木辽。 左右,即便是当真的处罚也不会处罚到她的身上… 慕容瑾微微闭上了双眸,却不曾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听到岳紫月的声音,她们之间足足隔了将近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他竟然可以把紫月压低的话挺进耳朵里。 震惊之余,再次想要试探的去听声音,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听不到了。 “皇兄,你怎么还在这里,如果误了进宫的时辰,可是会引来皇太后的不欢喜。”水瑶提起裙摆来一摇一摆的又在了慕容瑾的身旁,缓缓地挽住了他的手臂,道。 慕容瑾缓缓地睁开了双眸,仔细的打量了一眼水瑶,心里便明白了七七八八,看来这个小丫头还真的是不安分呢。 这可是他母后的衣服,自从皇上登基之后,他母后的东西可是都被送到了内务府,很多东西都已经毁掉了,这也是唯一留下来的一件衣服吧。 据说,是他的父皇所赐。 ##第253章 招仇恨 水瑶害羞的垂下了头去,却以为慕容瑾是喜欢她的这样打扮,如此扭扭捏捏的模样让慕容瑾有些倒胃口,若是岳紫月只怕是不会如此的。 “皇兄,你在看什么。”水瑶干咳了两声,随即道。 慕容瑾冷笑着勾起了嘴角,用手微微的抬起了她的下巴来,四目相对,道:“本王只是觉得这件衣服穿在你的身上当真是美妙绝伦。” 不用他夸,水瑶就已经飘了,如今这么一夸,水瑶整个心都觉得飞到了凌霄宝殿。 然而下一刻,岳紫月却是硬生生的把她从天堂打入了地狱。 紫月不需要言语,也不需要刻意的去接近慕容瑾或者是水瑶,她要做的只是从两个人的身旁若无其事的走过… 今日的岳紫月只是一件素色的衣衫,太过简朴了些,却是一眼便吸引住了慕容瑾的眼球。 这木辽是皇兄的左膀右臂,心里可是心疼的紧,若是她动手打了木辽或者是冬至,只怕皇兄必定是会动怒的吧。 水瑶很是不甘心,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道:“皇兄,翳儿一个人在这里陪着皇兄想必也是极度无聊的,不如让瑶瑶一同坐上同一辆马车,说说笑笑,岂不是乐趣?” 然而慕容瑾却掀起了车帘,道:“翳儿不喜人多。” 说罢,便毫不留情的放下了帘子,木辽直接跳上了马车之后,驱赶着马车,逐渐的离水瑶却是越来越远… “皇叔,你这是在给我招仇恨?”岳紫月冷笑出声,她何时说过那样的话,更何况,明明是皇叔不喜水瑶,却还要装作一副极度宠爱的模样,不能给她答案却是在给她希望。 紫月穆然觉得,似乎皇叔慕容瑾也是一个渣男…… 皇太后的宫中此刻已经是聚集了多多少少的达官贵人或者是千金小姐,每一年的这个时候几乎朝堂里面的命妇都会过来拜见皇太后,只是如今的命妇中却多了一个余家夫人,是皇太后娘娘亲自点名邀请来的。 当真是好大的面子,也因为如此,其他的命妇对余家夫人也是多了一些尊敬,能够让皇太后指名的命妇,未来家庭的前途都是不可限量的。 “紫月公主到,允王,到。” 太监尖锐的嗓音,让本谈笑风生的命妇们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议论的声音,皆是不约而同的看向那缓缓而来的二人,这两个人一大一小,一黑一白,倒是颇有几分般配的模样,金童玉女,似乎如此说也不为过的。 “怎么回事?”一旁的苏薇早就已经做好了看热闹的准备,所以她几乎是来的最早的一个,也因为如此,所以才让皇太后对她的印象有了一些些好感,毕竟她可还从来都没有过如此的认真呢。 然而,本以为会看到岳紫月被皇太后重重惩罚的那种急不可耐的心情,却在看到岳紫月的时候,微微有些错愕,她不明白,为什么岳紫月并没有穿上她送过去的那件衣服? 难不成是被皇叔发现了,还是紫月已经知道了那件衣服的秘密,再或者是水瑶早就已经出卖了她? 然而,她的目光却盯在了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水瑶,看到水瑶之后,苏薇便大变了脸色,她竟然如此的自作主张?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水瑶给母后请安。”水瑶急忙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她为了追上慕容瑾的步伐,可谓是一路风尘仆仆的跑过来的,衣服也微微有些皱乱,当她已经快要追到慕容瑾的时候,他已经进了皇后的坤宁宫,所以她便微微捋了捋自己的碎发,也紧跟了过去。 却没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她的身上,皇太后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她身上的那件衣服,冷声道:“你身上的这件衣服还真的是好看,哀家却是觉得在哪里看到过,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一件衣服?” 话落,水瑶娇羞的垂下了头去,道:“自然是皇兄赏赐给瑶瑶的,怎么了,母后是认为哪里不妥吗?” 皇太后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向了一旁的慕容瑾,她竟然不知道慕容瑾何时竟然会变得如此的大方就连自己亲生母亲的东西都可以拿出来随便的送人,现在的慕容瑾,她倒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然而,不管是谁赏赐给她的,皇太后是一国之母,皇帝生母,说的话自然也是独一无二的,道:“好了,去外面跪着吧,顺便还要抄写佛经,日落之时便要把抄写好的佛经交给哀家,若是没有完成,便加倍。” 话落,水瑶整个人都是呆愣在了原地,她竟然不知道只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怎么会让疼爱她入骨的皇太后如此的愤怒,甚至如此的惩罚她。 这一跪,便是自己给自己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她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可她再受皇太后的宠爱,终究也不是皇太后的亲生女儿,水瑶这一次回来就没有想过回去,只要还想着能够留在宫里,就必须要好好的“乖乖听话”。 在转身离别的一刹那,水瑶便看到了一脸风轻云淡的岳紫月,这时她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岳紫月早就已经计划好的。 包括这一件衣服。 这件衣服本来是大公主苏薇要送给五公主的,她不过是因为听信了五公主的话所以才走错了这一步,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 亏她自认一世英名,竟然一朝栽在了一个奶娃娃的手里,实在是难以启齿,奇耻大辱。 水瑶就这样被几个人强行的给拉了出去,看着她跪在冰凉的地上抄写着佛经…… 皇太后突如其来的怒火为这个宴会带来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感觉来,所有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说这话,生怕是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走上水瑶的这条路。 皇太后纵然是疼爱水瑶,可这并不代表水瑶就可以一次次的挑战皇太后的耐心。 “怎么,皇叔不打算去帮帮姑姑,说不好,姑姑的一个感动就会愿意对公主以身相许了呢。”紫月斜目而视着慕容瑾,这话里话外颇有几分醋坛子打翻的味道来。 慕容瑾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喝着茶水,悠闲自在。 ##第254章 妇女家宴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本王自然是插不上手,再者,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既然如此,就好好的看下去吧,或许热闹可不止这一点。” 慕容瑾说着,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来,道。 紫月也不曾多说什么,也是在这一刻她方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一直都不会来参加任何宴会的皇叔居然会参加着无聊的妇女家宴。 如今这样一闹,只怕是皇太后也会送她回去的吧。 毕竟,她可不是说回来就会一辈子待在这里,只是回来给学生庆祝生日罢了,可偏偏赖在这里就是不走,只怕是心里窝着一肚子的坏水,想着怎样让皇太后开口把她给挽留下来罢了,只是,眼下皇太后究竟还会不会挽留她,只怕是不可能的了。 只要水瑶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她的心里就畅快多了,左右也不过是一个岳紫月罢了,可即便是如此,岳紫月也决不能抢了苏薇的风头。 只见皇后婀娜多姿的站了起来,冲着皇太后微微行了一礼,随即道:“母后,今日月笙说着要送给皇祖母一样东西,就连臣妾也不愿意给看,不知眼下臣妾可不可以借母后的光,看看月笙给母后送了什么?” 闻言,皇太后这才把目光放在了皇后母女的身上,这么些天对他们的冷淡,如今她们倒是更加的殷勤了些,便缓缓地点了点头,苏薇倒是显得有些娇羞,从宫女的手里拿过一样布绸一样的东西,在两三个人的帮助下方才打开了来,那布绸上面是用七中不同颜色的金丝线绣的观音图像。 皇太后震惊的从椅子站了起来,满步蹒跚的走到那丝绸的跟前,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这么多年来,她作为皇太后,的确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如此精细的观音图,这一副观音图比之前那一场笑话来得更加的让皇太后喜欢。 似乎从皇太后的双眸之中都能够看到闪光了,道:“好,好,很好,哀家很喜欢,你这个丫头也算是有心了。李嬷嬷收起来吧。” 待李嬷嬷小心翼翼的把那个观音图给收了起来,却传来慧嫔的话,道:“臣妾还以为是什么呢,竟然是一副观音图。呵,这宫中上下的人谁不知道大公主养尊处优,平日里可是连女红也从来都不会做的,怎么如今竟然能够拿出如此令人震惊四座的观音图来。” 话落,种人都不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慧嫔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再说大公主是找人代替的? 当然,大公主从来都不做女红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情,怀疑只不过是怀疑罢了,没有证据而已,可纵然是有,那也是中宫的事情,谁敢不要命的去得罪中宫。 可,慧嫔敢。 果不其然,皇太后在听到慧嫔的话后,那因为欢喜而挑起的眉头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此时却见大公主“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磕了几个响头之后,道:“皇祖母,以前孙女的确是不喜欢做女红,可是孙女只是想要给皇祖母一个惊喜,所以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把这一副观音图给绣好。还请皇祖母明鉴。” “是啊,皇太后娘娘,公主因为要绣这一幅图,还经常把手指头给扎破,所以皇太后娘娘,不要让公主受委屈。”贴身的宫女月明委屈巴巴的,就好像是她受了委屈一样。 闻言,皇太后走过去,拉起大公主的手心疼的看着,那针眼虽然很小,可是还是能够看出来的,看皇太后的模样,是相信了苏薇的孝心,相信了她的亲手所做。 “孩子,你是有心了,还疼吗?”皇太后的心还是软了下来,纵然皇后和苏薇的有些行为的确是伤了皇太后的心,可是今日的这一副观音图,倒是让皇太后把那几乎要忘却的血脉亲情给拾了起来。 “多谢皇祖母的关心,月笙不痛。只要能够看到皇祖母每天开开心心的,月笙做什么都开心,月笙知道,因为是嫡女,所以脾气是差了点,可是月笙已经知道错了,还请皇祖母不要和月笙多多计较,以后月笙一定会谨记皇祖母和母后的教诲,兄弟姐妹和睦相处。” 一番话下来,是让皇太后感动的稀里糊涂的,满怀欣慰的看了一眼皇后,也难得她能够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如此一来,慧嫔反倒是成了里外不是人。 皇太后看着慧嫔的脸色,也有些差了,不管皇后如何说,总是慧嫔是不会相信的,一个像来不做女红的人,想要在短短的时间里把女红做的这样的出色,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看来大公主还真的是用心了,却不知五公主为皇太后准备了什么,想必也是用心的了。”慧嫔向来都不是一个愿意去吃亏的人,见讽刺大公主不行,便把矛头转向了岳紫月。 她相信,岳紫月就是那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那个。 果不其然,在听到慧嫔的话后,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岳紫月,岳紫月还真的是被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打的“原形毕露”。感情她就是一块泥巴,谁都可以随便的欺负了。 岳紫月自然是知道今天要来拜见皇太后,却并不知道居然还要准备礼物,因为不知道所以就没有准备, 她也不过是人来了而已。 有慕容瑾在,即便岳紫月没有准备也绝对会有独一无二的礼物,就在岳紫月准备起身说明原因的时候,却被桐宛给抢先一步,却见桐宛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太后娘娘,公主的礼物有些大,在门外呢。” 说着便不由得走了出去,紫月看了一眼慕容瑾,心里便已经是明了了,怪不得出门明明不用三辆马车,慕容瑾却还是用了三辆马车,想来那个马车里面装着的便是所谓的礼物吧。 正想着那个“大礼物”会是什么的时候,却见桐宛带着木辽和冬至二人走了进来,那两个人的手中抬着一个东西,那东西竟然会有一个人高,众人都猜测,那个里面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观音像,与观音图比起来,观音像的确是算不得什么,可若是亲手雕刻的观音像,那可就非同一般了。 ##第255章 雕像 这等模样,在其他人的眼中看来,还以为是岳紫月的害羞,下一刻,桐宛冲着岳紫月眨了眨眼,紫月只是勾起了嘴角,看着她闹,反正她不管好还是坏,总是会有人对她不利,既然如此,何不做的更好一点,让他们永无出头之日。 下一瞬间,众人的目光随着那红布的滑落都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了起来,这的确是一座雕像,只不过却并非是佛像,观音像,而是皇太后的模样,雕刻皇太后,面容慈祥,慈眉善目,当真是绝美妙论。 就连皇太后也禁不住的感叹了起来,李嬷嬷想要搀扶也是被皇太后给推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到了那雕像的跟前。 慧嫔莞尔一笑道:“看来,还是五公主是个有心的,若是太后娘娘和雕像一样的笑起来,就是站在一起一时之间竟然也难以看清楚谁真谁假呢。” “是啊是啊,以前,我还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原来雕像也可以弄成这个样子。太后娘娘你要是不想给我公主点什么东西的话,就连臣妾都有点替公主叫屈呢。”说这话的便是李嫔,是现在皇帝最宠爱的妃嫔。 今日看起来,皇太后可谓是心情大好,连连点头,随即道:“赏赐哀家自然是会给的。翳儿这个丫头,一直以来都是深的哀家的心意,既然如此,去把哀家的血玉玲珑手钏拿来给翳儿。” 话落,李嬷嬷便眉开眼笑的走了过去,这血玉玲珑手钏本是在苏薇的掌控之中,岂料,本以为胜券在握的苏薇,竟然会与它失之交臂。 心里怎能服气,正欲上前的时候,被皇后死死的抓住了手腕,冲着她摇了摇头。 紫月的眼睛同样是放光,听说这血玉玲珑手钏可是皇太后的陪嫁之物,过去在宫里,皇太后的很多东西大部分都已经赏赐给了其他的宫人或者是用来办事情了,唯一剩下来的这个,即便是当年皇太后被先帝打入冷宫也不曾拿出去送人的东西。 想来也是十分珍贵的了,如今却轻而易举的到了她的手里,这血玉玲珑可值不少钱,那可是皇太后初嫁入宫里的时候,娘家用了一半的家产打造的呢。 如今皇太后竟然把这个东西拿了出来,只怕是不想要再留着,只不过是找不到一个可以和这个手钏相提并论的东西罢了。 “紫月多谢皇祖母,只是这个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紫月有些受宠若惊。 皇太后却笑了起来,道:“哀家给你的东西就好生的留着。” “是。” 拿了手钏做回了自己的位置,轻言道:“皇叔还真的是好本事,就连今日皇祖母想要赏赐什么东西都知道,皇叔能否告知,在这个宫里有多少人是皇叔你的?” 慕容瑾道:“你猜…” “……” 众人又在此闲话家常了一番,说的最多的便是岳紫月送过去的雕像。 众人走出去的时候,水瑶却还在外面跪着,瑟瑟发抖的抄写着佛经,可是眼睛里却是狠毒,任何人都不可能会阻止她想要留下来的心,这件衣服本就应该是给岳紫月的,是她害的自己,所以她一定是要报仇雪恨,否则,誓不为人。 抄写的佛经不仅没有减轻她对紫月的仇恨,反而是更加深刻了些,尤其是在听到来来往往的人都在夸赞着岳紫月的时候,心里就更是痛恨。 她太清楚不过,虽然大家表面上对她很是尊重,实际上她也不过是有一个郡主的名号,没有百家的血脉,故而,说的在好听,她也不过是皇家的一个独特的奴才罢了。 “郡主,现在可是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不知道郡主还能不能完成太后交待的任务。”皇后用手帕捂着自己的口鼻,仿佛是厌弃有水瑶在的地方的每一处空气,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水瑶,冷声道。 水瑶倒是懂得隐忍,抬起头来的时候是一脸的笑意,是那样的单纯无暇,道:“多谢皇后娘娘的关心,瑶瑶这就快写完了,更何况,皇兄还说要让瑶瑶去吃饭呢,若是瑶瑶去晚了,只怕皇兄是要生气的。” “你”皇后有些愤怒,却还是隐忍了下来,她是高高在上雍容华贵的皇后,岂能够为了一个外来的血脉失了分寸,道:“那郡主就好生的在这里写吧, 可不要再一个不小心,再次被太后娘娘惩罚,要知道太后娘娘不管是对谁,可都是说一不二的。” “有劳皇后娘娘的记挂,只要皇后娘娘不在这里打扰,瑶瑶很快就会写完了。”水瑶垂下头去仔细的写着。 皇后倒是也不气恼,把手交给了贴身宫女,便走了出去。 待皇后离远了之后,水瑶方才愤怒的把手中的毛笔扔在了地上,她的手已经是酸疼的厉害,虽说这一百遍的佛经对她来说不全是很多,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抄写完一百遍,手必定是会酸疼的。 “郡主…”翠花小心翼翼的道。 最终,水瑶还是妥协了,摇了摇头,道:“算了,把毛笔捡回来吧。” “是。” 说着,翠花不敢有任何的怠慢,急急忙忙的捡了起来。 “怎么,看着你的小郡主如此的跪在地上,怎么不心疼,不如让我去给皇祖母说说,饶了你的小郡主,可好?”紫月躲在门旁的一条缝里,看着跪在门外瑟瑟发抖的水瑶,微微挑了挑眉头,道。 慕容瑾玩味的握住了紫月的手腕,道:“本王觉得有你这一个小麻烦就已经够了,再来一个,本王可承受不住。” “如果翳儿让皇叔觉得麻烦,皇叔不管翳儿就可以了。” “本王舍不得。” “唉,你没事吧?” 日落西山,水瑶终于完成了那些一百遍,只是跪了那么长的时间,她也有些吃不消了,一站起来的时候,双腿没有任何的力气,差一点儿要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给搀扶了起来,一抬头便看到了一张容颜。 只是不曾见过。 “多谢,我已经没事了,谢谢。” ##第256章 跪在宫外 水瑶柔弱的梨花带雨,本来接触到水瑶心里就有些不舒坦,生怕被大公主的人看到了,他可是除了苏薇再也不想触碰其他人的人,这就是男人应该有的模样。 然而,在触碰到水瑶的时候,他只觉得从水瑶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很香甜的味道,觉得她的身体很是温暖,是在苏薇的身上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不由自主的竟然不知道应该要注意身份,放下身段的握紧了她的手臂,支撑着她的身躯,生怕因为自己的疏忽,再让她摔倒了,似乎想到她摔倒的样子,她会心疼。 水瑶的心里微微有些触动,从来都没有一个人敢接近她,她因为身份的原因,骄傲自满,得罪了宫里不少的人,只是眼前的人她当真是不曾见过。 翠花便上前去从他的手里接过了郡主,道:“多谢这位公子的相救。” 翠花的声音打破了两个人的思绪,闫木青连忙鞠了一躬,恍然大悟的这才明白,原来跪在这里接受惩罚的人是郡主,他还以为是苏薇,毕竟皇太后最近对苏薇一直以来都是不讨喜欢的,所以他顾不得其他,下了课之后便急忙赶了过来。 “郡主,在下闫木青,不知是郡主,实在是唐突了些。”闫木青退后一步和郡主保持了些距离,道。 水瑶摇了摇头,道:“无妨,若不是你只怕我就要摔在地上了,如此说来,我还要多谢谢你。” “公主客气。”闫木青微微鞠了一躬,随即看着她桌子上的佛经,道:“既然公主的身体有些不适,那不妨就让闫木青来帮着你拿这些东西进去吧,左右我也是要去拜见皇太后的。” “如此,有劳了。”水瑶本身是想要拒绝的,可是想到里面还有慕容瑾,所以她便会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让慕容瑾看到自己的这个模样,或许会可怜她,就像是抱着岳紫月一样,抱着她。 哪怕,慕容瑾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可怜她,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在翠花的搀扶下,水瑶和闫木青便走了进去,然而走进去之后却并没有在皇太后的宫中,看到慕容瑾和岳紫月两个人的身影,看到的,不过是皇太后站在佛像前津津有味的打量着那个佛像,身旁站着的只有一个大公主,苏薇。 她的心里有些慌乱,并没有看到王爷和公主走出去,怎么会没有他们呢,心里一阵阵空唠唠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来,道:“你可曾看到王爷或者是紫月公主走出去?” 翠花也是摇了摇头,她只是一心一意的为郡主磨磨,不曾注意其他的人。 若不是因为皇太后在的原因,她真的想要一转头就离开,如今也只能够忍忍了。 “母后,瑶瑶都已经写完了,给母后过目。” 话落,皇太后的脸色微微有些铁青,她本是笑意的脸色在听到水瑶的声音之后,便会有些难看,只是瞥了一眼她,随即道:“好了,放在那里吧,以后这件衣服就不要在穿了。” “是,瑶瑶也已经知道了,这件衣服本来是皇兄给翳儿的,翳儿说母后喜欢,所以才…水瑶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母后可千万不要生气,否则的话,瑶瑶的罪过可就大了。” 水瑶委屈巴巴,道。 皇太后道:“你是说,这件衣服是翳儿给你的?” “是。”水瑶抹了一把眼泪,殊不知如此的模样,让一旁的闫木青看的是心里痒痒的,似乎是想要给她擦掉眼泪一样。 闫木青这个模样,落在苏薇的眼里就有些别的意思了,苏薇上前去阻挡住了闫木青的视线,道:“皇祖母,时辰已经不早了,月笙就不在这里打扰皇祖母和姑姑叙旧了,月笙先行告辞。” 皇太后点了点头,苏薇,拉着闫木青便走了出去,闫木青微微行了一礼,冲着水瑶点了点头之后方才跟着苏薇的步伐走了出去。 而水瑶却还是为了一件衣服而可怜巴巴的模样,她说的没错,这件衣服的确是从岳紫月那里拿来的,不过是她给岳紫月的,只是为了想要留在宫里,一时之间做错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罢了。 如今想来,已经是后悔不已,如果不是因为她急于求成,把这件衣服拿了过来的话,那跪在地上抄写佛经的就是岳紫月了。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一失足成了千古恨。 人生没有如果和重新来过,只有后果和要承受的结果。 “好了,既然给你了,你就留着吧,只是以后不要再穿了。”皇太后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不在等水瑶开口,便眉开眼笑了起来,道:“你看,这个雕像如何?” 水瑶缓缓地走到了那雕像的面前,抬头看了看,道:“自然是好的,如果不是离的如此的近,水瑶还真的是有些分不出来谁真谁假,不知道这个东西是谁给母后的?!” 听闻水瑶的声音,皇太后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道:“哈哈,就连你也如此说,这个雕像是翳儿送给哀家的,这孩子看起来就心细,却没想到这心思居然也是那样的巧妙。” 闻言,水瑶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干嘛一定要如此说,看来皇太后不会因为这一件衣服的原因而对紫月做出惩罚了,今日她就当是自己踩了狗屎。 可是她并不记得岳紫月在允王府里做过这样的东西,而且这个雕像和人差不多高,如此雕刻没有个一年半载只怕也是不会成的,那时紫月不过是在冷宫里的娃娃,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东西来。 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这个东西并非是岳紫月所做,而是慕容瑾,也只有慕容瑾才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做出这样精致的东西来。 “原来,那辆马车里的东西,竟然是这个雕像吗。”她在心中如此的冷笑,却又不能够戳穿,出卖皇兄… 水瑶出坤宁宫之时,已经是日落西山,双腿还在疼着,如针扎一般,翠花搀扶着郡主,也觉得有些吃力,似乎郡主已经很久都没有如此的受过委屈了,虽然在寺庙里很是冷清,可也不至于在皇宫里担惊受怕的强。 ##第257章 如狼 翠花卑躬屈膝,生怕触碰到了郡主的怒火:“郡主,奴婢不明白,为什么郡主宁愿在宫里提心吊胆,也不愿意安享晚年。” 闻言,水瑶停下了步伐,这个问题她也曾问过自己,可当别人问出来之后,她似乎也找不到那个用来说服自己的答案,只是因为单纯的不甘心? 还是因为她当真是喜欢那个不轻易让人走进自己心里的那个王爷? “有些东西你不会明白的,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做一只翱翔在天空的鸟固然快乐,可是有的时候我宁愿做一只井底之蛙,只要属于我自己的那一片天空。” 话落,水瑶的双眸便阴沉了下来,在寺庙里她学到的最多的就是“忍”,回宫的喜悦压制了她的理智和清醒,想要留下来的心让她慌不择乱,所以她栽在了岳紫月的手上。 眼看着皇太后对她已经是不甚喜欢,岳紫月几乎可以完全替代她的位置,所以她必须要想一个办法留下来,哪怕…她不能嫁给慕容瑾,她也要留下来。 哪怕…留下来的做法让她难以启齿,她也在所不惜。 今日的屈辱,不是白白承受的。 “郡主,你怎么了?”翠花咽了咽唾沫,只觉得周围的空气瞬间冷了几分,只觉得身边的郡主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今日皇兄在何处?”水瑶侧目看着翠花,道。 翠花有些犹豫,却不知她口中的皇兄是当今的皇帝还是让郡主心心念念的允王慕容瑾… “我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去见皇兄了,听闻皇兄批阅奏折很是辛苦,如今我好不容易过来了一趟,自然是要好好的去看看皇兄。”说着,水瑶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生怕有一点儿的褶皱。 闻言,翠花很是疑惑和难以置信,她甚至是有些难以接受,如此深爱允王慕容瑾的郡主会突然对皇帝产生心思…… 宫外的慕容瑾 微微眯着眼睛,看模样好像是睡着了一般,可是实际上却并非是如此,他不过是半眯着眼睛,实际上是在看着紫月的一举一动罢了。 只见紫月半坐在马车中,手中在泡着茶水,并没有因为马车的颠簸而让手中茶壶中的水流出来,如此认真的模样,倒是让慕容瑾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了些。 “皇叔,可看够了?”紫月并未抬头,却微勾嘴角,知晓他的一举一动,茶水的最后一丝热气腾空而起,留下的不过是一点点的温热。 在岳紫月端起茶杯的时候,慕容瑾抢先一步从她的手中夺过了茶杯,道:“翳儿可真的是让本王意外,本王怎么觉得不管本王做什么都逃不过你这个小丫头的眼睛。可真是一匹狼…” “皇叔,狼若回头,可必有原因。不是报恩,可就是报仇。”岳紫月微微挑了挑眉头,似笑非笑的打量着皇叔,慕容瑾却微微有些震惊,她说的的确是他第一次听说,岳紫月是一匹狼,他慕容瑾又何尝不是一匹狼。 “狼若回头,必有缘由。不报恩就报仇,哈哈,说的可真是好,只是你这匹狼遇到本王这一匹狼,却不知道谁输谁赢?” 岳紫月不再开口说话,他们都是难训的狼,谁输谁赢不到最后,谁都不可能会知道,这终究都是一个未解之谜。 皇宫之中 皇帝在批阅奏折,连日以来的有些推积如山,他却是有些吃不消了,脑袋懵懵的,就如同是喝了很多的女儿红一般,贴身的太监小心翼翼的递过去一盏茶,却被皇帝给打翻了去,滚烫的茶水全数泼在小太监的身上,那小太监愣是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再痛都要忍着,毕竟人家是皇帝。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 皇帝看了一眼那个小太监,应当是新来的,无奈的摆了摆手,待小太监退下了之后,皇帝直接躺在了身后的龙椅之上,每当他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想起父皇在临死之时,告诉他的话。 鞑靼是祖宗用心打下来的基业,任何人都不可以动摇,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个神秘的族人,那便是玉氏一族,千百年来,玉氏都是鞑靼希望得到,驯服的一族。 只是在他之后,玉氏便彻底的远离了鞑靼的贵族,那便是皇家,先皇后便是玉氏中人,可是先皇一生都没有得到过那个女人,只不过是以夫妻的名义在一起生活罢了,多年以来,他们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这也是先皇为什么不会把皇位传给众人期盼的慕容瑾,而是他这个不喜朝堂的百世君,皇后也并不是真的如皇太后所说,是被活活气死的,而是玉氏的皇后和先皇是同脉相连,生同生,亡同亡。 先皇死,皇后必死! 想到这里,百世君的心里微微一酸,他在心里曾经想过想要把这个事情告诉慕容瑾,可是每当话到了嘴边的时候,便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口的,这是个秘密,就连皇太后也不能知道的秘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以让慕容瑾知道自己的身世。 哪怕,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并不是皇家的血脉,他也不能让慕容瑾知道他是玉氏的人,否则的话,慕容瑾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返回玉氏,那时天下人皆知玉氏的存在,只怕是会天下大乱。 “朕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任何人都不要过来打扰朕,出去。” 听到门响的声音,皇帝百世君连头都不曾抬一下,便直截了当道。 声音中微微有些愤怒,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过如此的烦躁了,积压了太久的怒火,终究还是忍不住的迸发了出来。 “皇兄这是怎么了,什么人惹了皇兄,皇兄不放说出来,瑶瑶一定会为皇兄报仇的,敢惹瑶瑶的皇兄,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水瑶说着,便气呼呼的,仿佛下一刻只要百世君开口,她就可以冲上去跟人干一架一样。 听到这个声音,让百世君有些意外… 百世君缓缓起了身子,总觉得眼前的水瑶跟以前似乎有些地方不同了,可究竟是哪里不同,这一时间,他竟然也说不出来,或许是他的错觉吧。 ##第258章 不请自来 随手把奏折扔在了一旁,笑道:“你怎么过来了,往日,朕让你来你可都是不愿意过来的,怎么,如今倒是不请自来了,说罢,是不是有事情求朕,不妨说来听听,看看朕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帮你。” 话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其他的事情朕可是都可以帮你,只不过你跟你允皇兄之间的事情,只怕是还要你自己去解决,你知道,朕虽然是贵为皇帝,可是却也是当不了你允王兄的主意。” 水瑶浅浅一笑,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否则的话皇兄也不会允许允王兄把自己送到那无人问津的寺庙内,多年以来,不闻不问,又有谁当真的是体验过她的难处。 只是如今,不同了,她从来都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对象,谁动了他,她就会十倍偿还,沉稳不发,也不过是养精蓄锐罢了,从来都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去体会她的难处,从始至终。 “皇兄真是说笑了,如今的水瑶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不谙世事的水瑶了,如今的水瑶只是想要好好的侍奉在母后的身旁,只不过是苦与无奈,瑶瑶过两日便会离开鞑靼,回我本应该去的地方,今日本想着去给母后告别,岂料却不小心惹怒了母后,所以便来对皇兄告别。” 水瑶说着,眼泪挂在眼眶中,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也是有极少的人去关心她吧。 看到水瑶落泪,皇帝的心里也十分的不是滋味,微微摇了摇头,走了下来,在看到她那一身衣服的时候便已经明白了过来,只是这一件衣服他记得是先皇后的,而且一直在宫里内务府放着,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怪不得母后生气,这件衣服可是先皇后的,母后一直都是和母后不和,你也不是不知道,是皇后给你的?”皇帝微微蹙了蹙眉头,皇后和水瑶不和,他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只能在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就是皇后。 如此一听,水瑶倒是有些疑惑了起来,这件衣服是宫里的人送出去的,并没有说明是谁,只是说让她把衣服转赠给岳紫月,他一直都以为是宫里的淑妃想要让紫月在皇太后的面前争一把光,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皇兄为什么如此说?” “自从先皇后离开之后,先皇后所有的东西不是烧了就是毁了,这件衣服是先皇的赏赐,所以一直都存放在内务府。” 话落,水瑶如果在不明白就当真是一个傻子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再说如果不是皇后的吩咐是不会有人把这件衣服拿出来的,毕竟如今的后宫之主是当今的皇太后,谁敢不要命的去得罪如今的皇太后。 水瑶的心一冷,嘴角忍不住的冷笑,原来如此,皇后是想要一箭双雕?这一招用的可真是好,让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知为何,水瑶的目光却紧紧地盯在了皇帝的身上,皇上和慕容瑾一点儿也不像,可是相貌却也是在伯仲之间,不分上下,无非一个钟情一个花心罢了。 想要得到权利,就不能坐以待毙,就必须要努力的往上爬,往上爬,直到爬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也没有人可以撼动自己权利的那一刻,即便是如今的鞑靼已经有了一个皇后那又如何,纵然鞑靼没有废后的先例,却不代表他不可以做这千古以来的第一人。 水瑶不动声色的拔掉了头发上的发簪,看到水瑶的这个动作,翠花微微往后退了退,只见水瑶轻轻地转动着那发簪上的珠子,便从那水珠的里面散发出了一股清香的味道,这本来是准备给允王慕容瑾的,只是如今为了上位,她不得不浪费在百世君的身上。 这一点点的小东西很是厉害,它可以让一个人彻底的忘记自己的所有感官,只看到自己的面前是最渴望的女人,如果的得不到释放,就会被心火烧死。 所以他一定会强行的拥有她的身子,如此一来,皇帝必定会想方设法的把她留在宫里,届时,再也没有人可以把她赶出去,即便是皇太后,也不可以。 虽然这是下三滥的手段,可是她不在乎。 “皇兄,你怎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百世君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他把眼前的水瑶看成了他心爱的女人,云贵妃。 他明明知道云贵妃已经死了,是不可能再出现的,他努力的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还是云贵妃,云贵妃在问他,怎么了? “云儿…”百世君笑了起来,他伸出了自己的手,紧紧地拉着水瑶的手。 从百世君的口中听到了“云儿”这个名字,没来由的让水瑶浑身一震,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皇兄竟然还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个女人,从始至终。 可是眼下,他们两个人都已经吸收了那迷情的药,已经是无法自拔。 “是,皇兄,我是你的云儿,我回来了。” “云儿,你知不知道朕很想你,朕真的很想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出现在我的梦里,朕多想在梦里可以看到你,可是这么多年,你从来都没有,你是不是在怪朕,怪朕没有好好的照顾好我们的翳儿,是不是,朕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好好的照顾翳儿,你不要再离开朕就,好不好?” 百世君已经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不知何时,两个人都已经是坦诚相待,他把她轻轻地放在了床榻之上,就好像是他们两个人刚刚成亲的时候一样,那般的温柔,那样的轻柔。 水瑶似乎还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她也会有一天可以被一个男人如此的温柔以待,在这一刻,她心里居然会有一种错觉,她没有错。 “皇兄…”水瑶不由自主的轻哼出声,道。 百世君在她的耳边,道:“不要,叫我世君…” “世君…” 从屋内传出不可描述的声音来,门外的太监虽然震惊,却也是不敢进去打扰,便急忙的让人关闭了房门,只留他一个人在守候着…… “她倒也是有本事,知道如何选择。” ##第259章 答应了请求 听闻木辽传来的消息,岳紫月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手中的棋子也落了下去,这一颗子就彻彻底底的毁了一步棋,慕容瑾可是彻彻底底的输了一个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一旁的幽桦倒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这么多年来,慕容瑾可是还从来都没有输过,今日,竟然输给了一个黄毛丫头,看着慕容瑾的脸色,可谓是一脸的蒙圈,他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慕容瑾这个样子。 殊不知,紫月的前世为了不给闫木青丢脸,可是苦练琴棋书画,甚至是一天十二个时辰,她只休息一两个时辰,还好,今生出了冷宫之后,也并没有忘记她的琴棋书画,只不过是不为人知罢了。 慕容瑾输给她,一点儿也不奇怪。 她只是想要慕容瑾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纵然他们都是同样的一匹狼,也应该知道谁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随即,慕容瑾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把那一盘棋子弄成了一盘撒沙,一副赖皮鬼的模样,道:“可看清楚了?” 话落,木辽可是一脸的通红,什么叫“可看清楚了”,那可是皇帝宠幸女人,他敢去看吗,有这个胆子吗?皇上和妃嫔颠鸾倒凤,可不是他一个下人想看就能够看的。 紫月不怒反笑了起来,仔细的把慕容瑾弄混的棋子重新分配着,看她的模样,似乎是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皇叔,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吗?”紫月抬起头来,道。 慕容瑾慵懒的斜靠在一旁,似乎是在听她说的那一个忙是什么,紫月也是丝毫的都不客气,道:“不知道皇叔舍不舍得把姑姑送回寺庙,为皇祖母和鞑靼祈福?” “好。”慕容瑾想也没有想便直接答应了紫月的请求,他的本意也是会把她送过去的,其实更多的也是想要保护她的安全,当初水将军救过他的性命,所以他答应过一定会保护水瑶的安全,离开了皇宫,便是一种安全。 可是水瑶却不理解他的这一种保护… 更加没有让他想到的是,她竟然会对皇兄下手,从皇妹一朝变成了皇兄的妃嫔,这条路可没有那么好走,想要留在宫里,那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罢了。 水瑶了解皇太后却还不如一个岳紫月了解的透彻,这皇太后可是会为了保护父皇的声誉不顾一切的代价,更何况她只不过是收养来的女儿,何来真正的血脉亲情,只要她的存在威胁到了百世君,皇太后就会做出让人难以相信的事情出来。 “喵~” 安静的室内突然传来了一声猫叫,便让紫月回过神来了,转身便看着站在窗户处的龛,桐宛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把它抱了起来,放在了岳紫月的怀里,却听岳紫月道:“你不是应该在宫里呆着?怎么会来这里?” 然而,猫怎么可能会说话,只不过是“喵喵”的叫着罢了,慕容瑾看着木辽的眼睛就好像是要杀了他一样,这只小畜生明明已经让人仔细的关在云裳宫里怎么会跑了出来,这也就罢了,居然一只猫能够找到允王府中,实在是太聪明了。 可它终究是一只公猫,紫月说到底也是一个女儿家,怎么能抱着一只公猫… 堂堂的允王慕容瑾居然会对一只畜生生气… 龛过来自然是有原因的,它在找食物的时候,不小心爬上了皇帝的御书房,从房顶上便看到了水瑶是如何将皇帝哄骗到床上去的,所以它便迫不及待的出了宫,只怕是那个水瑶会对岳紫月不利。 她的心,可是黑的。 然而,在看到紫月一脸坦然的模样,心里便轻松了一口气,看她的模样好像是已经知道了,它怎么忘了还有一个慕容瑾,只要有王爷在,什么消息紫月会不知道? 看来,也是她自作多情了些。 慕容瑾上前去提起她怀里的猫就要扔出去,如果不是他怕吓到岳紫月,现在真恨不得现出原形,吓他一个屁滚尿流。 索性,紫月急忙的抱住了它,道:“皇叔,这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皇叔不经过允许,如此做,有些不大好吧。” “只不过是一只畜生罢了,你也如此在乎?”慕容瑾言语间有些醋味。 紫月一把夺了过来,她为什么会在意一只畜生,是因为它有灵性,救过自己的命,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说不出来的原因,可紫月对这只猫就是很亲近,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见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罢了。 慕容瑾只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放,便直接跺了一脚门之后摔门而出……… “他这是怎么了?”紫月不解,怎么莫名其妙的皇叔又生气了? 幽桦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连忙摆了摆手道:“这个你就不要管了,你皇叔自然是心里不痛快,不过这是他的老毛病了,一时半会不会好的,你就当作没有看到好了。” “哈哈…哈哈…” 看着笑的前仰后合的幽桦,紫月更是一脸懵逼,然而下一刻,冬至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幽桦,道:“幽桦,王爷说了,后院的草长了很长了,还请公子快些去把草给除了。” 闻言,幽桦便再也笑不出来了,真是得意忘形,他怎么就忘了慕容瑾还有这一招… 昔日 阳光透过窗子强烈的照在了御书房内,很是刺眼,皇帝百世君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却未睁开眼睛,想着昨夜是不是一个梦,他居然梦到了云儿,这可是多年来的第一次,自然是不愿意醒过来,想着能不能在梦里跟她更加的亲近些。 然而,下一刻,一条手臂摔了过来重重地压在了他的心口,如此一来,百世君便回过神来,只怕那不是一个梦,可是他昨夜并没有召见过任何的后妃,只有一个水瑶妹妹在… 应该不会吧… 百世君略微有些惶恐的睁开了双眸,看到的便是躺在床上的水瑶,此时此刻两个人都是不着寸缕的坦诚相待,她的一条莲藕一般的小手臂竟然是那样的柔软… 可眼下不是他欣赏的时候,而是他不明白,明明看到的是云儿,怎么可能会跟她睡在一起,从小到大他们都是亲兄妹一般的相处…… ##第260章 成了他的女人 就在这时,御书房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来人正是皇太后,本是一大清早的,皇太后刚刚醒了过来,李嬷嬷便慌忙的把水瑶留宿皇上的御书房内的消息告诉了皇太后,皇太后便也来不及仔细的装扮自己,随意的打扮了一下之后便急忙冲着御书房内,门口的小太监还欲阻拦,可对方毕竟是皇太后,皇帝的生母,最终迫于无奈只得让出了一条路来,推开御书房的门,看到的正是眼前的一幕。 这一声巨响,水瑶也是醒了过来,当看到两个人衣衫不整的模样,吓得很是惶恐的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慌不择乱的用被子裹住了自己的身躯,自己却是一脸委屈的模样。 “母后,儿臣,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水瑶委屈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不管如何,水瑶毕竟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如今还是应该给她一个名分的好,也来不及去思考,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了。 百世君不急不缓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道:“母后,你怎么过来了?” 皇太后半眯着眼睛看着百世君,目光也只是从进来的那一刻看了一眼水瑶,之后便再也没有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总归是在皇帝的面前,当着皇帝的面总归是要留着面子:“哀家若是不过来,只怕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这件事情,哀家怎么能不管。” 皇帝苦涩的笑了笑,良久,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的是梨花带雨的水瑶,道:“母后,这件事情儿子自有决断,既然已经成了事实…” 话落,皇太后就已经知道了百世君的想法,只怕是要给水瑶一个名分了,而地上的水瑶就是在等着皇兄开口把这一句话说完整些,毕竟君无戏言,只要皇帝开了口,纵然皇太后是不愿意的,可总归会顾忌皇兄的面子。 然而,却没有想到,皇太后竟然会直截了当的打断了百世君接下来的话,道:“皇帝,时辰已经不早了,你先去上朝吧。这件事情哀家自然是会做主给水瑶一个交待,切莫让大臣久等,若是如此,只怕是有流言蜚语传了出来。” 话落,百世君看了一眼水瑶之后微微点了点头,吩咐太监为他穿好了衣服,行了一礼之后,便缓缓地走了出去。 待皇帝离开了之后,水瑶裹着被子随着皇太后的移动而移动。 “水瑶郡主,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穿好衣服,你是存心想要所有的人都知道昨夜的事情吗?”李嬷嬷瞥了一眼水瑶,冷声道。 闻言,水瑶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就连眼泪挂在眼眶中也好像是忘记要掉下来一样,抬头看了一眼皇太后,却见皇太后故作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的喝起茶来,听李嬷嬷的意思,是不想让宫里其他的人知道,一个奴婢怎么可能做的了主。 “郡主,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是奴婢说的话不够清楚?”李嬷嬷再次开口,道。 水瑶回过神来,连忙爬了起来,却不料李嬷嬷竟然一下扯掉了她身上的被子,那满身的爱痕已经是不言而喻了,可见皇帝昨夜究竟是怎样的疯狂。 而此时此刻的水瑶是一脸的通红,是一种羞辱,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的身子,毫无保留。 只能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穿上了衣服,梳理好妆容之后,方才跪在皇太后的跟前。 “哀家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手?哀家原本是想着让你好好的在寺庙里修行一段时间,哀家自然会为你找一门好的亲事,却没想到眨眼之间你就上了皇帝的床。” 皇太后眯着眼睛,她的那点小把戏在皇太后看来终究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不,不是这样的。母后,昨日水瑶只不过是想着要来和皇兄告别,谁知皇兄,皇兄他竟然…” “你不用在哀家的面前演戏,皇帝是哀家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他一撅屁股,哀家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哼,皇帝钟情已经死去的云贵妃,已经多年几乎不曾踏进过后宫,后宫里的女人大多都是独守空闺,宫里已经连续好几年都没有传来孩子的哭声,如今皇帝好不容易选择了妃嫔,哀家本以为这后宫里可以平安无事,你倒是给哀家带来了一个大惊喜!” 皇太后说着,水瑶的心也紧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听皇太后这意思,是不打算把她给留下来了。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皇太后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缓缓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水瑶,把手交给了身旁的李嬷嬷,道:“好了,哀家已经让车夫在宫外守着了,你和翠花两个人就回寺庙吧,皇帝这边哀家自然会跟他说的。” “母后…”水瑶震惊的看着皇太后,道。 皇太后停下了步伐,头也不回道:“哀家可没有你这样的女儿,爬上自己兄长的床榻,还要让哀家成全?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若是哀家再听到任何的流言蜚语,哀家都不会对你们任何人客气。” 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霎时间,水瑶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翠花慌忙的上前去搀扶住了水瑶,道:“郡主…” “一切都白费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母后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水瑶不停地自问着,却不知道,所有的一切疼爱都是被她亲手给断掉了。 若非发生这样的事情,皇太后必定会给她找一个好的夫君,夫妻琴瑟和鸣,岂不是更好。 翠花不知如何安慰,毕竟这件事情也的确是郡主做的有些过火了,郡主早就应该知道如此做,必定会引来皇太后的不痛快,可郡主还是做呢。 不多时,水瑶摸了一把眼泪,缓缓地站起身来,微微的勾起了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只要她不想要离开,任何人都不可以强迫。 “翠花,就按照太后娘娘说的那样,我们走。”水瑶道。 “郡主,你想明白了?”翠花不解,道。 水瑶冷笑,道:“想明白?是,想明白了。我,不甘心! ##第261章 头一人 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今的离开,迟早有一天,我会正大光明的回来,所有的人,她们所有的人都会对我俯首称臣,没有人可以是例外!没有人!” “太后娘娘,奴婢看郡主是不想要离开的,皇上一直以来都是最注重情谊的,皇上已经认定对不住郡主,要给郡主一个名分,如果皇上知道太后娘娘把郡主送出去了,只怕是…” 李嬷嬷搀扶着皇太后,压低了声音,生怕激怒了皇太后内心的怒火,皇太后一直以来对水瑶是怎样的用心疼爱,如今,水瑶这么做,当真是伤透了皇太后的心,想必太后娘娘说了那些话,自己的心里也是难受的吧。 听了李嬷嬷的话,皇太后缓缓地停下了步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广阔无垠的天空,碧水蓝天的,只是她的心情很是低沉,她当然是知道了皇帝是怎样的性格,自从云贵妃死了之后,皇帝就一直都所有的人都是一视同仁,在皇帝看来他们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向来都是没有对错。 已经十年了,皇帝从来都没有让任何一个女人住在御书房里过,水瑶可谓是开天辟地的第一人,皇上对她从来都是当做一个妹妹一样的照顾,只是如今水瑶想要上位,只怕是用错了对象。 总而言之,若是皇帝知道水瑶是心甘情愿的自己选择离开,皇帝便不会过问,皇帝的心里除了云贵妃,从来都不会把任何一个女人放在心上。 这一点,皇太后是笃定了,所以她十分的有把握。 “好了,这件事情哀家自有分寸。待她回到寺庙之后,告诉庙祝,让她好生的照顾,此生此世都不允许她踏进皇宫一步。” 闻言,李嬷嬷应声退下,说是永远不得踏进皇宫一步,实际上就是让水瑶真正的落发出家罢了。 出了皇宫 已经有陆陆续续的大臣走了进去,宫门也是已经大开了,水瑶在翠花的搀扶下走出了皇宫,那马车夫便急忙迎了上来,水瑶却连看都没有看那马车夫一眼,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皇宫,侍卫们一动不动的守着,仿佛是如门神一样,这样的地方永远都是那样的神圣。 迟早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走吧。”水瑶转身,道。 却在上了马车之后,看到了不远处的闫木青,便在脑海中猛然的想起了那一天被罚跪的时候,是他把自己给搀扶了起来,远远的看去,那一张忧郁的小眼神当真是有些吸引人的。 心生一计,随即使马车到了闫木青的跟前,道:“方才离的远远的,我看着就像是你,没想到还真的是你,怎么,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可是我能够帮得上的?” 水瑶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闫木青整个人被吓了一大跳,方才实在是想事情太忘我了,如今突然被如此的一打扰,心里着实是吓了一大跳。 却在看清楚人的时候,心里的怒火被强压了下来,道:“原来是郡主,不知这个时辰,郡主是要去往哪里?” 水瑶苦涩的笑了笑,那笑容很是勉强:“我自然是要回去了,回我应该去的地方。皇宫,看来还是不适合我的。” 如此的触景生情,让闫木青也有些动容,看了一眼天色,道:“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送郡主一段路吧,也免得路上遇到什么危险,若是郡主出了事情,只怕是我的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 话落,水瑶也是点了点头,任由他上了马车… 殊不知,在闫木青上了水瑶的马车之后,慕容瑾和紫月两个人却不约而同的从一旁的树后面走了出来,一切正如紫月所料,水瑶还真的是不安分守己,被皇太后从宫里赶了出来,竟然还想着拉扯朝堂上的人,回宫。 “看来,郡主的手段比我想象的还要高明。我还以为郡主一定会派人告诉皇叔,来祈求皇叔呢,如今看来,皇叔竟然还比不上闫木青。”岳紫月微微挑了挑眉头,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冷言,道。 慕容瑾倒是一点儿也不气恼,她想要如何选择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他只想要好好的保护岳紫月一个人就足够了,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会有人对她不利,谁都不可以。 心中如此的想着,慕容瑾把玩着紫月的长发,道:“怎么?听你这个口气,是在警告本王要离她远一点儿?” 紫月并未回答,她的心里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是不想要承认,也有可能是她直接从心里避免了这个问题罢了。 “皇叔,既然姑姑已经走了,翳儿也就没有必要留在允王府里,翳儿已经让桐宛收拾了行囊,皇叔赏赐给翳儿的东西,翳儿已经全部都带走了,若是皇叔觉得不好,那翳儿也是不能退还的,想来,皇叔也不会为了一点儿的东西就和翳儿争论吧,毕竟,皇叔可是富可敌国。” 话落,慕容瑾忍不住的抽搐着嘴角,似乎有一瞬间他不希望水瑶离开了,可水瑶已经离开了,良久,他道:“本王给你的东西从来都没有要收回来的道理,本王明日再让人给你做一些衣服,若是有一天闲来无事来王府居住,也不必带东西了。” 说着,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好像是在说以后允王府也就是岳紫月的家,岳紫月倒是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允王府的女主人似的。 抬头看到慕容瑾炽热的目光,让紫月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随即别开了头去,道:“皇叔说笑了。” “翳儿…”二人还在说话的时候,从两个人的背后便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岳紫月听到这个声音心里是有些喜悦的,可是慕容瑾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想着要狠心把他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每一次到关键时刻,这个余酉就没头没脑的闯了过来,若不是因为他对紫月还有用处,早就一刀结果了这个混小子。 “给王爷请安。”余酉踏着碎步走到了紫月的身旁,看了紫月一眼之后,方才对慕容瑾行了一礼。 ##第262章 秋千 这段时间以来,自从岳紫月进了允王府,他三天两头的就给允王递了折子,说是想要见紫月一面,可是那些折子全部都被打了回来,不仅如此,每一次他在允王府的门口等候的时候,王爷总是会有千百种的理由把他给轰走。 今日本不想要进宫陪读的,可不想让父亲为他担忧便无精打采的过来,却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岳紫月,真是让他喜不自胜。 初晨 阳光打破了黑夜的黎明,拉出了一条巨大的平行线,把半边天空渲染的很是橘红,煞是美丽,时而传来一声声的鸟叫,时而路过几个太监或者是宫女浅微的脚步声,她们之间没有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害怕打破了这一份安详。 不知过了多久,余酉便已经随着岳紫月一同进了云裳宫,云裳宫的大门也已经为了迎接公主而大开着,整个云裳宫被收拾的是一尘不染,如此也让岳紫月的心里舒坦了许多。 余酉挑了挑眉头,看着那个摇摇晃晃的秋千架,便没来由的想起了岳紫月亲手画的那幅画,他记得那个时候她就说过,那是她幻想中的生活,所以余酉正努力的给她那样想要的生活。 余酉的院落,正在一点一点的为她如此的打造,那个秋千架和他制作的一模一样,只是…为何会如此,这样一来,他的那些惊喜便不再是惊喜了。 “公主,这个秋千…”余酉微微蹙了蹙眉头,明明心里是有答案的,可是却还要问出来,似乎只有问出来了,他的心里才安心。 紫月还没有开口说话,桐宛便笑了起来,道:“这个秋千是王爷给公主的,这屋里面还有一个呢。” 说罢,自顾自的去收拾衣物了,余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着紫月坐在了那秋千上,他轻轻地晃动着秋千,看着秋千上的岳紫月,心里一阵阵的苦涩。 他在犹豫,他的心思紫月看不出来,倘若是告诉了翳儿,那翳儿会不会明白… “翳儿,我有些话想要告诉你。”余酉突然半蹲在了她的跟前,似乎是为了防止她逃跑而双手禁锢着两旁的绳索,抬头对视着翳儿的双眸,道。 如此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是让紫月有些错愕,随即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良久,余酉咬紧了牙关,道:“翳儿,我喜欢你。” 话落,紫月整个人都呆愣住了,一张小脸通红通红的,却不知道在余酉的这句话说出去之后,树上的其一差点一个没有站稳从树上给掉下来,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岂料,下一刻,余酉便握住了紫月的小手,再次道:“翳儿,我喜欢你,我余酉,喜欢你。” 其一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这件事情如果是让王爷知道了,一定不得了不得了… 不知过了多久,紫月莞尔一笑,反握住了余酉的手,道:“翳儿也喜欢余酉哥哥啊,翳儿在冷宫里没有朋友,在宫里朋友也是极少的,多亏了余酉哥哥不嫌弃翳儿长的丑,还和翳儿做朋友,翳儿是打从心眼里喜欢余酉哥哥的。” “只是…哥哥吗?”余酉略微有些失望,苦涩的摇了摇头。 岳紫月从秋千上跳了下来,道:“是啊,不然余酉哥哥在说什么,难道余酉哥哥说喜欢翳儿是在骗翳儿的吗?余酉哥哥不疼翳儿这个妹妹吗?” “不,不是。翳儿,现在你还小,你不懂的喜欢是什么,没有关系,我会等你,等到有一天你懂得的时候,哪怕这个时间很长很长,也没有关系,我愿意等就会一直等下去。” 余酉笑了笑,随即起身轻轻地摇晃着秋千上的岳紫月… 不远处的龛整个小身板站在窗户的边缘,看着眼前的一切,世间最多的便是男子的喜欢,可是却极少有痴情的男人,口口声声的说着喜欢,若是看到了翳儿脸上的伤疤,难道还会说喜欢吗? 男人,他太了解了。 一阵风吹过,本应该在紫月脸上的面具突然掉落了下来,那一张令人作呕的面容又袒露了出来,紫月也不急着去捡起来面具,反倒是余酉捡了起来,站在紫月的跟前。 紫月抬起头来,那一张脸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余酉的跟前,余酉温和的笑了起来,轻轻地为她戴上了面具。 紫月微微一愣,道:“你不怕吗?” “为什么要怕,余酉哥哥喜欢你,自然是要喜欢的你的一切,不管你是瞎子聋子瘸子,只要这个人是你,余酉哥哥都喜欢。”余酉小声的说着,的确这番话很感动很感动岳紫月,可终究不过是感动罢了。 她这一生生活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要好好的活下去,然后让那些曾经欺她辱她骗她的人都得到应该得到的处罚,男女之事,她已经不在会去想,所以这一生她不会嫁人。 即便是为了皇家的名誉非嫁不可的时候,或许她会选择落发出家,大仇得报,一切都会尘埃落定,所以,余酉,对不起,岳紫月这一生只怕是定会辜负你的深情。 “姐姐…” 就在这等尴尬的气氛,紫月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正是百蛮业踏着小碎步匆匆而来,直接扑进了紫月的怀里。 “姐姐,你这么久都不回来,可想死蛮业了。”百蛮业贪婪的吸收着紫月身上的味道,那种味道让百蛮业没来由的一阵心安,如果紫月不是待在他不可以随意进出的允王府,只怕他天天都会过来的。 只是紫月一走,竟也没有一个消息传过来,他的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好受的。 紫月捏了捏他的小脸蛋道:“姐姐怎么会不想你,看你这段时间可是又吃胖了,看来淑妃娘娘还是心疼你的。” 闻说淑妃,百蛮业的一张小脸上都是委屈,看的紫月有些心疼,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百蛮业抹了一把眼泪,道:“姐姐,母妃被禁足,以后不得踏出舒华殿一步,就连蛮业也被送到了慧嫔娘娘那里,父皇说以后没有父皇的允许,也不能够允许蛮业去探望母妃。” ##第263章 淑妃遭陷害 看着百蛮业哭的是梨花带雨的模样,岳紫月的心里便是一阵阵的心疼,抚摸着蛮业的小脑袋瓜子,道:“可是发生了何事?” 这淑妃是怎样的性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父皇虽说对她不是特别的宠爱,可是自从上一次受伤的事件之后,后宫里可以说让父皇牵肠挂肚的妃嫔也就只有淑妃了。 按道理来说,淑妃理应不会被父皇如此处罚的,不禁禁足,就连蛮业也送给了别人,这件事情必定是不同凡响的。 却听蛮业道:“他们都说母妃和人通奸…” “通奸?是谁说的?” 岳紫月紧盯着蛮业,道。 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宫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居然一无所知,淑妃是个怎样性子的人,她,皇上,甚至是皇太后都是心知肚明的,说是淑妃和人通奸,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更何况是父皇,能够让父皇禁足,想必这件事情一定有其他的缘由,这其中,必定是有些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听闻岳紫月的话,百蛮业的心里满满的感动,这段日子以来,他听的最多的就是宫里其他的兄弟姐妹是怎样的羞辱他甚至是他的母妃,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像紫月姐姐这样对他关怀备至。他相信,母妃是不会做出对父皇不利的事情来。 百蛮业的小眼神时不时的看向了一旁的余酉,余酉浅笑道:“不如,我回避吧。” 然而,百蛮业却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尽管父皇已经压制了下来,可总会有流言蜚语传出来,是慧嫔娘娘的人,发现的。我也不明白,慧嫔娘娘一直都和母妃鲜有来往,更加不会有冲突,不明白为何慧嫔娘娘会突然如此的指证母妃。” 慧嫔… 岳紫月沉默了片刻,随即浅笑的拉着百蛮业的手,道:“蛮业乖,姐姐知道你和你母妃都是被冤枉的,你相不相信姐姐?!” 话落,百蛮业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他是从心底里相信岳紫月,从始至终。 “那好,那你就听姐姐的话,这段时间哪里都不要去,即便是有人叫你也不要出去,若是说父皇和皇祖母找你,你便装病推辞,其他的时间好好的抄写佛经,明白吗?” 岳紫月的手搭在他的小肩膀上,道。 良久, 百蛮业最终还是选择了深信不疑,随即,便让人送了五皇子回去。 “翳儿,可有事需要我帮忙?”余酉的目光从渐渐远去的百蛮业的身上收了回来,定格在紫月的身上,他相信紫月之所以没有把他支走,想必也是有所安排的。 不知为何,甚至是在面对着不明所以,甚至是不知道生死的要求,他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只要是紫月吩咐的,他就是死也会心甘情愿的去做,只要紫月能够让他守在她的身边,足矣。 感受到,余酉炽热的目光,岳紫月别过脸去,道:“余酉哥哥,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说着,她在余酉的耳边小声的嘀咕着什么,只见余酉连忙不停地点了点头,随即只听到余酉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办的妥妥的。” …… 待余酉离开以后,桐宛从身后为岳紫月披上了一层薄纱,外面的天空似乎也是在为淑妃抱不平,本应该是晴空万里,却在刹那之间狂风骤雨,紫月忍不住的感叹,不知道前世的她死了之后,这老天爷有没有为她下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狂风骤雨。 直到薄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紫月方才回过神来,眼角的泪也收了回去,看着桐宛略微有些难看的脸色,道:“怎么了?” “公主,奴婢不相信淑妃娘娘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是在这个宫里阴谋算计是常有的事,谁技高一筹便会成为最后的赢家,她们争的都是那个后位,虽然奴婢也是很可怜五皇子,可是公主实在是不应该掺和进去。” 桐宛轻言,道。 岳紫月微微勾起了嘴角,随即关上了窗户,把狂风阻隔在了门外,道:“桐宛,不管本公主做什么事情都是不会没有回报的。” “公主的意思是?”桐宛咽了咽唾沫,只觉得自己的脑海里想到的那个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成真了,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自古以来,可从来都没有女子称王称帝的,难不成她的公主是要做开天辟地的第一人? “父皇对太子哥哥可是一直以来都不甚喜欢,若是让蛮业成为了将来鞑靼的君王,你觉得他会如何?” 话落,桐宛的心也缓缓地放了下来,还好,公主不是要准备霸占鞑靼,若是公主真的支持了蛮业登上皇位那五皇子必定是要谨记公主的大恩大德,可是凭借公主一己之力,想要做这件事情简直是比登天还难,更何况,还有一个一直以来都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允王。 “可是,公主还有王爷,王爷如果知道公主有这个想法,会不会…” 紫月摇了摇头,说实话,她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因为他们都是一类的人,正是因为如此,反而是否看不透彼此,她无法想象若是慕容瑾知道她的想法是会选择跟现在一样和她并肩作战共同扶持,还是会趁这个机会,直接害了淑妃母子。 所以,她要快。 也顾不得其他了,随意的套上了一件衣服,便道:“我们去见见淑妃。” “什么?公主,这外面可是还下着雨,若是淋着了…” “正是因为狂风骤雨,所以才只有在这个时候最合适。走吧。” 紫月说罢便转身离去,桐宛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关闭了房门之后,便紧跟着紫月,主仆二人冲着舒华殿而去… 因为狂风骤雨的缘故,这天就略微显得有些格外的黑,如此出去倒也是有些安全,若不是因为怕有人突然闯入,龛真的是想要跟着她们一起去,可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留下来,摇摇一转身便变化成了岳紫月的模样。 只是,她的脸上没有那块丑陋的疤痕罢了。 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是啊,如此一看,紫月的模样还当真是像极了她,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即便是过了千年,百年,她们也是同一个人。 ##第264章 血玉水灵珠 然而,龛却对着镜子苦笑了起来,这一世不管他是痛苦难忍,不管他是怎样的舍不得,他都要好好的保护好岳紫月,这一世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龛目光一紧,微微抬手,便有一个面具躺在了自己的手心之中,眨眼之间便戴在了自己的容颜上,随即躺在床上,故作睡觉的模样。 幸而,这个房间里有血玉水灵珠,压制住了他身上的妖气,否则还真的是容易被璃给发现。 那闯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璃,它的轻微脚步声也只有同族的人才能够轻而易举的听清楚,否则的话,平常人可不会注意… 话说,璃直接穿透了墙壁进了云裳宫,在身体穿过墙壁的时候,也幻化成了人形,这一路走来被雨淋的浑身都已经有些潮湿,而他最讨厌的就是那种被雨水淋湿的味道,那是因为当年的她死的时候,也是如此一般,下着狂风骤雨… 他耸了耸肩,看着床上躺的很是安详的岳紫月,冷哼着走了过去,轻缓地抚摸着那半边脸,啧啧赞叹:“啧啧,还真的是一张绝美的容颜,真不愧是倾国倾城的模样,能够把一直不近女色的龛迷惑成那个模样,当真是不简单。” 的确,她的确是很美,龛这个名字,龛用了上百年,可几乎没有人记得龛原本是有名字的,自从遇到了那个女人,他便遗弃了自己的名字,甚至是他的本心。 抬手,手瞬间化成了猫爪,只要他微微用力,岳紫月便会一命呜呼,即便是龛回来了,只怕她已经是死的透彻,想要再牺牲自己的命去救她,只怕也已经是为时已晚。 然而,就在快要触碰到她脖颈的时候,床上的岳紫月突然睁开了双眸,抬手用力的抓住了璃的手腕,璃在他的手中居然是毫无力量,这,怎么可能。 她不过是一届凡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的力量。 璃为了挣脱掉她的束缚,便一掌用力的打了过去,岳紫月再一次巧妙的躲了开去,反而是一个转身把璃压在了自己的身下,邪魅的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璃再次发动了攻击,却打掉了她脸上的面具,一张绝美的容颜让璃也有片刻的失神,然而片刻之后,他便警惕了起来,道:“你不是岳紫月,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冒充岳紫月,是妖是仙!” 龛冷笑:“你觉得我应该是谁?” 璃仔细的打量着她,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些答案,只不过,他还是无法肯定,如果真的是龛,为什么从进来到现在他都感受不到龛身上有妖气的存在。 要知道,猫妖的妖气,可谓是天地之间的独特,尤其是同类之间对于同类的气息是更加的清楚,即便是龛站在他的跟前,他竟然也有些闻不到那一股独特的味道。 下一刻,只见龛挥了挥衣袖,便化成了自己的模样… “这,怎么可能,你的妖气呢?”璃不可置信的看着,龛,道。 龛自然是不会告诉他有水玉血灵珠的存在,倘若被他知道了水玉血灵珠的存在,只怕是要想方设法的从紫月的手中拿过去的,道:“妖气?若非我特意的隐瞒了自己的妖气,只怕你该不会上当,你究竟藏身在何处?” 这么久都没有听闻宫中有其他的猫的存在,所以龛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以猫的身份出现在皇宫里,倘若不是如此的话,那也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人,而且是一个对岳紫月充满了恨意的人之中。 他怀疑过皇后,苏薇,百青,他曾经偷偷的闯入了百青的院落,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而皇后和苏薇两个人的院落,他可是进不去的,不单单是因为她们都下过命令,不允许有任何的猫进入宫殿,更是因为她们的宫殿外都挂着天师钟馗的画像,他们这些小妖小怪根本就是进不去的。 故而,他也直接是否定了璃会藏身在这里的可能性,为了引他出来,还真的煞费苦心呢。 “看来我还真的是小看你了,曾经那个畏首畏尾的龛居然变得如此的有心机,好,很好。这一次,算是我输给你了,可是你要记住,我向来都是没有做不到的事情,你可以护她一时,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护她一辈子。以一个猫妖的身份!” 璃说罢,整个人像是空气一样,逐渐的消失在了龛的眼前,这时龛才明白,原来方才的璃只不过是璃的一个幻象罢了,竟然没有想到,他的攻力竟然如此的深厚,只怕现在的璃若是跟他动起手来,他也是落入下风吧。 突然口吐鲜血,方才璃的那一掌是动了杀心,如果躺在那里的是岳紫月,说不定已经驾鹤西去了。 侧目看着桌子上的水玉血灵珠,多亏了有这个宝贝,才让璃忌惮,以为他的攻力已经是恢复了十成,才可以压制住自己身上的妖气,否则的话,还真的是不堪设想。 话说。 紫月和桐宛两个人在雨中躲着一对又一对的侍卫的盘查之后,方才悄然的进了舒华殿,舒华殿内已经没有了往常的那般热闹,往日里在舒华殿伺候的宫女和太监都被打发去了其他的地方,偌大的舒华殿如今也是只剩下了淑妃一个人。 从内室传来悠长的琴声,懂琴的紫月竟然从那琴声里面听出来是那样的苦涩,那样的凄凉,甚至是琴声里面充满了对父皇的失望。 不知过了多久,那琴声方才缓缓地停了下来,也在此时,紫月方才走了进去,淑妃不曾回头,却只是道:“这舒华殿里的人都已经走光了,怎么还会有人,你也离去吧,本宫不想连累任何人。” “娘娘如此就自暴自弃了?难不成忘记了在这舒华殿外还有一个百蛮业?娘娘是不打算要他了?” 闻言,淑妃那如同死灰的心也已经得到了复燃,猛然间回过神来,看着紫月她的双眸便忍不住的湿润了起来,却还要努力的撑起一抹微笑来。 ##第265章 被信任的人出卖 她怎么舍得,那毕竟是她怀胎十月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忍心不要他,只是如今,她现在这个模样,只怕会耽误蛮业将来的仕途,她可以被人随便的陷害,侮辱,可是蛮业不可以。 看着淑妃的目光,紫月便已经是了解了她的想法,都是曾经为人父母,她怎么可能会看不懂淑妃眼睛里的痛苦挣扎。 “桐宛,你去门外守着,若是有人过来便小声的提醒。”紫月回头道。 桐宛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应了一声之后便缓缓地退了下去。 此时,岳紫月拉着淑妃的手,缓缓地坐在了那琴的旁边,手指轻轻地勾勒着琴弦,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道:“淑妃娘娘的琴声,真是凄凉。” 话落, 淑妃却不顾自己的身份,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岳紫月的跟前,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滑落。 “我是冤枉的!” 狂风骤雨让淑妃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有些小,低沉的天气也让这本就不是很大的房间显得更加的阴沉,她不是皇后所出嫡女,自然也是经受不住淑妃的这一跪拜,便上前去拉起了跪在地上的淑妃。 往日里看起来的淑妃是那样的温良贤淑,在她的脸上总是可以看见阳光一样的微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这个模样,着实是让人心疼的。 而淑妃却不为何,对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就是没有任何理由的相信,从始至终,都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怀疑,她当然想念蛮业,更加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而让百蛮业成为后宫里人人厌弃的对象,本以为事成定局的她,想到了岳紫月,唯一能够证明她清白的岳紫月。 “你可还记得都发生了何事?”紫月拉着淑妃的手坐在了一旁,如今的形势也就是长话短说。 淑妃努力的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道:“那时,本宫记得,本宫正在准备着沐浴,可是不知为何在本宫刚刚进去的时候嗅到了一股很是香甜的味道,没过多久本宫便昏睡了过去,醒来之后,便看到皇上,皇后,都在舒华殿,而我,我…” 而淑妃却是衣衫不整的和一个侍卫睡觉,如此模样让皇帝恼羞成怒,一气之下便踹了她一脚,正中腹部,也是因为如此,她腹中的胎儿没有保住,“血流成河”。 “你说你怀有身孕?”紫月略微有些惊讶,要知道这后宫里已经多年都没有孩童的声音传来了,皇后是陪伴父皇最久的,可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不久便掉了,淑妃在这个时候也怀上了身孕,按道理来说父皇应该会更加的关爱。 可若是让父皇知道淑妃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野种,父皇当然是不会在意,如此一来,似乎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只见淑妃悲痛的点了点头,小手抚摸着平摊的小腹,却努力的让自己不落下泪来,嘴角强撑起一抹微笑来,道:“是啊,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怀了身孕,如果不是你父皇的那一脚,只怕…” 紫月安抚了片刻,又在舒华殿内停留了片刻之后,方才趁其不备的时候离开了舒华殿,然而,并没有立刻回了云裳宫,而是去了慧嫔的寝宫。 她知道,慧嫔这个时候只怕是夜不能寐了。 果不其然,还未踏进慧嫔的寝宫,便已经听到了从里面隐隐约约传出来歌唱的声音,父皇也正是因为喜欢她的声音,所以那时并未见了慧嫔的面,便让她侍寝成了嫔妃。 唱的正是“窦娥喊冤”的片段,却只听到她唱到:窦娥发下誓言:血溅素练;三伏时节,瑞雪纷飞;楚州地面,干旱三年… 唱到这里,屋内的声音便戛然而止,紫月也随即走了进去,这还是紫月第一次看到慧嫔如此装扮,但有些是认不出来了。 “公主大驾光临,只怕是有事找嫔妾吧。” 慧嫔倒是一点儿也不避讳的坦诚相待,紫月虽没有回答,可是她的心里已经是清楚明白,挥了挥手,便有两个小宫女拉着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宫女走了进来,随意的把那个宫女丢在了地上,那两个宫女便退了下去。 只见慧嫔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那个宫女的身前,抬起脚来,用力的碾压着她的手,浑身的疼痛已经让那宫女感受不到其他的任何疼痛了… “这就是那个说淑妃娘娘和侍卫通奸的宫女,是嫔妾身边最得力,最信任的宫女,嫔妾怀疑过任何人,却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在这个宫里,任何人对嫔妾不好,嫔妾都无所谓,只是她,却让嫔妾心痛。” 说着,慧嫔眼角有些余泪摇摇欲坠,的确,被最信任的人出卖的滋味,又爱又恨,又无可奈何。 “那慧嫔以为?” “嫔妾自然是知道淑妃娘娘是冤枉的,看公主的这个模样,想必是已经去了舒华殿了吧,呵,嫔妾做什么事情都是想做的,做过的必定不会否认,可是嫔妾没有做过的,任何人都不能强压在嫔妾的身上。” 慧嫔还是第一次被最信任的人给出卖,只怕是以后再也不会轻易的相信任何人了吧。 紫月蹲在地上看了一眼那奄奄一息的宫女,道:“慧嫔还是手下留情的好,既然是她指证的,自然还是要她去解决这件事情,若是她死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对慧嫔娘娘有害而无一利。” “公主的意思是要留下这个贱婢!”慧嫔只恨不得想要一巴掌打死这个小贱人,看都不想要看她一眼,如今竟然还要留下她? 紫月微微勾起了嘴角,留当然是要留,只不过是不一样的留法罢了,道:“派人把她丢进乱葬岗,对任何人都要声称她已经死了,让那个真正想要借刀杀人,一箭双雕的人放下戒心,如此岂不是更好? 娘娘,打蛇打七寸,才真的是让人永无翻身之日。” 话落,慧嫔的心里便止不住的“咯噔”了一声,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十岁的小姑娘真的只是十岁?为什么,她总觉得岳紫月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她的心机,真的是让人恐惧,只怕是她早就已经在岳紫月的手掌心中了。 ##第266章 提醒 “你指的是谁?”慧嫔道。 紫月轻言:“在这个宫里,谁最想要让淑妃娘娘和娘娘死,甚至是不希望后宫里有其他的子嗣,难道娘娘还不明白吗?” 话落,紫月便没有过多的停留,便转身离去了,她相信,慧嫔比她想象的聪明,更加的懂得取舍,在这个宫里战队不好,可随时都会丧命的。 与她不合,甚至是想要她性命的人自然是皇后,皇后一直把她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只是她没有想到,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宫女,居然是皇后的人。 实在是可笑至极… 双拳在衣袖下握的吱吱作响,连指甲镶嵌在肉里似乎也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猛然转过身去,用花瓶重重地砸在了那宫女的脖颈处,宫女瞬间昏睡了过去。 “来人。” 慧嫔把一旁的花瓶摔碎在了地上,道。 话落,便闯进来几个太监和宫女等候着吩咐,慧嫔擦拭着自己的双手,冷声道:“这等忘恩负义的小人,死了也好。去,把她丢乱葬岗去。” “是。” 回了云裳宫,衣裳也已经被雨水给浸透了,生怕岳紫月会着了风寒,桐宛便急急忙忙的去烧了些热水过来,伺候岳紫月沐浴,自从上一次紫月沐浴被慕容瑾给看到之后,每一次沐浴都会让桐宛陪着,左思右想,王爷也应该不会如此不要脸到那个程度,就连桐宛在也敢闯进来。 紫月躺在木桶中,热水让她很是放松,长发如瀑布一样垂直在了背后,微微闭上了双眸,享受着如此舒服的时刻,却听桐宛道:“真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为了保护太子殿下的太子之位,竟然不惜去毁坏一个女子的名节。” 闻言,紫月缓缓地睁开了双眸,名节? 名节这个东西在皇后的眼里并不重要,她不过就是看不惯淑妃一直霸占着父皇的宠爱罢了,如今她正是被父皇厌弃的时候,就算是再傻,也不可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对淑妃下手。 “这件事情不是皇后做的,她不过是一个替罪羔羊罢了。”紫月似笑非笑的说道。 桐宛听言,十分的震惊,生怕被让人听到,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旁人这才安下心来,道:“不是皇后娘娘?那公主方才告诉慧嫔说是宫里最想要淑妃和慧嫔性命的人,在这个宫里恐怕也只有皇后娘娘最想要她们的性命了吧。” 紫月冷笑着从她的手中拿过了一点儿花瓣,微微眯了眯眼:“不,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位高权重,不容任何人动她的权利,更不许任何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她不喜欢的事情。她想让一个人死,那个人就必死无疑。” 话落,桐宛便有些疑惑,然而片刻之后,桐宛惊吓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公主这话里话外所说的人不正是那皇太后吗? 可皇太后是那样的慈爱,更何况,皇太后对公主和其他的妃嫔,皇子都是满心的关爱,怎么可能会想要淑妃和慧嫔的性命?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也无法让人置信。 她当然是不明白,这当初本就是订的慧嫔为皇后,却不知为何变成了如今的皇后,这其中的事情只怕是皇太后也没少掺和,自从慧嫔入宫以来,一直都对皇后怀恨在心,皇太后也难免不会为了以防万一她知道了当年皇太后暗中动的手脚而对皇太后阳奉阴违。 甚至是将来有一天慧嫔的孩子成为了太子,必定是不会对她这个皇太后好的,所以这么多年来慧嫔一直都是一无所处,皇太后也必定是逃脱不了干系。 只是,这些事情她不能够告诉桐宛,即便他们两个人是无话不谈,也不可以。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只想要好好的保护她在乎以及在乎她的人,再也不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那…公主为何告诉慧嫔娘娘是皇后娘娘,如果太后娘娘知道这件事情公主也是掺和其中的话,奴婢怕…”桐宛说着便紧张了起来,公主如今的势力还是太弱了,如果皇太后对公主心生不满,那公主以后在宫里的生活必定是和当初在冷宫里一模一样。 紫月捏了捏桐宛的耳朵,道:“我只不过是告诉她最想要她们性命的人罢了,至于是谁,她自己心里清楚,我并没有告诉她是皇后还是皇太后,皇太后早就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不管这件事情成或者失败,都不会牵扯到她,皇后可以成为她的背锅侠,自然也可以成为我们的背锅侠。 看他们窝里斗,岂不是更有意思吗?” 纵然是如此,可是桐宛的心里还是有些担惊受怕的。 然而下一刻,让桐宛更加难以接受和让岳紫月更加难堪的事情便出现了,慕容瑾真的是阴魂不散,就当着桐宛的面就直接走了进来,很是平淡,就好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桐宛惊讶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手中为紫月擦拭身子的布也随之掉了下去,慕容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握住了那掉下来的布… “王,王,王爷…”桐宛结结巴巴的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慕容瑾却直接点了桐宛的睡穴,桐宛当即就睡了过去。 紫月只得把自己的身体全数都躲在了木桶之中,只露出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只是因为这个时刻,她并没有戴面具,脸上的狰狞伤疤,也因为热水的侵蚀而掉落了下来… 慕容瑾却一只手把她给提了起来,道:“本王早就已经看过了,怎么,你害怕什么?还是觉得本王会吃了你?本王跟你可是叔侄关系,对你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叔侄…… 紫月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上有一阵阵乌鸦飞过,叔侄,是叔侄没有错,可是他做的事情哪一点像是叔叔应该做的。 无奈,此刻紫月不敢动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皇叔给看光了… 只见慕容瑾脱下自己的衣袍,紧紧地裹住了岳紫月的小身板,直接把她从木桶里给提了出来,一个转身便躺在了床榻之上,一条被子把两个人紧紧地裹在了一起。 ##第267章 闺房随便进 不知何时,紫月只觉得皇叔身上的男人的阳刚之气强烈了许多,让她开始逐渐的有些贪恋,好像只有这个样子她才能够睡的安心些。 慕容瑾紧紧地盯着岳紫月,刚刚把她从木桶里给提了起来,只见她的双颊很是红润,尤其是那一张樱桃小嘴,更是让他有些欲罢不能,为了防止自己控制不住而对她做出了什么,便强逼着自己闭上眼睛,不再去多想。 可怀里的紫月却不安分的扭动着身子,道:“皇叔,你当真是皇叔?” “怎么?本王不是你的皇叔,是什么?”慕容瑾同样也是坐了起来,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着,道。 “既然如此,皇叔应该知道男女有别,皇宫的规矩更是严谨,男女三岁不同席,皇叔如此,岂不是丢了身份?” 紫月说着裹紧了身上的衣物。 却不知,慕容瑾之所以会如此,就是因为她不相信自己是个男人,竟然跟那些乌合之众一般,怀疑自己的性取向,如果不是现在的翳儿还小,他的身份不能够表明的话,他定是要让岳紫月明白,他,慕容瑾是不是一个男人,是不是一个只喜欢女人的男人! “本王只不过是看你遇到了难题,好心过来帮帮你罢了。” “……” 翌日 桐宛醒来的时候自己还是躺在冰凉的地上,想起昨夜的事情来,也难免有些恼羞成怒,这王爷是不是太不把公主当成一个女儿家了,怎么能如此奇奇怪怪的就进了公主的闺房,实在是可恶。 可她终究不过是一个奴婢罢了,又有什么资格可以和王爷相提并论,看着被纱帘遮盖的床榻,桐宛忍不住的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上前去掀开了纱帘,起初还不敢睁开眼看,直到听到岳紫月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 “在做什么?” “公主,你,我,王爷…”桐宛一时间的慌乱,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些,看着桐宛着急的手足无措的模样,她的心里却是传来一阵阵的暖流。 “王爷?你怎么了,王爷在王府,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你还没有睡过来困,做了梦?” “做梦,是吗?”桐宛还是觉得不可能是梦,她还记得王爷把公主给抱起来了,从浴桶里,就那样…赤果果的…… 紫月干咳了两声,小脸也有些微红,只是时间紧迫,只怕也是容不得他们两个人在这里纠结来纠结去昨夜的事情了,如今皇上可是不会去见任何人的,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只怕父皇是不愿意见她的。 在屋内踌躇了片刻之后,方才带着桐宛一同走了出去,说来也是巧合的,方才踏出云裳宫,便看到了迎面而来气喘吁吁的余酉,一夜的未眠,让余酉看起来很是憔悴。 桐宛便微微蹙了蹙眉头,本是想着上前去关怀关怀我们的余家少爷,可宫里是有宫里的规矩的,她只不过是一个宫女,做什么事情都要记清楚自己的本分。 桐宛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紫月的眼睛,拉着桐宛上前去道:“如何了?” “公主放心,事情都已经妥了。只是…她伤的实在是太重了,她只是用鲜血写下来一份状子之后便吐血身亡了…”余酉说着,声音倒是越来越小了,生怕自己没有帮上紫月的忙,反而是给她帮了倒忙,正惴惴不安时,紫月轻缓地拿过了他手中的状子。 随意的打开来看了看,嘴角微微翘起,随即叠好了放在衣袖中,看来她还是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宁愿以家人的性命为引,也不愿意出卖皇太后,而是把皇后给供了出来。 只怕父皇看了之后,皇后娘娘这段日子以来的努力只怕是要付之东流了,皇祖母可还真的是不简单,太不简单了。 心中想着,便有些按不住步伐,正欲离开之时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余酉,回头道:“余酉哥哥,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昨夜实在是太辛苦了,若是你生病了,只怕余将军是要怪罪我的。” “我没事。”余酉急忙上前,道。 紫月只是冲他微微一笑罢了,他不是余家的其他两个少爷,从小习武,身强体壮的,想来这也是余酉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如此的辛劳吧。 昨夜,如此的狂风骤雨,余酉便一个人一直悄悄的躲在那无人问津甚至是横尸遍野的乱葬岗里,一呆就是数个时辰,一直到那个宫女的尸体被人送到了乱葬岗离开之后,他方才从一旁缓缓地走了出来,把她从死人堆里给背了出来。 一路之上他摔倒了无数次,可怕再摔坏了背上的那个对紫月来说很重要的一个人证,便一直都是小心翼翼,连夜送到了允王府去找幽桦,纵然幽桦的医术很是高明,可那个宫女已经是回天乏术,最终也只得是只留下了写一纸诉状。 又怕紫月等的着急,便刻不容缓的一路策马奔腾而来,到了皇宫门口的时候,还摔下了马,扯动了伤口,一直都是隐忍着不发,生怕被紫月给看到一般。 此时,看着紫月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的整个身体倒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御书房外 紫月方才到了门外,便被守门的太监给阻拦了下来,道:“原来是紫月公主,公主,皇上说了,这两天谁都不见,公主还是回去吧。” 话落,紫月看了一眼皇后身旁的宫女在门外守着,便一脸的不悦,道:“你骗人,父皇既然已经说了谁都不见,为什么父皇见了母后,翳儿不依,你去告诉父皇,翳儿要见父皇。” “公主…”那太监有些左右为难的模样,皇上这几天以来都是心情烦躁,谁都不敢过去叨扰,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又是皇上的发妻,再者皇上都已经同意让皇后娘娘进去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也是不敢多说什么的。 紫月再门外吵闹,自然也是惊扰到了御书房之内的皇帝和皇后。 对于紫月,皇帝永远都是无可奈何的,挥了挥手,道:“好了,是不是紫月再门外,若是,便让她进来吧。” 话落,那太监便应允着放了紫月进去,紫月便是兴高采烈的模样踏了进去,一脸的天真无邪道:“翳儿给父皇,母后请安。翳儿听闻父皇近期以来心情不好,想要过来陪陪父皇。” ##第268章 血书 话落,皇帝的心里也是充满了欣慰,毕竟翳儿是这几个孩子之中唯一一个过来看望过他,并且也是他和心爱女人唯一的孩子,上前去一把把紫月给抱了起来,用那长满了胡渣的下巴亲吻着紫月,闹的紫月咯咯笑了起来。 “在你皇叔的府上都干了什么,可曾让你皇叔生气?” “翳儿才没有呢,皇叔也说翳儿很乖哦。而且,皇叔还说了,要翳儿多多去允王府中游玩呢。”紫月兴奋的说着,殊不知一旁的皇后脸色已经有了些发白。 她就不明白了,这慕容瑾究竟是脑袋里面哪一根筋搭错了,竟然会看上这个丑丫头。 心中再郁闷,可是这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一副慈母的模样。 皇帝抱起了紫月,刚好不偏不倚的那封用鲜血写出来的状子掉落了下来,霎时间整个御书房内充满了血腥味。 皇帝微微沉着脸色,从地上捡了起来,快速的看了一遍,脸色却是越来越差,看着皇后的目光也多了些愤恨,那样的眼神让皇后有些不安:“皇上,你怎么这么看着妾身?” “翳儿,这个东西你从哪里来的?!”皇帝并不曾理会皇后,而是看向一旁的紫月,道。 紫月思考了片刻之后,却是摇了摇头… 闻言,百世君点了点头,对她的话可谓是深信不疑,随即,把岳紫月交给了桐宛,吩咐人把她送回去,紫月俏皮的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便跟着桐宛离去,殊不知在紫月方才走出御书房的时候,便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传了过来。 紫月微微勾起了嘴角,便不停步伐的离去了。 御书房内 前脚桐宛把紫月给带了出去,后脚皇帝便步伐沉重的走到了皇后的跟前,没有任何预兆,皇帝直接给了皇后一巴掌,皇后一个没有站稳,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嘴角残留着一丝血迹,只要一巴掌,她的半边脸便肿了起来。 皇后可谓是一脸懵逼,她好心好意的过来看望皇帝,怎么到头来是她挨了一巴掌。 “皇上,不知臣妾做错了什么,竟惹得皇上对臣妾动手,难道皇上不知道,这一巴掌下去,会是怎样的后果吗?”皇后半瘫软在地上,却依旧是倔强的不肯服输。 更何况,如此响亮毫无保留的一巴掌,只怕是今日在御书房内外的宫女和太监都听的清清楚楚,还有那并没有走远的岳紫月,羞辱,对皇后来说,这便是莫大的羞辱。 “皇后,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吗,难道非要朕昭告天下你才知道什么是耻辱吗,代价?朕会不计代价,你信吗!” 皇帝义正言辞,怒目圆睁的看着地上的皇后,瞬间皇后整个人就怂了,她还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皇帝,即便是当年云贵妃死的时候,皇帝也从来都没有过如此的愤怒。 想来,一定是方才岳紫月“不轻易间”掉落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能够让皇上如此的愤怒。 “臣妾愚昧,不知所做何事。”皇后别过脸去,道。 皇帝直接把那块绸布甩在了她的脸上:“你自己好好的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朕一直以来都以为你温柔大度,贵为一国之母理所应当,当之无愧。没想到,朕还真是看错了你。” 皇后这时已经顾不得听皇帝的话了,而是看着那绸布上面用鲜血所写的事件,便是她偷偷得知了淑妃已经怀有身孕了,她买通了太医便提前得知,为了让淑妃流产而不被皇帝迁怒他人,便想起了用“通奸”的罪名让皇上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若是事情暴露,便让宫女全部都推给慧嫔。 “不,臣妾没有,臣妾是冤枉的。皇上,臣妾没有做过。”皇后直接把那个绸布给撕成了碎片,她没有做过,只可惜现在不管她如何的去说,去挣扎,皇帝百世君都不会再去看一眼。 “你没有做过?难不成还会冤枉你!皇后啊皇后,你贵为一国之母,竟然如此的小肚鸡肠,说,除了这件事情之外,你还做过什么,朕的云儿的死是不是跟你也有关系,你说,你说!” 皇帝猛然间的恼羞成怒,直接把皇后从地上给提了起来,对于云贵妃的死,他怀疑过皇后,可皇后的言谈举止几乎是没有丝毫的差错,对于发妻,如此怀疑也难免会惹来不满,更何况,富家是朝中的一根顶梁柱,没有确切的证据,他的确是没有理由去怀疑和质问。 可如今一张血淋淋的诉状在他的面前,也难免他不会把之前的事情全部都猜测了出来。 “没有,臣妾一直以来都谨遵母后的教诲,掌管后宫,作为后宫的表率,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鞑靼,对不起皇帝的事情。”皇后挣扎着,看着眼前的这个深爱的男人,心里是无比的苦涩。 帝王无情,她早就知道,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进了宫,本以为凭借着自己的姿色完全可以夺取皇帝的心,却不曾想到半路上杀出个云贵妃来。 她怎能甘心。 “你以为你这样说朕就会相信你吗?”皇上对于她的解释,丝毫都不在意。 “臣妾做过就做过,没做过就是没有做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难不成皇上你还要废后不成!”皇后几乎快要喘不过来气一般的挣扎着。 就在皇后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百世君方才松开了自己的手,背过身去不愿再去看皇后一眼,道:“朕当初立了你,现在就不会废了你,只要你活着一天,你就一天都是鞑靼的皇后。可是朕也不会原谅你,倘若云儿的事情真的跟你有关,朕一定不会饶了你。” “皇上,难道在你的心里,臣妾就是那样的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就凭着一个宫女的只字片语,你就相信是臣妾做的?这样,对臣妾又何谈公平?皇上,你不是向来都讲究证据的吗?她说是本宫做的,皇上就相信了吗?”皇后的模样有些生无可恋。 ##第269章 皇后晕倒 百世君冷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后又凭什么认为就是朕冤枉了你?还是,皇后真的就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情?” 闻言,皇后便哑然,她做事的确不是光明磊落,也曾对不起天地良心。 话落,百世君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留下皇后一人在偌大的御书房内无人问津,望着皇帝百世君的背影,她自言自语,道:皇上,在你的心里只有一个云贵妃,可曾知道,在臣妾的心里,只有一个你! 良久 皇后踉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脖颈上的手指印还是有些刺目,尽管她想尽办法想要遮盖,似乎也是无济于事,她知道皇上并不是对她没有惩罚,只是要折磨她。 只是她想不明白,究竟是谁想要陷害她? 是岳紫月?慧嫔?淑妃? 不,她想不明白。 “皇后娘娘…” 皇后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只在看到有人走进来的时候,她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却只听到那宫女着急的呼唤着她。 “公公,这可如何是好?” 那贴身的公公,思考了片刻之后,方才道:“还不快去请五公主。” 那小太监不敢有任何的怠慢,急急忙忙的冲着云裳宫而去,现在的宫里可谓是乱成了一团,所有人都把重心放在了皇帝的身上,又有几个人是真正的在乎皇后。 太监一路铁铁撞撞的跑到了云裳宫,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闻言,紫月虽然表面上风轻云淡,可是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毕竟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了自己的私心,利用了父亲,也并非是她的本意。 可谁让她的父皇是这天下的尊主。 想来,这宫里的事情也一定会很快便会传遍后宫,甚至是富家,富家的那两个兄弟可都不是好惹的,心里盘算着,随即压低了声音,在桐宛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桐宛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之后便悄然无声的退了下去。 紫月又吩咐小厨房做了一些点心之后,方才跟着那小太监走了出去,父皇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祠堂了,她曾经去过一次,也是在那个地方和父皇相认,如今再次踏进去,仿佛是回到了昨日,嬷嬷还陪在自己身边的时候。 祠堂中昏暗的灯光让人忍不住的触景生情,父皇慵懒的坐在地上,怀里抱着的是云贵妃的牌位,紫月的鼻头忍不住的泛酸,谁说帝王无情,那是因为帝王从来就没有遇到过一个真正让他放在心上的女人。 云贵妃不同,她很是幸运也很是不幸运,幸运的是她走进了父皇的心里,不管如何的沧海桑田,父皇的一颗心都在母妃的身上,不幸运的却是这一辈子是没有机会和父皇白头到老了。 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缓缓地走了进去,好在从云裳宫到这里的路程不是很远,放在饭盒里面的点心如今还是热腾腾的,她半跪在地上,把点心都一一放在了桌子上,那都是皇帝百世君喜欢的。 不,或者是百世君的爱屋及乌,这些都是云贵妃喜欢吃的,有些东西他是从来都不碰的,可是为了云儿,他开始尝试,自从云贵妃离开之后,他便彻彻底底的爱上了这些略带着苦味的饭菜。 “父皇,多多少少吃些东西吧,如果母妃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伤心难过的。”岳紫月小儿作态一般,把筷子放在了百世君的跟前。 百世君哽咽了起来,从她的手中拿过了筷子,把牌位放在了身旁,如此看来,他们一家人好像是像平民百姓一般,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的吃一顿饭。 “翳儿,你母妃…会不会恨父皇?”百世君吃着美味的饭菜却只是觉得味同嚼蜡,苦涩难耐,道。 话落,紫月却是发自内心的摇了摇头,或许很多的时候她都在装模作样隐藏自己的真实,可是对于父皇的这个问题,她可以很坚定的告诉父皇:“不,母妃最爱的就是父皇,所以母妃是不会恨父皇的。反而,母妃希望父皇要开开心心的长命百岁,和翳儿一起享受天伦之乐,让翳儿可以承欢膝下。” “承欢膝下…”百世君不由自主的念着这四个字,却苦涩的笑了起来,道:“翳儿,你可知,当初你母妃给你起的名字并不是紫月,而是承欢,百承欢。可是你母妃却不开口告诉朕,在选名字的时候,选择了朕给你取得翳儿。” “承欢如何,紫月又如何,不管翳儿叫什么,翳儿都是你和母妃的孩子,没有谁可以去改变。父皇,嬷嬷说过,母妃人虽然是死了,可是母妃的灵魂还活着,就在天上,她每天都在看着翳儿和父皇。” 紫月指着外面的天空,道。 可现在却是傍晚,哪里有星星,即便是夜晚,也是狂风暴雨,星星是不会出来的,可百世君却望着那昏暗的天空湿润了眼眶,真的吗?她,真的每天都在看着自己吗。 “翳儿,告诉父皇,皇后对你如何?”百世君微微抬头把眼泪收回了眼眶,道。 岳紫月却浅笑了起来,道:“父皇,不管皇后如何,她对父皇总归是真心的,翳儿虽然不懂朝堂的事,可是皇叔说过,如今的富家不再是当初那个甘心情愿为奴的富家,不说富詹如何,那富仲绝对不是一个心甘情愿低人一等的人。” 对于紫月的这一番话,百世君是听的震惊不已,这一直挂在冷宫不闻不问,出了冷宫默默无闻的翳儿,说起朝堂上的事情来,是头头是道,也在一点一滴的拉回了他的理智。 毕竟,她说的没有错。 穆然,他想起了慕容瑾对他说过的话,虽然这些话现在说出来很是尴尬,可是他想要让翳儿得到完全的保护,或许也是唯一的办法。 “翳儿,你觉得你皇叔如何?” 话落,紫月只觉得自己的额头有一阵阵乌鸦飞过,这不是应该讨论皇后,怎么一眨眼回到了慕容瑾的身上。 “皇叔自然是好的。只是翳儿不明白,皇叔的心思可谓是人尽皆知,父皇的心里应该是明白的,只是为什么,父皇从来都不会对皇叔心慈手软,反而…” ##第270章 一个好机会 “你在说为什么朕不会收了他的兵权,反而是对他很是顺从是吗?” 紫月点了点头,这的确是困扰着她久久都不能停下来的问题。 百世君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道:“翳儿,你皇叔是一个好人,将来把你托付给你的皇叔,我也就安心多了。” “……托付…给皇叔?父皇,儿臣听不明白。” 然而,百世君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切,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谁又能够想到,就是他这样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会心痛难忍。 “云儿,你能够原谅朕吗?呵,朕好像在说笑,你那么善良,那么懂朕的心思,不管朕做错了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宽恕,可云儿,你可知道,就是因为这样,朕的心才更加的痛。” 相对无言,百世君这一生的噩梦或许就是在云贵妃死的时候,紧紧地拉着他的手,却还没有忘记要让百世君不要难过,她死的时候想着的那个人还是他,可是他呢,却给不了云贵妃一个妻子的名分。 在祠堂中停留了许久,百世君转身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穿上了那一件他从内心里拒绝的龙袍,缓缓地走了出去,却没有想到方才打开了祠堂的大门,便看到了一抹浅蓝色的身影,婀娜多姿,她手中举着伞静静的站在风雨中,微风的力量让她的身形有些摇曳,那冻的一张小脸已经发青,百世君微微愣了愣。 那是李嫔,对于后宫的女人,他记得不是很清楚,可是这个李嫔行为乖巧,善良大度和他的云儿很多地方都是不谋而合的,所以对她的印象也就深了些。 李嫔自然也是远远的便看到了皇帝,她本是在宫里默默无闻,对于淑妃的事情自然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岳紫月却让余酉来告诉她,想要进入皇上的心里,今日的事情便是一个机会。 紫月很是努力的把李嫔刻画成云贵妃的模样,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今日,她来,不管皇上出不出这祠堂,她都要一个人站在这里静静的等着,哪怕因为不堪而倒在了地上,除非皇上开口把她送回去,否则她就必须一动不动的在那里守着。 可她是幸运的,因为皇上出来了。 “皇上,李嫔娘娘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不知…”身旁的太监小心翼翼的上前去回话,百世君却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李嫔的面前,看着瑟瑟发抖的李嫔,他的眼前似乎是出现了云儿的影子。 “你为何在这里?为何不回去?” “皇上,臣妾知道你心情不好,臣妾不知道能够帮助皇上什么,只要能够让臣妾看到皇上好好的,就足够了。皇上,不管淑妃娘娘做错了什么事情,外人是如何的相传,可臣妾跟娘娘相处的日子来看,淑妃娘娘不是那种人,还请皇上明察。” 说着,李嫔直接跪在了地上,手中的伞也掉落在了地上。 “朕,问你,为何在这里?”百世君并没有理会她之前的问题,道。 李嫔微微抬起了头来,看着百世君,已经分不出她的脸上究竟是泪水还是汗水,道:“因为臣妾喜欢皇上,皇上是臣妾的天,是百姓的天,所以臣妾要看到皇上好好的。” “朕是你的天…”百世君轻缓着脱口而出,是啊,曾经也有个人说自己是她的天… 下一刻,李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皇帝百世君竟然一把把她给抱了起来,在她略微惊讶的目光中,道:“既然你都已经说了,朕是你的天,那你就不要乱动,跟着朕走。” 李嫔再也没有说话,只是把头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胸口,风雨声再大,似乎都没有皇帝的心跳声更加的明显,更加的让她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似乎当初的那个决定,是对的。以后这个后宫里,她就是皇上唯一的专宠,即便是皇后,也不如她。 “公主,其一来报,说是皇上亲自抱着李嫔进了御书房。”桐宛轻缓地关上了房门,走到岳紫月的身旁轻轻地为她研磨,脸上却又些不悦的神色。 紫月却只是轻巧的点了点头,如此丝毫都不在乎的模样倒是让桐宛更加的担惊受怕了起来,道:“公主,李嫔毕竟是一个外人,难道你就不怕她真的有朝一日成为了皇上的宠妃,会对公主你不利吗?” 听罢桐宛的话,紫月并没有回答,然而心情不爽的桐宛礼物道:“真不明白,公主为什么要让余酉给她去传话,难不成公主忘记了,当初她是怎样要对付公主的,如果不是公主大发慈悲的饶了她的一条狗命还帮她安排前程,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公主,你怎么都不说话,像李嫔这样的墙头草,公主何苦要对她如此好。” “怎么?你吃醋了?如果你也想要成为父皇的宠妃,我必定帮你,把李嫔给压下去,让你把她踩在脚底下,如何?” “奴婢不要。” 话落,桐宛似乎没有心情为她研磨了,便直接把手中的东西给丢在了一旁,如此小性子,敢在岳紫月的面前耍小性子的人恐怕也只有桐宛一个了吧。 刚好,紫月画的画最后一笔也是尘埃落定了,道:“李嫔即便是宠妃,她也不敢出卖本公主。” “公主就如此的肯定?”桐宛还是有些担忧,尽管岳紫月说的话从来都是正确的,可是在这个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的去担心,若是公主出了什么事情,那她死了之后到九泉之下应该如何对嬷嬷交待。 话落,紫月冷笑了起来,目光很是锐利和坚定,她笃定了李嫔哪怕有朝一日成为了皇后,也绝对不会和她为敌,因为,她想要在后宫里平安无事的活下去,就只能依靠岳紫月,所以,她还没有那么傻,断送自己的前程。 若是她的身份被揭露了出来,第一个不会放过她的就是皇后,她还没有那个心思。 坐在梳妆镜前,透过镜子她看到了自己的容颜是那样的精致,那样的让人欲罢不能,长发在她的手中很是灵活,当了那么多年的宫女,有些活计还真的是一时之间改不过来。 ##第271章 给她重生 月牙不知何时走到了李嫔的身后,从桌子上拿起了梳子来为她梳理着长长的秀发,一脸忍不住的笑意,道:“娘娘还是个好福气了,皇上今天早上离开的时候说不准奴婢们打扰娘娘的休息呢。” “是吗?”李嫔的眉眼总算是有了些笑意。 月牙看着镜子里浅笑的李嫔,便更加的开心了起来,继续说道:“将来娘娘能够再为皇上添一个龙子,皇上一定会更加的疼爱娘娘的。到时候,娘娘又何苦去听从五公主的安排,左右五公主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公主罢了。” 话落,李嫔的脸上那笑容便逐渐的退却了下来,小手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孩子,她这辈子还可能会有孩子吗? 脑海中透过镜子回忆到了那夜的事情,她还记得,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岳紫月和幽桦,她从来都没有看到那样美的男子。 那样的美男子告诉她:“只要有我在,你就死不了。也算是你命大,能够遇到公主,否则的话,我可不会浪费自己的一双手去救一个你这样的人。” 她这样的人,是啊,她是一个卑鄙的小人,被人看不起也是理所应当的,她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欲望,却不知 对于幽桦而言,卖主求荣的人,永远都是低贱不堪,甚至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惜一切去伤害别人的人,要怪也就只能怪她千不该万不该得罪的人偏偏是王爷最心疼的岳紫月。 在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岳紫月不急不缓的告诉了她两个选择,要么一辈子碌碌无为承受着自己已经死了的消息,以另外一个身份活下去,要么就答应她的条件,她可以让自己成为将来的人上人。 即便是皇后,在她的面前也只能是自愧不如。 她答应了岳紫月的条件,如今也如愿以偿的进了皇宫,成为了皇帝的宠妃,却不知道,岳紫月的条件是让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成为一个母亲,幽桦给的一碗汤药,让她永远的断子绝孙。 可是,如今,她都不在乎了。 只要能够让她成为皇上的宠妃,即便是寄人篱下也无所谓,她也只能是寄人篱下。 “娘娘,这是太医院送过来的补身子的药,娘娘快喝了吧。”月牙兴高采烈的把汤药放在了李嫔的跟前,那是调理身子的保胎药,每当后宫里的女子侍寝之后,都会喝这样的一碗汤药,那些迫不得已想要和皇上生儿育女的人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喝下去,甚至是想要多喝两碗一般。 可是看着眼前的那碗汤药,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欲望,不管她喝多少,都不可能会怀有身孕,结果月牙端过来的汤药倒在了一旁的花盆里。 “娘娘,你这是在做什么?”月牙震惊不已的看着李嫔,道。 李嫔苦涩的摇了摇头,道:“以后,让太医院不必送来这些东西了,子嗣这个东西是看缘分的,他如果注定是我的,谁也阻止不了,若不是天注定,即便怀有身孕,在这个后宫里,又有几个是平安无事的。” 她不知道,这一番话是为了安慰月牙还是为了安慰自己,天注定,对她来说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价值。 “你说什么?父皇最后去了李嫔哪里?” 苏薇一脸的气愤,这个李嫔还真的是不安分的狐狸精,皇后娘娘受了惩罚,按道理来说后宫里的女人都会在这个时候对父皇敬而远之,即便她们很想要趁这个空隙上位,也会顾忌皇后的势力。 若是说在这个时候,皇上去了慧嫔娘娘的地方,苏薇也不会太过生气,毕竟慧嫔和皇后娘娘之间的恩恩怨怨已经是人尽皆知,对于慧嫔皇后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她作为一个公主也是不能多过问父皇的事情。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父皇竟然会去了李嫔那里,不仅如此,今日从他国送来的宝贝全部都让父皇送去给了李嫔那个小贱人,越想越不甘心。 “走,陪本公主好好的去看一看这个李嫔。究竟是怎样的狐狸精,竟然能让父皇拜倒在石榴裙下。”说着,便要离去。 此时,皇后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经过一夜的未眠,皇后的声音听起来未眠有些沙哑:“不许去。” “母后!”苏薇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皇后,道。 皇后由嬷嬷搀扶着坐在了一旁的凤椅上,剧烈的咳嗽了几声,道:“不许去。” “为什么,母后,你一直以来都不会胆小的,怎么,如今居然会怕一个妃嫔。母后,你可是一国之母,怎么能怕那等狐媚子!”苏薇简直是有些难以承受,以往的皇后可从来都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 可是如今,母后居然会惧怕一个李嫔? 知女莫若母,皇后自然是看透了苏薇的心思,道:“好了,你不要在这里胡说了,本宫是一国之母,自然不会怕任何人,你是中宫嫡出的公主,也为尊,如今母后被你父皇冤枉,这其中必定是有不为人知的事情,越是这个时候,你就不可以让任何人抓住把柄,否则,本宫为你和青儿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废了,你懂吗?” 良久 苏薇纵然心中还是有些不悦,可是也不得不承认,皇后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要为人上人,就必定要学会一个“忍”字。 “母后的话,儿臣谨记,既然母后已经说了,这其中不简单,是不是母后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人。” 话落,皇后紧眯着自己的丹凤眼,一字一句:“百、云、翳!” 闻言,皇后冷笑着站起身来,皇帝的那一巴掌还是那样的清脆,时时刻刻都在她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那样的厌恶的目光和痛恨的模样,都在无时无刻的刺激着皇后的心。 在岳紫月没有出冷宫的时候,整个后宫都是她的天下,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如此让她难堪的一面,自从这个岳紫月出了冷宫之后,不管她做什么都会行差踏错,最终害了自己。 如果说和岳紫月毫无关系,她是不会相信的。 ##第272章 值得托付 “月笙,你要记得,有些人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简单,在这个后宫里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单纯,岳紫月比本宫想象的还要有心机,母后真的怕如果有一天母后不在了,你和青儿只怕都不是她的对手。” 皇后微微蹙了蹙眉头,是啊,她是真的害怕,当初云贵妃的存在都没有让她感觉到害怕,可如今这个活生生的岳紫月就好像是云贵妃的附体一般,让她觉得很是恐惧。 如今,天狼国的太子消失,皇帝是不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废了她这个皇后,所以她一定要忍。 “母后,你放心,你说的女儿都记住了,女儿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母后。”苏薇走到皇后的身旁,反握住了皇后的手,道。 皇后略微有些欣慰,随即长长的疏松了一口气,道:“月笙,你要记住,我们现在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将来青儿可以登基为王,届时,整个天下都是青儿的,自然也是你的。小不忍则乱大谋,明白吗?” “母后说的,儿臣自然是谨记,只是,母后,当真已经想好了,让儿臣和闫木青一直好下去?”说到这里,苏薇却微微有些失望,闫木青固然是好,只是为什么她总觉得和闫木青在一起的时候,没有那么的畅快,这个闫木青是不是有些太过懦弱… “傻孩子,闫木青可是名门之后,都是堂堂的七尺男儿,他对你顺从便是证明了你在他的心里是重要的,倘若不重要,他又怎么可能会对你百依百顺。你父皇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手中掌握着生杀大权,可你能够想到你父皇在云贵妃的面前是怎样的吗?” 说着,皇后的目光中有些晶莹的泪花,苏薇摇了摇头。 随即皇后继续说道:“你父皇在云贵妃的面前就像是一个下人,云贵妃说什么,你父皇就去做什么,你父皇曾经背着她行走在御花园中,一日三餐皆和云贵妃一起,那些年,后宫里所有的宠爱你父皇都给了她一人。” 闻言,苏薇很是吃惊,她也知道父皇很是宠爱那个已经死了的云贵妃,因为“云贵妃”这三个字在后宫里可谓是禁词,却难以想象,在她面前如此强势的父皇,竟然也会为了一个女人低贱到那种程度。 “所以,月笙,你要记住母后的话,闫木青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所以你的性子也要收收,倘若被岳紫月那个狐媚子诱惑走,只怕到时候你想要后悔都来不及了。” 说着,皇后半蹲在了她的跟前,道。 苏薇冷笑,道:“母后,你就放心吧,儿臣知道应该如何做,儿臣不会那么傻的,闫木青他对儿臣百依百顺,凉他也不敢背叛儿臣。” 殊不知,此时此刻的城外寺庙中 在客房内和水瑶郡主水深火热,颠鸾倒凤的人,便是苏薇口口声声声称绝对不会背叛她的闫木青。 闫木青本意是护送郡主回寺庙的,可是短短的几天相处的时间之后,闫木青就心痒难耐的爬上了水瑶的床,本是打算去告辞的闫木青,这不,一个没控制住,便再一次的爬上了水瑶的床。 一番颠鸾倒凤之后,闫木青累的趴在了水瑶的身上【内容修订中】道:“郡主,明日我回去便告诉皇上,请求皇上为我们两个人赐婚吧,我不在意郡主你的第一次给了谁,你不说我也不问,我只喜欢现在的你,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会一心一意的陪着你,不离不弃,可好?” 话落,水瑶那迷离的眼神也消失了,随即是一脸的厌弃,一把推开了身上的闫木青,抓起一旁的衣服来全数套在了身上。 闫木青有些慌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水瑶,慌不择乱的穿上了衣服,道:“郡主,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水瑶望着镜子里手足无措的闫木青,随即狐媚的一笑,随即趴在他健硕的胸膛上,手指轻轻地,若有若无的画着圈圈,道:“你当然说错话了,这件事情你最好是烂在你的肚子里,任何人都不许说出去,否则的话,本郡主可是会,亲手杀了你的。” 听闻这些话,闫木青整个人都是懵逼的,这天下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女人,和他都已经发生关系了,居然还不愿意嫁给他,是他配不上她吗。 “郡主,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一个小官?只要郡主相信我,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我知道你会出人头地,只是我不喜欢你,床第之事,无所谓喜欢和不喜欢,只要我愿意了,别的男人也一样可以满足我,所以,你不要妄想我会喜欢你,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罢了。” “利用…”闫木青站在原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良久,便再次传来了水瑶的声音,道:“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穿好你的衣服,滚出去。” 闫木青微微苦涩的笑了笑,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在他即将要走出去的时候,却听到水瑶,道: “我记得,皇后娘娘可是要把大公主嫁给你的,你就好好的当你的驸马吧,我,可不想要在看到你。” 闻言,紫月便心里暖暖的,放回了自己的衣袖里。 “你找我有何事?”幽桦继续捯饬着草药,头也不抬的问道。 紫月缓缓地抬起了头来,道:“自然是有事想要请你帮忙了,我需要你帮我救治这一张脸。” 话落,幽桦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着紫月,那半张脸就已经是让女人嫉妒了,倘若把她的一张脸都救好了,那岂不是让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争的头破血流,让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嫉妒的发狂,就如此的半张脸就已经让王爷为了她不顾一切了,若是让王爷看到了完美无瑕的脸,这整个允王府,哪里还有他的地位。 “怎么,不可以吗?我可是听皇叔说,你跟想要看看我的这一张脸,怎么,今日我特地的让你过来看,你倒是不看了?” ##第273章 真容如此美 说着,岳紫月的小手便伸到了自己的脑袋后面,要去解开那个面具,幽桦忍不住的咽了咽唾沫,这什么情况,今天岳紫月过来是不是和慕容瑾一起串通好了,过来折磨他的。 看了那样的一张脸,是过来让他减肥的? 一时间竟然连阻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下一刻,面具直接掉落在了地上,幽桦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噗嗤…” “原来幽桦也有怕的?怎么,是害怕我的这一张脸吗?”岳紫月忍俊不禁的看着幽桦“视死如归”的面容,轻笑出声。 “不用怕,恶心不到你的。”说着,岳紫月直接拉过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之上,本还不敢去触摸她皮肤的幽桦,在触碰到她的脸之后,那紧缩的眉头也不由得缓缓地舒展开来。 一双手都上了她的脸,在心里忍不住的感叹,这一张脸实在是太过光滑了,这皮肤,这樱桃小嘴,这高挺的鼻梁,这哪里是受了伤的脸。 由心感叹,他忍不住的睁开了双眸,当看到紫月的那一张脸,他几乎快要吐血,踉跄的退后了两步,在偌大的房间里寻找着岳紫月那个丑八怪的身影,道:“姑娘,你怎能冒充五公主来我这里,你究竟是谁,倘若被王爷知道了你可是非死不可的,五公主人呢?” “幽桦,我就是岳紫月啊。”岳紫月一个转身坐在了他的桌子上,拿起一旁的苹果毫不客气的啃食了起来,道。 话落,幽桦不可置信的围绕着岳紫月打量了好几圈,道:“你就是岳紫月?不对,我记得岳紫月可是毁了容了,你这张脸必是倾国倾城,完好无损,如果你真的是岳紫月,为什么还要找我为你治脸?” 紫月呵呵笑了起来,道:“我想要恢复这一张脸,自然是依靠你的,毕竟你的医术在整个鞑靼,可是还从来都没有人可以比得过的,如果我不相信你的话,还有谁相信你。” 话落,幽桦思考了良久,方才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毁容,毁容只不过是你的一个借口,不想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可若是如此,怎么会想起来要去治脸,难道你就不怕引来皇后的注意,然后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也要她有那个本事。至于你说的皇后,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也会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与其唯唯诺诺还不如直截了当的更好。你只需要承担这个后果罢了,我这张脸是怎样的如今你已经看到了,也只有你一个人看到了,不管是对父皇还是皇叔,我都希望你可以守口如瓶。” 说着,紫月拿起地上的面具,重新的戴在了自己的头上,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那个“丑”公主。 她不知道的是,就算岳紫月让他说,他也是不会告诉慕容瑾的,岳紫月都已经说了,他是第一个知道的,总算是有一件事情比慕容瑾更上一层楼了,心里可是爽的不得了。 “你怎么了?” 用晚膳的时候,幽桦心情特别好,便比平日里多吃了两大碗的米饭,对幽桦是深入骨髓的了解之后的慕容瑾,自然看了出来他的不一样,忍不住的问道。 幽桦微微抬起了头,看着慕容瑾忍不住的再次笑出声来。 “今日,紫月去见过你了,她想要让你帮忙做什么?” “哦,也没有什么,只是让我帮她治治脸罢了。”幽桦说着很是轻松,可没过多久,幽桦便觉得自己是不是上了当~ 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米饭,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然而慕容瑾却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吃着饭菜。 过往,幽桦看到丑女都会十天半个月的吃不下饭,紫月可是“奇丑无比”,幽桦看过之后不仅没有吃不下饭,反而是多吃了两大碗饭,慕容瑾是那样的了解幽桦,不可能想不到的。 同样是深知慕容瑾的幽桦看到慕容瑾无所谓的模样,心里便“咯噔”了一声,道:“看你的样子,似乎好像大概是已经知道了岳紫月的那张脸…” “那张脸是极好的,只是本王还没有想明白,她为何会突然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要让你为她治脸。” 说着,便没有心情吃饭了,道:“去查查,这些天紫月都见过谁,发生了什么。有时间,让其一也多打听打听,他和桐宛很是亲密,便让他想方设法的把桐宛也拉过来吧。” 话落,木辽确实一脸的懵逼,听王爷的意思,是要挖墙脚? “小溪溪,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这是打算挖墙脚,还是岳紫月的墙角?” “有何不可?”慕容瑾霸气回怼,道。 “开心就好,开心就好。”幽桦瞬间是秒怂了起来。 王爷敢去挖岳紫月的墙角,那五公主知道了之后,还不把王爷拒之门外。 最终,岳紫月还是选择了关上了面前的窗户,把那窗外的美景永远的剥离自己的身体,这样的美,对她这样的人已经是无所谓了。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忙碌着什么的桐宛,嘴角微勾,如今她能做的也就是让桐宛能够嫁到一个好人家,相夫教子,一生平安吧。 略微走进了些,便看到在桐宛的手中原来是一对鸳鸯绣成的香囊,看这个颜色和布料仿佛是送给男人的,在加上她那一张微微泛红的小脸蛋,紫月哪里还想不明白,便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香囊。 道:“桐宛,这是送给谁的?” 闻言,桐宛更是觉得有些羞愧难当,道:“公主,莫要在这里打趣奴婢,奴婢这是,这是…” “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是送给余酉的吧。”话落,紫月如此的直截了当让桐宛是有些不知所措,明明知道那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妄想罢了,余酉好歹也是名门之后,她不过是一个宫女,有什么身份和资格去配上他。 仿佛是看懂了桐宛的心思,又好像是明白在人心中根深蒂固的门当户对,她拉着桐宛的手,一字一句道:“桐宛,你曾经说过我的母妃就好像是你的亲生母亲,那你便是我的姐姐,过段日子,我就和父皇说认你做干女儿,届时,自然是门当户对。” ##第274章 自身难保 “公主不要,奴婢只不过是卑微的宫女,能够伺候公主,已经是天大的福气,福气都是有限的,奴婢不敢贪得无厌。”桐宛说着,小心翼翼的把香囊放在了衣袖中,那样的小心翼翼。 岳紫月想要说什么,似乎也是欲言又止。纵然是认了她,她自己都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又怎么可能会保全桐宛。 “公主,大公主和三公主来了。” 紫月微微蹙了蹙眉头,这个云裳宫,这两个人还真的是稀客,依稀记得,上一次他们两个人一同进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半年之久吧。 心中如此想着,那两个人便已经走了进来,紫月便上前去微微行了一礼,庶女的身份永远都是将她娃下了一个头,永远也是改变不了的。 “都是自家的姐妹,就不必如此客气了。”苏薇异如反态的握住了岳紫月的双手,亲手把她给搀扶了起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岳紫月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大姐姐和三姐姐可是很少来我这的,却不知今日,大姐姐和三姐姐一同过来,所为何事?”岳紫月反手握住了苏薇的手,拉着她坐在了一旁,被岳紫月如此的握着,苏薇只觉得心里忍不住的一阵阵的发毛。 身体如被电电到了一般的抽回了自己的双手,随即浅笑了起来,身后便走来约莫也有七八个的宫女,只见她们的手里都捧着一样东西,只不过那东西被红色的绸布紧密的盖着,一时之间看不到是什么罢了。 目光不轻易的划过了一旁的百越的脸上,那一张小脸气呼呼的模样,便已经让紫月猜测到了,只怕是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平日里除了嫡女庶女是见也不可能见到的。 这明摆着的说是过来送礼,只怕是给她招惹敌人罢了,百越是个怎样的人物?小肚鸡肠,因为庶女的缘故甚至会对自己的生身之母不敬,听闻,她可是从来都不会去拜祭自己的生母,也是因为如此,父皇才一直都对她不理不睬。 都说这大公主和三公主要好,只怕是不以为然的,皇后只不过是想要通过百越来凸显出大公主苏薇的雍容华贵和倾城的容颜罢了。 紫月故作喜不自胜的模样,道:“大姐姐这是?” 看到岳紫月的模样,苏薇的心里那一股高傲的模样便再一次的响了起来,昂首挺胸的一个接着一个的掀开那些红色的绸布。 大约也都是些珍珠,玛瑙,翡翠,这些东西可还真的都是些好东西,价值不菲啊。 看的一旁的百越都是两眼冒金星,纵然她方才都已经看过了,可如今再看,心里还是会抑制不住的心痒难耐。 “大姐姐给你的你就收着吧,这些可都是大姐姐最喜欢的宝贝,平日里其他的姐妹可是看都看不到的,如今也算是大姐姐知道心疼你,知道你在冷宫里受了委屈,在后宫里无依无靠的,这才想要多和你亲近亲近,你也别好心当成驴肝肺。” 看着岳紫月一动不动的模样,百越的心里可就心浮气躁了起来,这些东西若是大公主给她一个,只怕都已经高兴的上天了,她居然跟一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紫月拿起一串玛瑙制作而成的项链,回头看了一眼苏薇,那依依不舍的模样,看起来还真的是有些让人觉得可怜兮兮的,只怕送这些东西过来也并非是出自大公主的心意吧。 紫月在心中冷笑,什么可怜她在冷宫里受尽了委屈,她受的那些委屈只怕是还出自皇后之手,倘若是真的觉得可怜也不会在皇后面临着失宠的时候过来收买她。 临时抱佛脚,也太晚了些。 “大姐姐,这些东西似乎是太贵重了,父皇说过,无功不受禄,紫月受不起,还请大姐姐拿回去吧。” 话落,苏薇的双眸发出精光来,还真的是有一股冲动想要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去,送礼本就不是她的心意,可已经踏出了一步之后,皇后的话打醒了她,别过脸去不再去看那些宝贝,道:“既然是我送给你的,那便是你的,你就收下吧,都说长姐如母,你的母妃已经不在了,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要多关心你的。” 这番话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 最终,紫月拿了一块夜明珠,那可是苏薇最喜欢的… 所谓明珠,便是夜明珠,求凰说的便是他自己吧,只可惜那个时候的她不懂所谓的诗词歌赋,不管闫木青说什么,她也不过是不懂装懂罢了,都说大公主爱夜明珠如命,能够让她送出这样大的一颗夜明珠,皇后也是煞费苦心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翳儿便留下这颗夜明珠就是了,其他的姐姐还是拿回去的。” 话落,苏薇也是点了点头,三人又说了一会儿的体己话,随着时间的越来越晚,苏薇最终也是按耐不住了,拉着岳紫月的手,道:“翳儿,我知道,以前大姐姐做的事情是有些过分了,你也不要和大姐姐一般见识,大姐姐在这里给你道歉,只是如今天狼国的太子失踪,战争随时会一触即发,倘若在这个时候父皇和母后不合,只怕是会让其他各国有机会联合起来,对付我鞑靼。” “父皇和母后关系不好吗?” 岳紫月扑闪着自己的大眼睛,一脸的疑惑,道。 话音一落,苏薇突然之间不知道自己如何接话了,若不是有皇后的安排和嘱咐,她真的怕自己按耐不住内心的愤怒,一巴掌呼死岳紫月,然后用刀子一刀一刀的把她完好的半边脸给割下来,看她还怎么笑得出来。 可最终还是理智把她的冲动给压制了下来,说着眼泪就要下来了,只听她道:“上一次淑妃的事情,母后也是心里难过,本想着去劝劝父皇,可是不知为何,母后被人陷害,说这件事和母后有关系,父皇很是生气,我知道,父皇最相信你了,你就帮帮母后吧。” “原来如此,可是之前,翳儿去找父皇的时候,父皇和母后是极好的。”岳紫月依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的自导自演着。 ##第275章 泼洗脚水 苏薇自然也是不好发怒的,但是为了母后,她也只能对这个岳紫月是一忍再忍了,道:“所以说是被人陷害的,母后是一国之母,自然是要忍让人不能忍的,翳儿,你就好好的为母后说说好话,可以吗?” 良久,紫月爽朗的笑了起来,道:“大姐姐放心,母后也是翳儿的母后,翳儿自然是会尽自己所能的,翳儿现在就去找父皇。” “翳儿,若是见了父皇,不要告诉父皇大姐姐来找过你可好?”苏薇微微打量着岳紫月,看她的模样似乎也并不是像母后说的那样颇有心机。 “嗯。” 在云裳宫继续停留了片刻之后,苏薇方才带着百越两个人离去,然而,却没有想到方才出了房门,便有一盆热水迎面而来,完完全全的泼在了苏薇的身上。 霎时间,从上到下到处都是水珠的痕迹,苏薇忍无可忍的怒吼:“是谁!” 这样微热的天气,一盆热水迎面而来,真的是让她浮躁的心变得更加的浮躁不安,怒火连天。 话落,一旁便走出来一个唯唯诺诺的小身影,仔细看去,那个小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百蛮业。 百蛮业下了课之后便随着余酉二人来了云裳宫,可还没踏进便远远的看到这云裳宫里里外外的站了很多的太监和宫女,那其中的几个太监还是认得的。 便以为是大公主闲来没事又来找紫月的麻烦,两个人计划了片刻之后,方才踏进了云裳宫,左右百蛮业都是皇子,进出云裳宫自由也是人尽皆知的,大公主和三公主的人并不是云裳宫的人,自然是没有开口拒绝的资格。 进了云裳宫却并没有去内室,而是两个人偷偷的进了小厨房,弄了一壶热水,在这里可是等了她好久了,如果早着出来,只怕到她身上的便真真正正的是热水了。 看到苏薇发火,百蛮业慌忙的走了过去,哽咽道:“大姐姐对不起,蛮业不知道大姐姐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如果蛮业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如此的把洗脚水泼在大姐姐的身上的。” “你说什么,洗脚水?!”苏薇此刻哪里还顾得及生气,抬起胳膊来就嗅着身上的味道,那一股隐隐约约散发着恶臭的味道,真的是让人有些忍不住的恶心。 百蛮业更加的是一脸的委屈,继续说道:“之前蛮业回来的时候和余酉哥哥闹着玩,路过御膳房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鸡屎,所以便来五姐姐这里洗一洗,谁曾想……” “鸡屎?”百蛮业的话还没有完全的说完,苏薇便呕吐了起来,此时此刻她已经是顾不得生气和要发脾气了,便整个人摩擦着身上的恶臭,慌不择乱的跑了出去。 她堂堂的公主,什么时候如此的狼狈过,洗脚水就洗脚水吧,居然还是踩了鸡屎的洗脚水。 看着她落荒而逃,百蛮业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如果不是怕隔墙有耳,他真的是很想哈哈大笑。 “你啊,这个坏小子,难道你就不怕大姐姐惩罚你啊。”岳紫月同样也是浅笑了起来,以前还真的没有发现百蛮业还会有这样的一面,坏坏的样子,不过她还是挺喜欢的。 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百蛮业却不怒反笑了起来,道:“我才不怕她呢,她就是纸老虎,外强中干的,如果没有皇后娘娘,你看她还敢不敢如此的嚣张。” 对于百蛮业,岳紫月也是十分的疼爱,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桐宛拿着布擦拭着百蛮业的小脚丫,道:“该不会那洗脚水真的是踩了鸡屎的吧?” 话落,百蛮业便高傲的崛起了他的狗头,道:“那是自然,不过,五姐姐,我不是踩了鸡屎,而是踩了狗屎。” 说着还趴在岳紫月的耳边轻声的嘀咕着。 紫月微微挑起了眉头,道:“这宫中不是不让养狗,为何会有狗屎?” 百蛮业思考了片刻之后,道:“听闻是皇祖母喜欢吃狗肉,过两日,是皇祖母的寿诞,父皇便让人从宫外送来了几条狗,说是皇祖母爱吃。” 闻言,紫月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那一抹弧度… “不用谢,如果姐姐要谢的话,不如就谢谢余酉哥哥吧,这个东西是余酉哥哥弄的。”百蛮业说着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规规矩矩站在身后的余酉。 他的脸色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去靠近她,却似乎有些什么是作为了阻碍,让他不敢去靠近。 那自然是因为慕容瑾了,某天夜里,慕容瑾的侍卫木辽,直接翻窗子进了余酉的房间,把他从睡梦中给拉扯了起来,而后,恶狠狠的逼迫他,学着慕容瑾的模样,以余家上上下下所有的性命相逼迫,让他离紫月公主远一些。 余酉随不是行军打仗的将士,可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将来的爷们,皇太后都已经默许了他和紫月的事情,慕容瑾算个什么,然而,这些话他却只是烂在了肚子里。 因为,他知道,慕容瑾向来都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即便是答应了离紫月远一点,那紫月主动靠近,便不再算是什么了吧。 紫月微微笑了起来,却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靠近他的身旁,只是拿着那项链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谢谢,这个东西我很喜欢,时间已经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说着,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却只留下余酉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最终还是停下了步伐,或许,从这一刻开始,有些事情便已经是注定了的。 “紫月姐姐,你为什么不让余酉哥哥也进来?” 百蛮业看着失魂落魄离去的余酉,有些心生不忍,轻轻地晃了晃岳紫月的手臂,问道。 话落,岳紫月脸上的笑意也逐渐凝滞,可最终还是把那微笑如同面具一般挂在了自己的脸上,她并非是不想要理会余酉,而是,她已经不想再去伤害余酉,她明白,余酉对她的心思,偏偏就是因为太过明白,所以便想要渐渐的远离。 她,是一个带着仇恨而生的女人,这一生一世,本就不该再有其他的想法。 ##第276章 成为依靠 岳紫月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刚好可以抬头看着百蛮业,这样的姿势略微有些舒服,道:“蛮业,你要记清楚,余酉哥哥是个好人,他不应该被拘束在皇宫这样的鸟笼里,随时都会丢掉性命,他就像是宫外的鹰,自由翱翔在天空里。” “那我们呢,是不是这一辈子都会被锁在这样的地方,永远不可以像鹰一样自由翱翔?” 百蛮业的话一时之间让紫月竟然也不知道如何的回答,答案是肯定的,可似乎说出来,是那样的残忍,她只不过是一笑了之,然而,百蛮业却并没有逃避这个话题,他拉着岳紫月,很是诚恳,道:“不管能不能自由翱翔,蛮业都会成为姐姐的依靠,现在是,将来也是。”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黑夜便已经来临了,在外跑了一天的龛也从宫外回来了,只是这一次回来与往日里不同,他的腿上还在流着鲜血,对鲜血的敏感让紫月注意到了他受伤的腿。 此刻,龛正安安静静的趴在桌子上任由岳紫月为他处理伤口,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略微有些出神。 “傻丫头,你这样给我治伤,我可是会越来越严重的。”龛喵喵叫了两声,紫月便没来由的蹙紧了眉头,自然妖受了伤可是和人不一样的,人类的药对他不起作用,反而是会增加他的伤口溃烂,本来休息一两日就会好的,如今只怕也要小半个月了。 可,只要她喜欢,怎样都好。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伤口也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紫月便把那铃铛挂在了他的脖颈上,那铃铛会随着他的移动而发出清脆的声响。 紫月半趴在桌子上,抚摸着龛的伤口,自言自语:“你怎么会受伤?” 闻言,龛便眯了眯眼,这宫里还真的是人才倍出,居然还有捉妖人的后代,他便是碰到了捉妖人的后代,没有任何的防备才会被伤到,否则的话,那人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妖为阴,捉妖人为阳,可若是阳刚之气没了,那攻力也是少了一大半,只是捉妖人的血对妖物是有杀伤力的,他的伤口自然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溃烂。 这,宫里有了捉妖人,只怕以后行事都要小心谨慎了。 龛上前去舔了舔岳紫月的脸颊,谁知还未触碰到紫月的脸,便只觉得自己腾空而起,四肢在空中不停地挠着,下一刻,后背便传来阵阵的疼痛,原是慕容瑾见他要亲紫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把把他提了起来,然后重重地给摔了出去。 “皇叔,你做什么。”岳紫月欲起身,却不料被慕容瑾给强行的按在了凳子上,看着慕容瑾血红的眼眸,岳紫月忍不住的吞了吞唾沫。 就在岳紫月快要挣脱的时候,慕容瑾整个人却倒了下去,趴在了她的身上,一动不动。 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把皇叔给移开,也是这个时候方才看到了他脖颈处的那一排牙印,看那个样子并不像是人的,那伤口的鲜血在泛着黑,并且在他的周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不断的扩大着…如此一来,紫月便慌了神。 “其一,快去允王府把幽桦给带过来,要快。” 不知为何,看到慕容瑾命悬一线的时候,岳紫月的心里莫名的很是慌张,明明是那么的讨厌皇叔,此时此刻却突然害怕他的离去。 “皇叔,你不能死,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可还都没有做到,你和我击掌为盟的,所以,你,不能死。” 话落,岳紫月便直接冲着那伤口处吮吸了起来,吸出来之后吐在地上的瞬间,那本应该是黑色的鲜血却变成了无数的小虫子,在蠕动着,很是恶心。 干呕了几下之后,看到皇叔脖颈上已经小了的的伤口扩大…便顾不得了,咬紧了牙关,冲着脖颈就是干! 往日里看起来冷冰冰的岳紫月,也并非当真是对王爷无情吧。 “先救翳儿。” 本打算先救慕容瑾的幽桦被慕容瑾握住了手腕,拼尽全力的说出了那样的一句话,在岳紫月为他吮吸毒素的时候,他便已经是醒了过来,只不过是已经没有力气开口说话,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为了自己在不断的吮吸着毒素。 拗不过慕容瑾的幽桦只得先控制住他毒素的蔓延,这才去看了一眼一旁的岳紫月,幸好岳紫月的嘴巴上没有伤口,否则的话这毒素通过伤口进了她的身体还真的是很麻烦。 没有片刻的时间,便已经为她解了毒。 先是为岳紫月给解了毒,这才去解慕容瑾身上的毒,不多时,两个人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幽桦,公主和王爷都已经没有事了吗?”桐宛还是有些不放心,道。 幽桦很是不悦的看着桐宛,还从来都没有人去质疑他的医术,在他手下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会有七八成的把握把他们从鬼门关里给救出来,如此说话,当真是也太小看了他。 看出他的不悦,桐宛连忙摇了摇头,道:“不知道王爷究竟是中了什么毒?是被什么虫子给咬的?” “不是什么虫子,这根本就不可能是人或者是动物干的。”幽桦说着便是一脸的气愤,能够下如此的狠手,必定是和慕容瑾有些深仇大恨的,只是,和他有些深仇大恨的人太多了,一时之间恐怕还真的是很难确定究竟是谁干的。 “是妖怪?”桐宛说着便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战,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仿佛下一刻那怪物就会出现在她们的面前然后也会咬他们一口一般。 不知不觉的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幽桦的身上,和男人相处久了,对于女人的味道幽桦都有些不受控制的会退缩一些,打开了桐宛的手,道:“这个世界上有人就会有神仙和妖怪,可谁见过?王爷不过是被人暗算下了蛊毒罢了,看把你吓得。” “蛊毒?那是什么?” “那是一种来自西域的毒,当年我在西域的时候曾经在一个孕妇的尸体上看过这样的蛊毒,看似是鲜血,无疑都是些虫子罢了,它们喝的血越多,吃的肉越多便会长大,越来越大,直到人剩下了骨头架子。”说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慕容瑾,若不是因为紫月公主的舍命相救,只怕慕容瑾已经是命丧黄泉了,又怎么可能会撑到这个时候。 ##第277章 保一家 待翌日 鸡叫的第一声起,慕容瑾和岳紫月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睁开了双眸,天却还未亮。 看到两个人都睁开了眼睛,幽桦和桐宛两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怀里的鸡也给丢了出去,两个人一夜未眠就是为了等待这两个人醒过来。 岳紫月的脑袋还在隐隐约约的泛着疼痛的感觉:“皇宫里怎么会有鸡。” 话落,桐宛便上前去搀扶起了岳紫月,道:“公主有所不知,昨夜幽桦大夫已经说了,只要翌日鸡叫的第一声王爷和公主就可以醒过来的话就说明你们都已经没事了,化险为夷了,若是鸡叫三声还醒不过来的话,就彻底的完了。” 说罢,紫月这才想起来昨夜发生的事情,脸色微微有些泛红,随即道:“皇叔,这一次算是翳儿救了你一次,皇叔可否答应翳儿一个请求。” 一旁的慕容瑾的思绪还停留在岳紫月为他吮吸毒素的那个时候,一时间竟然也没有反应过来,多亏了幽桦的那一脚,重重地踢在了他的臀部,这才反应过来。 那目光,很明显的就是在等待着岳紫月的话,只要她说的出口,他便可以做到。 “还请皇叔能够答应翳儿,保余家一家平安无事。紫月不死,余家必存。” 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难道不知道他会吃醋的吗? 即便是看着慕容瑾不悦的脸色,岳紫月也丝毫都没有要去解释的意思,因为这个解释,或许是太让人难以接受,或许是因为愧疚余酉,也可能是因为她真的太向往宫外自由翱翔的生活,所以,成全余酉,或许就是在成全另外一种自己吧。 慕容瑾微微点了点头,脖颈上隐隐约约传来的疼痛感还会袭便他的全身,若是在其他的地方,一刀下去结果了便是,偏偏是浑身上下。 “皇叔怎么会中毒?”紫月这个时候方才把目光转了回来,慕容瑾心中真是欲哭无泪,想要引起她的注意还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说起为何会中毒,慕容瑾便觉得有些好笑,皇太后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高贵的,如今情郎上门,却不知,是认,还是不认。 脑海之中幻想着某个画面,嘴角忍不住的勾勒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手指错落有序的敲打着桌面,似乎是在弹奏着什么乐器一般,道:“这毒可不是下给本王的,本王不过是一时着了道罢了。” 其实是一时贪了嘴,如此丢人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说的出口。 闻言,紫月忍不住的皱紧了眉头:“不是给皇叔的那会是谁,父皇?皇后娘娘,还是皇太后,又或者是其他宫里的娘娘和皇子?” 慕容瑾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在犹豫了片刻之后,道:“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今日可是皇太后的寿辰,这太后娘娘可是最爱吃狗肉的。” 寿诞…狗肉…太后… 似乎,明白了什么。 “皇叔的意思是有人要对皇太后下手?而那个毒就是藏在狗肉里的。” 话说到此,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看着慕容瑾的目光也隐隐约约的有些其他的味道。 而慕容瑾就当做是没有听到一般,给了她一个白眼~ 这个刚刚进宫却独得皇上恩宠的女人。 “翳儿,过来。”皇帝还在用早膳,看到紫月的身影后便伸了伸手直接把她按在了自己的腿上,继续道:“翳儿可用过早膳了?” 闻言,紫月悄然的点了点头,目光定在李嫔的脸上,这个目光让李嫔没来由的打了打哆嗦,这件事情是她逾越了,借着皇上的一时恩宠,就还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一步登天了。 那个目光仿佛是在警告着她,应当明白什么是对是错,什么是尊卑有别。 头微微的低了下去,岳紫月却也不理会,她是说过会让李嫔成为这后宫里独一无二的存在,可并没有说过她可以有自己的作为。 略过她的双眸,随即道:“今日是皇祖母的寿辰,父皇应当和母后一同前去,怎么翳儿却没有看到母后。” 闻言,百世君的脸色微微有些铁青,却还是压制住了内心的那一股冲动,道:“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可不要过问,今日是你皇祖母的寿辰,你准备了什么礼物,不如先让父皇过过目。” “父皇,你又在打趣儿臣了,儿臣哪有什么好东西,只是今天翳儿在过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富仲和富詹呢,儿臣看他们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宫里出了事情,还是母后出了事情。” “你在哪里看到的他们?”皇上蹙了蹙眉头,道。 岳紫月思考了片刻之后,道:“在御膳房,儿臣本想要过去问候,可是他们却匆忙离开了。” 百世君再也没有开口多说什么,这两个公子去御膳房做什么? 看着皇上微变的脸色,紫月的心里制不住的一阵阵的冷笑,便想起,那富仲和富詹两个兄弟一进宫便冲着皇后的凤梧宫而去,她只不过是在半路搬了一个石头罢了,那富仲性子急躁,的的确确是一个好利用的对象。 还真的是多亏了富仲这个愣头青呢。 “去通知皇后,朕会跟她一起出席。” 良久之后,皇上还是选择了“安稳”,毕竟现在的鞑靼还是需要富家,从云贵妃死了之后,皇帝的心里便只是留下了富家和利益,朝堂和各国的势力,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只爱没人的百世君了。 宴会设在傍晚 皇太后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可看那个模样也不过是二十七八,她对自己倒是保养的很好,在宫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如今也是她放松下来的日子了,或许,一年四季也只有在她寿辰的这一日她才可以做一次真真正正的自己吧。 皇太后居右,皇帝居中,皇后自然是居左的,宴会之上,觥筹交错,谈笑之声不绝于耳,在岳紫月看来也不过是自导自演的一场笑话罢了。 却在突然之间,有一个长鞭冲出了人群,那拿着长鞭的女子很是妩媚妖娆,婀娜多姿的身材让人忍不住的浮想联翩,似乎空气之中也充满着她身上的味道,就连岳紫月也有些难以自拔,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女子,把武练成了舞,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第278章 认祖归宗 只见在她身上的长纱掉落在两旁的灯笼里,瞬间燃烧了起来,周围的人都有些惊慌失措了些,却唯独那个女子依旧是冷静自若,那让人惊慌失措的火球却成为了漫天的光彩,令人瞩目。 一舞完毕,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的拍声叫好。 随即,便听到了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道:“这个丫头啊,非要在这个时候才出现,说是要给皇上,皇太后一个惊喜呢。” 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太后的亲弟弟,便是皇上的舅舅了。 已经在外十多年的舅舅富辰突然之间回来了,皇太后是激动不已,只怕今日所有人送的礼物都不如富辰的归来了,而这个表演的女子也正是富家的女儿,不过并非嫡出,乃是富辰在外的私生女,据说也是几天之前方才认祖归宗的,所以在外生活的女儿才会练就出一身的好本事。 自然,之所以能够认祖归宗,令人不知道的深层意义是,这个女儿就是和慕容瑾青梅竹马的师兄妹,据说他们两个人小的时候过家家,还说要成亲过一辈子~ 只是,这个承诺,或许就只有她一个人记得了。 “沁雪见过皇上,皇太后。” 那女子的声音很是温柔,虽然是在对皇后和皇太后,皇上行礼,可是这目光确实有意无意的流连忘返在慕容瑾的身上,一旁的岳紫月只觉得心中苦闷,这才走了一个,怎么又来了一个。 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富沁雪已经来到了跟前,只是给她一个微笑,随即便坐在了两个人的中间,毫不避嫌的握住了慕容瑾的手腕,半趴在他的手臂之上,道:“师兄,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你有没有想我?” “方才本王还没有想起你是谁,如今你这么一喊,本王倒是记得曾经有几个师妹,却不知道,你是哪一个?” 话落,一旁的岳紫月真的不是故意的,直接一口水便喷了出来,身旁的富沁雪可是有些难堪,热脸贴上了冷屁股,这还是头一回。 “不管你是本王的哪一个师妹,总之男女授受不亲,你若是如此,只怕是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说着,目光停留在岳紫月的容颜之上,慕容瑾以前可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明明说过将来长大了必定会娶她为妻的,如今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母后,这是新送过来的狗肉,都是刚满月的狗崽子,您尝尝看。” 皇后不再理会其他人,只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皇太后的身上,只要皇太后高兴了,她还怕什么。 皇太后点了点头,就在狗肉快送到嘴巴里的时候,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的一条小狗直接夺了过来吃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然而还来不及发火,却只见那条狗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检查了桌子上所有的狗肉,最终确定的是,只有皇太后面前的狗肉是有毒的,其他的都是正常的,一点儿毒也没有,这样的目的已经是很明显的了。 “今日是谁送过来的狗肉,都有谁接触过,全部抓过来。”皇后愤怒的拍案而起,怒声斥责,道。 侍卫自然也是不好有任何的怠慢,没有片刻的功夫便已经把负责狗肉的十几个人统统都抓了过来,霎时间,偌大的御花园全部都充满了哀求的声音。 “皇上饶命,奴婢等人都是冤枉的啊。” 她们的求饶,并没有让皇上的心仁慈一星半点:“今日,是你们负责皇太后的膳食,你们究竟是谁,想要伤害皇太后,还是你们觉得要让朕把你们都送进慎刑司,你们才肯开口!” 慎刑司 多么简单的三个字,可是却让她们很是痛苦,那根本就不是人能去的地方,反倒是进去的,就没有一个人是活着出来的,宫里的人都是把脑袋放在裤腰带上的,即便是如此,可他们也都是些怕死的奴才。 听闻皇上要把他们都送去慎刑司,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起来,此时,只见一个小太监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到了皇帝的身旁,哀求道:“皇上,往年来都是奴才等人为太后娘娘准备膳食,是绝对不会出现问题的,还请皇上明察。” 下一刻,皇帝却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那小太监便再次的爬了起来,道:“奴才,奴才想起来了,今日,奴才曾经看到过富詹公子和富仲公子来过御膳房,其他的人便再也没有来往的,却不知两位公子是不是看到了奇怪的人。” 话落,偌大的御花园便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其中,最无法淡定便是皇后和富家的那两个兄弟了。 听闻那个太监的话后,富家的两个兄弟便直接冲了出来跪在了地上,富仲也是这个时候方才想明白,早上发生的那一幕,只怕真的是有人的算计,刻意的把他们带到了御膳房,便是为了要栽赃嫁祸给富家。 实在是好歹毒的心思。 “皇上,臣和二弟是去过御膳房,不过那都是路过而已,并不是想要做什么对皇太后不利的事情来,还请皇上明察。” 富詹行了一个大礼,道。 然而,皇帝百世君的目光却在皇后的身上游移不定,似乎岳紫月的话还言犹在耳,他上一刻惩罚了皇后,皇后便要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下手了吗? 百世君一步一步的逼近了皇后,皇后的心有些慌乱,却还要假装镇定:“皇上…” “皇后,你可真是好歹毒的心思,朕不过是惩罚了你罢了,你便要如此的对待朕的母后!”皇帝压低了声音,在皇后的耳边轻声的嘀咕。 “皇上,臣妾没有。” 皇后拉扯着皇帝的衣袖,百世君却冷冷的甩开了她的手,不留任何的情面。 “皇上,太后娘娘,这其中必定是有误会的,皇后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而且富家的这两个兄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说他们上战杀敌,他们是义不容辞的,可若是说他们会对太后娘娘不利,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富辰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看透了这一切,只是旁观者永远都只是旁观者,父皇已经对皇后娘娘有所不满,便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第279章 越描越黑 不管是谁,只怕是都说不过去了。 “皇上,臣妾相信臣妾的两个弟弟,臣妾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和富家百年的声誉发誓,这件事情和富家的人绝无关系!”皇后跪在了皇帝百世君的跟前。 皇后都已经下跪了,文武百官自然也是要跟着跪下的,如此的一幕倒是让苏薇和百青两个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不是一场简简单单的宴会吗,怎么会闹出人命来。 “好啊,既然你们都说自己是冤枉的,那朕倒是想要问问你们两个,进宫为何去了御膳房,而并非过来拜见朕或者是皇后。”百世君一个转身华丽的坐在了身后的龙椅上,道。 “回皇上,臣…”富詹还没有想好说辞,苏薇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道: “父皇,这件事情必定是和母后和舅舅们无关的。舅舅们之所以会去御膳房都是因为女儿,女儿说最近母后的胃口有些不好,所以想让舅舅们去弄一些莲子粥来,月笙好亲自给母后做一些粥,没想到,竟然会被她人利用。” “是吗?”皇帝的目光从苏薇的身旁移开到了富家两个兄弟的身上,道。 富仲连忙点头,殊不知越是如此,便会更加的加大了皇上的怀疑。 “啧啧啧,这还真是一出好戏,本王还从来都不知道富家两个兄弟会对御膳房那么熟悉,这皇宫竟然成了富家的地盘,皇兄啊,本王看,不如你就写一封退位诏书,给他们就是了,也难免今天死了一个,明天又死了一个的。” 慕容瑾倒是坐着说话不腰疼,话里话外可都是说着富家的小肚鸡肠和那不可告人的心思。 真是越描越乱,越描越黑。 “王爷,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富家对皇上一直以来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富詹羞愧的一张脸通红。 而慕容瑾却不以为然:“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你是说对皇后忠心耿耿还是对皇上?亦或者是对太后,再或者是本王?啧啧,有意思,还真的是有意思。” 殊不知,在他们看来,慕容瑾的这幅无情嘲笑着的表情,实在是很让人觉得气愤,真的是很想给他一巴掌,然而,她们都是心知肚明。 可是,谁敢? 皇后半跪在地上拉扯着百世君的龙袍,只是如今这龙袍握在手心中再也找不到当初的那个感觉了,曾经的那个温柔如玉的少年郎,已经不知去向。 在他的眼睛里,皇后再也看不到任何的真情流露。 “皇上,这其中必定是有隐情的。”李嫔小声的嘀咕,皇上却一把把她拥入了怀中,彻底的当众给了皇后清脆的一巴掌。 眼看着戏份差不多了,岳紫月便欲上前去替皇后“求情”,所谓的“求情”也不过是火上浇油罢了,却不料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太监行色匆匆的跑了进来,不知在皇帝的耳边嘀咕了什么,只见皇帝的脸色更加的有些沉重。 道:“这件事情朕一定会仔细的查清楚,若是与你无关,朕必定会保你无忧,可若是你骗了朕,朕也可以告诉你,朕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随即,百世君坦然自若的坐回了龙位上,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如此的突然状况让岳紫月的心里也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安,她还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似乎她人生之中最难过的坎就要来了。 随着目光的移动,从宫外缓缓而来一个风仙道骨的男人,他一身白衣缓缓而来,就好像是从天上飞下来的,那一头的白发诉说着他的不为人知的过去,可是他身上的感觉,却是那样的强烈。 刹那间的四目相对,紫月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似乎从来都没有这样害怕过,那人的眼睛就像是一面镜子,他可以看穿你的心一般,而紫月却是要极力的掩藏自己的心,所以她还是率先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而有着同样想法的来人,几乎是和岳紫月同一时间转开了目光,他自认这些年来他可以看透所有的心思,却偏偏这个不成年的小姑娘,居然会让他看不透。 “皇上…”那仙人微微行了一礼,道。 百世君便连忙浅笑了起来,道:“道长实在是多礼了,不知道长何名何姓,方才太监过来告诉朕的事情,不知是真还是假?” 那道长退后一步行了一礼,随即道:“皇上便是叫草民尘缘,尘缘行走江湖多年,就去出家人一般却也不同,出家人不打诳语,草民所说,句句属实。” 闻言 众人却只见皇帝的脸色很是难堪,甚至是比知道皇太后被人算计时的脸色还要难堪几分,便不由得让人好奇起来,那道长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 “道长可有办法?”皇帝百世君握住了那道长的手,这还是众人第一次看到皇帝失态的模样,倒是有些让人心生好奇了起来。 然而却只见那道长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月上半空的天空,随即掐指算些什么,皇帝的心也随着道长的一举一动而剧烈的跳动着。 “皇上放心,万事的出现自然是有他要出现的必要,若是那妖物不害人,草民自然是想方设法的把它送出去也算是为皇帝积了些阴德,若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草民也绝对不会容忍它。” 如此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当真是让人忍不住的竖起了大拇指,可是他怎么会知道,也正是因为今日的决定,才造成了后来永远都无法挽回和不可明灭后悔。 一场本应该属于皇太后寿诞的宴会竟然是如此的不欢而散,紫月也并没有看到她想要的那一个结果,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痛快的。 “其一,去查查他的来历。”岳紫月压低了声音吩咐,道。其一便是二话不说的便去做了。 其一前脚刚走,那个所谓的尘缘便后脚就跟了上来,阻挡住了岳紫月的去路,这一条路就是去云裳宫的,尘缘出现在这里,绝对不可能是所谓的巧合,看他的模样,想必是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第280章 妖气 “大胆,一介草民怎敢阻拦公主的去路。”桐宛只身挡在了岳紫月的身前,似乎是觉得尘缘不是一个好东西一般,生怕他会对公主不利。 然而,岳紫月却推开了桐宛,任凭尘缘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打量,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她总也是要知道将来可能会成为自己敌人的人究竟是有多少本事。 良久,尘缘的目光停留在岳紫月的脸上,他的神情微微有些震惊,然而却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并没有让岳紫月捕捉到那一丝丝奇怪的感觉。 尘缘退后一小步,道:“公主的身上有些妖气,若是不及时给除了,只怕会对公主有伤害。” “妖气?大师是觉得本公主的身上有妖气?”岳紫月说着忍不住的摊开了自己的双臂,就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蝴蝶一般,只是,蝴蝶没有她这样好看的容颜。 尘缘微微点了点头 “这皇宫是天子的皇宫,妖物是不可能会进来的,休的在这里胡言乱语,若是惊扰了公主,岂能是你可以担当的起的。”桐宛道。 “桐宛姑娘说的极是,只是这妖可都是十分的狡猾,若是为报恩而来,便不会伤害主子,可若是报仇,只怕公主现在已经是命丧黄泉了。”尘缘说着,忍不住的摆弄着他的佛珠,那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吧。 紫月却抬手制止了桐宛的话,道:“多谢关心,只是本公主从来都不会相信邪祟之说,更何况,善恶到头终有报,本公主还要好好的活着呢,大师,您还是太多虑了。”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只留下尘缘一人站在原地望着岳紫月渐行渐远的身影,忍不住的鞠了一躬,自言自语道:“劝你善良!” 紫月反笑:“皇叔,紫月今年十岁,皇叔已经二十有二,皇叔可是比翳儿大了一旬,紫月看,皇叔与其在这里和紫月为老不尊,倒是不如去多找*,你们年龄相仿,想必有很多的共同话题。” 话落,慕容瑾却哈哈大笑了起来,紫月还生怕被让人听到她的房间里会有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便一个翻身压在了慕容瑾的身上,小手刚刚好捂住了他的嘴巴。 二人都是一愣,随即,慕容瑾的手不受控制的想要去解开她脸上的面具,却不料被岳紫月一巴掌呼在了脸上… “你打本王!” “……” 就在紫月以为慕容瑾会突然的暴走或者是对她一阵暴打的时候,慕容瑾却心疼的为她吹了吹手,道:“疼吗?” “叔叔…”岳紫月微微抽搐着嘴角,却不料慕容瑾直接吻在了她的额头,道:“我不是你叔叔,所以,你和我,是上天注定了的缘分,自从遇见你,余生都是你,本王的心里容不下别的女人,翳儿,本王会等,等你长大成人,等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本王,本王必定十里红妆。” 话落,紫月震惊的嘴巴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她刚刚听到了什么,皇叔不是自己的叔叔,也就不是父皇的亲兄弟,不仅如此,他还要迎娶自己? “先皇祖母…”岳紫月咽了咽唾沫,她不明白,既然慕容瑾不是皇家的血脉,为什么先皇后还会因为帝位的原因而活活的气死,不仅如此,皇爷爷竟然还会一如既往的宠爱皇后,对慕容瑾更是疼去骨髓。 说到此处,就连慕容瑾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先皇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还对自己百般的宠溺,纵然最后没有把皇位传给他,却也是给了他足够的兵权,如果他真的有僭越之心,只怕百世君早就已经成为黄土白骨了。 “母后,她并不是被气死的,而是她和父皇是心脉相连的,只要父皇死了,母后就活不过三日便会暴毙而亡,所以这也就成了他们口中的气死。”慕容瑾苦笑了起来,毕竟曾经的曾经,就连他自己也以为母后是被活活的气死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才明白,原来曾经的自己竟然是那样的可笑。 为了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争的头破血流。 “心脉相连?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可随即,岳紫月便默认了这一种可能性,她的重生,倘若是说了出来,不一样是让人难以置信吗。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一些自己并不知道的东西,又或者是那个道士所说的妖,神,魔,也是一样的存在着的。 “你可愿与我,心脉相连?”慕容瑾突然抓着岳紫月的小手,满目深情的看着她,道。 “喵~”龛不知何时从一旁跳了出来,直接扑在了慕容瑾的身上,做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这个老东西都已经二十多了,还想要和翳儿同生共死,老东西,想的也忒美了。 趁着这个机会,岳紫月直接跳下了床榻,抓起一旁的衣服来套在了自己的身上,便走了出去,室内,只留下了慕容瑾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鲜血渗出的手臂,暗自咒骂他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情绪,全没了。 可看着紫月离去的方向,最终还是放下了手臂上面的伤痕,起身追了出去。 且说紫月 偷偷的出了云裳宫,却发现偌大的后宫,她竟然不知道应该去往何处,走着走着,她便在凉亭里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心中郁结,便走了过去。 凉亭中的小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百蛮业,此时他的手中正把玩着一个茶壶,紫月一眼便认出了他手中的茶壶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脸色瞬间凝滞,道:“这是谁给你的?” 突然听到这么一个声音,百蛮业着实被吓了一大跳,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去,在看到来人是岳紫月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像献宝一样把水壶放在了紫月的跟前,满脸的骄傲,道:“姐姐也喜欢这个茶壶吗?如果姐姐喜欢的话,就送给姐姐吧。这可是太子哥哥的,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 说着还高傲的崛起了自己的小脑袋,似乎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随即,紫月拉着他道:“太子哥哥经常用这个东西吗?” ##第281章 鸳鸯壶 “嗯,太子哥哥经常用这个东西给我们兄弟几个喝水,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妥?” 片刻之后,紫月便走向了一旁,从地里抓了一些土,又装了一些水,随即拉着百蛮业坐在了一旁,两个杯子,却一个是清澈的水,一个是干净的土。 如此景象不免得让他惊讶了起来,这水和土混合在一起绝对不是这样的现象,百蛮业看着那两个杯子顿时有些哑然,随即紫月便打开了那个水壶的盖子,道:“这个水壶可不是一般的水壶,是鸳鸯壶,它有一个机关,按在这里,出来的是清澈的水,按下左边的便是干净的土,所以,蛮业,你要记清楚,以后太子给你的东西,一定要知道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明白吗。” 闻说这话,百蛮业却泛红了眼眶,随即嚎啕大哭了起来,道:“五姐姐,方才,方才有个太监拿着这个水壶给母妃送了过去,我是,我是在太监离开之后,方才偷偷的拿来玩的。” “太监,哪里的太监?” “是,是,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小太监,五姐姐,他们,他们是不是要杀了我的母妃,蛮业是不是从今往后也是一个没有娘的孩子了,怎么办,蛮业不想做一个没有娘的孩子。” 霎时间,紫月竟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也只得加快了步伐,朝着舒华殿而去… “母妃!” 百蛮业大步流星的跑到了淑妃的跟前,痛哭着摇晃着淑妃的身子,可就是这样的轻轻的推着,她便缓缓地睁开了疲惫的双眸,却努力的撑起了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眼前的一幕不由得让岳紫月心中一痛,这就是身为人母吧。 淑妃很是吃力的抬起了自己的手抚摸着余生再也触碰不到的小脸蛋,道:“孩子,以后,母妃,母妃不能再陪着你了,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听你五姐姐的话,这样,也要母妃,走的,走的安心些。” “母妃,我不让你走,你答应过我,永远都不会离开蛮业的,你说过做人要诚实要说话算话,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百蛮业歇斯底里的痛哭着,淑妃也是心痛的直掉眼泪,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安慰百蛮业了,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撑着这一口气就是在等着紫月的到来。 费力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岳紫月,她的眼眶中同样也是泛着泪花,却不知道是真的心疼淑妃,还是因为被她这种行为感动,又或者是其他,只是现在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 岳紫月踏过去,道:“蛮业,你先出去,姐姐有话和你母妃说,好不好?” “不,我不走。我不要离开母妃…”百蛮业略微带着祈求的目光看着岳紫月,霎时间,岳紫月是一脸的无可奈何,她实在是狠不下心来。 而后,淑妃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愤怒的指着他的鼻子,道:“出去等着。” “母…” “难道你忘记母妃跟你说过的话了吗!”淑妃愤怒的斥责,却没来由的吐了一口鲜血,吓得百蛮业连连后退,再也不敢和淑妃争论,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把她给气死。 他不能做一个不孝的子孙。 最终还是三步一回头的转身离去了。 待百蛮业离开了之后,淑妃便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顺着桌子跪了下去,岳紫月想上前去搀扶她,却被淑妃给推开了,她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方才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岳紫月。 道:“公主,求你,求你照顾好,蛮业,求,求你。” “这件事情是你做的?为什么?”岳紫月上前去搀扶着淑妃,道。 良久 淑妃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的确是她自己做的:“公主真聪明,什么都瞒不住公主。” “你是为了帮我?” 岳紫月心中有一瞬间的诧异,虽说她跟淑妃是背地里的交易,这关系也说不上是铁一般的好,会为了帮她断送了自己的一条命,并不值得,况且,这件事情岳紫月是不看重,其中发生的其他事情都已经想到了,一次扳不倒皇后还有两次,三次。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对付一个敌人却还要牺牲一个并不相干的人的性命。 淑妃再次吐了一口血,直接倒在了岳紫月的怀里,鲜血染红了岳紫月的衣袖,在岳紫月盯住的目光中摇了摇头,她是为了岳紫月,可最重要的是为了她自己和百蛮业的将来。 皇后若是起来,这后宫里迟早都是在她的掌握之中,只要她还握有权利,她和百蛮业这一生都不会平安无事,只有她死在了百青的手里,皇上才会对他有所忌惮,而淑妃的家人自然也会对百蛮业更加的疼爱,后宫里,因为她的舍命相助,岳紫月必定会把对自己的愧疚放在百蛮业的身上,如此一来,百蛮业前朝后宫的势力都不会弱。 那个位置,她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也愿意为百蛮业争取到。 “那鸳鸯壶只有太子才会有,只要你和百蛮业拿着这鸳鸯壶给皇上,皇上就会明白,纵然不能让他废了太子,可也会和太子心生间隙,如此,就好。” 淑妃紧紧地握着岳紫月的手,那满眼的祈求已经不言而喻,岳紫月明白,她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好,我答应你。” “谢谢你…” 话落,淑妃便再也没有了生气,只留下岳紫月一个人抱着她的尸体,轻轻地摇晃着,紫月心里明白,她这只是想要她心生愧疚,想让她帮助百蛮业登上九五至尊之位,淑妃左右都不过是一个死,如今这样的死法,也算是有些价值了。 良久 岳紫月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地上,合上了她久睁不闭的双眸,道:“你放心吧,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完成,只要有我在的一日,必定保蛮业,平安无事,终其一生。” 外面,突然下起了狂风暴雨,似乎也是在为了淑妃而难过,百蛮业在雨中淋透了,已经分不出什么是眼泪什么是雨水了。 紫月缓缓地走了过去,抱住了他小小的身躯。 ##第282章 好好活下去 “姐姐,母妃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永远的离开我了…” “蛮业,你要记住,你母妃今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只有这样,你才能够对得起你母妃的在天有灵。母妃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她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每天晚上都会跟你在一起的。” “姐姐……” 百蛮业扑进了她的怀里,痛哭流涕。这一辈子,他也只是孑然一身了,他再也没有娘了,以后在这个宫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不明白口口声声的说着永远不会离开他的母妃,为什么会选择离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 雨已经停了,雨水洗礼过的天空还散发着泥土的味道,是那样的芬芳四溢,很是香甜。 “去,传太医,告诉父皇淑妃娘娘出事了…”岳紫月怒声,道。 不好有任何的怠慢,所有的人都不敢进去看,更不敢有任何的好奇心来… 太医瑟瑟发抖的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头看一眼,只是静静的看着床榻上的人,她死的如此的隆重,是在告诉他什么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淑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世君突如其来的暴走让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忍不住的瑟瑟发抖了起来,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之后,其中一个太医瑟瑟发抖的上前去说道:“回皇上,淑妃娘娘是中毒了!” “中毒?”百世君皱紧了眉头,在这个后宫之中居然还有人对他的爱妃下手? 有人,当然是有人了。 百世君随手抓起的茶杯正中皇后的额头,皇后却一声都不敢坑出来,任凭眼泪如同掉了线的珍珠一般滑落,身躯不急不缓笔直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个伤她入骨的男人,她却还舍不得放下的男人。 “去好好的查一查,淑妃娘娘都吃了些什么,朕倒是要好好的看看,究竟是谁在这后宫之中兴风作浪!” 说这话的时候,百世君的目光是一动不动的紧紧地盯着皇后,似乎是已经认定了的。 不多时 太医便脸色愁容的走了出来,毕竟淑妃娘娘用的膳食可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此时人群之中的一个小宫女嘀咕着什么,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你方才在说什么?” 听到皇上的质问,那宫女便恍然失措的爬了进来,道:“奴婢,奴婢说,今日晚膳之后,太子身旁的小太监曾经送来一壶酒,说是赏给五皇子的,只是五皇子年纪还小,所以淑妃娘娘便喝了…” 说着,声音也是越来越小,一旁的皇后自然也是有些坐不住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再说自己的儿子吗,她太了解百青的个性,虽说有的时候比较鲁莽冲动,可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还容不得皇后开口说话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太医便拿着鸳鸯壶走了进来,一看到鸳鸯壶,皇帝和皇后便心知肚明了,这整个后宫恐怕也只有百青才会有这样的玩意了。 愤怒中的皇帝拿起那鸳鸯壶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瞬间那鸳鸯壶摔成了两半:“好一个太子,这就是朕的好儿子,皇后,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好儿子。” “皇上,这件事情其中必有误会,青儿是怎样的性格,皇上比臣妾更加的清楚,就算给青儿十个胆子,青儿也是不敢如此做的。” 皇后的解释无非就是画蛇添足,皇帝一把推开了皇后,冷哼道:“就是因为朕太清楚了,所以他就可以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朕封了他为太子,可他终究不是皇帝,朕可以立他,自然也可以废了他。” 皇帝再次踹开了皇后,怒斥:“把太子带过来。” 话落,便看到了一直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百蛮业,他一直都是那样静静的跪着,不管这里是如何的吵闹,他似乎就好像是看不到,听不到一样。 “蛮业…” ”父皇,母妃在睡觉,没关系,儿子就在这里等着,儿子知道,天亮了,母妃就会醒过来了,母妃说过了,她明天醒来以后,要陪着儿子一起去放风筝的,母妃从来都没有欺骗过儿子,这一次也不会,是不是?” 百蛮业的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百世君的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都是他的血脉,手心手背可都是肉,虽说后宫里的女人都是朝堂和皇宫里的一条线,他的儿子也有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可是每一个子女他都是打从心眼里喜欢。 只是随着日子的推移,他们因为权利和地位逐渐的和他这个父亲离了心罢了。 后宫的女人都把他当皇帝,皇子都把他当成天子,却唯独只有一个云贵妃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男人,紫月和蛮业这两个孩子太像了,他们也是把自己当成了父亲,与身份和地位都毫无关系。 “父皇,以后让蛮业跟我在一起吧,我们也好互相照应,翳儿也已经答应了淑妃娘娘要好好的照顾弟弟。” 岳紫月挤出了两滴眼泪来,道。 看着如此的百蛮业,皇上也不知如何是好,可终归是不可能把百蛮业交给皇后的,思考了片刻之后便应允了下来。 不多时,两个小太监便带着百青走了过来,百青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让皇上的心里更是恼火,杀了人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可真是他的好儿子。 看着眼前跪倒一地的人,百青才清醒了过来,一旁的皇后冲着百青微微摇了摇头,此刻的百青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表情和动作有些呆滞了行了一礼。 然而下一刻,便被皇上百世君一脚重重地踹在了地上,,皇后大惊失色,护在他的身前,道:“皇上,事情都还没有查清楚,你怎能如此的冤枉我们的青儿。” “父皇,儿子不知做错了何事,竟惹得父皇龙颜大怒,还请父皇指点一二。” 百青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道。 “太子哥哥,你为什么要杀了我母妃,为什么。”百蛮业惶恐不安的躲在岳紫月的怀里,可这一声声的质问却是那样的斩钉截铁。 ##第283章 人证 闻言,百青便毫不犹豫的反驳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杀了你的母妃了,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话落,便心中明了父皇为何会龙颜大怒,这时他半爬向皇上的龙袍衣角。 “父皇,儿子是被冤枉的,儿子从来都没有做过对淑妃不利的事情。”百青苦苦哀求着,百蛮业的那一句话已经认定了百青就是杀害淑妃娘娘的杀人凶手。 纵然他如何反驳,在怒火中烧中的皇上面前,都是一种无形的默认。 果不其然,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百青,他不过是随意拿来一个鸳鸯壶他就不打自招了,之前的鸳鸯壶他已经打破了,如此一来,百青便成功的陷入了这个已经设计好的圈套。 “可是那送过来的小太监说,太子哥哥送过来的鸳鸯壶是放了酒的,只要我喝了就和我冰释前嫌,可惜儿子太小,母妃便替儿子喝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该死的,应该是儿子啊。” 百蛮业说罢,便嚎啕大哭了起来,皇帝打量着百青的目光也就多了一些韵味,他竟然心狠手辣到这个程度,居然要杀死自己的亲弟弟,就只是为了一个皇位? “你胡说,是哪个小太监说的,你把他找出来,本太子愿意跟他对质。” 百青此刻已经是顾不得形象了,他绝对不能够被父皇厌弃,否则的话不要说帝位,就连太子之位恐怕也是不保的。 “皇上,青儿是我们唯一的嫡子,关系着皇家的名誉,断断不可随意决断,冤枉了他。”皇后的态度也有些松软了下来,为了孩子,她可真的是什么都可以。 可是,她的孩子就是手中肉,别人的就是脚下草吗。 纵然皇帝的心中有着怒火,可皇后说的对,百青是嫡子,关系着祖宗的脸面,过往的九子夺嫡也是存在的,那是因为先皇们从来都没有立太子的习惯,他之所以会立太子,也是因为云贵妃的原因,如今,他倒是后悔不已。 心中无声的感叹:云儿,若是你知道你让朕定下的太子是这样如此六亲不认的一个人,不知道九泉之下的你会不会瞑目。 然而,这一次让皇后失策了,那是因为——还有一个慕容瑾。 皇帝正欲应允,却见一个人直接从窗户处飞了进来,脸色很是苍白,早就没有了生气,随即走进来的是慕容瑾,他略微嫌弃的拍了拍手,捂住了口鼻。 头发散漫的披在身后,目光有些迷离,似乎是刚刚睡醒的模样,衣服也是有些松散那健硕的胸肌可谓是让后宫多少人一饱眼福了。 “父皇,就是这个小太监。”百蛮业指着那地上的太监,道。 那个太监可是太子的心腹太监,打小就一直跟着太子,不离不弃,这感情也自然是不一般的。 看着往日里跟自己很要好的太监居然死了,百青的心里便是十分的不舒坦,道:“谁干的。” “皇兄,本王今日在宫里安寝,这小太监鬼鬼祟祟的惊扰了本王,本王这一问之下,竟然问到了不得了的秘密,这不,本王急着过来告诉淑妃,看这模样,淑妃是驾鹤西去了?” 慕容瑾说着,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哈欠,却在背地里给紫月眨了眨眼,紫月便继续上前道:“皇叔,淑妃娘娘去了~” “本宫怎不知允王竟然和淑妃的关系好到这个程度。”皇后故意把话题转移到了慕容瑾的身上,要知道这慕容瑾和后宫的女人可从来都没有什么交集,也从来都不会帮后宫的妃子做任何的事情,他可是巴不得看后宫的热闹。 这个问题无疑就是再说慕容瑾和淑妃之间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关系。 若是如此,那百青便是有功之人,并非有过。 “皇后,本王可从来都没有帮过淑妃,本王只不过是看在翳儿的面子上才趟这一趟浑水的,谁让五皇子和我们翳儿的关系好呢,再者,今日就算是皇后如此,慕容瑾也会责无旁贷,皇后对翳儿可是好得很那。” 慕容瑾咬紧了“好得很”,却让皇后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 “允王的寝宫离淑妃的舒华殿少说也有一炷香的时间,王爷大半夜的能和他撞在一起?”皇后死死的咬住这一点不松口。 却不料,慕容瑾可并不是一个要脸的人,他若是不要脸来,还真的没有一个人可以比得过:“长夜漫漫,本王寂寞难耐,只得在御花园的树上小睡一会,琢磨着能不能在后宫里看上一个美人儿,带回去做一个暖床丫头也是好的。” “啧啧,本王可真是没有想到,太子殿下的手还真是够狠的。”慕容瑾火上浇油,道。 “皇叔,你不能冤枉本太子,纵然你今日把我给拉下台去,你也绝对不可能会坐上父皇的位置。” 话落,慕容瑾却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着百青,道:“本王若是想要你父皇的皇位,何须陷害与你,只要本王开口,你父皇可是心甘情愿的把皇位让给本王,对吧,皇兄。” 说着,慕容瑾上前去坐在了皇上的身旁,道。 百世君的沉默,便当成是一种默认,太子可是从来都没有受过冤枉的,如今当着众人的面他成了六亲不认,残忍成性的太子,他怎么能容忍。 一旁的岳紫月看出了百青的不自在,正是需要压垮他内心防线的最后一棵稻草,才能够一击毙命。 打蛇可是要打七寸处才是最要命的。 紧紧地抱进了百蛮业,惶恐不安的退后:“太子哥哥,你要做什么,你已经杀了淑妃,难不成还要杀了五弟和我吗?” 岳紫月一点点的激怒着他的怒火,皇上的脸色便越来越沉重,百青不懂的在质疑面前怎样的沉稳不做作的解决,他会的不过是鲁莽作为罢了。 “我没有杀人,淑妃不是我杀的,你给我闭嘴!”百青只觉得自己的周围全部都是无情的嘲笑他的声音,他想把那些声音全部都堵住,可是怎么堵住。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人,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是唯一可以守住秘密的。 ##第284章 刺杀 从腰间拉出佩剑来,冲着岳紫月和百蛮业而去,说时迟那时快,皇帝和慕容瑾不约而同的护在了她们的跟前,慕容瑾轻轻一躲,那长剑便划破了百世君的手臂… “父,父皇,儿子不是故意的,儿子真的不是故意的,母后你求求父皇,告诉父皇,儿子真的不是故意的。” 百青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般气魄,生怕皇帝会一个忍心要了他的命,这太子明目张胆的刺杀皇帝,还真的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 “你这不是故意的都已经让皇兄见血了,这要是故意的,那还了得。” 慕容瑾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是说出来的话就如同火上浇油,此刻的百青也早就已经没有了。 普天之下,最了解皇帝的人莫过于慕容瑾了,他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点燃皇帝心中的怒火,不废吹灰之力。 对皇帝而言,后宫的嫔妃都不过是生孩子的工具罢了,没了便没了,他痛心的是他的儿子居然如此的心狠手辣不把后宫的嫔妃当成人,更残忍的是,堂堂的太子居然会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手,如今还对他这个亲生父亲痛下杀手。 越想越气,越想越闹,百世君便拔起一旁侍卫的长剑来,似乎是要一剑结果了百青的性命来,如此皇家纷争,其他的人自然是不敢掺和,只是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着皇上三思罢了。 可在怒火中的皇上,哪里顾得三思,却在最后的关头,百蛮业上前去握住了皇帝刺过去的长剑,长剑便无情的划破了他的一双小手,只差一点的距离便对准了百蛮业的脑门,若是皇上不留情,只怕他现在已经脑袋开花了。 “蛮业,你让开!” 皇帝有些错愕,明明知道是太子害了他的母妃,为何在这样的紧急关头,他居然还会不顾一切的保护太子的安危,再看看正躲在皇后怀里的太子,百世君的心便更加的愤恨和心疼百蛮业。 太子还有皇后可以撒娇依偎,可是蛮业什么都没有了。 “还请父皇手下留情。” 百蛮业含泪,道。 “他害了你的母妃,你还要让朕手下留情,蛮业,你可看清楚了,那躺在床上的人是你的母妃!”百世君指着床榻上的淑妃,道。 百蛮业却不敢去顺着皇上手指的地方去看一眼,因为他每看一眼,他的心里便会控制不住真的会让父皇杀了太子,可是他知道,现在实在是不合适。 一旁看着的紫月也是提心吊胆的,毕竟百蛮业的年纪还小,她真的害怕,他会控制不住真的松手,若是如此,百青死的可就太便宜了,而富家也绝对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内忧外患可不是她想要的那一种结果。 “父皇,今天母妃已经走了,宫里已经没了一条人命,太子终究还是主子,是哥哥,是父皇的嫡子,母妃活着的时候就经常的教导儿子,说是让儿子和太子哥哥好好的相处,将来也要一心一意的辅佐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关系着将来的鞑靼社稷,所以,蛮业在这里祈求父皇,三思。” 话落,百蛮业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道。 看着如此懂事和乖巧的百蛮业,百世君便是鼻头一酸,随即冷笑:“太子,社稷?我鞑靼岂能够有如此心狠手辣,不念手足之情的太子!” “来人!” 百世君一声怒吼,便呼喊过来几个太监待命。 百青拼了命的摇晃着脑袋,死死的抓着皇后的衣袖,皇后也是如此的抓着太子,终究还是抵不过皇帝的一句话,左右了他的人生。 “把太子关进寝殿,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一步,今日,朕就当着淑妃的亡灵,告诉你们所有的人,朕,要废了太子。” 说罢,百世君便一把抱起了百蛮业,交给了一旁的太医,室内只留下了皇后母子二人含泪的抱在了一起,太监们也是不敢用力,毕竟皇上废的是太子,可并不是皇后。 只要皇后在一日,太子还是有可能恢复太子之位的,他们这些人可是心比什么都明亮着呢。 “母后,你救救儿子,救救儿子啊。” “青儿,你别怕,你们放开本宫的青儿!” 皇后的一声怒吼,果然还是有效果的,那些个太监面面相觑,果然是不敢动弹了,如此一来,皇帝便气愤的把那些太监全部都拉出去乱棍打死了。 还真是好大的胆子,他身为九五至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命令竟然还比不过皇后的命令。 “皇上,臣妾可以用富家百年的声誉发誓,这件事情并非是青儿做的,还请皇上查明真相,万万不可以冤枉了我们的青儿,让真正的坏人逍遥法外啊。” 皇后哀求着皇上,已经没有了她本应该有的皇后的尊容,看着皇后如此狼狈的模样,慕容瑾轻轻地在岳紫月的耳边嘀咕,道:“如此,你可心满意足了。” “皇叔,翳儿心比天高,也比天狠。只是如此,未免也太便宜她们了。” 说罢,慕容瑾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似乎,岳紫月说的也不错~ 于是… “听皇后的意思是,这鸳鸯壶是大风刮来的,小太监也是本王屈打成招的了。” 话落,皇后便侧目而视道:“允王的本事天大地大,说不好还真的是允王做的,青儿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 “可是你们谁看到这太监的身上有伤了?太医,过来好好的看看,这个小太监的身上到底有没有伤,大声的告诉皇后!” 允王的命令,谁敢不从,。 那些个太监惶恐的走了上去,堂堂的太医居然跟一个小太监检查身体,然而,在检查过身体之后,一个二个的额头上都是汗水,这个小太监的表面上看起来绝对是没有一点儿的伤痕。 可是,他的内伤太严重了,可谓是五脏六腑,全部都已经被震破了,看起来生前受了不少的罪… 然而,谁敢得罪允王,除非是不要命了。 于是乎,所有的太医异口同声:“无伤…” ##第285章 明哲保身 话落,便冲着寝殿内的柱子狠狠的撞了过去,木辽却暗中推了一把,百青便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压根就没有撞到柱子,皇帝冷笑,他堂堂的儿子居然如此的没有出息,便直接让侍卫把百青给压了出去,从踏出去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鞑靼的皇太子,甚至还能不能再皇后的膝下抚养还是一个问题。 看着无动于衷的皇后,紫月忍不住的佩服起来,皇后还是懂得明哲保身的,刹那间,皇后的目光和岳紫月的目光来了一个完美的对视,皇后的心一瞬间的慌乱,虽然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可岳紫月依旧是捕捉到了她的花容失色。 数日后 皇上封淑妃为皇贵妃,以皇贵妃的名义下葬。 灵堂之前,百蛮业小小的身躯穿着那一身白色的孝服是那样的扎眼,即便是在人群之中,她也能够一眼便把他给找出来,只是深夜的灵堂,已经旁若无人。 只是他还一动不动的跪着,他已经在这里跪了三天,明日便是皇贵妃下葬的日子,天知道他究竟是多么的舍不得,似乎皇贵妃对他微笑还在昨日。 紫月一身从简,发上别着精致的百花,跪在百蛮业的身旁,磕了几个响头之后,却听到百蛮业这三天以来的第一句话,只听他轻声道:“五姐姐,母妃会真的变成星星吗?” 闻言,岳紫月缓缓地起身将手中的三根香点燃,道:“会。” 良久,百蛮业一直都在沉默着,却听岳紫月继续说道:“所以你一定要坚强起来,你母妃不希望你记住今日的仇恨,她只希望你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你母妃既然已经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你的平安,你就应该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五姐姐,若是蛮业一定要为母妃报仇雪恨,又该如何?” 闻言,岳紫月沉默了下来,却只听百蛮业继续说道:“蛮业看得出来,姐姐和皇后娘娘之间也是有着仇恨的,所以姐姐才会处处和皇后作对,我为人子,倘若要认贼做母,蛮业宁愿今日就陪着母妃一起去了。” 一段话下来,让岳紫月觉得触景生情,是啊,她都做不到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奢求别人去做到,看着淑妃的牌位,她的心里百感交集,纵然她答应过淑妃娘娘,要保护百蛮业一生平安。 可淑妃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他的儿子是比她想象的还要坚强。 “好,我答应你,会让你报仇雪恨。” 紫月没有回头,只是看着淑妃的牌位,轻言。 而百蛮业却感恩戴德的在岳紫月的身后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对岳紫月而言,百蛮业看起来是她的弟弟没有错,可是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作为她的母亲也不为过。 从今往后,她也不全是最孤单的一个了。 皇贵妃下葬,文武百官皆往,却除了一个富家,富家皇后被禁足,太子被废,身上背负着种种骂名,的确是没有脸出来,外人都是如此的传言,可有几个人是真正的相信的。 听闻太监的报告,皇上愤怒的将奏折全部都扔在了地上,怒声道:“他们这是在威胁朕吗!” 皇帝发火,谁敢去浇油,便跪了一屋子的太监和宫女,这富家的确是给脸不要脸了,他不过是废了一个太子还没有废了皇后,他们就敢如此的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若是他废了皇后,那富家的人是不是就准备起兵造反了。 李嫔端了一杯热茶放在了皇帝的眼前,道:“皇上息怒。” “息怒?朕如何息怒!富家算个什么东西,朕当初立了皇后,真是悔不当初,朕现在不仅要废了太子,朕还要废了皇后!” 说着,百世君便要准备笔墨书写废后诏书,然而就在下笔的时候,小太监来报,道:“皇上,慧嫔娘娘和富大人来了。” 闻言,皇帝的脸色多多少少有些和颜悦色,纵然皇后和慧嫔不合,可慧嫔终究还是富家的人,不管是谁,只要是富家的人来了,也算是给了皇帝的面子,如此想着,百世君对慧嫔便是有些欢喜了。 心中正如此想着,慧嫔便和富大人一同走了进来,看到皇帝之后,富贵便满是愧疚的磕了几个头,道:“皇上恕罪,臣等来晚了,不知皇贵妃娘娘去世,实在是臣等不对,还请皇上看在富家百年忠心耿耿的份上,原谅富家。” “你倒是个好说话的,却怎么不见你的大哥,才短短的几年不见,这富家的当家人就成了你了,还真的是让朕刮目相看。” 话落,富贵的笑容难免有些尴尬,富仲可是派人送了消息过去,只不过是半路上被人给拦了下来罢了,富家的长辈可是还不知这件事情,纵然知道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消息可是慧嫔偷偷的传过去的,富家两兄弟没有接过长辈的传音,便误以为富家不许出席皇贵妃娘娘的葬礼,还真是两个榆木脑袋。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慧嫔的地位才可以上升啊~ “大哥,他…有些事情,皇上也知道边疆是有些危险的,若是一不小心被敌人打入,那岂不是因小失大,所以父亲才让我过来的,还请皇上恕罪。” 百世君便看着他说谎不打草稿的模样,纵然说的是假话,可是这假话说出来也是让他欢心的。 富家的那个老东西可是心尖着呢,刚刚的确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那个老家伙可是一心一意为了鞑靼着想,若是他知道百青做了这样的事情必定是马不停蹄的回来请罪,这没有回来,必定是被瞒在鼓里的。 看着慧嫔和富贵,他的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慧嫔和皇后早就是不和睦,富家表面上看起来一条心,实际上也不过是离了心,想要击垮富家虽说不容易,可富家的势力,的确不容小觑。” 慕容瑾微微蹙了蹙眉头,道。 紫月抬头看了一眼慕容瑾,手撑起了下巴来,一字一句道:“翳儿听闻,皇叔曾经可是也很想要和富家联合起来,争夺皇位,如今,为了翳儿和富家背离,岂不是打乱了皇叔的计划。” ##第286章 免死金牌 明明知道是调侃,也明明知道慕容瑾的身世,可是紫月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去调戏调戏允王,似乎这样很有意思,也似乎就是很喜欢这一种感觉。 “你这个坏丫头,明知故问。若不是为了你,本王真的会去夺了皇位,可是现在看到了你,本王改变主意了,本王只想要你。” 说着,不顾她人在旁,毫不避讳的直接把岳紫月拉进了自己的怀里,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男人身上应该有的阳刚的气息让人沉迷其中,有些难以自拔。 不知为何,现在的岳紫月好像总是很轻易的被他撩起一般,看着她微红的脸庞,慕容瑾却爽朗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忍不住的捏了捏她的耳朵,道:“富家的确是很重要的一条支线,可皇后是富家的人,你觉得他们会不顾一切的让我篡位?小丫头,富家的人可比你想象的还要聪明。” 御书房 皇上百世君和富贵二人看模样是相见甚欢,甚至都把免死金牌给了富贵,富贵捧着那金牌感动的是稀里哗啦的,要知道这免罪金牌一共就只有七块,只有德高望重和屡建奇功的将军才会有,这富家可也就只有他的祖父才有,这个东西可是连他的爹都没有的,如今竟然就这样摆在他的面前。 霎时间,也忘记了如何谢恩,慧嫔拉着富贵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道:“臣妾/臣多谢皇上。” 话落,百世君便上前去搀扶死了慧嫔,满目深情的看着她,微勾嘴角道:“慧嫔,朕还记得你都陪在朕的身边十年之久了,都说后宫母凭子贵,朕却一直以来都对你疏忽了,朕已经下了圣旨,从现在开始,你便就是慧妃。” “臣妾多谢皇上。”慧嫔激动不已,要知道,她等这个妃位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如今已经得了妃位,将来生下了孩子,想要一步登天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如今回想起来,这一切还真的是多亏了紫月那个丫头。 若不是她的精心设计,只怕她还要苦苦忍受不知多少年。 李嫔连忙上前去恭喜,免死金牌,那便是皇上给他的权利… 富贵望着那免死金牌心里乐开了花人却不知道现在的富家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 听闻淑妃被封为皇贵妃下葬,并且皇上也废了太子,囚禁了皇后,富家的当家人可是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本以为富家这两个小子会去皇宫为皇后和太子求饶,却不曾想到回到家之后看到那两个小兔崽子正在一起吃喝欢乐。 那叫一个气啊。 直接拿起地上的板凳来冲着两个人便挥了过去,要知道富家可是从来都不缺儿子的。 “祖父,你干什么。”富仲和这个祖父可是从来都不对脾气的,可谓是祖孙见面,分外眼红啊。 富家的老太爷富天长,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这两个不孝子,颤抖着手指着他们二人,几乎一口气没有上来就被他们二人活生生的给气死了过去,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太子被废,你们的姐姐被囚禁?你们不去宫里像皇上请罪,还在家里吃喝玩乐,你们,真是愧对富家的列祖列宗。” “祖父,你这样说话委实冤枉了我和大哥,我们是写了信给祖父和爹的,你们迟迟都没有回信,更何况,淑妃的事情皇上对我兄弟二人心生芥蒂,若是现在过去岂不是更加惹怒了皇上,皇上对姐姐岂不是更加的看不顺眼。” 富仲躲着富天长手中的凳子,却还不忘记如何解释,道。 “你,你…”富天长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可就只有皇后这么一个嫡出的孙女,可是打从心眼里疼的厉害,甚至是为了她能够成为皇后,甚至把这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她。 要什么给什么,这便是皇后的生活。 可谁知道进了皇宫之后,便是事事都不顺心,也因为这个身份受尽了委屈,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让她去做这个皇后,可惜后悔已经没有用了,他只能够用自己的一生去好好的保护她。 可是现在面对着皇后受了委屈,他竟然没有去保护。 “好了,都知道你心疼女儿,可是仲儿说的也没有错,难道你还打算让富家的嫡子也没了,让富家断子绝孙吗!”富家老夫人也算是一个厉害的人物,这两个少爷可谓是被祖母宠的不成样子。 都说隔代亲,是一点儿也不错的。 “你…他们都是你惯坏的,我倒是宁愿断子绝孙,也不愿意看到富家竟然有如此没有良心的后代存在,富家一直以来都是对鞑靼忠心耿耿,可是你看看,你教的两个好儿子,早就已经不成样子了。”富天长斥责,可对于自己的这个夫人还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我宠儿子怎么了,宠孙子又怎么了,你有什么意见,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三道四。”富老夫人怒气冲冲,道。 富天长对妻子没有办法,便转身欲走,富老夫人道:“站住,这才刚回来,你要到哪里去。” 闻言,富天长停下了步伐,道:“我要进宫去,看看我孙女和曾孙子。”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们这两个小畜生,还不快跟着我进宫。” “是。” 话落,紫月紧紧地皱紧了眉头,能在皇宫里夺人性命的人不多,要知道在这个宫里,也有可能存在着其他国的奸细,后宫女人和奸细同流合污的也必定是存在的,不过这一出场的目标就是她,还真的是让人不可思议。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公主,却没想到也能够让人记挂。 正如此想着,便从四面八方跳出来数十个黑衣人,他们都蒙着面纱看不出真实的模样,偏偏这个时候皇宫的偏院没有她人的存在,看着那阵仗,果然有几分在劫难逃的意味。 紫月拍了拍瑟瑟发抖的桐宛的双手,随即道:“没想到我的面子如此的大,竟然出动这么多人来对付我,你们的主子还真的是有心了。” “少说废话,上。” ##第287章 不药而愈 其中一个为首的黑衣人,话音一落,便有数十个长剑划破夜的寂寥,那一道光几乎可以把黑夜分成两半,其一终究也是一人难当数十人,纵然其一的武功也很是不错,可几个回合下来也逐渐的落去了下风。 其中一柄长剑划破了紫月的小手臂,鲜血顺势喷涌而出,就在此时,在云裳宫的床上睡着的龛突然间的双眸一亮,猛然间爬了起来:遭了,她出事了。 顾不得其他,龛一个转身便消失在了云裳宫… 而那时,其一已经身中了一剑倒在了地上,桐宛为了护住紫月,被砍了一刀,却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那黑衣人却不着急杀了岳紫月,而是一剑挑掉了她脸上的面具,当那一张俊美的容颜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甚至是都有些不忍心下手了。 “都说五公主丑陋难看,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漂亮,如果不是你非死不可,我还真的想要把你偷出去,当个童养媳,哈哈…” 那为首的黑衣人爽朗的笑着,紫月啐了一口,高傲的抬起了头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道:“要杀要剐随你便,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早就已经准备了死亡。” “好,那你到了阴曹地府,可千万不要告我们的状。”说罢,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长剑,紫月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如果今天她注定了非死不可,那她的仇恨也只能随风飘散了,只是,她,不甘心啊。 就在那长剑快要落下的时候,龛突然出现,浑身散发着白色的光芒,一手便接住了那黑衣人落下去的长剑,久久,紫月都没有感觉到死亡的气息传来,便忍不住的睁开了双目。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背影,他白衣飘飘如同天上的仙子,长发如瀑布一般的垂直在身后,那发后的珠链是那样的纯粹,只是那一种熟悉的感觉由心而发,却实在是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龛微微回头,紫月心里忍不住的惊叹,这时间竟然会有如此俊美的男子,甚至是和皇叔不相上下,只见眼前的男子随手一挥,那数十个黑衣人尽数倒在了地上,化为了灰烬,他为了紫月,动了杀念。 “桐宛…”紫月急忙上前去查看桐宛的伤势,感受着桐宛微弱的呼吸声,紫月有些怕了,然而在龛的轻抚下,桐宛和其一两个人身上的伤就不药而愈了。 看着眼前惊人的一幕,紫月有些嗔目结舌,正欲问他是谁的时候,猛然看到了他脖颈上的吊坠,那是蛮业送给她,她又戴在龛的脖颈上的,普天之下不可能有第二条。 “你是…”就在紫月快要说出口的时候,便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道:“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紫月回头,这个开口说话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口口声声的说着她身上有妖气的尘缘,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一位得道高僧,可是那一双眼睛实在是让紫月觉得厌烦。 这不是一个高僧应该拥有的感觉。 “本公主闲来无事,来这个逛逛,不知怎么居然在这遇到了高僧,不知高僧有何贵干?”紫月微挑着眉头,道。 那尘缘似乎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围着紫月看了看,随即直截了当道:“方才草民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妖气在这里出现,所以才会一路追赶到这里,岂料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公主。” “听尘缘大师所说,紫月便是那个妖了?”紫月冷笑,转身之际却没有看到方才的那个男子,有的只是在地上舔着手掌的猫便是她养的龛,心中的疑惑便解了起来,也不用再过问了,事实就在眼前了。 从地上抱起了龛,心中道:不管你是人是妖还是仙,你救了我便是恩人,我也定会保护你的平安,如果你能感受到就老实点。 龛当然能够感受到她的保护之心,心里是十分欢愉的。 尘缘行了一礼,道:“不敢,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又怎么可能会和妖道同流合污,只是方才的确是感受到有妖气。” 说着,把目光盯在了紫月怀里的那只猫的身上,然而,方才的那股妖气就好像是消散了一样,不复存在。 为了缓解尴尬的氛围,尘缘道:“公主日后还是要小心为妙,若是不小心被妖物所伤,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大师的关心,紫月记住了。”说罢,便离去了。 索性方才龛已经把其一和桐宛两个人转移了,否则的话还真的是有些难以对付,然而在龛的心中,除了一个已经在紫月面前显示了真身之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尘缘。 尘缘本身说不上是得道高僧,可是他手中的宝贝都是高僧的,不可能会看不出来他的本身,之前好几次他都能够感受到他的妖气,可是刚才为什么… 微微一动便触动了脖颈上的吊坠,心下便隐隐约约的疑惑了起来,道: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吊坠? 话落,紫月有些疑惑,可随即便想明白了,想必是在救了他们之后,顺便也抹去了她们的记忆,只是如此做绝对不是常人所为,难不成龛真的是尘缘大师说的那个妖。 可一只妖,又为什么会不顾一切的救了自己? “好了,我有些累了,你下去吧。”紫月随意的找了一个借口把桐宛给打发了出去,室内瞬间便只剩下了一人一猫,四目相对。 良久,紫月道:“已经没有旁人,不如显示你的本来面目,起码也要让我知道救了我的人是个什么样子。” 面前的龛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却不愿意露出真身,道:“我,我怕吓到你,难道你不害怕,我是一只妖?” 说着,龛略微惭愧的垂下了头,在妖界,他为身为一只妖而自豪,可是在人界,在岳紫月的面前,他为自己是一只妖而感觉到羞愧,似乎也在害怕,害怕紫月会因为他是一只妖而远离他。 他等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年才等到她的又一个轮回转世。 “妖有好有坏,就和人一样,人也分好坏,不管是谁,六道轮回,身份从来都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可以选择的只有善与恶,你救了我,自然是好妖,我又何必怕你。” ##第288章 救命恩人 闻言,龛浅笑了起来,只是方才他伤了人已经受到了上天的反噬,虚弱的厉害,如果这个时候强行的幻化成人形必定会露出自己的妖气。 若是被尘缘抓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可他心里也想要证实一件事情,那就是它脖颈上的这个吊坠究竟是什么来头,倘若真的可以压制他身上的妖气,就必定可以助他疗伤,休养生息,那日后也是方便了许多。 心中如此的想着,便一个跳跃摔在了地上,也在那片刻之间化成了人形,当真是惊艳了岳紫月。 转念一想,这段日子以来,跟她一起吃一起睡的人居然是龛,双颊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此刻的龛还沉寂在妖气是否被散之中,然而许久都没有感觉自身有噬心之痛传来,心下一喜,果然如此,看来这个吊坠还真的不是普通的东西。 它竟然可以压制住自己的妖气。 “你为何会帮我?”紫月拉回自己的思绪来,问道。 闻言,龛脸上的笑意逐渐的凝滞,他是不可能告诉紫月他们之间七世的纠葛,今生今世,他念得,都是一心一意她的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当初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收了重伤无处可去,所以便一直停留在你这里休养生息,既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也是要报恩的。”龛一本正经的撒谎,道。 “那个尘缘看起来并不好对付,你还是快快离开吧,你方才救了我一命,便是一命还一命,你我互不相欠。” 闻言,龛多么想紧紧地抱住她,然后诉说几百年来的相思,然后告诉她,他这一辈子都无法还清对她的债啊,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浅笑,道:“如今我已经无处可去,宫里还有一只猫妖,他嗜杀成性,我不可以让他胡作非为,所以我必须留在宫里,其中各种因果,还需要借助公主一臂之力。” “你说宫里有妖?”紫月微微蹙了蹙眉头。 “是,他就是大公主身旁的侍卫璃,他本就是猫族的妖,只是因为百年前的一场恩怨和宫里的人结成了仇恨,猫也是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他百年来都在寻找仇人,杀之而后快,后因猫族妖王之争,和我争斗百年。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得逞了。” 龛咬紧了牙关,一副愤恨难平的模样,听闻他的话,紫月便想起来了那个所谓的璃,的确是大公主身旁的,不过出现的时间并不久,在宫里换几个太监和侍卫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谁又能真的去注意一个侍卫。 初次看到那个璃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总觉得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可如今听龛这么一说,她便有些不寒而栗,苏薇竟然和妖物勾结。 可若是如此,为何苏薇迟迟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龛仿佛是看透了岳紫月的心思,继续说道:“他不敢再宫里乱动用法术,毕竟皇宫是天子的地方,妖物始终都是污秽的,佛堂,宫殿都是去不得的,公主和皇子都是龙的血脉,他也不敢轻而易举的下手。如今尘缘在,他便更加不会轻举妄动了。” 紫月点了点头。 殊不知,此时此刻在御书房外,富家的富天长和所谓的两个混账东西富仲和富詹二人跪在御书房外,等候皇上的发落。 可太监回复的永远都是那一句:皇上现在还在休息,奴才等人不敢去打扰,不如将军回去等着,等皇上醒来了,奴才替将军回禀。 然而,富天长却硬生生的跪倒在御书房外,不吃不喝,一整夜。 “祖父,皇上都不待见我们了,我们何苦在这里热脸贴冷屁股,若是祖父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富仲对皇上的做法很不认同,甚至是有些恼羞成怒。 说什么在睡觉,都不过是不想见富家人的借口罢了,常常听闻皇上经常批阅奏折到深夜,有的时候是彻夜未眠,这天方才黑了下来,皇上连晚膳都不用就睡觉了? 说出去的话,谁会相信。 富仲都不相信的事情,富天长自然是更不相信了,他知道,那是皇上的惩罚,皇上在生气,就是因为皇上生气,所以他才必须如此做不可。 他仅有的两个孙女,一个嫁到了天狼国,这一辈子都不一定可以相见,唯一的这个还在受苦,他帮不了那一个,自然是对这个更加的尽心尽力些。 可不想他的儿子,是个好色的玩意,仗着女儿是皇后胡作非为,他自己权当是没有那个儿子罢了。 “啪!” 富仲话音未落,便硬生生的挨了富天长一个大嘴巴子。 “你给我回来!” 富天长看着富仲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去,心里更是恼火,却也是无可奈何,一旁的富詹和富仲向来都是形影不离的两兄弟,看着富仲的离开,富詹也有些蠢蠢欲动,只是身子方才动了动,富天长便怒声斥责,道:“你给我跪好了,不许去。” “可是,祖父…”富詹还想要在说什么的时候,富天长叹息了一口气,如此,富詹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祖父也已经老了,不知何时,他的发上已经布满了白发。 于是乎,他便不再忍心去伤祖父的心,再次看了一眼富仲离开的方向,他咬紧了牙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而御书房内正透过窗户看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切的百世君,忍俊不禁的勾起了嘴角,只是很难让人看出他的嘴角是带着真心的微笑,反而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的一种恐惧罢了。 “去,把他们带进来吧。” 百世君转身,道。 小太监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不多时,富天长祖孙两人便被请进了御书房,刚刚踏进御书房,富天长便跪了下去,纵然富天长已经年过六十,可是身体却是十分的敏捷和健康,一身来自战场之上的气魄,也并非常人可以比拟的。 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将军,此刻是老泪纵横的跪在自己的跟前,道:“皇上,是我们富家管教不严,还请皇上看在老臣世世代代忠良的份上,宽恕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吧。” ##第289章 不给见皇后 “将军快快请起,将军如此大礼,但是让朕有些意外,将军可还记得,朕已经废了太子,这个鞑靼已经没有太子。”百世君上前去搀扶起了富天长,言谈举止中却没有任何的温情。 或许,这就是帝王。 “皇上,老臣能否见见皇后娘娘。”富天长略带哀求的口吻,道。 百世君微微眯了眯眼,随即道:“老将军是鞑靼的栋梁,皇后虽然是一国之母,可终究还是富家的子孙,若是老将军想要见皇后,皇后必定会亲自前去,何苦老将军亲自白跑一趟。” 闻言,富天长的身体不自觉的一颤,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白跑一趟…” 这明明就是皇上的推辞,可是他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的话,他又有什么资格可以去反驳。 皇上倒是直接忽略了富天长的脸色,道:“将军说的是啊,自从青儿不顾兄弟情义,杀害了淑妃,皇后便恼羞成怒,一病不起,如今,太医说要皇后好好休息,就连朕也极少去打扰,将军还是不去为好,皇后好了之后,朕必定让皇后回富家,好好的和将军叙叙旧。”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富天长还能说什么,再和皇上随意的聊了几句之后,道:“皇上,臣无意打扰皇上的安寝,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回去吧。” 百世君也没有任何要挽留的意思。 且说富仲,他不知不觉的便来到了苏薇的寝殿之外,似乎只有到这里,他的心里也有些安静,那一股气愤也似乎消散了些。 理了理并不皱乱的衣服,也忘记了应该有的男女有别,不顾是夜里,便直接走进了公主苏薇的寝宫,只是往日里很多人守着的地方,今日却寥寥无几,内心充满疑惑的富仲便悄悄的推门而入。 这时,从内室传来了苏薇的声音:“过来,给我把衣服拿过来。” 话落,富仲便听到清脆的水声,和看到一条莲藕一般的小手臂,刷的一下,富仲的脸便红了起来,干咳了几声之后,道:“月笙,我找你有些事情,我在外面等你。” 闻言,苏薇整个人惶恐的把身子缩在了浴桶之中,她没想到今夜竟然会碰到小舅舅。 不多时,苏薇这才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两个人都是挺尴尬的,富仲率先打破了这个僵硬的画面,道:“今日怎么没有人在这里伺候?” “想必青儿和母后的事情小舅舅你已经知道了,淑妃娘娘下葬,宫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去忙了,就叫我宫里的也去了,如今母后正在风口浪尖,我便不想太多,只想着一个人好好的待着。” 话落,气氛再一次的陷入了沉寂,正在富仲要开口的时候苏薇道:“对了,小舅舅,你怎么会在这里?” 提起这件事情,富仲的心里就是一阵阵的恼火,似乎脸上又开始疼了,大手不由自主的抚摸着脸颊,冷笑:“你父皇还真的是冷血,你外曾祖父都跪在御书房一天了,还不愿意相见,呵呵,月笙,你这个父皇对你和青儿,你母后还真的是冷血啊。” “你说,外曾祖父回来了?” 听闻富仲提及富天长,苏薇的眉头微挑,因为她知道,只要有外曾祖父在,纵然父皇现在心里有气,废除了青儿的太子之位,囚禁了母后,可是总有一天父皇会亲自把母后接出来,恢复青儿的太子之位,皆是,这整个鞑靼的后宫,还不是她们母女的手中之物。 富仲微微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一旁的苏薇,这才发现她出水芙蓉一样的容颜,月笙本来就好看,如今刚刚沐浴出来,更加的让人瞎想。 在这一瞬间,富仲忘记了他和苏薇之间的关系,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有了某些反应,身体有些燥热,心里有一股冲动,可是理智却一直在强压着他内心的欲望。 看出富仲的不自在,苏薇疑惑道:“小舅舅,你怎么了?” 说着便要伸手去触碰他,就在快要接触到的时候,富仲侧过身去,咽了咽唾沫,道:“我,我没事,时间已经不早了,月笙,你好好的休息,我先回去了。” 不容苏薇开口再说什么,富仲已经匆匆离去… 水瑶是被男人碰过,已经许久不被男人触碰的身体,被他这么一触碰便软了下来,感受到自己的不同寻常,她便甩开了那个大夫的手,冷漠道:“大夫,我这是怎么了?” 看着她装清高的模样,那大夫也是觉得有些恶心,冷眼旁观道:“你这个小尼姑,都已经这样了何必还在这里装清高,都已经和男人苟且了,还要在我的面前装?小尼姑,实话告诉你,只要你愿意跟着我,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话落,水瑶便直接把热水泼在了大夫的脸上,道:“混蛋,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佛门重地,你敢杀了我?难道你就不怕举头三尺有神明,死了之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那大夫继续道。 随即水瑶真的就拔下了头上的发簪,对准了大夫的脖颈,冷声道:“你如果不相信,那我就真的杀了你,佛门重地我也不怕。你可以出去问问,我水瑶怕过谁!” 听闻这个名字,那大夫惶恐失措了起来,水瑶这个名字自然是人人皆知的,没想到堂堂的郡主竟然如此的不守妇道。 可他也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罢了,跟皇家的人斗,吃亏的永远都是自己罢了。 良久,那大夫擦拭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道:“郡主这是怀有身孕了。” “什,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我真的怀了孩子了?”水瑶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夫,手微微的抚摸着那平坦的小腹,几年孕育着一个生命,而这个生命却是可以让她享受一切荣华富贵的荣誉和赌注。 大夫点了点头,道:“郡主怀有身孕已经一月有余,草民是不会诊断错误的。” 话落,水瑶脸上的笑意有些呆滞,一个多月,这个孩子并不是皇上百世君的,而是闫木青的… 不,这个孩子只能够是百世君的。 ##第290章 大胆猜测 心中如此想着,带大夫离开之后,她便吩咐了人偷偷的把那个大夫偷偷的处决了。 “可处理干净了?”水瑶蹙了蹙眉头,她知道自己身后的人是谁,却故作不知罢了。 翠花惶恐的点了点头,这还是她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动手杀人,在佛门之地杀了人,死后必定是会去阿鼻地狱的,可是她是奴才,主子说话,她不敢不听。 无奈之下只得把那个大夫杀了,丢进了山林,说不定此时此刻他已经在豺狼虎豹的腹中了。 云裳宫 木辽方才踏进云裳宫,便传来了自家主子的声音,这自从王爷认识了紫月公主之后,允王府倒是空空荡荡成了客栈,这云裳宫倒是成了王爷的家,不管做了什么事情都一个第一时间去云裳宫去报告。 “如何了?” “果然不出王爷所料,那水瑶郡主当真是找了大夫,不仅如此,还让翠花偷偷的在半路上杀死了大夫,好在她是第一次杀人,害怕的落荒而逃,属下这才有机会把他给救出来。” 话落,慕容瑾略微赞赏的看了一眼木辽,道:“可救活了?” “有冬至在,并无大碍,还请王爷放心。”木辽话落,便转身离去了,他可是不会在这里当所谓的电灯泡,惹得王爷厌烦,然后被王爷再扣掉一个月的月俸。 待木辽离开之后,紫月以为慕容瑾会率先说出来,经过一年的相处,紫月也多多少少对自己的这个皇叔有点小了解,这个皇叔在别人的面前是冷如冰块,可是他的内心却并非如此。 在她的跟前,一般可是从来都没有藏过话。 而慕容瑾却对着这个小丫头,实在是有些看不透这个小丫头,她以为他会主动说,他以为她会开始问,可最终是岳紫月料定了他会主动说,而并非慕容瑾以为的她会主动问。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本王为什么要让木辽注意水瑶?”慕容瑾说着,目光还时不时的抬头看了一眼岳紫月,然而,岳紫月却头也不回,道:“皇叔若是想要说,皇叔就会主动说,如果不愿意说,那即便是翳儿问了,皇叔也不一定会说的,难道不是吗?” 慕容瑾浅笑了起来,看来他在这个小丫头面前还真的是什么都藏不住,最终还是他败下阵来。 “如果翳儿没有猜错的话,只怕从水瑶离开皇宫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都注意她吧,如果不是如此,木辽又怎么可能会出手救得了一个平民大夫。” “你这个小丫头说聪明也是真的挺聪明,本王就喜欢你这个模样,你说的没有错,本王的确是从水瑶踏出皇宫之后就开始让人跟踪她了,如果不是如此,只怕本王还发现不了如此有趣的事情。”慕容瑾意味深长的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道。 “哦?不知皇叔指的是什么?”紫月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慕容瑾,道。 慕容瑾微微挑了挑眉头,随即道:“水瑶,她可是怀有身孕了,你可想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看着慕容瑾那一副“猥琐”的模样,紫月微勾樱桃小嘴,笑道:“是闫木青的。” “你怎么知道?”慕容瑾微微有些错愕,更多的却是对岳紫月的赞赏,她的猜测,大胆果断,却是一点儿都不差的。 紫月轻缓着为他斟了一杯茶,道:“倘若是我父皇的,想必你早就已经把他们抓出来了然后带进宫里和皇祖母闹不愉快了吧,水瑶可是皇祖母亲自赶出去的,只要能让皇祖母不痛快的,你什么做不出来。” 闻言,慕容瑾忍俊不禁的点了点头,她说的还真的一点儿都不错,可为什么她会认为是闫木青。 “听闻,在水瑶郡主出宫的时候,可是闫木青随身保护,甚至是送她到的尼姑庵,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闫木青又怎么可能对大公主冷淡。” 说罢,皇帝百世君露出了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站起身来对皇太后微微行了一礼,道:“多谢母后,儿子知道了。” 望着百世君缓缓离去的背影,隐隐约约看得出来他有些步伐沉重,待她离去,李嬷嬷立刻上前去请罪,跪在皇太后的跟前,脸色沉重。 “还请太后娘娘恕罪,奴婢竟然不知道水瑶郡主竟然会怀有身孕,奴婢记得,当初水瑶郡主离开的时候,奴婢真的是给了她喝了避子汤药,却不知她怎么会?” 听罢李嬷嬷的话,皇太后虽然脸色沉重,却并没有太过生气,水瑶在她的心目中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宽容大量,善良可爱的女子,所以她才会心甘情愿的对这个郡主好,当成亲生女儿一般,怎奈,她的心思从一开始就是对自己充满了利用。 倘若不是上一次那件衣服的事情发生,或许她还沉迷其中,或许是因为对女儿的思念,所以她一直都把水瑶的心思看的很简单,很单纯,有时甚至对于她浅微的利用,皇太后也会推波助澜。 只是,她不该触碰到皇太后心里的最后一丝防线。 “好了,哀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哀家只是觉得水瑶这个人不简单,或许过去你我二人都是太过小看她了,尼姑庵有哀家的人,可是她怀有身孕的消息却传到了皇帝的耳中,而不是哀家,你可知道为何?”皇太后略微赞赏的抬起头来看着李嬷嬷,道。 李嬷嬷惶恐的抬头看了一眼皇太后,随即垂下头去摇了摇头,道:“奴婢愚昧,不知,还请太后娘娘明言。” 话落,皇太后欲起身,李嬷嬷便急忙上前去搀扶住了她,只听皇太后道:“要么她已经收买了哀家的人,要么哀家的人已经被她杀人灭口了。” “可是她已经喝了避子汤药…”李嬷嬷道。 皇太后冷笑,道:“避子汤药?喝了避子汤药又不是绝子汤药,在前朝,喝了避子汤药还可以生子的也是有迹可循,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皇室的子嗣不容混淆,你且记得,好好的调查调查。” “是,奴婢记得了。” 城楼 岳紫月站在城楼之上,微风轻抚,似乎带来花中的芳香和泥土的气息,让人觉得是沁人心脾,她微微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样舒服的时刻。 ##第291章 尼姑庵 龛趴在岳紫月的跟前,从那日,二人之间坦诚相待之后,他们便是形影不离。 直到一阵阵轻微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紫月方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眸,此时,桐宛抚了抚身子,道:“公主,皇上派了闫木青和余酉少爷一起去迎接水瑶郡主回来,并且皇上还封了水瑶郡主为水嫔。” 话落,紫月忍不住的冷笑了起来,水嫔,终究还不过是一个妃嫔,也是寄人篱下,若还是郡主,那便是宫里的贵妃或者是宫里的子嗣都还要对她尊重几分,如今一朝成了皇上的妃嫔,这身份可是降了好几层。 且不说这个,只是一个水嫔,只怕是还没有办法满足水瑶那贪婪的心,虽然不知道这些年她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放弃多年以来的心爱之人,而去选择进入这红墙绿瓦之中备受折磨。 前世的经验告诉自己,后宫的女人其实跟守寡真的是没有什么区别。 想必这个时候水瑶也应该已经接到圣旨了,却不知他们两个人现在见面又会是怎样的状况,如果有可能,她还真的是想要去亲眼看看,想必,一定是有趣极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说着,微微愣了愣,随即把龛从墙上给抱了下来,小手轻轻地理着它的皮毛,轻微的触碰,龛的双眸一亮,他似乎已经知道了紫月想要做什么。 此时的尼姑庵中 水瑶脱去了那朴素的尼姑的衣装,穿上了那一身浅黄色的衣裙,那是她最喜欢的衣服,亲手所做,花费了她三年的时间,上面的八尾凤凰是她用金丝线一针一线的绣上去的,充满了她的心血,本是想着嫁给慕容瑾的时候,穿着给慕容瑾看的,可是如今,却只能穿上给不爱的男人看。 伸手抚摸着衣裙上的八尾凤,九尾凤凰只有皇后才配用,其他的王妃用的也只是八尾凤,可是如今,她却是想要在这衣裙上的八尾加上一条尾巴。 终究还是理智压制了内心的那一股冲动。 可是那又如何,一切都无所谓了,只要她能够回到皇宫,除掉慕容瑾心里的那个人,这一切也都已经足够了。 既然她得不到的,也绝对不会让其他人得到。 抬头看了一眼镜子,眉心在不停地跳着,因为她透过了镜子看到的是一个俊朗的男子,是曾经和她在这个地方颠鸾倒凤的地方,也是曾经说着一定要娶她的那个人——闫木青。 水瑶脸上的笑意立刻凝滞了下来,看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继续整理着自己的长发,笑道:“怎么,皇上派你过来接我回去?却不知道皇上给我的名分,是什么。” 她那高傲的目光很是确定,以为皇上会给她妃位,或者是皇贵妃? “水瑶,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跟着我,天高水长,自由自在。”闫木青微微泛红着眼眶,道。 “自由自在?可惜了,我不稀罕,我想要的就只是宫里的那个位置,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的喜欢我,就好好的保护我回到皇宫,如若不然,现在你就离开我的地方,我不想要看到你。” 水瑶已经有些不悦,闫木青从来都没有怕过任何一个人,她是第一个,或许是因为她是自己第一次碰过的女人,所以才如此的恋恋不舍,更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更加的贪恋。 “那我问你,你腹中的孩子,可是我的?” 闫木青几乎痛的快要无法呼吸了,当得知水瑶怀孕的那一刻起,他开心的不得了。 届时,她所有的一切努力都化成了乌有。 心中如此的想着,便缓缓地站起身来,转过身去讽刺的笑着看着闫木青,上下不停地打量着,那目光中充满了不屑的意味,道:“如果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我早就已经把他给打下来了,闫木青,你觉得你是谁,就凭你?也配和我有孩子?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话落,闫木青踉跄着退后了两步,随即麻木的说出了皇帝百世君的口谕:“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水氏水瑶,甚的朕的欢心,故此,册封水氏水瑶为水嫔,钦此。” 水瑶嘴角的微笑随着那最后的一句水嫔而逐渐的消散,一脸的不可置信和满眼充满着的不甘心:“水嫔?闫木青,你是不是在故意整我,皇上怎么可能会封我为水瑶?” 闫木青并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自己那如同行尸走肉的手臂,一道明晃晃的圣旨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水瑶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那道圣旨,的确是皇上的笔迹,也的的确确是皇上所写的水嫔。 纵然是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可是她依旧是无法相信,甚至是一气之下把圣旨扔在了地上,直接瘫坐在了镜子的跟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时候已经到了,还请水嫔娘娘起身回宫。”余酉轻缓地敲了敲门,同时也唤醒了那如同中了魔怔一般的水瑶,她摸了一把眼泪,终究还是起了身。 方才路过闫木青的跟前,闫木青这个贱人又不受控制的抓住了她的手臂,千言万语都已经说过了,唯有一双曾经打动过岳紫月的眼睛来打动水瑶。 可水瑶不同于岳紫月,她冷笑着甩开了闫木青的手,道:“本宫也是一届嫔妃,闫木青,你可要好好的注意了,若是再对本宫如此,本宫必定要皇上亲手摘了你的脑袋。” 她的话是那样的决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划破了他的心口,让他痛的无法呼吸,却还要坚持着把自己的女人,亲自送到别的男人的床榻。 “却看不出来,闫木青竟然也是如此的痴情。”龛邪魅的勾起了嘴角,很想要本能反应的去舔舔自己的爪子,可抬手一看,却看到自己的手洁白无瑕,修长的可爱,便再也不忍心下口了。 紫月讽刺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或许只有到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闫木青会对苏薇那么钟情,毕竟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轻而易举的能够得到的,都是那么的九牛一毛。 输,就输在这里吧。 ##第292章 意外相遇 “好了,热闹也看够了,我们回去吧,带我去个地方。”紫月小心翼翼的在屋顶上站了起来,自从上一次她知道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恐高之后,便开始努力的让自己克服这个困难,对她来说连这个东西都克服不了,将来又怎么去克服其他的种种困难。 龛知道她的恐惧,所以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身躯,以猫的矫捷和轻敏,很是平稳的落在了地上。 随着紫月指的地方而去,那还是今日她站的城楼,因为在她站在城楼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便是天狼国的太子——月轩星。 她记得,月轩星应该是被送到其他的偏远的地方,再不济慕容瑾一个狠心杀人灭口?可是今日,她却是在这城楼之上看到在人群之中的月轩星,她从来都不会相信这是一种巧合,也从来都不相信这是一种天意。 因为,月轩星在人群之中抬起了头来,冲她微微一笑,所以,她不会看错,那个人,必定是月轩星无疑。 “翳儿,你当真是看清楚了?”龛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影,要知道,猫的眼睛可是这黑夜里的一盏明灯。 紫月想起那个微笑,忍不住的点了点头,她根本就不可能会看错,纵然她见过月轩星只有两三次,可一次便已经足够让她看清楚他的容颜,并且铭记于心了。 又在此停留了片刻之后,紫月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从她的身后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怎么,公主就是这样没有耐心的吗?” 话落,紫月眯了眯眼,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月轩星。 “怎么?看到我很意外?”说着,月轩星摊开了自己的双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岳紫月。 岳紫月打量着月轩星,他比百青要大,估摸也有十六七岁,也算是成了年了,估计家中也应该有了妾室,只是碍于太子的身份,所以还没有选定太子妃,可为什么,岳紫月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一点儿太子的架子来。 “的确是很意外,太子殿下既然还平安无事就应该回到天狼国,也免得天狼国的皇上和皇后挂心,怎地来我鞑靼游山玩水了。” 话落,月轩星却不怒反笑了起来,他虽然是太子,可却不想要做那个如同人偶一样的太子:“太子?不,这地方已经没有太子,有的只不过是平民百姓,月轩星。” “太子这话,翳儿倒是有些疑惑了。” “或许你们都知道太子就是要将来继承大同的,可是总有那么几个人不愿意去做那个所谓的太子,更加的不愿意去继承大统,说实话,我不知道是谁把我和天启国的太子调换了,可是我确实真心实意的想要谢谢他,因为他,我才找到了自己,原来,自己是那样的快乐。” 听着他的话,岳紫月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是啊,她们都是皇宫的小鸟,都是争权夺利的牺牲品,月轩星是幸福的,可是经历过她这样的人生,幸福,又会是什么。 “当初我在宫里看到了你便知道你是和我一样的人,本想着打算娶你为妻,可我看的出来,你的心,不拘泥于皇宫那做囚牢。可如今,我不做太子,便想要出来见见你。” “……” 紫月哑然,这竟然是一种表白,这些日子以来他偷偷的躲在这里度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看到那个跟他一样的人。 相爱不如相知。 的确,这个五公主模样不是尽如人意,可是同样是厌恶权利的他看得出来,岳紫月不在乎权利,而恰恰就是这样的人,才真正的让月轩星感受到喜欢,发自内心的喜欢。 “公主是当真想要把我当成朋友?”月轩星轻言。 紫月只是略微浅笑着,并未回答,对于月轩星,她的态度和对待百青的态度都是一样的,曾经的经历一次又一次告诉她,人心隔肚皮,你永远都没有办法爬进一个人的心里看看他的心究竟是什么颜色。 没有得到岳紫月的回答,月轩星倒也并不气恼,而是挥了挥衣袖,看着眼前的景色,心旷神怡。 “太子殿下既然平安无事,就应该回你的来处去,也免得天狼国和鞑靼发生不必要的战争,残害老百姓。太子殿下的一时寻欢作乐可是建立在无数百姓的性命之上的。” 岳紫月一字一句,道。 她本来也就没有想过要去伤害月轩星或者是真的去利用,她不过是把月轩星和沐长卿调换,月轩星醒来之后,沐长卿早就已经安全的回到了天启,所以,他完全可以在那个时候回天狼国的。 听罢紫月的话,月轩星脸上的笑意逐渐的凝滞了下来,是啊,他就算有多么的想要去逃避,可是终究还是改变不了他是天狼国太子的事实。 他不喜欢权利,同样也不喜欢战争,更不喜欢自己的性命会给一个国家带来惨不忍睹的骨肉分离。 “我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妄想,生来就被软禁在皇家这个大监狱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像这天空中的鸟儿一样,自由自在。” 说吧,转身看着岳紫月,道:“你放心,我会回去的,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就让我在这最后的日子里,有多快乐就多快乐吧。还请公主千万不要把见过我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倘若公主有事情要寻我,便到龙飞客栈来。” “这段日子,你一直都住在龙飞客栈?”岳紫月的脸色微微有些差,这龙飞客栈可是皇叔慕容瑾的地盘,月轩星在那里已经好几日,皇叔不可能会不知道的,只是为什么皇叔要瞒着她。 还是说,皇叔不安分,有了其他的心思。 望着月轩星越走越远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紫月半眯着眼睛,道:“我们去允王府。” “嗯”。龛点了点头,却化身为猫跳进了紫月的怀里,毕竟他还不清楚慕容瑾的身世,他的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甚至是会吞噬他的法力,所以他绝对不可以让慕容瑾知道自己的真实的身份,如果不然,他便不能守在紫月的身旁了。 ##第293章 吃醋了 有龛在,紫月的确是省了不少的力气,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她便出现在了慕容瑾的王府门外,那守门的管家可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远远的看到了岳紫月便眉开眼笑的迎接了上去。 “公主,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了。”管家道。 紫月微微含笑,道:“自然是找皇叔有事,不知皇叔在不在?” “在,当然在了,奴才这就带公主进去,王爷吩咐过了,只要是公主来了,不需要任何的通报,便可以进去。”那管家口口声声的可是都不离慕容瑾的好。 说着慕容瑾对她是如何如何的好,慕容瑾的人品是杠杠的,这听起来倒是有几分像是在相亲一样,只觉得管家的话是越来越偏了… 终于到了慕容瑾的书房,管家也终于闭上了嘴巴,慕容瑾的书房可是不容任何人进去的,管家也不例外:“公主,奴才只能送你到这里了,王爷在书房里,公主自己进去吧。” 紫月点了点头,虽说对管家谈不上喜欢,可也不算讨厌,毕竟在她的贴身嬷嬷的身后事上,管家也的的确确是帮了不少的忙。 只是让岳紫月没有想到的是,推开御书房的门看到的却是一个妙龄少女已经露出了光洁无瑕的后背,那红色的肚兜不言而喻,看不清楚坐在对面人的脸色,却也觉得周围的氛围有些不同寻常的尴尬。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那女子猛然回头,看到岳紫月的时候很是淡定,不仅没有抓起地上的衣服,反而是高傲的挺起了自己的胸脯,那已经完全发育的身子和岳紫月那和地板一样的身子真的是天差地别。 似乎也正是因为如此,那女子在炫耀着。 纵然是已经经历过人事的岳紫月在毫无防备之下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心中可是又气又恼,她记得,慕容瑾可是口口声声的说什么他们并无血缘关系,还要倾城已聘来迎娶她,如果不是今天撞破了,她还真的会相信了慕容瑾的鬼话。 也是在这个时候,紫月方才看清楚面前的这个女子,正是富沁雪,慕容瑾的同门师兄妹,感情可是深的很那。 而慕容瑾更加没有想到都已经这个时辰了,紫月还会出现在王府里,刹那之间,慕容瑾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虽然他很是清白,什么都没有做… 他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做。 他本来就是好好的在书房里看书,他也知道富沁雪的心思,毕竟自己这样的美男,是个女人都会有些把持不住的,本就没有打算理会她。 即便是富沁雪打着同门的情谊,岂料她竟然会不顾羞耻的当着他的面就自己脱了衣服,自从心里已经有了岳紫月那个小丫头,他便对其他的女人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了。 即便是她脱了衣服,赤条条的站在他的跟前,他的内心也不会有任何的波澜。 看到紫月后,来不及多想,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慕容瑾便到了紫月的跟前,随手抓起地上的衣服,紧紧地裹住了富沁雪的身体,遮挡住了岳紫月的视线… 富沁雪暗地里跺了跺脚…莫名的一阵羞辱… 他的目光从来都没有停在富沁雪的身上,而是理着岳紫月的长发,道:“本王,健忘。” 话落,不容富沁雪多说什么,直接吩咐木辽把她给丢了出去,也不管她的衣服有没有穿好,在这个年代,女子的清白可是比性命还要重要,慕容瑾不稀罕也就罢了,竟然让木辽一个下人去接触她的身子。 把她丢了出去,若是被一些草民给看到,那她的这一生可是就白活了。 “皇叔,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些?” “狠吗?现在天黑,没有人会看到,她说到底也不过是见色忘本分的,本王不会太过分。”慕容瑾浅笑着打量着紫月,道。 “听皇叔这意思,还真的是挺会怜香惜玉的。” 这句话本就是脱口而出,可在慕容瑾听起来那就是不一样的感觉了,这话里话外可都是充满了醋的味道,这允王府也终于有醋坛子被打翻的一天了。 感受到慕容瑾异样的目光,紫月赶紧转移了话题,毕竟和男人相比,她的力量终究还是敌不过的,即便是她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慕容瑾的面前似乎都是那么的不攻自破。 所以,慕容瑾只可以为友,不能为敌。 “皇叔,能否告诉翳儿,天狼国太子月轩星为何会出现在皇叔的龙飞客栈?皇叔可不要告诉翳儿不知道,这普天之下还有什么是皇叔不知道的。”紫月直截了当的开门见山,道。 慕容瑾微微眯了眯眼,便把当初的事情说了一个大概,在数十个太子之中,他之所以会选择天狼国的太子和沐长卿兑换身份,并不是简简单单的鞑靼皇后和天狼国皇后的姐妹情深,更多的是因为天狼国太子在进宫的时候就已经去拜见了允王。 是他主动的请求王爷想方设法的让他脱离皇室的冠冕,哪怕只有一天,十天,他都心满意足,如此一来,不仅帮了沐长卿平安无事的回到了天启国继续做他的太子,月轩星也可以达成自己的心愿,何乐而不为? 听罢慕容瑾的描述,紫月这才想了明白,月轩星为什么会久居鞑靼而没有一个人知晓,即便是父皇派出去的人也都没有找到他,有王爷在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会找得到。 “既然如此,皇叔为何不告诉翳儿?” “本王答应过他不说,便不会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 借着月光,紫月回了云裳宫,还没有踏进云裳宫便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的声音,紫月心中暗叫不好,踏进去一看,满院子的太监,宫女都被侍卫按在了地上,脱下了裤子,打的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往日里,充满花香的云裳宫,此时此刻每一处的角落都充满了鲜血的味道。 还有她的桐宛也是如此,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在那高位上悠哉悠哉的品味着茶香的人正是苏薇。 ##第294章 打骂奴才 苏薇一向是不会来这里的,今日怎么这么巧合,不仅来了云裳宫,而且还是偏偏趁自己不在的时候,想必被她给抓到了把柄,所以才对着自己的奴才发脾气。 “大姐,你这是在做什么!”紫月的语气有些阴冷,桐宛痛哭着看着紫月,用极为纤弱的声音告诉紫月,让她小心。 听闻岳紫月的声音,苏薇这才故作发现她已经回来了,道:“妹妹回来了?妹妹这是去哪里了?这三更半夜的不好好的呆在宫里安寝,偷偷的跑了出去?你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了,如果你出了事,父皇怪罪下来可不是人人都可以担当的起的。 都说长姐如母,今天大姐就好好的为你教训教训这些狗奴才。” 说吧,狠狠的看着那些奴才,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打!” “我看谁敢!”紫月对待敌人,可从来都是软硬不吃的,在她的地盘打她的人,苏薇还真的是好大的架子,这才几日不见,怎么脾气见长了不少。 “大姐,你若是对翳儿不满意,便冲着翳儿过来,这样无缘无故的打骂我的奴才,不知为何?”紫月的话,每一句都是再说大公主苏薇的小肚鸡肠,明明是她先犯了错误,现在听起来倒像是苏薇在故意找茬一样。 “你胡说八道什么,是你自己不知羞耻,丢了皇家的颜面…” “大姐姐怎么知道我不在宫里?难不成大姐姐是跟踪我?若是如此的话,大姐姐与其在这里惩罚妹妹的奴才,不如先好好的惩罚惩罚自己。” 岳紫月眯了眯眼,她在等,让苏薇亲口说出来,在云裳宫的那一个奸细到底是谁。 几番回合下来,苏薇一直都是占了下风,她才发现在岳紫月的面前,从来都没有受过的屈辱,今日会在这里众目睽睽之下,全都受了。 可是,她怎么甘心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屈辱,她没有嘴,可是她有手,她是正宫娘娘所出的嫡子,所以,惩罚任何的皇子都是可行的。 高高扬起的手,用了她浑身所有的力气,连日以来的屈辱,皇后的禁足,百青的废黜,外曾祖父的惩罚,都让她一直压抑着,现在她不想要再压制了,她只想着发泄出来。 看着她抬起的手,岳紫月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尖锐,这样的毫不畏惧倒是让苏薇有些惊慌失措了起来,抬起的手微微顿了顿,却还是打了下去。 只是在那一巴掌快要落下去的时候,其一从黑夜脱颖而出,一颗石子划破天际打在了苏薇的手腕处,苏薇痛的惊呼出声,怒吼道:“谁,居然敢对本公主动手,看本公主不亲手摘了你的脑袋!” 龛曾经说过,猫族即便是幻化成了妖,也如同猫身一样,那一双眼睛是不会有变化的,紫月微微蹙了蹙眉头:“看来,这个人就是龛说的璃,他出现在苏薇的身边,只怕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它是妖想要杀人是轻而易举的,可是,岳紫月却不会让她的人,再次受到伤害。 一声吩咐下来,其一便退后,小心翼翼的去搀扶起了桐宛,却生怕会扯动他的伤口,只能够缓慢到极致,这时,璃重重地在他的身后踹了一脚,是动用了妖力的。 其一没有任何的防备,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同时也压在了桐宛的伤口处,当即桐宛便痛的昏迷了过去,其一泛红着眼眶,怒火连天的看着璃,同时也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住手。” 紫月微微怒吼,道。 其一看了一眼一眼璃,还是听从了紫月的话,直接把桐宛从地上背了起来,走进了内室。 苏薇虽然受了其一的伤害,可是璃却是给她挣足了所有的面子,自从岳紫月出了冷宫,她就一直都是处于下风,像今日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怎能不让她心生痛快。 紫月知道苏薇的心思,只是懒得去理会罢了,手中拿着尘缘给她的防身的灵符,一步步的走到了苏薇的跟前,道:“大姐姐,我看你额头上乌云遮目,想必这几日姐姐的运气不大好,会碰到妖,这是尘缘大师送给我的,今日送给姐姐,用来防身,可好?” 苏薇似笑非笑的拿起了灵符来,却只是看了看随即丢在了一旁:“本公主是天之骄子,纵然是有邪祟,也是不敢伤害本公主的,何用你在这里装模作样,假惺惺的。” 她的确是不怕,可并不代表璃不会还怕,她还记得龛在第一次看到那个东西之后,是惶恐的,即便是已经修行千年的妖,也会还怕,龛有东西在保护着,璃可没有。 果不其然,侧目看了一眼璃,他的脸色果然没有了之前的那般嚣张气焰,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对了,他在害怕。 紫月浅笑道:“无妨,尘缘大师还给了妹妹许多,若是姐姐有一天真的碰到了妖怪,再来找妹妹要就是了,对了,这段日子以来我总觉得睡不安稳,尘缘大师说这云裳宫有邪祟,这不,妹妹就去多要了些来,稍后,妹妹就会去贴上去。” 说着,便从怀里抓出来一大把的灵符,这一下,可当真是让璃吓坏了,他推了推苏薇,看在他方才为自己出气的份上,苏薇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姐姐也就不多问了,妹妹身为公主,还是要本本分分的才好,免得丢了皇家的脸面。” “是。” 说吧,苏薇便带着众人匆匆离去,却没有人看到,在他们离开以后,岳紫月手中的那些所谓的灵符化成了一团火焰,消失殆尽。 也是这个时候,紫月的脸色方才有些缓和,当时还真的怕璃会看出破绽来,璃知道尘缘的存在,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的掩藏着他的妖气,那灵符的威力,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索性现在天黑,有了第一道灵符的闪光,他自然会相信紫月手里的这些都是真的了,又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些都不过是龛变出来的罢了。 “先去看看桐宛,其他的人恐怕也要麻烦你了。” ##第295章 水瑶怀有龙子 龛方才换成人形,紫月便拉着他的手,说吧也顾不得愣在原地的龛想着什么,直接冲进了内室,她的桐宛,还在受苦,她怎么忍心。 坤宁宫 皇太后久坐高位,半眯着眼睛,手中还在一如既往的转动着佛珠,那佛珠是先皇曾经一直握在手心里的,本应是陪葬品,可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心爱的男人纵然是死了,也没有给她留下一点儿的东西。 此时的坤宁宫安静的出奇,直到水瑶的出现,方才打破了这一瞬间的安静。 “水瑶给皇太后请安。” 只见水瑶微微行了一礼,似乎是太过在乎自己腹中的胎儿,想让后宫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因为腹中怀有龙子,是皇帝的嫔妃。 良久,皇太后微微睁开了双眸,道:“你倒是改口改的快,后宫里其他的妃嫔想要怀有龙嗣,千方百计,可始终都没有办法怀上孩子,可是你倒是好,和皇帝不过是只有一夜成欢,竟然怀有龙嗣。” “这也是上天对臣妾的眷顾,那一夜本就是个意外,臣妾一直以来都把皇帝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哥哥,可是…总之,现在臣妾只想要好好的保护腹中的胎儿,让他长大成人。” 水瑶说着,那脸上散发着母爱的光辉,实在是让人沉迷,可这些话太过虚伪,想要在皇太后的面前演戏,她还不够这个资格。 “好一句亲生哥哥,只是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水瑶,你清楚哀家也清楚,没有必要在哀家的面前装聋作哑,也没有必要在哀家的面前演戏,更不要有想要偷龙转凤的想法,你这腹中的胎儿是不是皇帝的,你和哀家都是心知肚明。” 皇太后的一番话,让水瑶的眼皮不停地跳动着,她心里开始有些慌乱了起来,毕竟腹中胎儿并非龙脉,她的心里清楚的很。 “皇太后,水瑶虽然一直在寺院,可是一直都恪守本分,太后可以污蔑水瑶的名声,可是绝对不可以污蔑我的清白。” 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当真是让人心生不忍。 只是,皇太后的慈悲心早就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只见李嬷嬷端起一杯汤药来,一步步的走到了水瑶的跟前,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道:“水嫔娘娘,如果你真的想要证明腹中的胎儿是皇上的,还请喝了这碗堕胎药。” 话落,水瑶一个踉跄差点摔在了地上。 水瑶看着皇太后坚定的目光,她知道今天的事情是在劫难逃了,可是即便是如此,她也一定要为腹中的孩子和她自己争取到一个好名声,也要皇太后一辈子的心生愧疚。 “好,太后娘娘,你让我喝我就喝,我喝下了它也就证明了我和这个孩子的清白,他是我和皇上的亲生骨肉,却遭受质疑,即便是出生,长大,也会活在屈辱之中,与其如此,今日我便让他死在这里,愿他来生,不要投胎到我这样的母亲的腹中。” 说吧,咬紧了牙关,端起了那一碗堕胎药,猛地喝了一大口,却在这时,一个人的突然闯入让皇太后有些坐不住了。 闫木青直接打翻了她手中的堕胎药,水瑶怒目圆睁的看着他,生怕他一个不留神说出来他们之间的苟且。 李嬷嬷的目光一亮,闫木青送水瑶回的尼姑庵,慕容瑾能够查到的事情,皇太后自然也能够查的出来。 “怎么,隋少爷何时有了这个资格私闯太后娘娘的寝宫,还是隋少爷和水嫔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朕让他进来的。” 李嬷嬷话音刚落,皇帝百世君便自带气场的从后面一路走了进来,水瑶回头,看到的是那个自己并不爱却要厮守一生的男人,心里微微有些疑惑,都说皇上日理万机,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处理朝政,不可能会出现在后宫的。 可现在他是真真正正的出现在了这里,一瞬间便想到了身旁的这个男人,她曾经是那样的伤害他,可是为什么,闫木青还要保护自己,此时此刻,她倒是觉得闫木青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真正的保护她的男人,就像是她的父亲一样。 她,不知道的是,在水瑶一进宫便被皇太后的人带去,闫木青便知道不好,只怕是太后娘娘是想要为难她,便迫不及待的跑到了御书房,告知了皇帝,随即又怕来不及,便自己先过来了,还好皇上来的及时,否则的话,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李嬷嬷自然没有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道:“奴婢给皇上请安。” 皇上并没有理会李嬷嬷,而是看向那堕胎药,皇太后特地防止了水瑶会打翻,所以一共准备了两碗,可见太后的决心,而太后如此作为,难免会伤害了她和皇帝之间的母子之情。 “不知母后这是在做什么,水瑶腹中怀着的是朕的骨肉,母后是想要杀了朕的儿子?” 纵然如此,皇上对皇太后永远都是不可能说出太过狠毒的话来,那毕竟是自己的生身之母。 “皇上,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我们的孩子,臣妾绝对没有撒谎,臣妾腹中的绝对是皇上的亲骨肉,如果皇上和皇太后不相信的话,臣妾愿意以死明志。” 在场的各位,除了闫木青之外似乎并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关心她这个人,然而,闫木青的好心却让水瑶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下来,闫木青为了她的安全只能够按兵不动,毕竟,只要他表现的太过明显,他们可都是会死无葬身之地,不仅如此,或许还会连累整个隋家。 就在水瑶冲着柱子撞过去的时候,皇帝道:“够了,这个孩子是不是朕的,朕很清楚,母后,以后儿臣的事情母后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说吧,不顾皇太后的脸色,拉着水瑶便往外走去,谁知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皇太后却开了口:“皇帝,哀家可从来都没有说过不喜欢他们母子,如果皇帝不相信,那哀家便喝了。” 闻言,百世君慌忙的回过头去,还来不及阻止,皇太后便已经喝了下去,皇帝怒吼:“来人,快传太医。” ##第296章 补药 “不必了,这里面的不是什么堕胎药,只是哀家为水瑶母子准备的补药,毕竟水瑶曾经也是哀家的女儿,如今成为哀家的儿媳,哀家是再高兴不过了。” “什么,不是堕胎药。”水瑶不得不佩服,这姜还真的是老的辣,皇太后还真的是一根葱。 “水嫔娘娘,这当然是补药,奴婢只是给娘娘送补药,却不知娘娘怎么会认为是堕胎药,之前奴婢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是补药,这里每一个人可都是人证。” 说着,李嬷嬷便退后了一步,身后出现了数十个太监和宫女,那都是皇太后的心腹,当然会听从皇太后的话,只可惜现在的水瑶只能够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如果皇上和娘娘不相信的话,大可让太医过来检查。”李嬷嬷继续说道。 此时,皇帝抬头看了一眼皇太后,皇太后却风轻云淡的用手帕擦拭着嘴角已经消失不见的药渣,道。 皇帝当然是不可能让太医过来的,皇太后是他的生母,就算今天太后在这里杀了水瑶,他也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公之于众,只会当做不知情罢了。 “太后娘娘,皇上,紫月公主来了。”一个小太监垂着头在门外道。 也是这样的一句话,打破了室内的沉寂:“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以后谁都不要再提出来,还有,母后对你是一片关心,也是你的母亲,日后要记清楚自己的本分。” “是。”水瑶很是委屈的点了点头。 “翳儿给父皇,皇祖母请安。”岳紫月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皇帝的那一瞬间故作震惊,这么晚了,没想到皇帝还在这里,却也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并没有失去了分寸。 “翳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皇帝微微蹙了蹙眉头,道。 紫月挤出了两滴眼泪来,道:“翳儿知道太医院的太医都回去了,所以想要过来求求父皇,能不能下一道圣旨,让太医院的太医进宫两个。” “出了何事?” 紫月委屈的摇了摇头,却一直都是不肯开口说话,这可是让皇帝着急的不行,道:“翳儿,若是你不说的话,朕可是不会让太医过来的。” 这种明晃晃的“威胁”略带着霸道的关怀,良久之后,方才听到岳紫月道:“父皇,儿臣宫里的太监和宫女都受伤了,还请父皇救救他们,他们也是父皇的臣民啊。” “受伤?怎么会受伤?”百世君疑惑不解,心里却更加的担忧了几分,道。 紫月抹了一把眼泪,越说越委屈,道:“这些日子以来儿臣一直都是睡不安稳,便去找了尘缘大师谈心,可是大姐姐以为翳儿给皇家蒙羞,所以动手打了翳儿的宫人…” 越听百世君的脸色便是越差,这个苏薇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前有皇后和百青的例子,后有富天长,富仲,富詹的例子,她竟然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懂得“安分守己”,他当初是怎样把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孩子捧得如掌上明珠一般。 皇后,可真的是给他教出了两个非比寻常的孩子。 “来人,传太医!” 此时的苏薇 回到寝宫之后便是一通脾气发了出来,把屋内所有的古董花瓶全部都砸了一个稀巴烂,却还是觉得不够解气,随手抓起挂在床头的长剑来,对着璃的心脏便刺了过去。 剑穿透了璃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的鲜血流出,也没有任何的疼痛感传来,苏薇一直都是紧紧地闭着眼睛,纵然知道他是妖,却也是她第一次动手杀人,这种感觉和恐慌,自然也是非比寻常。 不多时,只觉得自己手中的长剑在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抽出自己的身体,她这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眸,然后,她就看到了这一辈子最刺激,最惊慌,最惊心动魄的一幕。 璃的手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猫爪,长长的爪子捏着长剑,那长剑在他的手中就如同是破铜烂铁一般的小菜一碟,他的胸口似乎还散发着一种光芒,直到长剑完全的脱离了他的身体,他的伤口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愈合着。 “哐当!” 苏薇手中的长剑摔落在了地上,整个身体也都有些瘫软,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抱住了她即将要倒下去的身子,邪魅的勾起了嘴角来,道:“怎么?现在是害怕了?当初你看到我的原型的时候可并非如此啊。” “本公主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怕,只是本公主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还怕尘缘的那个什么所谓的破灵符,你不是妖吗,你不是会法术的吗,怎么,你还会还怕一个小小的凡人不成?” 苏薇故作镇定,她的小手臂搭在了璃的肩膀之上,那个样子特别的妩媚,在人世间待了那么多年,他早就已经看透了人,尤其是女人。 他的一生只有一个女人,纵然那个女人从来都没有爱过他,可是那又如何,遇见她之后,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纵然是身体上的交易,他也不会去做。 因为,他不会在精神和肉体上去背叛最心爱的女人。 “尘缘的确是凡人,这个世界上有妖就会有捉妖师,捉妖师的血可以让修行千年的妖魂飞魄散,若是已经修炼到阿罗汉的境界,只怕是阴曹地府的孟婆,也要死在他的手上了。” 话落,苏薇含笑着一把推开了他的身子,似乎是对她说的话一点儿信任和兴趣都没有,那微微松开的衣服也在这时裹紧了些:“你不是说还有一只妖在宫里吗,既然如此的话,那尘缘应该早就已经发现他了,为什么他一点儿事都没有,反倒是你,像是耗子见了猫。” 说着,还忍不住的给了他一个白眼,那白眼充满了不屑。 说道此处,璃也是十分的不解,难不成是因为龛的妖术比自己的要强大,完全可以控制自己身上的妖气不被发现? 可,龛已经受了伤,即便是有那个力量去掩饰自己的力量,那也是撑不了太久的,这么多天都已经过去了,不可能会一点儿事也没有,方才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岳紫月拿出灵符的时候,龛可是就躺在她的怀里,为什么,他一点儿事都没有。 ##第297章 赏赐实乃惩罚 “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乱走乱逛了,逛的我的脑袋都疼。” 岳紫月怒拍打着桌面,她还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一只猫妖还会有困难的地方,妖怪可是会法术的想要什么没有,可是他倒是好,怕这个那个,这个不能做,那个也不能做。 有时候,他真的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一只妖。 可是,刚才她动手杀他的时候,他的确是有恃无恐。 “大公主,有件事只怕是还需要你亲手帮我去做。”说着,璃趴在了苏薇的耳边,耳鬓厮磨,道。 “璃,你可不要忘了,你可是有求于我,说话的态度也要注意对本公主的态度,若是本公主不帮忙的话,你可就魂、飞、魄、散了!” 璃不怒反笑,手中拿捏着她耳边的碎发,道:“那大公主也不要忘记了,你也不过是有求于我,既然是互相利用,就没有必要在这里犹犹豫豫的,不是吗?”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去找尘缘,问他要一张灵符,然后贴在岳紫月的那只猫的身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璃邪魅一笑:“大公主想必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公主,在这个宫里除了我这一只猫妖,还有一只猫妖,你不是最想要知道那只猫妖在哪里吗?我现在就告诉你,那只猫妖,就是岳紫月怀里的那只猫,你的太子弟弟和母后,可都是被她弄成现在的这个样子的,如果我猜测的不错,现在你的父皇只怕是在来的路上,我可以帮你清除你父皇脑海中的记忆,也可以让你父皇改变心意,你所要做的,就是帮我,如何?” “既然你都已经开口了,我自然是要帮你的了。”苏薇说着,搂住了他的脖颈,道。 “公主,救命啊,公主…”几个太监正在苦苦的哀嚎着,祈求着。 她记得,璃已经说过了,把父皇脑海中的这一段记忆给清楚了,为什么她宫里的人竟然还会受到如此严重的惩罚,她怎么就忘记了,光是清除父皇脑海中的记忆还不够,在整个鞑靼,可是还有一个比魔鬼都还要难缠的王爷,疼爱岳紫月入骨的王爷。 正要发火时,看到木辽在人群之中脱颖而出,由于身份的原因,不得不对苏薇行礼,那也不过是表面上的功夫罢了。 “公主,这时王爷赏赐给公主的礼物,还请公主务必要收下。” 闻言,苏薇忍不住的抽搐着嘴角,指尖都气的发白,这那里是“赏赐”,明明就是惩罚,偏偏这个惩罚,她还要笑着接受。 不能忍,也要忍。 “月笙在这里多谢皇叔的赏赐。” “公主记得就好,对了,公主,王爷还说了,这种赏赐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若是公主以后“疼爱”云裳宫的一草一木,王爷都会双倍,十倍,百倍的“赏赐”给公主的。” 良久 苏薇强忍住内心的那一股怒火:“是。” 木辽前脚刚走,璃后脚便走到了苏薇的身旁,并未有任何的言语,对于太监和宫女的苦苦哀求的撕心裂肺的痛哭的哀嚎声,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而是嫌弃的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这些人,都给你了。” 话落,只见一眨眼的功夫,那些人也全部都成了璃的盘中餐。 吃完,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巴,毕竟已经很久都没有吃的这样的痛快了。 “既然你淋漓畅快了,那便再多帮本公主一件事情。”苏薇半挑着眉头,道。 透过那一双眼睛,璃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谁能想到年纪轻轻,人前温柔大方,一点鲜血都见不了的大公主苏薇,其实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恶魔呢,可是他喜欢。 “帮我去杀了允王,允王上下数百人,就全部都是你的了。” 话落,璃的目光露出无法掩饰的锐利,允王慕容瑾还有幽桦,这两个人的灵魂可是很纯净的,如果能够吃了他们,且不说伤势痊愈,那一个尘缘又有何惧怕? 云裳宫 紫月身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裙在浅浅的修剪着盆栽,这几乎是已经成了她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必备的一件事情了。 “他们的伤势都如何了?”紫月并没有回头,听到那很是浅微的脚步声就已经知道了来人,那便是龛。 在龛的照顾之下,那些宫人的伤势还是好的挺快的。 “放心吧,都已经没有大碍了。” 说吧,紫月点了点头,室内便再一次的陷入了沉寂,不多时,龛在犹豫了片刻之后,道:“你昨夜去见了皇帝?” 话落,紫月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手中的杰作也已经完美的诠释了:“听闻昨夜父皇去见了苏薇,可是走到了一半便折返了回来,不仅如此,今日上朝还特地的解了皇后娘娘的禁足。” “是他干的。” “谁?”随即,岳紫月恍然大悟,道:“就是你说的那个猫妖,璃?” “他一定是清楚了皇上的记忆,所以才会如此。”说着,脸色有些凝重,而岳紫月的脸色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这宫里有一个会法术的妖怪就已经足够了,这还有了两个,一山不容二虎,这两个迟早会有一场战争。 本想着今生今世只报自己的仇恨,谁能想到如今竟然会无缘无故的卷入另外的事情里,如今想要脱身,只怕是已经晚了。 “没想到你们妖还会有这样的本事,怎么不早说,他可以做的,想必你也可以。” 然而,龛的脸色却一如既往的铁青:“天道轮回,本不可逆转,逆天而为,必遭天谴。妖是可以如此做,只是如此做就是与天作对,对妖的本身也有极大的伤害,若非遇到极大的事情,他是不会动用如此危险的法术,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杀了人,吸取了人了灵魂。”说吧,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一热,仿佛是透过那一双眼睛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他猛然暗叫:“不好。” “只怕他是要去杀允王了。” 说着,紧紧地盯着岳紫月的脸色,道。 果不其然,在听到允王要被一只猫妖杀害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恍然无错,那是一种害怕,她在害怕失去,这种害怕的模样像极了当初的阿雪那么还怕失去自己的模样。 ##第298章 对付猫 只是如今,她把这样的一切交给了另外一个男人,纵然是心痛,他也铭记自己的身份,他是妖,人妖殊途,这一生,他再也不可以为了所谓的情爱,让紫月也堕入深渊。 “放心,就凭他,是杀不了允王的。”看出她的不安之后,龛苦笑着安慰,道。 王爷只不过是一介凡人,如何抵得住一只妖怪,允王三番两次的帮助我,我也不会是忘恩负义之人,你便去救救他吧。”岳紫月说着,目光中却略带着哀求。 “好。” 龛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眨眼之间便化身成猫,消失在了岳紫月的眼前,望着云裳宫的红墙绿瓦,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道: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去做,哪怕是去送死,我也心甘情愿。 允王府中 木辽正在气势如虹的对慕容瑾汇报今日的“战果”。 慕容瑾听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殊不知,现在死亡就在慢慢的向他靠近,璃在屋檐上慢慢的攀爬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慕容瑾。 “小子,今日可就是你的死期了,你放心,我会对你的身体很好的。” 说罢,便整只猫冲着慕容瑾冲了过去,锋利的抓着划破了慕容瑾的衣衫也划破了他的手臂,鲜血当即便染红了衣衫,正如龛所说,璃伤害不了慕容瑾,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慕容瑾不过是受了皮肉之伤,璃可就不同了,慕容瑾的鲜血足够毁了他近百年的修为。 慕容瑾虽然有些吃痛,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危险,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这允王府中向来都是守卫严密,即便是一直苍蝇想要飞进来也是不可能的,那只猫,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好了,本王没事,去,带幽桦过来,本王找他有些事情。” “是。” 木辽不好有任何的怠慢,行色匆匆的便冲了出去,却只留下慕容瑾一个人看着自己的伤口不停地发呆,伤口的确是不痛,可是在最后的那一刹那,他似乎感受到了猫的痛苦的叫声。 心中如此想着,便拉下了衣袖… 话说,璃。 因为被慕容瑾的鲜血灼烧,此时此刻的他就好像是生活在无边的地狱之中,备受烈火焚身的煎熬,心里只觉得有一股火在燃烧着,他强撑着变化成了他原本妖物的模样。 一身墨色的盔甲,两只猫耳朵也是通体的黑着,一双眼睛散发着蓝色的光芒,身体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了,他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撑着一旁的竹子,鲜血从他的口中吐出,满嘴的血腥味让他很是不甘心。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被一个普通人伤了修为,他到底是谁?”璃不可置信的感受着自己的身体里的某一股力量正在悄然的流逝,他方才吸收了十几个人的灵魂,如今却都消散了。 “天作孽,犹可恕。 自作孽,不可活。” 龛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如此狼狈的模样,道。 “呵,什么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从来都不相信什么老天爷,如果他真的长眼睛了,我也就不会是今天的这个下场,你也不要在我的面前装什么清高,龛,你才是那个最应该死的。”璃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故作并无大碍的模样,回头看着他,道。 龛却并未理会,他即便很想要去掩饰,可是现在这个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样,早就已经出卖了他。 片刻的沉默之后,璃终究还是支撑不住了,再一次的吐了一口鲜血,整个人都躺在了地上,他很是虚弱,却依旧不肯服输:“怎么,我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不正是你可以下手的好机会吗,怎么还不动手杀了我,这样你就不可以保证你的岳紫月毫发无损的度过一生了吗。” “我从不会做趁人之危的事情,如今,你还是想着如何好好的养伤,不管你的伤势是否痊愈,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都不可能会伤害她。” 龛很是坚定的说道。 璃却并没有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他没有什么力气了,龛挥了挥衣袖,直接把他变成了猫的本身藏在了一处洞穴之内,在离别之时,他微微侧目看了一眼璃,道: “他不是你可以招惹的,这一次你不过是废了百年的修为,下一次,你的命都会丢在他的身上。还有,我会让猫族的侍卫接你回去,从此,你,不得踏入人世间一步!” 龛不想多做解释,纵然他做了很多伤害自己的事情,出于数百年前的那一场愧疚,他永远都不可能会痛下杀手的结果了璃。 “你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璃不甘心,他想要紧跟着龛的步伐冲出去,可是却在洞口处被打了回来,他想要追问慕容瑾的身份。 却在被打回来的那一刻起,他遗忘了本应该去问的问题:“你居然下了封印!” 龛并未机会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 云裳宫 岳紫月略微有些焦灼的望了望门外,三番两次的告诫自己这不是她应该有的心思,也不是她应该产生的想法,可是此时此刻,她记挂着某一个人的安慰,着实有些静不下心来了。 直到听到一声熟悉到已经不能再熟悉的猫叫声之后,她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打发了身旁的人后,龛方才敢幻化成人身。 “如何了?”紫月拉着他,问道。 龛微微浅笑:“好了,还请公主放心,王爷没事,平平安安的待在允王府。” 闻言,紫月这才很是放心的点了点头,知道他平安无事,她也就放心多了,随即道:“那,璃呢?还有,你说过璃伤害不了王爷,这又是怎么回事?” 龛微微一笑,道:“王爷的身边有木辽和冬至在,他根本就不可能会近了王爷的身,再者,王爷也是人中龙凤,身带正义,所谓邪不压正,所以璃绝对不会伤了王爷。” 听着龛的胡言乱语,紫月也信以为真,毕竟对于妖魔这个事情,在她的前世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或许也是存在的,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罢了。 “大姐姐送了我这么好的一个礼物,倘若我不还回去,似乎有些不懂尊卑。”说着,她的眼睛都在笑,那是一种冷笑,一种把人踩在脚底下狠狠的践踏着的微笑。 ##第299章 只剩两条命 “你想如何做?”龛直接聊的的问道。 紫月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这件事情还是要你帮我的,听父皇说,天狼国的皇后可就要来了,想必很快父皇就会找个理由把百青给放出来…” “你是想要我杀了她?”龛微微蹙了蹙眉头,看了一眼紫月,道。 紫月摇了摇头,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手刃仇人才是最痛快的,有些人,死亡是最好的解脱,让人最痛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好,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你想要看着他们生不如死,那我就陪着你一起。”说着,他心里却藏着一句话迟迟都说不出口,有仇必报,有恩必还。 岳紫月就好像是一头狼。 狼若回头,必有缘由。 不是报恩,就是报仇。 如果将来有一天,她知道了曾经她的死和自己是脱离不了的关系,那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跟他一起有说有笑,会不会把他当成知心的朋友。 还是会亲手杀了他?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数百年,或许是因为只剩下两条命,不知何时是尽头的时候,他才明白,爱他或者是杀了他,有什么可在乎的,重要的是她快乐,就好。 这是去书房的必经之路,百青虽然被废,可终究是父皇的儿子,还是需要一个陪读,若不是因为天狼国的皇后突然要来访的消息传过来的话,只怕百青的陪读也要换了一个人。 毕竟这闫木青可是父皇心目中将来鞑靼不可缺少的国家栋梁,若是被皇后利用到后宫的争权夺利之中,只怕将来的后果,不堪设想。 紫月坐在池塘边喂鱼,看着清澈的河水,她微微冷笑,曾经那么怕高,怕黑,怕死的她都已经释怀了,如今只是水而已,她不可以怕,也不能怕。 “噗通” “救命啊,快来人啊,公主落水了,快来人救救公主啊…” 紧接着桐宛的呼救声便响了起来,这个时辰路过这里的太监和宫女都是极少的,所以闫木青便成了在这里的唯一一个可以去救岳紫月的人。 听到呼救声,闫木青便看到那在水中扑腾扑腾的岳紫月,霎时间在他的脑海中竟然出现了和眼前的此情此景一模一样的情景,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的脑海中那掉落水中的岳紫月好像在呼喊着他为——阿晓。 可脑海中在喝水里喊着救命的那个女子没有带着面具,可以看得出来她倾国倾城的容颜,就是这一个容颜让他来不及多想,他奋不顾身的便跳了下去。 果然,男人都是看脸蛋的,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任何的变化。 片刻功夫便把紫月给救了上来,此时,两个人都是一副湿漉漉的模样。 “公主…”桐宛是真的担心和害怕,上前去照看紫月,可闫木青却一直是把紫月抱在怀里,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盯着岳紫月,看。 紫月故作昏迷,从一旁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桐宛微微侧目,光看那个阵势就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她便故作不知,道:“还请公子把公主送回去。” 闻言,闫木青便回过神来,抱起岳紫月来便冲着云裳宫而去,就连苏薇走到他的身旁,也如没有看到一样,和她擦肩而过… “公主,这闫木青的胆子着实太大了,公主站在这里她难道没有看到吗,闫木青公子什么时候和五公主的关系那么好了。”贴身宫女月牙嘀咕着。 苏薇虽然没有接她的话,可是确是从心眼里知道他准时是太过分了,说好此后余生,所有的温柔都是她一个人的,为什么,他竟然会如此的关心一个丑女! 看着地上留下来的水珠,她冷笑:“好一个不安分的,我苏薇看上的男人,从来都没有任何人可以夺走。” 云裳宫 闫木青把紫月放在了床榻之上,想要为紫月盖上被子的时候却被桐宛给阻拦了下来,身子直接阻挡在了两人的跟前,道:“公子,男女有别,公子不妨先去换一身衣服,以免受了风寒。” 闫木青尴尬的点了点头。 却不知他前脚刚走,岳紫月后脚便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去,把我的衣服拿来。” 不多时,闫木青便穿着衣服走了进来,从踏进来的那一刻起,他的脸上就没有好看过。 “隋公子,坐下来喝一杯热姜水,方才公主吩咐奴婢去做的,喝点暖暖身子。”桐宛毕恭毕敬的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水走了过去,道。 在那姜水的旁边是蜜枣,紫月可是还记得,他最爱吃的就是蜜枣,尤其是这种红色的蜜枣,很是钟爱。 然而,这样的细心,在闫木青看来可就是意味深长的了,目光时不时的往屋内看了看,随即道:“怎么,你们云裳宫怎么还有男人的衣服?” “隋公子实在是说笑了,这衣服是当初王爷在这里养伤的时候留下来的,公主不方便出宫,还希望到时候隋公子回家之后把这件衣服洗干净了之后送到允王府,还给王爷。” 桐宛的一番话下来,闫木青差一点儿没被水给呛死,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那慕容瑾可是比老虎还要强大不知道多少倍的男人,更何况,慕容瑾可还是有洁癖出了名的,让他去送还衣服和让他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待桐宛转身离开之后,闫木青还是按耐不住的进了紫月的闺房,此时的紫月正在面对着镜子,那从窗户上显示出的人影让她认出了来人。 她缓缓地拿掉了自己脸上的面具,这一张脸是那样的精致,犹如是上帝亲手雕刻一般,浓眉大眼,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就好像是风中的蝴蝶在飞舞一般,高挺的鼻梁,樱桃一般的小嘴巴,让人惊艳。 听到房门声响起,岳紫月“本能反应”的回过头去,这一眼让他惊艳,这张脸和他那一瞬间脑海之中的模样不谋而合,似乎很久之前他们就已经认识了。 望着他的发呆,紫月这才“恍然失措”的戴上了面具。 “你…” “还请隋公子不要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紫月说着,娇羞的垂下头去,道。 ##第300章 嬷嬷煞费苦心 “为什么?”闫木青不理解的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那样的貌美如花,却要每天顶着一个“丑八怪”的名义在这个宫里受尽欺负。 紫月苦笑,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道:“翳儿也不知道,是嬷嬷说要让翳儿如此的,说只有这样,翳儿才能够让母妃和她安心。” 提起嬷嬷,紫月便忍不住的落泪,闫木青的心有些触动,他想要为紫月擦拭掉眼睛里的泪珠,是啊,后宫险恶,嬷嬷如此做也是煞费苦心。 紫月在“啪嗒啪嗒”的落着眼泪,闫木青最终还是忍不住的为她擦拭眼泪,不由自主道:“方才你在落水的时候,我好像在我的脑海中看到了你落水的模样,喊着阿晓。本以为不是一个人,可刚才看到你的模样,我便知晓了,你和我脑海中一晃而过的女孩子是一个模样。” 闻言,紫月的眼皮止不住的跳了起来,为什么,经历过一次的人生,她记得,他为什么也会记得,难不成他也是重生一次? 不,看着他的眼睛也不像… 就在这时,苏薇推门而入… 看着两人举止亲密,上前去二话不说给了紫月一巴掌:“我把你当亲妹妹,你居然在这里夺人所爱!” “你少在这里装糊涂,你身边了是有其一在,怎么可能会落入水里,岳紫月,你当我瞎?”苏薇可谓是咄咄逼人,一点儿也不愿意放过苏薇,纯粹的得理不饶人。 紫月略微有些惶恐,小手悄悄的拉了拉闫木青的衣袖,闫木青回头对上了她那一双清澈的眸子,就好像是他又看到了那一张绝美而又精致的容颜,一颗心悄然无息的触动着。 本能反应的握上了她的手,只是想要给她一种安全感,可这样的动作落在苏薇的眼里可就是另外一种意味了。 恼羞成怒的她不顾自己的身份,一把把岳紫月从闫木青的身后给拉扯了出来:“不要脸的贱人!” 话落,抬起手来就要给紫月一巴掌,却不料这一巴掌却硬生生的打在了闫木青的脸上,那一刹那,整个房间都是安静的出奇,安静的让人感觉到一种可怕。 “你居然护着她?闫木青,你护她?” “你让开!”苏薇怒目圆睁的瞪着闫木青,说吧,再一次抬起手来就要给紫月一巴掌的时候,闫木青很实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腕,目光中充满着愤怒的血丝,如果她只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只怕,闫木青早就已经动手打了她。 随即,闫木青微微用力的甩开了苏薇的手,道:“公主,臣只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绝非公主殿下所想。” “岳紫月,你听好了,闫木青是我的男人,我不管你有什么手段,都最好离他远一点儿,否则的话,你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吧,头也不回的拉着闫木青离去,匆匆离去中闫木青还是心有不甘的回头看了一眼岳紫月,只见岳紫月很是委屈的落下了眼泪,拿着手帕忍不住的擦拭着。 殊不知,那只不过是表面上的一场戏。 “公主,你今天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方才我还以为大公主真的会惩罚你。”桐宛说着,如今还是有些心惊胆战的,如果当时不是闫木青冲上去的话,桐宛也必定是要冲上去的。 闻言,紫月放下了手中的手帕,那眼角的余光也尽收眼底,她太了解闫木青了,是一个永远都不可能会看着美人在他的面前受委屈,尤其是他想象中的岳紫月是那样的丑陋不堪,如今看起来是绝无仅有的美人,他怎么可能会看着紫月受委屈。 那一巴掌,可是他心甘情愿愿意承受的。 一路之上,苏薇都是拉着闫木青,即便是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觉得众人投来的目光是那样的不堪,曾经的他一直都以为大公主温婉善良,还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大公主无理取闹的模样,今日,的的确确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这个样子,和记忆中的大公主,判若两人。 他还是一个男人! 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去侮辱男人的尊严。 甩开了苏薇的手,随即苏薇也停下了步伐,回头看了一眼闫木青,只听闫木青道:“大公主,这青天白日的,你我如此,实在是不合规矩,臣也不想污了大公主的名声。” 话落,苏薇忍不住的冷笑了起来:“名声?呵,闫木青你是在跟我欧气吗,以前你可是巴不得我这样对你的,怎么,难不成你真的是喜欢上了那个丑丫头?” “公主,五公主的样貌虽然不是很好看,可五公主终究还是你的亲妹妹,公主不是应该多多的照顾她吗,我认识的大公主,可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 闫木青说着,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当初的喜欢似乎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沉默良久 苏薇上前去挽住了他的手臂,娇声道:“好了,你不要生气了,是我太心急了吗,毕竟你和我的事情母后,父皇,皇祖母都是应允了的,你就是我未来的夫君,看着你和别人亲近,我当然是有些吃醋了。” 说罢,闫木青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苏薇继续道:“好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以后我做好一个大姐应该做的就是了,只要你不生气,我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一个公主对自己如此的低声下气,闫木青的心里立刻就充满了一股强大的自尊来,要知道过去都是他去尊重别人,在别人的面前俯首称臣,如今,却被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如此的宠爱着,这感觉就是不一样。 “天色已经不早了,还是让我送大公主回去吧。”闫木青说着,这一次并没有去推开苏薇的手,而是任由她挽着。 只是没有想到,在这途径的御花园中,他会“偶然”的撞见,那个曾经让他牵肠挂肚,甚至是到现在也无法忘记和放弃的人。 只是如今已经是形同陌路了。 “水嫔娘娘也有这么好的雅兴,来这御花园中赏花啊。”苏薇依偎在闫木青的身上,望着水嫔,道。 ##第301章 尊卑之说 过去,她可是对着水嫔行了不少的礼,如今她是皇帝的妃嫔,按照规矩来就是要对自己行礼的,以后有的是机会一雪前耻,她当然是开心了,而且开心的不得了。 听闻这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水嫔伸出去折花的手也收了回来,望着两个人依偎的模样讽刺的看着闫木青笑了起来:“公主和隋侍卫还真的是情深意切啊,这还没有成亲呢,就如此的亲密,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说着,闫木青便有些逃避的推开了苏薇的手,看到如此情景,水嫔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手抚摸着平坦的小腹,道:“大公主,按照宫里的规矩,嫔妾是应该对大公主行礼的,可是如今嫔妾有孕在身,实在是多有不便,还请公主原谅。” 有孕在身?多有不便? “水嫔娘娘实在是说笑了,这宫里的嫔妃怀有身孕我又不是第一次见,她们怀胎七八个月尚且可以行礼问安,怎么到你这里就不可以了。” 苏薇的意思已经是很明确了,就是说她不懂尊卑罢了。 话落,水嫔扫了一眼闫木青,道:“隋侍卫,本宫和公主之间有话要说,不知你能否回避。” 闫木青二话不说的便走到了一旁,即便是从水嫔的口中说了出来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可是他不相信,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短,可是他看得出来,水嫔是有野心的人,她千方百计的利用自己,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棋子。 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他都会在背地里默默的保护着她们母子,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就已经足够了。 “不知道大公主有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水嫔缓步走到了苏薇的身旁,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开口,道。 闻言,苏薇眉心微微的跳动着,不可置信的玩味的打量着水瑶,冷笑:“本公主怎么不知道你居然和那个丫头有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也不过是只见了一两面罢了,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个大公主似乎就没有必要知道了,你只需要告诉我,愿不愿意和我合作,就够了,多一个人的帮助,总比大公主一个人要好得多,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不是吗?” 听着水嫔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眼下她还真的不知道应不应该去相信水嫔,他们之间可还有没有处理的敌对关系。 似乎是看出了苏薇的心思,水嫔继续说道:“我跟你母后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本就不应该牵扯到你我二人的身上,那只不过是我和她的,我跟你可从来都没有什么恩怨,你放心,这件事情之后,我会和你母后好好的处理我们之间的问题,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不是愿意和我一起,对付她。” 沉默了片刻之后 苏薇选择了相信,因为水嫔说的其中一句话没有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好,我答应你。” 得到了苏薇的回答,水嫔便被翠花搀扶着走了回去,从头至尾都没有去看闫木青一眼,甚至是连离去,那一声离别也不愿意说出来。 他看着水嫔渐行渐远的模样,眼眶中有些炽热,被敏锐的他的察觉了之后收了回去。 “方才水嫔娘娘跟你都说了些什么?合作什么?你跟她之间有什么好合作的。”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的开口去问了问,然而这一种自己内心的疑问在苏薇听起来就是对她的一种关心,一来,她的心情也着实是好了不少。 “没什么,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秘密,男人可是要少打听的好。”苏薇说着,便挽住他的手臂,走在众目睽睽之下。 “你说的是真的?” 慕容瑾随手把书本扔在了一旁,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那眼神之中的讽刺实在是太过明显了些,然而这一种模样让木辽看起来有些不寒而栗,知道他家王爷肚子里可都是一肚子的坏水,可不是随随便便都可以让人看穿的。 不知不觉的点了点头,随即慕容瑾继续说道:“好了,你下去吧,日后记得多多关心他们之间的一举一动。” 说着慕容瑾不由自主的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把很是锋利的匕首,那匕首很是光亮,可以透过那匕首看到慕容瑾的模样,那一双剑眉让他看起来更加的让人敬畏和害怕。 待木辽即将要离开之际,慕容瑾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天狼国的皇后应该快到鞑靼了吧。” 话落,木辽思考了片刻,随即,道:“是,按照我们的人回来所说,现在天狼国的皇后只怕是已经进去了鞑靼的都城,今日就应该会去进宫面圣。” “去,派人把这个东西交给她,还有,另外一个交给翳儿。” “是!”木辽正打算伸手去接的时候,慕容瑾却突然反悔了,他一把收回了交给紫月的那一张纸条,握在手掌心里揉的稀巴烂,微微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不,本王要亲自去告诉她。” 王爷都已经开口了,木辽能说什么,他敢说什么,只得拿了给皇后纸条之后消失在了王爷的跟前,慕容瑾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想起那个小丫头忍不住的浅笑了起来,这段日子不见,不知道那个小丫头还是否记挂着自己。 想到这里,他似乎有些等的不耐烦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入宫去看看那个丫头… 城外 “皇后,前面就是鞑靼的都城,不知皇后如何安排?”侍卫郑重的上前去,道。 被称为皇后的女子看起来约莫有二十七八左右的年纪,虽说和鞑靼的皇后富月儿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可是她看起来比富月儿要更加有气质,更加的像一个皇后。 她不动声色,想要让一个人惧怕,只需要一个眼神,她的眼神就好像是一把利刃,杀人于无形。 或许是多年来的单打独斗,一朝成为皇后的旅途让她早就已经学会了一个人的坚强,没有家族的背景,没有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却偏偏是她这样的人,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后宫女人都想要的位置。 ##第302章 如此绝情 掀开车帘看着不远处的都城,她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只不过是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罢了,也没有任何对家人的思念和牵挂,娘家人,对她来说早就已经形同陌路。 从当初富家人决定把她送到天狼国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和富家断绝了一切来往,如果不是为了星儿,只怕她这一辈子都不会踏足这个鬼地方! “走吧,进宫。”女子的声音带着一股皇室的霸气。 那侍卫敬畏的抬头瞄了一眼皇后,道:“皇后娘娘,不用先去富家看一看吗?” 话落,车上的皇后饶有趣味的看着他,道:“怎么,本宫的行踪还要你来决定?” “奴才知罪,还请皇后娘娘恕罪。”那侍卫瑟瑟发抖的跪在了地上,道。 皇后看也不看他一眼,道:“走。” 管家行色匆匆的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了室内,富天长还以为是小孙女回来了,理了理自己并不皱乱的衣衫和官帽,这就准备踏出去去迎接,然而管家却给富天长泼了一盆冷水。 “老太爷,皇后娘娘已经进宫去了,方才路过了家门口,皇后根本没有打算进来,奴才上前去想要喊娘娘一声,却被人给拦了下来,不许奴才去打扰。” 说着说着,管家的眼眶便忍不住的湿润了起来,富家的两个孙女富月儿和富玉儿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富玉儿能够回来,他也是十分开心的,只是没有想到,玉儿如今竟也会如此的绝情。 听闻管家的话,富天长停下了步伐,收回了踏出去的脚,二话不说便转身回了书房。 书房中 富天长躺在椅子上看着屋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甚至是连管家推门的声音也没有听到,管家小心翼翼的将一杯热茶放在了桌子上,道:“老太爷,您也别太难过了,皇后娘娘也是思儿心切,想必是为了太子才会如此,毕竟富家还是娘娘的家,以前老太爷对娘娘的疼爱,娘娘也必定是不会忘记的。” 话落,富天长禁不住的冷笑了起来,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道:“唉,我在想当初她离开鞑靼的时候,哭着喊着不要让我把她嫁到天狼国,可是为了月儿,我只能选择了牺牲她,似乎她拉着我的手的事情还在昨天,这么多年没见过面,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老太爷,玉儿娘娘从小就孝顺,必定是不会忘记老太爷的,娘娘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奴才也相信,娘娘和当初没有什么变化。”管家说着这话,很明显的就是在安慰富天长。 当初的那件事情在富玉儿的心里或许早就已经种下了根,她一个人从小小的秀女成为了一国之母,这其中的艰辛,岂能够是他可以去想象的。 富月儿在这里还有富家人的保护,可是玉儿,什么都没有。 “很多次,我都在想,当初的那个决定是不是做错了,如果能够重新再选择一次,我是不是还会选择玉儿去和亲,你在我的身边也已经有不少的年头了,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富天长苦涩的摇了摇头,当初之所以选择富玉儿去和亲,就是因为她的性格软弱,富月儿太过鲁莽,为了不去和亲甚至是以死相逼,他没有办法,他富家的女儿天生就是做皇后的,所以他做了一个不愿意去做的决定。 说实话,在他的心里他是后悔的。 “老太爷,你的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奴才也不知如何去说,两位小姐都有各自的好处,只是,如今太子被废,皇后娘娘不得皇上的恩宠,老太爷还不如去好好的想想法子,让皇上和皇后重归于好的才好。”管家说着,端着一杯热茶递到了老太爷的跟前。 这一番话,说的可真的是太好了,他说出了当初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也提醒了他,如今已经是成了定局,时间不可能会倒流,他唯一能做的还是要好好的保住百青和富月儿。 富天长接过了那一杯热茶也好像是接住了心里的那一块大石头,他说得对,如今就算是再后悔也已经于事无补了,好好的保住富月儿和百青才是最重要的。 且说富玉儿 进了皇宫之后,便进了行宫,一路的舟车劳顿让她已经有些疲倦,至于宫里的那些流言蜚语,她也已经心知肚明,只是她丝毫都没有一点儿要为姐姐出头的意思,她落魄,那也是她自己没有本事。 当初选择把富月儿嫁给百世君,想必富家的人毁的肚子都发青了。 “好了,本宫累了,无论是谁想要求见本宫,都告诉他们,本宫谁都不见。”富玉儿冷笑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在别人眼中镜子里的貌美如花的女人是她。 可是在富玉儿的眼中,镜子里的她就像是另外一个自己,是魔鬼,是为了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和手段的自己,她知道,现在的富月儿只怕是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想要和她这个好妹妹好好的叙叙旧,顺便再让自己出卖帮她求的皇上重新复位太子的决定。 可是,她,凭什么! “还请公公通报一声,就说皇后娘娘想来探望你们天狼国的皇后。” “我们皇后娘娘一路的舟车劳顿已经疲惫不堪,需要休息,娘娘也已经吩咐了下来,今日谁都不见,还请鞑靼的皇后娘娘恕罪。” 守在行宫之外的小太监毫不犹豫的把富玉儿的话重复给了富月儿。 今日她过来,可是好多人都看着,这后宫里的女人每一个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她怎么能让她们如愿以偿! “妹妹,姐姐知道你还没有睡,你我姐妹二人许久不见,不知妹妹是否有时间,和姐姐叙叙旧。” 然而,富月儿的话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众人只觉得额头上有一阵阵的乌鸦飞过… 身后是等着看热闹的后宫的女人,富月儿的脸色当真是难看了许多,却还要强撑起一抹微笑来道:“既然妹妹不舒服,还是要休息休息,明日姐姐再过来看你。”说完,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离去,殊不知,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富玉儿的掌控之内,也在她的视线之中。 ##第303章 向王爷妥协 她一直都是站在窗户前看着,她的这个所谓的姐姐和过去还真的是有不少的变化,懂得隐忍了许多,可事事都写在脸上就已经注定了她的失败。 喜怒不形于色才是真正的王者。 他们这些人的花花肠子在她看来还真的是九牛一毛… 待富月儿离去之后,富玉儿感受到自己的身后有人,接过那人随手丢过来的纸条看了看,笑道:“他还真是打的一个如意好算盘,只是,如此做,本宫有什么好处?” 木辽倒是也不气恼,毕竟王爷可是连她会说什么都已经掌握的一清二楚,富玉儿是怎样的女人,她可以杀人不眨眼,也可以杀人于无形,同样心狠的人也是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三大要素。 这鞑靼可是慕容瑾的地盘,当然不会有人对她们下毒手,可别人不动手不代表他不会动手。 “皇后娘娘似乎还不了解鞑靼,如今的鞑靼,若是王爷说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出现某种意外,就必定会出现某种意外。” “你是在威胁本宫!” 富玉儿紧皱着眉头,她怎么可能会不打听清楚慕容瑾,这些年来她一直默默的让富家利用她的关系在宫里,朝堂之上肆意妄为,也不过是想要压制这个慕容瑾。 不过说句心里话,她还真的是对慕容瑾好奇的不得了,她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男人能够让整个富家都功亏一篑,溃不成军。过去做女儿家的时候,对这个慕容瑾还是多多少少有些耳闻。 那个时候,所有的富家千金都把慕容瑾当成了白马王子,她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如今,早就已经释怀了罢了。 “不敢,属下只不过是传达了王爷的话,若是皇后娘娘不愿意的话,属下这就去回了王爷便是。”木辽话落,便准备离去。 “告诉他,本宫答应他了,也必定请王爷遵守规矩,把本宫的星儿平安无事的带回来。” 最终,还是富玉儿妥协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她唯一的儿子,她什么都可以忍,什么都可以承受。 云裳宫中 桐宛从踏门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停下笑容来,那一副嗤笑的模样,但是增添了些许的可爱,当然,这一份的可爱是在别人眼中的,在紫月眼中,只知道必定是皇后,或者是苏薇,再或者是百青遇到了什么不堪的事情,否则的话,她可不会那么开心的得意忘形。 “桐宛,你怎么了?”一旁的百蛮业落下了手中的毛笔,实在是写不心里去了,太好奇她在笑什么。 “五皇子,你不知道,今日皇后娘娘去见天狼国的皇后,也就是富家之前的二小姐,以前那个二小姐可是温柔大度,从来都不曾得罪任何一个人,今日她竟然将皇后堵在了门外,宫里上上下下都已经传疯了,这一下,我们的皇后可真的是打脸了,啪啪的响。” 桐宛说着,实在是压制不住内心的那一股冲动,笑了起来。 然而,百蛮业却没有那么开心了,他略微皱着眉头看到岳紫月,道:“或许天狼国的那一位皇后是真的累了,倘若她休息了之后,和母后站在一条线上,那姐姐以后可就危险了。” 说着,桐宛也有些笑不出来了,的确,她看到皇后的那个难堪的表情有些得意忘形了:“瞧我,竟然忘了还有这一茬,她们毕竟是亲姐妹,血浓于水。” 然而,岳紫月却只不过是听听罢了,血浓于水又如何,在权利和性命跟前,血浓于水也只能靠边站,更何况,富玉儿今日的态度就已经阐明了她和富家已经形同陌路,不会掺和鞑靼的后宫之事,只不过是鞑靼的皇后,乱了分寸,一大嘴巴罢了。 能够一个人单枪匹马的登上后宫的至尊的位置,手段,心机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倘若她真的是一心一意的为了富家,那她进宫的第一件事情必定是去拜见自己的亲姐姐富月儿,然后和富月儿一起谋划让父皇重新立百青为太子罢了。 可是她并没有那么做。 “公主,你有没有在听我们说话。”桐宛许久都没有听到岳紫月的话,二人面面相觑,最终桐宛还是忍不住的上前去夺走了紫月手中的剪刀,放在了桌子上,一张小脸气呼呼的说道。 紫月这才把目光投在两个人的身上,道:“好了,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陪着蛮业,夏天快要到最热的时候了,蛮业身上会起疹子的,你要时刻准备好艾草,荨麻叶为他擦拭身子。” “姐姐,我没事的。”百蛮业微微有些脸红,过去都是淑妃为他擦拭身体,如今淑妃没了,他也不好意思让别人给自己擦拭身子。 “好了,姐姐既然已经答应了你的母妃要好好的照顾你,自然是要照顾好你,听话,和桐宛一起出去吧,我有些累了。” “是,那姐姐一定要好好的休息。” 说吧,二人这才缓缓地离去。 待二人离去之后,紫月并未睡觉,而是道:“皇叔,我可不记得你什么来我这云裳宫还会躲躲藏藏的了,怎么,皇叔是觉得自己没有脸见人,还是觉得我这云裳宫没脸见人。” 话落,慕容瑾似笑非笑的从屋檐上一跃而下,转身便到了紫月的身旁,心里忍不住的一阵欢喜:才一段时间不见,这个小丫头竟然有些长高了… 感受到慕容瑾炽热的目光,紫月别过脸去,道:“听闻皇叔受伤了,如何了?” 说着,便要去拉扯慕容瑾的衣袖,她记得龛说过,他受伤的就是左臂。 “你怎么知道本王受伤的手臂是左臂?” 慕容瑾一句话落,紫月便有些呆愣,手下的动作也不由自主的顿了顿,然而却也只有片刻的功夫罢了。 “幽桦上一次入过宫来为蛮业把脉,便说了出来。”说着,同时也已经掀开了慕容瑾的衣袖,那被纱布包住的伤口已经看不出伤痕,可那微微渗出的鲜血还有些刺目。” ##第304章 蠢下属 就算是此时被他拿出来,许知县和杨知府瞪直了一双眼睛,也没敢认闫木青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块儿银元宝! 杨知府牵强的扯着嘴角,丝毫没有将闫木青手心里的东西捧出来细看的冲动。 在场的,只有杨知府和许知县,许知县将银元宝放在衣衫上抹了两下,见银元宝上裹着厚厚的土,越擦越模糊,不得不让人去准备清水。 闫木青见着,慌忙阻止:“可不能让人拿下去清洗,许大人,你且看看银元宝的底部。” 他一副收到惊吓的模样,让杨知府瞬间绷紧了神经,什么银子需要看银子的底部?官银!只有官银底下才会刻印特殊的标记。 杨知府瞪着许知县手上的银元宝,也不嫌弃官银脏了,直接将银元宝抢到了手上,揪着袖子,仔仔细细的擦着。 银元宝别的地方不太好擦,但是刻印官银的印记,因为含有略微突出的痕迹,一下子就擦干净了。 虽然杨知府很想自戳双目,假装手里面拿着的并不是贵阳府的官银,可是,他不能! 作为贵阳府的最好统帅,他不仅不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还必须要彻查此事!“刘知县!你可知罪?” 刘知县都没看清杨知府手里面拿着的东西,就被踹倒跪在了地上,仰着脖子,不明所以。 “杨大人,不知下官犯了什么错?”刘知县一时间根本就没有往官银上面去想,毕竟,他还真的不太明白杨知府手里乌黑的银子有什么怪异。 刘知县越是不明就里,越是纠察细问,杨知府就越窝火,这个没有眼色的傻子! 闫木青见刘知县是真的不知道,这才好心的弯着身子,低声和刘知县说道:“知县大人,这块儿丢在县衙门口的,可是官银。” “官银?”刘知县惊恐的叫出了声音,脑子第一反应就是要被杀头了,慌不择乱的想要磕头求饶。 这个愚蠢的蠢蛋!杨知府恨不得将刘知县这个蠢蛋塞回去重造,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敢这么大声的叫嚷? 他怎么就有这么下属! 杨知府在心里快速的判断闫木青是谁的人,想来应该不是方同知,那就好办了。 “楚大人,既然官银是你发现的,不如你从现在开始,就协助刘知县一起协查官银流落在外的原因,如何?” 杨知府紧紧地攥着手里的银元宝,都要怀疑手上的这个,是不是樊大爷失踪留下来的线索了。 闫木青面露犹豫,担忧的说道:“大人,官银流落在外,乃是诛九族的大罪,下官一条烂命不值钱,可下官还有妻室,这件事,不如就交给刘大人查探吧?” 好不容易才瘫软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的刘知县,险些没被闫木青这个提议给吓得变了形。 “楚大人!官银之事,皆是由你而起,你怎能将事情推到本官身上?”若不是被吓得怕了,他早就叫出了声音! 闫木青不看刘知县怒火中烧的表情,为难的看着杨知府。 “知府大人,您知道的,下官的岳父,乃是京城的户部尚书姚大人,若是被姚大人知晓贵阳府将官银弄丢了……” 未尽的话,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是什么。 杨知府险些被一口心头血给堵死了,他怎么会不知道闫木青强调的是什么?京城的户部尚书,连铁公鸡都不能形容的人物,只进不出,比貔貅还要吝啬奸诈。 当年轰动全国的银矿案,就是因户部尚书姚大人带起头来的,事发的时候,银矿险些被险些染红了。 这么糟心的事情,杨知府就算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听着被吵架灭族的人数,就足以让他害怕的瑟瑟发抖。 只要涉及到银子,即便是远在千里之外,户部尚书就能跟血蛭一样,从他们身上吸血。 杨知府很是糟心,想到官银外流的大罪,哪还敢让闫木青掺和?“即是如此,刘知县就全权负责官银的事情,至于樊家失踪的大爷樊无量,就交给楚大人去找吧。” 刘知县吓得险些跌在地上,闫木青很是好心,将刘知县给扶住了:“刘大人,您可要珍重才是,官银的事情,可还需要您竭尽全力去查探呢。” “楚大人!”刘知县悲愤的看着闫木青得了便宜还卖乖,恨得要死。 若不是闫木青,他怎么会被揽下这种抄家灭族的大事儿?他可是连个儿子都没有呢! 闫木青完全不担心自己给刘知县留下了一个定时炸弹,反正他将事情托到了明面上,该是谁的责任,谁去认领。 “杨知府,下官现在就去彻查樊无量被绑架的事情,下官告退!” 闫木青恨识趣的没再过问官银的事情,杨知府满意的让人将闫木青送了出去。 待人全都出去了,杨知府忍无可忍的敲了刘知县脑袋一榔头,“你说,门外的官银是不是从你的府中流落出去的?官银丢在哪里不好,竟然丢在了县衙门口,还被闫木青捡到了。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杨知府恨得要死,一双几乎要喷火的眼睛,恨不得将刘知县给焚烧的一干二净。 刘知县都要哭了,官银的事情,他一直没敢真的查手,就算是官银出手的时候,他也是仔细的不能再仔细的让人将银子给毁掉的。 “知府大人,下官冤枉,县衙外的官银,绝对不能从下官府里面流落出去的,下官敢拿命来保证!” 许知县被问的哑口无言,有些犹豫,小声道:“杨大人,小女虽然对男人的事情看不开,那也是她年岁大了的缘故,这种杀头的事情,下官觉得,小女孩没有那个打量。” “哼?没这个胆量,也就是说官银的事情,她也跟着插手了?” 杨知府险些一口气把自己给憋着,他当初千叮咛万嘱咐,官银的事情不能假借第二个人之手,这是将她说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不成? “许知县!你真是好得很!好得很!” 若不是手边没有趁手的东西,他真的想将许知县就这么打死了得了,这脑子都被驴踢了不成? 许知县哪知道不过是让自己IDE女人插手了官银的事情,杨知府为何会这么大的反应,不免有些偏袒起自己的女儿来。 ##第305章 钱从哪儿来 “杨大人,你放心,玉娇绝对是个精明的商人,她还让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呢,是绝对不会让官银流落到外面去的。” 就差指天发誓的许知县,一脸的恳切。 杨知府静了静心,也知道自己是被闫木青的突然出现给打乱了原本的沉稳,瞪着许知县,怒斥道:“既然你都不敢肯定是不是你的女人败落了痕迹,还不赶紧将你女儿带过来好好问问?” 若是真的从许知县府里流出去的还好说,只当是运送官银的时候,不小心掉落在外面就行了。 可若不是从县衙里出去的,他们才是真的有大麻烦了。 闫木青将官银给他们两人,不过是独善其身罢了,若是这件事情严重到被上面知道了,保不准闫木青想的不是自保,而是将他们一窝端了。 许知县哪敢有半分迟疑,早上才将女儿压倒了府衙的后院柴房,因顾忌着杨知府的面子,一直没敢把人给放了。 不过,即便是被关押在柴房里,以她治理后院的强大的能力,也没人敢真的亏待她。 曹曦此时躺在竹榻上,猩红着一双眼睛,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布偶娃娃,另一只手捏着一枚绣花针,不断的戳着。 谁都不敢打扰盛怒中的大小姐,柴房里,连人都不敢呆,只能站在房门口,等着曹曦吩咐。 下人没料到早上还盛怒的老爷,才不过午,竟然焦急的来柴房亲自来请大小姐,心中不免又重新估量了一下大小姐在老爷心中的分量。 上午的闹剧,虽然下人间没有明面上传谣言,但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免对这位坏了名声的大小姐有些看清。 没见着一向信任大小姐的老爷,都对大小姐发了怒火了吗? 谁知道,风火轮流转,老爷竟然这么快就匆匆的来请大小姐回去了,恁的让人匪夷所思。 听着老旧的柴门被推开了,曹曦手上的绣花针顿时扎进了小人的脑袋里,不悦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人。 “父亲,女儿给您抹羞了,您还来看女儿做什么?” 曹曦话里带了少许的埋怨,但更多的是撒娇,本来懒懒散散躺在竹榻上的她,更是急忙的起身行礼。 许知县脑子都要快炸了,哪里还会估计大女儿的心情,将人拉着,就往外面拽。 “行了,先别管上午的事情了,你赶紧的想想,这阵子你手里漏出去的银子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许知县不敢明说,只能隐晦的提醒自己的女儿。 曹曦心中奇怪,脑子转的飞快,因为从小她就接触算盘,精于算计,这么多年下来,她对金钱的敏感,几乎成了本能。 “父亲,是不是那银子出了问题?不能啊?咱们一直没做什么不合法的事情啊。”她又不是活腻歪了,更何况,她也不缺钱。 许家不缺钱,但是不代表别人也不缺钱。 官银之事,本就不是能够放在明面上来说的东西,遮遮掩掩的反而更加让人好奇,一路上伺候的丫鬟,不免伸直了耳朵想要听听。 两人很是谨慎,才说了一会儿,就都闭起了嘴巴。 而将一个定时炸弹砸在杨知府和许知县身上,闫木青浑身落的轻松,出去直奔县城里最好的菜馆子,和小妻子汇合。 岳紫月看着闫木青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拿出来好几块儿银元宝,不免有些啧啧称奇。 “这阵子本夫人似乎还没有给你零花钱呢吧?你这个钱,是从哪里得来的?” 原本还因为小妻子提到零花钱有些惊喜的闫木青,在瞧见小妻子饶有兴致的质问,顿时蔫了。 “月儿,为夫真的没有背着你藏银子,你瞧瞧这个银子,可有什么不同?” 闫木青将银元宝推给了岳紫月,岳紫月将银子都拿了起来颠着,并未发现任何不同。“这是你从樊大爷身上搜出来的银子?” 这几天,只要有时间,闫木青都会跑到地窖里面去和樊大爷沟通感情去,不过樊大爷被捆绑在椅子上,双眼也被蒙着,闫木青也不开口,就静静的陪在樊大爷的身边。 若不是知道闫木青是自己的夫君,岳紫月都要觉得闫木青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癖好了。 “月儿就是聪明,这个虽然不是樊大爷身上的银元宝,可还真的和范家园欧谢关系,这几个,都是从樊家的老管家身上搜出来的。”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樊德源作为樊家最有出息的孙子,身边跟着的管家,自然不是穷的,身上怎么会不揣几块儿银子? 桌子上的这些,都是从樊管家身上的荷包里拿来的。“一个老奴才,口袋里竟然揣着官银,月儿你说,他是不是傻子?” 楚飞将老管家的双脚向上提着,让老管家使不上一分力气,轻轻松松将人从狗洞里面给拽出来了。 正凑巧,她是个喜欢看热闹的,爬上墙头,刚好看见这一幕。 也多亏了楚家和许知县家不过两墙之隔,不然还真的加不到真么精彩的画面。不过,这银子? 从窗户口透进来的阳光,将包间照射的非常透亮,阳光洒在银元宝上,投下了一大片的阴影。 阴影自然能够影响到银元宝的色彩,但也不应该这么鲜明吧? “楚大人,这银子,是不是掺假了?”岳紫月曾经听亲爹提起过,银子是能够造假的,造假的本事高超与否,直接决定了银子的分量。 可颠着每一块儿银子,分量似乎都没有区别。 闫木青慎重的将银子拿在了手上,想要咬着试试,又嫌弃银子太脏了,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楚飞。 “来,楚飞,你试试要不要咬的动,再去老板那里借个杆秤来,咱们在称称分量,看看够不够。” 楚飞简直不太敢相信自家少爷竟然想让啃银子的吩咐,强扯着嘴角,他是拒绝的! “少爷,小的牙口不好,不如笑的去找店小二来,让店小二给您表演生啃银元宝,咋样?”他虽然是个奴才,但也是个爱干净的奴才! 闫木青冷冷的看着楚飞,勾着嘴角,轻轻的说道:“本少爷瞅着,你这是比本少爷还像少爷了,要不本少爷亲自表演一个,给你瞅瞅,咋样?” “奴才哪敢啊?”楚飞浑身一抖,赶忙将银元宝往嘴巴里放一口咬下去,差点儿没把大门牙给崩掉了…… 虽然,银子上面也被咬了一个小小的牙印。“少爷,您瞧?这银子是真的。” ##第306章 小心为上 纯银的银子很软,却也不会直接一口咬掉了一块儿,这是刚炼制的银子,应该是以真的没错了。 闫木青接过银元宝,又看了看楚飞的牙齿没有被崩掉了,想将银子交给小妻子瞅瞅,不过想到楚飞刚才咬过了,直接放在手上,让小妻子远远的看一眼得了。 楚飞哪里不明白自己少爷嫌弃自己口水脏?想要反驳的话,到底还被自己给咽下去了。 好歹少爷没有明目张胆的嫌弃不是?夫人是女孩子,爱干净,可以谅解。 岳紫月瞧着银子凹陷的成都,从小荷包里拿出来一块儿小小的银角子,伸着胳膊,递给了楚飞。 满脸蒙BI的楚飞有些不明所以,瞧着闫木青,有些不太敢伸手。 闫木青却是明白了小妻子在想什么,无耻的笑了,“夫人让你在啃一口这个银角子,看看这块儿银子能不能将你的门牙给崩掉了。” 衰!他的两颗门牙有什么错吗?怎么着少爷和夫人都想让他把门业给磕掉了? 他若是掉了一颗门牙,难不成走出去交际,旁的府中的管家,瞅着他缺了一颗门牙,难不成还会礼让他们楚家不成? 即便楚飞很是不愿,还是将岳紫月手里的银角子放在了门牙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好在,门外虽然巨疼,但还在…… “怎么样?两块儿银角子的凹陷的痕迹是一样的吗?”岳紫月比较好奇,不免支起了身子,想要看的更清楚。 楚飞想要将银角子递给岳紫月,不过中途却被闫木青截了糊。 “月儿,这银子脏了,为夫来看就好,你且稍等。”闫木青嫌弃的拿着锦帕沾了桌子上的茶水,将银子擦了又擦,脸上的嫌弃无以言表。 楚飞看着,整张脸都火辣辣的,这是气的! 闫木青慢慢的擦着,看着小妻子的银角子凹陷的程度,和官银的凹陷程度,相差不大,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小妻子想错了。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既然小妻子提出来了,他就应该重视。 两块儿银子被擦得干干净净的,闫木青这才将银子递给了岳紫月,“月儿你看看,为夫觉得,似乎差别不太大。” 岳紫月对着眼光看,也觉得差别不大,只不过,还是觉得不应该。 有问题不应该,没有问题,还是不应该。岳紫月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好吧,既然咱们用眼睛看不出来,回去拿锤子将官银砸扁了瞅瞅,看看是不是真的。” “也只能是这样了。”闫木青也同意,毕竟小心为上。 岳紫月将观音丢给了闫木青,手上拿着自己的银角子,有些不太得劲儿,想了想,将银角子也丢给了闫木青。 “给你了,正好当成你这个月的零花钱。”像是丢掉一个大包袱,岳紫月轻松的想要吃饭了。 闫木青接过还留着牙印的银角子,深深的觉得,小妻子不是想到给他分配零花钱了,而是嫌弃这块儿银角子脏了。 “月儿,你这样真的好吗?”闫木青扯着嘴角,他也很嫌弃这个被啃过的银角子好不好? “怎么不好?反正你没钱,我有钱,我给你,多好?”岳紫月净了手,擦干了手上的水,这才让外面的小二哥上菜。 闫木青拿着银子横了楚飞一眼,只把楚飞给噎的够呛,没良心的少爷,他这么做是替谁背锅啊? 他也爱干净,不喜欢啃银子好不好?可怜他的门牙,因为用力过猛,现在还隐隐作痛。 闫木青完全没感觉出来贴身小厮的怨念,见着小妻子要用膳了,赶忙洗手,拿起了筷子,准备为小妻子布菜了。 心有余悸的石师傅摸了摸脖子上帮着的绷带,无妄之灾啊,谁又能想到,许知县家的女儿竟然是个疯婆子? 在梁师傅惊诧的目光中,石师傅心有余局的拍了拍老友的肩膀。 “我这还算是运气好的呢,最气还活着呢。以前的时候,我还觉得一个大姑娘,哪里会有那么狠毒的闲心,自从经历了今天的事情,我算是知道了,甭管男女老少,一旦狠起来,都是要命的主。” 梁师傅手里握着刨刀,瞧着老友一副惊惧的面容,想了想,点了点头。 梁师傅的夫人,治家是一把好手,但若是动起怒来,也是会出人命的,河东狮吼,简直不能更要命。 一时之间,两人竟然起了心心相惜的友情来。 互市快到了,时间就显得迫在眉睫了,石师傅只休息了一个晚上,就开始做一些力所能及,不用力气的小玩意儿。 而闫木青应承下来查探樊大爷失踪的事情,也是真的用了心的,虽然他手底下的人不多,大部分还都是许知县任允判的时候留下来的。 这些人虽然都有二心,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做一个假好人,只要这些人出去了行动了起来,就算找不到人,杨知府也不能说他不作为是不是? 更何况,樊大爷被他关在了地窖里面,他还用费心思去找? 闫木青不用费心思,他只要每天在大街上晃荡两圈,甚至每日去许知县面前汇报一下行程,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只是,他以为的,跟杨知府在乎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人还是没有找到?官银呢?官银的源头找到了没有?”杨知府黑沉着一张脸,将闫木青给打发掉之后,所有的隐忍,都对着许知县一个人发了。 许知县嘴里苦的要命,脑子都要炸了,官银的时期你,就算他下了死力气去查,也没有查出根源来。 “樊县丞说他送给樊家的官银,也是偶然从钱庄里面兑换出来的,可是下官将钱庄的现银都看了个遍,根本没有找到官银!” 这才是最令他不解的地方,凭什么樊县丞兑换银元宝的时候,就能碰巧兑换到官银? 这未免太凑巧了吧?为此,他还将北苑县的樊县丞给拎了过来每日询问,不禁没有查探出什么,还没日日追着问樊大爷的情况。 焦头烂额的很。 彼时,刘知县在下午再一次询问樊大爷的情况,刘知县的脸色彻底的黑了! 在刘知县看来,寻找樊大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查找官银失踪的事情更重要,毕竟,能够直接要听命的,只有官银一件事情! ##第307章 否认真相 刘知县故作高深的看着樊德源,深深的叹了口气,“樊县丞,不是本官对樊大爷失踪的事情默视,实在是找人的事情,是由楚允判负责的,本官负责的,只有官银一事。” 想到江南樊家的势利,刘知县又将到嘴边的冷漠讥讽给吞了下去,万一樊大爷找到了,或许还能从樊大爷身上找到一丝丝线索呢? “刘大人,这么说,您是不管家兄的死活了?”樊德源不赞同的紧皱着眉头,便有些坐不住了,“大人,既然您并不负责寻找家兄的事情,下官想去楚大人那里去问上一问,万一楚大人有线索了呢?” 怎么可能要有线索?刘知县嫌弃的淬了一口,直接挥了挥一宿。“也行,楚大人今早上说还没有找到,也没线索。” 一个个的每一个省心的!刘知县看了一看慌忙出去的樊德源,嫌弃的要命。 樊大爷若是死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闫木青和杨知府,与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但是,若是官银的事情捅出去,他们打家,全都得死。 这是刘知县并不想看到的结果。 是以,在背着杨知府的情况下,刘知县再一次借着月色,偷偷的摸进了女儿的院子里,将大女儿给揪了出来。 “玉娇,你与爹爹说实话,官银是不是从你手中流出去的!” 曹曦心中一颤,即便在夜色的掩盖之下,她根本看不清父亲的眼神,但是阴冷的语气,还是让她忍不住打哆嗦,实在是太恐怖了。 曹曦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人,若是被他知道了,官银真的是从她手里流出去的,她定然会被当场诛杀毁尸灭迹。 这两天一直被BI问官银的事情,曹曦想了很久,这才慢悠悠的说道。 “父亲,您有没有觉得,官银出现的是不是太巧了?以前咱们动手了这么多年,官银从没有出过半分点儿纰漏,这一次怎么就这么巧,落在泥土里的官银,怎么就被楚大人给捡到了?” 还是在那种境况下捡到的?“而且,自从楚大人到了咱们南苑县之后,不说当初的刘知县和方都事死的蹊跷,就是楚大人升官的速度,也不太正常吧?” 曹曦说的每一句话,都很轻,可若是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月色之中,说出这样胆寒的话,再加上刘知县这阵子被杨知府给BI迫的神经兮兮的,脑子里不好的想法简直是喷涌而出。 许知县打了个哆嗦,只觉得三伏天的夜晚,是真的很冷。 “玉娇,你说这些都是闫木青的阴谋?若是官银真的是闫木青自导自演的事情,他图什么?官银的事情一旦爆出来,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知为何,许知县觉得,女儿说的,竟然还是很有一番大道理的,闫木青,丫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个好人! “玉娇,你先回去休息,为父还有是却能够和杨知府商讨。” 借着月色的遮掩,许知县跑的飞快,只是他不知道,在他跑过的大榕树下,还有他另外的一个女儿,也是他的二女儿。 许玉环这几天只觉得家里面很是不同寻常,姐姐和父亲变得神经兮兮的,她就算是想忽略也不成。 前天的时候,她曾经问过曹曦,只不过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今日没想竟然让她给听见了! 官银?曹曦也算是官家的女孩儿,从小又跟着擅长经商的曹曦一起长大,对银子,也有着天生的们敏感。 官银案子?曹曦心中怀疑,她记着,姐姐的匣子里面,似乎还有好几块儿可这印记的官银,只是那官银比较小罢了。 许玉环想不通,也不敢挪动身体,躲在大榕树后面,一直到远处的曹曦回到了房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敢轻轻的挪动步子回去。 而就像是得了圣旨的刘知县,直接闯进了李知府的院子,惊喜的对着里面喊道:“杨大人,杨大人,下官有要事要禀告!” 许知县将守夜的丫鬟和小厮给干了出去,自己站在杨知府的床头,隔着窗幔小声的叫着。 只是他以为很小的声音,听在杨知府耳朵里,就像是聒噪的苍蝇一样惹人厌恶,实在是太烦人了! 许知县自以为是的小声,因为激动,简直与平常说话声无意。 叫了好一会儿,许知县都没听到床上有声音发出来,拿着高高的烛台,直接掀开了窗幔。 好不容易才忍着紧闭着眼睛,想让自己再次陷入沉睡,被明亮的烛台一照,眼睛差点儿没瞎了。“放肆!” 杨知府烦躁的捂着自己IDE双眼,嫌弃的看着许知县,“说吧,有什么大事儿?” “大人,下官查到了官银的源头了!一定是闫木青,闫木青在县衙门口捡到的官银,一定是他自己仿制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凑巧?” 刘知县说的大意凌然,险些没讲杨知府给气死,一巴掌将许知县的脑袋扇歪了。 “你是脑子进SHI了吗?闫木青要是有捏造官银的本事,他还在南苑县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呆着?自导自演,亏你想的出来!” 简直就是蠢笨如猪!杨知府将刘知县一巴掌给扇蒙了。 “不是这样吗?若不是这样子,可是咱们县衙里面的官银根本就没少啊?”刘知县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却不敢反驳杨知府的话。 坏了一晚上的好心情,杨知府索性也不睡了,闹的许家鸡飞狗跳的。 闫木青侧着身子,听着隔壁院子的吵闹声,忍不住坐在房顶上,看着离他最近的许家的客院里灯火通明。 白日受虐,夜晚也不让睡觉,楚飞怨念的心情,几乎隔着很远,就能感受到那种郁结之气,不免让楚家四个小子想要远离。 而穿了一身玄色衣衫的闫木青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这份怨念一般,将楚飞手里的馍饼给抢了过来,小口小口的吃着。 还没有填饱肚子的楚飞,摊着手,恨不得将馍饼给抢回来。 “大人,属下一整天没怎么吃饭了,您晚上不是吃多了不消化吗?吃了馍饼,您只会更难受,不如,您就将馍饼还给属下吧。” 楚飞想要动手去抢,奈何才刚刚伸出手,就被闫木青给躲过去了。 闫木青冷冷的看着楚飞,叹息道:“本少爷觉得今晚的夜色不错,还有趣事可看,决定吸收日月之精华,不去睡觉了,所以,这魔兵吃着,甚好。” 衰!见鬼夜色有什么好看的,隔壁院子那么吵闹,哪里有趣事了? ##第308章 斋戒 别以为他不知道,少爷这是被妇人给赶出房门了,所以才会在这儿跟他过不去!“大人,夫人还是小姑娘,您要让着夫人一些才对,毕竟,您年纪要比夫人大上不少,就算是赔礼道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飞飞快的说着,说完了,还从闫木青手里抢回了自己的馍饼。 “大人,大男人才不会和自己的女人一般见识,您心胸宽阔,应该不是那么小气吧?” “就是,就是,也太小气了。”秋水站在门口,刚好听见楚飞大声呼唤的声音,“大人好歹也成年了,就算被小姐踹下了床,大丈夫能屈能伸,怎么能这么小气?” “再者说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乖乖的给自家小姐赔礼道歉,多简单啊?” 秋水说话的声音不小,正号让房顶上的人,和房间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小姐,大人晚上偷吃馍饼了,看来明天只能吃馕饼咸菜疙瘩了。” 靠在床柱上的岳紫月,翻着手上的话本子,想到闫木青竟然塞给她一本《春闺怨》,脸瞬间就黑了。 她还是一个小姑娘,还未及笄的小姑娘,闫木青这厮,竟然以她已经成亲的由头,塞给了她这么一本书! 简直是奇耻大辱!即便,这本书也是她亲娘给她送来压箱底的书,但是,那也不可原谅! “从明天开始,楚大人一日三餐都是馕饼,左右楚大人也该到了斋戒的日子,肃清肃清身体里的油脂也是好的。” “还有,每隔一天,楚大人也学学佛祖割肉喂鹰的好事儿,晚上就在房顶上睡吧,造福造福咱们楚家JI渴的蚊虫,好了,说不准楚大人英勇就义的行径,还真的能得到佛祖的庇佑也说不定呢!” 秋水瞧了一眼桌子上明亮的烛台,给了楚飞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悄声的将烛台给熄了。 小妻子没心没肺,身旁伺候的小丫鬟也是个脑子有包的,闫木青就见着秋水简直是将小妻子的话奉做圣旨,小跑着去嘞厨下的灶间。 楚飞也很是心塞,可怜了他好不容易才在攒起来的二两银子,填给了秋水这个大窟窿,连个声响都没听见! “大人,夫人说的清楚,明天才是您的苦日子呢,您现在想要去厨上吃点儿好吃的,还是可以的。” 最后的晚膳,怎么着也得吃的丰盛一点,是不是? 楚飞单单是脑子里想着,就不断的吸溜着口水,他完全是被少爷给连累了,到现在都没吃完饭! 原本还有一个烤饼来着,结果还被少爷给抢走了!悲愤的无疑附加的楚飞,恨恨的看了一眼房顶上的少爷,转头跑了。 闫木青原本还想着拉着楚飞一起欣赏月色和闹剧呢,现在既然陪同的观众没了? 他将自家IDE衣衫弄得整齐了一些,更是将浅浅的露水给抖掉了,慢悠悠的越下了房顶,像一只采花贼一样,进了小妻子的房间。 岳紫月没有睡意,闫木青也没有刻意掩饰自己IDE行动,是以,闫木青靠近床头的时候,正好能看着小妻子黑沉沉的大眼珠。 屋子里熄了烛台,还留了一盏小灯亮着,闫木青很自觉,将身上的外袍和中衣一起脱了。 “外面夜深寒露重,为夫在外面占了好一会儿,身上南面染上了湿气,为了娘子的身体着想,为夫就先把衣衫脱了好了。” 这个借口,岳紫月撇了撇嘴,将闫木青伸出来的手给打了回去。“外面寒露重关本夫人什么事儿?谁让你进来的?” “月儿,为夫错了,为夫不应该府石师傅的小命置之不理,不该为了别的女人而伤害到你半分,为夫不该如此不谨慎!。” 岳紫月心里没有那么的生气,毕竟,世界上不可预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闫木青也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都料到? 只是,曹曦这个女人如此的麻烦,实在是有些令人窝火。 “行了,你错的事儿多了,要不要本夫人给你挨个儿的数数?”岳紫月半躺在床上,勾着手指头,几乎不用想,她脑子里都记着当初的委屈呢。 前尘旧账,可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 闫木青听着小妻子的话语中,不再绷着,咧着一口大白眼,笑了,“还是月儿知道疼为夫,不忍为夫去外面受罪。” 说着,闫木青就想要往被窝里面钻,即便除去了长袍和外衣,可怎么也掩饰不掉他根本就没有洗漱的事实。 想来哀嚎干净的岳紫月,不淡定的对闫木青出脚了。 小妻子的无影脚,不止一次成功偷袭了闫木青,这让闫木青对小妻子踢人的架势摸得很是数落,当即挑开了。 “月儿,为夫现在就去洗漱,为夫也是一个哀嚎干净的斯文人,真的!” 他认真的冲着姚若郑重的点了点头,拎着桌子上换洗下来的衣衫,飞快的跑了出去。 秋水看着那跑出去的残影有些熟悉,却不太明白那个人是谁,端着痰盂的手,多了一丝丝的波动。 岳紫月自是不知道自己的贴身丫鬟是怎么想的,不然非得图学不可。 冬至想,自家小姐果然还是对姑爷的那张脸下不去手,这不,说是让人在房顶上喂一晚上蚊子,像佛祖学习,这还没有一个时辰的,就把人给弄下来了。 瞧着这个架势,她还得去灶间传热水去? 岳紫月把玩着手上的碧玉簪子,这在满是明晃晃白银银片的贵阳府,还是很稀奇的玩意儿。 闫木青搬过来的首饰里,她没有见过这个,这个碧玉簪子很是简单,只玉骨的地方是雕刻成竹子形状的,连上面镶嵌的花纹,都是竹子叶子的形状。 想了想,岳紫月还是将碧玉簪子放在了枕头底下,一盏小油灯还是不太明亮,她还怕伤眼睛呢。 闫木青来去匆匆,洗漱的速度也是快的很,因为他害怕小妻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将她关在门外边。 待看清门扉已经被紧紧的关起来的时候,闫木青的心都凉了。 “月儿,月儿,你不要为夫了?”闫木青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里面的岳紫月听见,不免有些嫌弃嫁了一个蠢蛋。 她烦躁的将被子蒙在了脑袋上,准备睡觉。 ##第309章 惩罚吃素菜 闫木青叫了两边没人答应,手才稍稍用了一丝丝的力气,然后他就看见,他以为被紧紧锁住的门,竟然开了…… 噗嗤一声,楚飞和秋水笑出了声音,即便两人捂着嘴巴,还是让他听见了! 而楚飞更过分,手上捧着一只烤鸡,吃的满嘴流油,因为忍不住的笑,险些让他一口将鸡肉给喷出来。 “放肆!”闫木青冷目瞧着两个仆从,秋水跑的快,拉着还想说两句的楚飞直接跑了。 待人都走了,闫木青才觉得脸上的热意退了下来,他平生都没有这么丢脸过,还是在属下面前丢脸,实在是! 嗯,看来楚飞那小子还是太清闲了,都两日了,还没让樊大爷开口说话! 想到了如何惩治不听话的奴才,闫木青的心情总算了好了一些,这才淡定的进了房间,月儿,应该没听见吧? 闫木青有些心虚,探着身子向床里面看去,小妻子紧紧地闭着眼睛,应该是睡着了,大约没听见吧。 总算有了一丢丢的安慰,闫木青欢快的掀开被子往里面爬。 “哼,你不稀罕?我瞧着你稀罕的很。” 她都不太记得了,闫木青这厮是怎么成功将两个人两床被子,换成了两个人一床被子了,反而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 就是今天她脾气不好,也没想过自己一个人霸占一床被子,就是身上的这个,还是被激怒的。 这么一想,岳紫月整个人都不好了,伸出一个胳膊,将闫木青给推开了。“离我远点儿,我要静静!” “静静做什么?天色晚了,咱们合该要睡觉了,来,月儿把被子分给为夫一点点。” 因为隔着厚厚的窗幔,外面的微弱的烛光透不过窗幔里面,岳紫月看不见闫木青的面容,不过蚕蛹宝宝很勇敢的表示。 “刚才你抢过去的被子不是吗?我都让给你了,睡觉!” 说睡觉,这种境况下怎么可能睡得着?就算是她刚才有点儿昏昏欲睡,也被闫木青在门外的蠢样给弄得没了脾气。 闫木青不打算和岳紫月争执,也不盖另外一个被子,就穿着中衣,将过的严严实实的岳紫月整个人都揽着。 “好吧,月儿困了,为夫陪着月儿一起睡。” 闫木青低声笑着,让要月儿整个人浑身一僵,她快被压死了好不好?或许还可能是被捂死的! 就算南苑县的天儿晚上凉快,但是三伏天,想也知道凉快不到哪去,闫木青这厮还把腿压在了她的腿上,千斤般的沉重,她倒是想动弹,香葱被子里爬出来,也爬不出来啊? 岳紫月的脸黑沉黑沉的,气呼呼的睡觉。热死她得了! 闫木青听着耳边略显郁闷和气愤的呼吸声,咧着嘴角,不打算放过小妻子。 岳紫月气的要命,脑子里不断盘旋着,要怎样让闫木青也尝尝她的苦,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受罪是不是? 不如,就让闫木青连着吃一个月的粗面馒头咸菜疙瘩好了,外加一道蔊菜!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岳紫月很快的就睡着了, 闫木青不知道,他虽然趁着小妻子睡着的时候,如愿的和小妻子做到了共用一床锦被,但是,第二天早上,中午,晚上,以至于未来的一个月都只只能啃馕饼和馒头的他涞说,简直毁的捶胸顿足,恨不得时光倒流。 在经受了半个月的折磨,他原以为能够度过危机的他,听到小妻子乐呵呵的说反思延长,顿时觉得天都塌了。 “月儿,你看看为夫这几天天天跑山坳,整个人都瘦黑瘦黑的,你就不心疼?” 因为追查官银的事情都是私底下进行的,闫木青每天打着寻找樊大爷的幌子,终于走遍了五个山头,找到了熔炼官银的地方。 不过找到了还要寻找更多的证据,闫木青每日早出晚归,的确是瘦了不少。 岳紫月一想,为国为民的父母官,天天吃馕饼咸菜也不太是回事,太苦了,伤了身体就不好了。 “这样吧,你以后不用天天吃馕饼咸菜了,给你加一碗鸡蛋汤好了,鸡蛋汤泡馕饼,怎么样,本夫人对夫君你好吧?” 夹了一块儿酱香牛肉,岳紫月只觉得滋味很是醇香,少不得一连吃了好几块儿。 闫木青眼睛都瞪直了,他不想和鸡蛋汤,他也想吃牛肉!“月儿,鸡蛋不是肉,不能补身体,所以,你让为夫每顿吃两块儿牛肉,好不好?” 打个商量,也有讨价还价的不是? 岳紫月看着桌子上的小盘牛肉片,权衡了一番,非常肯定的拒绝道:“不行,鸡蛋虽然不是肉,却也是大补之物,你妹听说,在穷人家里,妇人生了孩子坐月子,吃的就是鸡蛋?” 就这,还得一大家子分呢。 被噎的够呛的闫木青,心里泪流不止,月儿说的,刚好是前几天碰见的案子,一大家子,连老带少的和坐月子的妇人,因为一个鸡蛋,做成了鸡蛋汤被大家给分了,刚生产完的妇人,顿时不干了。 这番吵闹,闹到了县衙上不说,许知县说自己做不了主,还让他坐镇去了。 想想都觉得心酸,好吧,鸡蛋汤就鸡蛋汤吧,好歹他还能一个人一顿吃一个鸡蛋呢! 啃着馕饼,闻着酱牛肉的香味,闫木青只觉得自己嘴巴里嚼的没滋没味的,不过到了晚上,他就不敢说馕饼没味儿了。 “呕……”闫木青想把刚吃进去的馕饼吐出来,呵斥一番。 在小妻子似笑非笑的眼神之中,都不敢嚼,直接把馕饼咽了下去。“怎么样?楚大人还觉得馕饼没有味道吗?” 齁死人了有没有?不过,闫木青看着手上的馕饼,直接将馕饼撕碎了,泡进了鸡蛋汤里面。 “月儿,馕饼本身就有独特的香气,怎么会美味道呢?有味道有味道。”衰,月儿对他这个夫君简直抠门到了极致,为了不让他吃饭,往死里下盐啊! 白天小小的反抗,换成了晚上的大门紧闭,看闫木青不知,岳紫月防的,并不是他,而是怕他晚上太折腾了。 的确,晚上吃咸了,闫木青只觉得一晚上什么都没干,渴了,喝水,水喝多了,上厕所,上完厕所,又渴了,折腾一晚上,白天就变成了乌眼情。 ##第310章 寻不到樊大爷 好在,今天不用往深山里面跑,因为江南的樊家,终于在历经半个多月,派人上贵阳府找人来了。 闫木青正是负责找人的官员,怎么能不亲自到场和樊家人说明情况?只他一出现,大家什么都没看见,就看见闫木青浑身像是被碾压了一般,疲惫不堪的神情。 他挥了挥手,从一旁走到了厅堂的正中央,对着坐在主位上的杨知府拱了拱手。 “下官无能,只下官有一个疑问,不知当不当讲!” 杨知府心里直颤悠,瞥了一眼坐在左手边的樊家人,据说这位乃是江南樊家唯一的一个当值的官员。 樊家二房的嫡子,樊中良,从四品的中州刺史,统管贵阳府、光驱安抚和苏州府三府,换句话来说,正好是杨知府的顶头上司。 只,樊家大爷消失的消息,他不敢往苏州府传,却没想到樊家老爷子眼光毒辣,直接让樊中良过来了。 中州刺史,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的。 杨知府心里简直比吃了荒凉还苦,很死的捉了有眼无珠,竟然敢绑架樊无量的小子。 杨知府现在迫切的想要推出去一个替死鬼,听见闫木青的文化,心里瞬间下了决定,反正闫木青和他们也不是一个路数。 “楚大人可是有什么发现?这位是咱们的中州刺史樊大人,也是樊无量的堂弟,你有什么疑问,不如问问樊大人好了。” 杨知府说完,整个人都一松,终于不用在一个人承受樊大人的怒火了。 闫木青略显犹豫,不过想到根据打听来的消息,才惊觉这位中州刺史,意外的刚正不阿,就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下官只是好奇,大人既然认为樊无量是被绑架的,可是咱们已经出动了所有的衙役去寻找,找不到不说,但是,竟然也没有收到任何绑匪索要银子的消息,大人不觉得奇怪?” 绑匪绑架人,总不能是为了杀人吧?多大的累赘啊?要不就是寻仇! 闫木青的话一出,顿时大家都安静了。不过,唯一特殊的,大约就是樊大人了,不禁没有露出担忧的神色,还分外的冷静。 “以楚大人的意思,樊无量被绑架,就是寻仇了?寻得是什么仇?不如,楚大人和本官说说?” 樊中良的年纪并不太,约莫三十左右,生来一双桃花眼,现在正似笑非笑的看着闫木青。 寻仇这种缘由多了,他又不是樊家的狗腿子,怎么会知道? “樊大人,樊无量结了什么仇恨,这是樊家的事情,下官无从得知。” 樊大人笑眯眯的看着闫木青,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杨知府,双眼变得凌厉而又充满危险。 “既然楚大人不知道,那杨知府给本官解释解释,如何?” 他初初接到老爷子的消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过洲府里苏州府还是远的很,以樊无量的性子,可不像是会跑到穷乡僻壤来受罪的人。 可事实证明,他这个堂哥,脑子是真的被驴踢了,竟然真的跑到了贵州府来了,还把自己给整丢了。 杨知府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他怎么敢将观音的事情说出去? 杨知府焦急的看着两个下官,闫木青是没指望了,只盯着许知县,想让许知县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IDE身上。 许知县浑身一抖,吓得瘫软在椅子上,眼睛不敢看杨知府,只能坐在对面的樊德源,好歹,他也是樊德源的上司不是? 樊德源眼观鼻鼻观心,谁都不看,低垂着脑袋,忽然觉得,闫木青的计谋,大约要在这位楚家二房的小子身上息影了。 樊中良的手段,在江南樊家,可是除樊家老爷子之外,第一人。 “杨大人,本官问的是你,你看别人做什么?”樊无量淡定的敲着桌子,每敲一下,杨知府就要哆嗦一下。 杨知府狠了狠心,反正官银的事情,在场的众人都察觉出来了,他就算是想隐瞒也隐瞒不了,反正,这事儿樊家占了大头。 “樊大人,下官想要单独和您谈谈仇恨的事情!” 杨知府摇着压根,只觉得满嘴的血腥味儿,好日子大约是到头了,不过,若是这位中州刺史能够护着他们,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 大不了,就将下边的人偶读推出去送死好了! 樊中良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没把人请出去,而是直接带着杨知府两个人去了院子里面。 待樊中良停了脚步,杨知府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结结实实的声音,让人很牙疼。 “樊大人,救命,救命啊!”杨知府为了衬托出自己的恐惧,伸手就想抓住樊中良的下衣摆,却被樊中良给躲了过去。 樊中良瞧着跪在地上,恨不得痛哭流涕的杨知府,啧啧称奇。“杨知府,你这是做了多大的孽啊,竟然连面子都不顾了?” “还是说,樊无量的失踪,都是你导演的好事儿?” “不不不,下官不敢!下官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绑架江南樊家的人啊!”杨知府急忙辩驳着。 “樊大爷失踪,下官也是始料不及,甚至第一时间派人去找了,可一直是一无所获。” 可恨当初他被官银的事情弄得心虚慌乱,这才让小人得了可趁之机。 樊中良没工夫听杨知府的废话,直截了当的吻,“所以,樊无量到底为何在大晚上去找樊德源?” “是官银!”听出中州刺史大人阴森森的话,杨知府浑身一抖,嘴里低声的说出了三个字。 只,这三个字一旦说出了口,就再也没有藏藏掖掖的必要了。“樊大爷从三年前开始,就联系了本官,让本官为他在山沟沟里面寻了一处熔炼银子的隐蔽地方,专门熔炼官银造假。” 才说完,杨知府就觉得胸口痛的要窒息了。 樊中良缓过了窒息的脑子,冷冷的笑出了声音,“怪不得老爷子会让本刺史过来找人,原来你们竟是背着本官捅了这么大的一个娄子。” 这事儿莫说是他一个中州刺史了,就是老爷子在这儿也兜不住。 “说吧,这件事情还有多少人知道?总不能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吧?” ##第311章 大义灭亲 樊中良在心底里快速的计算这件事情的得失,以及,保住全家的可能性,可越想越觉得他能够保住自己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 樊无量为何有这么大胆子,不在江南弄官银,而选择了穷乡僻壤的贵阳府?还不就是因为他这个堂弟是中州刺史? “杨知府,樊无量不用找了,就让他死在外面好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你能保证大家都能守口如瓶吗?” 若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大家的利益都一样,能够保全全局,还是有希望的。 杨知府没想到樊刺史完全不追究樊无量失踪的罪过,甚至还想帮着他们把官银的娄子善后,顿时喜不自禁。 杨知府一咕噜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惊喜的看着樊中良,就像看到了活的希望。“大人,下官敢以项上人头保证,知道此事的人,定然不会将此事向外透漏半分!” 阖家上下九族的小命,都捏在“官银”上面,没有哪个傻子真的傻到不顾全家上下所有人的命,将官银的事情捅出去。 对杨知府的保证,樊刺史半分也不相信,想他一心为民,以前何曾想过竟然会为了全族而屈服? 何止是屈服,甚至有些大逆不道!可他又能如何? “这件事都有谁知道?楚大人,可知?”樊中良快速将厅堂中的诸人身家底细想了一遍,才慎重的问出了口。 杨知府心中一哆嗦,想到第二次见到官银的时候,就是闫木青让他看的,他就算是想要隐瞒,也隐瞒不了。 “樊大人,楚大人曾经在县衙之外捡到一块儿官银!”以头抢地,再形容不过杨知府现在的心情了。 樊刺史心里梗的厉害,简直不敢相信若是他不问清楚,是不是眼前这个蠢驴就要瞒着他闫木青知道官银丢失的事情? “蠢货!”若说之前他心里还残留一丝丝的侥幸,现在他只觉得命运已经决定了他的生死。 不仅仅是他,还有辉煌了上百年的世家,江南樊家,都要毁之一旦!“杨知府,既然你还不怎么想死,就赶紧将丢失的官银给找回来吧,或许还能够保住你家小孙子。” “樊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杨知府错愕的盯着樊刺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连死到临头了还知道,这种蠢货,活该被樊无量要挟动用官银!樊无量若是死了,他们樊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是樊无量活着? 不!樊无量必须死纵使他管不了樊家那么多人的生死,他们二房至少也要保住了。 樊中良脑子转的很快,最迅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分家,然后他自己去举报樊无量,来一个大义灭亲!虽保不住万贯家财,还要担上恶名,只要活着,那又算的了什么? 好在,他为了以防万一,带了自己的亲兵! 樊中良迅速的做出了决断,对着门口守卫的亲兵喊道:“来人啊!将杨知府以及南苑县所有官员,都给本官逮捕起来!” 樊中良反应可谓是迅猛,闫木青看着在场的许知县被压制住,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连作为选房堂弟的樊德源,都能被幸免。 闫木青原本还觉得很欣慰,不过在看到身旁多了两位壮汉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樊中良这是准备私吞掉所有的功劳,连他都要一网打尽吗?樊德源看了一眼闫木青,忽然觉得,楚家二房的这位堂弟,也是个狠角色。 樊德源给了闫木青一个苦笑,老老实实被压着,对着樊中良说道:“樊大人,官银一事,下官有要情禀告。” 樊中良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除外未来得及向京城递送八百里加急信件,却也冷了心肠,对这位远房堂兄,准备直接舍弃了。 不过,若是樊德源说出有用的线索,他导师可以考虑给这个堂弟家留一条血脉! 樊德源好歹也是在县丞的位子上熬了十多年,对人情冷暖的把控非常严苛,樊中良建怜悯的目光,又让他如何不明白? 闫木青在椅子上坐的很是自在,似乎并未受到身后两位壮汉影响。 “大人,南苑县的官银,有五成是掺假的,掺的是铜块儿,这五成掺假的官银,已经于本月六号启程运往京城。” “你说什么?”樊刺史再如何淡定,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受到了来自心灵的惊吓! 若说之前他还侥幸自己能够将楚家二房摘出来,现在,他只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脑袋轻飘飘的。 就像是有一把斧头悬在他的脑袋上,可以割到了他的皮肤一般。 “完了!”此时樊中良的脑袋里只能这两个字,命运真是和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樊德源将袖子里的证据对比递给了樊中良,上面有他的印鉴和闫木青的证词。这份证词,不过是闫木青给他,让他誊抄的罢了。 想到自家夫人的英明决定,樊德源叹了口气,若不是楚大人看在楚夫人的面子上,也不会拉他一把。 可以说,闫木青给了他们家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是他们樊家的救命恩人,至于樊中良樊刺史,樊德源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樊中良看着手上的证词,心都凉了。 樊刺史很是理智,很明白现在不是他计较樊德源小心思的时候,若是这批掺假的官银送出去,恐怕整个贵阳府都落不到好。 樊德源心情很是沉重,这件事情,他还是头一次知道,“禀此时大人,此事千真万确,这批官银,已经被楚允判给截了下来。” 若不是手上有着更多的筹码,他现在估计早就被许知县和杨知府的大胆给吓得神魂崩裂了,哪还能硬撑着上告? 踢到了闫木青,樊刺史在看到手上的证词上面,还有闫木青的印鉴,顿时如鲠在喉。 “楚大人,樊县丞说的可是真的?这批官银已经截了下来?”闫木青是敌是友,他还分辨不出来。 闫木青恭敬的对樊刺史行了一礼,低声说道:“樊大人,此事下官与樊县丞查到的时候,就赶忙着人快马加鞭的将这批官银扣在了苏州府,具体要怎么处理这批官银,还需要樊大人您的决断。” ##第312章 杀头大罪 中州刺史,本就是主管官银,只不过并不是亲自去查验罢了,只要是信得过,随便点一下数目就好。 樊刺史本就是从苏州府过来的,现在听到掺假的官银就被扣在了苏州府,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若是被扣在别的地方,或许他还要想办法托人,将事情给拦下来,但是官银是扣在了他的地盘上,只要他稍稍运作,就能将这批假官银给替换掉。 只不过,樊刺史将事情想得简单了,官银掺假的事情,可不只有这一次。 闫木青看着樊中良已经恢复如初的脸色,补了一句,“下官才刚到人,听说官银造假的事情,已经持续了三年,下官不知以往运送到京城的官银,是否有无造假。” 这是不能掌控的事情,樊中良只求着杨知府和樊无量两人不是个蠢蛋,不然,他真的要杀人了! 樊刺史期盼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杨知府苦着脸,拿着本子和狼毫毛笔,在纸上写着这三年来,到底有多少造假的官银运送到了京城。 不仅仅是京城,还要往上的孝敬,真的官银,很少。 身旁有樊刺史虎视眈眈,杨知府就算是想要造假,也要考虑考虑樊刺史会不会直接拿着一把长剑将自己给捅了,不免下笔的动作,就有些颤抖。 杨知府冷汗涔涔,三年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每三月往京城运送一批官银,三年来也运送了十二批,每一批有多少的造假官银,他记不清楚了。 三年了,都没有人能够发现官银造假,以至于让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这次更是用上了一半的造假官银。 这都是杀头的大罪,需支付不敢承认,也不能承认! 闫木青看着杨知府敢做不敢当的模样,冷冷的笑道:“樊大人,既然杨知府忘记了,不如让许知县陪着杨知府一起想想,大约杨知府能够很快就想起来了。” 杨知府恶劣,许知县就更加恶劣了。 樊此时心力憔悴,已经迫不及待的给亲生父亲写了家书,准备在最快的时间里,将江南樊家给分割掉,他们二房,与大房恩断义绝。 在此之上,他还要弄清楚被扣掉的官银藏在了哪里,熔炼的官窑又在哪里,总不能让他平白无故担了小命,还要倾家荡产偿还银子吧? 樊刺史冷冷的敲着桌子,贵阳府的杨家他还没来得及查处,但是身后的许家,是一个都跑不掉! 樊刺史看着冷静自持的闫木青,将抄许家的重任,交给了闫木青和樊德源。 樊德源小心的走在闫木青的身边,见身边安静了,这才轻声说道:“楚大人,我们两家,是不是可以保住小命了?” “本官家却是保住了,樊家,可就说不定了,三年前,县丞大人应该没有挪过地方吧?” 闫木青说完,根本不管樊德源悔恨的面容,快步离开了。他还要带着小妻子一起来抄家呢?糟心的许家,终于要完了! 但凡许家传出来一点儿不好的,岳紫月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不用闫木青特意来传话,她就噌的跑了出去。 “怎么样?许家是不是彻底完了?” 闫木青才刚刚从府衙出来,就见到了换了一身利落打扮的小妻子,向着小妻子伸出来手。 “来,月儿,为夫带你一起去报仇!”闫木青脸上挂着温润的笑,仿佛说出的话,再平淡不过。 岳紫月心有灵犀的笑出了声音,将手伸了过去,“夫君的确没有让本夫人失望。” 午间的时候,她才带着媒婆从许家后院回来,将许家的诸位小姑娘都给溜了一圈,这些小姑娘还分外嫌弃她来着。 既然好心被当做驴肝肺,岳紫月表示,她要是再温和一些,就不是人! 是以,当夫妻二人一路见人捆人,一路上从外院到内院,见这个人都没放过,可谓雁过拔毛。 闫木青并不怕许家人会有漏网之鱼,左右,樊刺史不是准备让上面的人先拿许知县和杨知府的家人开刀,好保住亲眷吗?就算跑出去一两个,也会被捉回来。 “楚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闻声而来的许家嫡出姐妹满脸怒火的看着闫木青,原本痴迷布满算计的眸子,此时正愤怒的燃烧着熊熊火焰。 “楚大人,你莫要为了一个女人而罔顾国法,南苑县,还不是你一个人能做主的地方!” 曹曦有些心慌,心知有些事情已经藏不住了,但是,身为刚强的女人,她的尊严不允许她像一个丧家之犬。 岳紫月听着许玉环还在狐假虎威,冷冷的嗤笑,“行了,喊什么喊,咱们也是奉命行事,许知县并杨知府二人涉及官银造假一事,已经被樊刺史批准逮捕,怎么,你们还想反抗?” “我知道你们姐妹厉害,在行商上面有天赋,但是,天赋可不是滥用的,也要有准则才是,官银这种东西,岂是你们两个能沾手的?” 诛九族的大罪,上位者可不会允许颠覆国之根本的人存在。 这世上,没什么偶读不能没银子,但是想要银子,也有手段来的正不是? 岳紫月逼近曹曦,看着曹曦的目光很是阴冷,“木师傅是被你逼死的吧?打着让人迎娶他女儿的幌子,抢走了木师傅赖以生存的老手艺,让他成为南苑县的罪人,你可真够狠的。” 曹曦没想到岳紫月连这件事情都知道,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了,她还有什么可掩饰的? “你说的不错,木师傅是我让人逼死的,那又如何?”只有识相的人才能活的长久。 “要怪只怪那个老头太执拗了,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钱才是最重要的,木师傅除外南苑县的老手艺,其他人还没有值得她惦记的。 虽然早就猜到了曹曦的态度,可是岳紫月还是非常的生气,让她忍不住给了曹曦一个响亮的巴掌。 “你说的对,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既然你能够罔顾无辜之人的性命,想来,也能够罔顾自己的小命儿吧?” “来人,将许家两位嫡出的尊贵的小姐给捆起来丢到大牢里面去,咱们可得看好了,毕竟,要是死了,就不能一起送许家的人去地底下团员了。” ##第313章 许家完了 岳紫月说的声音低,伴着两位娇小姐想要将她捉住当人质,奋起反抗的声音,顿时让人觉得牙疼。 曹曦和许玉环不愧是亲姐妹,就算是动手,也是一左一右的夹击,仿若在就配合了无数次一般。 岳紫月甩开许玉环的手,一个翻身,直接将曹曦给摔了出去,听着嘭的清脆响声,不仅拿着绳子的衙役愣住了,就是许玉环面对亲姐遭罪的时候,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曹曦再如何脑子聪明,也没有料到岳紫月会用这么大的力气。 地上的青石板砖,让她的脊背痛的像是骨裂了一般,曹曦在地上疼的抽搐,也没人搀扶。 岳紫月才不管曹曦到底有多疼,将目光看向了许玉环,冷冷的说道:“怎么,你也想试试这种滋味不成?” 她晃动着肩膀,陡然的发力,让她的肩膀很是不舒服。 许玉环被吓得向后退了一步,慌忙的摆着手,那些衙役根本更是不讲情面的很,毫不怜香惜玉的将许玉环给捆绑了起来。 而曹曦就没有这个待遇了,她几乎是被蛮横的从地上拽起来的。 浑身都疼的发抖,还被如此蛮横的对待,曹曦恨不得痛的晕过去。好在,将人捆绑起来,只要保证不会跑就行,衙役直接将人又给丢到了地上。 若不是凭着一口心气,曹曦说不准已经痛的晕了过去。 岳紫月看着地上的人,以胜利者的姿态叮嘱了两个高傲的嫡出小姐,此时的她们,哪里还有当初的高高在上? “唉,祸不及出嫁女,本夫人给你们姐妹二人看了这么多青年才俊,你们都没看上,现在好了,路是你们两个自己选择的,就算是作为怨鬼,你们两个也不要来找本夫人,毕竟,自己做的孽,还是由自己来偿还比较好。” 曹曦的心思变换的快,可是看到嫡亲姐姐痛的冷汗淋漓,这才叹了口气。 “姐姐,我们都错了,若是当年,我们姐妹二人不曾想打压夫人,抢了管家之权,想来我们还活的好好地。” 楚夫人说的对,祸不及出嫁女,若是她们没有被父亲教养的太成功,也不会落到现在这幅境地。 曹曦痛的紧紧地咬着压根,可即便是隐忍着痛楚,还是能够听得出来一丝丝的痛苦的泄露。 许家,除外许知县和嫡出的两个姑娘,其余的人还是很容易被捉起来,岳紫月瞧着剩余的女眷,也就没有让衙役将人给捆绑住。 “许家已经完了,大家同为女人,我也就告诫你们两句。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是,这句话只限于能够承受一切的女人,如果你们没有强大的心里承受能力,该怎么选择,你们应该很清楚。” 这话,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她也不怎么好受,她虽然是大家出身,但是有些肮脏的事情,还是有不少了解的。 世人对女人苛刻,律法又对女人宽宥,只是这种宽宥,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男人身上的。 即便是灭九族的大罪,这些女人,大多会被充入教坊司,更大程度上,是要被发配边疆的,去犒劳边疆的战士。 岳紫月话尽于此,便不再管这群女人是什么选择,直接带着人回家去了,她心情不好。 闫木青知道之后,刚好打开了一个装满银锭子的大箱子,箱子里面,还写着“七成银”的字样。 将许家抄家完毕,闫木青将获得的东西一股脑全都堆在了樊中良的面前,便是身体不适跑回了家。 岳紫月心情不好,坐在小池塘边,拿着一把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风,看着冬至一手拿着鱼食,一手拿着吊杆钓鱼。 虽然,一只鱼都没有上钩,甚至还被吃掉了不少的鱼食。 成恩公府已经没落了,咩有实权,就是他每次大朝会的时候上朝,尽管是站在大殿之上,但是也没有说话的权利。 可若是他这个外派出去的儿子回到京城,成恩公的地位就不一样了。他们成恩公府,再也不是一个摆设了,好歹还有他闫木青是有实权的! 闫木青想的,正是他才将消息传回去,他那个好“伯父”,第一时间将他的“堂弟”给派了过来。 看着石桌子上的信件,闫木青眼光很冷。 岳紫月叹了口气,很是忧郁,“谁让你当初非要给成恩公府送信的?现在好了吧?这么一个大麻烦,就是想要甩掉,就甩不掉。” 闫木青是成恩公的嫡出三儿子,还有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楚君言,诚然,岳紫月是个喜欢逛街的大家小姐,也对这位楚家四小子没什么好印象。 倒不是说被成恩公夫妇捧在手心上的小儿子楚君言有什么怪癖,天怒人怨,实在是楚君言一心向学,学的不知何为变通。 换句话说,就是死读书、认死理的性子,特别表现在,只要他认为是对的事情,就绝对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 想到那样的人要堂而皇之的进她的家门,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人已经安排进来了,你就不去瞅瞅?”岳紫月拿着小木槌捶了捶大腿,糟心的感觉,一点儿都没好。 好在,这位“清高的文人墨客”,因为秉承着非礼勿视的本性,拒绝了住在哥嫂子家里的要求。 不,不是哥嫂,而是堂哥堂嫂的要求。 闫木青想起楚君言,也很是头疼,不得不说,小妻子提醒他还是太及时了。“月儿,为夫去隔壁瞧瞧去,免得堂弟不熟悉南方的气候,受不住。” 当初许家还是允判府的时候,隔壁院子就是空置的,等他们搬过来的时候,也没见隔壁住过人,索性,岳紫月这一次直接给租了下来。 闫木青整了整略有些凌乱的官衣,刚进院子,就看见他这位血亲堂弟拿着一本《孝悌》再看。 楚君言听见声音,这才缓缓拿起一旁的书签,将书折了起来放在了一旁。 “堂兄不是被刺史大人唤去汇报工作了吗?刺史大人竟然没有要求堂兄留下?”楚君言长得面嫩,皱着一双眉头,很是秀气。 闫木青虽然厌恶成恩公府的人,但是对于这位弟弟,还是很有好感的。 “堂弟此次过来贵阳府,可是有什么打算?”他不太确定楚君言有没有听说贵阳府官银丢失的事情,便将话题给转开了。 ##第314章 如临大敌 楚君言想到出行前父母的嘱托,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堂兄不必在意小弟,俗话说的号,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小弟正是为了亲自实践前任说的经典名言,来弥补自身的不足。” “堂弟的志向,还是一如既往的伟大。” 闫木青是法子内心的感慨,瞧着楚君言稚嫩的面庞,一双真诚的眼睛,让楚君言很是不适应的脸红成了猴子屁股。 “堂兄,堂弟一生只有这一个目标,可说不上什么伟大。” 其实,他来的目的,两个人都知道,闫木青现在是从六品的允判,再往上升一升,就能够自己提名亲眷为官了。 虽然都是不太入流的小官,但也是大户人家走的最稀疏平常的路径。 楚君言不好意思,就拿厚厚的《孝悌》挡在了面前,小声说道:“堂兄的目标才伟大呢,我听外面的人说,你是第一个发现官银造假的人。” 或许楚君言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单纯的在感慨罢了,可闫木青却如临大敌。 这种,他自己一个人的秘密,忽然变得满大街的人都知道,这种忧伤,一般人真的体会不到。 藏着掖着,总归不是办法。“既然堂弟已经知道了官银丢失的事情,不知堂弟如何看待这件事儿?” “堂兄真的想让我说?”楚君业没有刚才的冷漠,一双眼睛像是能够发光一样,激动的说着。 “弟弟觉得,这群人偶读该死,身为百姓父母官,做出这种违背天德的事情,不知道给多少劳苦百姓带来了上海,这种人,活着也是一种浪费。” 楚君言自小生活在成恩公府,也是从京城到南阳县让他看透了不少的人生,感慨颇深。 闫木青元贝还以为楚君业会悲天悯人,想要将US噢有人都给放掉呢,原来,是在想如何将所有人都弄死吗? 闫木青敲了敲桌子,将楚君业给拉回了神儿。“官银掺假,这事儿不小,你若是执意在南苑县呆着,说不准会受到攻击。” 既然人已经送到他这儿来了,他就不可能不负责。 闫木青有一丝丝的后悔,堂弟的性子,很难变得圆滑。“活着死了浪不浪费为兄不知道,为兄只知道,你手上的残本,已经被毁的看不太清楚了。” “什么?怎么会!”楚君言心中大惊,真个人都像是被固定在原地一般,一双眼睛紧紧地瞧着孤本残缺的吗,心里很是可惜。 “也是,都经历了这么多年的辗转,孤本残缺,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那个了。” 楚君言将孤本放在了膝盖上,手上的动作越发的小心了起来,只将楚飞并着几个小的给憋笑憋得够呛。 这位楚家四公子,的确是太容易忘记自己应该问的了。 所以,他来了,他要借着闫木青的手,一步步的爬上去。 “打听清楚了吗?官银造假案,是被推给了哪位大人?”楚君言一路上走的快,几乎是他们收到了消息的时候,他就启程出发了。 至于闫木青另外递送直达天庭的状纸,则是由户部尚书姚大人呈给陛下了,至于触及到了谁的利益,还有的一番扯皮。 “回禀少爷,老爷说被委派来的乃是出自皇后一族的邱树华邱大人,圣上还让邱大人从梁王那里带走了五十人的精锐共同协助邱大人审理此案。” 书童将手里的密信拿了出来。 楚君言虽然以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邱树华乃是皇后一族的老人了,已经过了天命之年,不过因圣上一再挽留,这位老大人还一直没有致仕罢了。 不过,听说这位邱树华大人禀性纯正,属于老顽固,不过这位老顽固对有墨水的文客,很是欣赏。 “这个消息,闫木青那边,应该没有收到吧?” 楚君言不太确定,他虽然想借着闫木青的力量往上爬,可也不想将自己的消息提供给闫木青。 在他心里,闫木青就是个不孝不悌、不敬爱父母兄长,徒有虚名之辈。 书童芽庄从小跟在楚君言身边,对于三少爷所思所想,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少爷放心,密信是老爷传来的,闫木青,不知。” “那就好。”楚君言将书丢在了桌子上,整了整衣冠,想了想,还是将书本都装了起来。 “行礼就让其他人收拾吧,你与本少爷一起,把书箱子里面的书装一些有用的,特别是棋谱一类的,咱们去贵阳府外迎接邱大人去。” 芽庄动作很是利落,两人也并没有带多少的行礼,骑上马匹,一路畅通的过了南苑县,这才慢悠悠的换上简陋的马车。 而闫木青此时已经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密信,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 “月儿,邱树华邱大人为人耿直,做事一板一眼,为夫算着,再过两日,约莫邱大人就会到了,介时,怕是要委屈你了。” 闫木青有担心,邱淑华这人,也算是朝中老人,也是门生最多的一个,因为性情问题,总是看“特立独行”的岳父大人有些不太顺眼。 这种不顺眼,已经上升到了家庭仇视的程度了。邱树华大人,喜欢按照规矩办事。 岳紫月初初还不知道闫木青特意提醒她一番是为了什么,不过在细细听了一番之后,才觉得,闫木青提醒的,实在是太正确了。 “既然邱大人还有两天才道,这两天你就多吃点儿好的补补好了。” 闫木青握着小妻子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心里已经有了很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在邱大人才刚刚到南苑县的时候,就得到了充分的体验。 不仅仅是闫木青,就是樊刺史,都没有捞到半分好处! “来人啊,将南苑下以及贵阳府的诸位大人,全给本官压下去!” 别看老大人已经到了天命之年,还是说话中气十足,一句话,将一票人都给下了大狱,包括,还未走马上任的南苑县新县丞马大人。 马大人脚程比邱大人快,不过也就快上了两天,两天还不够路上颠簸的呢,原本马大人今日还是在家归整休息的,因为听到上头的钦差大人来了,他这才跟着出来迎接的。 哪里想到,人才接到,就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第315章 新上任大人 “不是,楚大人,邱大人这是走的哪套路子?” 马大人与闫木青乃是同年学子,对闫木青这位被贬到山旮旯里面当七品小县丞的新科状元很是同情,这才没同情多久,他就奔了新科状元的后尘。 是以,马大人看到这位翟升的新科状元很是惊喜,尽管两人都被人高马大的侍卫给逮住了。 闫木青看着这位同科,扯了扯嘴角,低声说道:“贵阳府出了大事儿了,官银造假案知道不,说的就是咱们贵阳府南苑县!” “啥?”马大人长得中规中矩,闭嘴不开口的时候,倒是很容易让人生出结交的意思,只是一惊一乍的性子,与他的模样半分不符。 因为马大人惊叫,顿时将疲惫不堪的邱大人给引了过来。 “马大人,你这是对本官下的命令有意见?”一头华发的邱大人,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瞬间让马大人闭上了嘴巴。 邱大人历经沧桑,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满是压迫。 尽管闫木青在自家岳父脸上看过这种审视的目光,可是面对邱大人的打量,还是觉得手心冒汗。 “哼!无知小儿!” 邱大人的声音不小,就是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闫木青皱着眉头,瞥见早已经成了蔫吧了的小青菜的马大人,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新上任的县丞,未免也太感性了吧? 好在,他提前预料到了自己的处境,很是淡定,不过被人压着过街,还能看见小妻子在街角上的小酒楼上淡定的吃好吃的,再如何平静的心思,也平静不下来了。 岳紫月瞧着自家夫君被押解的模样,紧忙从桌子上拿了一根用油纸包裹着的鸡腿向窗户外面丢了出去。 闫木青顿时笑了,不躲不闪,将鸡腿给接住了,好在,邱大人没有做的那么绝对,没有真的像押解凡人一样处置他们。 邱大人虽然想要雷厉风行的将整个贵阳府都攥在手心里,但是年岁大了的他,根本经不起这么重的折腾。 待县衙里面的人都被捆绑走,邱大人才扶着老腰坐在了椅子上,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楚君言急忙拿了一个软垫子帮邱大人给垫在了身后,让邱大人整个人靠在软垫上,也能舒坦一些。 “想不到君言诗书读的好,为人也很是良善,不错,不错!” 邱大人看着从前两天就开始守着他的楚君言,很是欣慰,现在这么通透的小子,已经很少了。 楚君言不敢鞠躬,回道:“您是长辈,小子就算读书读得再好,也要做到尊老爱幼,才是为人之本。” 邱树华捋着自己的小胡子,和楚君言对比起来,闫木青那个小子,简直就是是人最厌恶的存在,不孝不悌不说,还不懂得尊老爱幼。 他堂堂从一品的御史大夫,来到贵阳府南苑县,不仅没有人迎也就算了,这些人竟然还敢无视他的到来,着实可恨! 哼,都是一群没有礼貌的南蛮子。 邱树华打定主意,要让这些人都受受苦,没有掺和进来官银掺假案子的官员,还好说,那些犯了错的? 邱大人年岁大了,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到现在,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 邱树华让手底下的得力干将,将南苑县的账簿收集齐了,连夜开始查账,邱大人虽然劳累不堪,但却没想着要安逸的自行去睡觉。 他呆在灯火通明的书房,听着账簿沙沙作响的声音,以及侍从汇报查账的结果。 楚君言虽然不想受罪,但是他不敢离开,反而是小心翼翼的侍候在邱大人身边,手上时不时的帮着邱大人递过些浓茶。 提神醒脑的茶水不断的灌下去,总算是让邱大人混沌的脑子变得清醒了一些,他就说为什么姚继峰那只老狐狸总是在圣上面前推荐他涞贵阳府,原来打的总是这个鬼主意! 邱大人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将手上的杯子给摔了出去。 杯子摔在地上刺耳的声音,顿时将紧张的氛围提升到了另一个高度,查账的账房拨弄算盘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楚君言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的浓茶有什么问题呢。 “邱大人?你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因为是书房重地,根本就没有让小厮进来打扫的道理。 楚君言想着还要在邱大人面前刷好感,默默的蹲在了地上,拿着锦帕开始捡被子的碎片。 邱大人的心气好不容易才顺了过来,想想他堂堂皇后母族的元老,竟然被一个小辈儿耍着玩儿,邱树华大任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出京之前,圣上只颁布了两道口谕,一个是钦点他为贵阳府的钦差大人,一个,就是让户部尚书姚继峰率领梁王并将,去查探江南官银。 都是官银,若是没有什么猫腻,怎么可能? 特别是,贵阳府里还有姚大人的女儿和女婿,现在这烫手的山芋要从他的手上过,邱大人只觉得自己的手上现在满是被烫出来的血泡。 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邱大人活成了人精。 “君言啊,若是论计谋,你们成恩公府,真是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你堂兄的,只可惜,你父母目光短浅,竟是将你三个给赶出了家门。” 何止是赶出了家门?根本就是过继出去了。 邱树华想要见见闫木青,想到这两人的兄弟关系,便自然而然的使唤上了楚君言,“你去官衙诸位大人的牢房里走一圈,老夫想要会会你这位堂兄。” 原本还想着借着邱大人的手,将此次官银造假案捋顺了,好赚上一番功绩,却是没料到功绩没有捞到半分,还轻而易举的被邱大人给打发了。 才出了书房,楚君言的脸色就耷拉了下来。 岳紫月准备每日都在望江楼下看点儿,这会儿刚好瞥见大街上急匆匆的楚君业,啧啧称奇。 “楚飞,楚君业这小子不是巴结上了邱大人了吗?怎的这会儿舍得从邱大人身边离开了?你去瞧瞧,他想做什么?” 对成恩公度的每一个人,岳紫月都喜欢不起来,而这位堂弟,装的斯文儒雅,内里算计的比谁都深。 楚飞也怕事情生变,匆匆的追了过去。 ##第316章 下了大狱 秋水伺候着岳紫月喝山楂蜜水,幽幽的看着远去的身影,这才说道:“小姐,您这样做值得吗?樊夫人,与咱们不过是萍水相逢。” 平白的将自己的功劳平摊给别人,秋水怎么想,怎么憋闷。 岳紫月听着秋水的抱怨,噗嗤的笑出了声音,“放心吧,你家小姐我又不傻,不过是瞧着樊夫人太合本小姐的胃口了,樊家还有三个小孩子,咱们帮衬着也不过举手之劳,总不能亲眼看着樊家走入万劫不复之地吧?” 樊大人虽然做事中规中矩,没有大过错,实在没必要去为许知县一家子陪葬。 上天有好生之德,更何况,邱大人也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就算她不拉樊夫人一家一把,邱大人也不会对樊德源一家斩草除根。 所以啊,她现在做的,不过是想要让樊德源记着她的好罢了。 “咱们离京的时候,我曾经偷偷的看过父亲的手札,江南恐怕有大乱子了,我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让父亲在江南那边轻松一些。” 岳紫月说的声音很低,秋水因为楼下嘈杂的声音没有听清,不解的又问了一句,“小姐,您说什么?” “没什么,你瞧,你家大人出来了?” 都已经过了一天了,也不知道姑爷在牢房里面吃的是不是搜馊掉的饭菜。 相较于秋水的着急,岳紫月就没那么着急了,因为她有预感,闫木青,因为不会回家,还得回牢房里守着去。 “行了,你就不用担心了,不如咱们去看看樊夫人家的三个小孩子吧。” 樊夫人自从嫁给樊大人之后,一直紧跟着樊德源德的步调,即便樊德源现在被下了大狱,樊夫人也带着孩子来南苑县这边体验生活来了。 岳紫月将望江楼的饭菜打包了两份,一份让秋水拿着,另外一份沉重的,则是递给了楚二,“你拿着食盒去牢房门外头等着闫木青去,等他进牢房的时候,将这个给他。” 里面还有一些能够存放的馕饼和干净的水,总不能真的让闫木青受罪不是? “小姐?姑爷这是还回不了家?” 秋水有些惊讶,看着楚二毫不犹豫的拎着食盒就跑了,不免有些惊讶。 岳紫月点了点秋水的额头,笑着说道:“咱们且得等着呢,咱们的楚大人,现在除外县衙和牢房,哪都去不了。” 事实也证明岳紫月猜的不错,闫木青被邱大人溜了一圈之后,又回了牢房里,啃馕饼了。 以往他最讨厌的馕饼,在剩菜剩饭之中,就显得格外的珍贵了,闫木青现在万分的想念小妻子,也不知道小妻子少了她还睡不睡得着觉。 其实,岳紫月若是知道闫木青现在所思所想,一定会抡起枕头,将闫木青的脑袋给砸出来一个大包。 他想多了,他的小妻子现在没有他这个碍眼的,整个人都要欢快的飞起! 岳紫月如愿的将樊夫人和三个小孩子从客栈拐到了允判府,捏了捏樊家二小的小侧脸,看着害羞的小子想要躲开她的手,瞬间咯咯的笑出了声音。 “樊姐姐,你这三个儿子真的是个有特色,二儿子这么腼腆,以后可是要比小姑娘还要害羞,这可怎么得了呦。” 小明远红着脸颊,往自家大哥明治的身边躲闪,大大的眼睛满是惧怕,委屈的想哭。 樊夫人秃噜了一把二儿子的小脑袋,拉着岳紫月的手,叹了口气,“妹妹就不要笑话这小子了,这小子简直是和我家夫君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是愁煞了我。” 小姑娘的性子腼腆已经够要命的了,小子要是腼腆了,樊夫人觉得,她想打人! 岳紫月一听明远小家伙竟然与樊大人肖像,不免有些瞠目结舌,“姐姐说的,可是真的?莫不是糊弄妹妹我呢吧?” “怎么会?姐姐我说的可是大实话,我与我家那个可是青梅竹马,我还年长他一岁,可是看着他长大的,若不是你姐姐我彪悍,揪着我家那个变得刚硬,说不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旮旯里钻蘑菇呢。” 想不到她彪悍一生,好不容易将自家男人给板正了,没想到生了个儿子,也随了自家夫君的性子。 樊夫人很是郁闷,不过也没有那么着急,毕竟,小孩子摔摔打打,性子也就刚硬了。 “不过你也不要说我,你和楚大人两个,难道就不准备明年要一个小子?”樊夫人一过来的口吻,劝说着。 “你家楚大人这次度过了官银造假的事情,官途上肯定会迈上一大步,官场上尔虞我诈,可不像现在这般,女人,还是要有个孩子才能稳妥一些。” 若不是近半年的时间她知道了樊夫人是什么性子,说不准现在她就要将樊夫人给打出去了。 孩子这种东西,可不是她想绑住闫木青的手段,男人变好变坏全凭自觉,实在过不下去了,还可以和离! 更何况,明年她及笄了,也要不了一个大胖小子,谁让她需要过了十六岁,才能和闫木青圆房呢? 父母的话,一定要听着! 岳紫月将父母一番心意说了,樊夫人简直逮住了,一巴掌拍在岳紫月的胳膊上,险些将岳紫月的胳膊给拍断了。 “想不到伯父伯母如此睿智!怪不得能够成为一品大员和夫人!” “还,还好吧?”岳紫月讪笑着揉了揉胳膊,实在是太痛了,哭丧着一张脸,郁闷的无以复加,“樊姐姐,你下次可以轻点拍。” 樊夫人不太好意思,拉着二儿子,决定从现在开始训练小儿刚强的性子。 “楚妹妹不要介意,你要是觉得实在是太疼了,不如,你就揍我儿子一顿,也能转移疼痛,怎么样?” 无辜的小明远被母亲和绷着一张小脸的哥哥拽着,有些不明所以,脸上犹豫的不知何去何从。 岳紫月已经呆住了,她简直不太敢相信樊夫人完全不当回事的模样。 可怜的小明远,才这么小,就已经被亲娘给抛弃了。岳紫月敲了敲樊夫人的手,将明远小子给送到了明治小哥儿身旁去了。 “一会儿秋水领着你们两个小家伙儿去睡觉,好不好?” 岳紫月想要和樊夫人说一些私事,只两个小子可能是被亲爹的事情给影响到了,一听她要将两人和樊夫人分开,下意识的紧紧攥着樊夫人的衣衫。 此时的樊夫人终于开发了母爱这种东西,将两个小子给揽在了身边。 ##第317章 探监 “楚妹妹,这两个小子吓着了,就和姐姐我一起歇息吧,不过,我们不能留在你家,我们还是回牢房那边,守着孩子们的爹去。” 岳紫月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在突突突的跳,她现在不想去看闫木青了,她倒是想冲出去,将那位守门的小将给揍一顿! “说吧,这一次要交多少钱?” 岳紫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若是眼前的衙役敢说再交五十两银子,她定然要将看守牢房的两个都给打吐血了不可! 小衙役也想和门外的陈川大人一样彪悍,直接捞个五十两银子花花的,可是,他不敢,楚夫人的目光,简直要吃人了,有没有? 小衙役咽了咽口水,看着楚夫人怀里抱着的小娃娃,心虚的说道:“二十两银子,只要二十两银子,我就带您去看楚大人!” “二十两?”岳紫月冷冷的说着,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在好好想想,二十两银子,够吗?” “够够够!”小衙役迫不及待的说着,原本还想说不够,但是他没胆子。 岳紫月气的都笑了,上手就抢小衙役手里面的钥匙,别看她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抱着小婴儿,手上的动作,一点儿都不迟钝。 将灯孔挂在牢房门口,也是眨眼间就能搞定的事儿。 “哼,现在,本夫人应该不用花银子了吧?”拿着钥匙串,岳紫月将灯笼提在了手上,威胁的瞅着小衙役。 “你可不能过来抢钥匙,你看见我手上的灯笼了没有?若是一不小心灯笼打翻了,牢房里面要是走水了,别说是外面的陈大人,就是邱大人,都难以自保!” 牢房里黯然不见天日,里面的气味难闻的厉害,她就算是蒙上面巾,也阻挡不了恶臭扑面而来。 闫木青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打运,竟然被安排在了一个有小天窗的牢间,仰着脑袋,还能见着外面的星星。 岳紫月走近的时候,闫木青早就扒着牢房的大木头,伸着脖子瞅着了。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来,他都要放弃了,岳紫月才姗姗来迟,“月儿,为夫就知道你会来的,你这几天怎么样?有没有受到什么委屈?” 岳紫月将灯笼提了起来,细细的看了一眼闫木青还不算太花的脸,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在外面能受什么委屈啊?在家里,我吃好喝好的,不过你可就惨了,剩菜剩饭,还暗无天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 抱着小孩儿,岳紫月是在没办法开牢门,烦躁的将钥匙递给了闫木青。 “我说你的面子也太不值钱了,都是梁王的手下,怎的我进来看你还要花银子?五十两银子,你说坑不坑?” 简直比他们买的手工艺品还坑,手工艺品还带还能见着东西呢,现在五十两银子打了水漂,连个声响都没听见。 闫木青倒是对牢房的守则知晓一二,也明白这是必要的打点银两,省不得。 “月儿,为夫的脸面不值钱,等咱们以后回京的时候,为夫多多的去梁王手下面前认认脸,以后遇见这种情况,因该就不用花银子了。” 闫木青想起来白日见到的小将,苦笑着说道。 岳紫月瞪了闫木青一眼,很是嫌弃,“你还准备在牢房里和人混脸熟啊?就算你要住牢房,也不要搭上我好不好?” 她还想好好的活着呢,牢房什么的,她可不想来第二次。 牢房被打开的时候,闫木青下意识的想要将小妻子揽在怀里面,不过刚把手伸出去,他就被小妻子给嫌弃的躲过去了。 闫木青表示,他很受伤,瞧着小妻子的样子满是委屈。“月儿,你竟然嫌弃为夫?” “我嫌弃你怎么了?”为了保险起见,岳紫月抱着小婴儿直接退出了牢房,“你瞧瞧你现在,虽然没有浑身脏兮兮的,但是你看看你生活的环境,你觉得你现在干净吗?” 这话虽然能直接把人给戳成筛子底,却让闫木青反驳不得半分。好吧,他承认,他现在是有点儿脏。 但是,他们是夫妻啊,说好的夫妻共患难呢?白首不相离呢? 闫木青想的,和岳紫月想的,南辕北辙,岳紫月看闫木青除外憔悴一些,倒是没有自暴自弃,这才放下了心。 “行了,看你在里面过得好好的,我也就不担心了,你瞧见的山上的窑洞,邱大人准备明天一早就让人去接手。” 当初为了不打草惊蛇,闫木青可是家里的老四老五都送出去守着了,想来,明天早上,就应该有结果了吧? 闫木青点了点头,今天邱大人也和他说这件事情了。 “窑洞虽然被邱大人接手了,但是剩下的事情,月儿你可要衡量一下,毕竟,互市鱼龙混杂,说不准,还会有外面的人一起混进来。” 都已经到这份田地了,闫木青也没打算瞒着周边的难友们。 樊刺史就被官衙在春木青右边的牢房里,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睡得着?只不过樊刺史聪明,一直背对着他们,面朝墙壁一动不动的。 由灯笼的烛光照应出来的巨大的阴影,让岳紫月这个做妻子的觉着,闫木青还是挺伟大的,竟然将这么重要的消息直白的说了出来。 不过,复又一想,岳紫月瞪着闫木青,很是无语。 这厮实在是太狡猾了,他这是提醒樊刺史,樊无量那个始作俑者出来的时候吗?算着时间,樊刺史给江南樊家的加急信件,想来也该到了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岳紫月敢打赌,樊刺史绝对能够保住他自己的家,而不是樊家一大家子。 保住一家是一家,能活着也不容易。 樊刺史不傻,闫木青两次出去,都能够完好无损的回来,就已经说明他没有希望了。 京城来的邱大人,大约也不愿意因为他一个人,被动的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现在能做的,唯有自保。闫木青眉头微跳,一张俊脸在烛光的映衬下,让岳紫月看不太清楚,反而樊刺史能够清楚的看到闫木青对他的话产生了兴趣。 “樊刺史,既然您手上又这么大的把柄,为何不和邱大人禀告?” 闫木青心里开始盘算樊刺史口中的阴谋是什么?“官银制造产,如果出了问题,那可是能够颠覆整个国家的大事,樊刺史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不要信口开河的好。” “不是信口开河,而是确有此事!” ##第318章 把人带出来了 樊刺史慢慢的从稻草床上走了下来,没有烛火的牢房显得阴沉而又恐怖。 岳紫月想要离开,却更像知道樊刺史手中握着的秘密是什么?俗话说的好,好奇害死猫,她就不应该留下。 闫木青听着樊刺史说的秘密,一双眼睛瞬间变得黝黑沉闷,气氛更是陡然的紧张了起来。 闫木青手指下意识的收紧,想了想才道:“若是这件事情是真的,樊刺史一家的安危,我们自是可是保证!” 樊刺史原本还想着要将这个无意中的发现守口如瓶一辈子,却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将秘密说了出来。 果然,阴暗的地方容易使人堕落,他们樊家,也该走到头儿了。 “月儿,为夫现在要要紧的事情和邱大人向上,牢房越狱的事情,就拜托月儿了。”闫木青跟在岳紫月的身边,黝黑的眸子,险些让岳紫月陷进去。 能让闫木青这么谨慎的事情,岳紫月几乎想都没想的点了点头。 尽管,她刚才进来的时候花了五十两的银子,但是出去的时候,她不仅没花钱,甚至还赚了,将闫木青给带了出来。 陈川小将百无聊赖的拿着一个酒葫芦在喝闷酒,听见牢房的房门犹如古董一般,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懒懒的抬起了眉头。 岳紫月带着楚夫人和两个小的出来,身后跟着闫木青。 陈川小将瞪着眼珠,似是不太敢相信岳紫月竟然将牢犯给带了出来,手立刻的就抓住了腰间的长刀。 岳紫月心里笑开了花,咯咯的声音,很是不能让人忽视。 “好了,你不是要找邱大人汇报事情吗,赶紧走吧!”樊刺史是中州刺史,掌控贵阳、广全、苏州三府,如果他手中握着的把柄足够大而又能够将自己给摘出去,想来这件事情定然不会小。 因为自小的成长环境让她对政治有一定的分析能力,是以,她想的不免有些多。 可这件事情还未发生之前,闫木青是不准备对自家小妻子说的,免得会让小妻子造成不必要得看UN绕。 樊夫人带着三个小的去了营帐,那里有樊夫人娘家的守卫守着,倒也安全,这一点儿,岳紫月不太担心。 “说吧,樊刺史到底告诉了你什么了了不得的大事儿了,以至于让你神情恍惚成这样?” 岳紫月也不嫌弃闫木青身上“发臭”了,揪着闫木青的耳朵很是用力,大有闫木青不说实话,她就帮着他将耳朵拧下来一般。 闫木青心里烦乱,被揪住耳朵,持续性的疼痛,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月儿,为夫哪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啊,樊刺史说的,不过是能够自保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闫木青越是这样说,越能够勾起人的兴趣,岳紫月心里痒痒的,迫切的想要知道的更多。 “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难不成官窑里出来的银子,也有假的不成?” 都是官银造假案,区别就是一个是发生在小地方的,一个是发生在繁华的江南,两者,应该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吧? 闫木青心中一凛,摇了摇头,“月儿可不要瞎说,江南的官窑可是被圣上手底下的眼线把持的紧紧的,哪那么容易出事儿?” 国之根本啊,若是江南的官银窑厂都毁了,也不知道圣上还不会急疯了。 “也是,官窑哪那么容易出事儿?”岳紫月瞧着闫木青连脸色都没有变,也觉得自己变成了惊弓之鸟,小题大怪了。 樊无量那厮已经被放了出去,不过整个人都傻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顺利的找到贵阳府来。 那樊刺史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岳紫月看闫木青实在是不太想说,不免有些泄气,和闫木青分道扬镳了。 折腾了许久,岳紫月只觉得浑身累得厉害,在浴桶里泡着松松筋骨,秋水则是在一旁为她揉捏着脊背。 “按理来说,从牢房那种晦气的地方出来,要沐浴焚香,给佛祖上清香的,不过今日天色晚了,小姐明天早上再向佛祖告罪也是可以的。” 秋水用棉布面巾将乌黑厚重的长发裹了起来,岳紫月坐在铜镜面前,对秋水说的话,完全是左耳进右耳出。 她还在好奇,樊刺史到底对闫木青说了什么。 “对了,今天咱们家老爷的好弟弟都做什么了?还是一直守着邱大人吗?” 清高的文人啊,何时竟然也学会了阳奉阴违,极尽巴结的姿态了?楚家,果然都是蝇营狗苟之辈,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秋水知道自家小姐厌恶成恩公府的人,自然对这位姑爷原本的亲弟弟没什么好印象。 山里的路,也是自家姑爷提供的,她怎么就没见着邱大人将自家老爷从牢里给放出来? 秋水很是郁闷,“小姐,你说邱大人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 “怎么会,邱大人虽然满头须发,但是这位老大人的身体可是刚硬的很。咱们从京城一路过来,都没有邱大人精神,这位老大人,可厉害着呢!” 岳紫月心知小丫头是为自家抱不平,不免有些好笑,“好了好了,邱大人是皇后的娘家父亲,一生没什么污点,可不会让咱们家吃亏。” “怎么不会吃亏?老爷当初可是说过,这位邱大人对咱们户部尚书府意见大的很。” 这事儿,不说是秋水记得,就是她也印象深刻。 邱大人年纪大,又是皇后的亲生父亲,圣上的岳丈,也是国丈大人,做起事情来一板一眼不说,还特别喜欢追着他爹批斗。 让主仆二人印象最深刻的,大约就是这位国丈大人,下了朝之后,率领众多御史大人,结群成党的跟着她爹进了他们户部尚书府。 原本邱大人觉得,姚尚书抠门,是因为家里实在是贫穷,以至于小家子气,做事畏畏缩缩的,想要给父亲一个教训。 哪知道邱大人进了姚家,才刚刚将父亲从头到尾数落了一番,就见到楚夫人捧着一座白玉观音像闯了进来,邱大人盯着楚夫人手里的白玉观音像,险些被气晕过去。 “这可是京顺斋的白玉观音像?”楚夫人见家里出现个老头儿,还对她才开过光的白玉观音像睚眦欲裂的模样,顿时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第319章 冥顽不灵 “御史大人想要听八卦无事生非,怎么不去菜市场来我家做什么?诸位大人若是再在我家耽搁时间,恐怕菜市场都要歇场子了,诸位御史大人,还不赶紧去?” 楚夫人手里托着白玉观音像,仿若无人一般穿过了小花园,去了内院。 邱大人身为御史大夫,才见心爱的白玉观音像被夺走,又被夺人所好的无知妇人给怼了一呛,嗓子里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厥过去了。 一时之间,姚家竟然有些兵荒马乱之态。 岳紫月作为未出阁未订婚的大家小姐,原想着和母亲一同进内院,可瞧着这么多外男在,不得不拉着秋水和冬至两个,躲进了假山丛里。 很不巧,躲在假山里面的三人,刚好将花园里发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甚至还觉得破位可惜。 “邱大人好歹也年不半百了吧,怎得才被母亲说了两句就噎过去了?心里素质未免也太差了吧?” 不说岳紫月奇怪,就是在场的诸位也奇怪的很,特别是同为御史的同僚,都不太敢相信邱大人今日竟然这么没有战斗力。 要知道,户部尚书姚继峰是个抠门的糖公鸡,顶着国丈大人名头的邱大人,战斗力更是厉害的紧。 毕竟,朝阳之上,也没有哪个能够和国丈大人叫板不是? 身为御史,以身作则是根本,看不惯的都要喷上两句,没事还能找两句呢?邱大人从来都是所向披靡的先锋军,现在先锋军被气晕了,这怎么可能? 第二天,户部尚书姚继峰姚大人就被圣上给痛斥了一番,老皇帝还委婉的表示让抠门的姚大人将白玉观音像送给邱大人赔罪。 只是,老皇帝才刚张口,就被毫不留情的户部尚书给打断了,让圣上和邱大人两个,很是下不来台。 也是之后,岳紫月才七拐八拐的从自家二哥嘴里听到邱大人执着的原因。 这尊白玉观音像,邱夫人和她娘都看中了,她娘很不留情的没给老人家的面子,直接让活计将白玉观音像给买下来了。 而失掉好不容易才看中的白玉观音像,邱夫人心情不好,老夫人心情不好,身为夫君的邱大人心情更不好,更暗恨竟然有人不长眼的和他老妻抢东西。 邱夫人想要白玉观音像送给皇后,她娘想将白玉观音像开光之后送给远在便将的娘家,并且,她娘胜了。 岳紫月想到那个花了上万两白银的白玉观音像,心就直哆嗦。 “秋水,你说邱大人会不会也对官银打起了鬼主意?”岳紫月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秋水被自家小姐小心翼翼的语气给吓了一跳,不太确定,“小姐,您不要吓奴婢。邱大人,不是御史台最刚正不阿的老头儿吗?” 何止是刚正不阿,简直就是冥顽不灵! 闫木青好不容易才从邱大人那儿回来,风尘仆仆的进门,不仅没人欢迎他回来,一进门还听见主仆二人好笑的猜测,不免有些无语。 “月儿,你放心,邱大人做官做到这个份上,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晚节不保?不说邱大人不为自己着想,也会为皇后着想,是不是?” 圣上年纪可不轻了,皇后的儿子又是正经的嫡长子,邱大人有没有造反的心思,怎么可能不会为女儿外孙考虑? 秋水拿着犀牛角的梳子为岳紫月梳头,猛地听见姑爷的声音,吓得手上用了些力气,顿时岳紫月就嘶嘶的叫出了声音。 秋水吓得又是一抖,赶忙松开了手。“小姐,您没事儿吧?奴婢不是故意的。” “行了,你下去张罗热水去吧,让厨娘多烧点儿热水,你家老爷现在都快臭了。”好不容易才摆脱掉牢房里的气息,岳紫月拒绝闫木青的靠近1 即便他是一个但男人,但是该委屈的情绪,还是很委屈。 岳紫月觉得,眼前的男人,已经不是传说中的少年英才了,实在是这人太有两面性了,和她记忆中的小子,一点儿都不相似。 大约,这是闫木青小时候的遭遇太惨淡留下来的后遗症? “夫君,你能不能正常点儿?小姑娘都没有你这么委屈的。”岳紫月很是心累,看着秋水带着小厮将热水抬了过来,直接催促起了闫木青。 “你先去隔壁房间洗漱去,好好祛祛晦气。” 热气腾腾的开水,倒在撒了花瓣的浴桶里,顿时能闻见一股浓郁的香气,嗯,这香味,竟然是桂花的香气? 岳紫月有些不淡定了,噌的蹿到了浴桶边上,上面飘飘浮浮的,可不就是小小的桂花,外加,桂树枝叶? “秋水,这些树叶树枝什么的,似乎不能用来洗澡吧?” 瞥见闫木青竟然一点点的慢慢靠近自己,岳紫月瞬间退后了一大步,保持和闫木青有十步以上的距离。 秋水才不管两位是不是在闹别扭,让小厮将热水倒好了之后,这才将浴桶里的树枝树叶给挑了出来。 “当地的百姓说,桂树乃是登科桂冠的象征,能够帮人祛除晦气,时来运转,大人不是有牢狱之灾吗,好不容易才从牢房里出来,洗洗澡祛除污浊之气,不是正好?” 氤氲的香气,让整个屋子像是被熏香了一般。 岳紫月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了理由,想了想,伸着脖子问闫木青,“你应该不会再进去了吧?” 桂花的作用,可不能浪费了。 闫木青哭笑不得的敲着小妻子,将秋水给打发了出去,将房门给栓了起来,慢悠悠的脱衣服。 “月儿,你不是盼着为夫以后都生活在牢房里吧?这可不是一个贴心的好妻子盼望的。” 他手脚麻利,脱衣服的速度很快,很快,岳紫月的一双眼睛就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闫木青也没为难自己的小妻子,坐在浴桶里面,舒服的喟叹出声,连着束起的头发都被打散了。 闫木青长相偏俊美阴柔,散下长发,让他更像是英气的女孩子。 “月儿,为夫的脑袋有些痒,不如月儿帮为夫抓抓头发?”闫木青扒着浴桶边沿,勾着坏坏的嘴角,看着自己IDE小妻子。 小厮在闫木青才进浴桶的时候,就赶忙将闫木青脱下来的衣衫给抱出去焚烧掉了。 ##第320章 为互市做准备 没了脏污不堪的衣衫,以及跑过满是香气的浴水,岳紫月觉得,闫木青受了这么大的罪,她稍稍满足一下闫木青的要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要沾水,岳紫月下意识的开始撸袖子,闫木青还以为自己要挨打,憋着嘴,准备开口求饶。 “月儿,你若是不愿,为夫可以自己自己来的。”他猛地扎进了浴桶里面,反反复复两三回,手上拿着桂花皂角,准备洗脸。 别看闫木青是个文人,但是他更像陈陈彻彻底底的商人,他手上的桂花皂角,便是最好的证明。 岳紫月作势将闫木青手上的皂角会抢了过来,手上拿着帕子,很是粗鲁的秃噜了一把闫木青的面颊。 “好好呆着,你不是想让本夫人伺候你沐浴吗?躲什么躲?”她都亲自来伺候了,闫木青这是,不愿意? 受宠若惊的闫木青满是巴结的笑着,一张脸险些笑成了花,“月儿,为夫怎么舍得让你受累?为夫自己洗浴就行。” “那怎么行?”岳紫月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你不是头发痒吗?我的给你好好看看,万一你在牢房里生了虱子,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儿!” 牢房里可是蛇虫鼠蚁都有,味道难闻的要死,闫木青才说自己头皮痒,她竟然反射性的觉得自己的头也痒痒。 真是够了!岳紫月心里很是烦躁。 闫木青被小妻子给噎住了,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本还以为小妻子是心疼他受罪呢,原来是担心他头上生了虱子? 他不过是在牢房里呆了才三天,小妻子就这么嫌弃他这个夫君,真的好吗? 闫木青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之中,岳紫月趁着闫木青没反应的时候,赶忙拿了皂角帮闫木青抓起了头发。 一直换了三桶水,把人给挫吧的香喷喷的,岳紫月才勉强的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了,夫君你赶紧从水里出来吧,屏风上有你的衣衫,为妻就先回去睡觉了。”岳紫月溜得快,快的让闫木青伸着胳膊险些被带的栽在浴桶里面。 闫木青看着上半身被硬毛刷子刷的红彤彤的身体,火辣辣的疼,惹得他一阵呲牙裂嘴的。 岳紫月拿着刷马匹的马刷子,这个刷子蹭在闫木青白嫩的皮肤上,让她很有成就感,谁让闫木青这厮的皮肤,竟然比她这个妻子还好呢? 滚在被窝里,她无耻的笑了,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相比樊刺史对闫木青说的秘密,足以让邱大人重新衡量一下闫木青的地位了,不然也不会让闫木青从牢房里出来。 事实上也尽是如此,闫木青虽然从牢房里出来了,却被邱大人使唤牲口一样使唤。 岳紫月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没见到闫木青,晚上睡觉之前,也没有见到人,若不是摸着身边床榻凹陷的地方,她都怀疑闫木青是不是又被捉到了牢房里面去了。 秋水小心的为岳紫月梳妆打扮,低声说道:“听说邱大人已经开始为互市做准备了,前日子里,更是在县城门口设了不少的关卡。” “秋水,这几天互市都是这个样子?”主仆三人提早订了互市里面最大的酒楼包间,当然,费用不是很便宜。 楼底下的小摊贩早早的将东西给摆了出来,更多的是南苑县本地的特色手工艺,以及颜色鲜亮的布匹。 不仅仅是布匹,连当地民族特色的衣衫,都有不少。 岳紫月最关心自己想的木制工艺品,偶尔倒也能够看到一两个商人拿着镂空折扇逛街,悠闲的厉害。 相较于小妻子的悠闲,闫木青觉得,也整个人头都大了,互市是重中之重,但他没有想到,他好不容易才放回去的樊无量,竟然也出现在了互市之中。 让他把人在眼前放跑,不是他的风格,把人捉起来,总不能让邱御史在南苑县连根毛儿都抓不到吧? 闫木青冲着小三子招了招手,“你去给楚君言报个信,说是在互市看到了疑似樊无量的人,咱们只看见过画像,不太确定,让邱大人拿主意。” 小三子腿脚功夫快,脑子也灵活,很快就装模作样的不小心撞到了楚君言。 楚君言现在很是郁闷,最近邱大人竟然没多少兴致和他谈论诗书了,这让他心里警铃大作,回想起邱大人的反常,很是贴心的将缘由跪在了闫木青身上。 此时被楚家的小跟班撞了,饶是楚君言再如何的想要维持君子风度,也有些生气。 “你这个狗奴才,急急忙忙的是不是没长眼睛啊?若是撞到了钦差大人,你有几个脑袋去赔罪?” 楚君言虽然恼火,但是脑子还是有的,不敢自己托大,话说的即便难听,但是他是为了邱大人这位花甲老人着想。 就算是有错,错处也不是很大,是不是? 楚小三儿左顾右盼,就是不敢对着楚君言的眼睛,焦急的神情更是不似做伪,额头的汗珠,更是让楚君言好奇。 他们相撞的地方,离县衙不远,楚小三儿虽然石碑楚君言拽着,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可是始终往县衙的方向望着。 楚小三儿越是这样,楚君言越不会让楚小三儿走,不免收敛了怒火,好奇的说道:“你找邱大人做什么?是不是堂哥发现了什么?” “三少爷,笑的有紧急的事情要找邱大人禀告,还请您通融。”迫不及待的动作,想要挣脱却挣脱不掉的恼火,皆是让楚君言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邱大人现在不在县衙,去办要事去了,你若是有什么消息要和邱大人说,本少爷帮你禀告就是,你且说说是什么事?” 楚君言丝毫不怕自己的谎言被戳穿,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很是能唬人。 楚小三儿虽然有些怀疑,却也不敢耽误自家少爷和邱大人的大事儿,这才急急忙忙的说。 “三少爷,这事儿你千万要和邱大人说清楚,我家少爷发现了和樊无量模样相似的男人,不过不敢确认,想要让邱大人带人过去瞧瞧是不是樊无量本人,也好能捉拿此人归案。” 樊无量的大名,楚君言也是听说过的,这位,可是官银造假案的重要人物,这么重要的人,怎么就被闫木青发现了呢? ##第321章 阴谋论 楚君言再一想,整个人都不好了,闫木青这个过出去的都成了新科状元了,他这个成恩公府家的三少爷到现在还是个白身,若是让闫木青再抓到樊无量这么个重要人物? 楚君言开始着急上火了。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让堂哥把人给看好了,本少爷这就和邱大人说这件事情去。” 楚君言将楚小三儿给推到了来时的方向,带着芽庄就往回跑,找人捉人去。 楚小三儿急忙的跑了一条街,按照互市的防线拐了一个弯,这才停了下来,扯了扯嘴角,骂了句傻子。 可不就是傻子吗?楚君言就算是再着急,也应该问清楚樊无量是在哪出现的吧?这么着急忙慌把他赶跑,他找得着人吗? 若不是他回头喊了一句,说不准这事儿以楚君言的榆木疙瘩脑袋,还得将事情给办砸了。 闫木青也没想到他这位有着同样“少年英才、饱读诗书”名声的弟弟,竟然如此的蠢笨,不仅大张旗鼓的将自己的人都带了过来,还从樊德源家绑了个管家,一起来捉人来了。 问题是,楚君言似乎还没有官职吧?绑架别人家的家奴,难道就能立功了? 闫木青遮着脸,顺着小五打听的酒楼跑,这才避过了个楚君言相撞的危险。 “怎么了,你这幅没脸见人的样子,可不像你闫木青的作风。”岳紫月远远的瞧着,似乎拐角的小玩意儿店面分外的热闹。 闫木青好不容易才躲过人群,衣衫都被挤皱了,喘了口气,一口将杯子里的茶水给喝了个干净。 “樊无量竟然没回江南,竟然从苏州府拐弯又回来了,为夫将消息告诉楚君言了,这会儿,楚君言正准备立大功呢。” “呦呵,那个被憋成傻子的樊无量竟然还能找回来?” 岳紫月简直不太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啧啧称奇,“难不成他还害怕官银的事情露馅,准备找樊县丞商量商量怎么将秘密给守住了?” 这也不太可能吧?毕竟,没人的脑子会这么傻,难不成是嫌弃阎王收尸太晚,找死来了? 岳紫月觉得,世上因该没有那样的傻子,不过一想到樊无量在地窖里被憋得自娱自乐许久,顿时不想说话了。 “世上没准还真的有这么一个活腻歪了的,被囚禁这么多天,没变成傻子,可见本身就是个傻子。” 作为樊刺史的管家,为人也算是精明,可是对上樊大少,还是有一瞬间的呆愣,甚至是有些傻愣愣的。 他想说樊刺史都被连累进了牢房,想要厉声呵斥樊大少爷,可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事已至此,多说多错,这位名为邵阳的小厮嘴巴就像是蚌壳一样,紧紧地闭了起来。 原本还以为能够挖掘到什么秘密事件,好给自己增加筹码的楚君言,厌弃的将抓着他的樊无量给推倒了。 “来人,将人给捆起来,带去给邱大人!” 樊无量脑子有些发傻,虽然神经和脑子被寂静的地窖里被憋闷了许久,但是还不至于傻到底。 被蛮横的推到地伤,樊无量皱起了眉头,这才惊觉自己是不是犯傻了。 可惜,楚君言怎么会给樊无量逃跑的机会?毕竟,这可是楚君言好不容易才找出来的“路子”。 楚小三儿声情并茂的将樊无量傻透了的反应详细的描叙了以一下,夫妻二人对视着,忽然明白了,两人实在是有些阴谋论了。 樊无量这位被樊家老爷子寄予厚望的嫡亲孙子,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伟大。 “月儿,你觉得江南的樊家会做出什么选择?”纵然他们两个没有在江南,可还是对这个盘踞在江南的世家存有很大的兴趣。 岳紫月拿着筷子敲了敲盘子边,示意闫木青将盘子里面最后一块儿卤牛肉给放了回来,这才翻了个大白眼。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江南的事情离咱们那么远,咱么可管不着。” 小妻子一副天塌下来还有大个儿子挡着的模样,让闫木青很是忧郁,果然小妻子还是太嫩了。 “你有闲心担心江南的樊家,还不如好好担心一下你自己,樊刺史既然选择破釜沉舟,你也算是身在漩涡中心,可别把自己给搭进去。” 樊刺史说的消息,岳紫月猜不出来具体是什么,但是看最近互市多了这么多守卫的兵将,还是能察觉出要有大事情发生了。 只是,闫木青嘴巴更像是蚌壳,根本就撬不开,她怎么问也问不出来。 盘子里的酱牛肉没有了,闫木青还很是好心的为小妻子夹了一只烧鸡腿,而自己则吃了一口炒苦瓜,顿时苦的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这也不怪他,实在是牢狱里面的伙食太清淡了,一天更是连干净的水都喝不上,也平日里又算是养尊处优的,怎么受得住? 这不,才刚出来,火气没处散,嘴巴里面就开始溃疡了,疼的厉害。 看着想来不太喜欢吃素的丈夫都开始向苦瓜下手了,她这个做妻子的后知后觉的将口袋里的小桃子拿了出来。 “喏,这个给你下午巡街的时候偷偷的吃,一点点儿啃着吃,也省的嘴巴烂的更快。” 岳紫月将小桃子塞在了闫木青的手里,预想中的惊喜若狂没有见到,不免让她觉得扫兴,榆木疙瘩,一点儿都不知道配合! 不是闫木青不知道配合,而是他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表达自己的惊讶,他怎么不知道小妻子有随身带着水果的习惯? “这个小桃子,是月儿特意为为夫准备的?”闫木青说的很是犹豫和怀疑,听着楼下叫卖桃子的声音,对小妻子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月儿不是自己吃独食了吧?不然他在家的时候,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桃子? 还是说,小妻子这是特意从楼下小摊贩那里“顺手牵羊”牵来的?因该不会吧? 岳紫月一看闫木青这幅鬼样子,就知道这人又开始瞎想了,她岳紫月是那种人吗?闫木青对她的不信任,实在是讨打! 她也没有和闫木青客气,两人虽然是对坐在窗户边上,但是小桌子比较小,她几乎一伸脚就能踹到闫木青。 并且,还想将刚给闫木青的桃子给抢回来。 ##第322章 遭小偷了 不过闫木青虽然被踹了个正着,手上躲闪的速度也不慢,呵呵的笑着,“既然这个桃子月儿已经给为夫了,那就是为夫的了,月儿怎可再要回去?” 将碗里最后一口饭吃掉,闫木青揣着桃子就闪人了,“这阵子互市可能不太太平,月儿出来的时候记得将楚飞带着,也能让为夫放心。” 闫木青跑的快,楼下吵杂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大了起来,听着倒像是讨价还价的声音。 岳紫月淡定的将一桌子菜给吃完了,琢磨着闫木青说的,转身冲着秋水招了招手,“你让楚飞去打听一下,樊刺史是不是已经从牢房里出来了。” 既然是能够翻身的棋盘,樊刺史应该不会平白无故的将所有的功劳放在邱大人身上,樊刺史或许拿自己当成筹码也不一定。 岳紫月虽然猜到了一部分,但却没猜到真正的事实,此时的樊刺史,正和才被抓进来的樊无量大眼瞪瞎眼。 樊无量在见到中州刺史,自己的亲堂弟的时候,所有的叫嚣瞬间变成了像是被掐住脖子的老公鸡。 “堂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尖锐而又难听的叫声,樊刺史厌恶的回到了稻草床上,他一点儿都不想跟这位草包堂哥聊天。 可惜,他不想聊天,但是受了不小惊吓的樊无量,非常想要知道樊刺史为何会神奇的和他一起蹲大狱。 换句话说,他这位三府刺史,怎么会比他这个造假官银的蹲大狱时间还要早? 楚君言未曾料想邱大人原本还对樊无量这位罪大恶极的犯人过刑审问呢,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不免有些奇怪。 只是,他心中再如何的奇怪,也不敢真的问邱大人为何如此,只能悄默默的跟着并将,将樊无量给压到了牢房。 想到樊家已经有两个进去了,楚君言文人的心思深沉,狐假虎威,直接将三人给关押到了一块儿, 这下子,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樊德源和樊刺史不愿理会樊无量,但架不住樊无量看不清自己,觉得自己是樊家的嫡长孙,又是两人的堂哥,大家少爷的脾气,还没有放下来。 樊刺史还能够克制,但樊德源就克制不住了。 若不是樊无量,他一家老小哪至于受这么大的罪?说不准连小命都保不住! 楚君言的意思,原本是想着能从三人身上或许加官进爵的秘密,哪成想,樊县丞竟然直接对樊无量动起手来了? “快快快!快将两个人给分开!”楚君言心里有小九九,可也不愿把人给弄死。 好在,樊德源虽然在文武全能的樊夫人手底下讨生活,有些力气,却也不会真的将樊无量给打死了,只是下手有些重罢了。 鼻青脸肿的樊无量,大声的咒骂着,很快,他的嚎叫声,就樊刺史给堵在了喉咙里。 牢房里的吵闹,自然是影响不到在互市中明察暗访的闫木青,甚至,接连几天,互市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天天在外盯梢,闫木青心有奇怪,只是具体哪里奇怪也说不上来,互市持续到晚上,街道上的烛火,将热闹的人潮推上了另一个顶峰。 而躲在家里面享受的岳紫月,一早就将窗幔给拉了下来,借着窗子透进来的月光,清晰的见到了院子里一动的身影。 身影移动的快,几乎都要让人怀疑是不是眼睛花了。 都说月黑风高杀人夜,她看着外面明亮如白昼的月色,怎么也不敢相信,家里竟然来小偷了。 难不成,小偷是觉得的大家都去互市了,所以才好偷东西? 岳紫月飞快的穿起了一副,从床底下将闫木青的长剑给拿了出来,顺着身影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她跑的快,却也没有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楚飞和楚一快,很快,三个人就缠斗了起来。 小偷儿一个人身手还不错,面对楚飞和楚一的夹击,竟然还有反抗的余地,至于早就被丢在地上的一坨黑漆漆的麻袋,则被三人忘到了脑后。 岳紫月心中生奇,拿着长剑戳了戳麻袋,看麻袋的样子,似乎里面因该是装了一个人才是。 只不过麻袋被戳,里面竟然没有反应?要瑞瑞将麻袋划开了一条大口子,将麻袋里的东西给倒了出来。 “这人,怎么这么像隔壁京城新来的老头儿?” 可恨现在没有灯笼,不能看的更清楚,借着月光,她还是有些不太看得清这人是不是邱大人。 不过,邱大人怎么会被套麻袋绑架了? 岳紫月一眼认出来邱大人的身份,缠斗在一起的三人顿时精神为之一振,小偷想要逃跑,另外两个则是拼了命似的想要将人给捉住。 小偷眼见不要,根本不打算恋战,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身形则是飞快的向着岳紫月和邱大人袭来。 岳紫月只觉得凌厉的风声从耳边擦过,手上的长剑迅速的反手挡住了一击。 她只管着要防备眼前的攻击,竟然忘记了身后,小偷的哨声,引来了三个同伙。一下子多了三个,岳紫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楚飞和楚一两人才能对付一人,她难不成要对付三个? 好在,新来的三个,功夫没有那么的精进,并且志不在和她颤抖,目标反而是地上满头银发的邱大人。 既然邱大人是在她家被发现被绑架了的,岳紫月自然不会让这几个人将邱大人给抢走,她的手段不免有些激进。 嗯,她只要不挪动地方就好了,将邱大人踩在脚下什么的,她也是为了保住邱大人才万不得已的行为。 闫木青守了一天互市,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不容易等互市散了,一身疲惫的回了家,听见打斗的声音,飞快的跑来救场,就见到了小妻子被三个歹人缠着。 这已经是小妻子第二次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伤害了,闫木青表示,不能忍! 别看他手上没有趁手的武器,但是人若是着急了,什么都可以拿来当凶器,是以,闫木青几乎想都没想,就从地上抠下来一块儿青砖冲了过来。 这还是闫木青见过石师傅用过,才顺手用了这个法子。 ##第323章 中了迷药 闫木青拿着青砖,直接将想要搞偷袭的小贼胳膊给砸断了,骨头清脆的响声,以及哀嚎声,都让闫木青杀红了眼睛。 岳紫月踩着地上软绵绵的人,有了闫木青和楚小三儿的加入,战斗的形势飞快的逆转了起来。 从被压制到得心应手。小贼瞥了一眼地上的老头儿,当即下了选择,“撤”! 岳紫月还想跟着一起追,想起地上的人,这才放松了下来。捉人的事,交给楚家小厮就是,她这个当家主母,还是很稳住的。 闫木青心里将小贼恨得要死,但更多的是担心小妻子有没有受伤。 “月儿,你有没有哪里痛?有没有受伤。”闫木青飞快的将岳紫月浑身上下都MO了一遍,没有黏腻温热的鲜血,没有伤口,真好。 此时的他,毫不掩饰的情绪,更像是一个二傻子。 岳紫月心里熨帖,被人紧张关心,实在是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夫君莫要担心,月儿没事。” 岳紫月见闫木青是真的没认出来,甚至也拿脚丫子踢了踢,这才好心的说道。 “这人不就是千里迢迢从京城来的邱大人吗?夫君你仔细瞅瞅?” 岳紫月非常的想尊老爱幼,将邱大人给扶起来好生伺候着,但是一想到这老头儿不分青红皂白将闫木青关押在牢房里,她一点儿都不想捡起自己的教养。 所以,岳紫月很是不小心将侧着身子,脸着地的邱大人给踹了一个儿,让人正面朝上,最起码不用吃吐了。 原本还有些半信半疑的闫木青,在见到邱大人这张脸的时候,大惊的脸色都跟着失常了。 “怎么会!邱大人怎么会被绑架的?”闫木青慌忙想要将邱大人给扛起来,奈何,邱大人虽然已经到了花甲之年,但是人一点儿都不轻。 特别是邱大人现在睡死了过去,就更加重了。 楚飞带着小三和小四追贼人去了,能给闫木青搭把手的,也就楚二了,两人合力,才将人给抬到了客房。 岳紫月瞧着月上中天,想着闫木青应该还没用膳,吩咐冬至,“你去灶间看看,我让婆子温了鸡汤,你用鸡汤下个清汤面,多放点儿青菜,一会儿给老爷端过来。” 天色实在是太晚了,既然他们都醒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去打扰厨下的婆子,特别是她瞧着,闫木青这厮应该没什么胃口。 他们从京城来的时候,时代了府医的,邱大人昏迷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待府医诊脉过后,有些犹豫。 “大人,邱大人这是中了迷药了,药性有些重,若是想要让邱大人立刻醒来,需要小人给邱大人放血针灸才行。” 放血针灸,换句话说,就是让邱大人因为十指连心的疼痛,自主醒来。 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适合所有因为外界因素昏迷的小子,府医不太敢确定,毕竟,邱大人是皇后的娘家,年岁也大了,也不知道是够承受的住。 皇后的娘家亲爹,府医觉得,他还不想死的太年轻。 同样的,闫木青也很是纠结,今天来的歹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用意为何,甚至不知道为何这些人想要绑架邱大人。 难不成,是与互市的变故有关?可是为何要掳走邱大人呢? 闫木青蛮横的擦了擦脸,满脸的尘土气息,让他脑子都不灵光了,混混沌沌的有些猜不准。 岳紫月心中很是唾弃,被掳走的邱大人既然从他们家经过,去的方向又是县衙,很显然,歹徒根本就是想要将邱大人给送回去。 “你就甭想这么多了,要本夫人看,歹人这是掳错人了,这是准备将人给送回去呢。” “什么?”闫木青显然不太能跟得上岳紫月的节奏,眼底满是茫然,“月儿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把人送回去?” “我就觉得邱大人才到南苑县,谁知道邱大人是哪里来的大头蒜?瞧见掳了个半大老头子,能不把人给送回来吗?” 若说邱大人除外京城来的钦差大人之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估计也没什么价值吧? 按照她的想法,邱大人根本就不应该在他们家休息,直接跨过两座墙头,直接把人送到县衙,或者送给楚君言,邱大人或许能够得到更好的照顾。 “行了,你赶紧吃面条垫垫肚子吧,青菜也全都吃了,这可是用鸡汤煨出来的。” 将碗筷子往闫木青手上一推,岳紫月直接让楚一帮着给邱大人拾掇拾掇,脸上都快被土给糊住了。 闫木青见小妻子没有嫌弃的将邱大人给丢出去,又见小妻子让人给邱大人梳洗,这才放下了一颗心。 心放下来了,鼻子间缭绕着鸡汤面的香味儿,直把他给勾的饥肠辘辘的,他今日都没怎么吃东西! 垫了垫肚子,闫木青这才想起来小妻子的疑问,“月儿,歹徒若是捉错了人,大可以将邱大人给丢了,再重新着人,怎的会把人给送回来?” 费时费力,这种事情,大约只有傻子才能干吧? 岳紫月也只是猜测,更何况若是歹徒不是将人给送回去,又怎么会从他们家下的院子穿过去?难不成是歹徒好心,想要告诉他们邱大人丢了? 怎么可能?她自己都不相信。 闫木青大口大口的将鸡汤面给吃了,不知是不是饿过头了,以至于他一大碗鸡汤面下肚,竟然只是觉得垫了一个底。 “你想都不要想,月上中天,吃那么多还睡不睡觉?”她瞥了一眼床上昏迷的邱大人,道:“既然你担心邱大人,那你今天就守着邱大人吧,一会儿我让楚小二把躺椅搬过来,你也凑合凑合睡一会儿。” 总不能让邱大人和闫木青同床共枕吧?她倒是想让闫木青回去睡,不过看着这小子讪讪的笑,也不抱期望了。 闫木青受宠若惊,竟然没有从小妻子的目光中感受到丝毫的厌恶,不免有些惊喜。 “月儿,你放心,为夫一定会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的,我守着邱大人,也是怕邱大人半夜又被歹徒偷走了,那就不好了。” 邱大人不见了这么大的事情,隔壁院子竟然没人发现,静悄悄的脸蟋蟀的叫声都没有传出来一声。 这么的不同寻常,闫木青更不敢离开邱大人半步了,只等着邱大人醒了要好好的盘问盘问。 ##第324章 约出街 也不知道邱大人是不是真的上了年纪,昏睡起来,大有天荒地来的架势。 楚小五吓了一跳,嗷的叫了出来,“邱大人,邱大人,您有没有怎样?奴才不是歹人,奴才是您的……恩人!对,恩人!” 楚小五唯恐邱大人脑袋磕在床上会把自己给磕傻了,急忙回到。 邱大人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亦或者是昨天晚上被绑架的精力太过恐怖了,吓着了还是怎么着,抓着小五,愣是不放手。 后来还是闫木青闻声而来,好言相劝,又请了隔壁邱大人的贴身侍从才让邱大人给松了手。 天知道闫木青去邱家知会的时候,县衙差点儿闹翻了,邱大人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不知何时丢了! 刘宝全看着活生生的大人,激动的险些昏过去,“大人,大人您怎么样,笑的是保全啊,您还记得奴才吗?” 闫木青心道不好,急忙去着人请大夫,一番兵荒马乱,邱大人才慢悠悠的缓过神儿来。 岳紫月听着闫木青的描述,一点儿都不觉得紧张,拿着小手指头戳着闫木青,“你害怕什么,邱大人就算是傻了,也跟你没关系。” 对于圣上来说,这个钦差大人不行,那就换一个,没什么好紧张的。 “月儿,若是邱大人死在咱们这儿,恐咱们谁都脱不了干系。”事情哪有小妻子想的这么简单?单单是邱大人是皇后的亲爹,这一条,圣上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哼,既然邱大人脑子没问题,那他记得是谁抓了他吗?” 御史大人口才好,脑袋也好事,不然怎么会一直捉着她娘家的事情不松口,想来这次自己倒霉了,这位御史大人更应该捉着人不放了吧? 偏偏闫木青无奈的摇了摇头,“邱大人连人长什么模样,说的是哪里的方言都不知道。” 歹徒蒙着半张脸,一声一个大脑门和一双眼珠子,纵然有明亮的月光照射,也的确认不出来人长什么模样。 但是若是连方言都不清楚是哪里的?“既然歹徒说的是方言,那就是本地人喽,让人把杨知府审讯一遍,应该就知道是谁下黑手了。” “不,邱大人不是分不清方言是哪里,邱大人说,他中了秘药昏睡了过去,根本就没听见人说话。” 闫木青当时听邱大人说分不清方言是哪里的之后,也是和月儿想的一般。 哪成想,他根本就是想多了,邱大人,压根就没听见别人说话!只知道歹徒的身形,别的线索什么偶读没有,这线索,就跟蜈蚣的足似的,看不出任何区别。 岳紫月被噎的够呛,想到邱大人一大把年纪了,还受这种最,也是挺可怜的。 “既然邱大人又让你去追查真凶,不如你拉着你的好弟弟一起去找人,说不准还有意外收获呢,本夫人就不陪你玩儿了。” 岳紫月拿起这样的油纸伞,欢快的出门了,今天她可是约了樊夫人一起去逛街的。 互市上稀奇玩意儿不少,商人重利,好不容易来贵阳府一样,车上怎么会是空的?外地商人聚集在一起,几乎将大江南北的好玩而已全都带过来了。 岳紫月看什么都觉得稀奇,会叫的木头青蛙,呱呱的叫声,聚集在一起,很是吵闹。 樊夫人手里抱着小儿子,剩下的两个大的手拉这手,仰着小脑袋瞪着瞅了半天,也没见到摊子上的小玩意儿。 樊夫人瞧着自家的两个小可怜,让小厮将两人给饱了起来,这才细细的敲着岳紫月手上的好东西。 小青蛙小蜻蜓,不论是哪个,都是活灵活现的,还能够发出声音,岳紫月好奇,一下子给连个小哥儿一人买了一个。 樊夫人抿着唇,想要拒绝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两个孩子因为老爷的事情没少受惊吓,有个小玩具也能分散心情。 岳紫月童趣的厉害,见到什么东西就想买,明码标价的倒还好说,就怕遇上那些混不吝的小贩。 当初她初到南苑县的时候,就吃过这种大亏,现在手上才问完价钱,价钱就跟着翻翻了,这是什么道理? 她手上拿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大蝴蝶,蝴蝶上涂的色彩斑斓的,单独拿出来瞧着,倒也还算是养眼。 “你刚才不是还说这只倾听只要十钱银子吗?怎么才一会儿,你就说要一两银子?骗人呢吧你!” 岳紫月将手上的花蝴蝶放在了小摊子上,简直不敢相信,她家的闫木青都成为从六品的允判了,为何还是这么没有权威? 小店主看见岳紫月撸袖子,顿时也跟着撸起了袖子,露出了袖子里面遮掩住的大块大块儿的肌肉。 岳紫月是个不畏强权的好姑娘,所以,在大叔赤裸裸的威胁一下,岳紫月抓着摊上的蝴蝶一个高蹦,直接跑了。 中年大汉捋了捋下巴的胡鬃,到没有追着岳紫月要钱,淡定的将明码标价的牌子翻了一亿个。 就这么轻轻地一番,饶是见过大世面的樊夫人都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展翅欲飞的蝴蝶,每个都是一两银子起价,这谁受得了?怪不得楚夫人跑得那么快。 再细看,蝴蝶簪子下面还散落着十五个铜板,算是蝴蝶簪子的价钱。 蝴蝶簪子用的是木头一点点雕刻而成,而他更是别出心裁的将每一个蝴蝶簪子都上了釉色,不然也不会这么鲜亮。 岳紫月拿走的那个,正好是还没来得及改善的残次品。 樊夫人瞧了一眼中年大叔不怒自威的脸,直接抱着孩子转身走了,明码标价的载客,野蛮的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娘,伯母走了,我们要不要去追上去?”小名远害怕的拉着樊夫人的衣服。 想来,楚夫人自己都是个孩子,应该想不到要怎样给小孩子做榜样了。 岳紫月拿着彩色的蝴蝶走的快,蝴蝶别在头发上一颤一颤的,就像要展翅高飞一般,竟是要比她想的画舫一类的大物件更加的精致。 她绞尽脑汁为南苑县百姓想到的赚钱的办法,在见到这只蝴蝶的时候,顿时碎成了渣渣。 “哎……”岳紫月被秋水拉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楚夫人找到岳紫月的时候,恰巧看见这般情形,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 ##第325章 抓住打人的 “妹妹不至于这么丧气吧?不过是一个竹蝴蝶,天下之大,能人志士何其之多,妹妹若是仅仅因为一只竹蝴蝶而否定自己,那么太瞧不起自己了。” 这一路上,她可是看见不少画扇、画舫还有竹楼,着可是一点儿偶读不必竹蝴蝶差。 富人有富人的智慧,穷人有穷人的生存手段,举一反三,对于这些劳苦民众来说,是在稀疏平常不过的事情。 也是楚夫人见识太少了,不然怎会因为这一点点的事情而庸人自扰? 连着樊夫人一起,着一家三口都歪着脖子瞧着她,让岳紫月很是不好意思,脸颊红灿灿的,将头上的竹蝴蝶递给了秋水。 “你拿着这个去问问石师傅去,看看他还能想出别的玩意儿不。” “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秋水瞪了一眼楚飞,又交代了冬至一些事情,这才转身跑到了人群之中。 纵然没有岳紫月惦记,石师傅做惯了木匠活,也明白南苑县的互市有多么的难得,更何况,市场上还有他钻研的宝贝。 石师傅坚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手上拿着竹蝴蝶,脑子转的飞快。 “小丫头,这是从哪里来的?”石师傅拿着竹蝴蝶,听着旁边的小摊贩层出不跌的吆喝声,慢慢的走进了人群里。 竹蝴蝶,一两银子一个,楚夫人,这是越来越败家了?石师傅摇头探脑,啧啧称奇。 不管竹蝴蝶对石师傅有什么启发,反正岳紫月坐在高楼之上,将自己喜欢的菜品点了一个遍,这才让小二给樊夫人报了菜名。 樊夫人未出嫁之前,也算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可自从嫁给闫木青之后,岳紫月觉得,她更有老妈子的潜力。 单单是照顾楚夫人家的胖小子,她就觉得疲惫不堪。 小明尚不知道抱着自己的人已经换了一个,嘴里吐着口水,张着小嘴,呵呵的愉快的笑了。 “夫人这两天就回家收拾收拾吧,樊大人应该很快就会出来,包括樊刺史。”这不是她的猜测,而是她家的楚大人。 樊夫人激动的看着岳紫月,似是不太敢相信。“楚妹妹,邱大人已经决定放了我家大人了吗?” 连坐这种罪行,她出身官宦人家,自然明白其中的严重性。 楚家背后有靠山,闫木青旁若无事的出来,还能为邱大人办事,情有可原,可他们樊家,和官银造假案有着直接的联系,难道也没事儿了吗? 期盼带着惊喜的目光,让岳紫月很是不太适应,这也不过是闫木青的猜测,具体的事情决断,还需要京城那位抉择。 只不过,应该不至于死就对了。 “樊姐姐也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邱大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如果樊大人配合的好,趁着给邱大人办事儿立功的话,以功抵过,就算不能维持现在的官职,也能为一家老小赚个平安。” 岳紫月说的含糊,樊夫人心里不免琢磨开了南苑到底要发生什么事儿。 “楚妹妹放心,我们家老爷向来没什么大志向,能活着就行。”既然人都要出来了,樊夫人觉得,他们家脑袋上的乌云,已经挪开了。 “恕姐姐失礼,就不陪妹妹逛街了,姐姐我要带着三个小的一块儿,准备迎接我家大人回家的事情。” 将还在吐泡泡的小儿子抱了过来,樊夫人拉着二儿子,匆匆的走了。 岳紫月放下手中的折扇,让秋水去酒楼带了一只卤鸭子先回去了,她带着楚飞,去和闫木青约定的地方碰头去了。 一条不太过人的小胡同,小心一些,还是很隐蔽的。 闫木青左胳膊无力的垂着,额头上满是冷汗,见到小妻子过来了,赶忙将汗水给抹掉了。 “月儿,这几个就是当初像木家村的沐老头儿提亲的,拿来卖的手艺活,正好是咱们南苑县特产的。” 石师傅因为木制工艺出众,又无私奉献了自己赚钱的手艺,号召起当地的百姓这次互市不卖老工艺品,很是轻松。 这不,这才第五天,就捉住了这些人。 岳紫月看着地上被捆绑起来的人,皱着眉头,“你的胳膊就是这些人弄坏的?这是折了?” 已经尽力的不想让小妻子看见自己受伤的手臂,半倾斜着身子,没成想,还是被小妻子一眼就看穿了。 “月儿,为夫不小心扭着了,没伤到骨头,就是脱臼了,一会儿找个老大夫把胳膊扭回去就行,你不要担心。” 虽然是在外面,闫木青讨好的语气虽然不明显,但是也足够让众人觉得稀奇了。 岳紫月有些不太放心,拿着手指头轻轻的戳着,“就算是伤的不重,也应该赶紧去看看才对,这么拖着,就算是伤的不重,也被你给耗坏了。” “为夫错了,为夫担心月儿来赴约没有看见为夫,让月儿白等就不好了。” 虽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但是闫木青觉得,他一点儿偶读没有文人的固守成规。 岳紫月想要将恨不得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给甩开,但是看着闫木青垂下来没有任何力量的手臂,默默的将自己的手劲儿给收了回来。 等着,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他们再好好算账好了,这次就先给他记上一笔。 即便是手臂脱臼,闫木青以行动表示,他根本就没有问题,与小妻子难得的亲近,他怎么会放过? 至于被他抛弃在小巷子里的嫌疑人,闫木青表示,都交给楚飞就好了,他不用在乎! 楚飞看着小巷子里被捆绑起来只剩下喘气的六个,想了想,将人给打包成串,拉到了县衙去了。 被绑架的后遗症,邱大人整个人都是蒙的,瞧着楚飞带了一群人进来,险些已经闫木青太给力,一下子将那么隐蔽的事情给解决掉了。 “楚大人呢?怎的不见楚大人?”邱大人揉着太阳穴,脑仁一突一突的,实在是有些难受。 “禀大人,我家老爷不小心被歹徒围攻伤了胳膊,先行去医馆上药,命小的先将嫌犯压倒县衙,还望邱大人谅解。” 楚飞怎会说他家大人巴结着夫人,准备让夫人好好怜惜的事情?他家大人本事光风霁月的存在,这样的污点,那是绝对不能有的! ##第326章 在府里没地位了 楚飞回禀的不卑不亢,甚至还将闫木青的行为衬托出了一种大义凛然的气势。 邱大人想到自己被绑架,险些小命不保,还是被楚家给救回来的,心思转换起来,不免在心里将闫木青当成了救命恩人。 不过,邱大人本就是御史大夫,一举一动,都是文人标榜的姿态,又怎么会让自己做出失礼的事儿? 救命之恩,不过是换来邱大人的一丢丢和颜悦色罢了。 特别是,这点儿和颜悦色,也是建立在闫木青受伤了的情况。“楚大人因公带伤,你且转告你家大人,本官许他三日假期。” 三日假期啊?闫木青忧愁的抖了抖已经还原的左胳膊,脱臼什么的,休息三天也够了。 “月儿,连邱大人都准了为夫的假期,不如为夫这三天陪着你去逛互市,怎么样?”被卸去了重任,闫木青只觉得无事一身轻。 连隐隐不敢动弹的胳膊,都能够用大力气一般。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直接将小妻子给拦腰抱了起来,将小妻子从木架子上给抱了下来。 自从遇见邱大人被绑架的夜晚之后,小妻子就深深的认识到了武功的好处,现在每天都要修行一番。 现打大木头桩子在花园里面分外的突兀,而站在木头桩子上看着小花园,也是碍眼的很。 花园里种的并不是名贵的花草,而是很简单的月季花,一大丛一大丛的,若是从木头桩子上摔下去,准保能把自己给摔成马蜂窝。 岳紫月不觉得害怕,也不觉得自己会真的摔下去,她从一个桩子上跳到另一个桩子上,锻炼自己的灵活能力。 身为体贴的夫君,闫木青若是自己上去,到不觉得有什么恐怖的,可是看着小妻子的动作,心肝脾胃肾都跟着颤颤有没有? “月儿,咱们一会还是别上去了,让楚飞带人将木头桩子给拆了吧,你这样,为夫心里害怕啊。” 此时的闫木青,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像一个小女人。 被过度关心的岳紫月,撇着嘴,很是嫌弃,“你要是觉得害怕,你可以不堪,真的,我自己一个人能行。” 跟着闫木青这厮,岳紫月觉得自己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没准她自己强大起来,还可以给闫木青安全感呢。 被完全不信任的闫木青,哑口无言。 累了一身的臭汗,岳紫月挣扎着从闫木青的怀抱里蹿了出去,准备沐浴一番,好歹今天已经锻炼过了不是。 闫木青见说不动小妻子,自己站到了木桩子上,也开始锻炼起身手来了。 被两位主子抛弃的楚飞,好不容易才废了一番口舌将当初木家村死人的事情和邱大人说清楚来,还按印画押了,才被邱大人给放回来。 这才进家门,就见到受伤了连胳膊都不能动弹的少爷在跳木头桩子,整个人都泄气的很。 “少爷,您嘱咐的事情,小的已经和邱大人交代清楚了,您真的不准备插手税收的事情?” 邱大人不知道是不是带了圣上的密旨上任的,竟然开始关注互市的税收了,以及,商人之间的交易。 楚飞想不通,自家本就是经商的,按理来说,少爷对商场上的事情很是敏感才对,怎的不见少爷去调查? 何止是闫木青想要将这个大包袱推出去,就是想来喜欢银子的岳紫月,也不想插手。 闫木青从木头桩子上跳了下来,轻声说道:“你去会一会樊夫人,将这封信交给樊夫人,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轻薄薄的一张纸,就定下了所有人的未来,楚飞捏着信笺,有些犹豫,“大人,这事儿夫人知道吗?” 闫木青僵硬着一张脸,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现在开始怀疑,他在下人之间的地位了怎么办? 连楚飞这小子,停他的话之前,还要请示一番小妻子,他身为老爷的地位,啥时候没的? 楚飞见自家少爷面色冷冷的,不敢再多问,拿着信笺,急忙的跑了出去。 收拾好心情,闫木青自然而来的选择和小妻子培养感情,将小妻子手中的话本子给抢了过来。 “月儿,话本子这种东西,可不是女儿家能够看得东西。”一出西厢记,足以毁掉一个天真的小姑娘。 闫木青粗略的翻了两番,将话本子的内容也看的差不多,不过是贫家子和富贵小姐之间的恩怨情仇罢了。 岳紫月嫌弃的斜着瞥了闫木青一眼,将话本子抢了回来。 “话本子也是书,怎么就就不是小姑娘看的了?本夫人瞧着,这出戏写的不错,还很是有看头。” 她正看到兴趣正浓呢,闫木青一来,就打乱了她的节奏。 书被抢走,闫木青也没去夺,瞧着小妻子痴迷的模样,很时不时滋味。“月儿,为夫和你打赌,写这出西厢记的话本子,一定是个男人,你信不信?” “你咋知道?” 西厢记的作者名为王实甫,除外在话本子上能够知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别人还真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模样。 不过,单单瞧着这个名字,就应该是个男人,这有什么好猜的? 她指着王实甫的名字,三个硕大的字,嗤笑“尊敬的楚大人,您瞧见着三个大字吗?您觉得有哪位父母会给女儿家起这么硬汉的名字?” “月儿,为夫再和你就事论事,就算这位名为黄花儿,为夫也敢肯定,撰写话本子的人,就是个男人。” 闫木青从旁边一摞书中,取出来另一个话本子,瞧着书册里面,没有一个不是说富家小姐与小书生的完美邂逅。 “这年头,只有屡试不中,内心充满愤懑的男人,才会这么写这样的话本子。”男人志在建功立业,写话本子瞎想又算得了什么? 岳紫月从小就有很好的丰富的联想能力,几乎闫木青每说一个特点,她就能想起对应的人物脸面。 一想到手上的西厢记竟然是个抱怨苍生的中南男人,自怨自艾只能用写话本子来抒发自己的壮志凌云,她就没心思看了。 好不容易才找来的打发时间的话本子,就这么没用处了? 岳紫月觉得,她的心情很不好,瞪着闫木青一副意犹未尽,还想要给她普及的闫木青,没有半分好脸色。 ##第327章 敞开欢的吃 “你继续说,本夫人听着呢?撰写话本子的男人,还有什么特点儿?” 她转身从落地花瓶中将鸡毛掸子给拿了出来,攥着鸡毛,拿木棍威胁眼前喋喋不休的男人。 闫木青惊觉小妻子变了脸色,不过心里却不后悔,好声好气的拽着鸡毛掸子的另一头,呵呵的笑着。 “月儿,为夫不是在危言耸听,你看,这几个话本子,违背誓言的富家小姐,有哪个是有好下场的?” 男人的劣根性,同样身为男人的闫木青,简直是在明白不过了。 毕竟,他也是经历过心理阴暗的男人,也曾经想过报复所有人,只是,他内心坚强,将缠绕在心头间的负面情绪,都化成了动力。 而塑造话本子里的人物,闫木青觉得,这种人实在是不太值得被人推崇。 “嫌贫爱富的富家小姐结局都是一生坎坷,生活孤苦,可那些被打脸穷书生,那可就厉害了,不仅官途飞黄腾达,还能报复当初富家老爷,人生就像是开辟了一条光明大道,从此走上人生的巅峰。”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飞黄腾达?不过话本子有一点说的对了,就是富家女的结局。 世人对女子分外的苛刻,与书生私定终生,互诉心肠,等同于和外男有染,一辈子都毁了。 闫木青可不想让小妻子也抱着这种幻想,他不是贫家子,小妻子却是的的确确的富家女,他高攀了。 看话本子的时候,岳紫月还没觉得话本子写的有什么不对的,可听着闫木青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凭什么富家女的下场要这么凄惨? 似乎西厢记里的崔莺莺命运也不太好,就是崔莺莺的亲爹,下场只有悲没有喜。 衰,她这几天追着看的,就是这种?岳紫月想通了,瞬间就对手上的话本子嫌弃万分,只恨不得将西厢记的结局给改掉。 闫木青拉着小妻子怒发冲冠,嘴角勾着,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险些将盛怒中的她,给闪花了眼睛。 他这双眼睛,实在是太迷惑人了! 岳紫月小脸红红热热的,只觉得心跳的过快,憋着一张笑脸,闷闷的,“你不是还有公务要处理的吗?还赖在我这里做什么?” 瓮声瓮气的声音,听在闫木青的耳朵里很是欣喜。 小丫头这是害羞了?“邱大人准了为夫三天假期,为夫现在要好好休养身体,赋闲在家,为夫怎么能浪费大好时光在公务上?” 有假期还能不享受?那多对不起邱大人的一番好意啊。 闫木青虽然想和小妻子好好的培养感情,奈何小妻子不太配合,这就有些太不好了! “月儿,你先别急着收拾这些话本子,话本子放在这儿,也好帮着你打发时间,你就当看个笑话也行。” 瞧着小妻子急着将话本子处理掉,闫木青觉得,话本子其实也是书,焚烧了着实有些不太好。 岳紫月手上的动作一顿,想了想,将话本子给堆到了一旁。 鸭蛋,在京城本就少见,这还有鸭蛋馅料的?“咱们买几个尝尝。” 岳紫月贴着闫木青耳边小声说着,她害怕声音大了,别人会以为他们两个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忒没见过世面。 闫木青被小妻子小心翼翼的举动弄的有些哭笑不得,赶忙拿了银子买了十块儿,万一咸鸭蛋的月饼比较好吃呢? 拎着小包一路走,岳紫月见着周边人少了,直接将单独放在小油纸包的月饼给拿了出来,一掰两半。 “喏,咱们两个先尝尝。”月饼不是很大,也就鸭蛋大小,掰开了,就更小了。 在大街上吃东西,难免有些不雅,她直接将掰开的另一半塞进了闫木青的嘴巴里面,根本不给闫木青拒绝的机会。 乍然吃进去一大口,对闫木青来说,世家子弟的教养,顷刻间崩塌,尽管他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已经将教养给丢没了。 但是架不住他给拾回来了?他现在依旧是新科状元郎,依旧有着良好的风度。 自以为风度翩翩无人能及的状元郎,被一块儿咸鸭蛋月饼给堵住了嘴巴,闫木青觉得,他的风度,可以丢掉了。 半块儿月饼是不大,但是全塞进嘴巴里,咀嚼起来很是艰难不说,嘴巴更是一鼓一鼓的,很丢人的好不好? 闫木青几乎没怎么咀嚼,直接将月饼给吞进了肚子里面。 反观闫木青的狼狈,始作俑者岳紫月吃月饼,模样就淑女的多了,半块儿月饼,一点一点的吃,吃了好久…… 细沙似的咸鸭蛋黄,伴着莲蓉特有的味道,对于第一次吃的岳紫月来说,简直好吃的不得了。 小口小口的,不大一会儿,月饼就被吃完了。 “等中秋节的时候,咱们可以多买一些这个咸鸭蛋莲蓉的月饼,不买五仁和凤梨月饼了,那两个,实在是太难吃了,吃腻了。” 颇有些意犹未尽的岳紫月,瞧着闫木青眼巴巴的盯着自己,“怎么了,你这是还没吃饱?” “本大人觉得这个月饼不仅难吃,还分外的噎人,中秋节,咱们可以不用买这个了!”闫木青臭着一张脸,恨不得将手上的月饼也给扔了。 岳紫月只觉得闫木青莫名其妙,翻了个大白眼,将月饼提在了自己手上。 “过中秋准备吃食的事情乃是内宅之事,咱们楚家内宅,本夫人做主,楚大人既然不爱吃月饼,正好,省了。” 两人躲在角落里说着悄悄话,在这热闹的街道中,倒是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闫木青怨念小妻子不关心自己,将小妻子揽在自己身边,决定,大度一些,反正,小妻子也不是故意的。 他在给小妻子找借口,也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互市里面,除外卖吃食和小玩意儿的,还有不少杂耍一人,吵吵嚷嚷的,很是热闹。 两人站在一个书摊子面前,书摊子后面,站着不少人,皆是有兴趣的瞧着书生在不缓不慢的作画。 两人觉得稀奇,也跟着去凑热闹,细细看着,才觉得书生有一副好丹青。 虽然街道上的灯光并不是特别亮,但是书生选用的画纸和油墨却鲜亮的很,将街道上的景色勾勒的很是有一番意境。 ##第328章 夜市图 岳紫月看的渐渐入了迷,她本喜欢丹青,小时候的丹青都是和父亲学的,乍然看见不同的画风,不免有些猎奇。 闫木青也觉得怪异,他在互市巡楼有五天了,今天他才第一天休息,若不是想着赔小妻子逛夜市,还真的不准见到这位作画的书生。 虽然在互市摆摊不需要交钱,但是,登记还是必不可少的。 一时间,闫木青倒不是惊艳于书生难得的画技,反而是书声音摆摊有没有登记自己的身份! 闫木青想要出生质问,才刚伸手想要敲敲书生的桌子,就被小妻子的小手儿给拦住了,并受到了警告的眼神。 他这是今天又被小妻子嫌弃了吗? 闫木青紧皱着的眉头,几乎都能够夹死苍蝇了,实在是有些不太明白,小妻子今日怎的就这么“爱好学习”了? 往日里,月儿可是连书本都不愿意碰触的! 岳紫月只觉得书生的一双手,洁白莹润的就像是天生的画家一般,拿着画笔,轻轻的勾勒,都是难以言喻的意境。 她看的都有些痴了,手上不由自主的将月饼推给了闫木青拿着,全神贯注的瞧着书生作画。 听说,书生的这幅画,画好了就会卖个周边的客人,岳紫月觉得,她可以买下来! 接过莲蓉蛋黄月饼,闫木青心里都要炸了,可惜,小妻子雅兴不减,他若是蛮横的将人拉走,说不准月儿得疯。 闫木青心里很是别扭,既然小妻子不愿意走,他就陪着,只不过,闫木青可不是盯着书生的画,他盯着的是书生这个人。 书生也不过二十左右,穿着一身白,只衣角的地方有浅浅的青色,腰间坠着一块儿祖母绿玉石。 而书生本人因为低垂着脸作画,闫木青看不太清楚,不过从书生的手臂可以看得出来,书生似乎有些病态白。 这是常年生病的书生,这是闫木青对书生的第一个印象,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俗话说的号,下笔如有神,一笔写全书,书生将最后一盏灯笼描上淡淡的黄光,这幅不知道画了多久的画,才终于收了笔。 书生瞧着身边围了众多的人,不缓不慢的让出了主位,说道:“诸位能够看得起白某的画作,对白某来说,也是莫大的赞许。” “白书生客气,不知白书生是从何人?亦或者白书生可是哪里的画作大家?不如白书生给为兄透个底?” 率先出口询问的乃是来自渝州有名的商户,名为田环宇,为人最是雅致,便是大手笔的收购南苑县的画舫一类的木制工艺品,也是捡精巧的来收购。 这样的大户,闫木青第一天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倒是没想到今天竟然又见到了。 白书生收了折扇,对着田环宇拱了拱手,笑着说道:“这位兄台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无名之辈罢了,实在当担不起大家的称呼。” “小生自幼习画,这一笔功法,也修行了十八年,才堪堪达到今天的造诣,实在是惭愧。” 白书生似乎对自己的画作没有很满意,不过也没有失望罢了。 渝州大商田环宇想要将没有干透的画作拿起来,不过却被人阻止了。 “这幅夜市图很难得,我们乃是公平竞争,你可不要率先将画作给坏了。”眼前着田环宇就要坏了规矩,向来对书院比较痴迷的岳紫月,怎么能够妥协? 岳紫月身边虽然有闫木青跟着,不过也是围着书摊子唯一的女人。 她画才刚刚说出口,被阻止的田环宇便有些不太高兴,特别是见到阻止他的还是一个奶娃娃。 田环宇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颜色,瞧着岳紫月不像是没有地位的,心里就算是有气,也忍了下来。 谁让岳紫月身边跟着的是闫木青呢?前几天他可是没少见到这位楚大人巡街。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田环宇还是知道的,不过,这个丫头说公平竞争,那就再好不过了。 田环宇眼神热切的看着白书生,笑着说道:“白老弟在夜市中摆摊,应该也是想要出手这幅画作吧?不如为兄就占你一点儿便宜,这幅画,为兄出一百两银子买下了,如何?” 一百两,买一幅名不经传的画作,真心没有欺压卖主。 好不容易才看到新画风的画卷,画作之中还有自己的存在,岳紫月可不想让这幅画被别人买走,急忙说道。 “我出一百五十两,这幅画我要了。” 岳紫月自小被亲娘带在身边逛街,出手阔绰几乎已经被楚夫人潜移默化到了骨子里面,根本不在乎自己多花了五十两银子。 作为富商的田环宇没想到一个毛头小丫头竟然也想跟他抢东西?简直不能忍! 田环宇长得健壮威猛,不过因为跑商的原因,养了一张见人三分笑的和善面通,拉着白书生的胳膊,准备和白书生来一次拉进心灵之间距离的深刻会务。 白书生被田环宇拉了一个趔趄,险些磕在桌子上,不免有些尴尬。 “这位兄台,小生的这幅画作并不想出售,小生家里不缺钱,所画之作,图的不过是随心所欲,还请兄台见谅。” 白书生话说的恳切,也将自己的意愿表达清楚了。 围观在一旁欣赏夜市图的诸人,顿时歇了要强买的心思,心里颇为可惜,毕竟,以他们的目光看,虽然白书生还未闯出什么名声,不过这都是迟早的事情。 现在能够捡漏,可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闹了半天,人家根本就不缺钱,不卖画!渝州大商有些不太赞同的皱了皱眉头,思量着反正自己还要在南苑县逗留许久,这幅画,他只要缠着白书生,兴许还能拿下来。 “是为兄莽撞了,既然白老弟这幅画作不是卖的,待以后白老弟决定出手的时候,还请和为兄说一声。” 论变脸的速度,谁有商人速度快? 岳紫月不甘心的看了一眼书画,再看了一眼不卑不亢的白书生,遗憾的拉着闫木青走了。 “月儿,你不是喜欢这幅画作吗?若是你喜欢,等书生身边没人了,为夫替你和白书生求一求,怎么样?” ##第329章 画画不堪入目 闫木青不忍小丫头失落,现在人多,等人少了,他在和白书生交好谈论,说不准白书生心软了呢? 万事不能一概而论,说不准真的能成。 “算了吧,一幅画而已,买不到就算了。”瞧着闫木青是真的打算为她去交涉,她心里不知怎的,竟然有些不愿意。 “我不过是瞧着他画重彩的手法有些稀奇,没什么。” 反正她也看到了书生作画的大部分过程,连稀有的颜料都看见了,等她回去研究研究,说不准她也能仿出来这种画。 想通这一点,原本失落的心瞬间又活过来了,等她研究透彻了,说不准还能给远在京城的父亲瞧瞧。 时刻关注着小妻子心情的闫木青,见小妻子并没有为难执着,这才真正的放下了心。 “以后若是有机会,为夫定然会为月儿求来一幅白书生的画作。”闫木青下定了决心,任谁都听得出话中的认真。 他轻轻地捏着小妻子的手,心里想的却是要回去练练自己因为考取功名而渐渐遗忘的手艺,不就是画画吗?妇唱夫随,他堂堂新科状元,也是可以的! 岳紫月不知闫木青心里是如何下定决心,等她终于见到闫木青的成果的时候,顿时觉得,原来人都是有短板的。 “这是你画的?”岳紫月扯着嘴角,小心的将手上的画笔放在了笔架子上。 闫木青今日去邱大人府上领值,哪知道邱大人惦记起他受伤的胳膊来了,不仅没有让他去巡街,还给他追了不少的假期。 伤筋动骨一百天,那是情有可原,但是他一个胳膊脱臼的少年郎,要三个月的假期,做什么? 闫木青企图想在邱大人的脸上看出点儿不同寻常,奈何邱大人早就成了老狐狸,他一点儿破绽都看不出来。 既然他不知道,就只能先回来,让楚飞去调查了。 他回来的时候,恰好见到小妻子在作画,起了兴致,让楚小三儿在旁边摆了一张桌子,也准备秀秀画技。 只是,这效果有些太差强人意了一些。 闫木青见小妻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顿时笑了,“为夫许久不曾拿过画笔,想不到这么多年,手上的功夫生疏的厉害。” 他画的,正好是小花园里争奇斗艳的月季花,颜色选的不太好,花瓣处理的也不太好。 好吧,总体来说,整幅画画的都不太好。“月儿莫要嫌弃,等为夫熟悉了,画技就上来了,到时候为夫为你也画一幅夜市图。” “你说的是真的?”岳紫月扯着嘴角,实在是有些欣赏不来闫木青的佳作。 就这个水平,别说是佳作了,就是简单的景色图都画不下来,她可不敢期望以后的佳作。 “算了吧,你画的东西,你自己一人欣赏就好,我就看看,我不说话。”堂堂的少年英才啊,真应该让她爹亲自来看看! 俗话说,君子六艺,她还以为闫木青啥都会呢,原来也有骗人的。 注入了不少心血的画作没人赏识,闫木青当即将花笔给扔了,舔着脸凑到了岳紫月的书桌边上,瞧着小妻子画的。 看完小妻子的,再看自己的,确实有些不堪入目。 “月儿,为夫可是听二舅兄说过,你自小是被岳父大人手把手教会,画画水平颇有大家风范,为夫自幼只能自己临摹画作,没有恩师教会,这才学的七像八不像,实在有些拿不出手,不如……” 闫木青想起来“郎情妾意”四个字,尽管,他们两个颠倒过来了,不过没关系,他不介意。 “不如什么?”岳紫月想要重新画一张,拿起花笔的手,被闫木青未说完的话给勾住了心思。 还有,刚才闫木青是在卖惨吗?还是觉得她被父亲手把手教会画画,乃是作弊?她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闫木青还不自知自己说的话,竟然引起了反效果,半环着小妻子的肩膀,笑着说道:“不如月儿教为夫画画吧?” 这是有多大脸才能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 岳紫月惊呆了,斗大的墨滴滴落在宣纸上,行程一个硕大的墨团团,惊讶的险些连手上的画笔都拿不稳。 她简直不太敢相信这么无耻的话,竟然是闫木青说出来的。 她只听过父亲教小女儿画画写字的,夫君教娘子学习,增加新婚QING趣儿的,还从来没有听过,妻子教夫君画画的? 闫木青的脑子是秀逗了吗? 岳紫月将身子转了过来,和闫木青面对面,盯着闫木青的眼睛,两人挨得太近,这让她很是不适应。 不过,这也不能阻止她戳闫木青的脑门,想看看他脑子是不是有包。 “你这是羡慕我爹教我画画了?想要和我爹学习?”她故意扭曲闫木青的意思,看着闫木青被她的话给憋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不仅仅是闫木青有些承受不住,就是她这个始作俑者,在脑海里想想那个画面,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爹,就算是再怎么欣赏这个少年英才,待闫木青敢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也会棍棒相加吧? 怕是到时候闫木青就会和自家二哥一个地位了,五天一打,三天一揍。 闫木青戳着小妻子的脑门,很是无语,“月儿,为夫可是真心诚意要和你学习画画的,咱们是夫妻,夫妻之间要有共同的爱好,你懂不懂?” “不懂!你不是少年英才吗?自学成才什么的,都是做惯了的,我才不要教你。” 她想要将黏上来的闫木青给推走,推了半天,也不见闫木青动弹,脑子里忽然想起来一句超级经典的话。 “你想要让我教你画画也行,你得拜师!”少年英才,新科状元郎是她的小徒弟,哼哼…… 想想那种被捧起来的滋味,岳紫月就觉得,简直布套太美妙才好。 闫木青被气笑了,戳着眼前已经有些红了的脑门,砸吧着嘴巴,很是有小混混的气质。 他贴着小妻子的耳朵,小声的说道:“月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莫不是想要成为为夫的父亲?或者是,月儿想要尝试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师生恋?” “滚一边去!” ##第330章 遇见知己 岳紫月脑子嗡的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闫木青,还能更不正经吗? “闫木青,你是不是找打了?”手上掐着闫木青的脸,脸伤灼烧的热度,让她无颜面对任何人。 尽管,他们身边没有人听见闫木青到底对她说了些什么,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她恨不能忍受闫木青这素不正经。 一瞧小妻子竟然怒火中烧,闫木青心里也后悔了,急忙和道歉,“月儿,为夫说说而已,你不要当真!” 闫木青心知若是小妻子的怒火不能第一时间遏制,拖延的时间长了,倒霉的也是自己。 更何况,这次本就是他自己自己找罪受,脱口而出的话。 覆水难收,闫木青算是知道了自己犯了什么样的过错。 甩开闫木青想要搀扶自己的手,恨不得一巴掌将闫木青给拍醒了,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烦躁的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桌子上摊开放着的是她好不容易才调开的丹青画墨,她就算是再恼火,也舍不得扔自己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宝贝。 几乎毫不顾忌自己脸面的闫木青,赶忙将小妻子给搀扶到了一旁,小心的用着力道,既不让小妻子痛着,也不让小妻子把自己给甩开了。 “月儿,丹青容易染脏了你的衣衫,为夫不怕脏,为夫给你收拾,你先歇息歇息。” 闫木青作为文武双全的书生,对文房四宝一点儿都不陌生,甚至是异常的熟悉,即便是鲜少动笔作画,也知道要如何保养画作。 心里憋着一股气儿,岳紫月没有拒绝闫木青示好,只是觉得心累得要死。 以前的时候觉得闫木青哪里都讨厌,占据着父亲大部分的目光,以至于让家里的三兄弟天天杵在水深火热之中。 那时候她都看闫木青不顺眼,哪知道命运弄人,闫木青这厮竟然成了她的夫君! 若是闫木青一直都是父亲眼中的青年才俊也行,她还不至于那么失望,可现在?越是接触的深,她越是觉得,她爹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闫木青,你说我爹到底看中你哪里了?我怎么就没瞧出来你有那一点儿能够让我爹青睐?” 要入肉丝这话说的很是忧愁,仿佛有着重重迷雾让她看不清楚。 闫木青将手上的洞宣纸轻轻的卷了起来,故作忧郁的说道:“或许岳父大人看中的是为夫这张讨喜的脸,也说不定。” “去去去,肤浅!!”好不容易才酝酿出来的淡淡的忧愁,就被破坏的彻底。 她爹的一世英名,千万别栽在闫木青的手里才是,不然丢人的不仅仅是她爹,还有梁王这位做媒的王爷。 天知道这两位若是知道闫木青是个没脸没皮的男人,不知道要心痛成什么样子。 很快,岳紫月就没有心思替亲爹和梁王两位考虑了,她准备开始拿正眼瞧瞧闫木青的这位亲“堂弟”的脑子是不是也有坑了。 “嫂子,小弟我在南苑县遇见了一位知己,小弟想要纳进后院,不知嫂子可愿为小弟主持纳妾仪式?” 楚君言穿了一身墨绿色长袍子,手里拿着一柄山水墨色竹木扇,扇子煽动起来的时候,依稀还能够闻见翠竹的香气。 若是不认识眼前这位堂弟,或者是初次见到这位风流倜傥,浑身文人墨客姿态的小男人,说不准她都要觉得眼前这个,是个少见的讨喜书生了。 闫木青天生有一对儿酒窝,便是不笑,都能让人产生他在笑的错觉。 可是,当这位带着假面的男人优哉游哉的说出他的来意之后,岳紫月只觉得闫木青脑子尚且还算是有坑,这位堂弟的脑子,大约有驴蹄子了。 “堂弟,我只是你的堂嫂,还是比你还小的堂嫂,你要纳妾,可轮不到比你小的堂嫂来置喙半分。” “特别是,纳妾这种事,根本不用准备什么仪式,你只需要从后门将人拉进你的后院里,这事儿就算成了。” 给一个妾侍做脸,这位脑子没毛病吧? 岳紫月深深的怀疑的看着站在她身后的闫木青,只瞧见闫木青抽搐着嘴角,手上的拳头握的紧紧的。 还好,闫木青的脑子上的坑太不太深。 “君言,你是成恩公府的小公子,不管你是娶妻还是纳妾,都轮不到我和你堂嫂帮你做场子,你还是请回吧。” 闫木青嫌弃的看着楚君言,忽然觉得,他往成恩公府送的信件,大约脑子上是真的有坑。 “你到底是为何来南苑县的,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先立业后成家,这事儿也是你自己说的,你总不能自打嘴巴吧?” 闫木青冷冷的看着楚君言悠闲的模样,一副所有事情都挺“长辈”的模样,实在是令人厌恶的很。 楚君言瞧着闫木青想要带岳紫月离开,啪的一声,将折扇合了起来,笑呵呵的说道。 “堂兄和堂嫂还未听说小弟要纳进哪家的小姐,怎么能这么快就走了?”楚君言拉着闫木青的衣袖,一双无辜的眼睛,很像是迷途的羔羊。 又是这样的眼神!闫木青的心莫名的有些心软。 岳紫月一点儿都不想知道别人的风流事,拽着闫木青想走,奈何闫木青这厮,竟然驻足准备听楚君言发疯? “你说说,你看中的是哪家的女人?” 闫木青想到楚君言这阵子经常出入的地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察觉到闫木青的紧绷,楚君言呵呵的笑了,“堂兄这么久紧张做什么,小弟想要纳进后院的,不过是花楼里面的玉环姑娘,说起来,这位玉环姑娘,与堂嫂还是旧识呢。” “许玉环?你们怎么勾搭在一块儿的?” 岳紫月还真的没有预料到,惊讶的想了想许玉环的下场,似乎这位姑娘在许家全家被下大狱的时候,凭借新嫁娘的身份,躲过了一劫。 既然是新嫁娘,怎么会沦落到花楼里?还被楚君言给挑中了? 为了能确认“玉环”不是她想到的那个玉环,她也是忍着强大的厌恶感好心问出口的。 偏偏往日精明的楚君言,现在变成了真正的书呆子,榆木疙瘩,根本看不出闫木青和岳紫月的不可置信。 ##第331章 迁怒于相公 “堂兄堂嫂,小弟看中是玉环姑娘,玉环姑娘原也是官家女子,只不过家道中落,遇人不淑,这才沦落到花楼,小弟实在不忍。” 不忍官家女子沦落到青楼,不忍悲惨遭遇的小女子坎坷身世,想要救人于水火,这真是,好大一出戏。 虽然理论上楚君言只是他们楚家分了家的堂弟,早就已经没了来往,断了关系。 可是,岳紫月一想到楚君言竟然和闫木青身上流着的是同样的血,就觉得脑子受不住,像是炸了一样的疼。 “夫君,快扶着本夫人去卧室休息休息,脑仁疼的慌。” 闫木青原想着楚君言好歹也算是看得过去的弟弟,一瞧小妻子被气蒙了,哪里还管的上楚君言? “楚飞,将成恩公府家的小公子请出去,本官可不认识这位脑子满是脓包的堂弟。” 楚飞动作麻溜的快,又又身手,对楚君言这位文弱书生来说,那就是莽汉之尊,匪徒一个,不堪入目的很。 “放手!本公子会自己走!”楚君言甩开楚飞拉扯着他的手臂,气哼哼的向着门开走去。 楚飞啧啧称奇,在楚君言才刚踏出允判府一步的时候,眼疾手快的让下人将大门咣当的给关上了。 “瞅着点儿,以后这位脑子不灵光的小子若是敢再来,你们就给我打出去,听见了没有?” 亏他家大人还觉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要是不急着点儿,保不准自家少爷都要被连累。 文弱书生的脑子里,想的都是风花雪月,管个屁用? 楚飞唾弃楚君言的话,也是岳紫月想要对闫木青说的,她实在是没见过这么拎不清的人。 “你不回也和楚君言一样,也是个拎不清轻重的吧?”一想到两人身上流着的是同样的血液,她就不淡定了。 被小妻子蛮横的抓痛了的手臂,让闫木青颇有些哭笑不得,“月儿,你想什么呢,为夫怎么会和楚君言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们身上可是流的一样的血!” 尽管这个事实已经被忽略了很多年,但是不可避免的,这个就是事实,闫木青的血肉,是真的出自成恩公府。 在没有得到圣上肯定,没有成为新科状元,摆脱掉成恩公府掣肘的时候,闫木青还会对别人的这个说法隐隐生怒,但是现在,他已经不会了。 因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高度,所以不会恼羞成怒,即便,那些过往,曾经是他心底里的疤痕。 “月儿,楚君言可没有为夫脑子好使,为夫可是被岳父大人看中的少年英才,就凭脑子长满了脓包的楚君言,可没法和为夫相比。” 看看这傲娇的小表情,若不是她清楚的知道闫木青的为人,说不准还以为遇见了假冒伟略的男人呢。 “哼哼,你就装吧。”岳紫月戳着闫木青的脑门,将闫木青心里的小傲娇给戳了回去。 “知道你聪明,行了吧?既然夫君这么聪明,不如夫君就牺牲一下,好好去查查你这位脑子有脓包的堂弟,是怎么被许玉环给勾搭上的,怎么样?” 眼瞧着闫木青竟然想要顺势爬上她的床,这点儿不能忍,她一脚将闫木青踹了出去。 “青天白日的,少年英才状元郎可不应该在房间里休养生息,还是去外面查案子才是正经事,” 毫不留情的一脚,险些将闫木青的老腰给踹折了。 闫木青楚楚可怜的揉着老腰,很是委屈的企图将想要休息的小妻子给拉起来,却被看破了意图,不免抓了个空。 “去去去,赶紧走,我是不会陪着你去的,堂堂从六品的允判大人,啥事儿办不成啊。” 侧卧着那手臂戳着脑袋,悠闲的有些过分的表情,都让闫木青嫉妒的想要发疯,小妻子的态度,未免也太狠了。 闫木青失落的走了,心里几乎要将脑子有包的楚君言给揍一顿,看看他脑子里装的到底都是什么。 穷乡僻壤的地方,也能弄一朵儿桃花债,他就不想被邱大人另眼相看了? 不!闫木青犹豫的看着楚飞,轻声说道:“咱们这位皇后的娘家哥哥,年轻的时候,似乎很是放荡不羁爱生活,是不是?” 以往被他忽略的事情,他终于知道是什么了,也知道他这位脑子有脓包的堂弟,到底在搞哪一出了。 想了想,闫木青又折了回去,将准备拿着话本子打发时间的小妻子给拽了起来。 “月儿,为夫想起来了,咱们这位邱大人,当年也算是怒发冲冠为红颜的英俊少年郎。” “怒发冲冠为红颜?”岳紫月顿时对西厢记的话本子没兴趣了,瞧着闫木青,皱着秀气的眉头,轻声问道。 “怎么个怒发冲冠的法儿?这位可是皇后的娘家兄弟,邱大人难不成不要脸面了?不准备为皇后娘娘留脸面了?” 说实话,她还真的想象不到满头白发的邱大人是怎么怒发冲冠的。 闫木青故作深沉,叹了一口气,“月儿不用想,咱们这儿不是有现成的例子吗?成恩公府满脑子长脓包的三公子,不是正做着和邱大人一样的事儿吗?” 传说,邱大人当年的红颜知己,也是在花楼里面找到的,当时闹的那叫一个轰轰烈烈,里子面子,根本就是往脚底下踩都嫌不够。 就算是心急想要迫不及待的搭上邱大人这艘大船,也实在是不应该剑走偏锋啊? “难道他就不怕棋差一招,万一戳破了邱大人的朱砂痣,怎么办?”岳紫月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脑子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月儿,你想的未免也太多了。”闫木青才想着为小妻子好好普及一番邱大人人生履历的,就被小妻子惊讶的目光弄得颇有些哭笑不得。 邱大人怒发冲冠为红颜,当然是因为“真爱”了,不然哪能做出这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邱大人可是皇后的亲哥哥,邱大人丢了脸面,连累的可不是国舅府,还有宫里面的皇后娘娘,以及皇后的所有子嗣。 换句话说,邱大人为了一个花楼里面的女人,可是将皇家的面子往地上踩。 谁都知道,立嫡立长,皇后的大儿子是未来的储君,储君一旦登上大位,曾经的污点,通通都要抹平才是。 ##第332章 揍了一顿 现在圣上年岁渐长,已经显出了力不从心,身为储君的太子,更是踽踽独行,一丝一行,都马虎不得,就是邱大人,也是夹着尾巴做人的。 偏偏,都到了这个马虎眼了,邱大人都没舍得将心里的“真爱”给废掉。 “朱砂痣都人老珠黄了,邱大人都没舍得抛弃,月儿觉得,邱大人会因此而对楚君言大发雷霆?” 闫木青点着小妻子的鼻尖,果然,小妻子还是太不了解男人了,特别是从成恩公府里面出来的男人。 当初恨不得他赶紧去死的成恩公,他的亲爹,现在看见他成了新科状元郎,手上有了实权,还不是想要和他重归就好? 可惜,他是个记仇的! 岳紫月这辈子见得最多的,就是亲生父母之间的恩爱,实在是有些想象不出来,邱大人愿意抛弃发妻,顶着世间所有人的闲言碎语是怎么一步步将“真爱”迎娶回府的。 “男人啊,真是不靠谱的很。” 想到邱大人胡子都一大把了,竟然还如此不着调,她现在都有些后悔,“早知道邱大人是个混不吝的,当初本夫人就应该任由邱大人被劫匪给弄死了才对。” 咬牙切齿的声音,让闫木青的手臂冒出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不知怎的,闫木青觉得小妻子怨恨的不是邱大人,反而是他呢?也是奇怪了。 “为夫对月儿可是一心一意的,为夫可与那些负心汉、浪荡子不一样。”急忙表明自己的态度,唯恐小妻子把自己也给怨怼上了。 岳紫月将闫木青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回想着闫木青确实没有什么花边谣言,心里满意,却冷冷的哼了一声。 “谅你也不敢,你若是敢负了我,你瞧着吧,不等本夫人打断你第三条腿,我爹都能弄死你。” 户部尚书姚继峰,姚大人宠爱妻女那是出了名的,也是京城无人不知的。 岳紫月能够拍着胸口保证,在京城,无论老太太还是小姑娘,没有哪个是不羡慕她和她娘的。 当年姚大人还是个文弱书生的时候,在被驻守在西北边疆的楚都督府众人蹂躏之后,文弱书生,已经彻底换了芯子。 闫木青偷偷的摸着自己的胸口,一想到这位英明神武的岳丈大人,心口就更疼了。 当初他可是被姚家父子三人围追堵截的一通殴打,险些没要了他的老命。“月儿,你要相信为夫,为夫对你的心,天地日月可见,绝无二心。” 岳紫月信闫木青说的,也相信自己的感觉,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行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终于逃过一劫,闫木青觉得,若是这种威胁再来几次,估计他的心口得疼死,也不知道远在京城的岳丈大人,还好吗? 小妻子完全是得到了岳母大人的真传,也幸好小妻子年岁还小,还没有岳母大人威武。 闫木青觉得自己活得水深火热的,不免就有些同情同样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岳丈大人,不同的是,他承受的是小妻子的审问,姚大人承受的是小舅兄的审问。 收到了亲侄女从贵阳府寄送的信件,西北都督府楚家最小的小儿子,这才知晓了宝贝小侄女,竟然被妹婿许了出去! 楚英豪钵子大的拳头,锤在姚大人的肩膀上,险些将姚大人给凿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妹婿,来,你给哥哥我说说,我们楚家定下来的月儿,怎么就嫁给成恩公家里的草包了?” 楚英豪好不容易才将闫木青的稀烂事儿给打听清楚了,在知道成恩公竟然还想着任回闫木青这个过继出去的儿子,趁着成恩公下朝回家的时候,直接将人套了麻袋给打了一顿。 别看楚英豪没有参军,只是个走南闯北的商人,习武的事情,却半分没有落下。 成恩公本文弱,还有些虚胖,被人套着麻袋揍,别说是楚家兵,就是碰上地痞流氓,都只有挨打嚎叫的份儿。 等到了被楚家军揍的时候,成恩公只剩下了蚊子大的哼哼声,不仔细听,还以为人死了呢。 事实上,楚英豪还是对成恩公手下留情了,最起码没把人打死,还好心好意的将套着麻袋的成恩公给丢家里去了。 楚英豪美其名曰道:“送佛送到西,总得让人死在家里面不是?” 等到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姚大人才见到拖着一条瘸拉瘸拉的腿,鼻青脸肿的成恩公,还惊为天人的好心关心了一番,颇为幸灾乐祸。 等下早朝的时候,心里美滋滋的户部尚书姚大人,心情就不太美妙了。 “妹婿这是下朝回来了?可是见到成恩公的下场?” 别看楚英豪走南闯北的经商,早就学会了圆滑与欺骗,但是对着自家人,还是分外的耿直。 闫木青脸上挂着得体的笑,终于有些绷不住了,有时候他特别的喜欢小舅兄的虚与委蛇,可是,他没有那个待遇,怎么办? “三哥来京城怎么不让提前通知一声妹婿?也好让妹婿及早去外城迎接迎接小舅兄才是。”闫木青扯着僵硬的笑,将求救的目光对着自家妇人。 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梦,楚夫人时隔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见到亲哥哥,怎么会将注意力分给闫木青半分? 再者说了,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她自己还怨念着呢,又怎么会为姚大人求情? “哥哥,你也累了,不如……”楚夫人坏心眼的看着闫木青,笑的那叫一各暖心啊。 “不如哥哥你赶紧将户部尚书姚大人揍一顿,好好休息休息,怎么样?”打的多了,她还心疼哥哥太累呢。 楚英豪续着小胡子,一翘一翘的,对亲妹妹的关心那叫一个熨帖。 “妹妹你放心,哥哥我现在不累,一想到我那如花似玉的小侄女儿,竟然远嫁到了南蛮之地,为兄的心啊,那就一个窝火,若是不让哥哥卸了这火气,哥哥说什么都休息不了。” 楚英豪因为生活在西北边疆,身形便有些壮硕,对比起姚大人的小身板,恨不得顶姚大人两个。 楚夫人听着哥哥的话,噗嗤的笑了,一双勾魂魅惑的双眼弯弯的,可是让人连魂儿都要丢了。 ##第333章 大舅子的拳头 若是换做以往,姚大人说不准就要贴上夫人说亲密悄悄话去了,可是现在? 姚大人看了一眼犹如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般可靠的小舅兄,只觉得身体又想到了当年求娶楚家小女儿的黑暗岁月了。 “三哥,你的侄女婿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文武双全,配得上咱们月儿,月儿嫁给闫木青,不吃亏,不吃亏。” 不打自招的姚大人,在楚英豪一双虎目之下,声音变得越来越低,恨不得拔腿就跑。 “不吃亏?这还不吃亏!新科状元又怎么了?文武双全怎么了!咱们元杰也是文武双全,也是新科榜眼,怎么了?怎么就比不上那个新科状元?” 楚英豪的拳头,咚的敲在红木桌子上,桌子有些承受不住大力气的敲打,在楚家三哥的拳头之下,竟然裂开了一道口子。 闫木青看着被子里面的茶水晃动的厉害,在看桌子被凿出来一条裂痕,心咯噔一下,也是要了老命了。 “三个,元杰是很好,可是,闫木青那小子,也挺好,更何况,月儿的婚事,夫人也是同意了的。” 闫木青连忙将楚夫人拉过来当同盟。偏偏,楚夫人有了撑腰的兄长,她也同意什么的?有吗? 楚夫人正襟危坐,看也不看闫木青,只瞧着自家三哥,这在楚三哥眼里瞧着,分明是小妹妹受了委屈的证明。 “姚继峰,你小子甭想将责任推给巧巧,巧巧才不会让月儿那丫头草草的出嫁,这桩婚事儿,分明就是你一意孤行的结果!” 楚三哥举着大拳头,冲着姚大人就来了,姚大人只来得及给楚夫人一个委屈的眼神,撒开腿就跑。 谷雨才端着饭菜进来,就见自家老爷和三老了冲了出去,一个逃,一个追的,不免有些无奈。 “夫人,您不管管吗?三老爷的拳头要是砸在老爷身上,说不准能将老爷的身子给砸出一个坑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楚家常年驻扎在西北边疆的缘故,楚家的孩子天生力气就比别人大一些,就是只有一半西北边疆的血液,力气也较常人大很多。 在楚夫人这一辈儿,英豪少爷的力气最大,尽管英豪少爷尽管天生适合战场厮杀,却从出生就被定下了要经商的命运。 楚夫人可不管外面如何闹腾,净了手,准备吃饭。 “三哥虽然不太常见月儿那丫头,却是将月儿当成亲闺女来疼爱的,乍然听见月儿出嫁,他却不知,心里积了火气,这火要是不散出来,可不行。” “可是?三老爷的火气也不能这么散出,老爷身子骨,也经不住三老爷的锤炼。” 谷雨是真的担心,楚夫人在外的名声已经够彪悍的了,若是再传出去老爷被揍得没了人形,外面还不知道要怎么传夫人母夜叉的名声呢。 楚夫人对名声不看重,点着不愿嫁人,自愿侍奉她的谷雨,噗嗤的笑了。 “非是我不愿意帮着姚大人,实在是我心里的火啊,一点儿都不比三哥少,就闫木青那个小官儿,带着月儿到了蛮夷之地,月儿怕是吃了不少苦,我这个做母亲的心疼女儿,不能揍她爹,还不能让我哥揍她爹?” 楚夫人这番作为,分明就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要找大人做主,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楚夫人远嫁,轻易离不开姚家,回不了娘家,这么多年,远嫁的苦,楚夫人吃的一点儿都不少。 原本以为自己受的苦,女儿能在自己和丈夫的庇佑之不必承受,哪知道她那个不靠谱的爹,还让小女儿多承受了多年她这个做母亲承受的。 楚夫人若说不怨,那是不可能的。 谷雨还想劝慰的话,在见到楚夫人面上的惆怅,顿时卡在了嗓子里面,干干涩涩的,难受的想要流泪。 夫人,大约是想月儿小姐,想远在边疆的老太爷和老太夫人了,不然一贯坚强的夫人,又怎么会流露出柔弱的表情? 闫木青刚还有些可怜巴巴的表情,在听到闫木青犹豫,顿时不干了。 从一个弱小可怜的小女人,直接转换成了暴风雨雷厉风行的母夜叉,戳着闫木青的胸口,恨得要死。 “查邱大人又怎么了?你没看见官银造假的案子都要被掩盖下来了吗?你还说樊德源很快就能出来了呢,可是人呢?” 别说出来了,险些连全家偶读被抓进去,谁让重大案件中的樊无量,才刚被下大狱就被弄死了? “樊无量那么重要的犯人,咱们好不容易才捉住送给邱大人的把柄,就这么死了,你就甘心?” “不甘心。”闫木青诚实的摇了摇头,官银造假案他没有得到半分好处,爆出来这件事,他最初的目的,不过是想往上爬。 因为最初的目的,所以他明确的知道自己的目标,邱大人来了,案件定下来了,他的功绩少不了。 换句话说,樊无量死了,和他没有半分干系,杨知府活着,足以成为他晋升的踏板。 自以为互相了解的很清楚逇两人,在“为民谋福祉”的这个定义上,思想南辕北辙,得饶人处且饶人,闫木青还是知道的。 但是,岳紫月要的并不是这个,她想要让闫木青做出事实来,而不是借助这种事情王上爬。 官银造假,收官之笔,难不成只有铸造官银的窑洞被铲除,他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吗? “闫木青,你知道的,贵阳府百姓手中的银子,到底有几成真,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贪墨之人也知,你难道真的忘记了?” 百姓一生艰苦,勤勤恳恳的劳作,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够换上一两银子,好不容易才攒起来的家产,苦了半辈子,难道连真金白银都换不来? “你太让我失望了。” 岳紫月看着闫木青不为所动,甚至只会以沉默来面对她的质问,心里憋屈的厉害。 “算了,你爱怎么就怎么,我不干预。”岳紫月将闫木青推到了一旁,带着秋水和冬至去了互市。 秋水和冬至手上拿着一叠的告示,这可是秋水和冬至两人,熬了好几个通宵做出来的。 恰好,现在天色渐晚,她们只要躲过了人群,将告示贴在小摊小贩能见到的地方,就好。 ##第334章 冒出个军师 秋水小心的搀扶着自己小姐,看着手上的告示,在看着当地百姓脸上因为互市的开启,生意的繁荣,掩都掩不住的笑容,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 “小姐,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莽撞了?” 要知道,官银造假的事情一旦公之于众,势必会引起贵阳府的动荡,到时候,别说是已经将事情草草了结的邱大人,就是楚家,都不能独善其身。 既然一味的等待不能有好结果,岳紫月一点儿都不害怕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怕什么,官银造假迟早就会爆出来,与其到时候让楚大人背黑锅,找不到该要钱的人,咱们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让邱大人将自己定下的案情,来个反转。” 楚家的几个的用的,都让她给弄出去了,这几天她瞧着,倒是找到了关键人物。 据说,邱大人身边来了一个了不得的狗头军师,长得人模狗样的,唤做白如玉。这位鼎鼎有名的白如玉,据说和她当初看中的书画小生长得如出一撤。 想起那天初见,岳紫月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白书生,瞧着是个好的,内里不知竟然这般奸诈。 岳紫月听着楚飞变成细作,监视闫木青一举一动,也明白了几分白书生是个什么样的。 “邱大人年轻的时候,愿意怒发冲冠为红颜,年老了,竟然开始良心发现了,想起了未来储君的大侄子,准备为太子殿下拉拢势力了。” 秋水默不作声,在冬至的帮助下,偷偷摸摸的粘好了新的告示。 “小姐,已经粘完了,咱们换个地儿?”秋水拉着散发着冷气的小姐,贼眉鼠眼的看了躲在阴影处的姑爷。 这实在是……实在是…… 秋水是真的不知道该说小姐和姑爷知道到底再闹什么别扭了,不是说吵架了吗?楚大人像个WEI琐的跟从狂算怎么回事儿? 偏偏楚大人还不敢让小妻子瞧见自己,冰冷的眼神落在秋水身上,很是让秋水发毛。 秋水和冬至两人迫不及待的将岳紫月拉着逃开了楚大人的范围,心有余悸的看了看手上的告示。 楚大人他不会她们前脚走了,后脚就将告示给撕下来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秋水就像仰天长啸的尖叫,千万不要,一晚上的功绩,若是没有任何反响? 秋水瞧着自家小姐信誓旦旦的模样,不闹出大事誓不罢休的脾性,顿时觉得心累的厉害。都怪姑爷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的闫木青正直视着墙上用浆糊黏贴的告示,偏头看着楚飞,“邱大人查抄出来的银子,可查清楚放在哪里了?” 白如玉用来贿赂邱大人,以及邱大人从杨知府和许知县家里查抄出来的银子,应该是真的吧? 假银子的事情一旦被爆出来,少不得要用真银子安抚百姓,既然邱大人已经妥协了,他就当邱大人愿意用银子息事宁人好了。 楚飞想起自家少爷算计起人来的阴狠,顿时打了个哆嗦,“银子已经查探好了,就是被封起来的冶炼银子的窑洞都重新开了火。” 将假银子里面铸进去铜块弄出来,少不得要将银子回炉重造,再让百姓亲眼瞧着熔炼银角子,帮百姓补足损失。 再想到家里隔壁拄着的楚君言,顿时有种卡了一口血在嗓子里,难受的厉害。 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家少爷早早的脱离开了成恩公府的魔咒? 这一晚,注定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幸亏岳紫月有准备,听着街道上外面吵杂的声音,一早的躲到了隔壁楚君言家里去了。 至于楚君言?哼,狗腿子能去哪里?肯定是早就跑到邱大人家里去了呗。 只是,岳紫月刚打开房门,就听见隔壁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夫妻两个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看对眼了。 她可是让楚飞打探了一宿,说是这个房间没有人的!“楚飞!”岳紫月冷冷的喊着。 闫木青跨过门槛,向着岳紫月慢慢的走了过来,“月儿,为夫担忧你的安危,尽管楚君言那个傻子缠绵温柔乡去了,但是为夫还是害怕,只能搬过来守着夫人了。” 一派胡言!她手上要是有扫帚,她保证不糊他一脸!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男人! 岳紫月很想关门大吉,给闫木青吃一个闭门羹,哪知道闫木青得寸进尺的厉害,拽着她的手不放。 还有这么无耻的人吗?她就想问问! “楚大人,您昨日可不是这么对本夫人的?怎么今日脑子里进水了,竟然对本夫人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 明明是无比讥讽的话,但是对上闫木青长得过分英俊的脸,以及难以言喻的讨好,讥讽实在是大打折扣。 闫木青还不是个有自知之明的,打折上辊的事情无师自通,不忍瞧着小妻子心情不好受憋屈。 “月儿,为夫整颗心都是你,你怎么忍心说出这么狠厉的话,来伤害为夫呢?”闫木青拉着她的手,准备拿她的手贴上他自己的心窝。 岳紫月整个人都要炸了,想要将闫木青给甩开,但是,根本就甩不开! 她觉得,闫木青已经研究出了一套对付她的法子了,别看平日里不显,但是,闫木青绝对是一个暗戳戳的人。 就像是现在,闫木青分明没有用多少的力道,也没有抓痛她,但是她就是挣脱不开闫木青的束缚。 “你放开!”岳紫月显然已经没了多少耐性,看着闫木青窝火的很。 闫木青觑着她的神情,小心翼翼的揣度着她的怒火程度,在听见没见的吵杂声之后,不免有些紧张。 这一紧张,就将岳紫月的手攥的紧了。 “月儿,咱们家被百姓给攻破了。”这句话很是沉重,特别是,他们所在的西厢房,正好与他们家的院子有一墙之隔。 隔着一道墙,清晰的听见自家被打砸的声音,饶是他们两个从京城见过大世面的人,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 毕竟是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家,未来还有可能生活很长时间,就这么被砸了。 岳紫月的心情也很是不好,但是没有办法,毕竟,究其根源,还是因为昨天她不管不顾想要将事情闹大导致的。 只是,两个人共同的家,因为她一个人…… ##第335章 覆水难收 “对不起,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岳紫月听着吵杂的声音,整个人都变得郁郁寡欢,这也不能怪她,百姓疾苦,这是她从小就知道的事情。 既然她知道百姓积攒了半辈子的银子是假的,她就不能忍气吞声,即便这会坏了闫木青的仕途,她也不能违背父亲的警告。 小妻子怅然的看着允判府的方向,心里没底。 原以为会听见小妻子盛气凌人的话,以及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气势,却没有想到小妻子竟然是这般难过。 作为幕后推手,闫木青有些觉得让小妻子一个人愧疚,有些太不男人了。 “月儿,我不怪你,更何况,让人把咱们家砸了,还是为夫的主意。” 因为太过怜惜小妻子难过,一不小心说秃噜嘴了,闫木青瞧着小妻子瞪直了一双眼睛,恨不得把嘴巴给缝起来。 “闫木青,刚才你说什么?”岳紫月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闫木青现在毁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时光倒流,却也明白覆水难收,“月儿,为夫现在认错,还来不来得及?” 他的心那个颤悠,似乎比隔壁家里被砸了还有颤悠恐惧。 终于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岳紫月觉得,自家被砸了算得了什么?反正也没有贵重的东西,砸了就砸了,还能听听响声。 但是,她的好夫君给她唱了一出更大的戏,这就不得不让她好好考量考量了,她竟然不知道,闫木青这厮,竟然又开始瞒着她了? “楚大人,来和本夫人好好说说,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闫木青对官衔的看重,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他不是已经被邱大人给收买了吗?怎么,脑子又转回来了? 闫木青想要搬一个小板凳,好让自己能够坐下来说话,但是岳紫月根本不给闫木青这个机会,一双充满威压的眼睛,险些让闫木青承受不住。 “月儿,为夫这不是为了响应你的号召,履行岳父大人对为夫的要求吗,为百姓谋福祉吗?” 先将小妻子放在考量的首位,再将岳父大人挂出来,顺便再加上为民谋福祉,怎么着,也应该让小妻子不那么生气了吧? “为夫也算是南苑县百姓的父母官,为民伸张正义,乃是为夫已不容易该做的事情,只是,民众积怨颇深,为夫准备以身作则,让百姓消除心中的怒火,咱们家也不能免俗不是?” 南苑县以至于贵阳府的官衙县衙都被砸了,他们家总不能成功的规避风险不是?总得跟上潮流不是? 估计是家里已经被打砸的差不多了,吵闹的声音越发的小了,闫木青觉得,他的机会来了。 “月儿,你现在这里休息休息,为夫先回家看看,等这件事情解决了,为夫再跟你细说。” 闫木青撒丫子就跑的速度,仿佛面对她就跟豺狼虎豹一般,楚飞也想跟着跑,但是他作为奴才,还没有这个机会。 冬至眼疾手快,拽着楚飞的衣领子,在楚飞刚蹿出去的时候,硬生生的将人给拽了回来。 “你跑什么?姑爷跑了,那是咱们夫人以大事为重,你一个奴才,就算是跟着大人出去了,也没有你大展身手的机会,不如,你来和夫人好好说道说道?” 冬至揪着楚飞的皮肉,将楚飞掐的嘴里嘶嘶的喊着疼,但是冬至这丫头完全不打算松手。 岳紫月赞叹的夸赞了一番冬至的反应,瞧着楚飞已经挤成一团的表情,轻轻的笑了。 “楚飞,虽说你从小跟着闫木青办事儿,对闫木青衷心的很,可自从本夫人嫁进楚家之后,你也是对本夫人表过衷心的,怎么,你的真心就这么廉价?” “不不不,夫人您听我说。” 若不是他是个人,他现在早就炸毛了,恨不得将真心都剖出来来表明自己的忠诚。 “夫人,真的不是小的故意隐瞒您的,实在是小的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大人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奴才就是想通知您,也通知不了啊。” 他一整天都跟着闫木青,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等晚上他有机会向夫人通风报信的时候,结果夫人又睡觉了,这能怪得了他? 可,到底是他这个做奴才的失职,再多的辩解,也没用。 楚飞很是沮丧,连跑的心思都没有。 岳紫月也不是不知民间疾苦的主子,瞧着楚飞是真的不是故意的,示意冬至轻一点儿处罚,转身也出去了。 楚飞瞧着夫人竟然向着门外走去,顿时急了,“冬至丫头,快放开我,大人可是交代过得,夫人今天是不能出去的。” 今天,可是百姓暴乱的第一天,夫人若是出去,少不得要被百姓冲撞,到时候若是受伤了,他们做奴才可承担不起这样的罪责。 冬至翻了个大白眼,拉着楚飞的胳膊,很是放心。 “夫人又不是傻子,外面那么乱,夫人才不会出去,夫人这是想去看看家里是不是被糟蹋完了。” 虽然家里值钱的都被藏起来了,被砸碎了的基本不值钱,但是,那也是他们家的财产! 楚飞心里惴惴的,不亲眼看一眼,他不放心,冬至又不放手,他瞧着冬至略有些婴儿肥的身子,道:“得罪了!” 冬至尚未反应过来,双脚离地,像一个麻袋被抗灾肩膀上,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别动,你那么重,一会儿把你摔在地上可不要怪我扛不动你,实在是你太沉了。” 别瞧着冬至只是有些婴儿肥,年龄也不大,但是,冬至并不是虚胖,是真的胖,可这也是私底下的秘密! 现在被楚飞一个大男人大大咧咧的被说像是肥猪一般,冬至涨红着一张脸,羞愤的想死,掐着楚飞的手,更加用力了。 楚飞有些承受不住,脚下奔跑的速度不过停滞了一下,速度加快了不少。 夫人不能回楚家,要是回去了,家里面还有暴民怎么办?楚飞心里有些害怕,唯恐真的发生冲突。 诚然,自家大人已经先回去了,可谁知道大人有没有进家门? 楚飞着急,冬至羞愤恼火,好在,楚飞扛着冬至的响动太大,让站在墙头上,想要翻墙的主仆二人,给吓到了。 ##第336章 暴民行动 秋水犹豫的拽了拽自家小姐的衣袖,有些不忍,“夫人,咱们家胖丫头,要扛着做压寨夫人了。” 这是最近岳紫月看的话本子,说的就是山上的土匪扛了富家小姐过没羞没臊的生活,土匪更是对富家小姐,恩宠有加的故事。 可,才看过话本子,自家的胖丫头就要被打劫出去了,这滋味,着实有些一言难尽。 实在是冬至叫的太凄惨,简直和杀猪一般无二。 不用秋水特意强调,岳紫月也看见了,她慎重的点了点头,有些不解,“楚飞这厮扛着冬至出去做什么,难不成想要迎娶冬至?” “可这也不和规矩啊?”岳紫月从墙头上捡了个碎瓷片,想要丢过去。 冬至眼尖,远远的瞧见夫人和秋水站在墙头上,当场嚎开了,嗷嗷直叫,“夫人,秋水,救命啊!” 虽说是救命,但是冬至捶打楚飞的脊背一点儿力气都没省,楚飞原本有些怀疑的停下了奔跑,都险些被冬至一锤子给捶吐血了,也成功的将冬至给甩了出去。 夫人已经爬到墙头上了!楚飞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像是一阵风一样,冲到了墙角下。 “夫人,大人说家里此时会被暴民留守,您暂时还不能回家,您还是先下来比较好。”楚飞很是紧张。 岳紫月看了一眼一墙之隔的家,炸窄小的小巷子里面,隐隐约约还能听见百姓愤怒的吼叫声。 想了想,她贸然回去,或许还真的讨不到本分好处,也就同意了楚飞说的。 “既然如此,本夫人就先不回去了,等你家大人大谈好消息,本夫人再回去。”岳紫月一跃而下,还把腿软的秋水给带了下来。 “好了,本夫人下来了,你是不是应该回去将冬至搀扶过来赔不是?” 可怜冬至一个大活人,被丢出去,砸在泥地里,浑身都跟散架子了一般,疼的要命。 她不就是掐了她一下吗。至于将她给扔地上去?幸亏是扔到了松软的土地上,而不是青石搬砖上,不然,她现在起都起不来! 半个身子都是痛的,冬至忍着痛爬了起来,秋水瞧着,哪敢让冬至逞强?》瞧着半个身子都不能动弹,秋水也跟着着急了。 “你快动弹动弹,看看手臂大腿什么的,有没有受伤?”多事之秋,生病看病都是奢侈。 冬至也明白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晃动着身体,皮肉虽然很痛,但是到底没有真的伤到内里,还好。 “秋水,不用着急,我没事儿,我皮糙肉厚,骨头没伤着,就是肉疼。” 冬至安抚着同样担心的秋水,却听见不合时宜的笑声,整个人都要气炸了。始作俑者,竟然还敢笑? 冬至都要气哭了,瞧着岳紫月来了,拉着岳紫月给自己做主。 “夫人,楚飞这厮不仅阳奉阴违,还敢笑话奴婢,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冬至罕见的使了小性子,也是怪可怜的。 到底,受伤的是小丫头不是? 岳紫月刚想安抚一番冬至,责问一番楚飞,就见楚飞脸色很是不好,待她细细听着,才觉得是真的不好。 “秋水,冬至,你们两个赶紧从后门离开,梁师傅家里你们可认得?去梁师傅家里躲着去,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岳紫月看了一眼楚飞,将楚飞一并推了过去,“本夫人这两个丫头就交给你了,他们若是又有个好歹,本夫人唯你是问!” “可是,夫人,奴才的职责是保护您的安危。”楚飞不为所动,看了一眼秋水和冬至,眼里虽有不忍,可也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 甭说楚飞,就是秋水和冬至,都舍弃主子自己去逃跑,“夫人,咱们一起去梁家,奴婢们怎能让您在险地,自己逃生?” 别看冬至刚才被摔得狠了,但是执拗起来,连岳紫月都不是办法。 冬至和秋水拉着岳紫月就向后门跑,可,前院的动静,已经不允许他们四个偶读出去。 岳紫月狠了狠心,将冬至和秋水丢到了楚飞手上,“你们三个赶紧出去,有你们在,只会连累本夫人,本夫人可不想和你们死在一块儿!” “楚飞,记得本夫人的话!” 岳紫月抽出腰间挂着的长辫子,狠厉的目光,让三人慎重的点了点头,跑了。 岳紫月向着前门而去,速度也不慢,免得暴民冲进来,让那三个也跑不掉,大人都活着,才是真的。 秋水和冬至,从小陪着她长大,她对他们还是有感情的。 那两个傻丫头,还没有成亲,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家,怎么能死在这儿?反正,这件事情是她捅出来不的,责任她一个人承担就是! 暴民行动的很快,因为他们有个神助攻,若说这个家谁最熟悉,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的楚君言,那是当仁不让。 虽然楚君言带着暴民闯进来,但是楚君言的神色并不怎么好,单单看他身上的衣衫已经成了破布条子,就知道了。 “这位就是允判大人的夫人,也是京城户部尚书大人的女儿,有钱的很,你们只要找她要钱,就能赚下用之不尽的财富!” 楚君言整个人变得很是颓废,原本书生的温润气息,半点不剩,还多了几分刻薄和疯狂。 岳紫月手上拿着长鞭子,啧啧出声,“本夫人倒是谁来的这么快,这不是我家大人伯父家的白眼狼吗?怎么,这时候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是成恩公府的三公子了?” “据我所知,成恩公府可比我们户部尚书家有钱多了,成恩公府可是三朝元老,积攒下来的财富,谁有你们家多啊。” 瞧着暴民能够压着楚君言过来,她就知道县衙邱大人那边,也守不住。 即便邱大人是皇后的大兄,圣上又派了梁王殿下的亲兵供邱大人使唤,但是,岳紫月却知道,梁王大人的亲兵,邱大人根本使唤不动。 暴民在见到岳紫月的时候,激愤的情绪忽然就变得淡薄了,便是眼中有几分挣扎,也犹豫放弃了怒火。 “昨日我见着这位夫人和两个丫鬟在街道上张贴告示了。” 弱弱的声音,用特有的方言说出来,岳紫月听不懂,但是暴民们都听清楚了。 甚至,终于有人想起来她的丰功伟绩了,“大人别为这个男人给骗了,楚夫人分明就是帮我们南苑百姓制造画舫制艺的恩人,怎么可能会是贪图我们银子的坏人?” ##第337章 乡民们求救 说话的是一直跟随石师傅学习木制工艺的中年汉子,因老师肯干,乐于吃苦,天天被石师傅念叨,和岳紫月也见过好几次。 因为老祖宗的手艺被窃取了,他们的活路被砍断,南苑县的老手艺人只觉得晴天霹雳,险些没自寻短见。 好在,石师傅出现的及时,收了不少村寨里的汉子来学习新的手艺,也向他们说了画舫小玩意儿的图纸,是县丞夫人给弄得。 他还见过几次楚夫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原本大家还对今年的互市惴惴不安,可见着商人们对画舫竹扇子的推崇,可是让他们大赚了一笔,这种感激之情,可不能因为假银子的事情,给抵消了。 “大人都冷静冷静,楚大人一家来咱们南苑县才几个月,假银子的事情,肯定不是楚大人做的,咱们可不能被坏人蒙骗了!” 中年汉子说话,还是有一定信服之力的,就算没有被说服,也被汉子冷冷的目光给瞪得不敢闹次。 嗯,岳紫月记得,石师傅说过,中年汉子手上功夫好,以前是山里面打猎,见过血的。 楚君言似是不敢相信他预料到的事情没有发生,反而让自己辖制住,陷入了深渊里面。 “楚君言,你口口声声说的圣贤书,莫不是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圣人难不成整天教你的,就是欺软怕硬,胆小怕死?” 岳紫月瞧着楚君言狰狞的面容,只觉得恶心透了。 “白眼狼就是白眼狼,你自己打的什么龌龊心思,别以为别人不知道,左右逢源,自古还没有人能有好下场!” “岳紫月,你又算什么好东西?我可不是你们南苑县的人,你们南苑县的暴民,凭什么抓我?放手!放手!” 楚君言现在还看不清楚形势,挣扎的厉害,只可惜,抓着他的百姓,可不是书生,若说对她还能只是紧紧地防备,对楚君言,那就是毫不客气了。 是的,当楚君言挣扎的时候,背后揪着楚君言的瘦巴巴的中年男人,已经没了耐性,一脚踹在楚君言的膝盖上,将人给踹的跪在了地上。 “闭嘴,什么东西也敢叫嚣?但凡进了我们南苑县的外乡人,不想死的就拿钱来赎。” 瘦巴巴的汉子看似已经到了耄耋之年,不过只是假象罢了,这位华发早生的老人,已经被贫穷和生计,生生的压断了命数。 越是这般,岳紫月越是不忍心,左右,楚君言这种人,还是得多吃吃苦,死不了能活着就够了。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当着楚君言的面儿说,岳紫月也不敢真的放松,紧绷着神经,手上的鞭子更是不离手。 木家村的猎户,中年汉子名为木薯,因为小时候家里没有余粮了,他爹瞧着新出生的儿子,看了一眼才收上来的木薯,儿子的名字也有了。 反正,在乡下,贱名好养活,怎样都行。 木薯冷冷的瞪着楚君言,派了两个有力气的小子,将楚君言给拉到了门口示众去了,这才看向岳紫月。 “夫人,我们木家村的百姓,不是白眼狼,恩将仇报的人,只是,想要寻你讨个法子,我们都是穷苦老百姓,一生的继续猜那么丁点,好不容易才攒了这些,结果都成了铁疙瘩,大家心里冤,却也没有一点儿法子。” 木薯满脸苦涩,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有泪不轻弹,可是,这位在山林间讨生活的汉子,实在忍不住落泪的跪在了她的面前。 “夫人,求求你救救我们南苑县的百姓吧!” 他们出了暴动,根本就想不到法子了,他们求得,不过是想要将半生的积蓄都找回来而已。 岳紫月叹了口气,蹲在地上,瞧着跪了一大片的人,心里很是酸涩,民生艰难,可恨杨知府还如此剥削百姓。 “你们赶紧起来吧,我并不是官身,值不得你们拜见。” 想来,这些人就算是闯进了县衙,抢到的银子,也不敢真的当成银子,毕竟,连官银都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 “县衙里住的是当今皇上的小舅子,他的银子,都是真的,你们抢了他的,大约也能填补上你们的空缺。” 岳紫月想了想,还真的不知道邱大人把从杨知府和许知县家里炒出来的银子给放到哪里去了? “你们有没有去县衙的地窖看看?他们藏银子,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楚夫人,县衙里,根本没有银子,地窖里面,除外几坛子浑酒,什么都没有!”木薯是一个闯进县衙的人,对县衙里有什么东西,再清楚不过了。 可就是这样,他们还是什么都没找到,甚至,连点儿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若是能从县衙里抠出银子来,大家伙分分,他们也不至于真的和当官的作斗,可恨,从家京城里来的官老爷根本就不为他们着想,自私的恨不得将他们这些劳苦之人,拔下来一层皮。 岳紫月很是惊讶,她原以为县衙里应该存银才对,毕竟,当初她可是亲眼见到邱大人抄家炒出来的银子都送到县衙去了。 “难不成是昨天晚上邱大人将银子都转移出去了?不可能,那么大动静,总得有人看见吧?” 互市晚上很是热闹,就算是平常的街道上,也有很多人才对。 难不成,是县衙里有密道?“你们闯进县衙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一位白面书生,长得非常白嫩的书生。” 邱大人从本家带来的人并不是很多,毕竟,梁王殿下的亲兵,才是邱大人一行人之中的重中之重。 或许,她可以从梁王的亲兵那里入手。 “你们不要着急,这几日你们就去县衙堵着去,不过记着不要和县衙里的人起冲突,免得连累自己。” 岳紫月想了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们的银子,肯定都会给你们,你们先耐心的等几天,等我家楚大人将南苑县的局势掌控了,短缺的银子,都能给你们补上。” 楚飞昨日来说过重新熔炼银子的事情,她脑子又不傻。 虽然,假银子里面有一半不是真的,但是还剩下一半呢不是? ##第338章 密道 也正如她想的一般,县衙里面的确有一条密道,虽然不大,但是藏东西,偷渡一两个人出去,还是绰绰有余的。 闫木青跟着梁王的亲兵赵清文,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面走。 因为两个人身上没有挂着累赘沉重的东西,走的可以说是非常快乐,可即便这样,他们也堪堪在出口的地方,看见两三只骡马车子。 “这就是邱大人转移银子的阵地?这是哪儿?” 闫木青跟着赵清文向着骡马的地方走去,远远的,还能听见沉闷的捶打的声音。 “你不是想借着被封起来的窑洞重新铸造银子吗?这里有现成的,也是你们从没有发现的。” 赵清文指着一出烟雾朦胧的地方,因为有高大的山林遮挡,闫木青一开始竟没有发现。 待走的近了,闫木青才觉得这个地方竟然热的不像话,温度陡然要升高了不少。“这里,竟然还藏着一处?” 闫木青走遍了南苑县的山头,鞋子都磨破了好几双,竟然还有漏网之鱼?这让他整个人偶读不好了。 原本满满的优越感,在赵清文的带领下,被击碎的脸渣渣都没剩下,闫木青原本高傲的心,瞬间从跌倒了泥地里。 赵清文并不知闫木青倔强的自尊,指着远处依旧在做工的光膀子的汉子,说道:“你可瞧见了地道口的骡马车?那些都是运送木材的骡马。” 烧窑需要大量的柴火,却不能从窑洞周边砍树,这些高大的树,还需要给他们做遮掩。 “这里藏着的,连杨知府都不知道,楚大人,你猜,这里是谁弄出来的?”赵清文瞧着闫木青,很感兴趣。 这次能够陪同邱大人一起来南苑县,除外他自己请缨之外,还有梁王大人的卓拓。 梁王爷似乎很是看好闫木青的本事儿,让他过来,多少有些看顾的意思。 被提点着,闫木青哪里还不明白赵大人潜藏的意思?许知县家,明面上都是靠着许大人活着的,但是内里赚钱的事情,都是在许家大小姐手里面把持着。 这个隐蔽的窑洞,别说是许夫人了,恐怕就连一家之主的许大人都不知道。 “自小死了亲娘的许家大姑娘若是放在京城,也算是一方人物了,可惜,这人就要死在官银上了。” 都已经到了这份儿上了,许家大小姐也被圈禁在了牢房里面,这里还在不断烧银子,真正做主的,恐怕也不是曹曦了。 的确,这个密道,曹曦知道,还有白如玉知道。 曹曦身为许家嫡出的大小姐,自小接触账务,对转引自的事情上很是精通,这种精通,让她给自己创造了不少的财富。 而她真正放光的时候,也是她偶然搭上把如雨这条线的时候。 曹曦被羁押在牢房里面,与她的众姐妹相隔开,被安排在了单付的牢房里,即便是落魄了,浑身上下,也看不出丁点儿的疯狂。 仿若,这位嫡出大小姐,仿若要将嫡出的风光,坚持到最后一秒钟一般。 若是曹曦走的是正途,或许闫木青还真的要对这位许家大小姐刮目相看了,但是,现在,闫木青觉得,没有将曹曦弄死了,真是太不应该了。 他们没有靠太近窑洞,只沿着窑洞的下方,慢慢的走着,才走了不过半公里的地方,闫木青只听见脚下有骨头发出的断裂的声音,整个人都僵住了。 赵文清指着地上的骸骨,轻声的说道:“你踩到了惨死的无名尸体了。” “我知道。”饶是闫木青再如何的镇定,也忍不住脊背生寒。 这里,离窑洞并不远,他们刚才看见那些烧窑的人,几乎都是瘦骨嶙峋的,浑身被烤的黝黑的皮肤,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赵大人,你确定银子是从这个方向被送走的?” 闫木青小心的将自家的脚丫子给抬了起来,脚踩尸骨什么的,他还是不要亵渎死去的生灵比较好。 赵文清瞥了一眼闫木青,脚下的动作越发的快乐,闫木青也不敢耽搁,只是脚下越发的小心翼翼了起来。 都是习武之人,若是认真起来,跑的还是很快的。 待堪堪出了这座山的时候,闫木青看着石墩子上划分的界限,才惊觉他不认识这里,实在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因为这里根本就不是南苑县和北苑县,而是东苑县的地方,与南苑县,分明是隔了两个山头。 不过,许家的这个地道修的倒是有艺术的很,也不知道当初用了多少的人力物力,才能七拐八拐的修道这里来。 进了东苑县,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多了起来,而且景色也好了不少。 听说,南苑县是以山水为名,因为景色好,一直让当地百姓过得很是富足,比干巴巴的凭借老手艺活命的南苑县百姓,幸福的不是一点点。 被转移的官银,从身上老林里被骡马驼进了一个十分破烂的宅院,宅院里蜘蛛网都比能藏钱的地方都上百倍。 闫木青不敢小瞧这个地方,沿着地上清晰的脚印,直接找到了后院的茅房……茅房? “赵大人,银子真的被埋在了茅房里面?” 尽管,这座宅院十分的破烂,但是,这个茅房,看起来很是新鲜? 作为一个有洁癖的男人,闫木青对赵大人放荡不羁爱生活的模样,还是十分抗拒的。 赵大人只管领人找对地方,至于捞银子这种事情,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楚大人,地方本官已经带到了,您自便。” “自便?这怎么自便啊?”闫木青想要拉出赵大人的胳膊,可惜只抓住赵大人的一片衣角,撕扯下来一块儿布,人早就没影子了。 他忧愁的敲着颤巍巍的茅房,茅房顶上的稻草摇摇欲坠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塌下来。 最关键的是,这个废弃的茅房,已经成了危房了,也不知道哪个该死的,竟然真的在里面方便了,这味道?味足的很! “赵清文,你这是跟着邱大人都学坏了?当年你跟在梁王爷身边,可不是这样子的。” 冲锋陷阵,那是赵清文的看家本领,即便现在不是在战场上,但是,暴民和银子,可以一起的。 如今赵清文找到了藏银子的地方,竟然不动声色?这可不是赵小将军的作风啊。 ##第339章 羁押白如玉 赵清文冷冷的看着闫木青,将散乱的荆棘丛给砍断,钻进了地道里面,脚下生风,走的飞快。 “楚大人,赶紧跟上,虽然我是奉命行事,但是,最终受益的却是你楚大人,闫木青,你可要记着,今日,你可是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可要记得还才是。” 说到人情,赵小将军的一双晶亮的眸子,即便在昏暗的只剩下脚步声和水滴声的山洞里面,依旧能够耀眼的险些让人睁不开眼睛。 闫木青觉得,他若是敢不答应下来,眼前的这位,大约会疯。 只是,他一个从六品的小官,有什么值得拿出去做人情的?“赵小将军,你确定呢要我的这个人情?” 闫木青直到重见天日,也没有从赵清文嘴里面得到想要的答案。 倒是这位擅长隐蔽的赵小将军,从出了密室之后,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绷着一张严肃的脸,面对邱大人的时候,更是严肃的紧。 “邱大人,下官已经将楚大人找回。” 闫木青姗姗来迟,恰好在一座破旧的寺庙里见到了被众多侍卫护起来的邱大人,以及,在市井之中作画的白面书生,白如玉。 “邱大人,外面已经乱了,不知,您可有解救的法子?” 闫木青象征性的抹掉了额头上的汗水,很是着急,像是没有发现邱大人身边的白如玉一般。 邱大人险些被闫木青的询问给噎死,他原本是想见到闫木青的时候,对闫木青来一遍大声的责问的! 谁知,闫木青竟然抢先了,将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邱大人身为皇后逇娘家嫡亲哥哥,从出生开始,就是在京城生活,即便是作为钦差大人外出,也绝没有碰见过暴动。 眼前,贵阳度的百姓暴动,他身为钦差大人,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楚大人,你是从南苑县县丞升到允判的位子,少说也有六个月了吧?百姓暴动,街头巷尾谣言银子造假,你可知为何?” 邱大人琢磨了一下说辞,将责任先推给了闫木青。 闫木青低垂着眼睑,若不是还维持着对邱大人是钦差使者的身为的尊重,保不准都要冷笑出声了。 “大人,下官从京城赶往南苑县至今还未有六个月。” 他掰着手指头掐算,时间也不够,实在是没有办法让邱大人满意。 “此次下官虽然发现南苑县的官银造假,但也仅限于官银,而此事,圣上已经下旨,责令大人审理,下官,实在是无从得知。” 大家都是一样的,从京城而来,手里怎么会有假银子?开玩笑呢? 若是连京城的银子都是假的,岂不是啪啪啪的在打圣上的脸?“大人,南苑县百姓暴动,下官尚可以周璇一二,但是,若百姓手中的银两真是真假参半,那整个贵阳府,乃至整个中州,恐怕……” 贵阳府只是中州三府中的一个,如今中州刺史都被捉了,这消息若是传出去? 呵,怎么会传不出去?自古以来,但凡是涉及到银子的事情,那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样,几乎不用特意去宣传,大家都得知道了。 三洲百姓,若是齐齐暴动,那可民生反动,有何区别? “邱大人,不是下官危言耸听,实在是此次事情已经不是你我二人能够解决得了的,便是有梁王殿下的侍卫看护,我等在暴民之中,诚然能够全身而退,而圣上那边?” 未尽的话,闫木青知道,侍卫知道,邱大人更知道,也更明白。 邱大人看了一眼身旁依旧面色冷淡的书生,只觉得脊背生寒,他答应书生的,不过是想要多捞银子,好帮着太子上位。 可,这并不包含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来人,将白如玉给本官羁押起来!”邱大人几乎没有任何选择,这些侍卫,并不是他们邱家的,而是梁王殿下的心腹。 梁王的心腹知道,梁王必然也会知道他的选择,而梁王,又是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白如玉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周围紧张的气氛,反而拿着手上的折扇不缓不慢的摇着,瞧着邱大人恨不得立刻将他弄死的表情,笑的很是无所谓。 “慌什么,三洲百姓可是真的发生暴乱了?没有!不过是贵阳府小部分百姓暴乱而已,一群刁民罢了。” 民生所怨,诸位百姓不过是怀疑手上的银子是假的罢了,可大家谁能证明手上的银子是假的? 白如玉的情绪,很能够影响年岁已经到了花甲之年的邱大人,邱大人见白如玉说的很有道理,倒是不着急将人给捉起来了。 “小白,你可有解决的办法?老夫虽然是钦差大人,对待暴民,可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邱大人很是急切,瞧着白如玉的目光,就像是干涸的没有水的人见到湖泊一般。 白如玉慢慢的摇着扇子,将扇子一手,笑着说道:“邱大人,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只不过需要楚大人的配合罢了。” 当白玉扇子指在闫木青的身上,邱大人希冀的目光,也转向了闫木青。 “楚大人可是户部尚书大人的女婿,百姓若是怀疑银子是假的,大不了就让户部尚书批下来一部分银子,帮着百姓们换了传说中的假银子,不就可以了?” 强忍着已经直冲脑门怒火,闫木青掰扯着邱大人的手,说道:“这位白书生的建议很好,不过,白书生大约不会不知道我岳丈大人的性子吧?” “还有,莫不是白书生忘记了,咱们邱大人可是未来天子的亲舅舅,国库户部的银子,说到底还不是天家的东西?既然是天家的,邱大人还与天家占着亲缘关系,这么好的好事儿,怎么着也得是邱大人去办啊。” 钦差大人是做什么?体察民情那是本分,是应该做的事情,他闫木青算得了什么? 邱大人心里苦,这么倒霉的事情,他怎么和太子开口?未来天子,那也不是现在的天子啊? “楚大人,本官可不是你们南苑县的父母官,本官乃是京官,你们南苑县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 邱大人只觉得脑仁直突突,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贵阳府真的发生暴动的话,他会如何? 圣上,大约会扒了他的皮吧? ##第340章 剑不离身 邱大人说不过闫木青,再次将目光转向了白如玉,那种带着乞求和渴望的目光,不知怎的,竟然让白如玉想起了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狗。 不过,这样也够了。 “邱大人说的是,楚大人才时南苑县的父母官,此次事情,该是楚大人全权负责才是,邱大人是钦差,不过是辅助调查而已。” 白如玉第一次见闫木青,还是在书摊子上,当时这位新科状元郎,可是陪着姚家的大小姐一起的。 他未曾想到,他到了南苑县的第一天晚上,就见到了传说中的户部尚书的女儿。 可真真是缘分啊,想来,京城那位以宠爱妻女为原则的姚大人,应该不会让宝贝女儿在水深火热,充满暴乱的地方呆着吧? 就算楚大人不愿意写信去京城求救,他也会帮着楚大人解决这件事情的。 “楚大人,暴民可不会通情达理,您现在是安全了,从家里出来了,难道您就不想想您的夫人,是不是安全的?” “你什么意思?”闫木青虽然坚信小妻子的武力值杠杠的,不过还是不免被吊足了胃口。 霎时间,闫木青的脑神经就紧绷了起来。 “尊夫人虽然躲起来了,但是暴民也不是傻子,狡兔三窟,也没什么用,楚大人,您说是不是?” 白如玉诡异的勾着嘴角,那张原本温润如玉的脸,顿时变得妖邪。 闫木青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来从邱大人来了之后,就恨不得黏在邱大人身上献殷勤的“亲弟弟”来了。 “是楚君言带着人找过去了是不是?呵……” 想到那种可能,闫木青冷冷的笑了,“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原本也没指望他能像个人一样,他这样做,本大人倒是觉得,也没什么。” 若说之前他还会着急,现在听说楚君言带人过去的,闫木青就一点儿也不着急了。 “邱大人,不知您和下官介绍介绍,这位白书生,是从哪里来的?” 闫木青虽然是文状元,但是武力值并不低,更何况,随着邱大人从京城来的侍卫,仅仅是保护邱大人没死,可不会保护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书生。 既然邱大人不愿意配合演出,他闫木青也没必要在迁就不是? 白如玉既然能够独自一人前往南苑县处理官银造假的事情,自然不是真的文弱书生,和闫木青动起手来,两人竟然能够打平? 闫木青很是惊讶,却也不会给敌人留下任何破绽,从侍卫身上拔出长剑,直接向着白如玉的扇子砍去。 只听见白玉骨扇发出清脆的声响,白如玉这才将折扇给收了起来,转身想要去抽旁边的侍卫手中的长剑。 只不过,白如玉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侍卫给躲了过去。 邱大人一瞧白如玉没有趁手的武器,竟然要落入下乘,不免有些着急,他还是比较在意自己和白如玉定下的条约。 若是,白如玉落在闫木青手上,条约的事情被戳破? 邱大人只觉得脖子上悬着一把长剑,凉飕飕的。“把剑给本官!” 邱大人和白如玉一样,都想抢走侍卫的剑,只不过,侍卫牢牢的攥着手里的剑柄,邱大人使了吃奶的力气,都没有撼动半分。 “放肆!”邱大人有些着急的呵斥道。 手里握着长剑的侍卫,面无表情的看着气短人,毫无感情的说道:“邱大人,侍卫的剑,不能离身,这是梁王殿下的定下的规矩,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邱大人听着长剑破空的声音,气的语无伦次,指着已经失去了长剑的赵清文,恨声道。 “闫木青夺走了赵小将军的剑,赵小将军也没有死,本官借用你的长剑,怎么就不行?”邱大人用了力气,脸都憋红了。 被大声质问的小侍卫,一本正经的推开邱大人,凉凉的说道:“因为他是赵小将军,所以他的长剑可以离身,下官不能!” 这是什么鬼借口?邱大人气的去找另外的侍卫借剑用,可惜无人出借。 闫木青有了长剑,对付起白如玉来,便轻松了很多,尽管,白如玉躲闪的功夫厉害,也架不住脖子上的长剑锋利。 “白如玉,你觉得,是你逃跑的速度快,还是本官刺破你的脖子速度快?” 将人捉了下去,闫木青才将已经沾了血的长剑交给赵清文,瞧着邱大人憋红的脸,安慰着受了惊吓的邱大人。 “大人,您放心,下官是不会向岳父大人说您收受贿赂的事情的。” “邱大人,您说,怎么办?暴动可是在您来南苑县才有的,怎么着,您也不能洗清身上的嫌疑啊。” 闫木青手上的动作狠辣,这让邱大人很是心虚,邱大人高位呆的久了,又是动嘴皮子的文人,被闫木青一吓,顿时没了主意。 他好不容易才找来的帮手!就这么被闫木青给捉了? 邱大人指着白如玉,瞪着眼睛,瞧着闫木青,许久才憋出来两个字,“大胆!” “大胆?”闫木青都要被邱大人满脑子草包给气笑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讲究“大胆”? 闫木青刚和邱大人好好的掰扯掰扯眼下的形势,就听见门口出来匆忙的脚步声,原是伺候邱大人的谋士赶了过来。 “邱大人,属下找到了许知县藏银子的地方了,现在就可以安排给百姓更换银子的事情了。” 邱大人身边的谋士,乃是当年邱大人娶小妾的时候,皇后娘娘因为名声受损,将人送到邱大人身边的。 这么多年,一直管着邱大人的一行一举,为邱大人出谋划策,也算是让邱大人成了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这件事情,甘舒培心觉不好,更不敢将这么大的事情交付给旁的人,只能亲自去找,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邱大人就不太受控制了。 甘舒培看着邱大人一副受虐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将目光转向了闫木青。 “楚大人,可是邱大人做错了什么事儿?还请楚大人看在邱大人业务不熟练的份上,原谅邱大人这一次,可好?” 若是以往,他定然会一边赔罪,一边将邱大人背后的皇后娘娘和圣上给抬出来,但是,面对闫木青,他这话就说不出口了。 闫木青的岳父姚大人,可是连圣上的面子都不给的。 ##第341章 远水救不了近火 偏偏,姚大人这般,圣上又爱又恨,恨不得将姚大人给弄死,心里还舍不得,简直比对太子殿下还要欣赏几分。 这般,邱大人就不够看了。 闫木青瞧着能干的甘舒培,才觉得,一家子出来的,怎么就差这么多?皇后多聪明,偏偏邱大人脑子里就跟长包了一样。 就说甘舒培,跟在邱大人身边,那才是真真的浪费了。 “邱大人觉得,本大人应该向岳家姚大人求助,让姚大人直接从户部拿银子来平息南苑县百姓的众怒,甘舒培,你觉得邱大人说的法子,怎么样?” 多么绝妙的办法呀,一般人都想不出这样的主意来,也是厉害的! 甘舒培张了张嘴,他一直都知道不能轻易从邱大人身旁离开,可是,这次事情紧急,他才离开半天时间不到,邱大人就给他闯出来这么大的祸事? 他只觉得胸口咚咚咚跳的厉害,让他几乎想要甩手不干,可一想到他上头的皇后娘娘和太子,还是忍了下来。 甘舒培狠狠地瞪了邱大人一眼,这才扯着嘴角,艰难的笑着。 “楚大人,我家大人被吓懵了,这才乱说的,您看,这件事情因杨知府而起,自然由杨知府解决,就不必闹到京城去了吧?” 他没敢说闹到姚大人跟前去,实在是对这位敢与圣上叫板的姚大人敬畏的很。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京城里谁不知道,户部尚书姚大人抠门的很,从姚大人手里抠银子?怎么可能? 想都不要想的事情,邱大人脑子是被驴踢了吗?离了京城,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算计姚大人了? 那可是从微末之地摸爬滚打,一路走上人生巅峰的人物,是邱大人这种草包能算计得了的? 甘舒培自己苦的和吃了黄连一般,气的要命。 见闫木青对自己的提议根本不感兴趣。甘舒培狠了狠心,左右闫木青现在在南苑县,他也是暴动事情中的一份子,想要全身而退,大家势必要合作,不是吗? “楚大人,邱大人想错了,可也只是说说而已,算不得大错。眼下最重要的是百姓暴动的事情,楚大人身为南苑县百姓父母官,不会至于百姓于水火之中而不顾吧?” “嗯,你说的对,现在紧急的,的确是百姓的事情。” 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只是借着甘舒培对岳父大人的敬重,让邱大人能清楚自己的位子,而不是“指点江山”! 既然这个目的达到了,他也不揪着邱大人这点儿小小的失误了。 “你说的对,现在咱们的确最重要的是百姓暴动的事情,你找到的银子,有多少?” 他掌握住的银子其实并不多,再加上不知道银子里面有没有掺水,怎么想,怎么有点儿不太保险。 但这件事情的大头若是被邱大人给招揽过去,对他来说,就再好不过了。 甘舒培原本只想以邱大人的名字,把收缴上来的银子,返下去,剩下的就让樊刺史和楚大人头疼去。 可是现在?瞧着狡猾的楚大人,甘舒培有些肝疼。 “杨知府和许知县贪墨的银子,越有十万两白银,只,这批银子是不是真的,有多少水分,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银子找到了,也要看百姓认不认。这个,他可说不准。 闫木青也没想让甘舒培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掉,瞧着甘舒培为难的样子,终于发了善心。 “行了,有银子就行,够不够另说,不过,想来以邱大人敛财的手段,银子应该不缺。”闫木青怪异的瞧着被捆绑起来的白如玉。 甘舒培才放下来的心,顿时腾的揪了起来。 甘舒培都要被气死了,若是他脑袋上会冒烟,保不准现在自己都被烤熟了! “邱大人,您说,这小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属下不知?”甘舒培缓了缓已经要爆炸的脑袋,好声好气的问着。 被吓得心知闯祸了的邱大人,此时就像个鹌鹑一样,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说邱大人来的时候,众星捧月,将京官的架子端的很足,很威风,可现在的邱大人,哪里还有半分当官的架势? 这分明就是一个没胆子又闯祸了的孩子。 不出意料,邱大人对这位凭空冒出来的白如玉,也是一问三不知,险些将甘舒培给气了个仰倒。 “行,既然邱大人也不知此人从何而来,又为何事,这人,就让属下先带回去审问。” 甘舒培已经不指望邱大人的脑子了,直接对赵清文说道,“劳烦赵小将军带人将受贿的银两一并带给楚大人,属下,感激不尽。” “唉……”邱大人有些不甘心,一听到了口袋的银子还要被送出去,顿时唉唉唉的叫出了声音。 甘舒培冷冷的瞪着邱大人,只当没听见。 他现在已经不奢望别的了,只求着这次贵阳府之行能平平安安的回到京城,和皇后娘娘辞了这个要命的差事。 跟着邱大人,他脖子上,简直是时刻都悬着一把斧头,谁知道什么时候把小命搭进去? 有了邱大人这笔追加的银子,再加上樊刺史和樊德源协助,平息百姓的怒火和暴动,简直没有再轻松的了。 毕竟,当初他们楚家,也算是为了南苑县的百姓寻了新的生路不是? 当岳紫月看见久违的夫君,她已经在梁师傅家里面享受了好几天的高级待遇,就是吃食,都比家里面的厨娘做的可口。 她还真的不知道梁夫人竟然有些一手好厨艺。 闫木青跟着家奴寻过来的时候,梁家刚好到饭点儿,桌子上,还跟着石师傅。 原本,她一个外人,还是妇人,本应该和梁夫人单独开一桌的,只是,现在是特殊时期,大家又都那么熟悉了,也就没那么的讲究。 不过桌子上用的都是公用筷子,也还能接受。 闫木青顺势坐在了小妻子的旁边,拿了筷子直接就吃,颇有些急切的模样,可把大家给咋坏了。 作为当家的主人,梁师傅有些难为口,低声道,“楚大人,您看是不是需要没人再多加两个菜,这……” 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菜色不多,份量原本也是足足的,可闫木青来的时候,大家都吃一半了。 ##第342章 粮食无挑剔 闫木青没那么讲究,他一早上都没来得及喝口水,刚才一大碗蔬菜汤喝下去,才觉得舒服的很。 终于喘了口气,这才慢悠悠的说道:“不用管我,你们也吃,本官一会儿吃完了还要去山里头,吃完饭就走,赶时间。” 别看闫木青说话说的慢,但是他夹菜吃菜的速度不慢,身为妻子的岳紫月觉得,她有必要管控一下这位已经舍弃了礼仪的楚大人。 啪的一声,岳紫月将闫木青要伸出去的筷子给打掉了。 闫木青不解的看着小妻子,有些不明白,“月儿,你打我的筷子做甚?” “你说做甚?大家面前都放着公用筷子,你倒好,来了就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用筷子夹菜,你以为这是自己家啊?” 就说你不嫌弃别人,但未必别人不嫌弃你啊?更何况,你越是不嫌弃,大家越是忌惮,越发的小心翼翼的,与其这般,不如大家都用公筷吃饭。 被教训的一愣一愣的,闫木青看了看大家面前的筷子,着实有些尴尬,他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要是注意了,他肯定不这样子。 “月儿,为夫错了,你怎的也不提醒为夫一声?不知道为夫现在换筷子还来得及不?” 将筷子收回,闫木青真的觉得很是无奈。他这几天劳心劳力的,吃不好睡不好,好不容易吃顿饭,还被嫌弃,他容易吗? 岳紫月才不管闫木青的委屈,也不让人重新准备筷子了,直接做主,为闫木青把菜夹到了他的碗里。 看着闫木青眼巴巴的盯着肉,夹了许多青菜的她,终于有些不忍,又多夹了许多的肉。 “行了,别瞅了,肉现在可是稀缺货,就是有钱也吃不到,咱们这个,可还是梁夫人从娘家要来的猪肉,精贵的很。” 这年头,银子都是假的,只有大家手上的东西是真的,既然散养的牲畜不能换银子了,大家宁愿继续养着已经可以卖掉的牲畜。 养着,总比换回来一堆假银子,血本无归的强吧? 这几天深深体会到了百姓的寸步难行,闫木青也不抱怨了,就是他们现在吃的青菜,都是梁夫人自己种的,可没有他挑剔的理由。 闫木青吃的快,最后一口饭吞下去的时候,就准备撤退,再往山里面去。 “月儿,为夫还要去窑洞里看着,那里虽然有樊刺史和樊德源守着,为夫有点儿不大放心,晚上为夫也不回来了,你自己要小心。” 他叮嘱完,又看了看梁师傅,这才拜托梁夫人,“梁夫人,内子年岁小,有些事情不懂,你多担待,也帮本官照看月儿几天,本官感激不尽。” 梁夫人有些局促不安,在她心里,官家都是高高在上的,哪有官人给她这种小老百姓道谢的? 梁夫人想要站起来,和闫木青告罪,却被岳紫月压着,“嫂夫人,您就受着吧,反正我家大人说两句话,也少不了什么。” 既然闫木青喜欢,她就勉强为闫木青学一个当地的菜色好了。 互市因为官银造假的案子,也算是毁了,虽然商人都是付银子的,但是,还有找银子呢?找回来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南苑县百姓闹,来往互市的商人也根本起哄,闫木青为此可是忙得团团转。 梁夫人小心翼翼的在灶台烧火,有些紧张的对岳紫月说道:“楚夫人,您真的要学烧麦,做给楚大人吃?” 将糯米皮的面粉好不容易才弄好,岳紫月在锅台旁边,险些被烤熟了。 “嫂子,您就放心吧,这点儿事情还是难不倒我的,左右咱们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我正好可以和你学习学习。” 碰上自己愿意做的事情,尽管她一点儿都不擅长,她也会坚持。 互市停了,她研究木制工艺已经研究好几天了,实在是不想再画图纸了,正好趁着这次下厨,能换换脑子。 梁夫人很是犹豫,她可是听人说,大户人家的姑娘夫人,从小身边都有好几个丫鬟伺候,楚夫人,怎能亲自下厨? 再瞧瞧与岳紫月一起打下手的冬至和秋水,梁夫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偏偏,主仆三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怪异,甚至,还对做烧麦生出了兴趣。 “夫人,奴婢不喜欢吃咸肉蘑菇的烧麦,不如,奴婢给烧麦换一个馅料,换成?”冬至看了看厨房里仅存的蔬菜,有些犹豫。 实在是,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能做成馅料的,什么是不能。 只瞧着一双咕噜噜的眼珠子放在茄子上,就用茄子好了!冬至将茄子削掉皮,将茄子切成小条,和熟糯米给搅拌在了一起。 “秋水姐姐,你要不要也用茄子?或许很好吃呢?” 一只大圆茄子,实在是太多了,她才切了一丢丢,总不能将整个茄子都给扔了吧? 秋水看着冬至的茄子已经变了颜色,黑漆漆的和洁白的黏米饭混合在一起,她是一点儿都不想用茄子,忒影响食欲。 “茄子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我不用,我用别的。” 对于秋水的拒绝,冬至一点儿都不遗憾,反正种类越多,能吃到的种类越多,以后就知道什么样的烧麦好吃了。 烧面瓷实,吃进肚子里,禁饿不说,还能快速的填饱肚子,对现在的闫木青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干粮了。 毕竟,比馕饼强上好多。 岳紫月左心做烧面的模型,梁夫人有时候翘不过去了,还会给岳紫月提上一两句建议,眼瞧着烧麦被放在蒸笼里面,岳紫月终于满意的笑了。 “本夫人觉得,这个烧麦肯定会好吃。” 她没敢放太多盐,免得吃起来太咸,原本梁夫人还想提醒她防的少了,不过被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理由是,闫木青不喜欢吃咸的,应该很喜欢她做的! 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深山里面走,闫木青突然觉得鼻子有些痒,不断的打起喷嚏来,大有不停歇的架势。 闫木青拿着锦帕捂着鼻子,怀疑是不是自己对这里的什么东西过敏了,赶紧催促着楚飞快走。 “到了山里面就好了,樊刺史和樊德源虽然是远房兄弟,但是做起事来,竟然也很有默契。” ##第343章 平息暴动的行为 闫木青瞧着樊德源有秩序的帮着老农兑换手里面的银子,一小疙瘩一小疙瘩的,摒弃了之前的元宝模样。 小块儿的银子虽然不大,但是能用利刃从中间切割开,能让百姓亲眼见到自己手上拿着的银子是真的,这就够了。 有的银子因为假银子熔炼的时候,颜色不是那么白皙,不过在数目上,还是给了许多补偿。 樊刺史和樊德源两个,一个负责维护秩序,一个负责看守熔炼银子的工序,两人轮流这来,倒是很有默契。 没有默契也没办法,窑洞里面很热,热的就算是脱了衣衫,也是汗流浃背的,脸色更是被烤的通红。 这般状态下,大家都有些受不了。 “大人,您这银子给的不对啊,应该是五十两银子,您怎么能给我不到四十两呢?” 穿着短打的壮汉,将手上拿过来的假银子咚身为医生,扔在了桌子上,在瞥了一旁小称上面的银子,撇了撇嘴。 樊刺史手上拿着脱了剑鞘的长剑,将长剑戳在了桌子上。 “你拿来的银子,有十两银子根本就是被上了一层银水,你觉得,就凭着这个,本官就给你换银子?” 这是最近才有的事情,拿假银子换真银子,只要是不傻,都会急匆匆的赶过来。 那些最先来的,最着急的,也是百姓中最贫穷的,来的快,也就没时间作假,但是来的慢的,手上多多少少有些不太干净。 本来用来兑换的银子都不够,再让这群狡猾的小人骗取银子,这怎么能行? 以前的时候,樊刺史从来都不知道银子有那么重要,他出生于世家,虽然不是嫡长孙,但是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 从小在金窝银窝里面长大的,虽不至于挥金如土,也从来没有为银子的事情而着急上火锅。 但是,这一次,当他亲眼见到衣衫褴褛的百姓,每天都要在窑洞外面望眼欲穿,排着长长的队伍,手里拿着有些发黑的假银子,整个人的心态偶读变了。 从不忍到麻木,他才真切的体会到百姓不易,也明白了银子,才是活着的根本。 没有银子,他们什么都不是。也因为银子,他从分光变为阶下囚,从阶下囚又慢慢的爬了出来。 闫木青,注定要踩着他们所有人往上爬。 等等,樊刺史将手上的刺头给利落的解决掉了,直接将四十几两银子给扣掉了一般,剩下的银子,被换到了后来几个百姓身上。 “楚大人,本官……不,我想问一句,中州都督曹大人,可有着人来过问南苑县的事情?” 诚然,贵阳府的杨知府被邱大人给捉了起来,但是,贵阳府还有一个方同知呢,方同知还可以说是被吓跑了,但是没道理曹大人也不过问这件事情吧? 毕竟,京城里面都派钦差大人过来了,曹大人,难道不应该及早的派人来迎接吗? 被下大狱之前,樊刺史一直担忧江南的事情,他竟让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闫木青意外的看着樊刺史,怪异的笑了起来,“樊刺史的脑子转的挺快,竟然从一个小人身上,这么快就想到了曹大人。” “怎么,这个人是曹大人的手下?” 樊刺史第一时间摇了摇头,这种话说出来,就是他自己都不相信。 樊刺史和曹大人共事了这么多年,可是深深的明白曹大人的节俭,这位大人,更是对百姓亲如爱子,怎么可能会掺和到这种事情当中? 闫木青见樊刺史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皱眉的,也没管,反而进了窑洞里面。 几乎一进来,闫木青就觉得自己要被烤熟了,浑身都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仿佛深深吸一口气,就能够让自己融化一般。 里面负责熔炼银子的壮汉,光着膀子,脊背上的汗珠,飞快的往下低落,在壮汉的脚边,还放着水壶。 高温之下,就算是水壶里的胡,都是灼热滚烫的。 闫木青算了算,看着旁边不断在增加的假银子,实在是违背不了良心,让这群人更加卖力的干活。 他还不想成为一个压榨百姓的恶人。 樊德源瞧见出劲喊进来,慌忙将上衣给传好了,眼睛巴巴的盯着闫木青,急切的问道:“楚大人,您出山的时候,可有见到我夫人和三个孩子?” 他从大牢里面出来,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只在牢房门口见过夫人和孩子,便被闫木青的人给带到了窑洞里面。 若果可以,樊德源现在很想和樊夫人交流一下外面的形势,可是,楚大人根本就不给他这个价会。 樊德源是真的着急,他不怕樊夫人出什么事情,反而担心几个孩子,毕竟,她家夫人就算是再厉害,一下子也护不住三个。 “樊夫人精神尚可,三个孩子也没有收到百姓暴动的冲击,你就放心吧。” 闫木青很佩服樊夫人的破例,竟然在暴动发生的时候,第一时间将家财都散了出来,以此抱住了几个孩子的安稳。 这年头,银子都不可靠了,还有什么是科考的? 索性,因为这几天的加班加点,百姓得知能够兑换银子,银子兑换的还是真的,暴动的气息,已经越发的少了。 这也只是南苑县的百姓怒火得到了平息,至于贵阳府其他几个县,闫木青就刘不敢保证了。 不过,在南苑县已经险峻的形势和缓下来的时候,闫木青就盯着可敬的邱大人,以华丽的辞藻,歌颂了这一次他在暴动之中的伟大身姿。 虽然不能直白的向着圣上要恩宠,但是借助邱大人的手,要点儿利息,也不错。 天知道邱大人写这封言不其实的话的时候,心里呕血呕成了什么样子,他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偏偏,贴身谋士已经被闫木青给收买了,压着他用华丽的辞藻,形容眼前的恶鬼。 甘树培为了能让这封华丽的奏折看起来真是,还很是不小心的在邱大人大拇指上划了一道小口子,从小伤口里面流出来的鲜血,刚好能够将邱大人整个手指都糊住。 当伤口被压着在奏折上印了一个大手指头的印记,邱大人疼的嗷的叫了起来。 “你你你!甘树培,你竟然胆敢以下犯上!” 邱大人一个高蹦,恨不得一巴掌将甘树培的脑子给打醒。 ##第344章 尝试烧麦 他上奏折的习惯,除外贴身谋士,便只有圣上和皇后娘娘知晓了,如今,甘树培这厮,竟然暴露了他最大的弱点! 原本他还想着夸赞闫木青的话,没了他的手指印,圣上根本不会当真,反而还会猜到他迫不得已的举董,定然会治罪于闫木青,可是现在? 闫木青拿到了满意的奏折,直接将奏折递给了楚飞。 “弄了八百里加急出去,这封歌颂本大人的奏折,若是不能让圣上看见,岂不是辜负了邱大人的一番好意?” 笑眯眯的眼神,别有深意的举措,让邱大人年迈的身子佝偻的更加厉害了。 甘树培瞧着邱大人没出息的模样,气的要死,对闫木青越发的恭敬了,他是个谋士,相信自己IDE眼光。 闫木青,可不是邱大人能够凭借皇后娘娘亲哥哥的身份,就能够碾压瞧不起的人。 相反,邱大人不仅要躲着户部尚书姚大人,还要躲着闫木青走,这位,恐怕经过这次的暴动,可不会屈居在一个小小的破落县城。 自古以来,但凡能够成功平凡叛乱的,哪个不是高官厚禄? 闫木青惋惜的看着甘树培,这么有才的人,怎么就被邱大人给收了?真真是太浪费了! 横了一眼旁边眼神躲闪的邱大人,闫木青嗤笑着走了,顺便,还带走了邱大人从钱庄取回来的银子。 就是被关起来的白如玉,都够他牙疼的了。 “邱大人,这份是中州都督曹大人给你你的信件?您准备怎么办?” 诚然,他是皇后派来给邱大人做谋臣的,也没有道理他真的替邱大人当官,即便他手上拿着的信件有千斤般沉重,也不得不请示邱大人。 已经被打击的没有任何风采的邱大人,现在只想赶紧麻溜的滚回京城去,到了京城,他又是那个风光无量的御史大人。 邱大人没有心思看曹大人的信件,白如玉是曹大人的事情,他也是才知道。 “你自己看着办啊,我在南苑县,一点儿话语权都没有,和曹大人说什么?” 呵呵的冷笑声,在瞧着门口犹如门神一般存在的赵清文,牙更疼了,这位,可是梁王爷的亲信,他只觉得脑子都要炸开了。 甘树培也知道指望不上有气无力的邱大人,自行做了决断,将信件交给了赵清文。 “赵小将军,这事儿涉及太广,我家大人身体不适,实在是没有办法处理这件事情,不如,劳烦您跑一趟,给梁王也去个信儿?” 冷着一张脸,赵清文将信件揣进了怀里。 “邱大人既然身体不适,就好好在县衙调养,从今天开始,就不要对外活动了。”至于期限?事情啥时候结束,啥时候说。 甘树培也知道这个道理,没敢有任何反驳的话。 赵清文将曹大人的信件揣进怀里,没有先去深山里面去寻找闫木青,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深处在梁家的岳紫月。 听说,户部尚书姚大人,自小将女儿宠成了个宝贝,对儿子犹如秋风扫落叶般利落,对女儿像是春风般温暖。 春风,是借着东风的,小姑娘从小,也是在朝政的耳濡目染之下长大的。 曹大人联合了江南的铸造厂,对银子加以改造,这件事情,梁王不便插手,但是户部尚书还是可以查手的。 他涞南苑县的时候,梁王殿下特意叮嘱他,让他来找岳紫月。 当好不容易才将烧麦的各种馅料都尝试了一遍,梁家众人,这几日更是对烧麦天之色变,将烧麦视为猛虎之物。 没办法,岳紫月主仆三人,对什么都稀奇,便是水果馅料的甜烧麦,都弄了不少。 这位赵小将军带着信件来的时候,梁家众人看着赵小将军,眼睛都要放光了,齐齐的盯着赵小将军,然后将目光转向了桌子上新出炉的烧麦。 备受瞩目的目光,赵小将军只当是小百姓没见过当官的,不做理会。 “楚夫人,这是中州都督给邱大人的信件。” 赵小将军将信递给岳紫月,岳紫月却只知道盯着桌子上的烧麦,还很是善解人意的递给了赵小将军一双筷子。 “邱大人的信件?你放在这儿,先尝尝这个烧麦好不好吃!” 今天的烧麦是第一次尝试,嗯,黑芝麻糊和红糖馅料的,应该是甜的吧?都是糯米,汤圆和烧麦,似乎也差不多。 被塞进来一双筷子,赵小将军有些无从下手,怪异的瞧着眼巴巴的看着他的楚夫人。 “楚夫人,现在似乎并不是吃午膳的时间吧?”都下午了,还吃什么饭啊?还有,笼屉上的东西,他怎么没见过? 岳紫月才不管赵小将军的过午不食的言论,将笼屉塞到了赵小将军的边上。 “来来来,你们也尝尝,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尝试过的,第一次,应该味道不错。” 自信的话,犹在耳边,每一次,每一个新的实验,楚夫人都说味道不错,可实际上?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是不太想动筷子。 梁夫人想起楚夫人楚楚可怜很是丧气的表情,心里就很是别扭,不太忍心,这位,年岁还小,大家就体谅体谅? 说是体谅,梁夫人自己没动筷子,悄悄的拧了一把梁大人腰间的软肉,意思不言而喻。 梁师傅扯着嘴角,飞快的夹了一个烧麦,入口的芝麻甜味,让梁师傅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继续嚼了两口,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岳紫月很是惊喜,她做的烧麦,终于好吃了! 梁师傅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企图让自己的笑容变得更加自然,而不是紧绷绷的。 梁师傅没好意思说出来的实话,闫木青这个藏在山里头,有幸品尝到的人,终于有了话语权,扯着嘴角,看着楚飞。 “你说,这是夫人亲自给本大人做的烧麦?很好吃的烧麦?” 楚飞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小五提着食盒来的时候,还特意对他叮嘱了一番,他更是将原话告知了少爷,怎么,这有什么不对吗? 少爷听说这是夫人亲自给下厨做的烧麦,可是很宝贝食盒里面的烧麦的,谁都不让碰,现在竟然质疑起来了? “大人,属下可没胆子骗您,小五就是这么说的,这个食盒,可是夫人亲自装起来送给您的。” ##第345章 真银子 楚飞一板一眼的说着,行动却出卖了他所有的好奇,伸着脖子,想要看看这传说中他没有吃过的烧麦,是怎样的一个滋味。 诚然,闫木青非常乐意享受小妻子的照顾,也非常想要将小妻子的爱心午餐都给吃了,但是,他实在狠不下心来这般对待自己。 闫木青默默的将食盒里面的烧麦拿了出来,分给了楚飞一个。 “来,你也尝尝,这是秋水和冬至那两个丫头心疼你,给你做的烧麦,很好吃的烧麦!” 这种福气,还是交给大人一个人好了,他奴才的命,享受不到。 楚飞跑了,闫木青开始盯着桌子上满满一食盒的烧麦发愁,小妻子就算是要送东西进山,也不能只送烧麦吧? 岳紫月可没想到其他的,只觉得闫木青喜欢吃,她弄好了就让人送进山里面,办事的水准,一点儿都没水分。 各色烧麦都要,就是冬至提议的茄子馅儿的,她都装了好几个。 这几天,几乎每天下午都能收到这样的食盒,闫木青都跟送东西进来的小五耳提面命的强调了很多次,不需要了,但是,食盒还是每天照来不误。 他就没见过小妻子对什么这么执着过,我的天! 楚大人的优待,让樊德源和樊刺史很是羡慕,但,当他们两个,终于尝到来自楚家食盒里面的美食的时候,顿时不想说话了。 这哪里是当地的美食啊,分明就是给当地的美食抹黑。 自烧麦的事情过后,藏在山坳里面的几位,已经对闫木青的食盒不感兴趣了,甚至是,还颇有些幸灾乐祸。 其中,樊德源对闫木青的怜惜感最重。 樊夫人,从小就是被当成男儿教养的,力气又大,做家务这种事情,根本不是他夫人能做的了得。 当然,樊夫人刚嫁给他那会儿,那是表现了一阵子的贤良淑德,代价就是他硬生生的被摧残的瘦了十斤。 若不是他自己身体强壮,保不准已经饿傻子了,也或许会食物中毒也说不一定。 想想当初,他还为夫人甘愿为他洗手作羹汤,讨他的欢心,还暗暗惊喜了好长时间,更是强忍着难吃想吐的冲动,吃了那么长时间的爱心午餐。 现在想想,呵呵……樊德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樊夫人甘愿为樊大人洗手作羹汤不错,但是,这个羹汤,也仅限于让樊大人吃罢了,自己却是不吃的,樊夫人只吃厨娘做的饭。 樊德源后来偶然知道的时候,毁的椎心顿足。 当樊大人将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说出来的时候,闫木青好不容易才吃进去一只甜咸口味的烧麦,就再也吃不进去了。 多么相似的场景!“樊大人,辛苦了!”闫木青拍了拍樊大人的肩膀,同病相怜的很。 樊大人刚才换过一身干净的衣衫,在河边匆匆洗漱过来,浑身上下也是清爽,一点儿都不觉得辛苦。 “楚大人,说实话,这一次,本官还以为全家老小的小命,都要为我搭进去了。”原以为独善其身的,哪知道世上根本没有独善其身的法子。 他没有做错事,但是他的家人,却在分分钟的将他向着火坑里面推。 一个成功的世家,可以带着全族人蒸蒸日上,但是遇见拖后腿的,就真的是把人往地狱里面拽,还嫌死的不够快。 闫木青从世家中蔗渣出来,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樊大人,事与愿违,既然樊刺史都不担心枉死,你担心做什么?” 好歹这位还是樊家的远房亲属,真的抡起干系了,樊大人一家虽然会受连累,好歹还能活命。 只是,活下来也没有好去处,西北边疆,都苦的很。 “我从邱大人那里弄来的银子,也仅限咱们南苑县百姓的,贵阳府这么大,假银子并不止我们这里一个地方,其他的,谁知道呢。” 邱大人一来,就直奔南苑县,贵阳府的其他几个县城,邱大人偶读没有去。 想想也是心酸,小老百姓一生的积蓄,不仅是假的,还要被蛮力镇压。 他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是让整个南苑县变得安稳起来,封锁南苑县的城门,免得别的县百姓闯进来。 樊大人心里如是的想,他现在仅仅想要让自己的家人不受到伤害,别的,他真的不能像,也不敢想。 “楚大人高义。”樊德源对着闫木青拱了拱手,飞快的跑了出去。 闫木青也不强求,拿起烧麦了,又犹豫的将烧麦给放了回去,“不是说两家已经没有余粮了吗?小丫头就知道骗人。” 楚飞听着小声的抱怨,很是无语,自发的将食盒给收了起来,随着少爷去巡视山头去了。 他这几天通过县衙的密道里,偷出来许多的银子,深山里面的冶炼银子的地方,要比他们这个窑洞里的,提炼的水准高上不少。 “少爷,这时小的上午才开出来的银锭子,脸面没有任何造假,都是真的。” 白花花的银锭子,比正常的十两银子要小一点儿,但是银子上面散发着银白色,很是亮眼。 完整的真银子,和冶炼出来祛除杂质不太好的银子放在一起,显得就更加珍贵了。 “贵阳府那边,已经被中州都督掌控了起来,今日邱大人也受到了中州都督寄来的信件,不过,这封信,被甘树培交给了赵小将军。” 楚飞将小五送进来的消息禀告给自家少爷。 闫木青皱着眉头,实在是有些不太能理解甘树培的选择,原本,他以为甘树培会第一时间选择与他结盟呢。 “赵小将军拿到书信没有什么表示?中州都督掺和进官银造假的事情,赵小将军该是第一时间往京城送信的才对。” 圣上对银子的看中,以及梁王对百姓的看中,赵小将军身为梁王身边的贴身侍卫,不应该不知道梁王也的雷点在哪里才对。 若是赵小将军没有将书信送出去,难不成是梁王爷一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状况,让赵小将军全权解决? 赵清文也想问问,岳紫月是怎么想的,被石师傅掐着被迫吃进去一个烧麦,又咸又酸的口感,粘粘的口感,很恶心有没有? ##第346章 碰壁 偏偏楚夫人还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他,若不是楚夫人年岁小,像个孩子一样,他保准不会打死她! 偏偏,岳紫月还是一副充满希冀的目光盯着他,仿若他说出一句重话,楚夫人就会哭出来一般。 赵小将军从未遇见这种情况,颇有些为难,她以前面对的,可都是军营里面的糙汉子。 “怎么样?赵小将军觉得好吃吗?”刚才赵小将军吃的,似乎是酸萝卜糯米的烧麦,酸萝卜配菜,吃起来还是很爽口开胃的。 只是,她虽然想要自欺欺人,可也忽略不掉赵小将军紧皱的眉头,没敢自己尝试。 既然黑芝麻的不好吃,那黑芝麻的一会儿让小五送进山里头去,这个酸萝卜的,似乎也不太好吃? 赵小将军心里很是踌躇,想了半天的形容词,但是,最里面弥漫的恶心味道,让他实在说不出违心的话。 那就说点儿别的好了。“你们这些人都下去,桌子上的笼屉也拿走,我与楚夫人有几句话说。” 赵小将军冷着脸,还是很威严的,深邃的眸子,若是盯着一个人瞧,还是很有威慑力的,竟有种让人被毒蛇盯着的恐惧感。 刚才勇敢的掐着赵小将军的石师傅,现在就有种这样的错觉,恨不得拔腿就跑。 可让一个外男单独和楚夫人说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好?毕竟,谁知道这个赵小将军是来做什么的? 岳紫月看着赵清文,只留下稳重的秋水在身边伺候,坐在凳子上,接过赵小将军递过来的信件。 “所以,你是想说什么?”信中,只是中州都督曹大人与邱大人隐晦提点的信件,可没有说白如玉是曹大人的人。 邱大人脑子不清醒,可不代表曹大人也是和邱大人一般的傻子。 “楚夫人,您该知道,官银造假,涉及整个贵阳府乃至中州三府,此次民众暴乱,曹大人非但没有现身主持乱局,还询问邱大人是否要动用储备官银平息百姓怒火,这般做法,可对?” 储备官银,乃是库银,费朝廷征用不可动,但,现在涉及到民众暴乱,曹大人别无他法,询问圣上派来的钦差大臣是否要动用官银,似乎也没什么错。 从百姓的出发点上看,动用官银,免得百姓真的暴动,于朝廷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做的事情。 “赵小将军可是觉得曹大人询问之事不合规矩?” “夫人,私自动用官银可是死罪,就如同杨知府一般,曹大人的建议,可不合规矩。” 现在还不到紧急的时候,官银是为天灾准备的,人祸,自然要从根源解决才对。赵清文不太赞同岳紫月无所谓的态度。 天灾突然,根本不会给人反应的机会。 岳紫月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她不死板,银子能够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儿,既然有银子,为何不赶快让百姓恢复生产力? 只要百姓好了,就算天灾来了,大家也还有信心活下去,不是吗? 但是人祸,可以掐断大家的希望。为什么不能用官银?待百姓平息下来,所有的生活都恢复的时候,还怕银子收不上来? 大家富有了,缴纳税银,大家也会遵守律历不是?再者说了,这次的事情,还不是当官的太贪婪导致的? 明明不是百姓的错,为何要让百姓承担后果?凭什么? 岳紫月可以大声质问,可她不愿意,“这事儿你去找别人吧,我爹的势你借不着,或许梁王殿下能帮着你,你去找梁王吧。” 梁王不是蛮横之人,不然也不会做出为民争权的事情。 赵清文没想到会在岳紫月这里碰壁,虽然岳紫月话说的糙,但是,却说的是大实话,这事儿的确不应该让百姓背锅。 百姓生活艰难,可,官银也不能擅动啊,动了官银,万一再发生天灾,贵阳府的百姓,真真的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楚夫人,您有没有好办法可以让这件事两全?” 除外南苑县还可以平息之外,贵阳府其他的地方,真的是水深火热,民生怨道,官银不能动,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百姓信服。 暴动的后果,不是百姓能够承担的。 岳紫月看着赵清文一副没有办法的模样,叹了口气,很是无奈,“贪官污吏横行,即便官银没了,但是百姓被安抚住了呀?” 有失就有得,总不能守着未知的事情,任由事态继续恶劣下去吧? 百姓乃是朝廷的根本,这么简单的事情,眼前这个人怎么就想不清楚呢? “灾难还没有发生呢,你着急做什么?再者,就是真的发生天灾了,空守着银子也没用啊?救命是粮食和饮水,没有这两个,有多少银子也不够啊?” 难不成这人是在梁王手底下最榆木脑袋的小将军? 管赵清文叫赵小将军,其实并不是因为赵清文年岁小,而是他将军的名头小。 这么大的大实话,这个人偏偏就想不明白,岳紫月很是郁闷,将曹大人送过来的信件还给了赵小将军。 “行了,这事儿你别找我,没有银子没有东西,你还想空手套白狼不成?曹大人询问的事邱大人,有问题也是邱大人担着,你一个小兵卒子,操心这么多做什么?” 秋水将赵清文往外面请,也是有些不太明白赵小将军为何要执着于官银,官银是死的,黎民百姓可是活的。 还有比百姓更重要的人吗? 赵清文无奈,将东西都给闫木青带着,这么难吃的烧麦,他可不会再吃第二次。哪成想,他拎着食盒,好不容易才送到山里面,闫木青就已经准备盛情邀请他一同吃烧麦了。 “这……这些也是楚夫人让人送进来的?也都是楚夫人自己做的?”他扯着嘴角,表情很是难以言喻。 这种做坏了的食物,根本就不能吃,也就楚家的两个奇葩还想着拿着这个邀请人来一起品尝。 对于岳紫月做的烧麦,赵小将军是义正言辞的拒绝的。 “楚大人,这可是尊夫人特意为您准备的,您自己食用就好,我等没有那个福分,享受不了这么好吃的东西。” 纵然是跟着梁王爷殿下征战南北,有时候虽然连吃的都没有,但是最起码能够入口不是? 楚夫人做的烧麦,别说入口了,简直就能把人给恶心坏了。 ##第347章 大牢里探访 小妻子的爱心晚膳送不出去,可扔掉又太浪费了,闫木青想了想,和山坳里面打猎的猎户家里,要来了一只小狗,烧麦,专门给小狗加餐好了。 这次的,也不例外,赵小将军看着闫木青做事流畅的很,仿若已经做多许多次的样子,顿时觉得,新科状元,也是狡猾的一个。 闫木青将曹大人的信件,踢皮球一样,又踢回到了他手里面。“赵小将军,本官不过区区从六品的允判,实在拿不准两位大人的心思,还请赵小将军将这封信,送还给邱大人去好了。” 他粗粗的将信看了一遍,和自家小妻子想的一样,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若说真的不妥当,那也是因为赵小将军竟然觉得他们夫妻二人竟然能够在这件事情当中出谋划策? 怎么可能,他们家难不成是傻子? 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不干,让他们楚家背锅拿银子的事情,月儿定然也不干。 所以,这件事还是该招谁招谁去,就不要他们来了。 闫木青将赵小将军郑重的送出了山里面,和樊刺史仔细打听了一番这位中州都督曹大人的为人。 原本,樊刺史提供的消失,就是有关曹大人的。 没想到,他们等了许久,以为曹大人会直接跳出来的,倒没想到,这位曹大人现在想的,竟然是百姓? 奇了怪了,黑心肝的人,竟然也会有良心? “楚大人,曹大人除外喜欢银子,却也不是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本官怀疑曹大人,也没有证据。” 贪官的罪证还是比较容易找到的,但是,曹大人既不没有贪污,家境又不怎么富裕,却为人大方出手阔绰,才让樊刺史起了疑心。 曹大人出身于微末,去了小县城知县家的女儿,曹夫人那里,没有大笔的嫁妆可以供曹大人挥霍。 可偏偏,曹大人的奢靡程度,有时候竟然比他这个世家子还要厉害。 世家子有穷的,有富裕的,以前的闫木青,也是贫民窟中的一位,不过自从被过继到了叔伯家里,他就变得富有了。 樊刺史属于世家嫡系有出息的子孙,应该是不缺钱的。 既然这位曹都督比樊刺史都富裕,也不能真的说明曹大人真的掺和到了假银子的事件之中,毕竟,就不允许曹大人家里生财有道? “咱们前阵子捉到的爱如玉,虽然被赵小将军审问,交代出了曹大人,但是,着并不可信,毕竟,白如玉和谁有联系,又是从哪里来,咱们都不知道。” 单单从一张嘴里面听到的消息,根本就无法判断。 闫木青想要将官银造假的案子弄彻底了,就不能单单从许知县出手,反而要从许知县家得了两个嫡出女儿身上下手。 曹曦被关押在牢房,待遇还是比较好的,最起码还有一个单间,又因为闫木青的叮嘱,每日里,都会有人看着以确保曹曦不会自杀。 当然,曹曦还不想死。 作为楚大人的得力贤内助,和大姑娘对峙这种事情,岳紫月觉得还是她亲自出马比较妥当。 曹曦虽然在牢房里面关押着,很多条件瓯都市不允许的,但是,曹曦就是有本事让自己每天都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就连头发,都梳的一丝不苟。 曹曦坐在干草上,看着岳紫月穿着华丽的衣衫进了她的牢房。 “你来做什么?”曹曦瞥着岳紫月装模作样的姿态,冷冷的笑着。 岳紫月并不在意曹曦的态度,让衙役给搬了一个凳子做了下来,笑着说道:“我来这里做什么,你不应该早就猜到了吗?” “你用来熔炼官银的山洞,你可还会记得?” 原本她听着闫木青说,岳紫月自己给自己弄了一个冶炼纯银子的窑洞,还狠狠的惊讶了一番。 她一直以为,曹曦虽然在从商和打理内务的事情上有一手,竟没有想到曹曦竟然能够背着朝夕相处的许大人,在许大人眼皮底子下搂钱。 曹曦听着岳紫月提起冶炼银子的山洞,有些拿捏不准岳紫月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过,就算她知道了又能如何? “怎们,你们找到了我的窑洞?南苑县百姓疯了,你们不正好拿着我私库里面的银子去接济百姓?” 还有比这个更可笑的事情吗?拿了别人的银子,竟然还想要让她吐出来更多得意银子,凭什么? “楚夫人,您要知道,贪得无厌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你应该不想让自己死的很年轻吧?我的银子,可不是你能动的。” 那是上面人要的银子,可不是她的。 “曹曦,你与其和我在这里扯皮,不如好好想想,怎样让自己活得更久。” 狐狸再怎么狡猾,总有一天尾巴也会露出来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上面的人不准备罢休呢? 梁王爷,这位圣上的嫡亲哥哥,手段也是比圣上还要老道。 诚然,贵阳府山高皇帝远,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梁王也真的想要动手,圣上定然会双手赞成。 野心,从来都是一个好东西,梁王爷的野心,大约是想要名垂青史吧?做一个被百姓津津乐道的大好人。 这也是她从她亲爹嘴里听到了,后来想了想梁王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极其为百姓付出的,也不得不同意她爹的说法。 曹曦不是生不逢时,只是生长的环境,限制了她所有的见识。 就比如,嫁人这件事,明明她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就算是想要凭借自己的手段,让自己下半辈子高枕无忧,也实在是没有必要看准她的夫君。 没从,闫木青的确会一步步爬到高位,但是,高位之上并不是只有闫木青一个人不是? 怜悯的目光,让时时刻刻关注岳紫月的曹曦很是恼怒,这些日子里,她不止一次两次压制自己的怒火,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只因为岳紫月一个眼神,平静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死亡的恐惧,早已经将面上平淡的人折磨疯了。 曹曦抓着被身下的稻草,遏制着身体里躁动不安的蠢蠢欲动。 如果不是岳紫月身边跟着众多的衙役,她定然要冲上去抓花岳紫月的脸,让岳紫月为自己陪葬。 都是要死,拉下去一个,自己也赚了。 可是,她现在还不能冲动,她敢肯定,自己只要一动,这些人就会抓着她,避着她,总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得手。 ##第348章 沾沾自喜 “楚夫人,和一个将死之人谈论活命的希望,你不觉得可笑吗?” 曹曦强压着心里的躁动,只嘴唇有些颤抖,继续说着:“纵然上面的人不能拿你怎么样,也不能让我活着出去,既然注定瓯都市要死,我为什么还要让你们这些人得逞呢?” 命都没有了,谁还在乎那点儿秘密,恰恰相反,她守住了秘密,着急的就是岳紫月这些人。 不是一个都高高在上的很吗?她倒要看看,咩有她的帮助,这些人能做到什么程度。 其实,岳紫月早就预料到了曹曦会不配合,心里也没什么失落,反正她来,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至于,被曹曦称作上面的人,是不是中州都督曹大人,是与不是,有什么关系? 反正山洞里面的银子,他们都是要的,曹大人,也是梁王要调查的人。 中州三洲,不太受圣上的控制,圣上隐忍了这么?,早就忍够了,梁王这位好哥哥,定然会帮着圣上解决所有的问题。 她现在替闫木青将曹大人的阴暗拉到明面上来,也不能让闫木青升官发财,还给自己惹麻烦,太没必要了。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算了,你就在牢狱里面等死吧。” 岳紫月看着已经很好的掩饰掉自己所有情绪的曹曦,啧啧称奇,“瞧着你在这儿过得也挺滋润的,可是比你的父亲和妹妹们好上不少。” 那几个,被关押在不同的牢房里,早就崩溃了不说,甚至不止一次两次的想要自杀,而这位,心性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曹曦是个冷漠的人,听见岳紫月提及父亲和妹妹,冷冷的笑出了声音。 “我过得滋润,那是我的本事,那几个如何,可不干我的事情。” 说她连累了父亲和姐妹?开什么玩笑?同样出自许家,该享受的已经享受到了,现在出事了,大家自然谁都跑不掉。 特别是她那个好父亲,总然她是背着亲爹和上面的人接头,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得到的好处才是最大的。 不然,许知县以为,他的知县的位子,是怎么升上去的? 层层剥削,杨知府也不过是听令行事罢了,许知县,就算是被杀头,也一点儿都不冤。 被困在牢房,曹曦往日惯会装模作样的温情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将她以往不为人知的阴暗面,无限制的展露无语。 大约,这就是淋死之人的黑暗面吧?岳紫月不太确定。 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证词,岳紫月很是挫败,毕竟,以她曾经看过无数本小话本,对罪犯的犯罪心理分析之中,她还觉得自己是个有本事挖出来秘密的人。 濒死之人,除外死士、忠诚之人,是绝对不会出卖主子的,其余的,哪个在生前活着的时候,被主子放弃的,不会说出大秘密来? 偏偏,曹曦这个女人特别喜欢为别人添堵,竟然一句有用的都不说。 嗯,她还不是什么忠诚之人,纯粹是想要看他们为这件事儿无可奈何,只能急的团团转。 嗤,岳紫月将手中的话本子丢了出去,瞧着满身疲惫,好不容易才将兑换银子的百姓摆平之后的闫木青,很是心疼。 “我让小五在浴室给你放了热水,你先去泡泡澡,去去疲乏。” 将人往浴室的方向带,岳紫月帮着闫木青褪了外衫,这才往外走。 难得的享受小妻子的温馨照顾,闫木青心里就算是再疲惫,眼珠子也是亮晶晶的,极其期待小妻子的服侍。 毕竟,这可是百年不遇的好事,哪知道,小妻子将他的外衣一丢,就走了……走了…… 小五很是贴心,将闫木青脱下来的衣衫都送到了外面,让负责换洗的破字将衣衫拿了下去。 待闫木青泡完澡,将湿漉漉的长发用布巾给擦干了之后,这才慢悠悠的去了饭堂,难得的见到了一桌子完好的饭菜。 以往,小妻子也会在餐桌旁边等着他过来,只不过那时候月儿都吃的差不多了。 闫木青很喜欢小妻子的变化,只是这变化太大,有些让他觉得很是不正常,月儿,没生病吧? 不过,这话他不敢问出口,因为他怕一说出来,小妻子就炸毛。 “快来,赶紧吃饭。”瞧着闫木青在门口站着不动,岳紫月冲着闫木青招手。 “你不是累了一天了,这阵子都没好好的在家吃饭,今天事情忙完了,可算是让你能够正常吃饭了。” 一提吃饭,闫木青就觉得脑仁都疼,下意识的看向餐桌,好在,今天是真的没有烧麦了。 没有吃着令人恶心的烧麦,闫木青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小妻子的变化,是一件好事儿,看来,还是得让月儿和梁夫人多多相处。 和温和的妇人在一起,小妻子都会变得温柔体贴,多好。 闫木青为自己的决定而沾沾自喜,很是自然的坐在了小妻子旁边,用筷子为小妻子先夹了第一口菜。 “月儿这阵子也辛苦了,你也多吃点儿补补。” 夹了一块儿鱼肉放在小妻子的碗里,闫木青深情的注视小妻子,往日精明的眸子,此时像是布满了桃花一般,诱惑的厉害。 岳紫月被闫木青申请的目光瞧着,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太自在。 这厮不是一直被困在深山老林里面吗?这等情话,到底是和谁学的?难不成是山里的那堆莽夫里有喜欢说这个话的? 不知为何,岳紫月一想到窑洞,就能想到被光着膀子,瘦的跟小猴儿一样干瘪瘪的老头,顿时打了一个机灵。 那样的人,应该说不出这么肉麻的话。 岳紫月搓了搓胳膊,让自己感觉不是那么毛骨悚然,赶紧将碗里的鱼肉给闫木青丢了回去。 “夫君这阵子太累了,还是你先给自己补补好了,我最近在减肥,晚上吃的少,你不用管我。” 岳紫月夹了两口青菜,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在减肥,还帮着闫木青多夹了两筷子鱼肉。 他想打人,怎么办?闫木青从来没觉得今天这么闹心过,诚然,小妻子的理由很充分,但是,这是他亲自给小妻子夹菜,就这么被丢回来了? 闫木青觉得,他没脸子的厉害。 台头一桥,小妻子身边的两个小丫鬟,直勾勾的盯着他,几乎都要忍不住笑出声音来了。 ##第349章 重要的是相处 偏偏小妻子对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根本都没有察觉到,你说气不气人? 将鱼肉一口气全都塞进嘴巴里吃掉,又愤恨的夹了不少,闫木青心气这才消了并在心底告诉自己,月儿定然不是在嫌弃他。 岳紫月确是被闫木青的蛮横给吓到了,她以前从来不知道闫木青是这么喜欢吃鱼的,不是嫌弃鱼肉刺儿多吗? 难道是今天的鱼肉刺儿少,所以觉得好吃? “我听梁夫人说他们这边有一道单单用鱼头和辣椒做的一道菜,名为剁椒鱼肉,说是很好吃,你想吃吗?” 岳紫月不会吃鱼头,所以不想尝试,不过,若是闫木青想试试,她倒是想见识见识。 “月儿想吃?”闫木青脱口而出,有些惊奇。 “月儿不是不喜欢吃鱼头马?怎的竟然想要尝试吃?”闫木青瞬间整个人都有危机感了,他当初不过是多拿了两个烧麦,小妻子就天天给自己做烧麦。 若是他敢说一句喜欢吃剁椒鱼头,是不是小妻子就每天只让厨娘做鱼头了? 厨娘做的,也还能接受,就怕小妻子要自己尝试,那才是灾难! 岳紫月瞧着闫木青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甚至还有些惊讶,想要在家里尝试的心就淡了,“我不想吃,也不会吃。” 梁夫人可是说过,剁椒鱼头的鱼肉必须要选哪种特别大的鱼头,有些渔民家里鱼塘里有大鱼,可以买回去自己尝试。 她当初还好奇大鱼头有多大,待瞧见了之后,她就歇了心思。 鱼头的脑袋都有盘子那么大,鱼就更大了,若是买了这么一条鱼回家吃,这得吃多少天?更何况,这种鱼,根本就不适合做鱼汤。 若不是见闫木青还挺喜欢吃鱼肉的,她也不会有这个提议。 不过既然闫木青不喜欢就算了,等有机会,她去梁夫人家里瞧瞧尝尝看好了,听说这道菜也是当地特色来着。 见小妻子已经打消了弄鱼头的心思,闫木青这才放心,他就怕小妻子又准备大展身手! “既然月儿不喜欢吃,就算了,等以后咱们下馆子的时候,可以点一道菜,看看是什么样的饭食。” 若是真的好吃,可以让厨娘学学,虽然他们两个不喜欢吃,没准远在京城的岳父一家有喜欢吃的呢? 至于烧麦这种东西,还是算了吧,他这辈子都不想吃了。 用完膳,闫木青觉得自己吃的有点儿多,肚子很是不舒服,便拉着小妻子去外满遛弯。 刚吃的岳紫月不想动,任凭闫木青怎么啦,也不愿意起来。“你自己一个人去遛食吧,我不想去。” 直言的拒绝,根本不能真的拒绝闫木青的心,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相处,好不容易有机会了,怎么能放弃? “月儿,你不是想要减肥吗?吃完饭多动动,才有助于减肥,你说是不是?” 闫木青有些纳闷,这位曹大人,就算与樊刺史不太对付,也不应该任由樊刺史来贵阳府这么久,而不闻不问吧? 就算是不闻不问,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曹都督不更应该第一时间来到贵阳府主持大局吗? 连邱大人都来了,这位曹大人倒是稳得很。 一谈到正经事,就让岳紫月想起来白日里在牢房见曹曦这位大小姐的情形,说出口的话,都带着丝丝的冰冷。 “甭管曹大人是什么样的角色,在官银造假案子里,也绝对不是个干净的。” 这年头,干净的好官没有几个,就算是干净的,也不一定是好官,独善其身,才能更好的保全自己。 就先樊德源一样,若不是受樊无量这位本家的堂兄连累,想来现在还是高枕无忧的。 世事无常,“你也甭想了,曹大人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的,其他两府的百姓,自有曹大人去安排。” 还有一句话两人都没说,就算曹大人不准备安排,破罐子破摔,那第一个倒霉的,恐怕就会是这位曹大人。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连无知小儿都知道,若是让两府真的发生暴动了,不管是百姓,还是圣上,第一个都会拿曹大人开刀。 闫木青很是忧愁,原本他只是想从木家村子死去的老人身上找找疑点,可以让自己在三年考核之中占有一席之地。 只要三年考核是优等,他晋升就是妥妥的,现在这件事情闹的大了,让他心里平白的生出了忌惮。 他才刚来贵阳府不久,就发生这么多事情,怎么想,怎么诡异。 闫木青紧紧的拉着小妻子的手,有些惊惧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瞧着小妻子无畏的态度,顿时笑了。 “月儿说的对,不管曹大人是什么样的角色,都与咱们没有关系。” 也不是神人,管不了那么多人,曹大人若是想要活命,自然会率先的稳住治下内的百姓,不会让百姓真的发生暴动。 允判府原来是许知县一家常年盘旋的老底,景色还是不错的,特别是在这种仲秋的时候,景色更是难得。 傍晚已经变得有些凉了,头顶上月亮发出明亮的光芒,在地上为两人映照出了短小的影子。 走到竹林外,听着竹林轻轻的发出竹叶摩擦的沙沙声,两人突然觉得,竹林里,似乎有点儿阴森。 “夫君,咱们还是回去吧?” 忍不住想要搓搓胳膊,只可惜右手被闫木青紧紧的攥着,让她受到了掣肘。 闫木青瞧着小妻子害怕的模样,顿时笑了,“月儿以前不是胆子很大的吗?怎么竟然觉得害怕了?” 中元节都过去了,也没见小妻子这么害怕过。 岳紫月懒得看闫木青嘲笑她的表情,拉着闫木青走的很快,“你不是想要遛食吗?在竹林外站着可达不到遛食的目的。” 别看她身为女子,一举一动间都是袅袅婷婷的,但是,若是揭开那张大家闺秀的面皮,岳紫月表示,她可以走的比男人都快。 不仅走的快,步子跨越的也很大,简直和男子一般无二。 闫木青被小妻子的大力气给拽的有些踉跄,猛地吸进去一口冷风,顿时觉得月色下浪漫得意意境一点儿都剩不下了。 是的,闫木青拉着小妻子在竹林外,听着竹林里发出沙沙的声响,只是单纯的为了享受难得的意境。 ##第350章 得了风寒 文人墨客的通病,若不是可以收敛起来,闫木青觉得,自己比谁都能讲究,只可惜,小妻子是个榆木疙瘩。 岳紫月拉着闫木青快步走的模样,很像是饭后溜小狗一般,很是粗鲁。 “咳咳,咳咳。”闫木青抑制不住的咳嗽了两声,这才让小妻子停了下来,转头瞧着他已经咳嗽的发红的脸庞。 夜色下,岳紫月看不太仔细,但是听着闫木青撕心裂肺般的难受,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没事儿吧?咳嗽的这么厉害?不会要感冒吧?” 她想要摸摸闫木青脑门的温度,刚伸出手,就被闫木青给拽住了。“月儿,为夫可能得了风寒,你还是离为夫远一些吧。” 将小妻子的手给抓在了手里,闫木青这才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 岳紫月看了看自己被拽住的手,又看了看闫木青不似正常色彩的脸颊,无奈的皱起了眉头。 看来闫木青是真的生病了,不然,怎么说和做,都是不一样的?一边让她离得远远的,免得她也被传染生病了,一边却仅仅的拽着她的手。 互相矛盾的男人,真的是很少见! “行了,咱们赶紧回去吧,一会儿让大夫给你瞧瞧,开两幅苦药汤子灌下去,明天就好了。” “又喝药?”闫木青不喜欢吃甜的,更不喜欢吃苦的,一想到难闻的苦药,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才不要喝。 “月儿,为夫的身体为夫知道,喝药不管用,大夫不是说了吗,风寒泡泡热水澡就好了,为夫这就去泡澡。” 瞧着小妻子竟然让人去找府医,闫木青浑身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很是机灵的跑了,都不想着扒着和小妻子谁在一起了。 噗嗤一声,跟在两人身后的冬至,顿时受不住的笑了出来。 岳紫月原本还担心闫木青会不会严重,听见这生笑,也不可抑制的翘起了嘴角,闫木青,根本就是个孩子嘛。 只有孩子才会不喜欢喝药,才会溜得飞快。 府医松开了闫木青的手脉,收起了小箱子,丝毫不畏惧闫木青满是威胁的目光,决定,一会儿给楚大人多加点儿黄连吃吃。 伤寒又有些上火,没瞧见楚大人的嘴巴里已经生了口疮吗? 闫木青最怕苦了,可这有什么办法,谁让他生病了呢?“你就好好的听话吃药吧,就三天,忍一忍就过去了。” “月儿,为夫难受。” 一想到要喝难闻的苦涩难忍的汤药,闫木青就觉得整个人都要死了,还恶心的很。 天知道府医为何只会开一堆苦涩到极致的汤药,远远的闻见味道,都觉得苦的要命,他一直是拒绝的。 只可惜,小妻子并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若不是眼前的男人长得太大,岳紫月都觉得CXHUANG上躺着的是她的小弟弟了,天逸那小子,从小生病就只会卖惨。 不过,在他们家,卖惨不吃药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谁让她娘铁血的很呢。 不吃药,那就说明是想吃别的东西了,嗯,那就喝加了黄连的粥好了,保管喝下去矫情的毛病,药到病除。 曾经的她,也是被药粥给荼毒过的。 是以,当闫木青这幅病弱的模样,非但咩有引起岳紫月半分的同情,反而还让岳紫月觉得,闫木青还是病的太轻了,该多吃黄连才行。 将虚弱的只管将自己的手臂搭在她手上的大手拿开,岳紫月郑重的宣布,“夫君既然生病了,饮食就应该以清淡为主,免得吃了太过油腻的饭菜,冲撞了药性。” 就像是等到了临死的宣判一样,闫木青觉得,天都要塌了。 “月儿,你说的不是真的吧?”闫木青也不装柔弱了,上半身依靠胳膊支撑的力量,半仰着身子,瞧着她。 “夫君都是成人了,为妻说的又没有错,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只需要一根小小的手指,岳紫月就将闫木青给推倒在了床上,还很是温柔贤良的帮着闫木青将被子给盖的严严实实的。 “生病了自然饭菜饮食自然要以清淡为主,虽然夫君才从深山里面出来,想要好好的食补一番,但这不是凑巧了生病了吗?食补,就免了吧。” 多么善良的一张脸了,多么仁慈的话,可是看在听在闫木青的眼睛里、耳朵里,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顿时觉得生无可恋。 他最喜欢的肉肉没有了,还要换一大堆蔊菜来吃,真够要命的。 岳紫月让楚飞去药店拿药,还专门为楚飞换了小块儿的银角子,和一大堆的铜钱,她也是这几天才听说,街面上竟然开始流行用铜钱结算了。 那些一大串的铜钱,楚飞只觉得钱袋子都有些承受不住这个重量,却跑的飞快。 府医开的药方,在南苑县很是常见,特别是这里又四面环山,山里面的野生药材更是不少,而且药店卖起来很是便宜。 楚飞趴在柜台上,先把一串串的铜钱给撸了下来,这阵子因为假银子的事情,街面上卖的东西,贵了可不是一点点。 就是这三包风寒的药,配起来也够三两银子了。 好在,他拿出来的铜钱否多,只是数起来很是麻烦,他和小伙计两个人,将铜钱数好了分堆,以求一目了然。 “好了,客官,这是两千八百钱,余下的您收好。” 小伙计将铜钱用一个布袋子给收好,听着铜钱丢在布袋子里面发出的撞击声,楚飞只觉得南苑县用银子的日子,真的是任重道远。 以后,他们楚家岂不是要把箱子里面的银子都换成铜钱?夭寿了。 用十分沉重的铜钱,换来三包轻飘飘的药包,楚飞觉得,他得和少爷好好说道说道街面上最近流行的趋势。 要知道,连银子都能造假,更不用说铜钱了。 以前的时候,铜钱积攒起来不值钱,但是现在交易都用铜钱来结算,若是连铜钱都开始造假,那才是真的糟了。 楚飞将自己所见到的每一个细节都说给少爷听了,拿着三包草药的他,倒成了少爷眼中的肉中刺。 “哼,你不是用铜钱用的挺好的吗,大家不是傻子,等假银子的风气过了,大家自然还是会用银子的,你以为大家都像你一样,穷的叮当响?” ##第351章 形势尖锐 铜钱造假,那也得早的气味,铜钱的成本很高,而且铜矿都掌握在圣上手里,不像是银子这般,还被分了出去。 圣上,是绝对不允许别人分开他本应该得到的利益的。 楚飞抓了抓头发,在闫木青摄人的目光中跑了,少爷最讨厌吃中药了,不过,他手上的这个,是妇人让买的,也怪不到他身上,是吧? 楚飞心里惴惴的,赶忙将药包拿到了厨房里,交给了一早等着熬药的厨娘。 岳紫月算着时辰,等闫木青在被子里都要睡着了,才让秋水端着药碗姗姗来迟。 岳紫月坐在床边,将闫木青给戳醒了,“赶紧起来喝药了,你不喝药,我们大家都没得觉睡。” 良药苦口利于病,闫木青就算是在不想喝,在小妻子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也不得不屈从,谁让他是一个好夫君的呢? “月儿,有没有糖吃?”端着热热的药碗,闫木青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听说月儿可是买了不少蜂蜜糖回来,不知道他生病了能不能吃一个。 “你还要吃糖?你是小孩子吗?”岳紫月像是听见一个笑话一般,盯着闫木青看。 “你看本少爷做什么?榆木脑袋傻了不成?还不赶紧被本少爷去守门去?” 这种事情,还是偷偷摸摸的做比较好,万一被人发现了,别说果脯了,天天吃黄连都可能。 楚飞撇着嘴,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无辜的说道:“少爷,您还是赶紧躺回去吧,夫人已经过来了。” 两间屋子,离得这么近,就算没有他的阻止,少爷也不会来得及掩饰自己的行为,没准还会惹得夫人大发怒火,何必呢? 岳紫月来的快,手上还端着纯白色的蜜糖罐子,小心翼翼的用干净的筷子,将里面的杏肉果脯夹出来好几个。 这个果脯乃是果脯铺子每个月只出一次的野蜂蜜果脯,非常的好吃,酸酸甜甜的,很是让人回味。 这次,为了能够让闫木青好好吃药,她可是连最喜欢的果脯都给端过来的。 及时的端着药碗坐在床上,闫木青哪里还有刚才的精明?虚弱的神情,让整个人都变得颓废了起来。 岳紫月瞧着闫木青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皱着好看的眉头。“行了,赶紧吃药吧,喝完药睡一觉,没准明天就好了。” 岳紫月抢过药碗,试了试温度,觉得差不多了,也不给闫木青拒绝的机会,直接将药碗递到了他的嘴边,俨然准备闫木青不配合,就要亲自动手给闫木青灌药的架势。 难得的温柔,让闫木青很是有些受宠若惊,若是小丫头不这么强硬,大约还是一副很是温馨的画面。 被强制灌下去一碗裤腰汤子,闫木青觉得,他现在连呼吸都是苦涩的,难闻的厉害。 灌完一碗裤腰汤子,岳紫月拿着小碟子,一口气给闫木青塞进了3个大的杏肉,酸甜的口感,瞬间压制了汤药的苦涩。 甜甜的蜂蜜,伴着杏肉的酸,柔和在嘴巴里,没有想象中的甜腻,反而觉得好吃。 闫木青眼巴巴的看着小碟子里另外的两个,很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好吃的,还想再要的神情。 原以为他表现的虚弱一点儿,就能够得到小妻子的安慰与照顾,哪成想,他这套思想,在小妻子面前,根本不管用。 闫木青就就见着小妻子将小碟子里的另外两个杏肉给吃了,甚至还从罐子里拿了好几个出来,一个都没给他。 衰,就算他是一个男人,不注重口腹之欲,但是他现在是病号,病号该有的待遇呢? 闫木青觉得很是可惜,郁闷的盯着岳紫月,却被岳紫月给打消了所有的念头,“秘制杏肉,这可是每个月限量的果脯,你想都不要想。” “好了,生病的人不能吃甜食,这是几岁小儿都知道的事实,你就不要惦记了。” 帮着闫木青掖了掖被子,岳紫月直接抱着罐子走了,连让闫木青闻味儿的机会都没留下。 昏昏沉沉吃了三天苦药汤子,闫木青的风寒总算是好了,就是捂着的大被子,也可以拿到外面晒着了。 告别了在家休养的三天,闫木青就被邱大人给传召过去了,南苑县暂且稳定的局势,并不能让整个贵阳府都稳定下来。 原本还一直安稳的在贵阳府作壁上观的方同知,在瞧着贵阳度的局势开始变得动荡的时候,急急忙忙的进了南苑县。 闫木青去的时候,方同知已经将自己坐镇贵阳府的伟大举措歌功颂德完了,正忧心忡忡的看着邱大人。 “大人,贵阳府的百姓都在吵吵自家的银子是假的,让官府给更换真的银子,下官这是真的稳不住了,这才来南苑县找您讨办法来了。” 方同知很是懂得怀柔政策,虽然身上已经换下了被揪的皱皱巴巴的衣衫,但是袖口和衣领的地方,依旧能看到青紫的印记。 “下官的身上就不说了,单单是手臂,大人您看看,蛮夷之地的百姓,是何其的凶残!” 这点儿倒不是方同知自己卖惨,实在是贵阳府的形势太尖锐了,若说南苑县都是百姓再闹,百姓都穷,积攒不下多少银子,闹腾一阵也就算了。 可贵阳府不一样啊,贵阳府可是个繁华的地带,贫民百姓都不会生活的地方,有的是有钱人。 正是因为有钱人多了,商户多了,闹僵起来,才更加的恐怖。 “邱大人,您是圣上派来的钦差大人,贵阳度眼看着就就要闹大了,您给拿个主意?” 虽然方同知也是棣属于圣上的眼线,可这么多年过去,方同知的里子早就变了,好不容易才享受到的权利,怎么可能会放弃? 若换成其他的事情,方同知可不会求上邱大人,可这一次,他自己糊噜不住了,只能求上邱大人了。 好不容易才平缓下受惊的心,邱大人哪里还敢查收银子的事情? “方同知,杨知府已经下大狱了,现在贵阳府你一方独大,如今贵阳府正值大劫难的时候,你怎么能退缩?” “身为百姓父母官,民生有怨,你就应该义不容辞的做好为百姓献身的精神,你不想想自己该怎样才能稳住人心,竟然还敢从贵阳府逃跑到南苑县来避难?” ##第352章 大人们推卸责任 邱大人觉得自己就够傻的了,没想到这儿还有一个呢。 方同知跑了,只会更加激怒商户,到时候商户若是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倒霉的还不是方同知? 一想到贵阳府的商户率领众多家奴在同知府门前叫嚣,他吓得腿都软了,唯恐这群蛮夷之人闯进府里来。 邱大人瞧着方同知没出息的样子,顿时整个人精神了几分,“方同知,你在贵阳府任职这么多年,行的乃是督察之职,你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发现杨知府私底下伪造官银的事情?” 急切的想要将手上的罪责都推出去,经由甘树培的一通分析,邱大人终于打通了任督二脉。 百姓暴动,不论这事儿有没有完美的解决,他回去保准都会受到圣上的斥责。 一想到圣上妹夫冷冷的表情,以及高高在上的权利,邱大人整个人都要发抖,若是被圣上知道他收受贿赂,想要掩盖暴动的事实? 呵呵,别说是皇后保不住他,就是太子侄儿,都得先对他下手。 事关小命,邱大人哪里还会想着别人?一通问责下来,险些直接让并将将方同知和杨知府去大狱里面做伴儿去。 甘树培不着痕迹的提醒着邱大人眼前的局势,这才打消了邱大人的念头。 “行了,你也不用跪在本官面前告罪,还是该好好想一想,该怎么解决贵阳府商户银两的问题吧。” 拿起桌子上的热茶,邱大人除外在大朝堂上才会开始碎嘴的脑子,终于慢慢的转了起来。 “楚大人,南苑县安抚百姓的事情,你做的不错,不如,你和方同知一起想想,该如何解决贵阳府的事情?” 不知是甘树培这位谋士给邱大人指了个好方向,还是邱大人的脑子终于灵醒了,竟然准备让闫木青接过杨知府的烂摊子。 闫木青才刚落座,就被戴了这么大的一个高帽子,稍稍抬着眼皮,轻轻的咳嗽着。 “邱大人,下官能力低微,贵阳府地大物博,人杰地灵,有方同知一人统筹已足够,哪里还用得着下官?” 闫木青并不给方同知惜才的机会,继续说道:“更何况,下官近些日子身体劳累过度,感染风寒,实在是精力有限,不能为方同知出谋划策,还请两位大人不要见外。” 就这三两声的轻微的咳嗽声,以及红润的脸庞,哪里像是生病的模样? 赵清文站的位子离闫木青很近,对闫木青说谎不打草稿的样子,很是不屑。 习武之人,又何惧风寒?果然是文人书生,就是不中用! 这么明显的拒绝的话,方同知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心里暗恨的闫木青的狡猾,而指派闫木青干活的邱大人,倒是有些尴尬。 若是闫木青能力不足,那前几日算什么?闫木青,哼,跟他那个岳父姚抠门一样,是个狡猾的。 滑不留手,更何况,邱大人还有些忌惮闫木青的手段,不免有些心虚。 眼下,不仅是贵阳府发生暴乱,就是其他两府,也隐隐有些压制不住这件事情,银子不值钱了,这不是要了所有人的命吗? 方同知在贵阳府盘踞了这么多年,若说一点儿家底子没有,闫木青是不信的。 这位,遇见民商暴动,就赶紧跑了出来,无非就是想保存自己,而放弃了所有人,方同知,不值得同情。 不过百姓无辜,“邱大人,贵阳府的假银子,还无法衡量到底有多少,到底那边是杨知府直管地界,想来,情况要比南苑县要好上许多。” 官银造假,就是为了牟利,自古以来,商人银子最多,杨知府,杨知府应该不会将手伸到商人手里面才是。 不过也可能,万一杨知府只是凭借商人来洗钱呢? 这个念头,在闫木青的脑子里划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洗钱的动静太大了,杨知府应该不敢。 眼瞎最重要的,大约是向商人证明他们的银子是真的。 方同知原本已经放弃了,不过在听到闫木青主动开口说话,所有的心思又活络了过来。 “楚大人,您有解决的办法是不是?都说您是少年英才,小小年纪就是状元郎,您快说说,是什么办法。” “对对对,楚大人若是有办法就赶紧说说,藏着掖着,对参加可没有半分好处。” 邱大人略显发福的身体,瞬间利索的坐了起来,“新科状元郎,果然名不虚传!” 邱大人瞬间给闫木青带起了高帽子,也不管闫木青是不是真的有主意,反正,他没有注意就对了。 满屋子的人,都盯着他一个人看,闫木青看了看邱大人和方同知,再看看旁边的樊刺史和樊德源,扯着嘴角。 “下官哪里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只不过是觉得偌大的一个贵阳府,方同知也守了这么多年了,若是连这点儿小事儿都解决不掉,恐怕咱们整个贵阳府都要乱了。” 贵阳府乱了,想要出去,难上加难,邱大人这不是还等着赶紧回京城去呢吗?那就想办法啊。 “下官没注意,方大人不要见怪,邱大人可是圣上钦封的钦差大人,或许有主意也说不定呢?” 这次,就连闫木青都眼巴巴的瞧着邱大人,一群人满是好奇的眼睛,邱大人被盯得浑身的肥肉都有些颤抖。 “本官只是奉命侦查官银造假案子,与民众暴动的事情没有半分干系,此事,还是有劳方同知亲自办理。” 像是甩掉一个难缠的包袱,邱大人现在恨不得将方同知给丢出去南苑县,让他将贵阳府的事情解决好了再出现。 方通知一颗心坠落到了谷底,纵使他将贵阳府的形势给夸大了不少,但邱大人的态度,还是令人齿寒。 至于这位新科状元?方同知瞥了一眼,眼底环绕着凝聚不散的狠辣。 圣上已经不信任他了,与其让功劳全被闫木青侵吞,倒不如直接一不做二不休! 方同知心里怨念,却也不敢真的将自己的不满表达出来,毕竟,有些事情,大家心知杜明,若是追究起来,谁都讨不到半分好处。 早知道,就不让他那个蠢笨如猪的侄儿,弄死了前任的南苑县县丞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方同知瞥了一眼闫木青,这才对邱大人建议道:“大人,贵阳府暴动也是因为假银子的事情,您若是不管?” ##第353章 公事公办 民生,钦差大人不管办案的源头是什么,殊途同归,都是为了名声,邱大人难道真的以为贵阳府乱了,这位能独善其身? “下官能力不足,对贵阳府的暴动实在是有心无力,邱大人,不如这般,您发发善心,为了贵阳府的百姓,将楚大人借与下官一阵子,您看可好?” 既不让邱大人沾惹贵阳度的暴动,还能解决事情,多好的谋算? 邱大人也觉得这般安排是最好得劲结果,只是,一想到前几天闫木青的强势,他就有些心虚。 别看闫木青现在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小官,他根本就不用担心,可谁让他有把柄落到闫木青受伤呢。 就单单这一点,邱大人就有些示弱。 好的谋算,可以事半功倍,闫木青觉得,这位方同知,大约脑子也不是很好。 “邱大人,下官已经说过,下官能力不足,对贵阳府的事情实在是无能为力,还请方同知寻找良才,而不是纠缠下官一人!” 这话已经说得够直白了,闫木青自认自己不是好说话的,冷着一张脸,直愣愣的盯着邱大人。 甘树培早在闫木青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闫木青的打算,为了不让自家老爷犯傻,甘树培悄悄的掐了一把邱大人的胳膊。 邱大人虽然巴不得闫木青倒霉,此时也明白自己的弱势。 “方同知,你身为五品同知,行的是监察职责,管的是杨知府乃至整个贵阳府的运作,可杨知府犯了这么大的错,你还不自知,以至于让贵阳府陷入如此境地,你可知错?” 话锋一转,邱大人觉得,既然方同知一味的想要拉着被人下水,倒不如公事公办。 方同知能求上门来,可见就是个贪生怕死的,既然怕死,被上官威胁,应该不会再犯错了吧? 闫木青瞧着邱大人发挥了许多年的在御史台练就的好口才,将方同知给弄走了。 这一次,邱大人倒是长脑子了,派出去以为赵小将军手底下一位很有能力的亲兵跟着一起出去了。 贵阳府,并没有想象中的暴乱,毕竟,商人的钱财,很大程度上,都是存在钱庄里面的。 闫木青回去的时候,从互市上转了好大一圈,机关互市因为假银子的事情萧条了不少,但是,人们的热情,还是跟高涨的了。 互市虽然不再流通银子,但是以物易物的事情,倒是多了不少。 闫木青瞧着远处热气腾腾的刚出炉的包子,觉得有些饿了,舀了是个铜板,买了两个肉包子。 将包子用荷叶捧着,闫木青飞快的向着自家而去。 只,他的满腔热情,在家里面突然夺来的闲人,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 “楚君言,你来这里做什么?”闫木青进客厅的时候,厅堂里寂静的仿若没有生物存在一般。 他的出现,可谓是拯救了楚君言所哟逇脸面,即便,闫木青的问话并不是那么的友好。 “三哥,小弟错了,你原谅小弟好不好?” 楚君言练习了很久,才让自己示弱赔罪的话,听起来不是那么的趾高气昂。但是,这句话里,却没有半分真心。 委曲求全,这是闫木青和岳紫月的第一个感受。 闫木青皱着眉头,很是唾弃楚君言毫无男子气概的模样,说的好听是能屈能伸,说的不好听就是背信弃义的小人。 以前也还会存着提拔亲弟弟的心思,但是现在? “楚君言?你可看清楚了,谁是你三哥,我们之间可没有半分联系。” 闫木青将热包子递给了小妻子,对岳紫月说道:“月儿,包子你先拿着去里间吃去,免得倒胃口。” 猛地被塞了两个肉包子,岳紫月一点儿都不觉得饿,她还想瞧瞧闫木青是怎么给这位亲弟弟定罪呢。 奈何,闫木青的目光太过委屈,让岳紫月不得不妥协。 “好吧,那我去里间等你,你记着一会儿将人给弄出去,太影响咱们楚家的和谐氛围了。” 岳紫月对楚君言没有半分好感,当初若不是楚君言,他们又怎么会被迫寄宿在梁家?虽然呆在梁家,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 背信弃义的人,不值得原谅。 闫木青黑沉着一张脸,一脚踹在楚君言稳坐着的身子上,冷冷的看着这位“亲弟弟”。 楚君言躲闪不及,被闫木青踹在了腿窝上,痛的他恨不得抱着大腿跳脚,嗷嗷的叫着疼痛。 “闫木青!你怎么敢踹我!” 楚君言的声音不是很大,疼痛战胜了他的隐忍,压抑的怒斥着闫木青的行为。 闫木青可没有觉得自己做的有半分不对,他很早以前就想这么做的,若不是楚君言被压在了大牢里面,近些日子才被放出来,他早就上门打人去了。 缓了好大一会儿,才觉得腿不是那么扔了,楚君言猩红了眼睛,手上就紧紧的攥着茶壶。 “怎么,你还想对我动手?”看破了楚君言的意图,闫木青只觉得更加不屑,“忘恩负义的东西,为了活命,连良心都不要了?” 成恩公府的家教,大约也就这样了。 瞧着楚君言这幅没出息的模样,嗤笑出声,“你放心,我不会弄死你的,知法犯法这种事情,本官可不会做。” 他可是走的清官的路线,怎么能让这种人脏了他的手呢? “不过,继续放任你下去,对本官来说,也很是困扰,不如这样,你既然是因为本官来到南苑县的,不如,就由本官把你送出去好了。” 闫木青想了想,不管楚君言有没有邱大人做后盾,这种人,还是及早的送出去比较好。 楚君言还想要凭借这次的事情,能够踏上官途呢,怎么能甘心被送出去?更何况,外面如此的暴动。 几乎是一瞬间的想法,楚君言就觉得自己真相了。 “闫木青,你竟然阴毒到如此境地!是,你是不想亲自杀了我,但是,你竟然想要借着外面无辜百姓的手,杀掉我,好狠毒的心思!” 虽然发生暴动的百姓,在楚君言眼里,都是该死的,但是,那些人相对于闫木青这个恶魔来说,还是美好的。 不知不觉,楚君言竟然觉得闫木青面目可憎的厉害。 ##第354章 不是好东西 还什么都没做的闫木青,莫名其妙的被贴上这种标签,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太仁慈了,竟然写信给成恩公府,他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这位号称成恩公府最有才的小才子,这幅德行,成恩公知道吗? 闫木青只觉得心累的厉害,冲着楚飞招了招手,“把人送到邱大人身边去,就跟邱大人说,这人是死是活,本官不管。” 他一个过继出去的隔房,可攀不上成恩公府这大堆祭品亲戚。 只觉得浑身都哦疲惫的厉害,闫木青在瞧见小妻子竟然悠然自得的将两个肉包子都吃完了,阴郁的心情才好上一丢丢。 “终于把人给轰出去了?不容易啊。”拿着手帕擦手,岳紫月很是幸灾乐祸的说着。 “当初我就说你,不要给自己惹麻烦,成恩公府,每一个好的,你还偏偏不信,看看,看看,这就是你期盼来的人。” 甭管楚君言是个什么样的,总归这人是闫木青自己招惹过来的。 对于小妻子的抱怨与奚落,闫木青表示,他没有半分可以反驳的话。 “为夫错了,以后为夫再也不做这种自讨苦吃的事儿了。”若不是他们前期是真的为百姓打算,小妻子的武力值又彪悍,此时还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光景。 若是放在战场上,楚君言这种人,就是通敌叛国的苗子。 瞧见闫木青这么颓丧,岳紫月奚落的话忽然说不出口了,没办法,谁让她是个仁慈的人呢。 “算了,人已经送出去了,是死是活咱们也泵管了。”将筷子递给闫木青,岳紫月这才为闫木青布菜。 “我刚吃了两个肉包子,现在还不想吃饭,你出去一早上,赶紧垫补垫补两口。” 受宠若惊的享受小妻子难得的温情,闫木青心里很是熨帖。 “月儿,这阵子咱们先不要出去了。”闫木青吃了两口青菜,这才说道。 “今日方同知从贵阳府跑了出来,来找邱大人寻求解决的办法,这会儿,还不知道邱大人是怎么打算的。” 按照他的意思,邱大人既然有钦差大人的身份,此时就应该跟着方同知去贵阳府,尽管邱大人什么都做不了,但是邱大人本身,就是个定海神针。 贵阳府之所以乱,那是杨知府不在,商人重利,他们不找方同知做靠山,还要找谁? 偏偏方同知脑子不通透,跑的比哪个都快。 岳紫月虽然没有见过方同知,但是听过方同知的名声,特别是他那个已经死掉的肥硕的侄儿,她就没有半分好感。 “方同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才来第一天,就被方同知的侄儿调戏,长得像猪一样,还不自知。 想来,这位擅长逃跑的方同知,大约也跟他的侄子一般,蛇鼠一窝,不是个好玩意儿。 “贵阳府的事情你就别沾手了,你现在没什么权利,假银子的事情,加上平息南苑县百姓暴动的功劳,已经足够你升上两级了,再沾手贵阳府的事情,就显得太急切了。” 岳紫月说的,也正是闫木青想的,两个人在闫木青生病期间,也是分析了不少形势。 他才来南苑县不久,第一次升迁,也是因为知县死了,允判升了,他才跟着沾光。这次,若是功劳占得打了,于他没有半分好处。 少年英才新科状元,不过是个官场上初出茅庐的小子,显得太过急功近利,只会死的快。 “月儿说的,为夫明白,圣上,大约也不希望我升的太快。” 上位者的心思,他猜不透,不过,这一点,他还是肯定的。按理说,以他新科状元的身份,就算是外放,也不应该是七品芝麻小官。 岳紫月瞧着闫木青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变得郁郁不得志,好心的给也夹了两块儿红烧肉。 闫木青见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两块儿肉,整个人都惊呆了,明明早上,月儿还说他大病初愈,最适宜吃清淡的,现在,竟然有肉吃? 几乎是带着虔诚的心,以及小心翼翼的询问,闫木青才敢将手里的筷子伸出去。 “月儿,这两块儿肉为夫吃了啊?” 这是,脑子被烧坏了?岳紫月怪异的摸了摸闫木青的脑门,没有发热啊?这是怎么了?还是说,他以为这两块儿红烧肉是下毒了的? “赶紧吃!”她听着冬至忍不住的笑声,脸色一红,瞬间明白了闫木青为何这般。 他受了风寒,虽然说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万一传染人怎么办? 在这种事情上,闫木青还是比较谨小慎微的,岳紫月瞧着闫木青终于开窍了,这才别扭的准备原谅他。 “好了,你赶紧吃吧,一会儿还有一大堆儿事儿等着你解决呢。” 一想到南苑县短暂得票净经营又要一去不复返,岳紫月的心思也不太好受,互市虽然开启的时间长,若是往年,互市的时间还能持续好一阵子。 但是闹出了假银子的事情,商户这时候没有破门闯出去,已经算是不错了,这还是看在外面全否乱套了的份上。 商人银子多,这是毋庸置疑的,这时候穷苦百姓所有的积蓄化为泡影,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商户正是因为看透这一点,才会选择留在南苑县里面。 待贵阳府的风声好一些之后,大约这些商户迫不及待的都会跑路。 闫木青吃完饭也是一刻钟都没闲着,樊德源带着樊夫人和三个孩子,上门拜访之后,用家属换走了闫木青。 这番急匆匆的模样,樊县丞连句囫囵话都没说完,拉着闫木青就往外面跑。 岳紫月有些好奇,拉着樊家的小儿子,将小家伙惊恐的面容给安抚住了,让秋水将三个小的给带下去了。 “樊姐姐,樊大人这是怎么?着急嘛慌的这是要去做什么?” 世道混乱,樊夫人压下心中的惊疑,吃了口热茶,这才慢慢的说道:“牢房里面出事了,樊德源死了,白如玉跑了。” 他们家也是才收到消息,几乎是收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跑到允判府来了。 “听说看守牢房的两位小将,一个死,一个重伤,两人的情况很是不好。”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有些惊慌。 樊夫人看着樊大人几乎想都没想就往往外面冲,她心里害怕,唯恐自家夫君手无缚鸡之力,也会遭到独守。 ##第355章 杀手救人灭口 她身上有把子力气,跟着樊德源一起往外跑,只想着若是发生什么事儿,她还是护上一护自家夫君。 两人匆忙赶过去的事情,战场已经结束了,牢房里面满是狼藉,那两名小将,还是他们樊家给抬到医馆去的。 只可惜,其中一个已经死了。 岳紫月惊讶的手有些发颤,梁王派来的小将有什么本事,她这个土生土长,还跟梁王有丢丢交情的她,还是只晓得。 现在,梁王的小将,虽然只有两个,但是落到一死一重伤的下场,还是出乎她的预料。 “这事儿,邱大人和樊刺史知道了吗?” 不,应该第一时间就知道才是,樊德源不是傻子,瞧着樊德源能和樊夫人一起,将三个小孩子一起送到他们家来,想必邱大人已经到现场去了。 “这个白如玉,现在咱们还不能确定是谁的人,不过,这人既然能够在牢狱之中呆了这么备,还被救走,想来,这人还是对主谋有很大用处的。” 岳紫月想的,也是闫木青想的,牢狱里面的灾难,远远要比樊德源匆匆看一眼要惨烈的多。 不仅仅是樊无量死了,许大小姐和许知县也死了,这两人死的时候,眼睛还是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其余的许家家眷,许夫人和几个庶出的女人,像是受惊的鹌鹑一般,蜷缩在一起,只是受到了惊吓,还活的好好地。 邱大人有些害怕,这一次,没有抢着往前面走了,老老实实的跟在樊刺史身后,小心翼翼的颠着脚尖,唯恐踩到不好的东西。 而闫木青和樊德源两个,因为来的比较晚,走在最后面。 樊刺史绷着一张脸,心里想的多,只觉得这次杀人灭口的事情,应该是姗姗来迟的曹大人派来的。 不然,还有谁这么有本事,在南苑县封城的时候,还能让杀手来杀人?还杀了京城里来的小将? 樊刺史率先走到了樊无量的牢房里,将胸口被刺了一个大窟窿的樊无量的尸身给翻了过来。 被鲜血浸染的胸口上海粘着几根细碎的稻草,只身体已经没气了。 “一击毙命,倒也让这些人死的安详。”没有受折磨而死,对死人来说,也是一种幸事。 邱大人看着樊刺史竟然亲自去翻看尸体,整个人偶读不好了,连看死人脸都不敢,只樊刺史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既然这些人都死了,也没必要将这些人的尸首往京城押送了,直接让人拿草席子丢到乱葬岗里面去得了。” 就算是天气凉快了,但是带着死人回京城,邱大人还是抗拒的。 樊刺史显然没料到邱大人竟然这么说,准备好的话,一下子噎在了喉咙里面,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算这些人偶读死了,也案子却还没有结,这些死人,也应该是停放在义庄才是,卷个婆媳自丢到乱葬岗? 邱大人这是在开玩笑呢吗? 樊刺史让人将死掉的三人并排放在了一起,樊无量被戳穿了胸口,许知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抗拒,双手上有两道深深的伤口,而他的脖子更是被削断了一边。 至于许知县的女儿,许大小姐,运气倒是比许知县好上许多,虽然被抹了脖子,但至少别的伤没有。 这位许大小姐,大约是亲眼见到了亲爹的死状,不然何至于瞪直了一双大眼睛,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 还是说,许家大小姐是见到什么恐怖的人,才会如此? 樊刺史皱着眉头,想起来近些日子打听来的消息,看着闫木青。 “楚大人,听说您与许家大小姐有过几分交情,不知,对于徐大小姐的死,您有什么看法?” 樊刺史话一说出口,顿时惹得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闫木青,传说,许家大小姐对楚大人,可是起了屈就的心思。 闫木青似笑非笑的看着樊刺史,哪里不知道这位恢复了自由身之后,竟然起了打压他的心思? 他有些想不明白樊刺史的脑子到底是如何想的,他似乎和这位没有怨恨吧? “樊刺史说笑了,下官和许家没什么交情,不过下官却知道,这位许家大小姐身家公付倒是不错,求生的本能也高。” 一个想着时时刻刻飞上枝头做人上人的小姐,求生的欲望还是很强烈的,甘愿赴死而不寻求一线生机,怎么可能? 就是前几天月儿来牢房看这位的时候,这位还将坚持自己能够活着出去呢。 樊刺史被闫木青毫不掩饰的讥讽的笑声刺的浮躁的心瞬间冷静了下来,他见到了樊无量死了,竟然失去了平常心? 怎么可能?他不是巴不得樊无量早死吗?只要樊无量死了,他们樊家,才能寻求一线生机。 只是,樊无量还活着,他们樊家的生机已经没了,现在樊无量死的不是时候,他们樊家,罪名就又多了。 洗不清的嫌疑,就算是他,也应该避嫌的。 “是本官问的多了,本官忘记了,许家还是楚大人将人抓进来的,若不是楚大人明察秋毫,想来咱们南苑县还被蒙在鼓里。” 不痛不痒的夸赞,闫木青根本不放在心上。 “既然樊刺史对追查命案很在行,下官怎敢怪罪樊大人的怀疑,不如,这件事就交给樊刺史来办理,邱大人,你觉得如何?” 恨不得脚下生风,赶紧离开的邱大人,瞥了一眼樊刺史,麻溜的说道:“楚大人说的对,樊刺史身为中州刺史,调查命案的事情,就交给樊大人好了。” 反正,樊家盘桓的势利还在,杀人灭口的,连梁王殿下的小将都给杀了,恐怕,贼人的本事,还要更胜一筹。 他只带了这么多人过来,若是让这些人去调查案件,保不准会把人折损在南苑县。 若是这些人偶读死了,他的小命儿谁来保护?还有,这些人都死了,他回去怎么和梁王交代? 浓郁的血腥味,伴着牢房特有的馊臭味儿,邱大人捂着口鼻,踢了踢地上已经死透了的尸体,把甘树培给留了下来。 事情虽然交给了樊刺史,但是他身为圣上亲命的钦差大臣,若是什么事情都没做,可不太好。 ##第356章 请缨 甘树培冷着脸,看着邱大人被赵小将军给送了出去,这才和樊刺史一起,带着县里面唯一的仵作,开始验尸。 闫木青叹了口气,让人将三具尸首送到了义庄,至于死去的牢头,也出了银子让人抬着尸体送回家里面去了。 今年,南苑县不太好过。 不仅仅是闫木青这样认为,就是樊刺史都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 樊德源站在闫木青身后,瞧着地上死相凄惨的许知县,心里有股淡淡的惆怅,这位还是允判的时候,活的潇洒非常,一直想的都是升迁。 哪成想,许允判的愿望实现了,升迁成了知县,这才过了多久,成了牢狱罪犯不说,还直接成了刀下亡魂。 可怜这位,竟然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才惹来杀身之祸。 曾经一度,许知县最值得炫耀的事情,大约就是养了以为比男儿还厉害的女儿,现在,优秀的女儿,成了他死去的理由。 若是当年许知县能够约束一下心思大的狂妄的女儿,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牢房里的人手不够,樊德源还帮着抬了抬尸体,也算是为这位惨死的许知县尽最后一份心力。 “南苑县封城,这些杀手来的悄无声息,还能将白如玉完好无损的救出去,你们说,这人的武功有多高超?” 樊刺史看着大牢门口边上打斗的痕迹,顺着脚印的方向,看向了大山深处。 “这些歹徒倒是大胆的很,嚣张的竟然连掩盖自己IDE去路都不屑了。” 绵延不绝的大山,想要找四五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现在的他们,人手根本就不够。 闫木青让楚飞带着小五几个,向着深山里面追去,樊刺史看着楚飞几个离去的身影,也分出来五个手下,追着楚飞几个的脚步走了。 樊德源看了看身边空无一人,自己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想了想,还是算了。 “两位大人,下官先与仵作一起,将死去的三位罪犯拉到义庄处理。” 大牢门口停着一辆破驴车,还活着的衙役,将三具尸首丢在了驴车车板上,晃晃悠悠的将尸首给拉走了。 樊刺史瞧着闫木青淡定的模样,对着闫木青拱了拱手,道:“楚大人,下官想知道,许家大小姐为何会被斩杀。” 从一开始他就怀疑了,一个未出阁的女人,就算本事在出众,为杨知府做冶炼假银子的事情,在杨知府死掉之后,为何还有本事坚信自己一定能活着。 而从曹曦的死相上看,这位生前显然是见到了什么人,才会没有防备被人一击毙命。 曹曦,生前到底见到了谁?在南苑县,这位大姑娘,似乎只对闫木青有别样的心思。他听说,楚夫人特别喜欢银子。 闫木青将樊刺史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啧啧称奇,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脑子长得竟然如此的惊奇? 他的确是忘形了。 樊刺史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樊家这一次已经毁了,他身后的底蕴正在土崩瓦解,若是此时,他得罪了闫木青,恐怕以后连门路都没了。 俗话说的号,莫欺少年穷,更何况,闫木青还不是穷人, 将三具尸体送到义庄,樊刺史直接请缨去追查刺客去了,甚至,还在邱大人面前打了包票。 樊德源也想跟着这位堂兄出去寻找此刻,为家人谋的生路,却被闫木青给拽住了,“樊县丞就不必去了,南苑县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处理。” 虽然前几天他们已经让人将许家密道里面的路径给摸透了,甚至还讲了里面的银子给搜刮一空,心里还是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本官发现了另外一处官银冶炼窑洞,比上一个发现的规模还要广阔,正好,咱们一起,带着邱大人去找官银。” 根据前几天踩点儿,闫木青没敢从密道将两人带出去,实在是,他害怕万一刺客也知道这个密道,他们就成了瓮中捉鳖,死了都没人知道,那就不好了。 樊德源听闫木青这么一说,整个人的心都跟着沉了下去。 “楚大人,您说的不是真的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何至于等到现在才说? 身为一个小县丞,他在这个位子上呆了十几年都没舍得挪窝,虽然是少年英才,也做到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状态。 现在猛地被闫木青这么重要的消息给砸了一下,险些整个人都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还会有冶炼银子的窑洞?有一就有二,难不成他们南苑县真的是一个大型造假的地界? 尽管,他并不是南苑县的县丞,可看着跟在身后唯唯诺诺,不敢说半句话的南苑县县丞,樊德源都止不住的叹气。 都是同一年出来的举子,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还是说,新科状元,与细枝末节的进士,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语? 樊德源整了整衣衫,顺便还搀扶了一般在上坡路险些滑下去的邱大人,“大人,您注意点儿脚下,山路难走,您坚持坚持。” 进山这条路,并不是南苑县百姓惯常走的,反而像是一个还从未开发出来的山头。 闫木青准备的口粮比较多,走了大半天,吃掉了一个肉饼,灌下了小半壶热水,这才觉得真个人偶读活过来了。 邱大人和樊德源眼巴巴的看着闫木青只顾得上自己吃喝,饿得头昏眼花的。 邱大人手里拿着一个破木棍,艰难的支撑着身子,“楚大人,你能不能将吃食分给本大人一些?” 闻着肉饼的香味,邱大人只觉得肚子叫唤的更加厉害了。 闫木青却不管,瞧着邱大人身后的几个,冷冷的拒绝了邱大人这个对他很是不友好的建议。 “饭食乃是我家娘子亲手为下官做的,我家娘子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做出来的吃食也不怎么可口,就不为难邱大人了。” “不为难不为难。”邱大人哪里听不出来闫木青的拒绝之意?但是他不在乎,现在能有口吃的,就再好不过了。 只可惜,闫木青似乎学会了岳家的没脸没皮,将包裹往身上一系,脚下不停,直接整装出发了。 “邱大人还是赶紧的吧,过了这个山头,就有卖吃的了,到时候邱大人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第357章 冶炼银子的山洞 闫木青说话的声音很是轻快,轻快的让这群人不自觉的仰着脑袋,看着前方。 数不尽的山头,望不到头儿的山路,过了这个山头,就是另外一个山头,怎么会有人? 好不容易才升起来的袅袅希望,被闫木青残酷的戳破,这让大家的心情很是不好受。 关键吃,吃饱喝足了的闫木青,根本没有给大家歇脚的机会,走在前面,一路都不曾停歇,甚至都没有听过闫木青喘息的声音。 可怜邱大人一把年纪,后来竟然都被侍卫给背了起来,连路都走不动了。 几乎到了晚上,闫木青才带着众人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窑洞,窑洞的周边,遍布着参天大树,将这个小小的窑洞,掩盖的严严实实的。 山里面的太阳下去的快,此时的他们,只能依稀的仰着脑袋,才能看清树木的告状。 原本热火朝天的窑洞,此时已经成了废弃的煽动,在山洞门口,还残留着不少废弃碎裂的瓷器。 邱大人被侍卫搀扶着,一双腿打颤哆嗦的厉害。 闫木青只负责将人给带过来,后续的事情,不是也能管的,只带着甘树培和樊德源,将废弃的窑洞给翻了个底朝天。 山洞里已经没有银子了,烧窑的地方,更是碎裂不堪,像是被洗劫一空一般。 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地方,樊德源不愿意放弃每一个角落,几乎是将山洞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才从泥土里挖出来一块儿小银角子。 别看小银角子上面都是尘土,但是将尘土洗过之后,这块儿小银子的成色却是一等一的好。 要知道,银子表面的成色不好,换成铜钱的话,还是有折损的,而这个,简直就是完美的银子。 找到最关键的东西,樊德源才相信这个山洞,也是冶炼银子的,而且冶炼出来的呀银子,还是一等一的好。 邱大人也不嫌山地脏乱,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就被樊德源给塞了一小块儿银角子。 看着银子闪耀着不同寻常的光泽,邱大人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其实,这里面的烟火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处理,单单看岩动了里面伸出去的烟囱,就知道了。 这个烟囱,并不是直直的向上,而是平缓的沿着地面往外延伸的,这么精巧的构思,非一般人想不出来。 据他所知,这处窑洞,大约就是曹曦手上掌控的,不然她也不会被灭口。 这里,在他们来之前,已经变得凌乱不堪,那些铸造银子的工匠,虽然被他们给带走了,但是,他们却没有破坏这里的一丝一毫。 现在窑洞已经被破坏的面目全非,想也知道是谁动手的。 “邱大人,这时候可不是追究下官是如何发现这里的,现在咱们紧要的,是要抓到那个胆大包天的罪犯!” 目光所及之处,不是漫山遍野的山林,就是脚下四处伸展的藤蔓与荆棘,想要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邱大人气虽然气,但是面对现实的时候,还是很心虚的。 “楚大人,您有什么办法?贵阳府也就这么大,有才能的人,只剩下你一个,您给本官说说,本官要如何做?” 邱大人不想争功了,也不想在闫木青面前拿架子了,他现在只想赶紧将事情解决掉,赶紧离开这个倒霉地儿。 虽然知道这位是个没才能的,但是没才能到这个份上,闫木青就不太乐意了,绷着一张脸,一句话不说。 樊刺史已经去捉人了,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知道,樊刺史是不可能成功的。 而远在贵阳府的方同知,好不容易才回到贵阳府,只觉得小命儿都要没了,能够全须全尾的回来,已经很不错了。 同知府邸,已经被聚集而来的商户给堵上了,方家的仆人,愣是没敢在方同知外出这几天出去买菜。 方夫人在家里面急的团团转,好不容易才见着从后门溜回来的方同知,直接崩溃了。 “老爷,老爷,您说怎么办啊?咱们家都被人给堵上了!” 方夫人拿着一方小帕子不断的抹眼泪,因为担惊受怕而有些憔悴的面庞,只将方同知哭的心里烦躁。 只方同知对方夫人也不是那么冷血的,好生安抚了一番方夫人,采取开门迎客。 只要他还是贵阳府的同知一天,这些商户,就不敢拿他怎么样,谁让他们贵阳府被把持的严呢?若说是银子有假,也不落是零零落落的一丢丢罢了。 商户们要的是一个态度! 方同知好生将围堵在家门口的商人给请进了通支付,没人给上了一杯好茶,这才缓缓的将话说了出来。 “这位不用担心,钦差大臣邱大人不想插手咱们贵阳府的事情,大家这些日子,尽管扫尾,免得耽搁了时间。” “方大人,您这个消息可还可靠?”说话的乃是做珠宝首饰的白胡子老头,本家姓燕。 被一个老头儿怀疑,方同知连脸色都没有变过,点了点头,“本官从南苑县回来的时候,恰好听到南苑县大牢里死了不少人。” 暴乱和命案,不管是哪一个,都足以要了当官的命。而且死的,还是要押送到京城的重要罪犯。 涉及到官银造假,这些人,就算是死了,也得留一口气让皇上去做决断审理,可偏偏,重要的孜死了,死的还很是干脆。 若是官银造假的主谋找到了,这些死了就死了,只可惜,邱大人似乎还没有那个本事。 本来就自顾不暇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将目光转向他们贵阳府?好歹这里只有民生暴动,不是还没乱起来呢吗? “大家算计了这么多年,也从杨知府手上捞到了不少的好处,这阵子,大家老老实实的,只要等着钦差大人走了,贵阳府,还是咱们的天下!” 这话虽然说得狂妄,却是改变事实,贵阳府,都是蛮夷刁民,穷苦之地,大约圣上还想不起来他们这个穷乡僻壤。 商户们达成了共识,这也能给个贵阳府也就稳住了,至于南苑县,谁去管? 为此,邱大人几乎是将头发都给愁白了,义庄的尸体,赤裸裸的嘲讽他的无能。 深思熟虑之下,邱大人在谋臣甘树培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向京城写了一封求助信,不仅仅给圣上写了一封,还非常郑重的推举了梁王殿下。 ##第358章 提醒上峰 杀伐果断,没有谁比得上梁王殿下,尽管,办案子这种事情,还是兵部尚书姚大人厉害。 但是!姚大人与他不对付,邱大人只能委屈求全的请梁王接受这儿的破事儿了。 甘树培将邱大人写好的信件绑在了信鸽上,这只信鸽,可是他们从京城里千里迢迢的带来的,能力出众非常。 赵清文看着邱大人放飞了信鸽,这才慢悠悠的将自己写的亲笔信,绑在了一只鹰腿儿上。 甘树培和邱大人眼睛偶读看直了,京城里没有哪个人不知道,梁王殿下养了一窝的鹰做信使,如今亲眼见到,顿时觉得如鲠在喉。 其中,最以邱大人的心情最为复杂。 “赵小将军,你是梁王殿下派来监视本官的?”一想到自己竟然毫无察觉,邱大人就像弄死眼前这个。 赵小将军冷冷的看着邱大人,阴冷的说道:“邱大人多虑了,你还不值得梁王殿下费心思。” 他这是被小瞧了?被一个粗鲁的小将给小瞧了?邱大人满是怒火的盯着赵小将军,奈何底气不足,瞥了一眼闫木青。 “楚大人,梁王殿下既然不是派人监视本官,那就是为了监视你了?你就没点儿想法?” 闫木青甩开邱大人巴上来的手,皱着眉头,“邱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下官自认为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梁王爷做什么要派人监视下官?” “还是说邱大人心虚,所以才将责任推到下官身上?” 闫木青觉得,邱大人这位皇后的娘家哥哥,大约是真的坏了脑子了,不然,他怎么会忘记当时他成亲那会儿的盛况? 既然邱大人忘记了,他这个做下官的,总得好心提醒一下上峰,是不是? “下官当初和内子定亲的时候,就是梁王妃帮着下官去求娶的,梁王对下官,怎么会监视本官?” 就算是要监视,也应该是姚尚书才对,毕竟,他是姚尚书的女婿。 邱大人险些被闫木青的话给噎死,脸就跟便秘了一样,他怎么就忘记了这茬了呢,梁王派兵到跟着他到南苑县,说什么保护他,根本就是为了保护闫木青的! 想通这一点,邱大人很是不忿,但是他不敢发作。 如今南苑县的贼人,已经不是他这个钦差大人能够控制的了。 “既然楚大人问心无愧,南苑县的事儿,还请楚大人多多费心,本官老胳膊老腿儿,实在是受不住。” 说着,邱大人还敲了敲自己的腿,直接让甘树培扶着去了哈欧元。 赵小将军看了一眼闫木青,也跟着走了,只剩下闫木青一个人,看着手上大有来头的小纸条。 传说,中州都督曹大人也是一位能人志士,从踏进官场生涯的时候,就开始为民谋福祉,从做过鱼肉百姓的事情。 而曹大人的为人也很是俭朴,曹大人,不仅仅是自己活得俭朴,就是家人,也是朴素的厉害。 这位得民心的好官,稳住中州的形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可,曹大人若是这般的廉洁,那牢房里的杀手又是谁的人? 这个问题有些烧脑,就算闫木青把牢房里的细枝末节说给岳紫月听,岳紫月也想不出来。 她唯一能够想的,大约就是牢房里面的惨状了。 “你继续猜,没准你多说几个人就猜准了呢。” 本来在餐桌上说一些公事也算是无关大雅的事情,大家都可以听听参与一下意见,但是说这么血腥的事儿就太倒胃口了。 已经到了秋天,晚上还是很凉爽的,岳紫月披了意见薄衫,瞅着闫木青吃饭。 “我询问曹曦的时候,她一句实话都没说,嘴像是蚌壳一样,还坚信上面的大人能够解救她于水火之中呢。” 在牢房里面还能保持清醒与整洁,是她最佩服的。 扪心自问,岳紫月觉得,若是她沦落到那种境地,是万万做不到曹曦那种程度的,大约她也会自暴自弃吧? 是以,曹曦眼睛里的信任,以及不可置疑的清亮的眸子,是她印象最深刻的。 闫木青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来,毕竟,闺阁女子接触逇范围有限,曹曦又是个黄花大闺女,交涉的范围就又窄上了许多。 “月儿,你说这事儿会不会就是曹大人干的?” 闫木青饭吃到一半,就将旁边调查来的纸张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企图从里面发现些蛛丝马迹。 对于从未见过的人,岳紫月从来不轻易下结论。 “你若是好奇,你就自己见见曹大人,或许也有收获也不一定呢?” 至于许家的生意,充其量也只能让许知县家过得富足,成为一般的大户人家,可还到不了富可敌国的地步。 许知县这么多年不挪窝,单单是为了保住允判的位子,都花了不少的银子去打点,升迁为知县,更是将家当花了一大半。 可就是去了这一大半的积蓄,许家依旧算是富裕人家。 单单是这一点,作为许家的当家人,许知县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也不知道是太相信大女儿了,还是有所察觉。 许家乱糟糟的事情,她是没兴趣知道了。 “你就算是将这张纸给看出窟窿来,也看不出什么花儿来。”将纸张抢了过来,岳紫月这才仔仔细细的看。 “曹大人若真的是为国为民,一行一举都能看出来,相反,若是曹大人在做戏,你心里也有底。” 到底是真的为国为民,殚精竭虑,还是装模作样,也得见到人才能说。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万一连他们手上的东西都不是真的呢? “赶紧吃饭吧,明天你就辛苦辛苦跑一圈瞅瞅去。”岳紫月将纸攒吧攒吧给收了起来。 “月儿就不担心为夫离开南苑县,这里又乱了怎么办?”瞧着小妻子一点儿偶读不担忧自己,闫木青心里涩涩的。 岳紫月没看出闫木青的别扭,翻了个大白眼。 “都已经平静下来了怎么可能会乱?就算是要乱,不是还有邱大人呢吗?”虽然是一个草包,但是,草包也可以适当的发挥作用不是? 闫木青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这次的事情太大,若是京城还派人过来,最起码他这个南苑县的允判,能将事情屡清楚了。 在自己的地盘上,闫木青想要掌控住所有的变化。 ##第359章 京城的动静 闫木青黝黑的眸子,瞧着岳紫月没心没肺的模样,眼神变得越发的深邃了起来,他的目标,可不是一个允判的位子。 是以,第二天一大早,闫木青就带着楚家的几个出去了,带出去的,也是不显眼的。 在这种乱象横生的时候,越是不起眼的,越能够活的长久,就是闫木青自己,都是穿了一身粗布麻衣出去的。 这一点,岳紫月还是很赞同的。 一死一伤,重伤的那个,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岳紫月瞧着秋水害怕的模样,噗嗤的一声笑出了声音,“倪家姑爷可不是邱大人那种废物,这点儿威胁,他还不看在眼底。” “你家姑爷,可是有雄心壮志的,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儿恐惧而退缩?” 她小时候不喜欢闫木青,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闫木青是父亲口中赞赏的孩子,可换一个角度想,闫木青,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成恩公府把事情做得太绝,她这个夫君才多大年纪,就被亲爹亲娘赶出了家门?甚至被过继出去的时候,还要受到亲哥哥的辱骂与唾弃。 单单是年少时来自亲人的打击,也足够让闫木青绝望的。 可闫木青非但没有因此变得阴郁萎靡,反而奋斗成了京城里有名的少年英才,这份心智,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少年英才,你以为是白称呼的?臭着吧,过两天你家姑爷,本小姐的夫君,就能带着胜利的果实凯旋而归!” 盲目的自信,让秋水险些将手上的梳子给掰断了。 她家小姐的自信,似乎来了南苑县之后,变得越发严重了,起秋水有些发愁。 不说这边乱糟糟的,京城里收到飞鹰寄来的信件,梁王站在书房院子外,冷冽的嘴角轻轻的勾着,冷冷的笑,让等在一旁管家吓得腿软。 偏偏一旁的小郡主瞧见梁王爷笑了,酷似梁王的小郡主,也跟着勾了勾嘴角。 只是小郡主的木方还不够惟妙惟肖,待小郡主察觉到自己并不能像父王一样,又绷起了小脸。 “父王,你在看什么?”小郡主难得的拽了拽梁王的下衣摆,仰着小脑袋,瞧着父王认真的模样。 梁王瞧见可爱的小闺女,浑身的冷气才消散了干净,将小闺女给抱了起来。 “歆歆怎的自己过来了?你母妃呢?” 原是梁王妃觉得,小闺女长得太像梁王了,偏偏小闺女还喜欢学梁王的表情行事,便不太喜欢让小闺女跟亲爹太亲近。 实在是,梁王妃觉得,她怀胎十月,费心费力生出来的小闺女,一点儿不像她也就算了,她就当白忙活一场,好歹也是她生出来的不是,再怎么郁闷,孩子还得好好教养。 可等到小闺女能说话写字了,她好不容易把小闺女教养的和她性子一般,偏偏小闺女又被梁王给带歪了。 她竟是辛辛苦苦什么都没得到?这怎么能行? 梁王妃怒了,就不准梁王亲自带着小闺女了,就算是梁王要与小闺女亲近,也得她在场才行。 今儿小闺女竟然自己带人来书房,梁王可不就是惊奇的很? 抱着小闺女软软的小身子,被称作歆歆的小郡主,终于笑了,“母妃在和楚姨母说悄悄话,女儿不能听,就想来找父王了。” 尽管小郡主对旁人说话一板一眼的,但是对梁王爷,还是很特别的。 每每小郡主这般,梁王妃就要心塞很久,只觉得给小郡主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小女儿,只是;梁王一个人的。 偏偏梁王还很是受用小闺女对自己的特别。 梁王听到来人是姚家的楚夫人,心思顿时明了,大约楚夫人也收到南苑县来的密信,不然也不会踏进梁王府的大门。 梁王想的不锉,楚夫人拉着梁王妃,连客套的话都不会说,直接说到了正题。 “我家月儿传信回来,说是南苑县不太平,皇后的娘家哥哥邱大人不顶用,让我来问问梁王,他的人在南苑县的,谁能信任?” 其实,岳紫月的话并不是那般说的,楚夫人却觉得,月儿丫头就是这个意思。 岳紫月是想问问亲爹,京城里面押送过来的官银有没有假的,看看吃从哪里来的,只是这个工程太过浩大,即便是身为户部尚书的姚大人,也不可能一个人查探。 所以,这就有了外交政策,偏偏,楚夫人很不想让自家掺和到这件事儿中。 楚夫人没有忧国忧民,为天下付出所有的情怀,只想让宝贝女儿从这件麻烦事儿中摘出来,安全就好。 所以,楚夫人才这般自告奋勇的前来梁王府询问。 梁王妃被问的一愣,她虽然知道这件事儿,但具体的还真不清楚。“怎么了,是木青哪里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了?” 官银造假案子,圣上不是派邱大人过去解决了吗?这是没解决好? 楚夫人不想瞒着梁王妃,三两句将事情交代了,气的在大秋天,呼呼的扇着扇子。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山旮旯的地儿穷不说,竟然还能闹出来这么个事儿?这是穷啊,还是富得流油?” 凉飕飕的扇子风都不能降下她所有的话火气,实在是太可恨了! 梁王妃想到楚夫人的女儿还未及笄,跟着闫木青到了穷乡僻壤的南苑县,吃苦受累不说,还一件好事儿没捞着,顿时觉得,他们跟着求亲的有些不太地道。 一想到这事儿还是她撮合的,梁王妃哪里还敢迟疑,直接让人去找梁王了。 “妹妹不要着急,这事儿我定然让梁王管好了,你只管放心好了。”梁王妃很是不好意思,赶忙给楚夫人到了杯热茶。 楚夫人哪敢让梁王妃斟茶给自己,放下扇子,也给梁王妃倒了一杯,“王妃不用管我,我就是气我家大人,若不是他,我的月儿怎么可能会遭这份儿罪?” “当初我就是太便宜他了,才会这么轻易嫁给他,现在竟然让他草草的将我的宝贝闺女给嫁了出去,哼!” 梁王平日里话不多,也不愿意给谁承诺,不过又梁王这句话,楚夫人已经很满意了,再多了,求也没用。 闫木青这个女婿,楚夫人虽然不太喜欢,但是她却相信夫君姚大人的眼光。 “有了王爷的这句承诺,我就放心了。”楚夫人瞧了一眼梁王妃,冲着梁王妃眨了眨眼睛,带人走了。 ##第360章 兑现当初的承诺 梁王的这个决定,实在是太突然了,突然听见,梁王妃觉得,梁王殿下,似乎已经忘了和她的约定了。 “殿下要从贵阳府?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本王妃从来没听说过?” 小郡主一双水润清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母妃,再看了看父王,很是自觉得从梁王身上挣扎了下来。 小郡主从小就很有眼色,慢腾腾的走到梁王妃身边,将手上攥着的一朵不是那么眼里的粉红色菊花递给了梁王妃。 “母妃,父王又惹您生气了?您不要生气好不好,歆歆陪着您。” 小郡主说话很是软和,便是梁王妃心里再如何生气,听见小闺女贴心的话,再大的气也气不起来。 “好闺女,还是你是母妃的小棉袄。” 伸手将小闺女抱坐在自己的身边,一双原本柔和的眸子带着丝丝的凌厉,瞥着梁王。 身为少年战神,梁王殿下连当今圣上都不曾畏惧过,但是却害怕自己的王妃,谁让,他的王妃是他好不容易才求来的? 在没嫁给梁王的时候,梁王妃就是官宦人家最不受宠的女儿,从小算计着怎么能够活下去,怎么好好的活着。 嫁给梁王之后几年,虽然梁王妃不曾为梁王孕育过孩子,可也渐渐收敛了浑身的防备。 如今有了孩子,梁王妃再也没有这般强硬的时候,只在对待小闺女的教养上,和梁王私底下别过小性子。 像是今天,还是很少见的。 梁王殿不觉自己有做过,戳了戳小闺女的逛街的脑门,说着轻飘飘的话。 “你不是一直想要去江南散散心吗?以前的时候本王忙,歆歆又太小,咱们没有时间,这次,咱们正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出去,何苦还要在京城里受罪?” 梁王妃皱起了好看的眉头,不解的看着梁王,“你真舍得?南苑县的境况不好,你愿意放权出去?” 倒不是梁王喜好权势,实在是梁王做惯了兵将,耿直的性子最不喜欢百姓受苦,若是让梁王看到贵阳府的乱撞,说不准现在的海阔天空,全都成为了泡影。 梁王握着梁王妃娇嫩的小手,笑了。 “你且放心,本王既然说了会好好陪着你,就绝对不会反悔。” 这些年,也不说亏待了王妃,也绝没有让王妃每日过得都开开心心的。 这么多年来,梁王妃的身子好不容易才调养过来,现在孩子也大了,也是时候要兑现当初的承诺了。 “你也不用担心,贵阳府那边,就算没有本王亲自去处理,闫木青也会将事情完美解决。” 现在,那边只是要他的一个态度罢了,民生暴乱,不管有没有责任,都是砍头的大罪。 闫木青是他看着长大的后生,也是户部尚书老狐狸姚大人看中的女婿,或许一开始的时候,闫木青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是现在嘛。 梁王从未让梁王妃失望过,只要是梁王答应她的事情,不管过了多久,都会实现。 就是这个承诺,十几年,梁王依旧记着。“好吧,你可是当着歆歆的满答应我的,可不能食言。” 梁王妃揉了揉小女儿柔软的头发,笑的很是温婉。 小郡主仰着小脑袋,跟着腼腆的笑了,她喜欢母妃身上的气质,?喜欢父亲身上的威严。 远在南苑县的闫木青,还在紧张的筹备梁王大驾光临所需要的“东西”,若是知道梁王殿下的心思,说不准得气哭喽。 明明是那么大的事情,梁王殿下非但没有大动肝火,还想着和妻女一起旅行,这实在是…… 贵阳府乱象横生,街面上鸡鸣狗盗之辈更是层出不穷,闫木青缠着粗布短打,一路走快,脸色很是不好。 单单凭靠楚家的人,根本调查不过来这么大的案子。 捉襟见肘的窘态,让闫木青心情很是不好,楚飞跟在闫木青身边,趁着夜色昏沉,进了方同知的家门。 夜色遮掩下,让闫木青行动很是不便利,但是没办反,谁让这事儿是他主动担责的呢。 尽管白日里已经踩点了好几次,一行人还是有些疏忽,竟然忘记了方同知每月初五的时候,会在书房里彻夜难眠。 瞧着书房里散发着幽幽光芒的窗子,闫木青只得带着人去搜别的房间。 听说,方同知手上有雨商户定下的合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岳紫月手上刚拿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怀疑过是不是真的,只不过看闫木青这么慎重的态度,还是直接将消息交给了他。 中州都督曹大人似乎真的是打心底里为国为民的好官,闫木青去调查的时候,还让楚飞拿着假银子去曹大人面前兑换过真银子。 只是,中州处处透露着诡异,百姓身着华服,根本不像是缺钱的模样。 带着这样的疑问,闫木青回来海域小妻子上套了一番,不过,还未商讨出什么结果,门就被塞进来一叠高密的信件。 这不,闫木青就带着楚飞几个,在方同知家里做起了梁上君子,甚至还准备了不少有用的秘药。 楚飞淡定的看着自家少爷在厨房饮用水里倒进了不少的泻药,想要阻止,想了想,还是闭起了嘴巴。 待泻药与缸子里的水完全融合,闫木青才像没事儿人一样,从方家的厨房里拿了一笼热热的小笼包吃了。 奔波了好几天,总不能连饭都不给吃吧? 闫木青坐的自然,自然到楚飞都要以为他们家少爷是来方同知家里做客来的。 作为所有的事,闫木青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去了邱大人今晚下榻的客栈,正好被同样出门的甘树培给撞见了。 “楚大人,您这是从哪里回来?” 甘树培一双小眼,精明的瞧着楚家一行人均是一行夜行衣归来,心里直痒痒。 闫木青可不管甘树培的好奇心是多么的旺盛,高傲的瞥了一眼甘树培一眼,复又平易近人,很是八卦。 “听说邱大人在京城有着舌战群臣的本事儿,又是圣上最为看重的监察百官的御史大人,你说,邱大人明察秋毫的本事,是不是如影随形的?” 闫木青话说的贱兮兮的,甚至有种另甘树培产生一种WEI锁的错觉,却独独没有恐惧害怕的心思。 ##第361章 拿到了把柄 因为没有收到半分威胁,甘树培尴尬的呵呵直笑,笑而不答。 御史大臣的确是有监察百官的本事,但是用京城人的话说,那就是“听风就是雨”,喜欢打小报告,且令人厌恶的存在。 而邱大人本身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个恪守文人墨客的规矩人,监察百官,说出去都是笑话。 别看邱大人是御史大夫,其实就是个混不吝的存在,喜欢跟风,一件实事都办不成,他能够坐在御史大夫的位子上稳如泰山,那也是圣上看在皇后的面子上给的。 若是圣上不给邱大人面子,呵呵…… “楚大人,邱大人已经到了垂暮之年,监察百官这种事儿,还是交给年轻人比较稳妥。” 甘树培对着闫木青行了一礼,想了想,还是赶紧走了,唯恐闫木青将火烧到自己身上。 闫木青回来的时候,岳紫月已经在客栈将杨知府这些年留存的账簿给缕清楚了,将账簿递给了归来的人。 “你打算怎么办?算着时间,京城应该收到消息了,后期吏部会有新的任命官员过来,也不知道是谁。” 单单是南苑县接替闫木青的安慰小县丞,就是个没有担当的,这阵子跟在樊德源身边,可是学了好一通本事。 这样的人,好在不是奸诈狡猾之人,中规中矩,最起码不会对黎民百姓出手。 闫木青将小妻子仔细总结出来的结果瞧了瞧,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脑仁。 “杨知府原本就是和方同知两人分庭抗礼,互相都有把柄在对方,咱们虽然拿到了方同知的把柄,但是还不够全面。” 更重要的是,羁押在牢房而惨死的杨知府的把柄,他们还没有拿到,若是杨知府的罪行都查探好了,死了也成,关键人死了,杨自付到底犯了多少罪,他们根本不知道。 闫木青很是为难。 他们都知道,曹曦守着的秘密,上头的人,绝对不是杨知府。 “好了,你也不用急纠结了,你该做的已经做了,你一个芝麻绿豆打小的官,这些不该你做。” 岳紫月将床榻铺好,将闫木青脱下来的外衫给挂到了屏风上。 闫木青没说,其实他是一个掌控欲非常强烈的男人,只是,在面对小妻子真诚的目光,这个想法也只能压下去了。 “你说的对,这事儿本该是方同知查的,他是圣上的眼线,为夫官低位卑,剩下的就交给方同知办好了。” 反正他手上握着方同知的把柄,就算方同知不愿意诡辩,他们也不怕。 这时候的他,已经忘记了,方同知家里的处方,才刚被他下过泻药,方同知明日还好不好,还是另外一回事儿。 都说患难与共是夫妻之中最为长久的相处之道,闫木青瞧着一早上直接甩开他,去逛街的月儿,开始了深深的怀疑。 此次跟着邱大人出来的,除外闫木青,就是樊刺史了,南苑县则由新上任的卫大人镇守,樊德源则回到了北苑县。 北苑要比南苑县好上很多,毕竟,当初还活着的刘知县舍弃了南苑县跑到北苑县,也不太愿意让自己口袋里的银子变成假的。 因为这个缘故,再加上樊德源只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倒是让北苑县的百姓得以夹缝生存。 南苑县平静了,大牢里面重要的囚犯也死了,邱大人就不太好意思继续躲在南苑县找清闲了。 贵阳府傍晚的时候,还是很宁静的,只是到了早上,就不太平静了,街面上,到处有起义的百姓。 只是这份吵杂之中,竟然也夹杂着普通百姓的宁静,只不过流通的货币不再是银子罢了。 铜板和金子,成了贵阳府最受欢迎的东西。 被迫和邱大人一行人一起吃早饭,甘树培拿着钦差大臣的令牌,很是费劲的和客栈的老板结算房费和饭钱。 即便是这样,甘树培还是受到了不大不小的嫌弃。 闫木青将碗里面的米线吃完了,这才觉得心情好上了许多。 邱大人不想动,但,远在京城的梁王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他心里害怕。 “楚大人、樊刺史,都用完早膳了吧?咱们走吧,去方同知家里瞧瞧去。” 邱大人精瘦的身子走在前面,一身蟒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很是有种仙风道骨的意味。天知道,这身松垮的袍子,两月前,还是很合身的。 彼时,躲在书房里面一宿没睡的方同知,才刚刚用完早膳。 方家的老管家脚步飞快,听闻外面来了大人物,慌不择路的向着书房的方向跑。 “赶紧的收拾,一会儿钦差大人可能会过来,把窗子都打开,散散味道。” 听说大人物吃惯了好东西,闻见味道都知道是什么,他才刚吃完,可不能让这位邱大人抓到把柄。 尽管方同知很想营造出一种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景象,可现实实在是没有条件,他最近补品吃的多,身子很是健壮。 老管家跑的快,方同知反应的也快,反而外面被迎进来的几位,慢腾腾,一点儿都不着急。 邱大人不想去方同知家的正堂,瞧着院子里面竟然有一处露天的亭子,倒是觉得正好。 “那边的亭子看起来不错,本官与两位大人就在那个亭子的地方等着倪家大人吧。” 小厮很是为难,不敢直接否定,正犹豫着,邱大人已经带着闫木青和樊刺史向着亭子走了过去。 在院子里谈话交流,周边一目了然,既可以防着消息在方同知家里被船底出去,还可以将自己摘清楚。 邱大人在京城的时候,与朝堂上的老狐狸们交流久了,深谙此道,即便他很想彰显自己IDE地位,不过…… 邱大人看了一旁的谋士甘树培,顿时将心里的不敢给吞了下去。 好吧,他还想完完整整的回去呢,可不想在贵阳府这种破落地儿被梁王大人给抓住把柄,就地正法。 方同知是想着待客的厅堂里面跑的,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人来,不免有些奇怪。 他招来一旁伺候茶水的丫头,不解的问道:“不是说外面来了好几位大人吗?人呢?” 小丫鬟刚将茶水准备好,听见方同知问话,赶紧曲了膝盖,“老爷,几位大人觉得园子里的亭子很好,便都去了亭子。” 方同知心里直觉有些遭,抬起腿就往亭子的方向跑。 ##第362章 冰蚕丝 他以为钦差大人会带人直接搜查他的书房的,哪知道这几个,竟然不走训超路? 亭子是修建在一个小荷花塘之上的,荷花塘不大,但将小亭子给围在了水中央,除外水底下藏人,不然除外进来的一条路,别的地儿根本没人会接近。 “这个亭子修建的不错,景色好还安静。” 邱大人拍了拍红木桌子,桌子上还铺设了很好看的桌布,若不是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这块儿绣着青竹子的桌布使用蚕丝做的。 细腻而又柔软的蚕丝,摸起来冰冰凉的,很是舒服,竟还是冰蚕丝。 冰蚕丝诸位的眼中都不太陌生,毕竟,这冰蚕丝在京城与富裕的地界,还是千金难求的宝贝。 特别是夏天的时候,冰蚕丝做的衣衫,特别的凉快,京城的贵女们,几乎将冰蚕丝给垄断了,吵得价格也是直直的飙升。 邱大人有幸为“真爱”姨娘买过这种,并且每年夏天,都要再此物件上,花上好大一笔钱。 与邱大人殊途同归,闫木青没给小妻自买过,但是他自己穿过,毕竟,谁舍得在大夏天有条件的情况下,让自己受罪? “都说冰蚕丝是南方特有的冰蚕产的蚕丝,想来,冰蚕丝在南方,不比京城千金难求吧?不然,方同知怎舍得用冰蚕丝做桌布?” 好一点儿的家庭,桌布华贵,也不过是用普通的丝绸的,方同知家,直接用冰蚕丝,可是厉害了。 闫木青对这种直白的炫富很是不能理解,就像他不太能理解小妻子为何总是喜欢买不同的首饰。 当初他与小妻子偶遇的时候,小妻子就陪着岳母大人在收拾铺子购买首饰。 楚夫人是岳母,豪爽的一掷千金,他这个做女婿的不便多说,小妻子的这点儿哀嚎,他也不能约束,只是不太理解罢了。 邱大人摸着冰凉的桌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秋天到了,早上比较凉爽,让他觉得这块儿桌布,竟然比自己购买的冰蚕丝还要“凉爽”。 方同知匆匆的赶来,秋凉的早上,竟然跑的有些发汗。 这也是邱大人第二次见到方同知,瞧着人跑的有些不顾形象,还很是好心的提醒。 “方同知这么着急做什么?我们已经到了倪家,难不成还会跑不成?” 邱大人瘦削的脸,深邃的眼眶,无处不散发着温和的笑,让方同知不敢直视邱大人的面容。 直视他避开了邱大人的面庞,却避不开邱大人的动作,见邱大人若有所思的抓着桌布,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邱大人……”方同知的说话声都带着颤抖的声音。 邱大人这番表现,让闫木青想起来邱大人第一天到南苑县的时候,威严的让人心生警惕。 只接触的久了,才发现,邱大人的威严,就像是昙花一现般的短暂,让人以为是错觉。 直到这一次,竟然又让他看见了,闫木青忽然觉得,邱大人也就只有狐假虎威拿的出手了,还是短暂的狐假虎威。 “怎么,方同知这是还没缓过劲儿来?”邱大人好整以暇的看着方同知,让身旁的小丫鬟给倒了热茶水。 “前几日方同知不是还在贵阳府的商户暴动而忧心的吃睡不安吗?怎的,本官这时候瞧着,邱大人的身材,似乎是丰腴了一些?” “下官,下官……”方同知被邱大人似是而非的话给唬的一愣一愣的,恨不得将前几天吃的都给吐出来。 邱大人不是不管贵阳府的事儿吗,这番突然跑来是做什么! 方同知很是怨念,“大人,下官自是忧心贵阳府的情形,以至于夜不能寐,昨日,民众暴动才被安抚下来,下官这才睡了个囫囵觉。” “大人您不知,下官的身子,喝口水都长肉,所以……” 只要把人弄出去,他自由办法解决府里面的残留的证据。 闫木青想,方同知必是不知道他也在亭子里面坐着,不然肯定要炸了,他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官儿,竟然也敢承了他从五品同知的请安。 他虽然自觉的避开了,但,这种误会还是不要有的好。 “方大人,下官与两位大人是吃了早膳过来的,您就不必费心了。” 他话头一起,方同知就抬起了头,待看清请安说话的人是闫木青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在想,如果当初闫木青来的时候,他就表示欢迎闫木青的投诚,并郑重的给了闫木青所有的面子,现在他是不是就不用面对闫木青了?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原来楚大人也跟着邱大人来了贵阳府,不知道南苑县的境况,楚大人是不是已经安抚好了?” 方同知不喜欢闫木青,这是在他打听好了闫木青所有的人脉之后,他慎重得出的结论。 纯臣活不长久,不管闫木青以后的官途会如何,单单是闫木青有一个户部尚书姚继峰的岳父大人,他们就不是一路人。 所以,在闫木青来到贵阳府的时候,他就没有招揽的心思,一直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可就是这个态度也不行,出了事儿,闫木青就带着邱大人找上门来了,实在是令人糟心的心。 上峰问治下的政事,闫木青回答的一板一眼,“禀方大人,南苑县已经恢复了该有的秩序,后期需要维护的地方,邱大人命新来的卫县丞全权处理。” “哦?那就好,能者多劳,怪不得邱大人会看中楚大人。” 方同知点了点头,走到邱大人的身边,“邱大人,贵阳府的暴动已经消减了不少,不知您来是想要查什么?” 原本还想着私底下和邱大人联络联络本就不存在的感情,不过看这种情况,大约也不用了。 方同知不想露怯,所以准备先发制人,而且把话都说明白了。 虚与委蛇,乃是朝堂上管用的推脱手法,当然,作为御史大人,他从来都没有学过那种文人的装腔作势。 只是,原本耿直的瓯都市自己,现在忽然换成了对方,邱大人就有些惊奇。 “方同知竟然不知本官为何而来?本官还以为方同知早就准备好了要迎接本官呢?” 邱大人捋了捋胡子,一副你不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把方同知看的心里惴惴不安。天地良心,他是真的不知道。 ##第363章 装作不知情 方同知讪笑着,想要从樊刺史眼中看出什么来,奈何樊刺史早就准备独善其身了,可不想再一次将自己给搭进去。 “大人说笑了,下官问心无愧,怎会知道您来贵阳府的目的?” 没有哪个上峰喜欢下属窥探自己的心思吧?方同知以己度人,也觉得邱大人也是如此。 奈何,邱大人小时候就是叛逆的孩子,青年的时候是个叛逆的少年郎,中年的时候,是个叛逆不着调的大叔,到了垂暮之年,依旧是个不靠谱的。 熟知邱大人的都知道,邱大人从来不走寻常路。 “南苑县闹哄哄了这么多天,连杨知府都死了,怎么,杨知府死了的原因,你竟然不知道?” 邱大人别看年岁已经大了,但是嗓门一点儿都不小,甚至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猛地被吼,方同知骇了一跳,连连退后了好几步,若不是身后有方家的老管家看着,顺不准这会儿就要跌落到台阶下面去了。 方同知强忍着耳朵的嗡嗡声,没敢用手去触摸。 只是,邱大人口中说的,他该知道吗?是必须要知道吗?杨知府死了,调查结案子的案件,不应该瓯都市秘密,他为何能知道? 可瞧着邱大人怒目而视的样子,方同知很是心虚。 “大……大人,下官只知道官银造假案有杨知府的参与,这才被人谋杀,其他的,下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尽管他什么都不想说,可若是完全装作不知道,也太假了。 “哼哼……就知道这点儿?本官可不相信。”似是而非的话,明明什么都没说,偏偏方同知在脑子里脑补的天花乱坠的,愣是自己把自己给吓得够呛。 他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只是隐隐约约的有些察觉,并借着假银子的东风赚了不少。 可这话,他若是敢说出口,也离死不远了。 方同知擦掉了额头上的冷汗,真真的给邱大人跪了。 “邱大人,天地良心,下官真的没有和杨知府同流合污啊,杨知府防备下官防的像是小偷一般,下官怎么可能知道杨知府犯下的罪孽?” 这人死了就死了,还得拖着他下水!方同知在心底里将杨知府给骂的狗血淋头。 闫木青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方同知的在地方任命这么长时间,竟然把胆子给养的小了,着实有些惊讶。 再看看邱大人,这人也是个妙人,换了一个地方,瞬间将自己的狐假虎威的外皮个穿上了。 瞧瞧,将方同知给吓得,就差没倒头痛哭流涕了。 只方同知除外将自己往外面摘,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也是厉害了。 邱大人津津有味的欣赏方同知被吓得魂儿都没了的模样,终于大发善心的开口了。 “圣上任命你为贵阳府的同知,本就有监察贵阳府官员的权利,你给本官说说在,这么多年,你都监察出什么来了?” 邱大人将手上的杯子放在冰蚕丝的桌布上,连点儿声音都没有。 杨知府还曾经对他说过:“方同知,你我二人以后可要长长久久这般相处下去,贵阳府也一定会在你我的手中走上富裕之路,你说是不是?” 当时杨知府的表情是这么样的来着? 方同知觉得自己有些想不起来了,那时候他和杨知府都是被贵阳府底下的小官们仰望着的存在。 就像他现在仰望着邱大人一般。 对了,当时正好是九九重阳节,他们带着一众官员,去了贵阳府外的阳西山,还与诸位大人们,看了当天的希望。 漫天的霞光,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让人忍不住觉得美好,只可惜,那时候站在他旁边的杨知府,尸体都停放在义庄好几天了。 “怎么,方同知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本官的话?” 邱大人不是个性子好的,毕竟,做惯了御史,他连弹劾人都叭叭的不曾停歇,能等着方同知回魂,已经很不容易了。 方同知满嘴像是吃了苦黄连一般,“大人,下官失职,以前从未察觉到杨大人在官银上造假的事情。” 方同知双膝一屈,咚的一声,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闫木青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膝盖,都有些牙疼,幸亏,他不用在这种地方下跪磕头,不然膝盖受不住。 方同知虽然敢拿冰蚕丝的桌布铺桌子,但也没有奢侈的在地板上铺一层,所以受罪的还是自己。 “官银造假事关重大,杨知府又是个谨慎的性子,从未在贵阳府出手过假银子,下官不知,实在是……” “哦?你这是在推卸你监察贵阳府百官的理由?” 邱大人瞧着方同知恐惧害怕的样子,前阵子给消磨掉的傲气,终于在方同知身上找补了回来。 “楚允判、樊刺史?你们两个带人去方家找找,特别是像厨房这种要地翻找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秘密。” “大……大人,这样恐怕不好吧?” 方同知弱弱的说着,不敢大声反驳,不过又将一双无辜祈求的眼睛看向了闫木青。 在方同知眼里,闫木青背后的靠山无论如何强和,在贵阳府,闫木青能够依靠的,之后他这个同知大人。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不相信楚允判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他给闫木青使眼色,想要让闫木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真的将书房里还未来及的处理的信件给搜查出来。 奈何,闫木青根本就不是个会讲人情的人。 又是在这种事情偶读闹大的情况下,方同知连蝇头小利都没有许诺给他,他凭什么要给方同知做事儿? 再者说了,这不是还有樊刺史的吗?樊刺史才是这位的直属上司。 方同知家的书房,坐落了一个单独的小院落里面,小院子环境很好,姹紫嫣红的各色菊花争相开放,应该不久前才重新购置的。 这个小院子里有一个单独的平台,是专门放花盆的,还围了一个小园子,不过园子里的花儿,闫木青就不知道了。 若是不是带着任务来的,这般雅致的院子,他也想在自家整一个。 “楚大人,这是相中了方家的花园?”樊刺史看了眼身后依旧不动弹的闫木青,冷哼出声。 ##第364章 到方家调查 闫木青对着樊刺史展颜一笑,“樊刺史家大业大,自然不明白下官这等穷酸书生的书生情怀,瞧瞧这一丛丛一簇簇的菊花,开的多好。” 争奇斗艳的,很是有活力。 “本官乃是粗人,不懂楚大人的性情,也是理所当然。” 樊刺史甩了袖子,拽着领路苦着一张脸的老管家,“赶紧的,倪家主子还在凉亭边上跪着呢,你越是行动缓慢,越是让你家大人受罪。” 将人蛮横的拽着,一点儿都不尊老爱幼,啧啧,出身江南世家的樊刺史,连世家公子的风范偶读不要了。 老管家都要哭了,他根本不敢进书房,看着书房们上的一把铁索,心里松了一口起。 “大人,非是小的不愿意为您带路开门,实在是小的畜生腌脏,我家老爷不允许笑的去书房,老爷出来进去,都会将书房门锁上,就像这般。” 书房的们不仅仅是被锁着,就连书房糊窗户的纸,都要比其他房间的窗纸要厚重。 樊刺史想要一脚踹开房门,不过被闫木青出声阻止了。 “樊刺史,咱们只是来方家调查来的,并不是捉人抄家来的,您这一脚下去,若是将方家书房的们给踹坏了,你是准备赔偿?” 闫木青不管樊刺史铁黑的脸,笑眯眯的看着老管家,“你去跟你家老爷要钥匙去,你家老爷若是不给,你就问问你家老爷,是不是真的做了亏心事。” 想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方同知应该不会为难一个老管家了吧? 老管家跌跌撞撞的跑了,被闫木青一双笑眯眯的眼睛盯着,他都要吓死了好不好? “楚大人果真是时刻都秉承着君子之风。” 讥讽的话,让闫木青脸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乐呵呵的回道:“樊刺史从小的修养,可是比本官这个半路出家的要好多了,不是吗?” 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是不是? 这张长得略有些过分好看的笑脸,险些让樊刺史将脚上的鞋子脱下来丢过去,樊家都自身难保了,这人竟然还敢跟他强调世家的传承? “哼,强词夺理,但愿楚大人以后依旧能够保持这般君子之风,不要舍弃了现在的骄傲!” 听说,梁王嫉恶如仇,但凡有鱼肉百姓的官员,都要被梁王殿下处置,甚至是杀头谢罪。 听说……听说很多梁王的英雄事迹,即便是在南蛮地界,梁王这个人,依旧让人如雷贯耳。 现在,这位杀伐果断的王爷,就要来贵阳府了,甚至此次来之后,梁王殿下还有很大可能将中州三州一起解决了。 但是想想这种可能,樊刺史就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楚大人在京城应该听过不少关于梁王殿下的事迹吧?不如楚大人和本官说说?” 樊刺史不是没有去过京城,相反,他每三年都要去一次,包括高中探花郎的那一年,加起来前前后后也有五六次吧,但是没有那一次,他是遇见梁王殿下的。 也是樊刺史不赶巧,每次去,梁王府都要发生点儿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樊刺史不是问心无愧吗?又何惧梁王殿下?” 闫木青面露稀奇,可是让樊刺史很是一口气憋在了心头,上不去下不来。 “楚大人这是打定主意要与本官过不去了?”樊刺史攥着拳头,尽管心里面知道,南苑县发生的事情完全是他们本家的错,赖不到闫木青。 但是,他的心底里还是有一部分迁怒与闫木青的! 若不是闫木青突然捡到假的官银,在他知道这事儿竟然有樊无量的参与,他定然会第一时间将事情解决掉。 不说将事情全都捂住,把樊无量给摘出去还是可以的。 “楚大人不愿意说就算了,左右,本官问心无愧。”樊刺史话说的漂亮,但是心里没底。 江南本家的消息自从他寄信回去,就没再收到回信,就是樊无量的死,他都没有说。 “樊大人,梁王殿下是出了名的明察秋毫,若是樊大人真的问心无愧,大可不必担忧梁王殿下的迁怒。” 想到这人也没做什么坏事儿,被连累还蹲了大狱,闫木青有点儿同情了。 这种来自本家的糟心感,他深有体会。“樊刺史,树大分枝,人多分家的道理,您不会不懂吧?” “楚大人是让本官与大伯一家断了亲缘关系?” 樊刺史心里早就是这么大素颜的,可是当着闫木青的面,他不想把自己表现的太冷血。 自己的秉性,自己知道就好,暴露出去,对自己没有半分好处。 “大人想多了,下官可没有这么说。哦,老管家将钥匙拿来了。” 闫木青冷着连,瞧见老管家在秋凉的早上竟然跑出了馒头大汗,心里很是不太好受。 瞧着方同知竟然如此防备下人,想来伺候方家的下人,日子应该不太好过,若是方同知出事儿了,下人又是受苦受难的哪一个。 将锁着的房门打开,有些暗淡的房间瞬间变得透亮,而书房里面,竟然还隐隐的散发着饭食的味道。 老管家面上有些尴尬,“两位大人不要见怪,奴才这就将窗子打开通通风。” 原本这事儿是交给一个不会说话并且不识字的老婆子做的,只是今儿不知怎的,老婆子竟然拉肚子,还没来得及听老爷吩咐。 老爷将书房锁起来的时候,还特地交代了哑婆子给书房通风的。 闻到了羹汤的味道,闫木青忽然想起来自己做下的好事儿,一瞬间表情有些裂了。 “你刚才过去的时候,你家老爷的肚子,可还好?” “这位大人,您要奴才说实话吗?”老管家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闫木青忽然不想知道了,樊刺史觉得两人在打哑谜,直接问出了口,“方同知的肚子怎的了?这个表情?” 他怎么感觉,闫木青和方同知家的下人有不可说的秘密呢? 老管家有些尴尬,用咳嗽掩饰着自己的惊诧,“我家大人今日肚子略有不适,有些拉肚子。” 何止是拉肚子啊,方同知分明就是失去了自控的能力,肚子不舒服不说,竟然连去茅厕的时间都来不及。 他过去的时候,邱大人和他的谋士直接跳出了凉亭,听说他去要钥匙,直接将他给赶了过去。 ##第365章 翻书房 等她见到的时候,正好瞧见老爷大小便失禁,整个凉亭都臭的没法呆,怪不得邱大人带着谋士跑了。 可怜老管家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自家老爷如此狼狈的样子。 也去要钥匙的时候,老爷竟然二话不说的将钥匙给了他,他脚下功夫快,紧忙让两个小厮一起,将老爷给带了出去,顺便奖励凉亭给收拾了。 单单是回想着那种场面,老管家的表情就分外得劲纠结。 以樊刺史多年来的养尊处优,实在想象不出老管家见到那番恶心场面,不免皱起了眉头。 “既然吃坏了肚子,去找大夫就是。” 不,大夫是不会来的!老管家在心底里呐喊,却委婉的接受了樊刺史的好意。 “大人说的事,小的已经让人去找大夫了。”老管家想到今日竟然有恁多的奴仆拉肚子,不免有些奇怪。 闫木青强制自己脑子不去想歪,从书架上拿了两本厚重的书,翻阅的很快。 一时间,书房里除外翻找的声音,就剩下书页哗啦啦的声音,樊刺史也默契的和闫木青配合着。 老管家除外拿钥匙开锁,便没有再踏进书房半步,直到那位听说唯一一位被方同知允许进书房的哑婆子匆匆赶来。 老管家拽着哑婆子的手,对着两人说道:“两位大人,这位就是负责打扫书房的哑婆子,你们有问题,可以向哑婆子询问。” 老管家惊讶的看着樊刺史,抓着哑婆子的手,都松了转身跑走了。 老管家一早上受到的惊吓不少,跑出去磕在了门槛上,还摔了一跟头,爬的跌跌撞撞的,跑了。 闫木青看着樊刺史手上断成两半的狼嚎,“可惜了,这么好的狼嚎,普通人家,不知道要攒多少银子才能买一支。” 樊刺史冷着一张脸,将狼嚎丢在了一旁废纸篓里面,不断的在心里暗示,让自己不那么在意闫木青的话。 哑婆子悄悄的将废纸篓的狼嚎给拿了起来,将狼嚎另放在了一旁,啊啊啊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两人没有在意,将方同知的书房给翻了个底朝天,只找出来了方同知的房产,以及好几百张银票。 银票是通顺钱庄的,这个钱庄遍布各地,倒是个大钱庄。 樊刺史数了数银票,说道:“这位方同知家里还挺富裕的,这里起码有小十万两银票,就这么放在书房,也不怕别人偷?” 想想自己的银票都放在哪里,方同知藏银子的技巧,着实不太高明。 “数十万两银票,还不算这么多房产,樊刺史,你觉得这仅仅是方同知家产富饶吗?” 但凡底蕴充足的,也不愿意将这么银子和地契放在书房吧?而且还是将地契锁在座椅边上的小柜子里面。 坐着,倒是能够随时翻看小柜子。 闫木青看着小柜子上的锁芯已经被撬开了,脸色一凝,顿时不太想说话。 樊刺史拿着地契数,输完了才啧啧称奇,“楚大人,贵阳府你去转过没有?若是没有,不如今天咱们就陪着邱大人到贵阳府里转转玩玩,怎么样?” 二十张房契,看着上面写的契约,房子也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方同知的房子,是不是真的不好。 饶是闫木青家里底蕴充足,可二十座宅子,还是让他有些惊奇。 “樊大人这个提议好,京城寸金寸土的,下官还从来没见过豪宅,这次可得见识见识。” 就是他们来到南苑县商人,也没有豪气冲天的到这儿就给自己置办房产,没办法,居家过日子,还是得精打细算。 岳紫月和闫木青两个,都没有想过要买房子,现在见着了,可不就稀奇吗。 “下官可是记着,这位方同知乃是圣上从京城任免的官员,老家也是在离京城不远的津南省。” 闫木青想了想,还是将随身携带的调查结果拿了出来。 “方同知乃是明远十七年进士,出仕便任命为六品的知县,因三年述职每次都得了优,被圣上青睐,于明远二十三年被任命到贵阳府做同知。” 明远二十三年到今天,已经过了十六个念头,方同知怎么说也有三十五了,可瞧着方同知,倒是完全看不出来是那个年岁的人。 纸张上有楚飞详细调查出来的事情。 闫木青晦涩莫名的说道:“方同知家里底蕴不够,算是寒生一门的骄子。” 换句话涞说,方同知凭借每年的俸禄,实在是赚不下这么大的家产,就算老家给力,也不可能。 樊刺史掂量着哑婆子好不容易才收拾起来的断掉的狼嚎,没有任何感情的说道。 “除非方同知老家的有个后劲十足的后生,能够从细微之处力挽狂澜,为方同知打造银钱的底蕴。” 可是,这种情况可能吗?穷困了这么多年,一朝得势,老家就有了积攒财富的办法? “邱大人应该很喜欢咱们找到的银钱,走吧,书房就继续锁起来好了。” 闫木青看了一眼留恋的哑婆子,将书房给锁了起来,并找了两个武将,将书房给看守起来了。 最近失掉了好多银子的邱大人,猛地看着手上一打字的银票,嘴角都险些咧到耳朵根后面了,连刚才被污浊的心,都敞亮了。 “不愧是户部尚书姚大人的女婿,找银子的本事,比姚大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邱大人一双只剩下骨头的手拍在闫木青的肩膀上,让闫木青险些避开邱大人的亲密举动。 明明银票和地契都是樊刺史找到的,并且是由樊刺史交给邱大人的,好不好,和他远在京城的岳父大人有毛关系? “邱大人,您折煞下官了,银票和地契都是樊刺史找到的,您因该感谢樊刺史才对!” 邱大人乐呵呵的数着银票和帝地契,也不管这个银子是不是会落到自己手里,左右,有银子就对了。 邱大人看着闫木青,心里很是可惜,闫木青脱离了成恩公府,没想到竟然被户部尚书姚继峰给看中,可惜了。 姚抠门就是个糖公鸡,要不来钱不说,还得倒贴出去一点儿,谁愿意和这样的打交道? “楚大人,这个,你不会也要和姚大人汇报吧?” 原本数银子数的美滋滋的,邱大人想到这种可能,立马问出口了。 闫木青被问的满脸蒙圈,不太明白邱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大人,若是这笔银子是脏银,您打算怎么办?” ##第366章 买首饰 他问的小心翼翼的,邱大人数银子的手一顿,瞥见甘树培警告的目光,只觉得手上的银票又千斤般沉重。 “楚大人,江湖规矩,在外官员发现脏银,都是要拿抽成的,抽成不多,也就拿十之又一,也算是大家的辛苦钱。” 顶着甘树培喷火想要杀人的目光,邱大人还是败给了心底里的蠢蠢欲动,银子,谁不想要? 像是这种赃款,在没人知道的时候,适当的抽取一部分出去,大家都可以谅解,但是也要看看场合对不对? “邱大人,咱们此次来贵阳府的目的,您不会忘了吧?” 闫木青只觉得很是心累,邱大人年岁也不小了,难道就不能做一些符合他这个年纪的事情吗? 邱大人拿着银票的手有些哆嗦,整个人都尴尬异常。 见钱眼开,他这个也是老毛病了,乍然看到这朵钱财,他又是这里最大的官,怎么可能不心动? “楚大人说的对,本官身为父母官,怎么能贪图一己私欲?这些都脏银,是要呈给梁王殿下做证据的!” 邱大人很是不舍,肉痛将银票推给了闫木青,准备来了眼不见心不烦。 “刚才方同知行为太过不雅,已经下去梳洗更衣去了,咱们来商量商量,要以何种罪名审问方同知?” 就算他是圣上钦封的钦差大臣,也不成随随便便就羁押审问朝廷命官,是不是? 终于听见邱大人说了一句中肯的话,闫木青看着樊刺史,道:“下官以为,此事交由樊刺史调查比较稳妥。” 不说他芝麻绿豆大小的官,根本管不到上峰的事情,就是他官职到了,这里,也轮不到他说话。 既然邱大人不愿意审理,自然事情就落到了樊刺史身上。 方同知早上用了羹汤,还是熬了一个时辰的羹汤,可是说是将水里面的精华都留了下来,喝了一小碗,简直比喝了两大壶茶水的料儿还租。 一直到正午,方同知都没能梳洗出来。 闫木青掐指算了算时辰,很有眼见的跑了,并且还找到了在逛街的小妻子,瞧着小妻子在首饰铺子里,选着晶亮的银饰品。 贵阳府的银饰品打造手艺很是精湛,单单是一片叶子,都比京城的精致。 岳紫月将耳垂上的白玉坠子去了下来,换成了两片小小的枫叶耳坠,白的发光的颜色,在太阳的照射下,还闪闪发光。 “怎么样?这个好看吧?” 要脱退将耳朵旁的碎头发给撩到了耳朵后面,将树叶耳坠给撸了出来。 将小妻子换下来的白玉耳坠给收了起来,闫木青这才笑着说道,“好看,月儿戴什么都好看。” 即便听着不算是走心的夸赞,依旧没有消减她的好心情,也不把耳坠减下来,反而是将自己的白玉坠子给放进了小盒子里面。 “掌柜的您瞧瞧还有没有其他样式的,若是好看,本夫人就一起买下来。” 南苑县的收拾铺子银子的色彩不太明亮,反而很是暗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里面掺了假的了。 岳紫月不爱在南苑县买首饰,总觉得偶读不真,现在到了贵阳府,倒是变得大手大脚了起来。 “这里的银镯子也好看,我准备一块儿卖一些,给我娘送到京城去。” 亚欧若瑞看着柜台上一点儿都不输于金镯子的银镯子,心里又满意了几分,桌子的表面上,还刻着许多梵文。 南苑县的女人,几乎每个人的手上都会戴上一两个银镯子,说是银镯子能够吸附体内的湿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过这偶读不重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归没有浪费就对了。 几乎是岳紫月看中一个,闫木青就算一笔价钱,小盒子也变成了大盒子,首饰出了自己带过来的,小妻子已经忘盒子里面装了好几个了。 “月儿,这些是不是有点儿多了?” 就说他们家不缺钱,但是看见什么就买什么,实在是有些过不去吧? “太多了?”岳紫月将盒子抱在了柜台上,看着大盒子里满是银光,沉默的摇了摇头。 “这些东西哪够啊?我娘从来不喜欢一件东西穿戴两次,就会换新的,这些还不够。”亚欧若瑞想起母亲的妆奁匣子都快成大箱子了,他们手上的这些,哪够? 再者说了,这些都是银首饰,不值钱,买多了也不心疼。 闫木青默默的将到嘴的话给憋了回去,孝敬岳母大人的东西,他能开口拒绝,必须不能啊! 闫木青很是明智的闭上了嘴巴,甚至还看了一眼一旁的乌木镯子,一并放进了妆奁里面。 “月儿,岳母喜欢什么,咱们就都买一些回去,京城东西多,岳母大人可能不稀罕,但是贵阳府的小玩意儿,送出去,也算是咱们夫妻的一点儿心意,是不是?” 闫木青每每想到岳母大人的霸气,心里都惴惴不安。 小妻子应该不会长成和岳母那人那般吧? 闫木青有些怀疑,毕竟,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岳母大人那么喜欢首饰,小妻子也惶不多让啊! 果然他现在还是太穷了,底蕴不够! 想到从方同知厨房翻出来的银票和地契,连个渣渣都没自己的份儿,也就更怨念了。 雁过拔毛,他也很想成为岳父大人,怎么办?“月儿,你说为夫若是做一个不太正直的贪污,你怎么想?” 闫木青说话的声音很小,几乎让人听不到。 但是闫木青偏又离岳紫月很近,岳紫月还都听见了,只听柜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闫木青心里有些发抖,颤巍巍的扭过头去看。 岳紫月原本相中了一枝凤翅玉簪子,准备买下来回去戴的,可是现在,这个展翅的银簪子,现在已经被拍瘪了。 赤裸裸的威胁!闫木青内心里使劲儿的叫嚣反驳,奈何,嘴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姚家的优良传统,楚夫人的人生哲理名言,“男人嘛,在外要给足了面子,就算是有什么恼火的事情,那也是关起门来两个人的事情,在外面,可不能坠了男人的面子。” 闫木青在贵阳府好歹也是青天大老爷,面子,她给! ##第367章 凤翅簪子 她可是一早就跟闫木青说过以后的为官之路,现在这厮竟然还敢悄悄的藏着这种心思,这问题可就严重了。 “月儿,来试试这个簪子,这个好看。” 惊喜于小妻子的变化,闫木青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放下来了,月儿这是不追究他的过失了? 他从掌柜的手里抢来一个红宝石的钗子,就要给小妻子戴到头上去,岳紫月也没拒绝。 只是,掌柜的看着被拍扁了的凤翅簪子,心都在哆嗦,“两位贵人,着簪子?” 掌柜的已经见识过了明明瞧着瘦瘦弱弱的妇人,竟然一只手将簪子给拍扁了,仿似不知道痛一般,顿时心疼的无以复加。 这位夫人手不疼,他的心疼啊! 这个凤翅簪子,可是老匠人耗费两个月才做出来的唯一一件成品,就这么毁了,一想到这个损失都要自己承担,掌柜的更心痛了。 老掌柜尽管经营收拾铺子,要比外面的同龄老头儿瞧起来精神一些,但也改变不了掌柜的年岁大了的事实。 是以,当老掌柜愁苦的将满是褶子的脸皱的更加褶皱了,她买首饰的,都要受不住了。 “掌柜的放心,着个簪子我们要了,这是本夫人弄坏的,总不能让您赔本,是不是?” 将头上钗子放在了盒子里,不伦不类的模样,跟她今日梳的发型一点儿偶读不相配,明明这只被拍坏掉的凤翅簪子,带起更好看! 可惜,凤翅簪子只有一个,现在坏了。 老掌柜愁苦的脸,在听到岳紫月会承担所有的损失之后,瞬间雨过天晴,整个人都轻松的很。 “夫人,这根簪子可是咱们老匠人一生最得意的作品,耗时两个月才做出来的,别看簪子只用了银子和金粉,可做工精致非常,您说是不是?” 老掌柜很是为难的搓着手,才道:“老匠人标价二十两银子,现在簪子坏了,老夫不能让你吃亏,不如,您就给个成本价,十八两银子,您看如何?” 晶亮的眼神,透露着一丝丝的精明,做惯了生意的老头儿,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吃亏? 若是以往,岳紫月怎么说也要和掌柜的讲讲价,毕竟,他们还买了其他的,折上折还是可以的。 现在她没心情,笑而接受了掌柜的定价。 她也不用闫木青在这儿跟她体现男子的脸面问题,直接拿了银票付钱,手上拿着已经变形的凤翅簪子。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走呀,你不是还要去和邱大人商讨事情呢吗?咱们可不能耽误时间。” 从首饰铺子里走出去,明明外面的眼光很是强盛,可不知为何,闫木青总觉得有些冷,很是不太适应这个多变的天气。 原本在店铺里招待客人的小二,见店里最大的主顾走了,这才趴到了柜台上,想要瞻仰瞻仰银票。 “掌柜的,您不是说咱们不收银票吗?您手里的是真的?” 小二说话有些不正经,老掌柜拿起了算牌,磕在了小二哥儿的脑袋上。 “胡说什么!银票当然是真的了!”郎才女貌,瞅着面相,根本就不知道贵阳府周边的本地人。 他这个店铺里的银首饰虽然稀奇,但是和贵阳府其他铺子的东西相比,也远远比不上,不过是凭着银首饰样式好,才占一席之地。 这两位,既然能够看中他店里的银首饰,还能购买如此之多,瞧也知道是个不能惹得。 一大人物要的就是面子,能给他们假银票、假银子?怎么可能! 小二哥儿被敲到了脑袋,也不见小二哥生气,只呵呵的傻笑着。 “爷爷,这可不能怪我,我又没有您那个眼力见,能知道是冤大头,已经很不错了。” 一听这话,老掌柜心道这还好?手边拿起算盘就要揍亲孙子,“乱说,贵人的事情,是你能随便编排的?” 尽管老掌柜心里也是这般想的,但是他是不会将这话说出口的,毕竟,这位元大口可是给了他十八两银子呢! 冤大头已经将盒子全推给闫木青了,步子迈的很大,好在客栈离首饰铺子并不远,一会儿就到了。 闫木青捧着大盒子,笑么呵呵的瞧着小妻子,飞快的将房门给关上了。 “月儿,为夫错了,为夫不应该有这个念头,为夫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 闫木青将首饰盒子往桌子上一放,赶忙拉起岳紫月柔弱无骨的小手,企图用真心换回原谅。 只可惜,这个套路闫木青用的多了,岳紫月已经知晓了,甚至还轻松的躲开了闫木青的狼爪子。 “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高傲的小眼神,让闫木青心里一惊,很是明白了这次是弄了个大篓子。 这件事情,岳紫月自觉已经和闫木青强调过好几次了,次次这人都答应的好好的,现在竟然想要反悔? 岳紫月就不干了,他们家缺钱吗?不缺,甚至还很是富有! 贪官污吏的下场,不用她细说,就是在菜市口,都张贴告示,杀了多少的了?都说菜市场的土都是黑红色的,还不是因为人杀的多了? 几乎是从小到大的警示,闫木青竟然还想着越雷池?看来她还是对闫木青太温柔了,她应该改变一下策略才对! 她就这么笑着,甚至还预想到了闫木青以后的下场,“对了,你以后若是被拖到菜市口杀头,看在咱们现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本夫人也会为你收尸,不至于让你沦落到被丢到乱葬岗被狗啃的地步。” 想到闫木青未来凄惨的下场,她就红了一双眼眶。 “你不用感激我,毕竟,本夫人也是个良善之人,对不对?” 对个屁!闫木青想要扔掉桌子上的首饰盒子,和眼前眼眶红彤彤的,因为他凄惨死去而红了眼眶的妻子打一架! “月儿,你这是在诅咒为夫?” 眼角忍不住的抽搐,脑仁更是嘭嘭嘭的跳个不停,让闫木青这个人都要炸了。 岳紫月抹了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瞪着乌溜溜,满是控诉的大眼睛,很是委屈,“我怎么会诅咒夫君呢?毕竟为妻说的这都是事实。” 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的将手戳在了小丫头光滑柔嫩的脑门上! “哼,别以为为夫不知道,你心里早就乐开花了。”明明是幸灾乐祸,偏偏要装出一副很是担心的样子。 ##第368章 名声之重 辛亏,他将小妻子娶进门的时间早,不然,好不知道这丫头要去祸害谁去呢。 脑门被戳的很痛,岳紫月拿着小铜镜看了看,似乎没什么印记,不过铜镜看的不清楚,她的脑门绝对是肿了! 怨恨的看着手下完全不留情面的闫木青,她很是恼火。 “说吧,这次谁让你发疯了,竟然想让自己的手脚变得不干净了?” 若是闫木青一人,岳紫月还是很肯定闫木青的为人的,不过,父亲也说了,闫木青的心智不是很坚定,若是有不对的地方,她绝对要第一时间将问题解决了。 尽管出嫁的时候她不以为然,不过和闫木青接过多了,的确发现了闫木青这个毛病。 被小妻子盘问,闫木青只觉得有些尴尬,很是不自在的说:“邱大人说,收缴出脏银的时候,大家都会默契的从中抽成,不多,只要点儿辛苦费。” 这话,还是他删删减减,将邱大人的话给缩减了说的。 偏偏,计算这话被淡化到了这个地步,小妻子也完全不相信他的说辞,这让他很是遗憾。 “要点儿辛苦费?呵!本夫人怎么不知道钦差大臣办案还需要辛苦费?当圣上是死的不成?” 这次,换成岳紫月戳闫木青的脑门了,甚至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忧虑。 “来,你说说,邱大人说的一点儿辛苦费这辛苦费是多少?一两二两,还是三两银子?还是说,百两千两还是上万两银子?” 不过是给自己的贪婪的心找借口,说的那么好听做什么。 将事情剖析的太直白,这就不好了,闫木青觉得脸臊得慌,恨不得根本就没有回来过一样。 “月儿,消消气,为夫怎么会与邱大人这等人同流合污呢?为夫还是很清白的。” 为了让小妻子将自己说的悄悄话给忘记了,闫木青觉得,牺牲一个本性不太坚定的邱大人,还是可以的。 岳紫月瞅着闫木青,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直接灌了起来,这才将心底里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他一个老头儿,这辈子都没什么好名声,自然什么都不在乎,反正以后名留青史也轮不到他,可是,你呢?你难道不想名留青史?” 这话说得,闫木青还真没有想过…… 他只知道自己被京城的人夸赞为“少年英才”,名声在京城里更是屈指可数。可若说名留青史,离他还是太远了。 “说实话,月儿,为夫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皱着好看的眉头,闫木青想了想现在名留青史的有几个。 好吧,除外书法大家,以及常胜将军什么的,似乎真没听说过其他人。这个目标,太遥远了。 单单是看闫木青的表情,岳紫月就知道这厮在想什么,险些被闫木青给气了个好歹,这个不知进取的小子! “名留青史没想过,难不成你还想YI臭万年?” 就算是闫木青这厮奔着YI臭万年的目标去的,她岳紫月也绝对不同意,她丢不起这个人。 一想到死后还要被世人唾骂,岳紫月就承受不住,手痒痒的揪起了闫木青的耳朵,还用了不少得了起。 “遗臭万年?你想都不要想,我们姚家,可没有半点儿污点!本小姐才不想让姚家的列祖列宗唾骂我这个不肖子孙!” 被揪痛了耳朵,闫木青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小妻子竟然想到了这么远的事情。 他似乎并没有做什么无恶不赦的事情吧? “疼疼疼,月儿轻点儿,为夫错了,为夫不该有那样的想法,为夫错了。” 甭管月儿想的多不多,还是先保住了耳朵才是,听说耳朵被揪的多了,就会成为顺风耳,他可不想。 岳紫月还等着闫木青认错呢,可仔细一瞧,这厮竟然北京揪着耳朵偶读能够走神,顿时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揪耳朵已经不能让她发泄心中的怒火了,松开闫木青的耳朵,岳紫月直接抄起了墙角瓷瓶子里的鸡毛掸子! “你说,你是不是琢磨着怎么蒙骗我?想要和邱老头儿同流合污?是不是,是不是?” 鸡毛掸子不够大,只能让她追着闫木青打。绕着桌子转圈,实在是有些累人。 以往,岳紫月还是尊称一句“邱大人”,现在已经变成邱老头儿了。 戳着闫木青的侧脸,岳紫月又深深的开始嫉妒了。 按理说,闫木青的一举一动都在她掌控之内,为毛这人在山旮旯里面躲了这么多天,皮肤还是那么那么的好? 滑嫩嫩的,都没有晒黑,更别说别的沧桑了。 可怜她一点儿都不太适应贵阳府的天气,夏天惹得要死,阳光更是毒辣的厉害,尽管她已经将自己护的很好了,还是被晒黑了。 明明是在谈论正事,一转眼小妻子已经开始神游天外了,闫木青觉得,他可以溜了。 只是,他溜得不是时候,才刚把房门开开,门外就来了不速之客,甘树培正拽着不情不愿的邱大人拜访来了。 闫木青眼疾手快的想要将房门关上,当做没见到这两人。 甘树培这个做谋士的,并不仅仅只是动脑子,恰恰相反,跟在邱大人身边,更多的还是用武力。 是以,甘树培直接用脚卡在了门缝处,即便脚丫子被卡的疼的要命,也不敢把拉着邱大人的手给撒掉。 当然,更没有将脚丫子给收回来。 俗话说的话,伸手不打笑脸人,甘树培笑么呵呵的说道:“楚大人,别来无恙啊,我们大人找您说点儿事儿,您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甘树培还是很有教养的,没敢将眼睛在楚大人的房间里四处乱看。 闫木青抽搐着眼角,将甘树培的脚丫子给踹了出去,“有事儿出去说,别污了本夫人的耳朵。” 将门给关上,几人直接去了邱大人的房间,闫木青坐在桌边上,给自己倒了一碗水喝。 刚才他都没敢当着小妻子的面儿喝水,也是难为他了。 瞧着闫木青毫不客气的模样,甘树培整个人偶读不好了,楚大人房间里,是没水了吗? 这一壶茶水,还是刚才邱大人嫌弃客栈准备的茶水不上档次,拿了自己一直携带者的碧螺春泡的,这就喝完了? ##第369章 有真爱 邱大人本就心疼自己的茶叶,瞧着闫木青竟是像牛喝水一般狂喝水,直接将茶壶给夺了过来。 “你是水牛不成?喝水当喂牛呢?这可是碧螺春,可贵了,知不知道?” 邱大人心疼的将壶盖给掀开了,瞧着里面是真的没水了。 闫木青将茶碗里的水都喝了,这才觉得整个人活了过来,翻了个大白眼,“每年圣上和皇后娘娘可是赏赐了不少的新茶与邱大人府里,怎的邱大人竟然还差这点儿茶水?” 这话说的不错,甘树培住在邱家的外院,还是知道的不少。 只不过,这话说的也不对,邱大人以前对茶水没要求,能喝就行,只不过谁让邱大人有一个品位极高的“真爱”呢? 这位真爱虽然是在花楼里面生活的,但是老家却是江南一带采茶的本家,对茶叶有着蜜汁崇拜。 投其所好,邱大人对茶叶的追求,那就不得了了。 邱府,并不是一个底蕴十足的世家,还远没有那种品味,即便邱大人扒着茶壶,心疼碧螺春,其实并不知道碧螺春有什么特别的。 本就是牛嚼牡丹,偏还要追求一下文人墨客的喜好,不伦不类。 邱大人瞪着甘树培,恨不得冲着闫木青大吼,不过,想到即将到手逇银票,不知道能够买多少今年的碧螺春,整个人又荡漾了。 “今天早上我和你说的事儿,你考虑的怎样了?” 邱大人悄悄的说着,一双小眼还贼眉鼠目的四处乱看,警惕的就像是一直小老鼠一般。 闫木青神情有些扭曲,冷声说道:“邱大人,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梁王不在这儿,你贪污了银子,梁王殿下会查不出来?” “别老夫,是咱们,咱们一起!” 邱大人很高傲,高傲的看不起一般人,但是他被掐吧着还挺识时务的,特别是拉着别人一起下水的事情,做的更是手到擒来。 甘树培都要气疯了,哪里还管得了上下级,直接捂住了邱大人的嘴巴。 “楚大人,我家大人最近喜欢胡言乱语,您听听就算了,不要当真!” 邱大人气的脸都涨红了,想要从甘树培手里挣脱掉,抬起腿就要踢人。 闫木青为甘树培惋惜,为这样的草包办事,估计得折寿十来年。“你放心,邱大人是圣上派来的钦差大臣,就算邱大人再如何言行举行不妥当,本官都会遵从圣上旨意的。” 言下之意,这件事就当做没发生好了。 甘树培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当即感激的对闫木青表示感谢。“楚大人,难为您了。” 只不过,他的心才放下,门口就传来了要杀人的声音,房间的门,更是被一脚踹开了。 “知道为难他还敢放任邱老头儿胡言乱语,你也不怕他跑到梁王爷哪里装疯卖傻去?”岳紫月手里拿着个木头长剑,直接戳到了邱大人的肚子上。 “就你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年轻的时候不着调,捞了竟然也不知道悔改?你信不信我一剑戳死你?” 尽管木头剑不锋利,但是用了大力气戳在身上,还是很痛的。 甘树培元贝掐着邱大人的手,都不自觉的松了几分。 一想到闫木青就是被这人险些带坏,岳紫月就想弄死这个不着调的老头儿,“你说,你是自己死,还是让本夫人送你一程?” 甘树培见到岳紫月的第一面,就觉得姚家的嫡女是个厉害的,果不其然,这位真的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 说好的大家闺秀呢?哪呢? “放肆!偷听外人说话,当属小人行径!”不仅无耻,还无理取闹。 果然,妇人不堪蹬大雅之堂,目光短浅,连富贵险中求的道理都不懂。 梁王再厉害,还能知晓天地?他们悄悄做的隐蔽点儿,辛苦费可不就是囊中之物? “楚夫人,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本官,本官……”邱大人在岳紫月越来越凶狠的目光中,难听的话吸溜一声,全都吞回肚子里了。 “这是本官的房间,男女授受不亲,楚夫人还是请回吧。” 狠狠地戳在肚子上的木剑,终于拿来了,邱大人心里松了口气,只是,剑没了,但是肚子绝对是破皮了,疼得慌。 邱大人很想撩起外衣看看肚子是不是真的坏了,好在,他忍住了。 被个虎视眈眈的女人怒目而视,他没胆子,他也打不过这个疯女人!当权势和武力都不够的时候,只要脸皮厚就行。 岳紫月很是适当的翻了个大白眼,拿着桃木剑架在了邱大人的脖子上,“黑心肝找死的事情,邱大人一个人做就行了,若是你胆敢拉闫木青下水,本夫人不介意让你体验体验鞭笞之刑!” 杀人什么的,她才不会知法犯法,不过套麻袋,还是可以的。 “楚大人!”被赤裸裸的威胁,邱大人厉声质问闫木青,很想激发一下闫木青的男人的本性。 只可惜,他这声质问,声音大雨点儿小,不仅没有激发闫木青的血性,还让闫木青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 只见闫木青小心的拉着岳紫月的木剑,笑的像是一朵花儿一样,亲切的说着话。 “月儿,莫要为不相干的人生气,为夫岂是那等鼠目寸光之人?明流千史才是为夫的追求。” 这个狗腿子!邱大人很是鄙夷闫木青这种没骨气的行为,完全忘记了他自己在“真爱”面前如何的卑躬屈膝。 威胁警告了邱大人,又得到了闫木青的保证,大约邱大人应该不会再没有眼力见的拉闫木青下水了吧? 岳紫月表示很满意,带着闫木青一起走了。 邱大人愤恨的摔了茶壶,甘舒培扯了扯嘴角,很是不客气的说道:“大人,摔了茶壶是要赔的,这钱?您看是不是先给小的?” 还想将茶碗一起摔了听响声的邱大人,瞬间将手缩了回来,梗着脖子,“这都是小钱,甘谋士每年从邱家拿到的奉银,应该不少吧?” 衰!这都是他应得的,甚至还有填补邱家窟窿的! 甘舒培扯着嘴角,准备撂挑子不干,“既然邱大人嫌弃属下奉银拿的多,可以,我今日就和邱大人请辞!” 反正他只是奉皇后的命到给邱大人家做谋士,又没有契约和卖身契,什么时候走都行。 以前碍于权势,他不能说什么,现在这么多年了,他也受够了! ##第370章 契约 邱大人愣了愣,显然没想到甘舒培竟然撂挑子了,更加气的慌,“走走走,都走,哼,本官还不信了,没有你,本官还当不了官儿了!” 甘舒培以为邱大人会挽留他,未曾想过,邱大人竟然巴不得他赶紧滚,一时间心冷的厉害。 “如此,邱大人,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此别过。” 甘舒培此次出来拿的不多,还要回南苑县收拾行李,回身往桌子上扔了两块儿银子,拿着包袱就走。 “对了,邱大人您以后好自为之,梁王并不是好相与的人,作为曾经的下属,我劝您还是不要有把柄落在梁王手里。” 不然,皇后娘娘都救不了作死的人, 圣上都要对梁王客客气气的,还无比的信任,换作平常人家,圣上和皇后娘娘都要恭恭敬敬的对梁王殿下尊称兄长的。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一个归隐山林的人,自由自在,何必让自己劳心劳力? 甘舒培说完,也不管邱大人的脸色如何的变,直接走了。 岳紫月戳了戳瞧好戏的闫木青,“你不是早就看中甘舒培了吗?就这么把人放走了,你就不担心邱老头儿反悔?” 这阵子和邱大人相处,闫木青自认已经摸清了邱大人的脾性。 “月儿你就放心吧,邱大人要是有那样的脑子,又怎么会让自己的谋士心寒,就邱大人的脑子,不是为夫瞧不起,那就是个榆木疙瘩。” 说是不担心,可闫木青腿脚也不慢,话还没说完,就追了出去。 甘舒培扶持了邱大人这么多年,对官场上的弯弯绕绕早就摸透了,这样的人才,若是没了,就太可惜了。 闫木青惜才,也不知道闫木青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说服了甘舒培为他效力不说,竟然还签了契约? 我的个乖乖,这还是岳紫月出嫁之后,收到的第一个契约,惊奇的把一双眼睛瞪的乌溜圆。 “说说,你是怎么说服甘舒培的?” 一张薄薄的契约,怎么看怎么不简单。 闫木青故作高深的摸了摸下巴,下一秒贱兮兮的说道:“为夫不久前收到消息,梁王殿下,还有两日就到贵阳府了。” “两日?”不就是这两天? 岳紫月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你确定这消息是真的?梁王的脚程竟然这般快?不过,这与甘舒培有什么关系?” 梁王来了,害怕的不应该是邱大人吗?和甘舒培一个谋士有什么干系? 像是邱大人这种,完全是因为怒火,就将养了大半辈子的谋士给赶走的,还是少有的。 尽管姚家没有谋士,这并不代表岳紫月不知道这种的关键,闫木青惊讶了,他以为小妻子问缘由,是猜不到这一点呢。 “月儿说的不错,甘树培既然能够这么快的答应我,就是为了躲避皇后娘娘和邱家的报复。” 中宫皇后娘娘多么精明的人,邱家也不都是傻子,等到他离开邱大人的消息传回去京城,邱家的人能让他完完整整的回京城,就不错了。 若是他打定主意不回邱家,项上人头就是挂在裤腰带上,整日提心吊胆的才对。 甘树培之所以这么快投诚,还是因为梁王殿下的魅力大。“我答应甘树培,等到梁王殿下来了,会让他在梁王面前过个明路。” “还过明路?你脑子不会是有包吧?” 当挖墙脚的事情是什么光明伟大的事儿不成?他闫木青一个小芝麻官,还想绑着皇后娘娘的人?请问,他是谁? 被小妻子毫不留情面的嘲讽,闫木青很想喊一句,他不要面子啊? 惜才之心,就这么被小妻子给否定了,很是忧伤好不好? 留给闫木青忧伤的时间并不多,因为梁王殿下来了,不说桂阳府,就是中州一直不曾路面的都督曹大人,都麻溜的到贵阳府迎接来了。 这位,也就比梁王殿下的车架早上一个时辰,若不是樊刺史认识这位曹大人,说不准他们都要把这人当成骗子打出去了。 “下官南苑县允判闫木青,拜见曹大人。” 再樊刺史行礼之后,闫木青赶忙也行礼拜见,对曹大人也算是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当然,他怎么能装作认识这位呢?偷偷调查什么的,有吗?闫木青装傻充愣,但曹大人却不敢对邱大人装傻。 只不过,这位也是个妙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是让人瞧着憔悴不堪,还虚弱的就像要被一阵风刮跑了一般。 尽管邱大人精瘦,曹大人人不瘦,但是瞧着是虚胖,眼眶子下边更是有着深黑色的黑眼圈,都不用问,大家抬眼一看,就知道这位是真的下了苦功夫了。 曹大人先对邱大行礼,闫木青对着他行礼之后,这位曹大人开始和邱大人汇报中州其他两州的状况。 “邱大人,下官已将两州民众暴动之事彻底解决,请问贵阳府可有下官需要处理之事?” 曹大人忧心的看着在场的几位,犹豫的说道:“敢问大人,方同知为何没有到此?” 因为收到梁王殿下到来的消息,邱大人的神经都绷的紧紧的,昨夜更是整宿没睡着,焦虑的厉害。 若不是在朝堂之上养成的心性,保不准他现在已经在原地打转儿了,碰到这么不长眼的曹大人,更是没好气。 “贵阳府也是在你的治理之下,杨知府被谋杀,活着的方同知又是个犯罪的,你这个统管中州的都督,你说这里有没有你要做的事儿?” 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让曹大人摇摇欲坠的身子更加的摇摇欲坠了。 曹大人只差涕泗横流来申诉自己的不容易,“大人,不是下官不作为,实在是其他两府民众暴动的厉害,下官分身乏术啊。” “分身乏术?其他两州的知府和同知都在,你一个发号施令的,有什么好劳累的?” 邱大人一想就来气,本来他是贵阳府最大的官,所有人都该听他的才对,结果闫木青这厮,处处和他拧着来不说,竟然还把甘树培那厮给抢过去了。 实在是晦气! 曹大人原本还想着,就算这次自己躲嫌疑,不能得到夸赞,也好歹能够得到共勉,被肯定苦劳。 可邱大人一席话,这是完全否定了他的付出,这就不太美妙了。 ##第371章 认罪 一想到京城来的煞神马上就到,曹大人瞥了一眼与自己官衔相同的樊刺史,意思不言而喻。 可惜,闫木青看懂了曹大人的隐晦意思,作为谋士的甘树培低垂着头也懂了,被紧紧盯着的樊刺史更是明了。 但这件事情之中最重要的邱大人不懂呀? 这也就好比所有的聪明才智都说给了傻子,曹大人险些没被邱大人给气死。尽管,他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 索性曹大人放弃了给邱大人解释,左右这人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梁王的车架并不多,只有区区两辆马车,但随行的亲卫够多,排场更是足足的。 梁王率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鹰目一扫,闫木青站在最后面,都能看到邱大人慌忙挺直了脊背。 “下官参见梁王殿下。”以邱大人为首,众人对着梁王殿下行礼下跪。 梁王看着跪下来的数十官员,皱着眉头,目光看向了闫木青,才又将目光转向了邱大人。 “都起来吧。邱大人,来给本王说说中州三府的情况。”作为行兵打仗的王爷,梁王从来都不会转弯抹角的周旋,说话更是直奔主题。 邱大人才刚从地上起来,被梁王殿下指名道姓的问,顿时有些心虚。 “殿下,贵阳府的暴动已经平息了下来,不过官银造假案子,下官尚未找出凶手,案子主要涉案人员,更是被诛杀干净,包括贵阳府知府。” 越往下说,邱大人越心虚,恨不得拔腿就跑,根本没见过梁王这个煞神。 梁王看着樊刺史,没说话。 樊刺史也不敢让梁王开口,飞快的将自家的罪行吐了出来,“下官该死,竟从未察觉到堂兄染指官银,暴力谋夺百姓的生存根本,下官罪该万死!” 以最简练的话语阐述堂兄之错和下场,以最快的速度,并不敢有半分求饶的心态认罪,是樊刺史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梁王高高在上,看着樊刺史义无反顾的认错,终于赏了樊刺史一句话,“你倒是聪明,知道以退为进。” 毫不留情的讥讽,伴着冰冷的语气,让樊刺史犹坠冰窟,他知道,他全家的命,都掌控在梁王殿下手上。 他自认为弥补的够多,也让自家给樊家分家了,在别人眼中他做的够多了,但是在他看来,他们一家能够活下去的筹码,还不够。 钦差邱大人已经放过了他,可半分用处都没有。这也是他思来想去大半个月,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梁王不是邱大人,也不需要樊刺史在外晃荡,所以,甭管樊刺史为先前做了多少努力,都敌不过梁王殿下的一句话。 “来人啊,将樊刺史关在贵阳府的大牢里。” 不用贵阳府的任何一人,梁王自己的亲兵,就能帮梁王殿下解决掉所有的事情。 瘫坐在地上的樊刺史,冷汗淋漓,死亡的恐惧无时无刻不笼罩在他的心头,他不敢看梁王,将希冀的目光看向了闫木青。 顺着樊刺史的目光,梁王仿若才见到闫木青一般。 被两道灼热的目光盯着,闫木青觉得,他有些承受不住。 说他懦弱也好,说他不靠谱也罢,总归闫木青没有为樊刺史说半句话,多说多错,樊刺史还是自己自求多福吧。 樊刺史被押解下去,曹大人只觉得后背冷飕飕的,就连脖子,都冰凉的厉害,仿若脖子上悬着一把大斧头一般。 若不是其他两府已经平静,没有闹僵起来,保不准他现在就跪地上了。 好在,梁王让人抓了樊刺史,听完了他的陈述,并未让人把他也给压下去,留下了贵阳府和南苑县的属官一起走。 只梁王在看到闫木青的时候,又道:“姚家丫头应该也在贵阳府吧?你去将那丫头叫来陪陪本王的王妃。” 闫木青身形一顿,反应过来之后赶忙跑了。 梁王殿下竟然将梁王妃也带过来了?闫木青脑子里只觉得不可思议的厉害,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梁王妃可还受得住? 好在,闫木青跑得快,岳紫月才刚要出门,就被闫木青给堵着了。 “你不是跟着大部队去十里堡迎接梁王殿下去了吗?怎么跑回来了?还跑这么快?” 险些被闫木青撞着,岳紫月赶忙扶了扶脑袋上的发髻和簪子,今日她梳的发髻乃是以松散柔美著称的堕云髻,可经不起大波动。 闫木青稳住了身体,连喘口气的功夫都等不得,飞快的说道:“殿下带着王妃娘娘一同来贵阳府了,殿下让你过去陪王妃娘娘解闷。” “你说我?”岳紫月有些不太敢相信,梁王妃和她亲娘是密友,她这个小辈儿去凑什么热闹? “你就没有回绝?”岳紫月觉得,她和王妃娘娘是真的没有共同话题,更何况,她与梁王妃接触不深,一举一动,都要注意。 闫木青当时真的没想过要拒绝,因为在他反应过来梁王殿下说什么的时候,他就跑了…… “月儿,那可是梁王殿下的要求,为夫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反抗啊。”没有直接拉着小妻子的手跑,已经算不错了。 岳紫月觉得,指望闫木青变成他爹那般厉害的人,还不如依旧指望亲爹呢。 “算了,好歹梁王妃也是我的长辈,我就不责备你考虑不周的问题了。”只不过,她今天的发髻就不合适了。 “秋水,你来给我重新梳头。” 秋水拿着梳子,冬至则是将岳紫月脑袋上的发簪都给取了下来,两人配合的很一致。 闫木青心理虽然着急,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催促,即便是拜见熟悉的长辈,也不该拿散漫的态度来,月儿考虑的很是周到。 梁王在贵阳府有别院,只不过以前的时候,很少有人知道罢了,负责看守别院的奴仆,也是从梁王府出来的。 坐落在山脚下的别院庄子特别的大,以前也有传闻说是京城大官人家的院子。 当梁王车架到了的时候,梁王直接甩掉了后面跟着跑的官员,先将小女儿从马车上抱了下来,才将梁王妃给搀扶下了马车。 “王妃一路辛苦,先带着歆歆回去梳洗解乏,本王已让闫木青去叫姚家丫头了,等你们休息好了,再让姚家丫头带你们出去转转。” ##第372章 心机男 梁王将王妃和小郡主送到了内院,而好不容易才追上来的诸位官员,直接被挡在了别院外面。 看守此别院的管家,是个瘸着一条腿的老头儿,也不知道老头儿以前是做什么的,整个人都阴沉的厉害。 邱大人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等在门外。 梁王带梁王妃和小郡主,将两人妥善安置之后,又叮嘱了下人,这才不放心的出去了。 “王叔,这些年辛苦您了。”梁王看着拄着拐棍,瘸着一条腿的老管家,话里掩藏着不少的关心。 “殿下客气了,老朽瘸着一条腿,还能为王爷办事儿,也是老朽的幸运。” 只有在面对梁王的时候,老管家才会不显得那么阴沉。 不过,现在瞧着王爷心甘情愿,甚至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宠溺,王管家是真心为殿下高兴的。 “王爷放心,属下定然会好生敲打别院的下人,定不会让王妃娘娘和小郡主有丝毫的不满意。” 一时间,王管家在心理已经将别院里有不太老实的几个人给数了出来,决定这阵子就不要让那几人露面了。 有了王管家的保证,梁王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要往外面走。 不过想起来叮嘱闫木青的,又补了一句,“一会儿闫木青会将楚夫人,户部尚书姚大人的千金送来与王妃解闷,你一并照顾一些。” “属下明白。”闫木青他知道,就是闫木青的夫人,这位大名鼎鼎的户部尚书的女儿,他也知晓一些。 能够让梁王殿下特意叮嘱的,自然也是值得注意的。 别院相对于客栈来说,不算太近,好在楚飞靠谱,不知道从哪租了两匹马,两人由梁王的亲卫,往别院的方向带。 不过,当闫木青看到一共才两匹马的时候,闫木青率先上马,还很是绅士的向着小妻子伸出了手。 “月儿,来,为夫带你一起过去。” 岳紫月看都没看闫木青的手,直接从楚飞手里把缰绳抢了过来,“不用,我们一起骑马过去。” 楚飞看着空荡荡的手,又看了看自家少爷吃瘪的模样,顿时机灵的向后退了几步,保证自己不会被马蹄子给踢到。 两匹马,他其实是和少爷想的一般,他这个做小厮的,也要跟过去的。 奈何,自家夫人彪悍,根本不需要别人带,直接抢了缰绳上马离开了,潇洒的很,倒显得迫不及待一般。 马匹飞驰而过,到达梁王别院的时候,梁王已经等在门口了。 “侄女见过王爷!”岳紫月从马上下来,将手里的马鞭递给了一旁的闫木青,“侄女儿先进去了,您办正事儿吧。” 梁王瞧着岳紫月,点了点头,叮嘱了一句,“月儿,你一会儿先去悄悄歆歆,那丫头舟车劳顿,恐你伯母有些不太舒服照顾不到那丫头。” 小女儿虽然做事儿一板一眼的,但身体上的疲惫,却不会少半分。 岳紫月深深地明白颠簸大半个月浑身都累的心情,当即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王爷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将小郡主照顾的好好地!”拍着胸脯保证,爽快的回答,不由得让人觉得心情好上一两分。 岳紫月走的快,竟是从未看身后的夫君一眼。 邱大人一行人,惊奇的看着梁王和楚夫人如此亲近的交流,了然的看着闫木青,心机男! 不得不说,此刻不管大家的立场如何,得出的结论却是一样的,瞧瞧楚夫人和梁王的交情,叔侄相称,就算闫木青犯了砍头的大错,凭借楚夫人和梁王的关系,还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太阴险了!邱大人只觉得脊背生寒,若是闫木青将他的罪证送给梁王?邱大人只觉得浑身哆嗦。 圣上不在,他小命休矣!也不知道现在和闫木青套近乎还管不管用。 梁王不允许诸位大臣进入别院,反而溜了一圈众人,又将人给带回了府城的知府府衙。 这次,梁王身边跟着个从别院里面带出来的小子,小子长相白净,是个大众脸,穿着黑衣,若不是站在梁王身边,大家几乎都不太会注意到。 只这个从别院里面带出来的小子,让诸位大臣谨慎了不少。 特别被特别带出来的方同知,心理更是惴惴不安,整个人都瘦削的像是被扒了一层皮一般,骤然暴瘦,像是得了不治之症。 闫木青都没敢认人。 官银造假案,梁王的手段雷利风行,就连闫木青自己,都被扒掉了一层皮,苦不堪言。 这几日,岳紫月完全没有变成贴心小妻子,整日和梁王妃和小郡主一起去山里面找乐子,甚至一人一只小弓箭,准备打猎。 小郡主拿着小弓箭,看着远处的小兔子,严肃着一张脸,缓缓的撑起了小弓箭,嗖的一声,嗯,小箭戳进了泥土里。 远处的小兔子,早就飞快的跑了。 没有成功的SHE伤小兔子,小郡主严肃的脸,顿时有些不太好看,特别是,小箭扎进土的地方,离小兔子很远。 王妃拿着长剑,戳了戳小郡主的后背,“你力气小,练练就行了,反正也抓不到,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本就有些失落的小郡主,几乎要红了眼眶,从梁王身上遗传到的骄傲,让小郡主倔强的仰着小脑袋。 “等女儿年岁大了,就能为父王猎杀野物补身体了。现在女儿力气不够,捉不到,父王也不会怪女儿的。” 为了避免被亲娘戳到,小郡主走到岳紫月身边,将小长剑递给了岳紫月。 “月儿姐姐,楚伯母说你的骑射功夫最厉害了,你今天要好好教教我,好不好?”小孩儿特有的撒娇的声音,让岳紫月生不出半分拒绝。 岳紫月揉了揉小郡主的包包头,笑着说道:“小郡主要是想学,姐姐我随时都在这儿,随时都能教。不过,你现在还小,最先做的,是好好的长大。” 女孩子一生最欢乐的时光,就是幼儿时期,若是小郡主连童趣都体会不到半分,那就太惨了。 不过,小郡主的性子完全是梁王殿下的翻版,若是能有几分像梁王妃的性子,或许会快乐很多。 他们还在山脉的外围,还未发现过任何猛兽行走的痕迹。 “小郡主放心,娘娘万福金安,怎么会遇见危险?咱们慢慢往外走着,或许咱们还没出山呢,王妃就赶上我们了。” ##第373章 猛虎围困 被小郡主的怀疑说的一惊,唯恐梁王妃真的不管不顾的往山林里面去。 虽然现在是夏秋,山中猛兽并不缺食物,但是,山里深处,白日里猎食的猛兽还是有很多的。 回头看了一眼连绵不绝的山脉,岳紫月在心底打气,他们来山林里许久,都是安安全全的,可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啊。 岳紫月心理害怕,脚步不免有些急。 小郡主自幼跟在梁王身边长大,对人的情绪把握的很准,她走的快了,小郡主就不干了,抓着她的手不走了。 “月儿姐姐,你是不是在骗我?” 面对如此童真的眼睛,岳紫月说不了谎,但也不会让自己把自己给吓着,“歆歆放心,王妃娘娘没事儿,咱们先回去,在家里面等王妃,好不好?” “好。”小郡主想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的答应了。 岳紫月松了一口气,她很不想让小郡主误会她。 只不过,她越是不想,心理越是没底,山林里越是能够传来令人心情坠落的声音。 听着山林里传来的虎啸声,鸟儿扑哧着翅膀,叽叽喳喳的叫声,岳紫月心知不好,抄起小郡主对着一众侍卫喊道。 “这里留下两个人,其余的顺着王妃娘娘离开的踪迹,追过去看看。” 岳紫月心情很是沉重,第一时间分配了任务,只是,这些人并不是姚家养的府兵,根本不听她的话。 这些,都是护卫小郡主的,在小郡主的安全还没有得到保证的时候,他们是不会离开小郡主的。 岳紫月心理着急,将怀里的小郡主推给了其中为首的小子。 “你们先抱着小郡主回去,我回去找王妃去。”岳紫月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王妃娘娘不能有事。 “小郡主的安慰为重!” 岳紫月跑的快,小郡主有些被虎啸声给吓着了,不过临危不乱的气势已经有了。 “你们两个,和月儿姐姐一起去山林里寻找母妃。”小郡主指着亲卫之中最厉害的两个,厉声道:“怎么,本郡主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 稚儿说话,其实并没有多少威慑力,但是,他们是小郡主的亲卫,小郡主的命令,不得不听。 “属下遵命!还请郡主尽快回到别院,保证自己的安危!” 两位壮硕的亲卫本事不弱,即便岳紫月翻墙的功夫厉害,还是不大一会儿就被追上了。 岳紫月可不敢让这两人保护自己,毕竟,她的小命和梁王妃的根本无法相比,好在她也有自保的能力。 “你们先去追赶王妃,我一会儿就到。” 说着,岳紫月跳到了另一颗大树的枝干上,稳住了身形,极目眺望,因为林木茂盛,竟然什么都没听到。 两位亲卫听到岳紫月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的跑了。 岳紫月想了想,换了一个方向,准备去虎啸传来的方向去追,万一,王妃娘娘几人被猛虎围困,她追过去,也好帮忙。 若是她追赶的方向错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因为虎啸的声音,正好与梁王妃离开的路线南辕北辙,岳紫月不太敢确定梁王妃是不是遇上老虎了。 她就像是山间的精灵一般,飞快的移动着身体,即便脚下的荆棘已经划破了她的衣衫,她也不敢有半分停歇。 岳紫月没敢靠的太近,站在最高的树上,屏住了呼吸,瞧着远处略显得狂暴的老虎在周围打转嘶吼。 好在,在猛虎的周边,她并没有发现梁王府亲卫的身影,也不见梁王妃。 如此,岳紫月终于松了一口气,准备等猛虎情绪稳定下来的时候,再悄悄的逃跑。 岳紫月做好了长时间的攻坚战,一双乌黑的眸子,盯着猛虎的不敢有半分的松懈,也幸亏她看的紧,不然,眨眼间的功夫,她就该看不到猛虎飞奔了。 黑黄花纹的老虎在周围搜寻着什么,飞速奔跑的身影,像是离开弦的弓箭,飞快的冲了出去。 岳紫月看了一下方向,皱起了眉头,待猛虎跑的不见踪影,她才小心翼翼的向着猛虎的巢穴走去。 原本还想遮掩一番自身的味道,可是浑身上下一摸,竟是什么都没有。 “算了,没有就没有吧。”岳紫月小心的往巢穴走去,还未深入,就听见山洞里有一两声的虎叫声。像是幼虎的叫声。 知道是幼虎,岳紫月就不敢多呆了,赶紧离开了这里。 顺着母老虎离开的方向,岳紫月快速的跟着追了上去,好在,猛虎在一个小河沟的旁边,就停了下来。 小河沟并不深,但是水流湍急。母老虎在小河沟旁喝了水,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岳紫月有些不解,待母老虎转身而去,她才越过小河沟,准备去和梁王妃汇合。 只可惜,她去晚了一步,梁王妃已经跑了,她回去的时候,正巧听见梁王妃和梁王讲述自己的丰功伟绩。 而一旁见到母妃安然无恙的小郡主,腿上放着一个黑黄色的小东西,时不时的发出“嗷呜”的叫声。 梁王妃见到岳紫月回来,很热情,“月儿回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当时情况危急,我不是故意将你撇下的。” 忙过这几天,该处理的已经处理完了,梁王挥了挥手,“闫木青在客栈等你回去,你跟着回去看看吧。这几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陪伴王妃和小郡主,是我的福分。” 维持着最后的脸面,岳紫月走的洒脱,阴郁的心情,即便再回了自己家里,也没有得到半分疏解。 闫木青被扒了两层皮,身心俱疲,瞧着小妻子回来了,躺在床上,用胳膊支着脑袋,笑逐颜开。 “月儿回来了?和小郡主玩儿的可好?” 紧绷的心情终于松懈了下来,以至于闫木青竟未第一时间察觉出岳紫月的心情,话说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小妻子说话,这才察觉到不对。 “月儿,可是这几天发生什么事情了?”闫木青问的小心翼翼的,心情有些沉重,倒是没有觉得厌烦。 因为不需要巴结梁王,所以闫木青的心态还是比较轻松的。 岳紫月心里郁闷,甚至还觉得委屈,牵强的看着闫木青,“南苑县的事儿已经解决了,你这边只等着梁王和圣上请功就好,所以,我想去一趟西北。” ##第374章 准备启程 “去西北?为什么?”闫木青很是惊讶,不太明白为何小妻子会这么突然。 “是不是王妃和你说了什么?西北的形势有变,还是怎么了?”西北都督是月儿的外祖家,月儿去的这么突然,若是没发生什么,才说不过去。 其实,她更想回京城看看,可回京城,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不要瞎想,去西北只是我外婆八十大寿的生辰要到了,父亲和娘亲离不开,我这个做女儿的,去西北给外祖母祝寿,也算是替母亲尽了孝心。” 为了防止闫木青想的多,岳紫月又赶紧补了一句。 “前阵子没和你说,也是贵阳府的形势太恶劣了,现在有梁王殿下镇着,好歹你也能轻松一些,我也能安心离开。” 尽管岳紫月说的平静,可闫木青心里就是觉得小丫头心里有事儿,可小妻子明显不太想和他说。 这种郁闷心情,让闫木青很是郁卒,不过也没BI着刨根问底。 “原谅为夫不能亲自为外祖母祝寿,外祖母年岁已高,若是月儿想要多陪陪外祖母,就多呆一阵子,也好让外祖母安心。” 冰凉的手,让闫木青有些心惊,瞧着月儿穿的不少,手怎会如此冰凉? 换作往常的时候,月儿穿的比今天少,手也是温热的,当初小丫头还和他吹嘘过身体阳刚之气甚重,怎的今日这么凉? “月儿觉得冷吗?”怎的手这么冷? 岳紫月攥着闫木青的手,用另一只手戳着闫木青的脑门,颇为嫌弃,“以前我都没嫌弃过你,你竟然还敢嫌弃我?谁给你的自信啊?” 闫木青的手才是凉好吗?夏天的时候,都冰凉冰凉的,现在还敢嫌弃她? 瞧着小妻子恢复了活力,闫木青才放下了心,不过心里惦记着要问问梁王,小妻子为何不开心。这事儿他记心上了。 岳紫月心情不愉快,连着在贵阳府都不愿意多呆,“你在客栈好好休息,处理后续事宜,我先回家收拾收拾东西,看看从这儿怎么去西北。” 提到去西北外祖家,岳紫月的心就飞起来了,毕竟好久没去了,西北开阔,单单是想起来,就能让人心情好上不少。 因为兴致高昂,以至于忽略了躺着的闫木青一副楚楚可怜,仿若被抛弃的可怜模样。 回了家,岳紫月找出了在京城就选好的贺寿礼,让细心的秋水给包好了。“小五去联系马车,顺便看看有没有走镖的镖师,若是有,咱们多加钱,三日后出发。” “夫人,咱们准备的匆忙,三日是不是有些着急了?” 饶是冬至平日做事有些大大咧咧的,可听到只准备三天时间,雇佣的镖师也不知道本事如何,若是在外遇见不好的事,可就危险了。 岳紫月怎会不知冬至的担忧?笑的贼兮兮的,将两个小丫头给拉到了身边悄声说道:“我和你们说,小舅舅已经从京城接了小弟来徽州,咱们只需要让镖师送到徽州和小舅舅汇合就好。” 徽州离贵阳府不远,走的又是官道,雇上镖师一起走,足够了。 秋水不曾料想自家小姐竟然隐瞒了这么重要的消息,顿时有些无语。“小姐就不准备让姑爷见见舅老爷?” “你家姑爷现在根本走不开,就算走开了,也匆匆忙忙见一面,什么都了解不到,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见呢。” 不是她不想让闫木青见人,实在是时间不允许,从徽州到南苑县一个来回,也得花费七八天的功夫,不论是闫木青还是小舅舅,都耽误不起。 所以,她自己一人知道就行了。 不过,面对秋水和冬至虎视眈眈的目光,岳紫月越来越心虚,“好了好了,我明天给闫木青送信和他说不就行了。” 将手上绸缎厚布衣裳抖了抖,这才让两个丫头暂时放过了她。 岳紫月也知妄自做决定不太好,不过她从贵阳府回来,这不是心里有气嘛,不能怪她。 想了想,岳紫月将小舅舅的信,合着自己写给闫木青的信放在了一起,末了还加了一句,“你是否要跟着我去徽州见一见小舅舅?” 闫木青收到信的时候,心上蒙着的阴影,顿时散了,瞧着小妻子的笔锋,似是心里并不在意了。 不熟悉的人,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这种心情,怎么可能会好? 闫木青想,若是换了岳父大人,不管梁王妃是不是有意还是无意,梁王是不是皇室中人,岳父大人都会打上门? 也怨不得月儿心情不好,想要回外祖家! 一时间,闫木青只想将小妻子抱在怀里面好生安慰,虽然他不能替小妻子讨回公道好歹也能让月儿的心不那么冷。 他人还没走,就收到了小三子急匆匆从家里收到的信件,先打开的,就是楚家小舅舅写的。 外祖母八十大寿,他也挺月儿说了,这时候瞧见小舅舅约着小妻子在徽州府汇合,闫木青对此还是很满意的。 虽然对月儿的武力值很肯定,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路上什么不好的事情,就麻烦了。 有了小舅舅邀约,闫木青想了想自己IDE时间,觉得自己也可以将小妻子送到徽州,第二封信,也就是小妻子写的,行程安排,以及最后的问话。 闫木青对自己的要求还是很严格的,第一次见外祖家的人,怎么着也不能空手是不是? 是以,当梁王殿下再次对闫木青邀约的时候,被闫木青直言了当的拒绝了,“梁王殿下恕罪,内子后日要去西北为外祖祝寿,无暇陪伴王妃和小郡主,请您见谅。” 头一次被拒绝,梁王的面色很是不好。 “你这是在怨怪本王?为何?”梁王有着异常灵敏的直觉,这么多年,凭借准确的直觉,可是让了梁王躲过了不少的暗杀。 闫木青对着梁王殿下躬身行礼,道:“不知梁王殿下对王妃娘娘狩猎回来的小老虎,有何感想?” “此话何意?”梁王紧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事情被他给忽略了。 以前,梁王殿下是他最敬佩的人,即便他从未和梁王妃打过交道,依旧将梁王妃当成梁王一样敬重。 谁让梁王殿下对梁王妃很是爱重呢? 他以为,梁王妃也像梁王一般,是个傥荡磊落、敢做担当之人,可是现在,他彻底改观了对梁王妃的看法。 ##第375章 闺秀之宴 “奴婢听送帖子的宫人说,公主这次是请了未出阁的小姐,未曾听说过是否请了二小姐。” 慕川岚总归还是请了春宴的那些小姐闺秀。岳紫月皱了眉,魏疏雨不去,倒是让她十分意外,难不成慕川岚真的没有怀什么别的心思。 “小姐还是小心,要不,便推了吧。” “不必。”岳紫月说道。“明日你和沐青一同陪我去赴宴。” “奴婢知道了。” 她本来是想写信给闫木青,但闫木青今日刚刚传书给她,说他准备去蔚阳山采茶回来,也为岳紫月多带一些回来。 闫木青有这样的心思,岳紫月也已经很高兴了。不管慕川岚究竟想做什么,她都毫不畏惧。“安宁,公主可邀请了四小姐。” “这个,奴婢不知道。” “那明日便带上她吧。”岳紫月说道,“毕竟她也是我的妹妹。” 宫里的宴会大多是有个名头,慕川岚今日便是借故品茶赏荷,将小姐们叫过来,聚在荷塘。荷塘莲叶如盖,上面飘着几朵河灯,宴席就设在凉亭角楼,临着水,也不冷。伸手便能够得到荷塘有些小的莲蓬。莲蓬小小的,还没有成熟,过些日子便可以剥着吃了。 晚宴俱是些清淡菜肴,精致点心。慕川岚还特地给小姐们上了果酒。 “我们这些姐妹,好久都未曾聚聚了。”慕川岚笑盈盈的说。“疏雨一成了亲,也不来走动了,本宫怪冷清的。” 魏疏雨果然没有来,岳紫月坐在下首位子,尚未动筷。 “公主殿下言重了,能陪殿下说话,是我们的福气。”李尚书家的千金倒是生了一张好嘴,也不知道是真话假话。“王妃与王爷伉俪情深,王妃那样天资国色,必定受王爷宠爱,想必再过不久,殿下便要有个堂弟了。” “闺阁女儿,说这些也不害臊。”坐在她旁边的千金说道。“公主殿下,你瞧这妮子,竟然一点都不害臊呢。” 慕川岚也浅吟吟地笑起来。“可不是,疏雨现在忙得很,我根本不敢打扰。不过在座的,不也是有人快要成亲了吗?过些日子我们聚会,便又要少一个人了。” 听了她这话,下边的小姐不免得窃窃私语起来,只有坐在岳紫月旁边的魏蓁蓁,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公主殿下,您便告诉我们吧,我们可等着要喜钱呢。”李尚书家的千金又开口道。当真是一张好嘴。 “是啊,你好借借喜气,早日嫁出去。”坐在她旁边的小姐又揶揄道,看起来两人感情很好的样子。 慕川岚面上倒是十分沉稳,只眼神向岳紫月看了一眼。“大梁璧玉公子,鹤望侯向相府的三小姐提亲了呢,这么大的事,诸位难道不知道吗?” 她这样一说,在座的小姐才反应过来。 可不是,前几日刚刚抬了聘礼去相府的可不就是侯府的人吗?虽然还要等岳紫月及笄礼之后才成婚,但是也已经换了庚帖,已经是准侯府夫人了。只要没有大的意外,她是必然会嫁到闫家的。只要没有大的意外。 “紫月姐姐,这可是大喜事啊,紫月姐姐竟然如此低调。紫月姐姐可要给婉婉喜钱,让婉婉也嫁一个紫月姐姐这样的如意郎君。”李玉婉比岳紫月小一岁,但是岳紫月听她这声紫月姐姐却格外别扭。本来就并不熟识,这样姐姐妹妹的相称,做出一副很亲昵的样子,让岳紫月感到心里不舒服。 “是啊,我大梁双璧,竟然让她们姐妹包了。”另一位小姐说道。“不过也是疏雨姐姐和紫月妹妹生的标致,这样的福气,是我们万万及不上的。” 岳紫月不识得她,上次春宴的时候仿佛没有见到她。 “是啊,以后紫月便与本宫是一家人了。”慕川岚说着。“等紫月和表哥完婚之后,我便应当喊紫月一声表嫂。” 她说得云淡风轻,但是手却在微微颤抖,想必说出这话来,一定饱受煎熬。岳紫月并没有拆穿。从她叫温言哥哥那般甜腻的语气,岳紫月就知道慕川岚定然对闫木青有倾慕之意。甚至是在座的小姐,中间也有人对岳紫月心怀憎恨。这几日来不知有多少人骂她。 只是既然慕川岚属意于闫木青,慕庭深又如此娇宠,为何不下旨给他们赐婚。岳紫月倒是十分疑惑。“多谢公主殿下。凌游说等我及笄之后,才会成婚,在此之前,紫月还应当称公主为殿下才是。”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慕川岚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但还是硬挤着笑容。“魏小姐,本宫还特意为你和表哥准备了礼物。只不过,这要等你成婚的时候才能送出。” “荣幸之至。”岳紫月也笑道。“公主准备的礼物,应当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吧。” 礼物?自己心上人要娶别的女子,还有心思准备礼物,不是真的度量大便是气炸了吧。 “那是自然。给表哥表嫂准备的礼物,自然是精心挑选的。”慕川岚说道。“反正今日也是有喜事,我新得了几坛果酒,清香爽口,又不醉人。诸位也莫要喝这茶了,尝尝我这酒如何?” “全听殿下的,婉婉到这么大,还没有喝过一口酒呢。”李玉婉抢先开口道。 “李尚书十分古板,想必平日约束的紧,今日是在本宫这里,李尚书不会说什么。”慕川岚说道,岳紫月来不及说话,她便已经吩咐人抬了酒坛上来。 什么时候慕川岚对酒如此感兴趣。岳紫月倒是想好好知道。 “殿下这果酒不醉人,便少了点意思,我听他们说,若饮酒,如果雅致一点的,便投壶射箭,如果是要爽快一点的,直接拼酒岂不是更加痛快。” 拼酒,在座的都是大家闺秀,亏她也想得出来。在座的小姐大多没听说过,听郭家小姐解释了一遍,方才明白。 “不行,婉婉第一次喝酒,肯定喝不过各位姐姐。”李玉婉头一个说话,这里并非是她年纪最小,但是听说李尚书晚年得子,一直当娃娃一样宠着,无忧无虑,自然天真活泼。岳紫月不由得看了一眼身边端坐的魏蓁蓁,她年纪最小,但是早就学会了争斗,岳紫月不由得叹了口气。 ##第376章 白蛇故事 “在场都是各家千金,没喝过酒,而且如果醉酒,也难免太过恣意失礼。”一直坐在李玉婉身边的人说道。岳紫月倒是记得她,春宴的时候便一直坐在李玉婉旁边。 “柳小姐说得有理。”慕川岚也说道。“我拿这些酒来,本来就是想让大家尝尝这清脆爽口的果酒,如果都喝醉了,一起就在这凉亭过一晚,受了风寒,到时候一个一个又要怨我了。” 她说完,将目光专向岳紫月。“魏小姐说说,我们应当玩什么?” “我对饮酒之事一窍不通,便不让大家见笑了。”岳紫月笑着说到。“不如大家饮酒的时候,便抽签轮流讲一个故事可好。可以是道听途说来的,也可以是听别人讲来的,也可以是自己亲身经历,公主您看,这样如何?” “婉婉又没有出过门,紫月姐姐叫婉婉怎么讲。” “戏折子里的故事也可以。”岳紫月说道。“只要是大家没有听过的。也可以是自己小时候的趣事。” “不错。便听魏小姐的。”慕川岚说道,便有宫人端上竹签来,将几位小姐的名字都写着竹签上,抽签决定。 第一个抽到的便是李玉婉,“怎么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哪里都没有去过。” “童年趣事也可以。只要让我们听得有趣。”岳紫月脸上也有了笑意。李玉婉这样的性格,那她的童年应当十分幸福,有许多高兴的事分享才对。 “玉婉啊,当年她可调皮了呢,常常叫丫鬟带她出府来找我,有一次正好被尚书逮住。”柳卿说道。“叫尚书撵了她半条街,也未曾将她逮住。” “柳姐姐,你怎么先说了。我不是想说这件事的。”李玉婉说道。“这都是我小时候的事,跟现在不一样。” “李小姐小时候还真是俏皮可爱。”有人说到。 现在也一样性子可爱。岳紫月将手腕在酒杯上划了一下,月光石没有变化,没有毒,便端了起来。这果酒果然清冽爽口,香甜好喝。各家小姐都讲得是自己闺阁趣事,有得讲的是折子里的故事。慕川岚也讲了一个,她小的时候京师下雪,她便喜欢在雪地里玩,在雪地里见到白蛇的故事。 冬日里怎会有白蛇? “的确是白蛇没错,也不是冻僵了的,本宫当时年纪小,见是条蛇,也不敢过去,就看见它在那里盘了一会儿,便游走了。”慕川岚说道。“我当时也问了宫里年长的宫人,他们也从未见过这种情况。说来也奇怪,当时我体弱多病,见到那条白蛇之后,身体竟然就慢慢好转起来。” “简直便是不可思议。”在座的小姐大多惊讶,她们怎么可能听过这样的奇闻,就连岳紫月也没有听过。若是冬天蛇会动,那就没有农夫与蛇的故事了。 “后来我问老嬷嬷,嬷嬷说是因为那条蛇是天神的化身,下凡来保佑大梁,顺带也保佑了我。” 岳紫月皱了眉头,她的确是不怎么信的,但是慕川岚说得头头是道,她也不会当年说什么。刘邦斩白蛇起义,白蛇向来都不是什么好的兆头。但是大梁的确自慕川岚降生之后便风调雨顺,没有什么大灾发生。慕川岚受宠也有这个原因。 “公主殿下自然有神灵庇佑,我大梁自然也有神灵庇佑。”座下有人符合。不管慕川岚这故事是真是假,在座的小姐也都相信了。 岳紫月自然也相信了。很快抽签便轮到她。岳紫月最会讲故事了,虽然表面上看去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但是在前世,她可看了数不清的小说故事,随便拿出一个来便能将这群小姐唬的一愣一愣的。等岳紫月将牡丹亭的故事讲完,李玉婉还意犹未尽。 “紫月姐姐讲得这本折子我从来都没有看过。”李玉婉说道。“紫月姐姐能不能将折子借我。” “这个,应当是不能。”岳紫月有些为难,“这故事是我一个朋友所作,还没有折子出来呢。” 虽然这样说对不起汤显祖他老人家,但是岳紫月也只能这么说。 “若非是学识渊博之士,定然写不出这样的故事来。”一位小姐说道,“想不到魏小姐竟然认识如此学识广博之人。” 所谓学识广博之人,大多是男子,而岳紫月是闺阁女子,若与男子过于亲密,于礼数不合,也落人口实把柄。 “魏小姐可有许多交情呢,我有此出门,便看见魏小姐和一个俊朗公子站在一起。那公子虽然不及侯爷,但是却也俊俏的紧。腰间还佩着剑呢。”又一位小姐说道。“这文也好,武也好,我们这样的学识浅薄,自然认不得几个。” 岳紫月心里惊了一下,佩着剑的公子,她莫不是说得荣沉安。她与荣沉安走的时候大多数带着幕篱,又是怎么被认出来的。 只是偶然看到,便有数次。听魏蓁蓁所说,还有许多次,是别人不知道的。岳紫月只是冷笑,只见刚才那郭小姐又说道。“魏小姐身为闺阁千金,与那些学者书生所谈何事啊?” “自然是天南地北的传说,还有经史典籍了。”魏蓁蓁说道。“姐姐虽然从未出门,但是似乎和那些书生很合得来,光是听竹园,就来来回回去了五六次呢。” 谁不知道听竹园是文人雅士最喜欢聚集的地方。岳紫月不过就去过两次,还是都和闫木青一起去的。听魏蓁蓁的意思,仿佛便是她去私会情人一样。 “魏小姐总是去听竹园做什么。不过就几从破竹子罢了,有什么可看的。树不像树,草不像草,白白长着碍眼,若我是那园主人,便统统给它砍了,换上繁花翠柳,岂不景色优美。”说话的是秦将军的妹妹,她并不像武将之女,反而更是娇滴滴的千金,只不过又素厌书卷,倒是有几分武将风范。 “文人贵有节,夸得是那竹子的气节品格,若你要将竹子都砍了,指不定有多少文人要指桑骂槐的骂你呢。”慕川岚俏声说道。“魏小姐想必也是重于竹子的气节品格,才常常去听竹园的吧。你们这群惫懒的,自己懒得去,不懂那竹子品格气节,却又不让别人去,也太没道理了些。” ##第377章 有人要谋害 “婉婉怎么懂那么高深的道理,什么气啊,节啊。婉婉也常常去听竹园,哪里天气清凉,茶好喝,点心又好吃。风吹竹叶的沙沙声特别好听,我爹就常说我,恨不得将家搬到听竹园去。”李玉婉说道,拈了一块杏仁糕。“总不过是个园子,去玩还要有什么理由。魏姐姐,你说是不是。” 岳紫月不由得哑然,这小姐,虽然天真纯粹,但十分聪慧,不过三两句话,便将她们扣在岳紫月身上的帽子推得一干二净。 “听竹园气氛雅致,本就适合听书下棋,侯爷便喜欢在哪里设局品茶,我有幸去过几次,不过紫月对棋艺一窍不通,每次都是惨败。”岳紫月说道,“这些故事,便是在听竹园听来的。怎么都问起我来了,下一个签轮到谁了?” 本来她们还想说些话,却被岳紫月噎了回去,抽签之后,下一签便是轮到魏蓁蓁,魏蓁蓁本来就没有什么故事,只讲了寥寥几句。这果酒着实好喝,就如同饮料一般。岳紫月自从来到这里便只喝茶和清水,牛奶都没有喝过,更别提是其他的饮料。如此喝着果酒的确是过瘾,转眼间一壶就已经见底。宫女见状,又给岳紫月添了一壶。 岳紫月喝完第三壶酒的时候,慕川岚便说去御花园走走,现在春花已谢,秋菊未开,倒是可以闻到一阵阵桂花的清香。 香气氤氲浓郁,充斥着鼻子,一阵风上来,岳紫月便觉得有些困意,只想趴下来休息。她眯着眼睛,便看见对面来了人,岳紫月不认识,但是那个人对着慕川岚施礼。“公主殿下。” 岳紫月有些醉了,这果酒虽然说不醉人,但毕竟是酒,她喝得多了,总归是有些想睡觉的。暗暗拉了下沐青。“我有些醉了,你扶着我,别让别人看出来。” 沐青急忙扶着她,岳紫月强打着精神,开口道。“公主殿下,紫月头有些痛,便先行回府了。” “这不是魏小姐吗?”那人说道。岳紫月只能大致看出他五官的轮廓,但怎样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魏小姐与何大人很熟吗?”有人问道。 这人是何峥?岳紫月这会儿醉的厉害,但是看这人的轮廓并不像,难不成是太糊涂了。她和何峥的确有几分交情,也不能算是交情吧。“并不是很熟,只是认识。”她说道,愈发头昏了。 “想必是紫月喝多了酒,还不带魏小姐下去休息。”慕川岚道。 她是喝得挺多的,别人只喝了两三杯,她可是喝了满满三壶酒,这酒当时喝的时候不怎么样,一吹风,便叫人头昏起来。岳紫月只觉得头昏脑胀,脚下一软,若不是沐青搀扶,她定然要倒在地上。 离御花园最近的是一处偏殿,宫人将偏殿打扫出来,铺了软塌,岳紫月让沐青陪着,躺倒床上,便觉得天旋地转,几乎睡死过去。 岳紫月身上一直带着药,上次用清凉丸给荣沉安解酒有奇效,岳紫月从怀里摸出来一颗,沐青给岳紫月去打水来,岳紫月便将那清凉丸碾碎了,和着茶水,点了两点在太阳穴上。当即神清气爽,酒醒了一半,虽然头还是疼的紧,但总归意识分明了。 岳紫月这下可以体会到当时荣沉安醍醐灌顶的感觉了,至于这清凉丸和着茶水喝下去,她是不敢的。清凉丸是什么味道,她一点都不想尝。 靠在床柱上,按着凉滋滋的额头,忽然听见周遭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外面。 跟宴山居士学艺,她的感觉也敏锐了许多,此时虽然是头痛,但是却格外清醒,能听见外面来了两个人,影子已经投在窗纸上。一个宫女,另一个头戴着发冠,身形健硕,应当是一个男人。 两人似乎在门口说什么,岳紫月略微靠近,便听清楚了一点。 岳紫月听到脚步声靠近,便一个翻身,攀上了房梁。房梁十分宽,足以遮住她的身形,人们往往会忽略头顶上的东西,如果这人不是仔细看,应当不会发现。刚才岳紫月未曾解衣,将裙摆略微拉了拉。没有让裙子垂下去,那人推门进来,岳紫月借着灯火,看清了他的脸。他的样子,像是纨绔子弟,放浪形骸。朝中不乏这样的世家弟子谋得官职,这位何大人应当是其中一位。何峥虽然也是世家弟子,但是为人中正贤良,此人虽与何峥同姓,但是却一点都不一样。 这人明显面带猥琐之色,激动的走到床前,掀开帘子,脸上猥亵之色却转为了惊讶。床榻上只有被褥是摊开的,有人躺过的痕迹,哪里有岳紫月的影子。 他怎么也想不到,岳紫月会坐在房梁上,看着他脸上的猥琐表情消失,变成焦急。房间里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他找不到岳紫月,便以为是岳紫月出去了,也便出去,那宫女为了营造奸情场景,自然不会留在门外,他也找不到旁人。 趁他抬头寻人的时候,岳紫月从房梁上下来,轻得像猫儿一样,莲步轻移,一只手按住了他脖子后面的穴位。 那何大人回头,昏迷前的最后一眼便是看见岳紫月脸上露出了笑容。 不知道沐青打水为什么去了那么久,想必是被人支开了。岳紫月将这位大人拖到床上,将他的衣裳解开,她倒是想看看是谁想害她,也应当想想该让谁吃这个苦果。既然如此喜欢陷害于她,她就让他们知道,陷害她什么样的下场。 岳紫月的步子像猫一样轻,入了夜,地上便多是婆娑树影,岳紫月便脱了外面那件雪青色的罩子,鸦青色混在树影之中,若非仔细观察无从发现。虽然头还是有些痛,不过岳紫月还是对谁想害她更感兴趣。慕川岚她们还是在御花园,岳紫月悄悄靠近,便见慕川岚和那个郭小姐坐在一起。魏蓁蓁毕竟是庶女,无法参与到他们这些身份尊贵的小团体中,这也正常,岳紫月靠近,便听见慕川岚在说话。 “你说这样行得通吗?” “公主放心,那果酒她喝了三壶,就算是一个壮汉,都要醉个一天一夜才能醒来,更何况听她四妹说,她根本就没有喝过酒。绝对醒不过来。”郭小姐说道。“公主不必担心。” ##第378章 郭暖失节 的确,这酒十分厉害,岳紫月现在还头疼的紧,便是这酒害得。不过这一世她没有喝过酒,那具身体却是不会醉的。 “你不知道,这丫头邪的很。”慕川岚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我几次给她下毒,都被她躲过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总有人在帮她一样。” “这是在宫里,而且殿下不是还说,鹤望侯已经去蔚阳山收茶,明日才能回来吗?这次谁都帮不了她,她就只能名节尽毁,到时候,她和侯爷的婚事,不也就谈不成了。” 女子失节在古代可是大事,慕川岚还特地找了一个纨绔子弟,当真是好算计。 岳紫月不用猜就知道是她们下得手,此番听了她们说话,便更觉得气愤,。慕川岚自然是要带头去捉奸的。岳紫月自然不能打扰了这一场好戏,至于这个郭小姐,便不要怪她了。 岳紫月丢了一块石头在水里,吓了她们一跳,两人同时站起,但岳紫月又重新躲在了阴影里,没人瞧见。 “公主,怕是有人听见了。”郭小姐说道,“时候也差不多了,公主应当去了。我不宜和公主一同出现,殿下先去。” 慕川岚在花园左等右等也没见到郭暖,便先领了人过来,“紫月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醉酒醉的恨了。吩咐下人给魏小姐弄醒酒汤来。” 宫人领旨下去。慕川岚走到门口,推开门,“紫月,你可好些了?” 但是马上她的表情便被惊讶取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男人的鞋履在这里?” 在场的除了她,还有各家的小姐丫鬟,宫女太监,此时她一喊,所有的人便都看见了。 “这,怎么可能,这可是宫里,魏小姐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不尊不敬之事。”柳卿也是面露惊讶之色。“况且,鹤望侯已经向她提亲,她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来的啊?” “谁知道?”梅请妩说道,“她不是在闺阁中便和一众男人往来甚密,做出什么事来都不惊奇。” “到底发生了何事,紫月姐姐怎么了。”李玉婉已经有些困了,惺忪着睡眼,她虽然纯粹天真,但并非不谙世事。见到地上踢散的鞋和衣裤,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床帘里一阵人影晃动,显然还不知道来人。慕川岚脸上有了怒色,“岳紫月你好大的胆子,皇宫重地,竟然行如此苟且之事,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将人拿下,非要看他们颠鸾倒凤不成。” 宫人闻声,便走过去了,掀开帘子,正看见男人趴在那女子身上,女子身上衣衫已退了大半,只剩下肚兜还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但已经隐隐见到沟壑。在场的大多是闺阁小姐,哪里见到如此香艳场面,大多移开了眼睛,脸也都红了。 “这不是紫月姐姐穿的衣服。”李玉婉虽然脸上也都是红晕,“紫月姐姐今日穿的是件雪青色的袍子,这袍子是丁香色的。” 若非李玉婉说,谁敢直接看这样香艳场面。宫女将那位登徒子拉开,他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 床上的女人还没有醒,众人走近一看,却看见了郭暖躺在床上,嘴里还呢喃呓语。 慕川岚气得发疯,早有宫人端了凉水来,往她身上一泼。郭暖一个激灵便醒了,坐起来看着四周,表情有些茫然。 “我这是怎么了?” “公主,公主殿下。不是这样的。”郭暖出了丑,就算是郭尚书,出了这等丑事,也会颜面扫地,抬不起头来。这来宫里的小姐丫鬟婆子都看得清清楚楚,郭暖失节,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她的清白便都已经没有了。慕川岚更不可能将这件事情揽在自己身上。郭暖脸色惨白,“不是这样的。” 何载虽然也是何家的人,但是他的声名远远不如他的堂兄。他与何峥同出氏族,但是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整天只会花天酒地,却胆大包天。此时他跪在一旁,身上已经披上了衣衫,只不过还是衣衫不整。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公主殿下,您都知道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便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到这里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她说道,泪珠从脸颊上滚落下来。她说得都是实话。 “会不会是何大人用了什么邪门的法子,我听说有这种邪门的药,说不定这登徒子就用了,郭小姐是名门出身,礼数最为周到,怎么会做出这样不知廉耻之事。”有人说道。 “这位小姐,话不能这么说。”何载开口,这样的帽子一但扣下来,他也吃不了兜着走,何载是什么样的人物,混迹烟花场多年,若没有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混不到这时候。“在下虽然名声不好,好歹也是何家的世子,怎么会做这样龌龊之事。” “闭嘴,证据摆在眼前,你觉得说出这话来有几人相信,不知廉耻。”那人啐道。何载便闭上了嘴。只是看了一眼慕川岚。 人是慕川岚叫过来的,如果要问何载的罪,他一定会将慕川岚教他的事情全都抖搂出来。这样的无耻之徒早就将自己的名声不当回事,慕川岚还是清清白白的,若何载当真将此事供出去,她脸上无光。 “我记得三姐姐在这间房里休息,怎么不见了三姐姐。”魏蓁蓁说道。“郭小姐为什么会在这里?” 慕川岚也记得清楚,她将岳紫月安排在这间房里,然后马上放了何载进去,可岳紫月变成了郭暖。她不免得皱了眉“来人,将何载看管起来。你们,去*来。” 岳紫月没在别处,就在隔壁的房间,一直听着隔壁的动静,等慕川岚说要来找她,便躺在了床上,装作醉得不省人事。沐青照她的吩咐,端着水盆到房间前,便被拦住。 “这不是魏小姐身边的婢女吗?你家小姐呢?”宫女问道。 “回姑姑,我家小姐喝了醒酒汤,便一直在房间中歇息了,这是怎么了?”沐青孤疑的问了一句。 跟着沐青推开门,便看见岳紫月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嚷嚷着头痛。沐青急忙跑过去,用清水浸了毛巾,擦了擦岳紫月的额头。 ##第379章 求情 岳紫月坐起身来,看见满屋子的人,脸上满是惊讶。“这是出什么事了?我不过是醉酒而已,多谢各位小姐关心,还特地来探望。” 岳紫月说完,眼角余光瞥见慕川岚脸上明显僵硬了一下,李玉婉没有顾及那么多,心直口快。“紫月姐姐,你知道吗?刚才发生了不得了的事。” 能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无非是郭暖同何载在一张床上,被她们抓了一个正着。岳紫月心道,但还是一脸好奇的询问、“究竟是什么事?” “不可多言。”慕川岚说道。瞪了李玉婉一眼,李玉婉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魏小姐醉酒,便应当好好休息,我们便不打扰了。” 她语气早就没有了刻意装出来的亲昵,只有生硬和恼怒。 岳紫月虽然心里暗笑,但脸上还是一脸懵懂表情。 尽管慕川岚吩咐下去,封锁消息,可是那么多人都一起瞧见了,怎么可能堵得住。转眼之间,郭尚书家小姐和何峥私通的事便传遍了整个京城。而且当时可是在榻上将她们逮住的,这个时代最注重名节,郭暖的名节是毁了,整个京城都是风言风语。 “郭小姐未免也太可怜了吧。”魏蓁蓁坐在椅子上。“三姐姐,你没听到这人说得有多难听。” 岳紫月自然也听到了一些,但是如果不是郭暖,那么这个风言风语议论的对象,便是她岳紫月了。不知道那时候魏蓁蓁会不会觉得她可怜,或者是对她落井下石,踩上几脚。 “她今日敢在宫闱中勾搭男人,明日便敢在爬上龙榻觊觎后位。”岳紫月呷了一口茶。“一个女儿家,不知矜持,有何可怜?” “三姐姐,你当时醉酒没有看到,郭小姐昏迷不醒,定然是那登徒子想要行不轨之事,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魏蓁蓁说道。“可惜了郭小姐,她出身也好,却要嫁给那个纨绔子弟。” “她做出这样放荡的事来,能嫁给何载已经不错了。”岳紫月带着笑,魏蓁蓁似乎这次来真的是想和她讨论这件事的,怕不是想要让岳紫月去给郭暖求情。 “三姐姐,我实在不忍心看到郭小姐这样坠入苦海,不如去向公主殿下求求情。”魏蓁蓁说道。 “蓁蓁,这满京城都知道了,郭小姐清白有损,去同公主殿下求情有什么用。况且要嫁给何载的是她不是你,你同她求情做什么。” “可是......郭小姐一向照顾于我。” 所以你就帮助郭暖一起害我,还想让我去给你们求情?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岳紫月差点便将这句话说出来。“若是郭小姐对你照顾有加,便应当你亲自去给她求情,找我做什么?” 岳紫月这番话听到魏蓁蓁耳朵里,难免有些刺耳你,魏蓁蓁咬着嘴唇,她的确是想帮郭暖的。她只不过是一个庶女,所有人知道哦她是庶出之后,大多神色都有所鄙夷,她和那些嫡小姐相处,都是提心吊胆,生怕哪个字说得不对,惹了自己嫡姐生气。魏疏雨的脾气一向暴躁,她不敢得罪,日日在魏疏雨旁边提心吊胆,只有郭暖,将她当做姐妹看待,未曾因为她的出身看低她。 “三姐姐。” “你回去吧,这个忙我帮不了。”岳紫月说道,已经端起茶碗,沐青安宁便将魏蓁蓁“送”了出去。岳紫月不知道魏蓁蓁是怎么想得,和别人合谋害她不成,却转头过来求岳紫月为害她的人求情。岳紫月只当一个笑话。 “郭小姐的清白已经完全毁了,奴婢听郭家的下人说,郭小姐整日将自己闷在家里,闭门不出。”沐青说道。“就连平日里一起玩得好的小姐也都没了消息。” “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吗?”岳紫月说着,对着魏蓁蓁刚才出去的方向扫了一眼。“她和郭暖是什么交情,竟然想起来让我去帮她。” “小姐,依奴婢看,这分明便是冲着小姐来的。”安宁有些愤愤不平。“那郭暖与何载私会的房间可是安排小姐休息的房间。” “我知道。”岳紫月说道。“郭暖便是我弄进去的。” 安宁和沐青对视一眼,俱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惊愕,自然还有欣喜。“小姐是怎么?” 岳紫月会武的事情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也包括沐青和安宁,她将经过讲了一遍,沐青和安宁俱是又惊又喜。 安宁抚着胸口。“现在让奴婢想,奴婢都觉得后怕,如果不是小姐会武,怕是现在名声尽毁的便是小姐了,小姐与侯爷的婚事也......” “她们一次害我不成,自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岳紫月说道。“我们这位公主殿下,倒是对她这位表兄属意的很,指不定会因为凌游又出什么毒计。” “不管怎样,小姐处处小心便是。”沐青说道。“小姐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奴婢和安宁虽然不顶用,但是缺也能保护小姐。” “是是是,你们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我缺不了你们。”岳紫月说道。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来、“对了陛下秋天便要开秋试了,安宁,你弟弟阿澈要不要参加考试。” 李澈年纪虽小,但是天资聪颖,若是参加秋试,若是中榜。没准还能博得神童之名。 “澈儿年纪还小。” “年纪小并不是问题。”岳紫月说着,拿起一块桂花糕来。“我看李澈十分聪慧,如果是参加的话,没准可以取得名次。而且他这样的年纪,虽然不能入朝为官,但是却能被陛下所注意到。对他将来仕途也有好处。” “可是。”安宁还有些犹豫,岳紫月两口将糕点吃完,“你放心,我看人不会有错,澈儿绝对是可塑之才。 ” 安宁虽然脸上还是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日暮时分,闫木青的茶便送到了魏府。岳紫月彼时正在剪一枝桂花。 “月儿竟有如此闲情。”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岳紫月转过头,才发现闫木青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背后。“我说是你将茶送来,没想让你人同茶一起过来。” ##第380章 到北国带礼 “城里的事我已经听说了。”闫木青说道,伸手捡了一枝桂花,桂花清香,只一抖,花瓣便散落在下面的油纸上。“你弄这些桂花做什么?” “明日叫安宁去做些桂花糕。”岳紫月从来都没有弄过桂花,觉得新鲜,便想弄弄看。“公子觉得这件事可还有趣?” “不算有趣。”闫木青说道。 “那如果这个清白有失,名节尽毁的人是我呢?”岳紫月说道。 “月儿自然不会。月儿这样聪慧,怎会看不出来别人的计策。况且,就算是月儿被人陷害,没了名节,我也依然会娶你。”闫木青说。“月儿的心在我这里,自然人也跑不掉。” 他今日说的这些话怎么这样肉麻。岳紫月有些奇怪。“你又要去哪里?” “我要去趟北国,可能不能参加月儿的及笄典礼了。” 岳紫月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你又要去北国?” “恩,有些事需要我处理。”闫木青说道。“不过我已经为月儿准备了礼物,等月儿及笄,便会送来。” “那我还真是好奇公子会给我准备什么礼物。”岳紫月虽然是笑着,但是眉眼里不免又几分担心。“北国寒冷,你多穿些衣服。” “自然。”闫木青说道“等和月儿成亲,我便带月儿四处周游,将我旧日所见,所闻,都让月儿看一遍。” “那可要好长一段时间。”岳紫月抖落了身上的桂花,只留一袖清香。“早日回来,我等你。” 闫木青点了点头,便出去了。自从知道闫木青实际是做何事的时候,这种担心便一直伴随在岳紫月身边,无论是坐卧起居,还是画画写字,岳紫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现在这种不踏实的感觉尤为强烈。但她并不能拦住闫木青。只能在平静温暖的京师等他回来。 “沐青,以后郭小姐的事便不用来跟我讲了。”岳紫月说道。“跟我们没有关系,有些话你听过便听过了,莫要到处乱讲,要记得,祸从口出。” “小姐,可毕竟是她想要害你的啊。奴婢想起来便觉得生气。”沐青嘟囔着嘴,“她罪有应得,叫她想要害小姐。” “沐青。”岳紫月轻喝。“那是她的事,以后我不想在你们的嘴里听到郭小姐的杂事。在家里也就算了,若是在外面,你们说什么,便相当于是我在说什么。” 沐青虽然机灵,但毕竟年纪尚小,不及安宁成熟稳重。岳紫月话已至此。安宁拉了拉沐青的袖子。“若是让外人听到我们在说郭小姐的闲话,便以为是小姐的意思,有心者便会迁怒小姐,给小姐惹了麻烦。”沐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安宁说完,便明白了其中关节,也点了点头。 “那是在宫里,一个郭暖,还没有本事害我。”岳紫月说道。 “小姐,您是说......”安宁抬头,与岳紫月对视,岳紫月点了点头。安宁便垂眸。沐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看安宁又看看岳紫月。“小姐,你们又打哑谜,奴婢看不懂。” “沐青,小姐是为你好,要不你这个大嘴巴,不知道说给谁去。”安宁说着,脸上也有了一些笑意。沐青还是不明白,岳紫月也不打算告诉她,只是笑笑。 “上次进宫看姐姐也有些日子了,已经过了三月有余,想必大姐姐也应当快要临盆了。”岳紫月想起魏幽若来,脸上便有了笑容。上次去看魏幽若的时候,魏幽若身强体健,虽然有些疲惫之态,但是却面色红润,应当会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到时候再去看魏幽若,还要给小外甥准备一份贺礼。“安宁,你早早去备下礼物来,等大姐姐临盆之后,我们便递帖子入宫。大姐姐坐月子的时候,应当有娘家人去。” 赵汀兰自然会去,岳紫月可以不用去,但是她想念自己姐姐想念的很。别说皇宫里只有一个慕川岚,就算是有豺狼虎豹,她也是要去的。 不过慕庭深更为周到,魏幽若临盆之际,便宣赵汀兰进宫陪伴。旨意里没有岳紫月,岳紫月不能跟去。赵汀兰对其他人来说,还是一个合格的母亲的,虽然她不愿意带着岳紫月,但是看向岳紫月的眼神没有那么冰冷了。 “等你大姐生产之后,你自可以进宫来。”赵汀兰只留下了这一句。 不知为何,岳紫月心里总有些不踏实。闫木青去北国的时候是一遭,这又是一遭。岳紫月将心头的这种感觉压了下去。魏幽若本就受宠,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慕庭深特别关照过的,又是请了最好的产婆,岳紫月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宴山居士对岳紫月一直都是宠着。自己平生所学,半数都教给岳紫月,岳紫月学得也很快,只是这习武所用内力要常年累月的积累,岳紫月尚且做不到。宴山居士教给岳紫月的多是剑招,这剑法重在轻灵飘逸,岳紫月很是喜欢。花在练剑的时间也多了些,没有内力,剑招大多华而不实。当时闫木青在蔚阳山下救她的那一招便是出自这一剑谱,朗月流星。但是岳紫月使来,却只是砍断了几根竹子。 “月儿,你莫要着急,这内力,是要慢慢来的。”云知遥抱着杯子,最近他不喝茶了。一直喝药,应当是身体每况愈下。岳紫月停了剑招,看着坐在竹椅上的云知遥,心里也多有亏欠。 她本不应该骗他,但却又觉得应当骗他。岳紫月不知道当年往事,但却知道独孤夫人一直在云知遥的心尖上。只是他真正的女儿已死,只有岳紫月鱼目混珠,给他的心里一点安慰。闫木青应当也是希望云知遥走的时候心里没有遗憾吧。 “我知道了。” “其实要提高内力还有一种办法。”云知遥说道,放下手中的茶杯。“反正老夫日子也不长了,老夫这一身功力随老夫去了可惜。老夫便将它传给你。” “您别这样说。”岳紫月急忙说道。“您说过将您的一身功夫都教给月儿,月儿只学到了九牛一毛,您可别忘了答应月儿的,您还要带月儿去忘忧谷呢。” ##第381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 “哈哈哈,老夫知道。”云知遥说道。“你看,我都喝上药了,老夫这具身子还能拖好几年呢。到时候你和凌游成亲,老夫还想抱个外孙才要走呢。” 说到这里,岳紫月的脸上便一红,“您都知道了。” “我怎么不知道。”云知遥拈着胡子,笑道。“凌游这孩子老夫看着长大,品行端正,性子纯直。月儿你和他站在一起很是登对,老夫觉得你们很般配,老夫将你交给凌游,也放心。” “可是......” “你也别可是了,老夫可没几年了。在老夫走之前,定然要抱上外孙。”云知遥也不顾及岳紫月脸红。“等老夫身去之前,便将老夫这一身内力给你,到时候凌游欺负不了你,老夫也放心。不过凌游这孩子,倒是真心喜欢你,就好似当年的我和晏晏......” 剩下的他便不说了,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岳紫月不忍打断。闫木青说过,云知遥是自愿服下这毒药的,却感受不到毒药发作之苦,只有将见到心爱之人的欣喜。 一寸相思一寸灰。 岳紫月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带着欣喜,一路往姐姐所居宫殿跑去。宫城房屋众多,但唯有魏幽若的宫殿,岳紫月记得最为清楚。 跑到门口,岳紫月却慢慢停住了脚步,宫人正往宫殿匾额上挂上白纱,一块轻飘飘的白纱,遮住了合德宫的匾额。 不会这样的,岳紫月不敢询问,也不敢迈开脚步,就这么站在原地,愣着看那宫人从梯子上下来,对她行了礼。那宫女身着缟素,头带白花,若不是......她怎么敢这么穿。满宫喜色,却唯有合德宫一片缟素。 岳紫月还是迈开了脚步,一步一步的走进宫殿里来,宫殿的一切原本不熟悉的东西变得更为陌生。赵汀兰站在正殿门口,望着岳紫月。 去世的是她的女儿,她自然不用披麻戴孝,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没有流泪,只是面色淡漠,岳紫月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岳紫月听她轻声说了一句。“今天,我失去了我的女儿,但为什么这个失去的,不是你。” 岳紫月无言,走进殿内。本应当是喜庆的殿内冷冷清清的,只有两具棺椁横在殿内,一具大的,一具小的。“我姐姐,怎么死的。” 旁边守灵的宫女吓了一跳,“小姐,娘娘是因为难产引起的血崩......” “那孩子呢?” “五皇子,一出生便没有心跳。”她低声说道。声音最后如同蚊蝇一般细小。 染冬没有在旁边,“染冬,她应当是大姐的贴身丫鬟才对,她在哪?”岳紫月又问道。 “染冬投缳自尽,殉主而去。”赵汀兰走进屋来,替那战战兢兢的宫女回答道。她一挥手,让那宫女出去。岳紫月也站起身来。 这殿里本来冷清,那宫女出去,关上门,便只剩下了赵汀兰和岳紫月两人,烛火摇晃,赵汀兰走过去,剪了灯烛。 “染冬当真是自尽殉主的吗?” 赵汀兰转过头来看她,杏眼里是岳紫月看不透的深渊。“是。” “姐姐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岳紫月,我知道你和幽若感情最好,她是你姐姐,难道她便不是我的女儿了吗?”赵汀兰说道,声线平稳,毫无波澜。“当年,我十月怀胎生下她,她是我的第一个女儿,也是我最爱的女儿,我亲手教她诗文礼仪,教她琴棋书画,她学什么都很快,长得也很快,一转眼便成了年,我亲手将她的头发绾成髻,簪上簪子。她名动京城,适龄入选秀女。入宫之后,颇得宠爱。可就在昨天,我便失去了她,我最爱的女儿,她如今便躺在这个冰冷的棺材里,还有她的孩子,我的外孙。”她平静的说完,仿佛此时与她无关。“岳紫月,我从昨天就再想,为什么我失去的不是你,是幽若。” 岳紫月看着她,“母亲当真如此憎恶于我?” 赵汀兰只是看着她,没有否认,便是承认。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为什么同是一母所出,便如此偏爱,一个视为心肝骨肉,另一个却弃之敝履。 “因为产子之痛,不是你可以想象的。”赵汀兰说道。“我已经有了两个女儿,我无法忍受我十月怀胎,忍受疼痛,换来的又是一个女儿。” “就是这样,您就一直憎恶于我?”岳紫月不免冷笑,“我难道不是您的骨肉吗?” “我不想在幽若的灵堂谈论这些事。”赵汀兰说道,若有所思。 岳紫月也将目光转向了棺椁,那里面躺着她的大姐,曾经的一双葇荑变得生硬冰冷,曾经的温柔话语在胸膛慢慢腐朽。她应当感到伤心,但是她甚至一滴泪都没有流。或许人到了最伤心的时候,连流泪的力量都没有。 她抬起手来,抚在棺木上,棺木光滑,是桐木所制,想必魏幽若躺在里面,如同睡着了一样。还是那样温柔可人,端庄美丽。岳紫月将手抬起来,手腕的月光石也从袖子里滑出来,月光石的颜色明显便暗淡下来。魏幽若是中了毒,她并不是因为血崩而死,而是中了毒,或者说,是因为中了毒,才导致她生下死胎,难产血崩而死。 “我要开棺。大姐是因为中了毒,才导致难产的。” “够了。”赵汀兰喝道。 “有人加害大姐。”岳紫月也转过头去。“大姐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她是中了毒。” 啪,清脆响亮的一声,赵汀兰一个巴掌将岳紫月的头打偏过去。“不要因为你莫名其妙的推测,打扰幽若死后安宁。” “大姐真的是中了毒。”岳紫月已经顾不上许多,绕到小棺材旁边,将月光石靠近,月光石也有了明显的变化。“大姐是因为中了毒,才产下死胎,有人下毒。” “岳紫月,别仗着你的小聪明,便在这里胡言乱语。”赵汀兰冷声说道。“你的无端臆测,不仅打扰幽若死后安宁,还会惹怒圣上。” “可是母亲您就想这样看着幽若姐姐枉赴黄泉,在枉死城徘徊吗?”岳紫月站在她对面。“您口口声声说幽若是您最爱的女儿,可是您连一个真相都不愿意给她,您是真的爱她吗?” “你。”赵汀兰又抬起手来,岳紫月没有躲闪,直直迎了上去。 ##第382章 害她的人是谁 “你打啊,你打我多少下,我还是要说,我要查明是谁害了姐姐。从小到大待我最好的是幽若姐姐,如今她无辜枉死,我定要查明真相,谁也阻止不了我。” 赵汀兰悬着的手终归还是放了下来。叹了口气。“岳紫月,你又懂什么?” “母亲难道还会在意紫月的安危吗?”岳紫月抬头看她,赵汀兰愣了一下,继而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你也想要找到加害幽若的凶手吧。莫要牵连魏家。” “紫月知道。” “为幽若点长明灯吧。”赵汀兰说道,脸上流露出悲戚。 岳紫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只是看着棺木,若有所思。染冬已死,临死前告诉了赵汀兰她的怀疑。岳紫月已经确认过,魏幽若当真是被人下了毒,只是岳紫月不在宫中,根本无从查起。不希望魏幽若生下皇子的有很多人,后宫嫔妃,甚至是帝王。这件事一定做得十分干净,没有蛛丝马迹可寻。赵汀兰定然不会让她开棺,即使岳紫月开棺,她也没有识毒的本事,只能确定魏幽若是中毒导致难产。 钟离燕在京城,清嘉王府,岳紫月是有这个怀疑的,凡是与毒扯上关系,岳紫月第一个便怀疑钟离燕。若真的是钟离燕动的手,魏疏雨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若是她知道,为何要谋害自己的亲姐姐。 正想着,便见魏疏雨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素色,未戴钗环,未抹粉黛,脸上有戚戚然之色,也顾不上挤兑岳紫月,只是静静望着棺木发呆,咬着下唇。 她不说话,岳紫月也没有开口,伸出手悄悄用月光石查了一下,她身上并未藏毒。怎么说魏疏雨也用不着自己亲自下毒。魏疏雨也没有理由,下毒去害魏幽若。 魏疏雨点了一盏长明灯,将长明灯放在排位前的时候,岳紫月见她嘴角动了一下,但不知道她说得是什么。这句话是说给魏幽若的,她果然知道些什么。 点完灯,魏疏雨并未久留,只是安慰了赵汀兰几句。她从岳紫月身边路过的时候,只是看了岳紫月一眼,没有往日那样的轻蔑,反而有些躲闪。岳紫月不知道她到底藏有什么秘密,但是这秘密一定同魏幽若所中的毒有关。 魏疏雨出宫前,岳紫月追了上去,拦住了她。 “你到底想做什么?”魏疏雨看着她,脸上有了些厌恶。 “你难道一点都不怀疑大姐的死吗?”岳紫月浅声问道。“难产血崩虽然致死,但是大姐一向身强体健。” 魏疏雨只是冷眼看她,“岳紫月,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像你想得那样复杂。大姐虽然身体强健,但是胎位不正,因此才出了意外。我也悲痛大姐离世,但是,这当真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她说完,从岳紫月身边撞过去,岳紫月没有拦她,只是看她走出合德宫去。魏幽若身上还有残毒,这当然是为人所害。只是这个害魏幽若的人会是谁。有宫人上前来引路,岳紫月却不想回府,只是静静的坐在厢房内,魏幽若便是在这里起居坐卧,椅背上仿佛还留有她指尖的温度。桌子上盖了白布,岳紫月掀起来,便看见筐子里有做了一半的小鞋。魏幽若的手极巧,绣的虎头鞋比绣娘绣出来的还要强上百倍。只是这双鞋还没有做完,她便离去。 在魏幽若所居殿内,已经没有了毒物的痕迹,若是染冬还在,岳紫月想必还能问出些来,只是染冬也一并去了。岳紫月打开妆奁,便见到妆奁最下面的抽屉里,有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上面还附着一张字条,“吾妹紫月及笄之礼” 打开盒子,便见里面静静躺着一跟水晶钗,紫水晶为珠饰,通透华美。水晶不易雕琢,打磨成这一根簪子,定然要耗费不少心力。给她准备这样一份礼物,不可能不贵重。岳紫月将这个匣子放在胸前,叹了口气。她只拿走了簪子和魏幽若的那张字条,将盒子放了回去。一切还像是魏幽若在的时候。 给魏幽若追封的旨意很快便下来了,追封兰慧贵妃,葬于皇陵。悼词虽然华美,却不见一丝感情,岳紫月只是听着,未曾从这华美的悼词里,听出一点点哀悼。 等太监宣完旨,岳紫月抬头,看着那例行公事的太监、。“公公,能否帮紫月问一下陛下,陛下可曾爱过我姐姐?” 那公公愣了一下。“魏小姐,这话可不敢乱说,这可是要掉脑袋的。魏小姐,这话咱可不敢说。” 赵汀兰也瞪了岳紫月一眼,岳紫月却站起身来,看着那太监。“公公不敢说,那便带我去见陛下,不知是否可以。” “这......”公公看了一眼赵汀兰,赵汀兰白了岳紫月一眼,却并未阻止。岳紫月是否惹怒皇帝她并不在乎。岳紫月轻笑一声,便出了合德宫。公公见状,急忙跟了上来。 “小姐请在此等候,咱这就进去通报。”公公虽然面上有些为难,但还是进去通禀,岳紫月站在门口,不过多久,太监便出来了。“魏小姐,陛下现在心情烦躁,虽然同意见小姐,但还请小姐莫要说什么出格的话,您在合德宫问咱的那句话,可千万别说了。” “多谢公公,此番有劳公公了。”岳紫月说完,便有人给她推门,进去隔着纱制的屏风,朦胧看见慕庭深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头。 屏风上是一副千里江山,隔着层峦叠嶂,岳紫月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见他的声音。“朕知道你要来做什么。” “陛下知道?”岳紫月清朗镇定开口。“陛下也知道臣女要问陛下的问题了吗?” “陛下您是否从来没有爱过姐姐,或许是您根本就没有爱过这后宫任何一人。”岳紫月说这话已是僭越,但慕庭深并未罚她,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岳紫月看着他,清澈的眸子似乎将他的心也拽了出来,与当年,她的眸子一模一样。只不过她更厉害,更伶牙俐齿一些,如同小狐狸一样,露出了尖爪和尖牙。 “真像。”慕庭深喃喃道。“你真像你的母亲。” 岳紫月低眉,不再与他对视。“陛下,臣女姐妹之中,臣女是最不像母亲的。” ##第383章 皇帝息事宁人 慕庭深这才还神,看着她的眼神也暗淡下去,“朕几乎忘了,你是魏家的女儿。若她的孩子平安长大的话,应当也是你这个年纪。” 没错,他的确没有爱过任何一位后宫女子,即使闫家那位皇后嫁给他的时候美若天仙,但是还不及那年春花盛开时,娇俏少女对他嫣然一笑。即使坐拥三千佳丽,也未曾有那一笑颜色。如今,却在岳紫月身上找到了她的影子。 “陛下可否给紫月姐姐一个真相。”岳紫月又说道。 慕庭深这才注意她说了什么。“幽若难产血崩,朕十分悲痛。只是凡世都要讲求证据,你一味只说要朕给你姐姐一个真相,你是想要什么样的真相。” “陛下明鉴,姐姐并不是因难产血崩而死,是因为中毒导致,连皇子也不能幸免。” 岳紫月所说,慕庭深怎么会不知道,这么多年来,除了两个女儿平安长大,能够生下来的也只有三个儿子,却都早早夭折。他岂会察觉不到其中有异。 “紫月,这些事情,朕自然会查明。”慕庭深说道。“你回府吧。” 岳紫月将慕庭深脸上细微的变化收入眼底。他还是有一点点悲痛,只不过是一点而已,一部分是为了死去的孩子,另一部分才是为了魏幽若。 “陛下,臣女还希望陛下查明真相。找出下毒凶手。” 证据已然被销毁,除了开棺验毒,岳紫月找不到还有什么办法找到真凶了。 就算是慕庭深对岳紫月在宽容,岳紫月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恼他,他脸上也有了些许怒色。“贤妃是你的姐姐,你怎么忍心打扰她清净安宁。” 只是他越这样说,便越让岳紫月觉得可疑。“陛下不愿查明姐姐真正的死因,才会让姐姐死不瞑目。” 慕庭深站起身来,俯身看着岳紫月,岳紫月只觉得那目光凛冽冰冷,这便是帝王的威严,“岳紫月,你好大的胆子。”岳紫月虽然有些心虚,但是还是挺直了腰杆,与他对视。 慕庭深看着那一双眼睛,多年前的影像便于岳紫月的形象重合在一起,本来想要发作的怒气也不忍再说,软了下来。“紫月,朕不管你心里有多不甘心,多难过,但是此事朕自会处理,不准旁人插手。” “陛下不准我插手,便是想息事宁人,送姐姐入葬吗?陛下难道想要看着姐姐变成枉死城的孤魂野鬼吗?” “岳紫月,你以为你是谁?”慕庭深看着她,目光凛然。“你可以站在这里是因为朕还念着一点旧情,若要是消磨了朕的耐性,朕便真的不客气了。来人,送魏小姐出宫。” 一直守在门外的太监盯着屋里的动静,慕庭深刚说完,还没有等岳紫月说话,他便进来,先是向慕庭深施了礼,然后将岳紫月带了下去,带到了外面,才擦掉了头上的汗珠。“哎呦。魏小姐,您可少说几句吧,咱刚才都跟您说了,陛下现在脾气不好,您还句句都往陛下的伤处说,咱在外面听得胆战心惊若是旁的人,早就拉出去砍头了、。” “多谢公公。”岳紫月给了太监赏钱。“有劳公公送紫月出府。” 宫城巍峨,马车从宫城里面出来,岳紫月一直握着那根水晶钗。不管是谁阻拦,她都要查明真相,是谁害了魏幽若,她会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停灵七日,便是魏幽若下葬的日子,岳紫月一直将自己关在秋月阁里,不想出去,也不想练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着。并未落泪。沐青和安宁吓坏了,轮番安慰岳紫月,岳紫月心里知道,自己好的恨。 不管凶手是想要魏疏雨的命,还是想要她腹中皇嗣的命,他的目的都达到了。岳紫月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参与,但只要是下毒,合德宫内必有内应。染冬身死,原合德宫宫人大多遣往别处。岳紫月不知道应当从何查起。若是闫木青在便好了。 岳紫月将头放在膝盖上。闫木青一去北国便杳无音讯,或许是在北国办事有所不便,岳紫月又不敢轻易去信,怕给闫木青带来麻烦,不像出门,日日拘在院子里研究剑谱。 翻遍了宴山居士给她的药理毒术书谱,也未曾找到可以导致胎位不正的毒药。 岳紫月将书放下,不由得想起钟离燕所说的话,她是一个蛊毒师,蛊也是毒的一种,只不过她并不了解。 宴山居士除了指导她剑术医术,也给她讲到江湖奇闻。毒术出自北国,蛊师出自苗疆,两者皆为毒药,却心法相克,钟离燕将两者融为一体,能练奇毒。不知这样的毒中,有没有一味,会让人难产血崩。 魏幽若已经下葬,关于她身上所中的毒药,也同她一起埋进了坟墓,岳紫月只能按照自己猜测的方向查起,但是她一定可以找到真凶,并为魏幽若讨回公道。 岳紫月出来,对闫皇后深深一拜,闫皇后敛着眉,美貌的面容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从岳紫月头上摘下凤钗,从宫人手里接过累金珊瑚凤冠,她手压的很重,岳紫月感觉发梳刺破了她头皮一样。回到厢房,宫人端来礼服,魏疏雨将礼服展开,脸上没有一点笑容,这件玄色礼服后面绣着凤穿牡丹,凤九尾,是公主及笄所用礼服。 她给岳紫月勒上腰封,披上大氅,岳紫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站在魏疏雨旁边的时候,比魏疏雨更加光彩照人。 “我的好妹妹。”魏疏雨脸上带着僵硬的笑,“你这个及笄典礼,当真是隆重。” 慕庭深是按照平乐公主的规制,甚至比平乐公主及笄礼更为豪华,岳紫月身上的这件礼服,是孔雀金线一针一针绣成的。上缀真珠水晶,内衬为鲛绡所制。就连平乐公主,也未曾有过这样的一件礼服。 岳紫月再回到典礼,这件衣服让在场的许多人都瞪大了眼睛。平乐公主刚才便早有不满,此时更是有些不悦的望向慕庭深。 慕庭深根本没有在意闫皇后和慕川岚的眼神,只是望着岳紫月。 岳紫月向着慕川岚行了跪拜大礼,宫人撤去正中软垫陈设,在西阶摆上酒席,岳紫月站在西侧,闫皇后端起酒杯,递给岳紫月,岳紫月拜礼,闫皇后回到慕庭深身边,岳紫月跪坐将醴酒洒在地上。 ##第384章 明月公主 慕庭深看着岳紫月,对着岳紫月微笑。仿佛已经忘了前日的不快。“朕收紫月为义女,封号明月。” 明月,在场有学之士都知道,前朝辉耀女帝,便是魏国明月公主。慕庭深赐这封号给岳紫月,未免也太过...... “陛下,这是否有些不妥?”闫皇后问道,底下已经有人切切私语,慕庭深转头看她。“有何不妥?朕又不是前秦武帝,明月不过是一个封号而已,能有何不妥。” “是臣妾多言。”闫皇后敛下眉去。闫家的女儿,从一出生,便开始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好皇后,如何察言观色,如何在后宫生存。这是做父母的给女儿最后一点关爱,一如深宫,便再没有真正顺乎心意的事情。 岳紫月喝着酒,这酒并不甘甜,岳紫月入口的时候,只觉得苦涩非常。明月公主。大梁一直不让女子步入朝堂,便是担心辉耀女帝之祸,慕庭深又赐她封号明月。岳紫月只觉得自己站在悬崖边上,一步踏错便会坠入深渊。慕庭深,还是因为之前她所说的话,耿耿于怀。这宫城仿佛闭合成一个牢不可破的囚笼,将人包裹在里面。不过收她做义女,也是一个好消息,至少魏江桐不会将她送入宫中成为妃嫔。 今日是岳紫月的大日子,她不宜多饮,一一给客人见礼,来者俱是达官显贵,也带来不少奇珍贺礼。岳紫月是丞相之女,如今被封为明月公主,虽然大梁人对明月公主多有忌讳,但是也有不少人抱着求娶岳紫月的意思。 毕竟岳紫月也是一个美人,更何况还有权势傍身,谁不想抱得这样的美人。岳紫月知道这样的心思,只是浅笑看着他们将礼物抬上来。 这所有的礼物,没有一个和她心意,大多都是明珠玉器,最亮眼的是一颗三尺高的白珊瑚,色白如雪,展开如同一把扇面,在古代,能够采到这样完整的珊瑚,不知道要花费多少人力财力。 “诸位爱卿的礼物倒是很好,不过朕的礼物,一定可以让明月开怀。”慕庭深说道,拍了拍手,便有宫人抬上一个托盘来,走到岳紫月面前,掀开盖在上面的绒布,下面是一件衣服,不同于岳紫月之前在天衣阁所制的那件衣服,这是一件用翠羽制成的长裙,外面罩着一层鲛绡,鲛绡上用孔雀金线绣着繁琐花纹,雪青色的衣料在阳光下闪着光泽。 “这件衣服是苏扬最好的绣娘绣了三年所制成。”慕庭深说道。“不知明月是否喜欢。” 这件衣服绣了三年?岳紫月伸手摸上衣料,要么是慕庭深早就关注于她,要么就是这件衣服根本不是为她所准备的。这衣料光滑,绣线平整。岳紫月一开始以为慕庭深是在春宴上临时起意,但现在看来,他是早有准备。只是不知道这准备从何而来,只因为她是权臣之女吗?为何魏疏雨并没有这样的待遇。 魏江桐看着岳紫月的眼神也有了几分深邃,是岳紫月看不透的神情,仿佛想要重新认识岳紫月一样。岳紫月将手里的绒布盖了回去。 “多谢陛下好意,紫月很是喜欢。” “既然喜欢,那何不穿上看看。”慕庭深说道。 闫皇后在一边悄声提醒。“陛下,这样于礼不合。不如让明月在秋宴的时候穿上这件衣服。” 慕庭深没有理皇后,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岳紫月,岳紫月浅笑。“陛下给紫月制了新衣,紫月很是高兴,只不过今日行了及笄礼,身上出了些汗,紫月深恐弄污了新衣,等秋宴的时候,紫月定然穿给陛下。” “也好,不过秋宴之时,你没有配这件衣裳的钗环首饰,朕命人打造一副,一并做贺礼。” “多谢陛下。” 此时她只在想闫木青为什么去了北国,为什么没有在京城。她坐着椅子上,手还在发抖,安宁抱着一个匣子上来对着岳紫月施了一礼。 “小姐。这是侯府送来的礼物。” 岳紫月听到侯府两个字,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下来,听到有关于闫木青,她便觉得轻松一分,即使闫木青没有在身边,但是他温润的笑和手掌中的温度可以从每一件与他有关的东西中传递到她的身上。 安宁将盒子打开,盒子里躺着一把长剑,青蓝色剑鞘,带着牙白色的花纹,岳紫月拿出来,这剑十分压手,但并不重,岳紫月抽出剑,剑身为寒铁打造,寒芒一闪,如同高月冷光,剑身轻薄,却坚韧,盒子下附有一封书信,岳紫月打开,是熟悉的字体,还能闻到上面的白檀香。 这剑名为傲月,与欺霜是同一位剑师所铸,听师父说,月儿剑术已有大成,便将此剑,当做凌游赠小姐的及笄礼。 这剑原来是与他的是一对。岳紫月抱着剑,脸上是抹不去的笑意。 沐青在一旁看着岳紫月表情舒展开来,不在凝重,脸上也渐渐染了笑意,“安宁,我看,那些王公贵族送的价值连城的宝物,全加起来都比不上侯爷送给小姐的这把剑。” “侯爷是最懂小姐的人,自然送的礼物也最合小姐心意。”安宁说道。“我看小姐晚上都要抱着这把剑睡觉了。” “就你们多嘴。”岳紫月将刚才心里压着的石头暂时放在一边,“把剑藏起来,别让爹爹看见。” 她同宴山居士习武这件事,越少人知道就越好。别人越不了解她,她越是安全。 岳紫月刚一及笄,便有人上来旁敲侧击的打听岳紫月的婚事。在京师的人大多看见闫木青将聘礼抬进魏府,知道闫木青早就向岳紫月定了亲。他们自知比不上璧玉公子,也并不敢提。而在外任职的官员,却有的对这位新封的明月公主动了歪心思,再加上是魏江桐三女,并不是真正的公主,求亲的书信便如雪片一样寄了过来。 岳紫月是不会看这些的,魏江桐有闫木青这个准婿,自然也看不上这些人,这些求亲的书信给伙房烧火竟然也烧了一个月。 ##第385章 闫木青遇险 闫木青三五日便会给岳紫月送心回来,报个平安,岳紫月看着也心安。眼见京师已经到深秋,岳紫月窗外的梧桐已经叶落,文竹倒是青翠如故,眼见便是应当准备秋宴了,闫木青仍没回来。 魏江桐也差人去打听过,只是说闫木青出门游玩,不知何时归还,他的心也不由得急迫起来。岳紫月也注意到,他没有将那些求亲的信都扔去烧火了,反而是留下来,不过岳紫月并不着急。闫木青虽然迟迟未归,但是她迟早会回来的。她有什么等不得的。 她已经可以将傲月耍得行云流水,连云知遥都惊叹于她的进步,若不是梅儿来,岳紫月仍然十分安心。 岳紫月已经许久都没有见到过梅儿,自从梅儿不做她的暗卫之后,她就没有在闫木青身边见过梅儿了,梅儿却此时来到了她的房间。岳紫月正在擦剑,见到梅儿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梅儿清瘦了许多,脸上也多了一道伤疤,不知道是因何所致,是近来刚刚痊愈。眼窝深陷,颧骨突出,手上也多有冻伤,见到岳紫月的时候,虽然脸上有些莫名,但焦急胜过了其他表情。 “魏小姐,侯爷身陷险境。小姐,请您帮帮侯爷吧。” “你说什么。”岳紫月一下子站起来,放在膝上的傲月咣啷一声掉在地上。梅儿脸上簌簌有泪落下,坚强的女子一般都很少落泪,但是梅儿的泪却顺着她的脸颊,打湿了地面。“小姐,请您救救侯爷吧。” “到底怎么回事?” 岳紫月根本不相信,闫木青会遇险。连闫木青都能身陷险境,那将会是什么样的境地。 “你说闫木青到底怎么了?”岳紫月揪住她,她身形瘦弱,比之以前虚弱,岳紫月这一抓,竟然几乎将她抓起。 “侯爷没有带奴婢去北国,奴婢偷偷跟了去,侯爷到了天门山,被鹤骨夫人的手下围攻,鹤骨夫人亲自出现,带走了侯爷,奴婢跟了三天,被她们的人发现,她们将奴婢丢在一个雪窟窿里,奴婢爬了出来,根本找不到侯爷的影子,奴婢只得回来报信。小姐,奴婢之前做了对不起小姐的事,侯爷不准奴婢入府,奴婢也想去求助居士,但是奴婢根本见不到居士,小姐,您去请居士救救侯爷吧。”她说着,眼泪掉落下来。“否则,侯爷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她说得这些话,仿佛重锤一样,重重的打在岳紫月头上,岳紫月坐在椅子上,久久没了言语,宴山居士身体每况愈下,他自己也说,连五成的功力也使不出来,如何救得了闫木青,能够救得了闫闻言的,只有...... 岳紫月捡起了傲月,插进剑鞘,打包了一些衣物钱财,摘下头上没用的步摇簪子,用一根绸带扎紧了头发。将包裹和傲月一并背在背上。 “梅儿,你能易容成为我的样子吗?” 梅儿虽然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但是点了点头。 “好,我不在的时候,你易容成我的样子,待在京师。” 岳紫月将沐青安宁叫进来,各自吩咐,出了门,往候府的方向去。 “居士尚在服药,不宜喝酒。”岳紫月说道,站在他身侧,心里有些堵得慌。 云知遥抬头,眉一眺,一双眼睛倒映着岳紫月的影子。“若是我现在不喝,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喝了。” 他说完,饮完了杯中酒,又斟了一杯。“紫月,坐吧。” “紫月不敢。”岳紫月别过头去,这叫她如何开口。 云知遥早就看出来她心中想法。“紫月。你这次来找我,是为了凌游的事。” “是。” “老夫知道,你想要救出凌游,凭你自己,无法敌得过鹤骨夫人,但加上老夫这一身内力,说不定可以一试。”云知遥将岳紫月心中所想一并说出。“紫月,老夫未曾送你什么贵重礼物,若你开口,老夫一切都可以满足你。” 岳紫月站在原地良久,咬了咬唇。云知遥只是看着她,脸色慈爱,并没有苦痛和为难。 “即使你不这样做,老夫也时日无多,如果用老夫这一条命,可以救凌游回来,老夫觉得很合算。凌游在你的心里有很重的位置,若是你想去,便去吧。” 岳紫月再也绷不住,泪滚落下来,跪在地上,对着云知遥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紫月不能没有凌游,还请居士成全。” 她不敢抬头,只感觉云知遥的手落在她的头上,一股暖流从云知遥的手中流入岳紫月头顶,贯透百骸,最后汇入丹田,这一身纯阳内力,从她的经脉中流动,融入到她的体内。半个时辰之后,云知遥放下了手。 “去吧。” 岳紫月抬头,便见着他斟了一杯酒,恍若无事一般,手却在微微颤抖,岳紫月泪如雨下,深深揖了一礼。“居士,我......” “老夫知道。”云知遥说道,岳紫月惊讶抬头,却见到他脸上没有责怪,只有欣慰。“凌游能查到的事情,老夫一样可以查到,晏晏早就不在了。不过你和晏晏长得如此相像,能唤老夫一声爹爹,老夫平生心愿已了。老夫想念晏晏甚久,终于可以与晏晏相见了。” 说完,将一杯酒递给岳紫月,“北国寒冷,多加小心。” 岳紫月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又拜了一拜云知遥转身出了侯府,没有回头,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来。云知遥他身中剧毒,靠着一身内力压着毒发,可以用药调理,如今这一身内力给了她,恐怕。岳紫月抬手抹了眼泪,云知遥早就吩咐人备下了千里良驹,岳紫月从京城赶到北国,一路快马,只用十日,便已经到了北国境内玉京。北国已经下了雪,岳紫月买了一件貂裘,裹在身上,她特地用面纱蒙面,隐藏身份。北国人相貌与大梁人无异,只不过身着貂裘,腰配环刀,岳紫月进了客栈,并未有人多加注意。 天门谷离玉京也足有一两日的路程,梅儿看见鹤骨夫人将人带走,便是从天门谷到万毒楼去。岳紫月将地图收起来,握紧了傲月。云知遥传给她的内力她已经运用纯熟,可以为己用,之前的剑招有内力加持,威力也多几重,只是鹤骨夫人能被人尊为万毒之首,恐怕并不是只有武功高强那么简单。岳紫月不知自己是否能敌得过鹤骨夫人。她虽然现在内力醇厚,但是总归不是她自己的,若能发挥到八成,便也多了一些希望。 ##第386章 往天门谷而去 岳紫月坐在床上调息,没有注意,一直有人盯着她。 另一个房间内,暗探回来禀报,对着坐在床上的人单膝跪下。“王爷,的确是魏家小姐。” “她怎么会来北国?”带着面具的人语调里带着笑意。 “属下也不知道。” “过去盯着,莫要让她发现,看看她想要做什么。” “是。”暗探答应了一声,便一个纵身消失在纷纷落雪之中。 一双藕臂从背后环住他的胸膛,声音娇媚,丝丝扣魂。“王爷可是看上了别的女人,竟然将奴晾在一边。奴好冷。” 男人回过头来,挑起一缕青丝,女人裹着锦被,香肩半露,一手撑着头,一双眸子却是碧色,媚眼如丝。 “我听说异域女子擅长媚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王爷,可还喜欢。”女子翻身坐起,靠了过来。“王爷今日,可一直盯着别的女人,奴可要吃醋了。” 男人只是冷笑一声,翻身将女子压在身下,尽是旖旎之声。 岳紫月内力深厚之后,听力也异常敏锐,窗外落雪的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总觉得窗外有其他的声响,开窗去看,却又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一夜都是抱着傲月浅眠。第二日一早,便上马一路往天门谷而去。 天门谷左为邵山,右为南沽山,高耸入云,这一道谷通宽不过三丈,仿佛刀砍斧劈一般,直垂而下,仿佛入天之门。山上多有积雪,岳紫月勒马,横了横心,步入天门谷。 走在谷底,向上看去,只能看见一线灰蒙蒙的天空,天门谷后,便是有人所说鹤骨夫人所居万毒楼,北国人擅制毒,岳紫月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自己手腕上的月光石,月光石并没有什么变化,这里并无毒物,岳紫月缓了马步,听着周围的动静,周围十分寂静,连鸟飞鹰啸的声音都没有。岳紫月已经察觉不对,傲月出鞘,拽紧了马缰,一路往天门谷深处奔去。 “何人擅闯万毒楼。” “岳紫月,求见鹤骨夫人。”岳紫月朗声回答道,依然没有放下手中的剑,那个女人这样看着她,目光审视的打量着岳紫月。 “我乃鹤骨夫人座下二弟子沨娘,不知小姐来我万毒楼有何贵干。”沨娘说道。“若是为男人所欺,投奔入谷,便随我进去,若是来请战,我等自然奉陪。” 岳紫月听得一愣,不免也犹豫几分。万毒楼竟然还有这样的规矩。“我求见鹤骨夫人。” 沨娘只是看了她一眼,也未曾为难与她,“因何所求。” “要人。”岳紫月一横剑,“鹤骨夫人掳走了我的夫君。” 沨娘闻言,脸色也未曾变上一变,只是横鞭,“既然是如此,便是来请战了。” 她话音刚落,鞭子便裹挟着厉风向着岳紫月冲来,岳紫月闪身躲过,地上的绊索被她一踩便又勾起,在涯上的杀手也抛下金钩,金钩上带倒刺,岳紫月躲开那些金钩,沨娘的鞭子便从金钩间隙打来,岳紫月身法轻灵。挥剑击在金钩之上,只能将它们击退,不能打落。地上有绊索,天上有金钩渔网,沨娘见隙而动,岳紫月有雄厚内力用以支撑。金钩撞在傲月剑身上,声音清脆,岳紫月小心让金钩不会勾到身上,一边向崖边退去。 绊索在谷底交错,岳紫月一步踏错便会弹起绊索,想必机关应当是设在谷边,岳紫月现在内力深厚,一招破月裁云,便将地上掩盖碎石掀起大半,果然见到纵横交错的机关。破坏这些机关并不难,岳紫月所学轻功轻灵,金钩和沨娘的攻击也能轻松躲开,破坏了地上的绊索,便剩下天上金钩。上面的杀手不会让岳紫月上去,岳紫月一手撑住岩壁,等金钩过来的时候,一手抓住绳子躲开其他,将金钩拽下。 只是金钩如雨,岳紫月不得不又落在地上,挥剑在地上划了一圈,尘土飞扬,岳紫月直取沨娘,一掌过去,沨娘也以掌相接,只是岳紫月身上是宴山居士几十年的深厚内力,不是她沨娘可以轻易匹敌。 沨娘被内力反噬,咳了口血,后退了几步,提起鞭子。岳紫月侧头,抓住鞭稍。鞭稍上的倒刺划破了鹿皮手套,岳紫月举剑便往沨娘身上刺去,沨娘从袖里洒出一包毒烟,岳紫月急忙掩住口鼻躲开,等毒烟散去,沨娘连同杀手一并不见了,只有谷里还有打斗的痕迹。 岳紫月的马早就跑了,此时她只能靠着步行,往天门谷深处走。天门谷深处并不光是有积雪碎石,还能隐约眼看远处的氤氲烟气。岳紫月不用靠近便能知道那是有毒的。 一路上岳紫月并没有在遇见埋伏,她手心上的细小伤口已经愈合,沨娘的鞭子上是没有毒的。出了天门谷,却让岳紫月大吃一惊,天门谷后面分明便是一个盆地,盆地里生有灌木密林,密林中央,耸立着巍峨建筑。这样的密林,让岳紫月几乎以为自己并不是在北国,而是在苗疆。岳紫月刚下到林子中,便闻到了一股硫磺的味道。想必这里能生长如此多的树木,应当便是此处有火山温泉的原因。这样温暖的林子极易有毒蛇毒虫,这样北国没有的的东西,也可能在这林子里出现。岳紫月终于知道为何钟离燕可以毒蛊双修了,有这样完美的环境,最适合培养蛊毒师。 除了沨娘,岳紫月并没有遇到其他人阻拦,想必是鹤骨夫人想要见她,便放她进来了。岳紫月走到万毒楼门口,守卫也没有阻拦,岳紫月走过去,便看见鹤骨夫人坐在大堂中央,一身紫袍,刺绣精美,头上戴着银冠。坐着的椅子上披着白虎皮,白虎皮下是森森白骨,她就坐在椅子上,高高在上的看着岳紫月。岳紫月本来以为鹤骨夫人已经是老妪,但是坐在那里的鹤骨夫人,明显便是一个不过三十岁的美人,她比她的弟子们要美上许多,那一张脸妩媚却又端庄,冷酷却又多情。如此矛盾,却又如此和谐。她看着岳紫月,不带一丝感情,一双眸子如同古井。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又不失妩媚。“你是大梁人,来我万毒楼有何贵干?” “夫人,请将我的夫君还给我。”岳紫月紧握着剑。 ##第387章 鹤骨夫人 “你的夫君?谁啊?” “我大梁鹤望侯,闫木青。” “你说闫家的那小子?”鹤骨夫人站起身来,从台阶上走下来,岳紫月注意到她没有穿鞋,裸着一双雪足,脚腕上缠着层层银饰,比起北国人,更像是苗人。“那位小姑娘想必是活着回去了,只不过我可没有强迫那位小闫。他欠我些东西,我总要讨回来吧。” “那他现在在哪?”岳紫月又问道。 鹤骨夫人已经走到岳紫月跟前,岳紫月只觉手腕上的月光石不仅垂坠,而且有些发烫。“他现在不在这儿,我让他去帮我去取一样东西,他现在还没有回来。也许死在半路上也说不定。” 岳紫月才注意到,这屋子里还有旁的人,沨娘无声无息的从阴影中走出来,虽然看着岳紫月眸色阴冷,但还是没有多余的话,领着岳紫月出了门。岳紫月回头看着鹤骨夫人,这人的内力武功都远在她之上,岳紫月得罪不起,也打不过,岳紫月只觉得脊背发凉。就连加上云知遥的内力,岳紫月取胜的把握也不足两成。 一出了谷,岳紫月便觉得一股凛冽寒风裹挟着雪片碎石扑面过来,吹得脸上生疼。岳紫月顶着风往前走了几步,裹紧了身上的貂裘,回头的时候,沨娘已经不见了,就连刚才的天门谷也不见了,一切仿佛是海市蜃楼一般。雪山这么大,又是茫茫大雪,岳紫月要如何去找闫木青。 鹤骨夫人命闫木青去采雪峰莲,分明便是让闫木青在这雪山里送命。岳紫月顶着风,雪已经下得很厚,岳紫月每走一步,小腿便陷到雪中。若不是有纯阳内力护体,岳紫月只怕早就倒在了雪地里。大雪茫茫,遮盖了视线,岳紫月嘴唇很快便被风吹得干裂,这样大的雪,漫无目的的找定然是找不到的。只是闫木青已经失踪多日,岳紫月晚找到他一刻,这颗悬着的心也一刻放不下来。岳紫月希望找到闫木青,可又怕找到闫木青的时候是一具尸体。 风渐渐变小了,可以看清周围的景色,岳紫月脚步也快了些。虽然鹤骨夫人没有告诉岳紫月人在哪,但总算她告诉了她何处生有雪峰莲。雪峰莲生长在天池边上,六十年一开花,有冰蛤看守。岳紫月紧了紧貂裘,她带着的鹿皮手套从手心的洞灌进雪来,冰凉的雪化成水,很快便结成了冰,岳紫月摘掉了左手的手套,手裸露在外面,很快便冻得通红。天池在雪山山顶,岳紫月手脚并用爬到山顶,便看见那一汪碧蓝色的湖水,弥漫着一股硫磺的气息。 下面有岩浆活动,所以这湖水并未结冰,而且山顶的风也小了许多,岳紫月下到湖边,也觉得温暖了许多。只这一会儿,岳紫月的手便冻得肿胀,小指不知什么时候划出一道血口,翻出嫩肉。岳紫月将手浸在温暖的湖水中,血丝飘散在湖中。洗净了血丝,岳紫月撕开手帕,包住了手上的伤口,带上手套,起身的时候,却见湖水翻动了一下,冒出几个气泡。 岳紫月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握剑,便见有冰蓝色的蛤蟆蹦了出来,落在湖面上的莲叶上。这莲叶仿佛浮冰一样的颜色,岳紫月未曾注意。那应当就是鹤骨夫人所说的雪蛤,闻到血腥味,便都从温暖的湖底蹦了出来,岳紫月稍微退了几步。这雪蛤在药典上记载过,是著名的毒物,位列三大奇毒之一。它们只在雪峰莲开放时出现,这湖面上并无雪峰莲开放,想必已经是被闫木青采走了。岳紫月往后退了几步。这些冰蛤虽然不惧冰雪,但是湖水温暖,它们只蹦到湖边便停下来。似乎是在寻找刚才的血腥味道。 青蛙的眼睛只能看到移动的物体,岳紫月不敢动,幸亏她是在下风口,身上的血腥味吹不到那边,雪蛤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岳紫月,已经陆续蹦回湖水里。 只是一股邪风忽然起来,吹起了岳紫月的袍子,那群雪蛤突然便疯狂起来,前仆后继的往岳紫月这边跳来,岳紫月转身便跑。这雪松软,即使岳紫月用了轻功,也不免行动困难。为首的雪蛤已经喷出毒液来,毒液甚烈,被冷风冻住便如冰锥一般落在雪地里。周围的雪便融化成一滩水,又被冷风冻住。。岳紫月来不及看后面的情况,只是没命的往前跑着,终于是将那群雪蛤甩在了后头。岳紫月松了口气,刚才手套不知道什么时候甩丢了,一双手露在外面,原本白若削葱的芊芊十指,冻得肿胀通红。山阳风小一些,也生了一些松柏,尚还青翠,并未全部枯死,还有灰松鼠行动的痕迹,岳紫月将手缩在斗篷里,手冻得冰凉,更觉得身体寒冷,将内力在身体内游走一遍。通了几处气脉大穴,感觉也好了一些。 起身,捡起傲月的时候,便听见周围有动静,抬头便看见有雕飞在天空,不知为何久久不落。岳紫月往那边走了走,前面竟然是一片裂谷,那只雕便是在这裂谷上方盘旋。 岳紫月在崖边小心地往下看了一下,踩落了崖边的雪块,雪块下落许久,也不见落地,岳紫月往旁边走了走,便看见那只雕的巢穴。巢穴之中有三只羽翼未丰的小鸟,还有一个人。岳紫月只觉惊喜,顾不得悬崖百丈,顺着冬青藤下去,一个纵身,跳到了雕筑巢所在石台上。 闫木青还活着,但是神智模糊,岳紫月叫了他两声,也只听他呢喃呓语。岳紫月顾不得许多,将闫木青靠在她身上,只觉得他身上滚烫,应当是发了高烧。这悬崖上有不少突起的石台,还有山洞,岳紫月背着闫木青定然是上不去的,不过这鸟巢搭在背风处,下面不远有一个山洞,有一串冬青藤正好垂到洞口。 他现在高烧不退,岳紫月也没有办法,那些退烧药材她没有带,唯一降热的药材还与驱寒药药性相克。岳紫月只得用手帕包了雪,贴在闫木青额头上替他降温。 反反复复折腾了三日,闫木青才清醒过来,岳紫月带了驱寒的烈酒,也全喂他喝了。她们这几天的邻居竟然还给岳紫月扔了几只兔子,岳紫月十分感激。岳紫月也在崖顶上抓住了几只灰松鼠,烤来吃了。 ##第388章 内心委屈 闫木青清醒过来,便看见岳紫月正在手脚利落地用匕首剥一只兔子的皮,他先是一愣,脸上继而挂了虚弱的微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他好久没有说话,嗓音不如之前温润,反而低沉沙哑,岳紫月愣了一下,抬头,便见到闫木青睁眼看着她,顾不得什么,扑在他怀里,眼泪也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岳紫月声音哽咽沙哑。她这几日一直都没有流泪,仿佛这些日子所有的恐惧,委屈,难过,一股脑的涌上来,可以发泄出来,可以哭得跟一个小孩子一样。 “好了,月儿,你受苦了。”闫木青抬手,摸着她的头发。他现在仍是低烧,但总归没有烧坏了脑子,而且身体也有些好转。 岳紫月爬起来,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手上的血迹也蹭到脸颊上。 “月儿。”闫木青靠在岩壁上,他现在十分虚弱,说话也有气无力,脸色苍白,“多谢你来救我。” 岳紫月强忍住眼泪,转过身去,不去理他,继续收拾着那只兔子,将内脏丢给自己的邻居,把皮留下,兔子穿在剑上,架在火上烤。 “你好久没吃东西了,来吃些东西吧。”岳紫月将之前带的干粮拿出来,还有她收的干净的雪水。她一直留着,没舍得吃,将这些东西一并递给闫木青。 闫木青没有接,只是静静地看着岳紫月。“之前我就在想,要是还能见月儿一面多好,月儿便来了。好像梦一样。” “这不是梦。”岳紫月背对着他,擦去了眼角的眼泪。“梅儿到京城跟我说,你被鹤骨夫人抓走,我便......来北国找你。” “我知道不是梦。”闫木青说道,“胸口疼得紧。” “怎么了?”岳紫月急忙过来,扶他起来,给他把了脉,没有什么异常。怕是内伤,便给他渡了些内力。“ 闫木青虽然虚弱,但是却马上反应过来。“月儿,你哪里来的内力。”这样醇厚的内力,而且这熟悉的内功,闫木青很快便明白过来,眸子里的光泽慢慢黯淡下来。“这是师父的内力,对不对?” 岳紫月低眉。“你还是吃些东西吧,你身体恢复的也快些,等你好了,我们便启程回京。” “师父他身中剧毒,若没有内力,便只是一个普通人。若他还有内力,可以将毒压制几年,但若没有了内力压毒,不过一月,便会……月儿,你怎么能?”他看着岳紫月的眼神有些复杂。 岳紫月本来脸上就挂着泪,此时压在心里的泪和委屈一并都涌了出来。 “我能怎么办?你被鹤骨夫人抓走,不知下落,我怎么去救你,只好去求居士,只有这个法子可以救你。你让我怎么办?”岳紫月眼泪顺着刚才的泪痕滚落,“我能怎么办,如果没有居士这一身内力,恐怕我到不了北国便会身首异处。我想要救你,我只是想要救你。我不想居士死,可我也不能……不能失去你。我……我……” 哽咽阻断了她的话语,闫木青抬起手,摸着她的头。 “够了,月儿,够了。你做得已经很好了。是我不好,我不应当让你担心。谢谢你救我,月儿。”闫木青说道。他说着,目光扫见了岳紫月手上的冻疮裂口,脸上的神色愈发沉痛,满眼的心疼。 “对不起。” 岳紫月抹去了脸上的泪,将烤好的兔子递给闫木青。“你要好好养好身体,我们早日回京。” “嗯。”闫木青点了点头,他身体已经好多了,虽然还十分虚弱,吃了东西以后已经可以勉强起来。 “你走的时候,师父还说什么了吗?”闫木青长叹了一口气,问道。 岳紫月敛眉垂眸。“居士说,他早就知道,我并非他的女儿,他说他能去陪独孤夫人,很是高兴,说他已经没有遗憾了,便叫我来找你。” “师父果然是师父。”闫木青靠着岩壁。“我以为师父会高兴一点,没有想到师父什么都知道。” 岳紫月别过头去,刚才又下了雪,岳紫月又取了些干净的雪装进水壶里,在火堆边化开。 这个时节的雪,已经大如鹅毛,岳紫月在京师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雪。邻居金雕一家已经挤挤挨挨堆在一起,身上落了一层雪。岳紫月探头看着洞外,不由得想起来。 “我当时找到你的时候,你在那个鸟窝里,我将你带到这个洞里之后,那雕一直给我扔了三天兔子。” 闫木青也露出了笑,“想必在下给它们添了不少麻烦。” 岳紫月躲回洞口来。“鹤骨夫人为什么要抓你,她说你欠了她东西,你欠了她什么?” “我也不清楚。”闫木青撑着身子,表情凝重,“我也只是听说,对北国了解不深。本来闫家居于东海,元帝灭先秦的时候,才来中原,到今日仅有七十年。我只在先秦辉耀女帝的典籍里见过一些只言片语,不知是否是万毒楼那个鹤骨夫人。” “可是,她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岳紫月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两百多岁?这根本不合常理。但是古书里有说彭祖活了八百多岁,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也不是没有先例。毕竟年代久远,有很多事都是她不知道的。但鹤骨夫人所拥有的武功,毒术,也不像是二十几岁的样子。 “那她真的是两百多岁?”岳紫月小声问道。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岳紫月还是有一点点相信了。“我也只听说过传闻。” 闫木青伸手靠近火堆。火苗跳动,映着他的脸。“我对北国知之甚少,虽然上次来北国的时候,我查了许多资料,史籍,但是我还是知道的太少了。” 岳紫月也低下了头,闫木青弱冠之年,已经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他都如此说,那中原还有可以了解北国的人吗。岳紫月拨了拨火堆,“北国,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之前也没有听说过万毒楼,鹤骨夫人。” “月儿久居深闺,这些江湖上的事月儿当然不知。”闫木青说道。“我会多找些典籍给紫月看,我侯府书阁里有许多史籍,月儿若有兴致,便可以随便来看。” ##第389章 雪峰莲开花 “等我们回了京城,我一定日日去看。”岳紫月笑。“这兔皮好的很,等我晒干带回去,叫裁缝做一双手套。定然保暖。” 闫木青点了点头,他还是有些虚弱,岳紫月热了些雪水,合着药给他服下。闫木青身上并没有外伤,应当是这几日连冻带饿,拖虚了身子。 这崖谷居于山麓,很少有风雪,又有松林在上面郁郁葱葱,岳紫月只觉得暖和了许多。这里少有人至,兔子好抓的很,岳紫月还见到一只雪貂,貂跑得很快,在地上留下一串小脚印。 岳紫月顺着冬青藤爬下来,闫木青靠在岩壁上,盖着貂裘披风,他睡着,岳紫月回来也没有睁眼。岳紫月走过去,挨到他的手,却觉得他的手滚烫,贴了贴他的额头,发现他的额头也滚烫,不知道怎么,又发起烧来。他的身体已经好些了,这几日一直吃宴山居士配的驱寒药,应当没什么大碍,但是他又怎么会反复发烧呢。 岳紫月手搭上他的脉,他脉象紊乱,岳紫月不知道是什么症状,却又不是普通的受寒。这样拖下去定然不行,这两日雪晴,岳紫月将闫木青捆在背上,幸亏这冬青藤够结实,支撑的住他们两人的重量。 南坡的雪并不是很大,等岳紫月返回山顶,才发现下了这么大的雪,岳紫月每踩一步,雪就落到她的膝盖。岳紫月怕惊动那些雪蛤,特地绕了路,从另一面回去。雪山上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岳紫月来的时候便做了标记,幸亏风雪没有将标记摧毁,很快便能看见天门谷。 万毒楼雪山和天门谷的必经之路上,岳紫月必须要经过天门谷,而且闫木青高烧不退,岳紫月也没有别的办法。 万毒楼依然没有守卫,也没有人出来拦岳紫月,岳紫月背着闫木青,一直走到主殿,见到了鹤骨夫人,鹤骨夫人没有带银饰,只是穿着一身长袍,秀发披散,沨娘在给她梳头,见到岳紫月的时候,也只是懒懒地抬了一下眸。 “竟然活着回来了。” “请你如约,放我们回去。”岳紫月说道。 “我放你们回去。可是他回不去。”鹤骨夫人说着,指了一下闫木青,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要的雪峰莲他已经帮你取来了。”岳紫月拿出那朵冰色的莲花,鹤骨夫人抬手,沨娘便垂眸推了下去,她走到岳紫月面前,没有接那朵莲花,反而长长的指甲划过岳紫月的脸。“这可不是我不愿意放他回去,是天不愿意。” “你什么意思。”岳紫月看着她,虽然心中有些恐惧,但还是直视着她的眼睛。 鹤骨夫人突然便笑了,拿过岳紫月手里的雪峰莲。“雪峰莲生长在天池之畔,有雪蛤看守,雪蛤剧毒无比,但雪峰莲却是解毒奇药。上次他来,便是为你讨解药吧,我便将我那一朵雪峰莲给了他,如今,雪峰莲开花了,他自然要还我一朵。”鹤骨夫人笑道。“我本来以为他是云知遥弟子,有点本事,没想到还是中了毒。” “你说他中了毒?”岳紫月将闫木青轻轻放下,让他靠在柱子上,摸着他的额头,还是滚烫。“他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中了毒的痕迹。” “小丫头,你才学过几年毒术。”鹤骨夫人说道,“我本不想帮你,但是你的脾气对我性子,帮一帮你也无妨,不过,我可从不免费。”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做得到,我都可以。”岳紫月紧握着闫木青的手,他身上滚烫,手却是冰凉的。仿佛下一刻便会离她而去。 鹤骨夫人似乎等着她这句话,眼神落在岳紫月的手腕上。“你这风麟珠不错,若是用它来换,我便可以救这小子的命。” 岳紫月愣了一下,她说的是这月光石?这是裴轻云送的,岳紫月并不知道来历。 岳紫月站起身来,望着鹤骨夫人。“夫人,请依言放我们离开。” “你不换吗?”鹤骨夫人有些惊讶,随即又变成了冷笑,“看来这小子在你的心里不值得这一颗珠子,既然如此,那你们便走吧。” 向着鹤骨夫人行了一礼,岳紫月便背起闫木青,几个纵身出了万毒楼。 看着他们走后,鹤骨夫人的表情才渐渐冷了下来。沨娘在一边低头,“夫人,要不要我去......” “不用。”鹤骨夫人说道。“闫家那小子活不了三日,我都说了,会放他们平安出谷。至于到底如何,便看他们命数了。” 闫木青伏在岳紫月背上,他现在多少清醒了点,在岳紫月耳边小声提醒,“临江与这不过半日路程,你去带我去临江。” 岳紫月依言,出了天门谷,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岳紫月却看见了一匹马,在雪地里缓慢行走,正是之前被惊走的那匹马,已经过了这么久,它竟然还能回来,不知道它在何处找吃的,竟然没有一点瘦弱。闫木青的病情拖不得,岳紫月上马,一路往临江方向快马加鞭。 临江不过是个小城,无江也无河,行人稀少,岳紫月送了马缰,不知道闫木青来这里做什么,闫木青却让她转到一个巷子里。岳紫月想要再问,他便已经昏迷,伏在岳紫月背上。 岳紫月心中焦急,却见巷子深处一处人家开门,出来了一个穿紫衣的女子,梳着单髻,提着一个篮子,应当是出门买菜,见到岳紫月也愣了一下,待看到岳紫月身后的人是谁的时候,急忙喊了一句,岳紫月便见到从屋里跑出一个灰袍的男子,发带未束,鞋也只穿了一只。 “凌游这是怎么了?”他急切的问道。 “他中了毒。”岳紫月回答。“中了雪蛤的毒。” “原来如此。温娘,你快点去收拾床榻,准备金针。”男子有条不紊的吩咐道。“你带他进来。” 岳紫月点了点头,背起闫木青,跟着他们进了屋。屋子里虽然陈设简单,却干净整洁,岳紫月刚一进屋,便见到有个两三岁的孩子在门口,睁着大眼睛看着她们。 将闫木青扶床上,他便搭上了闫木青的脉,撸起来闫木青的袖子,看了看他的手臂。“他中的根本不是雪蛤的毒。” ##第390章 神医大恩 男子说道。“温娘,去煎药。”紫衣女子温言便出去了,他一脸认真,抽出金针来。手法稳准,又用小刀在闫木青十指划了血口。岳紫月只能看着他。看他这样子也知道,他必然多年行医,能让闫木青信得过的人,又怎么是岳紫月比得过的。 “你去拿碗来。”岳紫月点了点头1,急忙去拿碗过来,他将闫木青手上的毒血都挤在碗里,拔了针,才将闫木青衣服穿好,扶他躺下。温娘这时候也端了药过来,他又往药里加了一味,让岳紫月给闫木青服下。 “谁告诉你他中了雪蛤的毒。”他脸上俱是责备,“若真按驱雪蛤毒给他用药,他必死无疑。” “可是......”岳紫月分不出是何种毒药,但是鹤骨夫人是用毒老手,中了什么毒,中毒多久,她看一眼便能知道,怎么会有错。除非,她是故意说错。“我知道了。” “夫君。”温娘走了进来。将帕子递给了他,他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水,“在下夏清秋,这是我妻子,薛温。” 夏清秋,神医夏清秋。岳紫月总归听起过只言片语,没想到传说中的神医竟然住在北国这样一个小城里。不过幸亏夏清秋在这里,不然闫木青。岳紫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闫木青。“多谢夏神医,神医大恩,紫月无以为报。” “没事,我与凌游乃是旧识,小姐不用在意。”夏清秋说道。“凌游到底去干嘛了,怎么会中毒,而且还有人告诉你他中了雪蛤之毒。” 岳紫月垂眉。“我们刚从天门谷出来。” 夏清秋也皱了眉。“天门谷,鹤骨夫人?便是鹤骨夫人告诉你他中了雪蛤毒?不对啊,鹤骨夫人虽然喜怒无常,但从来没有在毒术上出过差错。怎么会将火毒错认为雪蛤毒。” “闫木青......”岳紫月有些犹豫,还是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他应当是在天池的时候中了火毒,既然是鹤骨夫人想要你手上的风麟珠,那便说得通了。”夏清秋说道。“她笃定你会用这颗风麟珠换凌游的命,即使你不换,她告诉你这是雪蛤毒,你在外面求助凌游必死,原来便是这个算盘。只可惜,遇上了我。”夏清秋笑道。“他毒已经解了,修养几日便就没事了,魏小姐这几天受累了,有我和温娘照顾,小姐先去休息吧。” 岳紫月这几天精神集中,未曾好好睡过觉,如今放下心来,不由得一阵倦意袭来,温娘带着她到了另一间房间。岳紫月躺下来,一会便沉沉睡去。 她本来极是困乏,却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睁开眼睛,便见温娘轻手轻脚的过来。 闫木青的脉象已经平稳的许多,虽然还是有些虚浮,但是已经好转了。神医果然名不虚传。岳紫月将他的毯子盖好。夏清秋将她们藏到这里来,应当也是怕被北国人发现,如果让北莫王知道闫木青在北国,肯定会对闫木青不利,夏清秋也会被殃及。 岳紫月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见薛温提着灯下来。“刚才城中守卫过来,挨家挨户的查人,夫君怕他们认出闫公子来,便将他转移到了这里。暗室阴冷,我多给小姐准备些火盆来。” “有劳夫人了。” “那群守卫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恐怕一时半会也不会死心,在公子完全康复之前,暂时委屈小姐了。”薛温说着,将灯挂到的墙上。 “没有,是我们劳烦夫人照顾才是。守卫军的目的应当是凌游,只是辛苦了夫人和先生。那些守卫军应当不认得我,我也可以帮助夫人和先生。” “那群守卫也不一定知道公子就在这里,他们平日有个伤寒病痛,也都是来找我夫君瞧的,这次不过是例行公事,他们不会为难我们夫妻,反倒是如果院子里平白多了一个人,才令人起疑。” 岳紫月点了点头,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一日三餐都是薛温送下来的,夏清秋也一天一次来给闫木青施针,过了两日,闫木青才苏醒过来,等岳紫月下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坐在床上,调息内力。 “你身体好些了吗?”岳紫月将饭菜放到桌上。“吃些东西吧。” 闫木青下床,身形颤抖了一下,岳紫月急忙上去,扶住他,给他盛了碗饭。 “我们是在夏翌府上,是吗?” “恩。”岳紫月点头,“你之前带我过来的,夏神医给你施了针,解了你的毒。” 闫木青点了点头,没有急着吃饭,先喝了口水。“我许久不见夏翌,本来说要拜访他,没想到先让他替我解毒了。” “你用不到我的时候,从来都想不起我。”夏清秋正好背着药箱下来,看着他们两个坐在桌子旁边,眼神打量了闫木青一番。“你的毒已经解干净了,气色也好了很多,应当是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记得,莫要运功过度。” “我知道,这次多谢你了。”闫木青点头。 “我听魏小姐说,你可是招惹到了鹤骨夫人,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惹到天门谷的那位主儿的。”夏翌坐下来,让闫木青伸出手,将手搭在闫木青的脉门上。 “他是为了给我取解药。”岳紫月小声说道,看着面前的饭菜,低着头。 “凌游这般性子,若他认定你,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愿意。”夏翌放下了手,甩了甩袖子。“凌游,北国的守卫军来来回回的来了三次了。你在我这里,迟早都会被发现的。” 闫木青垂眸。“我功力已经恢复了七成,躲过那些守卫应当不成问题。” “我说得不是这件事。”夏清秋手敲着桌子。“我自然知道你躲得过那些守卫,我担心的是北莫王,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这里的守卫军一趟一趟的过来,温娘去买菜的时候,就见到守卫军多了三成不止,临江这样一个小城,怎么会值得他北莫王大动干戈,分明便是为了你。等北莫王亲自来临江之前,你还是离开临江吧。” “北莫王?”岳紫月只听说过一点传闻,只传说他杀伐果决,残忍无情,别的传闻便是没有了。 闫木青皱了眉头,岳紫月便知道这件事连闫木青都觉得棘手。 “我们明日便走。” ##第391章 赶路离开 “可是你身上的伤。”岳紫月看着闫木青,脸上还有些担心。 “我没事。”闫木青摆手,“夏翌,此次给你添了麻烦了,你且小心。” 听了他的话,夏翌只是笑了笑。“我不用兵器很多年了,虽然生疏了些,但保温娘蔓蔓已经足够,出了临江,你莫要走大道,赶快回大梁。若是等下雪,便更难走了。” 夏翌原来会武,只是岳紫月怎么看,也看不出夏翌有武功的样子。夏翌提着药箱子上去,岳紫月才开口问道。“他也会武吗?” “他师从药谷,之前学得是武功,后来才转为医道。”闫木青说道。“我跟随师父去药谷的时候,常常遇上他,跟他切磋,也是旗鼓相当。”岳紫月在一旁点了点头。“那北莫王呢?” “北莫王。”闫木青嘴角勾起了微笑,“应当叫他摄政王。北国帝王不过幼齿稚童,实权大多掌握在他的手中,整个北国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我来过北国几次,明里暗里也与他交手,他并不是一个简单之辈。” “比之清嘉王如何?” “他更胜一筹。他的手段比慕江远更加狠绝,权谋更加果断,若是慕江远与他交手,大梁必败。” 清嘉王被称作大梁双璧,大梁第一王,比之北国摄政王却不及,岳紫月难以想象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既然他这样厉害,为何不挥兵南下?”岳紫月问道。大梁第一王并不及这个摄政王,闫木青又没有实权,为何他不攻打大梁。 “我没事。”闫木青也撂下了碗筷。“我现在功力已经恢复了七成,离开应当没有问题。夏翌避世多年,我不应当再给他找麻烦了。” “避世?”岳紫月可没有看出来。难不成这便是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世的境界。 “况且,就算我功力没有恢复,还有这个呢。”闫木青说着,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瓶药水来。“我易容术,便是在药谷所学,夏翌这里,当然也有药了。” 他不说岳紫月都忘了,他之前可是称自己做千面公子。他出现在岳紫月面前的时候并未再易容过,岳紫月还真没有看见他用别的脸出现了。 他随身是带着袁紫陌这张脸的,岳紫月亲眼看着他用药水将面皮贴在脸上,然后换了一个模样,五官普通,但是却有一种独特气度。 “走吧。” 同夏翌道了别,他们并没有直接从夏翌院子里出去,而是跃了好几条街,才落下来。闫木青给帮岳紫月掸掉了肩上的落叶,替她紧了紧袍子。 “夏翌说得没错,守卫又多了几成,看起来北莫王是想亲来临江,我们要等他来临江之前出去。”闫木青说着,虽然他的脸相貌平平,但是眼睛却是一样温润的光泽,他伸手牵住岳紫月,带着岳紫月向城门走去,走到城门的时候,又小心的替岳紫月拉上兜帽。 守城的守卫拦住了他们,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你们是梁人?” “江湖人袁紫陌,带妻子四处转转,还请大哥行个方便。”闫木青鎏金扇在手里转了一圈。将一锭银子塞到守卫手中。“这寒风刺骨,这钱给兄弟们买些酒,暖暖身子。” 守卫掂了掂手里的重量,又看了闫木青一眼,往后退了退。示意他们快走。 闫木青刚走出没几步,便被另一个守卫叫住。 “上头说大梁鹤望侯在临江,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子,特地嘱咐我们,不能放两人出去。” “上头,什么上头。”刚才收了好处的守卫已经将银子揣到怀里。“依我看,就是骗人的,大名鼎鼎的鹤望侯,怎么会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城。” “可是......”那人又看了一眼闫木青。 “行了,你们又不是没看过鹤望侯的画像,那里是这个样子。还不好好守着,莫要放跑了真正的鹤望侯。”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收了钱的守卫极其向着他们说话,岳紫月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一路小跑跟上闫木青。 迎面驶来一辆马车,金柱玉轮,四马拉车,锦缎做帘。岳紫月同闫木青退到道边,从马车边擦过。 马车内熏着暖香,里面的男人撑着头,伏在他膝上的美姬只穿纱衣。冷风掀开帘子一角,他便看见一个带着兜帽的娇俏身影从旁边走过,那个身影十分熟悉。 岳紫月跟上闫木青,她的马留在了夏翌那里,到另一座城池之前只能步行,天气也阴沉了许多,仿佛,马上就要下雪。北国的雪不比大梁的雪。北国的雪没有一丝温柔,只是如同冰片子一样,一起落下来,和着风一起,刮在脸上就仿佛刀割一样。若是大雪封了路,便更加难走。 “我们还有多远。”岳紫月问道。天门谷不过三里,便有一座小城,只不过他们此行必定要绕开天门谷,直接去冀州,冀州离临江骑马是半日的路程,若是步行,便要一日了。 “月儿累了?”闫木青回过头。他一直放在手里的鎏金扇子已经收到了扇囊里,和腰上的剑挂在一起。岳紫月的剑背在背上,越走,便觉得剑愈发沉重。“不如休息一下?我们没有走大道,再过几个时辰,应当就能到了。” “不用。”岳紫月喘着气。“这天眼看着就要下雪了,我们要快些走。刚才在城门处的那辆马车应当是北莫王,如果他带人追了上来,就更麻烦了。” 闫木青扶她起来,将她背上的剑接过来。傲月欺霜两把剑背在一起,一个是蓝白带羽的剑鞘,一个是橙白绕云的鞘,相配的紧。 “你这次来北国,便是为了找鹤骨夫人还她的情?”岳紫月问道。 “我是来查些东西,被鹤骨夫人认出来。”闫木青苦笑。“看起来我的易容术还有待精进。” “查什么?是不是陛下......” 闫木青摇了摇头。有许多事他不能说在,岳紫月也不能问。彼此沉默,天上落下来小小的雪花。已经开始下雪了。 “月儿,你及笄的时候我没有去,是我食言了。” ##第392章 辉耀女帝 “没有,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是我最喜欢,最合我心意的礼物了。”岳紫月说道,伸手去接雪花,雪花落到鹿皮手套上,没有那么快融化,岳紫月还能看见那晶莹剔透的六角形。“真漂亮,大梁这个时候,应当还没有下雪吧。” “你这次出来,别人知道吗?”闫木青问道。 岳紫月只是摇了摇头。“只有安宁和沐青知道,我让梅儿易容成我的样子,装作我在家里,我父亲母亲一直对我关心不多,应当给认不出来。” “梅儿?” “这次便是她给我报信来,让我来救你。”岳紫月说道。“她一直悄悄跟着你,差点丧命。” 闫木青却听得心不在焉,点了点头,“那多亏她了,等我回到京城,便安排她在宅子里找一份轻松差事。。” 闫木青轻笑,倒了一碗酒给她,北国生产好酒,酒香清冽,入口醇香。岳紫月说不上讨厌。 “这酒可以驱寒,适当喝些也没有什么关系。”闫木青又说道。“前秦辉耀女帝听说千杯不醉,不知是真是假。月儿有辉耀女帝之风。” 提到辉耀女帝,岳紫月的脸僵了一下,想起闫木青还不知道慕庭深给她的封号,便放下酒杯。“我及笄的时候。陛下给了我封号,封号明月。” 闫木青沉默一会儿,“辉耀女帝便是魏国明月公主。” “不知道啊陛下是什么意思。”岳紫月说道,“有人反对,但是陛下没有同意。辉耀女帝我也看过很多史书,秦灭四国之前,她是魏国公主,后来被秦王纳入后宫,秦王病逝之后篡位自立。” “辉耀女帝有王天下之才,统九州之志,秦刚灭四国,危及四起,她一手镇压,其才干不输男子。我十分敬佩。”闫木青说道。 “天下不会再有第二个明月公主。”岳紫月叹道。“大梁一直不准女子步入朝堂。辉耀女帝平定四国,自然让人钦佩,只是当今大梁,不会再有明月耀世。” “没准月儿可以。”闫木青笑着看她。“月儿冰雪聪明,果决勇毅,若的修远君那样的贤相,可以为帝。” 岳紫月吓了一跳。“话怎么可以这样说,若让旁人听到,只会觉得大逆不道,更何况隔墙有耳。” 她简直觉得闫木青是烧坏了脑子,竟说这些胡话。 “月儿你怕什么,这里是北国冀州,不是大梁京师。”闫木青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在这里说什么,也不会传到大梁。北国日日都有人盼着大梁皇帝早死,中原动乱,他们好趁虚而入,入主中原。而且,已经有人在这么做了。” “你说什么?”岳紫月没有听清他最后一句话,只是看到他的神情有些怅惘。忽然想起来钟离燕住在清嘉王府这件事情,不知道闫木青知不知道,没准便是清嘉王的注意,通过钟离燕,勾结北国。 “没什么,我们要早些回到京师,只希望这雪不要下的太大。” 只可惜事与愿违,不过多久,大雪便如鹅毛一样,将整个冀州裹上一层银白色,北国的雪,不下个几天是不会停的,封路几天才能通行。而往往又下了新的雪,一个冬天,都很难见到雪化的时候。 北国人冬日大多屯粮,客栈也不例外,小二满脸堆笑的对她们说。“客官放心,小店准备的食材有很多,好酒也有几十缸,就算这大雪封个一年都没有关系,客官安心住下便是。” 梅儿在京师扮作她的样子,岳紫月只怕露出破绽,不免有些焦急。闫木青不知道为何也要返回京师,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感情波动,但是岳紫月可以看出他心虑焦急。 下雪的时候,很少有人行走,但是客栈紧关着的门却砰的一声被推开,夹杂着外面的风雪,一个身材壮硕的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胡茬,左脸横着一道伤疤,拿着一把弧刀。一旁擦桌子的小二下了一跳,急忙迎上来。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小店有上等的好酒,上好的牛肉,客官要不要来点。” “不用,我来找人。” 这样带着刀剑的,上门说找人,大多是来寻仇的。寻仇就免不了要打架,打架又免不了打砸东西,毕竟开了这么多年店,掌柜的早就学精了,见到如此情况,便亲自过来。“大侠是要找什么人啊?” 一边说着,一边给小二使了个眼色。 “一男一女。” 近期一起来住店的只有......小二刚想绕到后面上楼,一口刀便架在他脖子上。“带路便是,若敢去报信,小心你的脑袋。” 小二欲哭无泪,掌柜的已经开始算计到底有多少值钱的东西要被砸坏了,心在滴血。 有人敲了敲门,岳紫月抬起头来,听见是小二的声音,刚准备放他进来,却被闫木青按住了手。岳紫月正在好奇,就见闫木青指了指门,门上面有影子,除了小二之外,还有旁的人。虽然影子并不明显,但还是依稀可辨。 “你来做什么?”岳紫月问道,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闫木青也握住了剑。 “小的给二位添些炭火。” “炭火足够,不用了。” “那小的给二位添些茶水。”小二的声音几乎要哭了,岳紫月闫木青对视一眼,一左一右躲在门后。门被踹开,一个壮硕男子提着刀进来,一只手抓着小二,两柄剑同时出鞘,那人功夫也不低,抽刀架住,将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二丢在一旁,全心全意应付岳紫月和闫木青。 岳紫月内力深厚,但是剑招并不纯熟,有所漏洞,闫木青便出剑补上。闫木青只有七成内力,只配合岳紫月。他们两个本是一套剑法,配合更是行云流水。来人使重刀,气力足够,与两人乍一交手不落下风,最后一下将两人震开,自己也后退了十余步,用刀撑地方才站住脚。 “是又如何?”岳紫月有些纳闷怎么北国人也会有认识她的,她可是一直呆在大梁京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这人还是来找她的? “我家王爷请魏家小姐去天风楼一叙。”拿刀的人又说。“王爷在天风楼等候。” “你说的王爷,可是北莫王。”闫木青开口。“我陪她同去。” ##第393章 素不相识 “我家王爷只说邀请魏小姐,并未说让旁人跟去。”他看了闫木青一眼,很快眼神便又落到岳紫月身上,“魏小姐请。” 闫木青还要说话,岳紫月已经上前一步,按住了闫木青的手,压低了声音。“他应当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伤还没好,先好好养伤,不用为我担心。若让他知道了你的身份,我才真的是有危险。” 看到他眼神闪烁了一下,岳紫月才放开了他的手。 “我跟你同去,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我不过是北莫王养的一条狗而已,小姐何必询问。”那人说道,走在前面,给岳紫月带路。岳紫月回头,看见闫木青站在原地看着她。又向着闫木青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外面下着大雪,岳紫月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走在前面的人披着貂皮,背后背着他那把重刀,身形魁梧,比岳紫月高出一头不止,岳紫月跟在他后面,走了约莫三刻,便见到了一出楼阁,上面写着天风楼三字,是一家酒楼。岳紫月也在大梁看见过这样的酒楼,走进门去,便觉得暖意融融,男人将岳紫月带到二楼雅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站在原地不动了。 岳紫月走进去,推开竹门,便见了一个身穿玄衣的男人带着半脸面具,眯着眼,斜倚在椅子上,衣服上用同色暗纹绣着踏云麒麟,绣工精湛,有两位美姬坐在另一边,身上只着轻纱,隐约可见其曼妙身姿,岳紫月将目光移开,看着那撑着半张脸的男人。 “您便是大名鼎鼎的北国摄政王?既然特别请紫月过来,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男人仍然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美姬噗嗤一下笑了。“王爷怎么会在下等女人面前显露真容。” 岳紫月只是瞟了她们一眼。“紫月不明白摄政王何意,还请王爷告知,紫月还有急事,若王爷只是消遣紫月,那么恕紫月失礼。” 她说完,转头,推门刚想要出去,便被一把重刀拦住了去路。又回过头,望向北莫王,手握紧了傲月剑。“王爷,请让紫月离开。” 北莫王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岳紫月只觉得他的眼睛将他从里到外看了个遍,岳紫月也并不怕,对着他的目光。 最后是他又垂下了眼眸,对着一旁的美姬挥了挥手。 美姬见状起身,拎起了铺在地上的皮衣,裹着身上便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岳紫月对着北莫王,香炉上的狻猊吐出香雾。 “小女子不过平凡女子,北莫王为何要见紫月。”岳紫月低眉。 “平凡女子?”北莫王笑了一声。“大梁丞相的嫡三女,大梁皇帝亲封的明月公主,宴山居士的亲传弟子,大梁鹤望侯的未婚妻。只身单剑来到北国,你哪里是平凡女子。” “北莫王过誉了,大梁女子皆是如此。”岳紫月不卑不亢的回答。这人是北国摄政王,有一定手段,而且武功深厚,岳紫月探不到底,有宴山居士的内力,她应当能和他打个平手,但是外面还有那个拿刀的大汉,而且还是在北国,还是不要动手为妙。“紫月与王爷素不相识,王爷为何偏偏要见紫月。” “本王从来未曾见过如此奇特之女子,便想见见。” “王爷若是好奇,现在已经见到紫月了,也满足了王爷的好奇心,如果王爷还想问紫月问题,紫月必定如实告知,只是紫月身有要事,不能多陪王爷。” “你有要事?”虽然岳紫月看不出他嘴角是否带着笑,但是听他的语气,岳紫月也能想象的出他脸上的表情。“怕不是闫木青也在北国,而且受了伤吧。” 岳紫月心里一惊,闫木青已经易容,可是他怎么知道。他还知道闫木青向她提亲,京师之内,必定有他的眼线。 见到岳紫月不说话,北莫王靠在椅背上。“你来了北国,大梁丞相皇帝知道吗?若是让他们知道,新封的明月公主人在北国,在大梁帝都的那个岳紫月是假冒的,你说他们会当如何?” 岳紫月的脸色变了变,刚才那个想法已经确凿无疑。他肯定是在大梁安插了眼线,而且眼线还不少,只怕大梁的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知道大梁对北国知道什么。转念一想,闫木青应当便是做这样的事的。之前岳紫月多少猜测过闫家的身份,也有了一些猜测。想必也是像北莫王一样,做这些事情来得,只是北莫王处理政事,身兼数职,当真是厉害。岳紫月不免对着他高看了几分,在心里对北莫王的警惕也更上一层。 “北莫王如此关注紫月,紫月真是受宠若惊。”岳紫月低眉、“难不成北国没有值得王爷关注的美人了吗?” “北国毕竟不如大梁水土养人,生出这样娇柔女子。北国的女子,本王已经腻了。不日本王便修书梁帝求娶一位公主,小姐觉得如何?” “哈哈哈哈。”北莫王突然笑了,看着岳紫月,脸上也露出了难以捉摸的表情,“果然是十分有趣,本王越来越想要娶你为妃了。” “北国佳丽万千,王爷阅美无数,怎么会看上紫月这般颜色。”岳紫月说,“王爷有事直说便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你身边的那位,应当是闫木青吧。”北莫王说,眼神不在有调侃的意味。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他在我北国做的事,本王清楚的很,若是拿你做人质,让他清除放在北国的眼线,你说,他会不会用北国的伏线换你的性命?” “王爷。您不也在大梁安置眼线吗?”岳紫月说着,抬眉看着北莫王。“您这样做,不觉得太不君子了吗?”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君子小人只有你们中原人会讲究这一套。”北莫王说道,“若是闫木青不愿意,那只有委屈小姐了。” 岳紫月闭上眼睛,手里握着衣袖,她站得有些累了,这熏香并没有安神的功效,反而更让她心神不宁。“既然北莫王知道紫月身边的人是闫木青,那为什么不亲自去找他,要将紫月叫道天风楼。王爷派在大梁的暗探,没理由会认识紫月,所以,应当是王爷亲自到大梁京师,才认识的紫月吧。”岳紫月叹了一口气,垂眸。“紫月认识的人不多,大多有所特点,像是王爷这样身形,眼眸,紫月只认识那么一位,那一位要许久才会到京师一次,也对紫月多有注意。而且,鲛绡珍贵,并不是随便哪个商家可以拿出来的,您说是不是,裴掌柜。紫月斗胆,请教王爷真容。” ##第394章 不想做官 啪,啪。北莫王拍了两下手。“慕庭深给你封号明月,当真是给得好,如同明月公主在世。”他说完摘下面具,那一张脸与裴轻云轮廓有几分相似,但是比裴轻云面容多了几分邪气,不似那样市侩商人的面容。“本王定然不能让你再回大梁。” 岳紫月只是低眉、“大梁女子不得步入朝堂,王爷放心,紫月在大梁,不过闺阁儿女,嫁为人妇相夫教子。翻不起多大风浪。” “可惜了,若你在我北国,本王保你在朝堂有一席之地。” “紫月对做官不感兴趣。”岳紫月说道。“况且紫月没有理国之才,便不劳王爷费心。” 北莫王走了下来,站在她面前,手指托起她一缕头发,“你这样的女人跟在闫身边,本王很是棘手。” “王爷这样雄才大略,就算有十个紫月,也不及王爷万分。” “漂亮话本王听得多了,倒是你说起来,本王听着十分顺耳。”北莫王说道。“本王倒是真想把你留在这里。” “王爷不妨试试。”岳紫月笑着说道。在北莫王眼里,就如同乖顺的猫咪露出利爪和尖牙。他虽然看出来岳紫月步伐沉稳,练过武,但是他不知道岳紫月有宴山居士的内力。宴山居士住在鹤望侯府中,他还没有本事将眼线插到闫木青眼皮子底下。 岳紫月现在的功夫虽然不能打败北莫王和外面那个刀客,但是从天风楼逃走应当不成问题,只是北国现在大雪封路,她和闫木青走不远便会被他们的人抓住。岳紫月正想着这个问题,北莫王已经放开了她。 有人推门进来,是刚才只穿纱衣的娇媚女子,看了岳紫月一眼,便聘聘婷婷的走向北莫王。“王爷,这可是新的妹妹。”她说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岳紫月。“妹妹长得不错,怪不得成了王爷的新宠,王爷都冷落了姐妹几个呢。” 她说话的时候,仿佛是女主人的样子,岳紫月还以为她是正妃。看了一眼北莫王。“王爷,若是没有别的事,紫月就不打扰王爷寻欢作乐了,王爷若要侍婢,也要找些良家女子,莫要这些勾栏里乌烟瘴气的人。” “你。”那女子脸涨得通红,伸手便要打岳紫月,便被北莫王一把抓住手腕,只稍微用力,她就变了脸色,叫出声来。 “浪风。将她带走,本王不想再看见她。”北莫王说道。 守在门口的刀客闻言,便走上前来,抓住了那女子的手腕,就像拖着一块破布一样,将人拖了出去,岳紫月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那女子哭泣讨饶。 “王爷便是这样不念旧情吗?” “不过勾栏女子,有什么旧情。”他冷声道,转向岳紫月,脸上带着一股邪笑。“岳紫月,本王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应当会很感兴趣,或许,就不会这样着急回去了。” “什么故事?”岳紫月抬头看他,她从小便好奇心重,现在也改不了这样的毛病,若听不到这件事,就算回去,心里也总是牵挂着什么。 “是关于十五年前,一个名动大梁的女子。”北莫王说道。“本王也只是有幸游历大梁的时候,听到过她的传闻,她姓独孤,名芷,去大梁京师的时候,已经是宴山居士的妻子。” 独孤夫人,岳紫月心里一惊,独孤夫人她从来没有听别人提起过,只是在宴山居士的只言片语中有些了解。知道独孤夫人极美,性格温和,如天上仙子,闫木青查过她的死因,连同腹中的孩子,一起,死于琼州一处客栈里。 “你身边的人,大多都认识独孤夫人。他们见了与独孤芷相似的你,自然会将你看做独孤夫人,之前爱慕独孤夫人的人,现在还没有死,也可能长大成人。本王只是给你提个醒,留在北国,便遇不上那样的人。”他这样一说,岳紫月更糊涂了。她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北莫王说得是什么意思,每个字都能听懂,但是却琢磨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北莫王见她这样表情,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若你执意想回大梁,本王也不想拦你,只不过本王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本王不找闫的麻烦,若是再有下次,便莫怪本王不客气了。” “王爷,紫月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岳紫月看着他。“您提及只是听说过独孤夫人,并未亲眼见过。又是如何知道紫月与独孤夫人十分相像,其中是否还有隐情?” “本王放你走了,若你再做耽搁,若是本王反悔了,你可走不了了。”他不愿意告诉她,她可以自己回去查。岳紫月行了一礼,便出了门,几个纵身,回到了刚才的客栈。 刚才的客栈老板脸上一脸阴沉,见到岳紫月的时候,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明显不如之前满脸堆笑的模样。岳紫月没空管他,直接跑到二楼,敲开了闫木青的门。 她久久不归,闫木青本来便焦急,此刻见她回来,明显松了一口气。岳紫月摆摆手,示意她没事,坐下来,喝了一口暖酒。 “北莫王......” “你不用担心,北莫王并没有为难与我。”岳紫月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一会儿说这样,一会儿又说那样。这些都不重要,让我离开之前,他最后还说到了独孤夫人。” “他怎么会知道独孤夫人。”闫木青有些费解,十五年前独孤夫人到京师的时候,即使北国在大梁已经插了眼线,他尚不到志学之年,况且他身在北国,为何会对独孤夫人的事如此感兴趣。 “我也不知道。”岳紫月说道。“他说的什么我也不明白,只跟我说我与独孤夫人长得有几分相像,然后说京师还有人对独孤夫人念念不忘,什么意思我不清楚。” “独孤夫人出自十里画廊独孤世家,独孤世家一直独立方外,江湖之中也很少有独孤的传闻,只知道十里画廊地界不能杀人,其他便再没有独孤的传闻。他会不会是为了独孤家。”闫木青手托着下巴,他头发都散了下来,披在身上,对着红泥火炉,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仿佛玉石雕琢一般,十分养眼。岳紫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些传闻,只是抱着水袋看着他。 ##第395章 十里画廊界 “你之前不是也有查过独孤夫人的事吗?你有什么线索吗?” “我之前是为了了却师父的心愿,特地去查独孤夫人的事,只知道独孤夫人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琼州的一家客栈里,因难产而香消玉殒。连孩子也未能留下。其他的我便不知道了。”闫木青说道。“独孤世家更是没有关于他们的传闻下落,若是查,也是查不到的。” 闫木青都这样说了,便是真的查不到了。岳紫月不信裴轻云能比闫木青厉害多少,只是他这样说,只是单纯的为了告诉她她与独孤夫人长相相似。总觉得当时那张邪魅的笑脸下面,还有其他的秘密。岳紫月想到此,便端详着闫木青,她也看不出闫木青那样狐狸似的笑容底下藏着多少秘密,或许根本没有秘密,只是想要耍她而已。 “我总感觉,北莫王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关于独孤夫人。”岳紫月说道。她没敢告诉闫木青宴山居士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是假,此刻她是带着对宴山居士的愧疚的,一定要查清楚,当年独孤夫人为何要出走京师。“会不会与独孤世家有关?” “独孤世家只有独孤家的人可以去,外人虽有见过独孤世家中人出现,但是十里画廊不留外人,只见过一面,也就知之甚少。”闫木青叹了一口气。 说起世家,岳紫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闫家不也是世家吗?在江湖上也有一定地位吧,你们就没有什么世家往来什么的?” 闫木青哑然失笑。“世家往来,倒是有的,只是独孤世家行踪神秘,倒是没有什么交集。况且闫家是先秦末年的时候才来中原,独孤家秦中便居十里画廊,闫家来中原的时候便知独孤隐居不出,又怎会交游。” “原来如此。”岳紫月撑着脸,“那就不知道了,不如我们回中原的时候,去十里画廊拜访一下?” “若是那样简单,便好了。”闫木青笑道。“可不是像月儿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十里画廊,不能是随便去的。就像忘忧谷一样,虽然师父为人还算和蔼,但是若不告踏入忘忧谷,自有机关等着,若非熟知忘忧谷地形,便是七天也进不了谷的。” “那你还说有人见过独孤家的人。” “十里画廊界内不能杀生,只要过了十里画廊界碑,若再想杀人,独孤家自会来人迎战,不过被追杀的人不能在十里画廊留宿,夜间必然会被赶出十里画廊。若非被人追杀,擅入十里画廊的,独孤家的人也会出手。” “他们不是说十里画廊界内不能杀生吗?”岳紫月仿佛听故事一样,看着闫木青,闫木青手里捧着手炉暖手。 “他们不会杀人,只是打到残废而已。” “噗。”岳紫月一下子笑出声来。 “没有关系。”岳紫月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来过北国,未曾见过这么大的雪。大梁很难见到这样的景色呢。” “消息不通,我是担心京城出什么事。”闫木青说道,脸上明显有了几分忧虑。 岳紫月看着他,“大梁会出什么事?”闫木青的样子,应当是有事瞒着她。北莫王当真没有来找闫木青的麻烦,北莫王不来,在北国也算安生,只不过闫木青明显脸上有忧虑之色。 他身体恢复的很快,雪晴了两天,便可以上路了。闫木青买了马匹。北国的马体型较矮,善于在雪地中疾行,两人踏着雪,出了冀州城。 冀州城距大梁边境便是大约几百里,直接向南便是白水关。白水关有梁将镇守,闫木青有牌子,应当也不会拦他。若是日行千里的良驹,一日便可到大梁境内,只是这临时买的马匹自然不如府中特地驯养的宝马,日没了,也只到了冀州属下的一座小城里。这小城比临江还要荒凉一些,不过几百口人,行人稀少,客栈整座城里也只有那么一家。他们两个人一人拿着一把剑,很是打眼。小二见了,急忙迎上来。“客官住店吗?小店有上好的厢房,两位里边请。”这城中荒凉,空房自然不少,只是摆设陈旧,仿佛许久都没有换过一样,岳紫月不免皱了眉头。 “一间就好了。”闫木青说道,岳紫月一愣,看着闫木青,小二一副了然的样子,带他们到了客房,便退出去了。 岳紫月还是一脸不可置信,闫木青却将剑挂在床头,戏谑的看着她。“怎么?月儿可是我的未婚妻。” “可是,可是。”这还是闫木青吗?换上袁紫陌的皮子之后连性子也变了一变,轻浮地不像是一个人。他走过来,岳紫月便往后退几步,一直退到背后抵住墙壁,闫木青手撑上来,将她拘在臂弯里,岳紫月能嗅出他衣料上的白檀和风雪味道。 “我们背后一直有人跟着。”闫木青用极低但足以让她听清的声音说道。“不知道目的是什么,我不放心。” 岳紫月虽然有深厚内力,但是还没有学会如何去察觉周围的风吹草动,闫木青能察觉出来的,她感觉不出来。 “什么人跟着我们?”岳紫月真的被吓怕了。北莫王说不会伤害他们,保不齐就出尔反尔,又或者是鹤骨夫人察觉他们的去向,派人来跟了上来。 闫木青只是摇了摇头,看着岳紫月,眼中多了阴霾,“不知道是什么人,他们似乎早就知道我们的路线一样,从在冀州,就跟着了。” 冀州,只有北莫王的人在,那么,跟着的人便是裴轻云派来的人了。果然,有如此权位的人心计颇深,有此机会除掉闫木青,便是除去了一个大敌。什么看在她的面子上,全都是屁话。 “那些人在哪儿?”岳紫月轻声问道。 “你仔细听。” 闫木青这样一说,岳紫月便闭上眼睛,有了深厚的内力,她的听觉也敏锐了许多,可以听见院子里乌鸦拍动翅膀的声音,屋顶雪落的声音,还有极轻,踏瓦的声音。来人定是专门的刺客,善于隐匿行踪,岳紫月睁开眼睛。“北莫王的人。” 闫木青好不容易踏足北国,并且受了伤,岳紫月虽然和北莫王接触不多,但她肯定北莫王肯定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第396章 酒泉 “那我们要不要......”岳紫月话说到一半便咽了下去,闫木青说他身体好多了,但是明显气脉虚浮。北国夜里寒冷,就算他们连夜赶路,也到不了大梁境内,反而还给了杀手机会。 “先休息吧。”闫木青说道,收回了手,“他们不会这样着急动手。而且也不敢轻举妄动。” 岳紫月点了点头。 客栈的床很宽大,两人一同躺在榻上还留有一席宽裕。闫木青的剑挂在床头,一伸手便可抽剑,岳紫月的剑便抱在怀里。若是闫木青没有告诉她有人跟着,岳紫月兴许不会这么紧张,心砰砰跳个不停,仿佛要从胸膛跳出来一样,半晌睡不着觉。 “嗳,你说这刺客什么时候会过来。”岳紫月问道,她怕再不说话,自己心会从胸口跳出来。闫木青转过身来,面对着她,伸手替她拉上了锦被,盖到脖子。 “你这样防备,想必一时半会儿不会来。你身上有师父的内力,即使你不能运用自如,但是一般的江湖高手,都打不过你。你安睡吧,还有我呢。” 可是岳紫月感觉自己更紧张了,根本没有感到安慰。心跳得更快,不禁抱紧了剑,点了点头。但不敢睡觉,只是抱着剑。 “你上次来北国的时候,跟我说过酒泉,是真的还是假的?” “自然是真的。”闫木青说道。“当时我走官道到了北国,途中经过了颍川,颍川城外的一座山谷下,便有酒泉,我喝了几口,只觉得酒香清冽,可比十年陈酿,但是没有土藏浊气。”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岳紫月想,她不会品酒但听闫木青形容,便觉得那酒十分清澈爽口,可以想象出那般滋味。“我没有喝过多少酒,不过你说好喝,一定便是好喝了。” “等太平了,我便带月儿到各处走走。将我昔日所见,都带月儿走过一遍。” 只是这天下,何时能够海晏河清。 “恩。”闫木青点头,他带着袁紫陌的那张脸,做不出像他原来面目上的那样温润笑意。岳紫月感觉自己的心跳得不是那么快了,反而轻松下来,仿佛在心底跃动,舞蹈。 外面有更夫敲了更鼓,已经是二更,不知不觉便过了这么久。乌鸦早就飞回了巢穴,只有夜鸦一两声鸣叫。这样安静的夜里,有一两声响动,便极为刺耳,听的十分清楚。有人轻踩在瓦片上的声音,雪块从屋顶上落到院子里的声音,还有脚步声在正上方停下,岳紫月屏住了呼吸,外面有呼呼的风声,吹动杀手身上的衣料,猎猎作响。 闫木青虽然躺在她旁边,但是岳紫月已经看他抬起手来,握住了床边的剑柄,岳紫月也握住了剑,但是过了好久,屋顶上也没有其他的动静,只有呼呼的风声。那些刺客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岳紫月感觉自己握着剑的手都出了冷汗。 闫木青披衣起身,走到窗边,窗棂上的雪早就掉了,但是却没有挪动的痕迹,屋顶上没有声音,寂静的像是上面的人都死了一样。寂静只是过了一会儿,风又吹了起来,能听见瓦片微弱的声音,然后还有,重物落地的闷声。 这声音十分大,客栈里的人吵醒大半。这小城里只有这么一家客栈,入住的客人不少,此时许多人都点了灯,更为嘈杂起来。岳紫月也翻身起来,走到窗前。闫木青将窗户开了一道小缝。院子里的雪还没有化,映着苍白的月光,院子中的事物清晰可辩,提着灯出来查看的小二,开窗叫骂的客人,还有雪地上躺着的一个黑衣人,俯卧在地上,周围的雪化了一片。提着灯的小二见状吓得扔了灯,连滚带爬的跑进屋里。叫掌柜的出来。 之前在屋顶上的那些杀手全死了,一共四个,就在那短短的一瞬,便无声无息的死在别人手里。岳紫月站在窗前看着尸体从屋顶上吊下来,不免背脊发凉。这些杀手虽然没有交过手,但是岳紫月也可以肯定他们一定是高手,但是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连打斗的声音都没有,那取他们性命的人将是有多么恐怖。无声无息的同时取下四个人的性命,要么用毒,要么便是武功极高。岳紫月宁可是他们被毒死,但是他们流了那么多血,分明是兵器所致,岳紫月不敢细想。她全神贯注的听着这些人的动静,就连衣料的摩擦都听得清清楚楚绝对不可能有所遗漏。除非,动手的人功力远在宴山居士之上。 看向闫木青,闫木青脸上也是一副严肃神情,见岳紫月看他,脸上不由得露出苦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如果刚才出手的人是敌非友,那么我们逃命都逃不掉。” 他很少有这样的表情,因为自己无能为力而有些绝望的神情。至少在岳紫月认识他以来,他从来都是笑着得,像狐狸一样的笑容,只是此刻,在这样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也笑不出来。岳紫月沉默,她身上有宴山居士几十年的内力,但是在这样的人面前,加上闫木青,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简直不像是人所能达到的水平。 岳紫月伸手扶住他的胳膊。“不要想了,如果他要对我们不利,应当早就动手了,而不是帮我们杀了这些杀手。三更了,睡吧。” 闫木青才反应过来,伸手捏了捏岳紫月的手,脸上泛起苦笑。“我没事。我只是觉得,师父已经算是武林中绝顶水平,无论是内力,武功,心法,江湖之内无人能及。但是这人的水平,和师父不相上下,而且比师父更高一层。” 宴山居士的水平,岳紫月知道,只是宴山居士中了相思灰之毒,又将一身内力给了她,此刻恐怕已经毒发。这人比云知遥还要更胜一筹,恐怕整个中原武林无人能及。只愿此人是友非敌。 就算是睡,也是睡不着的,除了刚才这件事外,客栈里死了人,嘈杂声音也一直不断,一直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声音放才小了下来。 ##第397章 调查杀手 放才浅眠,就听见一阵敲门声,闫木青前去开门,岳紫月看见门外站了两个官差打扮的,往屋子里看了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岳紫月时,略微停顿了一下,才将目光移开,走了,闫木青关上门,走到岳紫月旁边。“竟然这么快就惊动了官差。” “那些人并没有住店,客栈怎么叫官差叫的这么快。” “许多人都看见有人被杀,弄清这几个人的身份之前,应当谁也不能出这客栈了。”闫木青说道。他刚刚没有将剑挂着床头,而是随手放在床上,那公差看见岳紫月躺在榻上,也未曾询问。 “那些人不过是杀手,要怎么查?” 杀手一般都是买来的孤儿,经过训练成为杀手的,早就没有身份,又如何查起。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要在这耽搁一段时间了。除了找出证据证明他们是杀手外,没有别的办法。” “可他们明显便是杀手啊。”夜行衣,面罩,这些不都是杀手的标配吗,有什么可以查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杀手,但是,他们想弄清楚这些杀手想杀的是什么人,杀他们的又是什么人。” “想抓我,也要有这本事才行。”闫木青冷笑一声,“虽然定然是会被耽搁行程,但是他们还没有这个本事。” “那我需不需要换一张脸?”岳紫月指着自己的脸问道。 闫木青转过头来,看着她笑了一下。“不用,如果你此时换一张脸,更是让人起疑,况且,你不是说只有北莫王认识你吗?这些人应当也注意不到。而且你这张脸,我看着高兴,不必换了。” 岳紫月愣了一下,闫木青转过身去。这里虽然没有冀州客栈红泥小炉,但是炭盆总归是有的。闫木青在炭盆边热了一坛酒此时正好拿了上来。岳紫月不知道他竟然爱喝酒,“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这样喜欢喝酒。” “是吗?”闫木青问道、 “我以为你更喜欢喝茶一点。”岳紫月说。放想起来北国没有备茶,烈酒到有。 “茶能静心,酒能暖身,我都很喜欢。”闫木青说道。 “你还喜欢喝酒?”岳紫月撑着脸,“我还以为只是在北国你没有东西可喝,才这样喜欢喝酒。”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喜欢?”闫木青偏过头去看她。 岳紫月手抓了抓头发,“这个......人都说鹤望侯皎皎君子,温其如玉,大梁读书人又不喜欢饮酒,都喜欢饮茶才是。认为饮酒者多为北国蛮人,市井屠夫,我只是没有想到。” 闫木青浅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神里有了一些落寞。“皎皎君子......呵。” “你没事吧?”岳紫月看着他,有些担心,闫木青只是别过头去,岳紫月几乎以为自己触动了他什么心事,但过不久,他便又转过头来,脸上没有了原先的落寞,如同之前一样的温婉浅笑,只是看上去让人更为心疼。“我没事,月儿。快些休息吧,明日一定不太平。” 岳紫月点了点头,她一向浅眠,但是今日却睡得格外的沉,一睁眼,阳光已经透过窗棂,洒在地上。闫木青还是坐在桌前,不知道他是一夜没睡,还是刚刚起来。岳紫月重新绑紧了头发,用毛巾打湿了脸,便见闫木青用一块布抱住了欺霜。 “你这是......” “拿着欺霜下去太过显眼。”他说了一句,将裹好的剑背在背上,扎了头发。下楼,便见楼下早就坐满了人,他们下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空位。岳紫月还真不知道这小店里居然住了这么多的人,此时官差躲在门口,将店内所有人拦在店里。 北国很快便要入冬,到时候大雪封路,根本寸步难行,很多商旅都是趁此机会南下大梁。虽然北国大梁常年对峙,但是不禁通商,大梁虽然不重商人,但是却又对其给予通行方便,因此许多商人都堵在门口抗议。 闫木青找个空位坐下,这个位子靠着楼梯,他们都堵在门口,自然空了下来,除了岳紫月他们,还有几个人没有堵在门口,想必也是不如这些商人们着急。 小二为她们上了馒头和小菜,脸上一脸焦急却不便言明,岳紫月看在眼里。 “这些商人,都是要去大梁的?” 这小城是去往白水关的必经之路,过了白水关,便到了大梁境内兰陵。这条路是行走这条路的商人必经之路,也相对太平些,不消岳紫月问,也知道这些都是去往大梁的商人。北国盛产山珍,貂皮,大梁冬日虽然不及北国寒冷,但是也需要貂皮保暖,将这一部分带到大梁,便可在入冬之前牟取暴利。而且他们保存条件有限,那些名贵山珍,如果是耽搁的日子久了,便会腐坏,因此他们耽搁不起,大多拥在门口。 那守门的差役倒是铁面无私,一律不准出门。 “你说他们是为什么啊?”别桌有人问道。“合着是这客栈掌柜想多赚几天的钱?将这么多人堵在这里,可乐不死他。” 客栈掌柜也是一脸焦急,但是不免还要过去陪着笑脸。“不瞒各位,小店昨日不知道怎的,死了几个人,那些人又不是住店的客人,小的也看了,那些人身上还有摄政王手底下的纹徽。这就成了大事,小的也不敢耽误各位,只是这毕竟关系到王爷。” 岳紫月猜得没错,果然是裴轻云,只是他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连最底层的衙役平民都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摄政王的人?掌柜的,你作人可要实在,你说摄政王不好好在燕京待着,派人到这小城里做什么。再说了,北莫王身边的人不得是顶尖的高手,怎么会不明不白死在你这小店里头,莫要胡说。” “小的怎敢骗人,小的所说,都是小的亲眼所见。”掌柜的又说,叫了刚才端茶的小二过来。“这小子在院子里看见了那些人的尸体,血都流的满地都是,下了一大跳呢。” 岳紫月看那小二,明显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喝了一口水。压低了声音。“这掌柜也是个人才,自己店里死了人,还能跟说书的似得,逢人就讲这些事情。” 闫木青只是微笑,示意岳紫月继续听下去。 ##第398章 客栈命案 那心大的客栈掌柜专注于讲述自己知道的那些事,倒是没有什么新鲜的料,都是岳紫月他们已经知道或者能猜到的。 “那些杀手,没准便是冲着大梁鹤望侯来的。” “万两黄金?”有人不可置信一般重复道。“那找到他可就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一辈子,你到下辈子也花不完。” 岳紫月不免冷笑,就凭他们,还想抓住闫木青,简直痴人说梦。刚想说话,便被闫木青按住了手,便见刚才那个脸上有疤的人开了口。 “哼,就凭你们,也想抓住大梁鹤望侯,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你什么意思。”另一人拍案而起。 “且不说你能不能找到人家鹤望侯,就算是你找到了,那可是号称大梁双璧之一的闫木青,宴山居士的得意弟子。手里那欺霜剑可不是摆着玩的,就你这两下子,早就被人家打趴下了。” “能有多厉害。”那人明显不悦,“我看你不过是危言耸听。” “呵呵。”脸上有疤的那个只是冷笑,继续吃着手里的饭。岳紫月看向闫木青,却没有见到闫木青脸上有其他的表情,只有一脸淡漠。 “他可不懈余力地夸赞鹤望侯呢。”岳紫月说着,眉毛上挑。闫木青只是低头吃着菜,似乎他们提及的并不是自己。岳紫月想起他将欺霜剑裹上,“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剑包上的。不如我的剑给你用?” 傲月与欺霜形制相近,重量也相仿,闫木青应当也用的惯。岳紫月将剑递给他,闫木青没有接。邻桌的人还在吵什么,只是那脸上有疤的人未曾回应,只是重重的一拍桌子,这一声响惊动了在门口吵杂的那些商人,整个客栈大堂都安静下来。岳紫月也看向他,他只是淡漠起身,转身离开,他走之后,刚才的桌子才四分五裂。 岳紫月惊讶,抬头看他上楼,也放出内力去探,探不出底细来。回过头看闫木青,闫木青却摇了摇头。“不是他,他练掌法的,掌法定然不可能一招制敌连一丝打斗声都没有。而且也不会流那么多血,定然是外伤所制。” “昨日住店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这么一号人物。”岳紫月说道。 “昨日我们将近天黑才进店,也可能没有注意。”闫木青说道。“这大堂里,没有与昨晚出手的那位实力相近的。” 掌柜的心疼桌子,却又不敢说话,怕自己被一掌敲下去,和桌子一样四分五裂,脸上不免也有了些冷汗,以至于到岳紫月这桌上来结账的时候,看着岳紫月身上的剑,恨不得离得八丈远。 “掌柜的,你不用怕。”岳紫月轻声安慰,“我们带剑只是防身,自然不会随便伤人。” 从门口进来了一个衣服稍微华丽一点的差役来,明显比刚才守门的差役高上一等。虽然大梁总称北国人为蛮人,但实际上与那些在草原上骑马狩猎的人不一样,相反,北国与大梁反倒是差不多的,无论是形制,还是政策,都与大梁相似,差役走进大堂,那些堵在门口的商人便涌了上来。那人鹰视狼顾,一双眼睛围着客栈扫了一圈,最后停在岳紫月这一桌上面,快步走过来。 他们应该已经连夜验过尸,确定了那些人的身份,和致其死命的武器。 此人走过来,看了闫木青一眼,又转向岳紫月,和她手边放着的剑。“这位小姐,可是北国人?可有文牒?” “我是梁人。”岳紫月抬眸,看着他,“北国未曾不准梁人涉足,大人这是何意?” “在下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小姐,你手里的剑,能否让我一观。”那人说道,又看了一眼闫木青。“自然,这位侠士的剑能让我看一眼,也是可以。” “我等只是在客栈住宿,为何大人会找上我们?”闫木青将面前酒碗中的酒喝尽,抬头看他。“在下袁紫陌,不过一江湖人而已。” “昨日客栈发生命案,死了几个人,他们身上的伤口是剑伤所致,此剑应当薄刃,细长,用者身法轻快,手法熟练,定然修炼多年。我看你手上多有茧子,应当是常年练剑所制,还请取剑一观。” 他所说的话,俱是仵作验尸的结果,至于是否一击致命,连打斗声都没有,他是不知道的。凶器是剑,而且形制与傲月欺霜十分相近,岳紫月倒真的很想知道那个动手的人是谁了。 “我等不过是从大梁来北国的江湖客,为何要动手杀人?大人可莫要污蔑清白之人。” “是否污蔑,取剑给我一看便知。”差役说道。他当然也看了岳紫月的手,只是岳紫月手上白白净净的,乍一看根本不像是一个练剑的人的手,自然也有所遗漏,注意力全在闫木青身上。闫木青解下剑来,将包剑的布抖开,露出欺霜剑来。 欺霜剑身细长,上面饰以金色云纹,剑鞘雪白,若是识得的人,定然能一眼认出,持剑人定然是闫木青。但这人只是看了一眼,又抽出剑来,往剑刃上看了一看,便把剑放下了。 昨夜检查客栈的只是普通差役,看他的打扮,应当是一个厉害角色,不应当没有听说过欺霜剑才对。岳紫月虽然觉得疑惑,但是面色如常。 “昨夜二更时候,阁下在哪儿?” 上楼时,多看了差役一眼,他勒着护额,衣服式样稍微有些图案,不是简单的素色。北国尊异兽,麒麟为尊,他身上衣物上装饰的花纹看上去又不像是麒麟。 “是狴犴。”闫木青说道。“性格刚正不阿,倒是很符合。” “大梁倒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图案。”岳紫月说道,刚才她觉得眼熟。大梁崇尚龙凤图腾,但是却又远离这些异兽,岳紫月之前是见过这些古代异兽图案的,但是毕竟与她见到的不一样,时间长了也有些模糊了。 “北国异兽图腾,并非是谁都可以使用的。大多如同家纹族徽一样。既然是狴犴,那便是铁面无私陈义先了。” “你知道?”岳紫月问道。 ##第399章 屋里被动过 “并不认识,只是听别人提起。陈义先年近半百,看他的年纪,应当是陈家家中小辈。陈家身居冀州,竟也来这小镇查案。”闫木青已经走到房门口,推开门。但是却又停住了脚步,皱了眉。 岳紫月看到他停住脚步,脸上有了些疑惑。 “怎么了?” “屋里有人动过了。”闫木青快步走到窗前,窗子是往外开的,昨天他已经开过窗,窗台上的积雪已经没有了,无法判断是否有人从窗户进来过,也可能是直接从门里进来。 但是让岳紫月看来,还是和出去的时候没有不同。“你怎么知道有人进来过了。” “我做了记号。我在窗棂上放了一点炭灰。”闫木青说道,“那人是从窗户进来的。”推开窗,凛冽寒凤灌进屋内,将屋中热气裹走大半。 他们住的客房是在三楼,周围无从借力。除非是从屋顶下来,但是也要十分高明的轻功。莫非是。 “你是说昨晚的那位已经来过我们的房间了。”岳紫月握住了剑,他们身上并没有带着什么东西,那人极有可能,便是冲着他们两个来的,应当不是为了岳紫月,应当是闫木青才对。 “有人认出了你的身份?” 闫木青只是皱着眉,手将窗子关上。那些杀手是从冀州一直跟着他们的,至于那个昨夜出手的神秘人,如果是从冀州开始便跟着,应当也不会这么久都没有出手,偏生在昨晚出手杀人。应当是在这小城里,遇见了他们,但是闫木青从冀州出来便易容了。 “你这张脸有没有什么仇家。”岳紫月又问道。 闫木青脸上没有笑容,沉寂下来,一副认真的样子,岳紫月不好打扰他,自己坐在一旁,烤着炭火。“凌游。”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叫闫木青,闫木青愣了一下,抬起头来。 “他来这个房间,定然是要寻什么东西,只不过我们现在身无长物,他能来寻什么。他昨晚出手解决那些杀手,不也就是说他对我们暂时没有恶意吗?不如便这样将就着,若他真的是冲着你来,早晚都会现身的。你现在想也想不出什么来。”岳紫月说道,伸手烤火。“现在那狴犴不让我们出去,等过两日下了雪,又要耽搁了,不知金陵现在怎么样了。” 她的安慰起了效果,至少让闫木青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换成了淡淡的笑意。“你不必担心,梅儿虽然......但是答应你的事从来都不会反悔,会尽力做好。” “那便好,有梅儿在金陵做挡箭牌,我在北国多待些日子也无妨。”岳紫月叹了口气。“你说各家家族都有家族纹徽,为什么我们家没有?” “江湖世家通常有特定的家纹族徽表明身份。”闫木青答道。“比如说忘忧谷的忘忧草,锦瑟山庄的枫叶,流云宫的彩月流云。” “那闫家的呢?”岳紫月看着他,“跟你的一样吗?” “我身上带的便是闫家的纹徽。”闫木青笑道。“闫家的族纹是先祖感飞鹤踏云而生,从东海到大梁,由方外入俗世,倒是极为恰当。北国崇尚图腾为麒麟,大梁崇尚图腾为金龙,南诏崇尚图腾为彩凤这些都是家族不能用的。” 岳紫月虽然之前听别人提过一两句,但是总觉得,没有他说得详细明白,忽然想起来,“那独孤世家的家纹是什么样子的。” “我见独孤夫人的时候,刚刚到忘忧谷学艺,印象不深,只见过独孤夫人一两面,当时她身上并没有穿带家纹的服饰,见得最多的,也是忘忧谷的纹徽。不过我在琼州在见到独孤夫人的时候,她身上并没有家纹。我听师父醉酒后提起,独孤夫人是被逐出家门,所以身上并无族徽。” “原来是这样。” 独孤夫人愿意为了云知遥被逐出家门,可又为什么怀了他的孩子出走异乡,岳紫月想不明白,当时究竟发生了何事,才让独孤夫人狠下心来,抛弃宠她爱她的夫君,出走在外。 “此次回大梁会经过兰陵,离忘忧谷相近,不如我带你去看看忘忧谷。”闫木青说道。“忘忧草四季常青,只是冬日没有花朵,但是满谷的忘忧草,一片雪青色,十分好看,若是起风,还能闻到忘忧谷的香气。” 忘忧谷的香粉,岳紫月之前曾托闫木青带来一些,闻着令人神清气爽,听闫木青这样说,岳紫月还真想去看看。 “离开的话,明早应当便会放行了。”闫木青将酒坛放到炭盆旁边。 “你怎么知道?”岳紫月脸上有些疑惑。“不是说他们不查到便绝对不会放行的吗?怎么明早就能放行了?” “楼下那些客商,大多都是走惯了这条商道的人,上下早就打点许多,就算是铁面无私陈义先的后人在,也抵不过上头压下来。我们明日只需跟着这些商队走便是。” “可我看那个狴犴今天早上只查了我们,应当是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 闫木青笑,将旁边热好的酒倒在碗里。“没关系,他打不过你。” 岳紫月倒是第一次听闫木青这样说,她本来以为闫木青会有什么谋划,但是竟然是如此简单粗暴。“我们真的要打出去?” “若他拦,便不用客气。”闫木青露出狐狸一样的笑容,岳紫月只觉得脊背发凉。“我可是个伤员,自然是要你动手。再说,欺霜剑一出,就算他刚才没认出来,再见一次定然认出来我的身份。我可值万两黄金,官加三级,月儿你不是最怕麻烦的吗?” 什么璧玉公子,都是骗人的,分明便是狐狸成精。岳紫月气鼓鼓的抱着傲月,转过头去,不想理他。 之前的神秘人本可以出手,将他们制住然后在做寻找,但是那人并没有这么做,说明对她们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不论有没有恶意,有这样一个人跟着身后,始终是悬在头上的一柄利剑。闫木青说过,只凭那一招制敌的武功,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江湖中宴山居士便是绝顶水平,可能宴山居士本人在场,或许还能与其正面相较,但是岳紫月只是空有一身内力,并不能发挥出宴山居士那样的威力,她还需要加紧练习,融会贯通才行。 ##第400章 赶路去白水关 门忽然一下被大力推开,闫木青和岳紫月齐刷刷的抬头,就见刚才楼下那个脸上有疤的大汉,似乎是吃醉了酒,酒气熏天满脸通红,见到屋里有人,脸上尽是茫然的表情,看着坐在火盆前的岳紫月和闫木青两个,挠了挠头,打了个酒嗝。“二位不好意思,我喝得有些醉了,走错了房间,还请二位不要见怪。” 他说完,便退了出去,步伐凌乱,东倒西歪的,出门时还摔了一跤。 这人看起来五大三粗,但酒量竟然如此不堪,还真的是。岳紫月摇了摇头,抬头却见到闫木青皱着眉头,电光火石之间,便提着剑冲了出去。到了走廊上,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按理说若是一个醉酒之人,此时应当还在走廊上,怎么可能这样快的回房,而且他刚才虽然一副醉态,但是打量他们二人的目光却格外犀利,这分明便是装出来的醉态。 “人已经不见了。”岳紫月手按在剑柄上。“那人不是简单人物。” “他应当是为了来确认我的身份。”闫木青将剑重新裹在布里。“听他的意思,他应当认识欺霜。” 欺霜位列名剑谱第六,若是见过一次,便绝对不会忘记它长什么样子。闫木青虽然使剑,但是见到欺霜的人并不多,那大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你是不是便危险了?裴......北莫王重金悬赏,没有人会不动心,他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必然会对你不利。”除了那个隐藏在背后的神秘人之外,还多了一个明面上的敌人。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现在便走。”闫木青说道,回房收拾了行李。他们本来身上便没有带什么东西,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袱,也不管马匹,直接用轻功飞了出去。那些衙役守在正门,自然没有发现。果然不久,便听见嘈杂声音。停在远处屋顶看过去,便见到又有穿着官服的人来,应当是那大汉觉得自己打不过闫木青,便叫了人来。 “走吧。”闫木青说道。 从这小城到白水关,至少还有百十里,骑马也要一日,即使用轻功,也不快多少,眼见日头没了,也没见到白水关的关隘。北国林子里多有苍狼,北国人训狼为常事,但是中原人不同。即使是武林高手,遇到狼群,也往往束手无策,天一黑,两人便跃到树上。隐约可以听见有狼嚎之声,但是更近的,是树叶沙沙的声音,仿佛有人悄悄靠近。背后应当没有跟着人才对。两人都没有倦意,拿着剑,环顾四周,除了风吹树叶的声音,再没有别的声音。 但又过不久,便看见树下走过一队人来,举着火把,约莫十来个,看起来像是劫道土匪。从树下走过,为首的骂骂咧咧的,“你说大梁的鹤望侯会从这儿过,老子才带着兄弟们大半夜来吹着冷风,可这几个时辰都过去了,老子连个人毛都没看见,格老子的,你耍老子玩呢?” “那小子可值万两黄金。”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应当是之前在客栈的那位。“万两黄金,可够你几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吹这点冷风怕什么。那小子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看着白白嫩嫩,细皮嫩肉的,长得也好看,到时候给兄弟们快活快活,省的兄弟们抱怨。” 岳紫月在树上听着,暗暗握拳,闫木青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掌,让她十分安心。 “我呸,老子听你说得天花乱坠,可这人是一个没有。”那个声音又说。“会不会他们早过去了。” “他们的马都留在马棚里,人还能跑得比马快不成。那姑娘细皮嫩肉,怎么看起来都不像练武的,倒是拿着把好剑,看起来挺值钱的......” 那人说道一半,便闭了嘴,乌云刚刚散开,在前面的月光下,佳人抱剑,靠在树上,身旁跟着玉树临风的公子。 “这把剑是挺值钱的,只不过要用命来换。” 虽然岳紫月手中的剑也未曾有过名录,但是毕竟和闫木青手中的欺霜乃是同一位大师所制,而且她并算不上江湖中人,没有名录也实属平常。 欺霜在闫木青手中挽了一个剑花。“这位壮士想必定是要揭在下的悬赏了。” “废话少说。”他们还剩下七八个人,应当也是好手,多少挡住了刚才岳紫月和闫木青两人合力的一击。闫木青轻笑,出剑,剑身映着月光,反射出雪白清冷的寒光,称着剑柄上的金色纹饰。“既然几位执意要找在下的麻烦,那莫要怪在下不客气了。” 他语气稍微重了一些,不似之前温润,但是对着岳紫月,还是带了些柔软。“月儿,你先去前面一点等着,我随后便来。乖。” 岳紫月听了此话,便应了一声,收了傲月,转过身去,往前跑了几步。 “行啊,小子。让那女人先跑了。”那些土匪纷纷抽出了兵器。“你一个人,对付我们兄弟这么多人,就算你再厉害,能逃出天去,先解决了你,再去解决那女人。” 闫木青只是浅笑,眸子里映着霜雪凉意。“若我动手,总是会有些血腥气,我不想让她看见,几位,得罪了。” 他说完,剑出,剑身在月色中闪着银光,划出一道弧线。一招流星破月,剑身便到一人颈侧,只余一道血线,那人便倒下。剑鞘架住了旁边一人的刀锋,轻盈转身,剑身插入那人身侧。 疤面的人一直站在后面,没有急忙上前动手,而是站在战局之外,静静观看。虽然闫木青被七八个人围攻,但是他剑法飘逸轻灵,丝毫看不出被人合围的窘迫,反而行云流水,更加顺畅,岳紫月站在不远处,可以听见刀剑相撞的声音,也没有惨叫悲鸣,闫木青的剑从来都是一击制敌,一身白衣连一点血色都没有沾染上去。 外围的刀客终于寻见空隙,拔刀,一招醉斩白蛇,从头上劈下。闫木青察觉到风向,往后一闪,刀锋只砍断了衣袍一角。手撑地,翻了个身,稳稳站在一丈开外。剑刚好划过那个用暗器的人的脖颈。那人倒在地上,血才流了出来。 这群拦路的匪徒除去刚才打昏的,便只剩下两个人站在原地,一个身上多处都渗着血迹,一个便是那使刀的人,虽然他手中并不是宝刀,但这一招醉斩白蛇却用的十分高明。 ##第401章 疤面人 “你这一招,应当是有名师指点。”闫木青说道,站在尸体之间,欺霜剑身上,没有一点血迹。白衣缺了一角,但仍然如清风明月一般,谪仙姿态。 “传说中的璧玉公子,竟然出手也如此狠辣。”那疤面人说道。“我只听说过匪徒将军杀人不眨眼,君子杀人,原来也是不眨眼的吗?” “持刀向老弱妇孺,便是小人暴匪,但若是暴匪持刀,持剑杀之,亦为君子之道。”闫木青说道,笑容仿佛带着凛然寒霜,刚才那匪首不免退后一步,那疤面的人却是提着刀看着他。 “既然公子这样说,那倒是我等见识粗鄙。我等毕竟是小人,只知道金钱名利,得罪之处,还请公子海涵。”他说完,便提刀上前,那刀有些分量,他挥刀的时候,风吹起了两鬓间的头发,露出了额角的黥字。这个人是受过刑的。 闫木青移步躲开,没有直接用剑接下他的刀锋,而是抽剑刺向他的腰腹空门。这人还是有些本事,用手上的护甲挡住剑尖,剑尖划到他手腕上缠着的铁链,切开了几环,在护腕上留下一道划痕。这人的刀法尚可,但只是些基础招式,他手里的刀是重刀,闫木青不能正面迎击,他除了一招醉斩白蛇用得好之外,还有几招,是闫木青未曾见过的路数。白水关有一个擅用刀的大师,那招醉斩白蛇便是他的刀法。 “你曾经是大梁人。” 那人不回答,只是刀砍过来,闫木青正面用剑一接,借力飞出,脚踩在刀背上,翻到他背后。那人反应很快,闫木青出剑他便把刀背了过来。 “你学过刀法,但是未曾学成便被逐出师门。”闫木青一边躲闪一边说道。“冀州有刀法卓越之人,但是你的刀法,应当是出自白水关柳河柳前辈,不知你为何会在此。” “哼。”他只是冷哼一声,继续不应。 “你已经输了。”闫木青无奈。“你虽有基础,但是能将这套刀法发挥出威力的,没有几招。可惜了。” “璧玉公子。呵。”他冷笑,一刀将闫木青逼退。“你假惺惺个什么劲,不过是伪君子而已,不也是杀人不眨眼的。跟我们这些盗匪又有什么区别。” 虽然北国天气寒冷,但是他舞一把重刀,已经出了汗,打湿了两鬓的头发,贴在脸上,黥字看得也十分清楚。 “你曾在大梁杀过人,因为事出有因,才改为刺配流放吧。刺配白水关,却遇上了柳河前辈,柳河前辈教了你几招刀法,便出了白水关,到北国来,落草为寇。”闫木青背剑站在远处,乌云已经遮住了月光,周围暗了下来,但是地上的积雪仍然反射着光,显得也亮一些,可以看得清周围。 “不错,只不过,我从来不认识什么叫柳河的,我见这招厉害,便学了。”他说道。“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都是屁话。” 岳紫月靠在树后,那边的打斗声已经停止了,回头,便见到闫木青踏着积雪,走了过来,身上没有一点血迹,没有受伤,除了袍子坏了一点,其他没有什么损失。脸上带着温和笑意,看着岳紫月的目光如一泓春水一般。“都处理好了,走吧。” “恩。”岳紫月点了点头。走在他身边。“你其实不用让我走出这么远,我可以帮你的。” “我在,如果让月儿再沾染血腥,便是我的不是了。”闫木青眯着眼,眉眼里尽是笑意。“我们连夜赶路吧,等到天明的时候,便可以到白水关。” 到了白水关,便是大梁境内,便可以将一直悬着的心放下来。好好的,安稳的睡一觉。 “这来回差不多有一个月了,不知道京师那边如何,想必应当也入冬了。”岳紫月说道,“不过在北国穿的这些衣服,到了京师,应当也不会觉得冷,反而还会觉得热哩。” “若是去南诏,将会更热呢。”闫木青说道。“应当很快就可以安定下来了,我便带你一起去。” “那样更好,希望不会像在北国这样,有这么多的事,你说是不是。”岳紫月瞄了一眼闫木青,脸上带着俏皮。“你之前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等天亮的时候,可要到白水关,我可要好好休息一下。” 闫木青点了点头。岳紫月的轻功不如闫木青,但是有内力撑着,也勉强能赶上,天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已经可以看见远处一点黑线,便是白水关。白水关平日城门紧闭,岳紫月和闫木青到城下的时候,立刻便有哨兵发现,手中握着长枪。 “什么人?” “大梁鹤望侯。”闫木青说道,掏出腰牌来,守关的军士下来查验过,才放两人进去。进了白水关,便感觉到与北国截然不同,虽然穿着相差无几,但是白水关内,却是一副另外的景象,就连风也温暖了许多。 白水关的守将是一位老将,原是他们的前辈,闫木青不想麻烦他,特意叮嘱士兵不去通报,两人找了客栈住下。 跟在他们身后的那高手,就算是武艺再高超,也不可能在白水关驻兵眼皮子底下翻进来。想到这里,便觉得心里都畅快了许多。 北国的商人未至,客房空出来许多,岳紫月和闫木青进店的时候,店里还有许多空房,在白水关休息一日后,便返回金陵。 岳紫月已经很累了,躺在床上便睡着了,印象中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那颗珠子就在她的手边,散发着莹莹的光泽,等她刚伸手去触碰,便听见海浪的声音,还有一个面目狰狞的人跃起,一口獠牙冲着她的脸扑过来。 一下惊醒,哪里有什么獠牙,只看见闫木青的脸,闫木青刚刚卸下了面具,朗如明月的风姿,哪里是面目狰狞。自己当真是做噩梦了。岳紫月撑着头,让脑子多少清醒了些。 “我睡了多久?现在是几时?” “现在已经是巳时了。”闫木青说道,“你该吃些东西了。”他将手里的点心撂下。 ##第402章 闹市纵马 原来他过来只是为了送吃的。岳紫月这些日子来,心弦一直紧绷着,闫木青来,便觉得他是有什么大事,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在北国了,是在大梁境内,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睡得有些懵了,还做了噩梦。”岳紫月坐起来,头发已经毛躁了,她将发带解下来,重新理顺。她不可能和闫木青说那颗珠子的事,先不说闫木青信与不信,定然会让他觉得莫名其妙。而且也坐实了她借尸还魂的事。这样便更不能告诉她。闫木青并没有问。他这张脸看上去比袁紫陌的那张脸舒服多了,岳紫月理顺了头发,拿了糕点。桌上总算是有茶了,虽然不比她之前喝得那些茶好,但是有茶的味道,岳紫月便很喜欢,比酒要好上一些。 就着茶水吃点心,岳紫月也觉得心情好了一些,在北国奔波劳碌,根本没有好好休息,现在心里紧绷的弦终于松懈下来,便觉得浑身疲惫,连同内力都在经脉里自行游走,不如之前一般了。多少又调息了下,将这内力重新捋顺了。 “对了......宴山居士。”岳紫月想起来,便觉得心头一阵沉痛,都是她不好,不知道这次回去还能不能再见到居士。“对不起。” “无碍。师父想必也是高兴的。”闫木青说道。“师父与师娘相爱多年,如此团聚,应当也是他的心愿。他在世上已无挂念,长命百岁于他来说不过是折磨。”他语气淡淡的,却流露出悲戚来,只有一点,但却让人心疼。他终归不是冷情的人。 岳紫月端着茶碗,另一只手伸了过去,握住了他的手。却又想不出言语来。 “师父应当回了忘忧谷了。”闫木青说道。“我打听了一些,便知道师父回了忘忧谷的,从此南下,便途经忘忧谷,我们便去看看师父。” 相思灰虽说是剧毒,但是宴山居士配药多年,医人无数,没准已经有办法解毒呢。而且忘忧谷中也有药谷的人往来,没准便能解了云知遥身上的毒。 白水关也已经落了雪,但是只不过薄薄一层,日头出了便已经化了大半,只有背阴出还留有一些,但是足以让孩子们兴奋不已,几个孩子在院中用残雪打闹,和着泥土,弄得一身脏,便被爹娘数落。岳紫月坐在窗边,看着这样的景象,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我只是想会忘忧谷看看,毕竟许久都没有回去了。”闫木青说道,将欺霜归到鞘里。 “也好。我答应居士,去忘忧谷看看,在大梁也十分安定,想必也耽搁不了多久。”宴山居士应当已经回了忘忧谷,他说最喜欢那一片忘忧草。是独孤夫人亲手所种,想必也是心系于此。 在大梁比在北国神经要放松许多,将头枕在胳膊上,闫木青出去,轻轻掩上了门。 大梁虽然暂时太平,但是路上还是有人行色匆匆,拖家带口,似乎是在逃难。岳紫月不由得放缓了马缰。“他们这是?” 闫木青不答,只是信马走在前面,岳紫月也不问,毕竟各家有各家的难处,虽然看着他们衣衫褴褛,但是也帮不了他们,只得跟上闫木青。闫木青没有易容,他走在路上的时候,难免被人多看几眼,虽然大梁人人皆知璧玉公子之名,但是却鲜少人见过本人,也无人认出来。 大梁官道上设有驿馆,专供人休息歇脚,从白水关走到兰陵,经过了三个驿馆,花了两天的时间。兰陵比白水关要富庶许多,街上行人也熙熙攘攘,酒旗招展。虽然是初冬,但是小贩在道路两侧摆摊,两人牵着马,走在路上,仍觉得拥挤。 忽然听前面有人喊避道,街上的人纷纷闪开,几匹马疾驰而来,闹市纵马,如此当真是跋扈。岳紫月和闫木青牵马避在两侧,就看见马上的人锦衣华服,金鞍玉辔,想必是世家公子。兰陵素有世家公子出自其中,这些人明显便是天之骄子,目中无人。 “让开。”为首的那个人抽了一鞭子打在避让不及的小贩身上,虽然隔着棉衣,但是那小贩明显吃痛哀叫一声。他们的马极快,街道人又多,避让不及,眼见马蹄就要踏在一个孩子身上,岳紫月想要冲上去。闫木青已经飞身过去,将那孩子从街上抱起,落到街边。 那些纨绔子弟被迫勒住马,不悦的看了一眼闫木青。“哎,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挡我们。” 闫木青根本没有理他,他怀里的孩子似乎刚刚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孩子的母亲从人群里挤过来,见到孩子,脸上也挂了泪,上去将孩子抱在怀里,对着闫木青千恩万谢。 那些纨绔子弟竟然不识得闫木青,反而得寸进尺,翻身下马,提着鞭子走到闫木青跟前。“问你话呢,你是什么人。” 闫木青站起身来,他穿着白色对襟,袖口领口用浅蓝纹绣着飞鹤腾云的图案,只是这些纨绔子弟有眼无珠。闫木青只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径直转身,走到岳紫月身边来。 “我们走吧。”闫木青低声说了一句。岳紫月点了点头,跟了上去。那为首的公子哥刚想喊,便被他后面跟着的那个制止。“刘公子,我觉得这人来头不小,不如从长计议。” “从长个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是谁。”姓刘的公子哥啐了一口。看向闫木青和岳紫月,“那小娘子倒是好看,比红袖阁的玉颜姑娘还好看。” “这兰陵城,只要刘公子一句话,谁敢不听您的啊。”在旁边的人溜须道。“不过刚才那小子好生厉害,刘公子若是贸然上去,恐怕会吃亏,不如多叫些人来保险一点,到时候那美人不是您的。”他倒是有些眼光。从闫木青刚才的身手认出来,他并非常人。 这些纨绔子弟,大多是城中有权有势的人家,聚在一起,整日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城中大多人敢怒不敢言。岳紫月一路走过来,便知道这里深受其害。 “陛下说召寒门有学之士,为何这里却不曾有会试。”岳紫月说道。之前闫木青6已经说过,慕庭深想要整顿朝堂,也要举行会试,可是这兰陵城却未曾听到有议论会试的。 ##第403章 欲速则不达 在一旁卖糖人的老伯听了她这话,深深叹了一口气,手上的糖人也不做了,竟然噗通一下给他们两位跪下了。“姑娘,公子。看你们的样子,应当侠士吧,能不能请两位,救救我的女儿。” 岳紫月愣了一下,忙伸手将他搀扶“老伯,您快起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有所不知,就刚才那几位公子,沿街跑马是常事,可昨日,昨日老夫的女儿,便被那刘家的公子抓走了。老夫只有那么一个女儿,已经订好了日子,眼看便要出嫁了,被那刘家的公子强抢了去。小女婿家只不过是做些小生意,眼睁睁的看着老夫的女儿落入虎口,老夫看这位公子武艺高强,能否请这位公子,救救老夫的小女。老夫没有什么重礼,只有老夫毕生积蓄,攒了五十多两银子,本来是充作小女的嫁妆,都给公子。”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闫木青也不由得皱了眉头。岳紫月扶着他,与闫木青对视一眼,这老伯明显已经走投无路了,才会将她们视为最后一根稻草。 “老伯,我们不要你的谢礼。”闫木青说道。“只是请你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告诉我,我保证可以将你的女儿带回来。” 岳紫月没有想到会这样,想起刚才那些人张扬跋扈的样子,确实是让人看着恨得牙根痒痒。想必这兰陵太守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兰陵里京师还不算很远,若是再远一点的湖湘,又该如何,怕是都如兰陵一般,那些有资格入仕的还是那些世家弟子,与之前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竟有这种事。”岳紫月攥紧了拳头,闫木青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以示安慰。岳紫月抬头看他,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丝温柔来。“欲速则不达。想必圣上心里也清楚。你放心吧,将来一定会像你所说的那样。” “老伯,我今日便去太守府看看,将你的女儿带回来。”闫木青说道,“还请你放心。” 老伯脸上有些担忧。“您就这么去太守府,会不会有危险啊。” 岳紫月看着那老伯的担忧神色,脸上也挂了笑意。“老伯,你放心吧,他可不是一般人,比您想象中的还要厉害,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那老伯千恩万谢,岳紫月跟在闫木青后面,闫木青停住脚步等她。“月儿,我们先去太守府。” 岳紫月点了点头,跟上闫木青。太守府坐落在兰陵繁华地带,气势恢宏,门口两个汉白玉狮子,看起来这大门比相府都要气派。闫木青上前扣了扣门,过了一刻钟,才有人开门,看起来排面也大的很,家丁上下打量了他们两人一眼,脸上满是不耐烦。 “有什么事,没事快滚,太守府是你们这样的人可以随便来的吗?” “我找兰陵太守刘温良,麻烦你通报一声。”闫木青脸上依然带着温润笑意。那家丁十分不耐,扫了他一眼,确认他两手空空,便摔上了门,“等着吧。” 吃了闭门羹,岳紫月不免哑然,这兰陵太守好大的架子,看起来真的是在兰陵太平久了。岳紫月刚想在叫一次门,便被闫木青握住了手。 “看起来人家是嫌我们手上无礼。”闫木青脸上仍然带着笑意。“这兰陵看起来是许久没来了,竟然不知兰陵太守,变成了这等人物。”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言仍温和如春风化雨,但是却从心底带着冷意,虽然不至于愤怒,但是总归是有些恼意。 他们在外面又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听人隔着门缝回话。“老爷现在忙,不见客,二位请回。还有,若下次胆敢直呼老爷名讳,便莫怪老爷不客气。” “我倒是想知道他怎么不客气。”闫木青说道,掏出印信来。“回去告诉刘温良,鹤望侯闫木青来访,不知道他还忙不忙。” 那家丁虽然不认识印信,但是听到鹤望侯这三个字,腿脚也利索了,不到半刻钟,便带话回来了。“侯爷,老爷请您进去。” 之前闫木青来兰陵的时候,刘温良曾经亲自接待,自然是认识闫木青的。刘温良身居太守之位,也不算是不尽责,只是太过于徇私。 从门口走进院子,岳紫月便多少惊叹了一下,虽然这院子布置陈设不如相府,但是已经十分阔绰,尽是嶙峋怪石,名贵花木。冬日里便让下人用棉被将花枝都裹了起来。 穿过正堂,便见到刘温良身坐高位,他与魏江桐年纪差不多,只不过没有魏江桐高大,感觉身形佝偻,脸上的皱纹也更多一些,一双眼睛透着精光,见到闫木青,忙从座位上走下来,迎上闫木青。“侯爷怎么想起来到兰陵。” “只不过随意走走,太守这架子,摆得还真大。”闫木青笑道。 “这个,下人有眼不识泰山,让侯爷见笑了,下官这就教训那些奴才,还请侯爷不要见怪。”刘温良施礼道,看到了岳紫月。“这位小姐是......” “丞相的三千金,岳紫月。”闫木青介绍。 刘温良眼中明显一亮,也向岳紫月施了一礼,“这位便是陛下赐封号的那位明月郡主,下官失敬,不知下官送去的礼物,郡主可还喜欢?令尊身体可好?” 岳紫月其实根本不记得这个兰陵太守送了什么礼物,略略应声。“家父身体还好,太守认识我的父亲?” “下官述职的时候,曾经见过几面。侯爷同郡主一起莅临寒舍,下官实在是荣幸之至,下官这就命人收拾客房,招待二位。” “既然如此,那便劳烦太守了。”闫木青说道。下人泡了好茶,端到闫木青面前来。闫木青手托着茶碗,“在下此次来兰陵,在街上听闻了一件事,特来想问问太守。” “侯爷有什么话,只管问便是,下官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听闻贵公子闹市纵马,强抢民女,不知是真是假。” “绝无此事。”刘温良急忙否认,“恭儿从来都恪守本分,不敢犯禁,怎么会干出这样丧尽天良之事,侯爷莫要听信谣言。” ##第404章 不轨之心 这人神色有些不自然,岳紫月将这一切都看入眼中,他明显对自己的那个儿子袒护之极。 “如此便好,我也相信贵公子绝不会干出如此荒唐之事。”闫木青说道。“我同月儿走了许久,也累了。” “在下这便带二位去客房。”刘温良说着,亲自为他们二位引路。这太守府的客房倒是装饰奢华,陈设古董纱帐,又施了一礼,方才退了出去。 “这刘温良倒是真有意思。”岳紫月说道,坐在床上,“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去找那位姑娘吗?” “那客房里是住了什么人。”刘恭说道,脸上不由得扬起了笑容,“你,随我去看看。” 客房门口是不设家丁守卫的,侍女刚刚又被岳紫月支开,还没有回来,刘恭连门都不敲,大刺刺的推门进来,一眼便看见了坐在桌旁喝茶的岳紫月。 他在街上的时候便觉得岳紫月长得好,便起了不轨之心,现在见到岳紫月在自己家中,更是心中暗喜。 岳紫月抬眸,便见到刘恭那一张脸,虽然相貌端正,但总归透着一股浪荡。却又装作是文雅公子的样子,装模作样的对着岳紫月施了一礼。 “小姐,在下这厢有礼了。”他说道。“在下刘恭,是兰陵太守家的长公子。小姐来我家,不是为了找我的吧。” 他说话的时候,便坐到了岳紫月对面,“怎么让小姐喝这样难喝的茶,给小姐上些好酒来。”家丁听了吩咐,马上便退了出去。 “小姐,您这般貌美,定然出身世家,应当未曾婚嫁,在下也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不如小姐便嫁于在下如何?” 他倒是口出妄言,岳紫月只瞟了他一眼,继续喝着碗里的茶。她本来只觉得此人不学无术,但现在看来,轻浮浪荡。不想与他多言。 刘恭见岳紫月不说话,手却伸过来,想要摸岳紫月的手。岳紫月躲开,傲月在桌子上当的一放,将他吓了一跳。“还请公子放尊重些。” “小姐,你看你都住到府中了,还有什么放不开了。”刘恭嬉皮赖脸的说道,虽然忌惮岳紫月放在桌上的剑,手不敢乱动,但是眼睛早就将岳紫月打量个遍。“在下可否知道小姐芳名?是从何处来啊?” “滚。”岳紫月没有睁眼看他,丹唇轻启,说得简单干脆。 兰陵城中大多忌惮于刘恭的身份,敢怒不敢言,那些烟花风月场的女子更是对着刘恭殷勤相加,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冷遇。不免脸上十分不悦。 “小爷看上你是看得起你,你可莫要给脸不要脸,你可别忘了,这是在哪儿。”他说道,劈手要抓岳紫月的胳膊,岳紫月举剑,连着鞘砸在他胳膊上,打落了他的手,剑一转,便打在了他的背上。刘恭哀叫了一声。岳紫月下得手重,挨了她一下之后,刘恭便直不起腰来,捂着腰,满脸狰狞的看着岳紫月。“你......你竟敢,哎呦。” 刚才他身边的小厮被他遣走,还没有回来,岳紫月剑又敲在他身上。 “还用我再说一次吗?滚。” “你给我等着。哎呦。”刘恭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威胁一句,岳紫月一动,他便连滚带爬的跑走了。这个教训够他受的了,岳紫月放下剑,也不知道闫木青那边怎么样。 兰陵太守府很大,但若是俯瞰,便很容易分辨出方向,刘恭的院子并不难找。刘恭尚未有正妻,但是通房丫头不知道有多少,整个院子里都是些莺莺燕燕,若是找人还是有些困难。刘恭院子里房间众多,唯有一间房是锁着的,闫木青从屋顶揭了一片瓦,向下看去,便见屋子里坐着一个掩面而泣的女子,身上穿着粗布麻衣。想必应当是穷苦人家的女儿。门是锁着的,闫木青掀窗跳了进去,屋子里正在哭泣的女儿愣了一下。也忘了擦脸上的泪,泪水直直从脸颊上滑下。 “姑娘,在下是来救你的。” 刘恭在岳紫月哪里碰了一鼻子灰,按着被打肿的腰,扶着墙走到院子边上,碰见了自己的小厮,那小厮端着酒坛子,见到刘恭这般模样,明显愣了一下。“少爷。您这是......” “闭嘴。”刘恭怒道。“那娘们真厉害,看我告诉爹,不扒了她一层皮。” “少爷。”小厮脸上有了些难色。“少爷,小的打听过了,府上来了贵客,老爷亲自迎接,安排了房间,刚才那位小姐,怕不就是刚来的贵客。” “什么贵客,我呸。”刘恭说道。“你还不快点过来扶着我,哎呦我的腰。我非要把那小娘们弄到手不可。” “可是少爷......”那小厮明显是个机灵的,知道那姑娘可能不一般,打听的时候,听说老爷都是恭恭敬敬的,怕真是什么大人物。 “可是什么,还不快过来,看看我这腰怎么了,那娘们下手真狠。”刘恭捂着侧腹刚才岳紫月打的地方,脸色惨白,小厮见状,急忙放下酒坛子,上前来扶着他,掀起衣服一看,腰侧青了一大块,一动就倒抽一口凉气。 “少爷,您还是回去休息吧。”小厮说道。刘恭摆开手,“不,去看看昨天新纳的那个,以后,都要那个娘们那样的货色,那相貌,那身段,比玉烟姑娘还好的紧,若是放在红袖阁,定然是头牌的头牌。别人连她一根头发丝都及不上。”他说的夸张,嘴角几乎流下口水来。小厮见状,扶着他回了院子。直接往那锁着的屋里过去。 屋门没有看守,刘恭骂了一句,才有小厮取来钥匙,打开了门,他骂骂咧咧的推门进去,却一下愣住了,这屋子里,哪里有人?只有屋顶上一片瓦,落下阳光来,投在桌子上,窗户开着,可就凭一个弱女子,能跑到哪去。 刘恭觉得自己的腰又疼了起来。“你快点去给我拿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来,疼死我了。” 收拾了刘恭,岳紫月觉得自己心情都舒畅了许多,喝茶也清冽爽口了些,正好闫木青便从门口进来。 “你事情都办妥了?”岳紫月问道。 ##第405章 办事面面俱到 闫木青点了点头,坐在桌边。“我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人我已经送出府去了,若他们想要离开兰陵,我也给了他们盘缠,你放心。” 闫木青办事果然面面俱到。岳紫月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这样下去也并非长久之计,还是让他们离开兰陵为好,以免招致祸患。” “恩。”闫木青点头。“我早就听说许多地方吏治昏庸,有欺男霸女的事情出现,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严重。刘温良并非庸才,兰陵吏治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未免太过于纵容其子。为非作歹,危害一方。” “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要娇惯些。”岳紫月说道。“你想怎么办?能让他们改过自新自然是好,只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刚才那刘恭来找过我,被我打出去了,当真是轻佻的登徒子。” “月儿。”闫木青有些担心的上下打量了岳紫月。岳紫月知道他担心,冲着他笑了一下、“你放心,我没事。我教训了他一顿,便把他赶出去了。想必他肯定会去告状了。” 刘恭骂骂咧咧的扶着腰,去找刘温良,刘温良正在花园赏鸟,寻思着如何来讨闫木青他们的欢心,便见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人没有走到跟前,便已经先出了声“爹,您救救孩儿吧。” “你又怎么,闯祸了?”刘温良脸上明显有些不悦,刘恭现在愈发混账,以前混迹在秦楼楚馆也还罢了,最近还办出强抢民女这种缺德事来。若是让闫木青知道,他都救不了。现在只盼着闫木青走之前,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不主动惹事。他就谢天谢地了。 刘恭自然不知道他爹的苦心只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跟刘温良来说。丝毫不顾及刘温良脸上的不悦。 “爹,那客房住得是什么女人,儿子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她竟然打我,我腰都肿了,不过是个娘们,爹你可要为儿子做主。” 刘温良没有反应过来,张大了嘴,看着刘恭。“你说谁?” “就是那个在客房的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扔到红袖阁几天,保管她服服帖帖的。”刘恭说道。“我看她长得好,想收她做个妾,现在她做个通房丫头都是她的福分了。” 他话还没说完,刘温良已经抄起了一旁的手杖,往刘恭身上打过去。 “你这逆子,你不要命了,还要断送全家的性命不成。”刘恭慌忙躲开,用手臂挡着砸下来的手杖。“爹,您这是怎么了,我也没说错什么话,怎么突然就打我。” 刘温良气得缓不过气来,心口都疼,指着刘恭。“你......你还做什么事了?你这混账,那可是陛下亲封的明月公主,丞相的三千金,鹤望侯的未婚妻,你竟然还敢出言调戏,你是想让我这把老骨头早日进棺材里面吗?” “爹,您这是什么意思,您可是兰陵太守,我是您的亲儿子,若您向丞相提亲,丞相也会同意的,那鹤望侯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抢。” 刘温良气得够呛,说不出话来,用手扶着栏杆,以免自己气蒙过去。“你这逆子,我今日就打死你,省的你招来祸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可是闫家的人,你也敢如此不敬,我早就应当告诉夫人,对你严加管教,也省的有今日。” “闫家的怎么了。儿子知道,鹤望侯不过是个虚职。成不了大气候,爹您好歹也是三品,到底怕什么?” 刘温良喘匀了气,看着刘恭,“你这逆子,就算是丞相,也要对鹤望侯礼让三分,你算是什么东西,他想要你的命,连我也救不了你。就连我这条老命,他也是想取便取。你还敢如此放肆。” 刘恭不知道他指的什么,仍然是一脸不在乎的模样。“爹,我看您就是多虑了,根本不是您想象的那样。他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侯爷,爹您到底在担心什么?”刘恭说道。“我看您就是年纪大了,才这样怕动怕西的。” “你这个毛头小子懂什么?”刘温良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唉,你记住,客房不准你去,也不准你去打扰侯爷和公主。” “可是爹......” 刘温良根本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他身边的小厮。“你们平常跟少爷鬼混我不管,但是从现在开始,不准少爷踏出院门一步,否则家法处置。”刘温良一向说一不二,这些小厮不敢不从,互相对视一眼,便劝着刘恭回去了。 虽然刘恭找了岳紫月麻烦,但是岳紫月心情却格外的好,闫木青也没有说什么,刘温良安排了两间客房,客房中的陈设都是一样的,十分用心,而且还有上好的茶品点心。虽然不及金陵贡茶,但也相当名贵。 侍女从门口过来,敲了敲门,深深福了一礼,“侯爷,小姐,老爷有一事想请二位过去,还请二位移步。” 禁足一月便是重罚,分明便是做做样子。岳紫月也没有拆穿,只是笑了一下。闫木青也没有多说什么,总归是刘温良述职,闫木青听着,岳紫月在一旁喝茶,便见了一个妇人急匆匆地跑过来,一过来便瞪着刘温良。“是你下令将恭儿关起来的?恭儿又哭又闹,若不是我看见,你还要将恭儿活生生的憋死不成。” “慈母多败儿,你看你将恭儿宠成什么样子,若再不管教,招致祸事,还不是全家受累。”刘温良怒道,那夫人才见到岳紫月和闫木青也在这里。兰陵富饶,她穿得仿佛宫中妃子,一般华贵,穿着缂丝褂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两人一眼,也能看出来两人不是平常之辈,本来在嘴边的话也没有说出来。“两位贵客,这是拙荆。夫人,这是鹤望侯,这位是明月公主。” 刘夫人脸上虽然有些不悦,还是向着两人施了一礼。“刘温氏,见过二位贵客。刚才多有失礼,还请二位莫要见怪。” “夫人客气,是我们在府上叨扰了。”闫木青说道。“我恰好路过兰陵,便来看看,有劳太守照顾。我听闻兰陵会试已经有杰出之才,便想看看兰陵才子的风流姿态,不如便举行一场文宴,您意下如何?” ##第406章 地主之谊 他都这样说了,刘温良哪敢说个不字,只得应承下来,“犬子不才,在会试中夺得魁首,便让下官尽些地主之谊。” “既然是令公子的魁首,那在下可要和公子好好探讨一下了。”闫木青说道,“不如明日便宴请会试前世的几位公子,在下倒是很像与兰陵才子切磋一下学问。” “明日......这个。” “刘大人有什么难处吗?”闫木青问道。 “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下官这就准备准备。” “如此便好。”闫木青说道,起身告辞,岳紫月跟在后面。刚才刘夫人一直站在旁边,虽然脸上不好看,但是没有说什么出格的事。 刘恭的魁首,看他的样子,也像是不通文墨,腹中草莽之人,居然还能摘得魁首,说是其中没有猫腻,谁会信,只不过是不及刘恭家世而已。 “刘恭的魁首,想必这金陵会试才子也多是滥竽充数之辈。” “我知道。”闫木青笑。 “那你还说宴饮探讨。”岳紫月问道。“兰陵人杰地灵,应道有真才实学的人被埋没,实在可惜。” 刘温良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第二天一早,便已经派人选好了一座风雅茶室,叫了兰陵会试的前十来,说闫木青要与他们探讨经学,自然是做了十足的准备。刘恭也坐在其中,穿着一身儒服,拿着一把扇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在院子里关了许久,积攒了许多怨气,看着闫木青的眼神也多有轻蔑怨愤,闫木青也当做不见。岳紫月坐在旁边,看着这十位兰陵才子,举止轻浮,一点都不像读书人的样子,倒像是烟花风月场的常客。在侧门出有一个记录文案的文书,容貌端正,穿着一身灰袍,头上戴着纱罩圆帽。岳紫月多看了他几眼,他写的字倒是清秀隽逸。 闫木青博古通今,这岳紫月并不惊讶,但是令岳紫月惊讶的是,这些“才子”竟然对答如流,还颇有自己的观点。个个原来只是看起来不通文墨吗。就连刘恭,也口出华章,不禁令岳紫月刮目相看。 “兰陵才子,果然名不虚传。”闫木青称赞道,喝了一杯茶。岳紫月看向那个文书,只见那个文书正在研墨,旁边已经写满了一沓纸了。岳紫月手撑着脸,却看见刚才对答如流的才子眼神总是往那边那个文书瞟。闫木青再问的时候,岳紫月一直看着那个文书,那个文书写的远比闫木青说的要多。那桌子是可以活动了,他又在门的背阴处,他写完便将桌面斜过来,正好可以让对面的公子看见。 看起来,兰陵才子学识不高,视力倒是好得很。岳紫月嘴角不由得露出笑容。“那个文书叫什么?” “回公主,那个文书不过是随意在学馆找的,他写得字好,便让他过来担任文书。”才子中的一位说道。“好似是姓陈吧。” “麻烦叫这位陈公子过来。”岳紫月笑着说道。 “公主,他不过是个记录文书的,不懂什么学问,只是认识几个字。”刘恭说道。“若公主无聊,不如我为公主讲些趣闻。” “不用了,叫他过来。”岳紫月跟侍茶说道。侍茶叫了那位陈公子过来。他向着岳紫月施了礼,倒是一本正经,像是个读书人的样子。“公子是负责记录文书的是吗?我看公子写的字铁画银钩,应当是练习许久,方有此成。能否给我看看。” 侍茶取来他写的那一沓纸,上面的字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岳紫月笑着翻看,转向闫木青,“你们继续,我与这位公子聊会天。” 刚才还侃侃而谈,博古通今的兰陵十大才子,现在却支支吾吾,与刚才截然不同,仿佛一肚子学问突然被抽干了一样。 刘恭脸上也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你说我爹是不是老了,怕东怕西的他闫家说过天去,不过是一个外戚家,能有什么怕的,陛下又不是傻子,就是摆着好看,说好听的位高权轻,说不好听的,就是顶着爵位吃闲饭的,我真搞不懂,我爹为何要怕这一个鹤望侯。这茶馆做得忒无聊,走,上红袖阁去。” “哎,我听说红袖阁的彩蝶姑娘编了新舞,彩蝶姑娘那身段,跳起舞来美得很,就是天上的神仙,看到彩蝶姑娘,也要动了凡心,下来看哩。” “既然如此,那自然是要去看看了。”刘恭说完,从那个姓陈的文书身边走过,仿佛看不见他一般,带着一个狐朋狗友离开。 陈文书走在最后,出了门,转到巷子的时候,便撞见了闫木青和鹤望侯,好像两人都在这里等着她一样。 “陈颐慎见过两位贵客。”他对着两位施礼,面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刚才整个茶室,只有你身怀文墨,你为何要帮他们作弊。”岳紫月问道。 “生活所迫。”陈颐慎或许生来冷清,身上有读书人的风骨。走在两人前面。“我听他们提起,这位公子应当是鹤望侯,久闻盛名,若不嫌弃,可否到寒舍小坐。” 他家就在这小巷子深处,白壁青瓦的一间小屋,挂着竹帘,虽然小,但是整洁雅致。进屋便见到靠墙处是一架子的书。 “在下无茶,只有白水。”陈颐慎说完,倒了水过来。“让两位贵客见笑了。” “无妨。”闫木青在他对面坐下,端起水来。这水是城中井水,难免味苦。但是足以解渴。屋舍简陋,能避风雨即可,粗茶淡饭,足够充饥便可。虽然如此,却藏书百卷。许多书页已经卷起,想必是经常翻看的缘故,而刚刚雅集之上,他的谈吐见解,的确不似凡俗之辈。 “公子有真才实学,为何未在会试上取得名次。”岳紫月问道,其实也不用询问,看那会试榜上前十,便能知道陈颐慎为何没有上榜。 “兰陵才子,公子小姐已经见识过了,难道还觉得像在下这样一贫如洗的寒门,能够榜上有名吗?”陈颐慎话虽然是如此说,但是脸上却没有什么怨愤之色,或许是他的脸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冷心冷面的样子。 ##第407章 寻找妹妹 “公子看起来,并不像那种醉心名利之人。”闫木青说道。“公子特地请我们来喝茶,应当是别有所求吧。” “阁下是玲珑剔透之人,的确如阁下所说,在下的确有事相求,不知阁下能否全在下一个心愿。”陈颐慎说道。 “公子只管说便是,在下定当尽力。”闫木青拱手。 “在下的妹妹两年前失踪,在下的母亲因此一病不起,三月前离世,找到妹妹也是母亲的遗愿,只是在下能力不足,就连兰陵城也无法寻遍。听闻会试,但是却名落孙山。若侯爷能够帮在下寻到妹妹,在下无以为报。”他说完,长跪作揖。“在下实在无法,若公子有难处,在下另寻他法便是。” “在下会留心,定然会帮公子找到妹妹,只是公子身怀傲世之才,不报效国家,未免太过可惜。”闫木青说道,“不如便去京城,我为公子寻个差事。” “多谢阁下好意。母亲孝期未过,在下情愿留在兰陵。”陈颐慎说道。 “那在下便不强求了。”闫木青说道,“只是阁下有才,在下定当举荐。” 岳紫月看着他们,觉得这两个人实在是太麻烦了点吧。两个都是读书人,这些繁文缛节自然是少不了的,岳紫月看着头疼。 “既然事已经说完了,不如我们便走吧。”若是在让他们说下去,估计等刘恭回府,他们到不了太守府上。 红袖阁坐落在烟花巷深处,门口挂着一串红灯笼,有美艳女子在门口,香腮雪肩,招揽生意。烟花巷内从来都不缺恩客,红袖阁更是不会少,况且,今日有玉烟姑娘献歌,彩蝶姑娘首舞,红袖阁两位头牌都在今晚演出,大堂里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刘恭自然是在二楼雅间里挑了个好位子。只不过今天看见玉烟,也觉是庸脂俗粉,早就没有之前惊为天人的感觉。见到岳紫月之后,便觉得这红袖阁的姑娘不过都是中等姿色,若是有那样的美人相伴,怎么还看得上这些烟视媚行的女子。 只可惜,他爹三番五次的警告,岳紫月身份尊贵,不能动非分之想。刘恭便失了兴趣,懒懒地靠着栏杆。那闫木青不过是个外戚而已,又无官位。他爹怎么说都是兰陵太守,三品官就在这里摆着,就算是丞相的女儿,他也是配得上的。怎么看他都比一个无权的外戚要强。 有女子来给他敬酒,他十分烦闷,连连挥手。“拿走拿走,大爷正烦呢。” “刘公子,这是为什么烦啊。”女子说着,俯身给他倒酒,领口垂了下来,正好能看见一对雪峰。“不如告诉奴,奴或许有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刘恭看着她。 “公子可不要小瞧奴,这风月场里,奴知道的事可多了。”她说着,顺势坐在刘恭怀里。“刘公子在这兰陵城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怎么,今个公子也有麻烦了。不如刘公子将麻烦告诉奴,奴可以帮公子解决麻烦呢。” “你知道?”刘恭侧过头来看她。“若是我想要一个女人呢?” “身为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名节,若是公子要了她的人,又何愁那女子的心不在公子身上。” “你说的我自然知道,可是那女人可不好惹。”刘恭说道,“你有办法不成。” 女子将一双藕臂揽在刘恭脖颈上。“这烟花巷里的女人,大多是苦命的,要么是被卖的,要么是获罪的,总是有些人就算是死,也不愿意接客。有的耐不住毒打,然后接客的,有的是宁死不屈,妈妈便拿出一副药来,就算是贞洁烈妇,药效一到,也要变成荡妇淫娃,眼巴巴的往男人怀里钻呢。公子可以向妈妈买上那么一包。” “哈哈哈,当真是妙,没想到你真有办法。”刘恭笑道,手揩了油,也有了兴致。 自从被岳紫月收拾过之后,刘恭倒是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仿佛躲着岳紫月一样,岳紫月看不见他,也乐得清静。 闫木青说要处理兰陵的一些事,一早便出去了,岳紫月擦着傲月,便见有仆役端了莲藕汤过来。 “还未到午饭的时候,怎么拿了膳食过来。”岳紫月放下手里的傲月,那仆役像是害怕岳紫月手里的剑,往后站了站。 “老爷特别吩咐,怕小姐吃不好,同侯爷打听了小姐爱吃什么,特地做这莲藕汤,吩咐奴婢给小姐送过来。” 岳紫月记得她仿佛是和闫木青提起过,自己喜欢喝莲藕汤,只是这莲藕汤按理说也是要用膳的时候拿上来啊,怎么这种时候。 “先拿下去吧,等用膳的时候再拿上来也不迟。”岳紫月说道。 “这莲藕汤趁热吃最好,若是冷了,便没了原本的滋味了。这是老爷特别为小姐准备的,里面放了血燕之类的补血圣品。” “既然如此,那便放在这里吧。”岳紫月有些孤疑,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下这碗汤,总觉得那仆役脸上的表情不自然,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那碗汤由着放了血燕的关系,颜色偏红,炖了久了,莲藕上面也有些红色。闻上去香腻,但又没有什么不对。将手腕上的月光石晃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变化,这碗汤倒是无毒的,难不成是她多心了。 岳紫月想着,继续拿软布擦着傲月,尝了一口莲藕汤,十分好喝,香浓醇厚,这兰陵太守府的厨子不错。比起侯府的厨子来,也毫不逊色。汤见了底,刚才的仆役一直等在门口,见到岳紫月喝完,脸上有了笑容,等岳紫月再看的时候,却又没有了。 但是岳紫月已经验过这碗汤,的确无毒,不不知是不是在北国的时候,心一直悬着,现在便容易多心。将手上的傲月放下,刚才喝了汤,身上也出了些汗,在加上有小炉烘着,感觉有些热了。便开了窗,冷风吹进来,却觉得头有些懵了。 晃了几下脑袋,却觉得脑袋依然是懵的,方觉出来,那汤果然是有问题的,只不过是她一时疏忽,没有查出来,可是那风麟珠是宝物,怎么会有查不出来的毒。头脑也越来越混沌,连视线也模糊了许多,浑身燥热,就算是吹着冷风,也觉得身上发热。虽然视线模糊,但还是看见一个人影过来,伸手扶住她。 ##第408章 中了诡计 岳紫月急忙推开,抬头,目光清晰了些,便见了刘恭的那张脸。 “公主,您怎么了?”他问道,手扶住岳紫月的手。岳紫月一把将他甩开,拿起傲月来,一脸戒备。“你想做什么?” “公主,您是不是身子不爽。要不要我扶您回去休息。” “不用,走开。”岳紫月拂开他的手,却觉得身子一软,几乎拿不动傲月,手扶着头,却头一晕,软绵绵的倒下,刘恭赶忙伸手扶住,正中他的下怀,他半扶半抱的将岳紫月带回屋内,屋子里本来就生着炉火,暖意一烘,岳紫月只觉得身上酥软,刘恭手放在她腰际。岳紫月用内力在经脉游走了一番,头脑还算清明了一些,发力,将刘恭震开,“还请公子放尊重些,若再动手动脚,你动那只手,我便斩了你那只手。” 刘恭脸上没有惧怕,脸上还带着笑,转过身去,将门关上,坐在岳紫月旁边的椅子上。“既然公主这样说,在下自然不敢乱动。等过一会儿,公主可不要自己来投怀送抱。” 果然是中了他的诡计了,那碗汤里他是加了料了。但按理说风麟珠查毒,本应万无一失,怎么会着了他的道。 室内隆隆暖意,又熏着安神香,本来就让人头昏脑胀,若不是岳紫月用内力强撑着,便早就失了意识。与此同时,岳紫月还感觉自己内力有一只猫一样的抓挠着,将五脏六腑抓挠在一起,想着那种事。那刘恭想必就是等得这一刻,当真是下作。 岳紫月心中暗骂,调息,想要将这种感觉压下去,可这又不是毒素,她用内力逼也逼不出去。刘恭早就等着这一刻,见到她这般光景,也站起身来,手轻佻的摸向岳紫月的脸。 岳紫月一巴掌打过去,却被他反手握住,她被那种感觉夺了力气,从头到脚每一根骨头都酥了一般,头重脚轻,傲月胡乱一扫,刘恭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连剑都被他夺了。 “臭娘们,大爷看上你是瞧得起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说着,将岳紫月的脸按在地上。岳紫月感觉脸颊火辣辣的,贴在冰凉的地板上。“你可看好了,大爷可比那个姓闫的厉害多了。” “呵,就你,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而已,若不是你爹,你能有什么作为。还敢同大梁璧玉公子相比。不过暗夜微光,怎比得上烈日艳阳。” “你……”刘恭抬手,对着岳紫月又是一巴掌。 岳紫月脸被打到一边,却露出了笑容,笑出声来。“呵呵呵。” “你笑什么。”刘恭听得毛骨悚然。 “若你敢动我,等我好了,必然会杀光你们全家三百零五口,一个不剩。”岳紫月说道,眼里闪着杀意,刘恭的动作不免慢了下来。他虽然色胆包天,但还是没有到可以不顾性命的程度,岳紫月这句话倒是让他清醒了一些。岳紫月是丞相嫡女,又是皇帝亲封的明月公主,重视程度不言而喻,若是她再兰陵出什么事。刘恭虽然纨绔,但是并不蠢,仔细想想,便知没有好处,按着岳紫月的手不免也送了下来。 可是事已至此,哪里还有回寰的余地,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事办了。岳紫月虽说是皇帝亲封的明月公主,但其亲父尚在,魏江桐定然会为了名声,将岳紫月下嫁于他。 刘恭一想,手就又动作起来,将手探进岳紫月的腰身,岳紫月此时已经是苦撑,那种感觉涌上来,便挥之不去,抓挠着她的心,浑身不知哪里来得一股邪火,窜得浑身燥热。被这冰凉的手一触,身子便不由得迎了上去。连神智也糊涂了。 只听得门开,一股寒风席卷而来,岳紫月抬头,眸子不甚清明,雾蒙蒙的仿佛见到了闫木青,将手伸过来,如同凉玉,挨在她身上。 将她抱起来,岳紫月抬手环住对方脖颈,吻上了唇,他的唇也是冰凉的。手贴在衣服上,摸索了一会儿,从领口滑进去,他身上带着风雪的凉意,让人格外舒服。 抱着她的人轻揽住她,将她放在了床上。 岳紫月一睁眼,便见到自己躺在床上,地上扔着凌乱的衣袍,有她的,她身上穿着一件中衣,头发也都散了下来。想起昨天的事,便觉得愤恨。 那汤里放了媚药,凤麟珠查不出来,她才着了道,刘恭这厮,她定然要取他狗命。 傲月就扔在一边的地上,岳紫月拾起来,转身便要往躺在身边的人身上砍去,转过身便看见躺着身边的却是闫木青,手上的剑也停在了半空。 闫木青这时候也醒了过来,睁眼便看见岳紫月半坐着,举着剑,剑身正对着他。 “……” “……” 阳光从窗棂透过来,洒在地上,投出雀落梅枝的影像来。已经是清晨了。岳紫月将手上的剑扔下。 “怎么是你?” “自然是我,不然你希望是谁?”闫木青说着,撑起身子,他身上的衣服都还在,只不过上衣被扯了开来。他左胸处有一块刺青,成龙型。他的头发也散了下来,落在肩上。 “我昨天中了招,没对你做什么吧。”岳紫月记不太清,只记得自己昨天仿佛是亲了他,后来就不知道了。但是看他的样子,岳紫月觉得自己定然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来。 “你说呢?”闫木青一笑,手轻轻抚上岳紫月的脸,她脸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还有些红,看得出来被打过的痕迹。 昨日他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刘恭动手动脚,将刘恭打开,岳紫月便扑了上来,脸颊红肿,神色迷离。他正要问刘恭,岳紫月便贴了上来。让刘恭伺机跑了。 她昨晚一直在他怀里乱动,扒他的衣服,整个人都贴了上来。虽然他心猿意马,还是点了她的穴。给她运了些气,她方才安静下来。 当然,也是占了便宜,岳紫月投怀送抱,蜻蜓点水的吻在他唇上,他自然是还回去了,味道很好,就如同她经常吃的糖糕一样。不过这些事他是不会和岳紫月讲的。 岳紫月自然是没有一点印象,看着闫木青眼睛里敛藏的笑,脸腾的一下红了上来。 ##第409章 问罪 “那个,我不会真的……” “没有。” 岳紫月松了一口气,“那便好那便好。那我做什么了。” 闫木青越看越觉得她嘴唇如同红樱桃一般,莹润可人。便抓住她的手,俯身吻了下去。 “我告诉你。” 唇上的触感倒是让岳紫月回忆起来,昨天仿佛就是这样。不过她只是轻轻一挨嘴唇,哪里有他吻这样绵长认真,等岳紫月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松开来。 岳紫月捂住嘴,看着闫木青。“昨天我可没有这样……” “我知道。”闫木青笑着说道。“还没有扒我的衣服对不对?” 岳紫月脸本来就红,现在被这样一说,就更红了。“刘恭在我的汤里下了药,我没有察觉,才……” 提到刘恭,闫木青脸上虽然还是笑着,但是眼中却结了一层寒霜。“月儿,你好好休息,我等会儿便回来。” “侯爷,下官已经下令将犬子管教起来了,下官膝下只有此独子。请侯爷念在犬子年纪尚轻,放过犬子。下官给明月公主赔个不是。”若是旁人,刘恭混账些也就算了,可刘恭居然胆大包天去给岳紫月下药,若是事成了也还罢了,还有个由头。可是现在,且不说岳紫月回京和魏江桐说起,闫木青还在这儿,怎么说岳紫月是他的未婚妻,刘温良还要安抚闫木青的面子里子,刘恭定然也好不了。只是闫世家显贵,怎么看得上他能拿出来的东西。 “月儿的事是另一桩。”闫木青说道。“令公子为非作歹,强抢民女,草菅人命之事,不知刘大人可否知晓。” 刘温良额头上冒了冷汗,刘恭他也曾经想要管教,但是被夫人娇纵惯了,根本油盐不进,整天醉心于花街柳巷,惹出祸事来。他知道的能摆平便摆平了,或用钱,或用权压下去,不知闫木青又是从哪里都得知。 “公子何出此言。小儿虽然顽劣,但是从不敢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啊。” 闫木青只是冷笑,“你是真不知情,还是为了包庇亲子。你真当我耳聋眼瞎吗?” 或许流言一时压得下去,但是心中的怨愤却有增无减。刘温良多少从同僚口里听说过,在大梁,连丞相都可以正面顶撞,但唯独不能得罪鹤望侯闫木青。整个大梁,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即使他身在金陵,依然对大梁之事了若指掌,只要他想问,便没有什么问不出来的。 “三月初九,令公子当街笞打老妇,致死。六月十四,强娶人妇,导致妇人投缳自尽。七月廿一,夺人传家之宝,纵火将其全家五口活活烧死在屋中。光是今年,令公子手上便沾了七条人命,其余的不说,光是如此,令公子死不足惜。刘大人,还有什么可说的?”闫木青说完,俯身看着刘温良。 刘温良语塞,闫木青的意思,一定是要取刘恭的性命了。 “侯爷,下官就这样一个儿子,还望侯爷开恩啊。放过他一条性命吧。”刘温良脸上落下泪来。“下官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渎职之举,今后下官定当严加管教,还请侯爷放过小儿。” 闫木青拿着剑,面色冷冷的站起身来。“令公子为非作歹之时,你不严加管教,反而包庇其罪,徇私枉法,已是渎职,只不过念在你为官多年,还算勤勉,暂不株连于你。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令公子草菅人命,应有此报。” 听他的意思,刘温良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起身,举起茶杯往地上一摔,茶杯瞬间摔碎,茶水四溅,周围人影攒动。 官吏府中,大多养着暗卫,此时这些平常隐在暗处的人都到大厅上来,抽出剑来,闫木青并未拔剑,只是看着刘温良。 “刘大人,这是何意。” “侯爷,下官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下官定然不能看着你取了他的性命。”刘温良咬着牙说,已经退出了暗卫的包围之外,隔着两层的人,看着闫木青。“侯爷,只好得罪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暗卫杀手就仿佛苍蝇一样扑了上去,闫木青欺霜剑出鞘,闪过一道剑光,挡住刺过来的短剑,身形微纵,冲破屋顶,站到屋脊上,持剑而立,寒风凛冽,吹动着他的袍子。 暗卫也纷纷跟了上来,屋顶上站不了许多人,只三四个一起上来,闫木青手中剑如行云流水,几下便将这些暗卫打落。 剩下的暗卫围在外面,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弩箭,箭矢瞄准闫木青,闫木青翻身躲过,挽一个剑花挡住箭矢,转身跳下屋顶。 岳紫月也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喝茶的时候,便听见外面有动静,和影影绰绰的人形晃动,持了傲月,开门的时候,一把短剑便冲面门而来。岳紫月侧身闪开,傲月趁势出鞘,划过了那人胸前的黑衣。他闪得快,地上只留下一串血珠。剩下的人影也从藏身处显形。是太守府豢养的暗卫。不知为何突然发难。 岳紫月跃到院子里,与几个暗卫打斗,这些暗卫水平不低,可以算是高手行列,但是比之岳紫月高深内力,还稍有欠缺。岳紫月同时迎击,也不显吃力。 一把剑鞘飞来,正好挡住要砍向岳紫月背后的剑刃。咣当一声,岳紫月回头,将背后的人解决,便见闫木青落在旁边,抄起剑鞘。剑身仿佛流光一般,行走于一众黑衣人之间。 “这是怎么回事?”岳紫月不免疑惑,问道。“你究竟是做了什么,让他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我只不过是查了面前刘恭的罪行,其罪当诛而已。”闫木青说道。“刘温良想徇私枉法,并且想置我于死地。” “这兰陵太守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若我们死在兰陵,他也难辞其咎。” “想必是早就想好了对策吧。”闫木青说道,剑吻过一人的喉咙。“无人知道我从北国回来,自然也无人知道我们来兰陵,到时只要将罪责全都推到北国,便就没有了他的责任。” “呵。想得倒是很美。”岳紫月说道。“你是不是想杀刘恭,然后他就跟你翻了脸?” “若你知道刘恭犯下什么罪行,便知道其罪当诛。”闫木青剑从最后一人颈上划过,揽起岳紫月。 ##第410章 儿如祖宗 闫木青自然不会那么简单罢手。只是抬手将袍子上的尘土拍掉。“等晚上打时候,再去一趟太守府。” 太守府虽大,找到刘恭的住所并不难,刘温良已经派了府中所有暗卫守在其中。 闫木青在树中落下,将岳紫月轻轻放下,可以从窗户看见屋子里的景象。 刘恭趴在床上,眼里多有怨愤,刘夫人在旁边安慰。他们离得远,听不清是在说什么,仿佛是刘恭受了伤,刘夫人在给他上药。 刘温良一向溺爱,这定然不是刘温良打的,他就算是做样子,也不舍得动那刘恭一根汗毛,只是禁足了事。而现在刘恭卧床不起,看起来是遭了大难,相比是昨日闫木青回来的时候。 “他身上的伤是你打的?”岳紫月回过头去,问道。 闫木青点了点头,“昨日我没收住力道。” 岳紫月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闫木青这样子倒是让她很是安心,比之前安心许多,闫木青也比之前可爱了许多。现在满心欢喜。 “你打算怎么办?” “刘恭身上背了十几条人命,自然不能姑息,刘温良也有连坐之罪。”闫木青说道,抽剑。“念在刘温良这几十年来为官兢兢业业,功过相抵。只是这刘恭,必然是要除去的。” “可你看这旁边密密麻麻的暗卫。”岳紫月有些无奈,她都看得出来,整个太守府的暗卫几乎都调来了刘恭的院子,这刘温良是下定决心要保护自己唯一的儿子了。“这个时候想必他身边也有人寸步不离的跟着,你总不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杀人吧。” 闫木青看着岳紫月,听着岳紫月的担忧,脸上带着笑意,脱了月白色的外袍,身上穿着鸦青色的对襟。提着剑,将外袍塞进岳紫月怀里。“月儿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去便回。” 说完,他人便不见了。岳紫月倒是第一次知道他轻功竟然如此厉害,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月色朦胧黯淡,他从斑驳树影中穿过,烛影晃动一下,便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形。 轮潜行,就连那些暗卫都比不过他。岳紫月已经看不见闫木青人在哪里,只感觉屋子里影影幢幢的。 刘恭身上不爽,心情也更差了,就连自己的母亲也颐指气使,而刘夫人心疼儿子,有求必应。也不计较刘恭的语气。 昨日闫木青回来的时候,没有用剑,便将刘恭打得起不来床,刘恭感觉自己浑身疼得要命,两条腿就和断了一样,不断哀叫着疼。 刘夫人心疼儿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块毛巾浸在热水里,拧干之后,来擦拭刘恭脸上冒出来的汗珠。 “娘。好疼。”刘恭说道,他听刘夫人提起来,他爹已经派人寻找闫木青和岳紫月。“我爹找到他们的下落了吗?” “还不知道。”刘夫人说道,又将毛巾浸在水里。“你爹已经吩咐封锁了城门,他们在这兰陵城里,就算是插翅也难逃。” “那就好,等找到闫家那小子。就应当先将他手脚打断,再慢慢折磨,才能解我心头之恨。至于岳紫月,抓了之后,便卖到红袖阁去。叫她知道反抗我是什么下场。”刘恭脸上露出来愉快并且奸邪的笑容。手握成拳,一用力,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又哀叫两声,头上又冒出汗来,刘夫人心疼得紧,急忙又将毛巾浸在水里,拧干之后擦拭他头上的汗。 外面不知是什么响动了一下,刘恭下了一跳。“娘,怎么了,我好像听到外面有声音。” 刘夫人倒是没有听到,给刘恭盖了锦被,“那应该是府中的暗卫吧。恭儿你只管安心,今日你爹调用府中所有暗卫来保护你的安全,有人想动你是痴人说梦。” “那就好。”刘恭说着。“桂香有没有来,娘你去叫桂香来,我要她伺候我。” “恭儿,你都这样子了,怎么还……” “娘你只管去就好了。”刘恭说道。“我就要见到桂香,否则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恭儿,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刘夫人脸上明显是心疼。“老爷说得对,我的确是太娇纵你了,才会惹下如此祸事来。” “娘,您怎么也跟爹似的,盼不得儿子好。”刘恭半带着撒娇的语气,“若是娘也和爹一样,那儿子可就惨了,便活不了这么大了。” “算了算了,算我造的孽。”刘夫人说到。“养了你这样一个祖宗,我依你便是,只是以后不准如此胡闹了。搞出这样大的阵仗来。知不知道我有多担惊受怕。” “知道了,娘。”刘恭说了一句,“儿子这是最后一次,还不行吗,娘。” “好好好,最后一次。”刘夫人叹了口气。“这次胡闹也就算了,等过了这段日子,你就给我好好读书,习武,莫要再去那些烟花之地。” “儿子定当改过自新。”刘恭说着,脸上仍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 刘夫人无奈的摇头,门口有其它侍女守着,便遣人去叫桂香。 桂香是刘恭院子里长得最好的那一个,眉眼有几分像岳紫月,刘恭早就有将她收为通房的意思,只是桂香誓死不从。刘夫人不叫他胡闹,又有其他侍女,才暂时放过,只是现在却想要桂香过来伺候。 刘夫人已经离开,桂香垂首站着,心里忐忑不安,刘恭倒是一脸惬意。 “你,过来,伺候我。” 外面的侍女也被撤走,以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我可是兰陵太守的亲子,你敢杀我,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刘恭说道,勉强往床里面躲了躲,脸上也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闫木青只是眯着眼睛笑,睁开眼睛的时候,并不隐藏眼中的杀意。“令尊的事,我自会处理,他为了你这样一个败类而与我撕破了脸皮,爱子之心,可见一斑,只不过,你定然便是要辜负他的一番心意了。”闫木青说道。“刘恭,你可知罪?” “你......你敢动我,不怕我爹去朝堂上参你一本。你一个外戚家族,没有实权,竟敢如此猖狂。”刘恭还放着狠话,但是两股战战。闫木青抽出剑来,剑尖指着刘恭,刘恭此时也怕了,开口求饶。 ##第411章 忘忧谷 岳紫月抱着闫木青的外袍坐在树上,看着刘恭房间周围影影绰绰的暗卫,不知闫木青是否已经得手出来。一个鸦青色的影子落在她旁边,正是闫木青。 “月儿,已经处理好了。”闫木青说道,剑已回鞘,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岳紫月将外袍递给他,他便将岳紫月横抱起来,几个纵身,便出了太守府,太守府这时才有嘈杂声音,人头攒动,想必是发现刘恭身死。 闫木青没有回头,一直到小巷子里,才落到地上。陈颐慎的家门便在对面。陈颐慎在门口给他们点了灯,走进来,便看见陈颐慎挑灯夜读。 见了他们二人,便拱手施礼。“公子回来了。” 闫木青请点了头,算是还礼。“陈公子,我们明日便离开兰陵,若你还想要报效国家,便拿着这个去京城。”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陈颐慎。“若你不想离开兰陵,便将这封信交给城西驿馆,他们会帮你寻找你的妹妹,并且保你衣食无忧。” “多谢。”陈颐慎也不客气,接过了闫木青递给他的信封,收在怀里。“我为两位收拾了房间,若是两位不嫌弃,便在寒舍歇下。” 虽然陈颐慎家徒四壁,但是却十分整洁,被褥也是干净的。铺在床上。想必他家中只有这一张床,他便睡在书房了。 闫木青坐在床边,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事情,岳紫月展开了被子,这被子已经盖了多年,里面棉絮难免冷硬。 “你将刘恭杀了?”岳紫月似乎无心的询问。闫木青抬头,看了岳紫月一眼,然后轻轻点头。“他身背多桩人命,为非作歹,死有余辜。” “你不怕兰陵太守找你麻烦?若兰陵太守真的进京参你一本。”岳紫月还是有些担心。 “你不用担心。”闫木青说道,“他们参我,也要陛下信,快点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辞别了陈颐慎,闫木青易了容,岳紫月也换成了一副平凡女子的面容,两人在街上走着,并没有人认出来,到了城门,守门的守卫将他们两个放出了城,便看见有太守府的卫兵骑着快马过来,拿着通缉令,下令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他们刚刚出城。”守卫说道,闫木青和岳紫月还没有走远,“我们检查过了,跟太守要找到那两个人一点都不一样,鹤望侯和明月公主一定还在兰陵城里。” 传令的守卫也望着闫木青和岳紫月的背影,两人应当是用了轻功,就这么一打紧的功夫,已经不见了人影。 忘忧谷里兰陵城不愿,只不过走了半天,便到了忘忧谷的地界。闫木青应当是经常会来,走在前面给岳紫月带路。跨过忘忧谷的界碑,便到了忘忧谷,只是,忘忧谷与岳紫月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本来应当四季常青的忘忧草,现在变成了灰突突的一片,全部枯死了。闫木青不由得皱了眉,加快了脚步,穿过枯萎的忘忧草,岳紫月紧跟在后面。 忘忧草四季常青,不会轻易枯死,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闫木青在前面停下,岳紫月跟上去看,便看见原来谷内的建筑都成了残垣断壁,是火烧过的痕迹。即使宴山居士身故,但是宴山居士的弟子们还在,而且皆为英杰,怎么会看师门遭此大难,况且还有清嘉王,慕江远也是宴山居士弟子,师门有难,慕江远应当也会出手,这又是怎么回事? 闫木青脸色凝重,走在一片焦土之间,这里的人已经都不见了,连留下整理的人都没有,只剩下这一片瓦砾。岳紫月跟在他身后,拾起瓦片,碎裂的瓦片是淡灰色的琉璃瓦,被火烧的黢黑,上面还有许多裂痕,地上还有打碎的瓷器,烧到一半的木头,没有见到尸骸,也没有见到活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宴山居士也算她的师父,看着云知遥一手建起的忘忧谷变成了这般样子,岳紫月也从心底感到可惜。 “一般的仇家,根本不敢来找忘忧谷的麻烦。”闫木青说道。“而且即使是来,也不能将忘忧谷毁成这样。” “那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只有找到了同门,才能知道。” 只是走遍了忘忧谷,除了天上飞过的鸟雀,再没有了半个活物。 “娶亲?”慕江远不是已经娶了魏疏雨吗?为何还要娶亲,还是这样打的阵势,比娶魏疏雨的时候还要场面恢宏,也是正妃规格。 “清嘉王爷不是已经有了一位正妃吗,还是丞相家的二小姐,这分明便是娶正妃的场面。” “小姐刚来的金陵吧。”那路人很是健谈。“这王爷原来娶的是西正妃,现在娶的便是东正妃。” “东正妃?王爷西正妃便是名动京城的美人,这东正妃又是哪位闺秀?”京城中岳紫月还没见到容貌胜于魏疏雨的,竟然让一向冷清的清嘉王求娶。想必也是姿容绝世的美人,只可惜未曾目睹了。 “这位东正妃啊,和西正妃可是亲姐妹呢,也是一位美人。”路人说到。“只是之前未听人说过。” 莫非是魏蓁蓁。 “可是相府家的三小姐,之前鹤望侯便下聘求娶。这究竟是如何一位美人,能让大梁双璧都为之心动……” 这路人的话仿佛一记炸雷,轰在岳紫月身上,嗡的一下,若不是闫木青扶住岳紫月,岳紫月险些倒下。 “怎么会这样?”岳紫月喃喃道,望向闫木青,闫木青脸上也一脸凝重。 她平日里只不过见过清嘉王一两面,不过几面之缘。闫木青又与她定了亲,为何慕江远还要求娶。而且魏江桐已经答应了闫木青,魏江桐的性格,不可能将两个女儿都用来笼络清嘉王。 与闫木青对视一眼,便见到闫木青脸色也十分凝重,他并未得到京城的消息,想必是京城的消息被别人封锁了。 两人往前走,一路无话,到了鹤望侯府,候府安静了许多。闫木青回府才得到消息,慕庭深不知为何昏迷不醒,暂时由慕江远代政。 ##第412章 护的了你 云知遥果然不在候府,说是出去云游,岳紫月坐在椅子上,脑子还是懵的。不过一个多月,京城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闫木青坐在椅子上,听着候府的人汇报完之后,脸色愈发阴沉,挥手让那人下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岳紫月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早就知道慕江远有夺位取而代之的心思。”闫木青说到。“之前我追查此事时遇到了慕江远,我没想到他动手竟然如此之快。” 岳紫月沉默,既然慕江远已经绸缪许久,钟离燕又在王府,调出一种让人昏迷不醒的毒药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陛下无子,即使是他不夺位,也会将位子传给他的。” “陛下今年三十有七,身体康健。陛下大皇子八岁那年意外夭折,想必也不是意外,而是被人谋害。”闫木青叹了口气。“他本来也是要等陛下驾崩,但是他应当已经等不及了。陛下十七继位,清嘉王今年二十有九,等到陛下驾崩,他应当也是暮年了。” 只是为何,清嘉王要娶她为妃。 “现在魏府的那个岳紫月是假的。”岳紫月脸上俱是凝重。“人皮面具瞒不了多久。” 若是拉拢魏江桐,一个魏疏雨便够了,而且还更为有用,为何要娶她为妃。 “月儿。”闫木青抓住了她的手腕。 岳紫月起身,想了想,然后对着闫木青的唇吻了下去,闫木青反手将她揽在怀里,这个吻细致而绵长,岳紫月轻轻将他推开,闫木青却没有放手,将岳紫月揽在怀里。 “月儿,若我放你走了,便再也见不到你了。”闫木青说道,将岳紫月打横抱起。“我护得住你。” “可是梅儿。” 闫木青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岳紫月,穿过堂屋,走到卧室内,将岳紫月放在了床上。 “我已经下聘,换帖问名。虽未迎娶,拜过天地,但是月儿已经是我的妻子。今生今世,都躲不开了。”说完,俯身吻在岳紫月唇上。 岳紫月脸色绯红,闫木青低头看着她,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倒了两杯酒,“合卺酒还是要喝的。” 岳紫月接过酒杯,绕过闫木青的胳膊,一口饮下。 “院子里有鸿雁和鹿,若你想去看,我便带你去看。”闫木青说道,坐在她身边,摘了她的发簪,让一头青丝散下,俯身将她放倒在床上。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不必紧张,不会痛。” 说着,手已经滑到她的腰际,解开衣带,衣裳散落。岳紫月穿不惯肚兜,解开中衣,胸前一对白兔便跳了出。 闫木青动作温柔,岳紫月并没有感到疼痛,只有欣喜和愉悦。仿佛一个甜美的梦。 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锦被,闫木青抱着她,放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岳紫月一翻身,他也便醒了。看着岳紫月,眼里深藏着笑意。 岳紫月又见到他左胸上的那块刺青,是一条脚踏祥云的龙,手摸上去,可以感觉出他的心跳。 “你身上为何会有刺青?”岳紫月对上他的眼睛。闫木青将她又往怀里揽了揽。 “我小时候比同龄人体弱,求告无方,在我十岁那年,当时有名的相师让陛下替我刺青。然后送我去忘忧谷学艺。” 这条龙栩栩如生,岳紫月伸手盖住。 “那相师推算其实有些道理。”闫木青说道,“我十岁时候还像是七八岁的样子,自从在忘忧谷学艺的时候,方才身强体健,不知道和这刺青有没有关系。” 岳紫月躺在他怀里,静静的听着。手想上滑,揽住他的脖子,贴在他身上。即使找到了那颗珠子,她也不想回去了。 闫木青也披了衣服,坐在她身边来。“你不用担心,等明天我便带你回闫本家,到时候就算慕江远找来,他也奈何不了你。” 岳紫月点了点头,虽然闫木青这样安慰,但是她心里仍有顾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慕庭深不醒,慕江远便是大梁皇帝。即使是东海仙门,又能有什么办法。她不想让闫木青知道她担心。 迎亲的队伍到了相府门口,同样的迎亲队伍,魏江桐脸上难免有强挤出来的笑意。虽然闫木青还没有回来,但是岳紫月已经许给闫木青了,但是慕江远身为摄政王,他推辞不得,只得笑脸相迎。 本来魏江桐以为岳紫月会闹,但是没想到岳紫月就这样平静的接受了,倒是让他始料未及。 他还特地派人去盯着岳紫月,眼见着岳紫月换完了喜服,盖上盖头。 清嘉王来的时候,岳紫月一直在闺阁,未曾出来。但迎亲的人进来的时候,只有金丝勾云的嫁衣放在床上,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来接人的喜婆见到此状,脸上的表情变了一变。哪个不知道清嘉王性子冷,新娘子不见了,他们也难逃责罚。 魏江桐虽然不想将岳紫月嫁给慕江远,但是没想到岳紫月却逃婚,现在慕江远已经形同皇帝,惹怒了慕江远,会牵连全家。 魏江桐不知道岳紫月会武,更不知道真的岳紫月在鹤望侯府,这个岳紫月只不过是婢女假扮的,他一直派人在门口守着,岳紫月难不成还能从这秋月阁插翅膀飞了不成。 “丞相,这小姐在哪?小姐再不上轿,这吉时可就过了。”喜婆面露难色。 可这时间已经不足以找到岳紫月,如果用旁人冒名顶替,便是欺君之罪,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魏江桐也是没有了办法,他哪里知道岳紫月是从哪里跑了的,又跑到哪里去了。魏府也有暗卫,吩咐魏府的暗卫去找,可梅儿早就换了岳紫月的那张脸,混在了秋月阁的丫鬟之中。沐青知道梅儿是替岳紫月的那个替身,便将她做二等丫鬟。魏江桐将她们几个大丫鬟拘去,又盘问不出岳紫月下落,已经急得焦头烂额。 “老爷。启禀老爷王爷他已经到了,让您出去迎接。”守门的家丁慌慌张张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第413章 迎亲之日 该来的还是要来。魏江桐整理了衣服,岳紫月不见了就是不见了,他又不能变一个出来给他,只得实话实说,没准还能借由慕江远,找到岳紫月的下落。 慕江远骑着马,站在门口,身上穿着暗红色的绣龙喜服,金冠玉面手握着马鞭,居高临下的看着魏江桐,眼眸如同千丈寒渊。“本王听闻,本王的新妃不见了,可有此事?” “这……小女一向顽劣,在下一定尽快将小女寻回,还请王爷给在下一点时间。”魏江桐脸上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慕江远抬头看了看天色,又转向魏江桐。 “若本王给你时间,只怕本王不知去何处才能寻本王的新妃。魏丞相,本王一直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若你故意欺瞒本王。便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他说话的时候,手指用力,戴在手上的玉扳指断成两截。落在地上。“丞相,一个时辰之内,找到令爱,我便尊你为岳丈,仍是迎娶令爱。若是仍见不到人,便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可这人还能平白蒸发不成。魏江桐将魏府翻了个底朝天,还没见到岳紫月的影子。 自然是找不到岳紫月,岳紫月现在在鹤望侯府,看着在玄武街排开的迎亲队伍。 “他已经娶了魏疏雨,为何还要娶我?”岳紫月低着头,手里摆弄着茶碗。 闫木青敛眉。“我与言之……慕江远相交甚久,他有能力,也有野心,或许这个大梁皇帝让他做对大梁更好。但是,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为何。” 闫木青同慕江远曾为同门,师从宴山居士门下。同称大梁双璧,自然极是了解对方。慕江远有野心不假,但是为何非要迎娶她。岳紫月也想不明白。 慕江远封锁了消息,但是迎亲的队伍停在门口这么久,是个人都会起疑。魏江桐找不到岳紫月,正急得焦头烂额,便见赵汀兰走了进来。她盛装打扮过。穿着一件素色的罗衫,头上簪着水晶簪,端庄大气。 “夫人。”魏江桐不由得眼前一亮,但是马上便黯淡下去。“紫月不见了,清嘉王迎亲的队伍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我知道。”赵汀兰说道。“不如让我去看看。” “夫人,这毕竟是……”魏江桐有些为难。 “若是找不到紫月,你敢担保清嘉王不会降罪全家?”赵汀兰看着魏江桐。“若是有办法,那便只有我,可以让清嘉王离开。” “夫人。”魏江桐看着她,神色复杂,“可你知道……” “比全家降罪要好。”赵汀兰说完,转身。 清嘉王已经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不见一丝焦急,反而像是耐心等待猎物的猎手。 大门打开,赵汀兰缓步迈了出来,她包养的很好,一点都不像生过孩子的妇人,举手投足雍容&华贵。慕江远见了她,微微眯了眼睛。 “王爷此言何意?” “若我娶的,本就不是我心意所属之人,而是受了他人蒙骗,又当如何?” “王爷是说,我们瞒天过海,欺瞒与王爷?”赵汀兰说道。“王爷仅凭臆测,便不顾小女已有婚约,上门求娶,此是背德。王爷与鹤望侯一向交好,此是背义。王爷岂是背德背义之人,若王爷强娶小女紫月,定然会落下口舌。到时候,三人成虎,王爷便成了不仁不义之人。” “夫人所言有理,只是本王迎娶的队伍已经到了魏府,若是就此折返,本王拂了面子,岂不是招满城百姓耻笑。” 赵汀兰只是笑了一下,脸颊上旋起梨涡,魏疏雨和岳紫月脸上都没有梨涡,除了已经故去的魏幽若,“王爷高义,小女紫月虽然许了人家,但是四女蓁蓁虽然是庶出,但是相貌秀丽,举止端庄,自不敢高攀王爷做正妃,但如果王爷不嫌弃,抬回去做个侧室也好。” “这就免了。”慕江远说道,“既然夫人如此说,想必三小姐是真的不再府内了。本王也不喜欢逼迫他人。本王暂不追究。” 说完,当真打马回头。赵汀兰松了一口气。魏江桐这时也开门出来,“夫人,你没事吧?” “没想到这个传言是真的。”赵汀兰松了口气。 “什么传言?”魏江桐脸上满是疑惑。 赵汀兰叹了口气,转身进门。“你一定知道独孤夫人,当年来京的时候。你曾说过,我与独孤夫人有七分相似。” 魏江桐点了点头、“夫人的确与独孤夫人有七分相似,但我觉得夫人更为好看。” “陛下与王爷都倾心于独孤夫人,这你可曾听过,我随未亲眼所见,但是也曾听闻过传闻,。”赵汀兰说道。“王爷一直对独孤夫人念念不忘,即使过了十五年,也依然如此。紫月比我更像独孤夫人,这想必便是王爷想要求娶紫月的原因。” “可是十五年前,清嘉王才刚刚十四岁啊。”魏江桐脸上有些惊讶。 “十四岁已通人事。”赵汀兰说道,“如果独孤夫人还在,应当就和我一般年纪。” 魏江桐点了点头,但是又感觉出来不对。“夫人,你怎么知道独孤夫人不在人世了?” 他说完,赵汀兰沉默一会儿、才说道。“当年我回琼州娘家,在路上客栈里见到临盆的独孤夫人,难产血崩,母子俱亡。” 绝世美人,落到如此凄惨下场,任谁也要唏嘘一番,魏江桐便沉默了,扶着赵汀兰回了房。 赵汀兰与慕江远说了几句话,慕江远便打道回府,岳紫月一开始以为这个消息是假的,又反复问了几遍,去门口看,迎亲的队伍果然已经不见了,只留下满地红纸。 “这是怎么了?” 在魏府的时候,岳紫月只不过觉得赵汀兰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妇人,没想到竟然还能三两句就将慕江远劝回去,当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想必是魏夫人有别的本事吧。”闫木青说道。“不过我了解慕江远,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明日便启程。” 闫家本家原是在东海,但自秦末迁往中原的时候,便定居台州,紧邻东海。从京城往台州路途遥远,自然是越快启程越好。 ##第414章 对峙 “到时候我们便一路游山玩水过去。途中有不少风景,值得一观。”闫木青说道,“我去收拾东西,月儿你家里有什么东西要带着的吗?” 说起来岳紫月还真的没有什么想要带走的东西,自从知道裴轻云的身份是北莫王,岳紫月便对裴轻云送的东西避之不及,若不是这颗风麟珠她还有用,也一并锁起来了。“我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了。” “也好。”闫木青说道,从箱子里拿出一张假脸来。“慕江远不会善罢甘休,若是让他见到你,难免会节外生枝。” 城门刚开,闫木青和岳紫月的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城门口的盘查严了许多,守门的侍卫盯着闫木青和岳紫月看了许久,终归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挥挥手放他们过去了。 走至蔚阳山,却被人拦了下来,岳紫月掀开帘子,便见了金纹黑底的衣袍,慕江远的人。 “凌游刚到京城便要走,不同老友叙旧吗?”慕江远骑马从人群里走过来。闫木青掀帘子出来。他易了容,也没有乘候府的马车。慕江远是如何认出来的。总不能等在蔚阳山,见到马车就拦吧。 “言之。”闫木青拱手施礼,“我家中有事,急着要赶回去,便不能与言之叙旧了,改日我回京城,再与王爷好好畅饮。” “凌游这车里还有旁人?”慕江远说道,“魏家三小姐莫名失踪,不会是被凌游带走了吧。” 闫木青虽然含着笑,但是眼底已经浸了寒意,慕江远本就仿佛一座冰山一样,两人相对站着,风从两人之间刮过,掀起衣袂。 “言之此言何意?我与月儿有婚约在前,即使带走月儿,也是名正言顺。况且,这马车里的也没有旁人。” “没有旁人?”慕江远看着他。“凌游,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应当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枉顾了我们多年的情谊吧。” “言之便是如此不相信我的为人吗?” “并非是本王不信你,只是这狐媚祸世,马虎不得。”清嘉王说道,使了一个眼色,左右侍卫便已经走了过来,将马车包围起来。 “既然如此,王爷请便。”闫木青说完,微微侧身,忽然赶马,马受了惊,拉着马车往前面跑过去。慕江远的人措手不及,竟然让马车冲了过去。 他这样一跑,慕江远更认定他在车里藏匿他人,带人追上。马车自然是跑不过专门训练的骏马,很快马车便被赶上,闫木青提剑,一个纵身,直取清嘉王,清嘉王没有拔剑,而是夺过旁边侍卫手中的长枪,跃起,枪出如龙。闫木青闪身躲过,但是他的目标根本不是闫木青,长枪直向着马车而去。他用了十足的力道。马车竟然炸开,岳紫月听到动静,翻身躲开,在地上滚了一圈,抬头,便见到慕江远,手持长枪,站在她面前。 看到岳紫月的脸的时候,慕江远明显脸上有些失望。岳紫月这张脸贴的很好,完全看不出原来的痕迹。只是身形有些相近而已。 “凌游不是说,车中无人吗?这位又是谁?” 闫木青背剑,“不过是一位友人。” 慕江远弯下腰,手指捏上岳紫月的脸,他用了十分的力气,岳紫月感觉自己的脸几乎要被扯下来的时候,他方才放了手。“当真不是易容而成的。” 岳紫月脸上被他捏的通红一片,确实不像是戴着人皮面具。 “凌游既然是带着女眷,怎么不和本王说一声。万一一不小心,伤到小姐,可便不好了。” 他说完,扶着岳紫月手臂,将岳紫月拉起来。 “凌游一向洁身自好,最重礼法,身旁从未有过女眷。不知这位小姐是谁。” 他说话的时候,一股内力顺着手掌落到岳紫月胳膊上,岳紫月本能反应,用内力抗住。慕江远没想到她会武,面色多少有些变化。放开了岳紫月的手。 “凌游斐然君子,想必心中所爱必定是姿容绝世,我看这位姑娘,并不如魏府三小姐貌美。”慕江远说道。“我本以为凌游金屋藏娇,现在却是我会错了意,给凌游,还有这位小姐赔个不是。” 闫木青从他身边走过,站到岳紫月身边。“相府三小姐固然倾国倾城,只是我在北国遇险,便是卿卿救我,我才能回到京城。”说着,执起岳紫月的手。“此番便是回家禀之父母,娶卿卿过门。” 慕江远将手中长枪扔给手下,伸手拍了拍闫木青肩膀。“原来如此,是本王误会凌游了,既然凌游已有新欢,娶这位卿姑娘过门为妻,那与相府三小姐的婚事也作废了吧。” “我听闻言之昨日上门迎娶三小姐,是真是假?”闫木青抬头,眼里敛藏锋芒,将岳紫月往身后带了带。 “凌游莫要误会。”慕江远摆弄着手中扳指,“本王去年秋宴之时,便与三小姐两情相悦,只是魏江桐那老匹夫,移花接木,将他们家二小姐强塞于我,我不过查明真相后想要求娶真正心悦之人。” “疏雨小姐也是明动京城的绝代佳人,一手瑶琴无人能及,言之不如珍惜眼前之人。” 但是慕江远却只是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马车已经被毁了,慕江远便遣人牵出两匹马来。 “台州路途遥远,凌游还是快些赶路吧,我这两匹马,便给凌游当做脚程。” 闫木青拱手谢过,慕江远将缰绳递过来。 “台州路途遥远凶险,凌游千万小心。” 不知是否是岳紫月的错觉,总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有莫名的深邃复杂。 闫木青抱她上马,很快便将蔚阳山远远甩在后面。 看着两人跑远,站在慕江远身边的手下小心翼翼地开口。“王爷,这就放他们走了?” “上好的人皮面具,若还不能瞒天过海,他江湖上的称号便是白叫了。”慕江远冷笑一声。“本王绝对不会看错,那女人绝对是岳紫月。” “那王爷,我们要不要去把三小姐追回来。” “自然是要追。不过,不是我派人去追。”慕江远手里的扳指转了一个圈。“告诉纵晓阁,派几个高手,将人给我带回来。” 心月下凡,妖姬魅世,果然不错,这话他在十五年前便听过一遍。当时都以为是说独孤芷,只是独孤夫人不过一年便香消玉殒,连她肚子里的孩子。若那孩子在,应当也成了绝色美人。 ##第415章 易容认不出来 岳紫月感觉自己一边的脸皮快要被扯掉了,慕江远的手劲大的很,但幸亏这面具粘的牢。 “你说慕江远认出我来了吗?”岳紫月揉着脸颊,靠在闫木青怀里,闫木青已经放缓了马缰,摇了摇头。 “你这张脸天衣无缝,即使是易容高手也看不出来。”闫木青说道,“但是身形,习惯,动作,声音,是改不了的,熟悉的人还是能一眼认出来。我不知道慕江远对你了解多少。” “那你易容的时候都是怎么做的。” “变化声音,身形。”闫木青说道,将岳紫月揽住。岳紫月不由得想起他易容成袁紫陌的时候,要比他原来的样子稍矮一点,习惯也十分轻浮,语调沙哑,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好像是这样,我的确认不出来,还以为是两个人。” “那月儿是更喜欢袁紫陌,还是闫木青。” “都喜欢。”岳紫月笑着,往后一靠。“我很贪心的。不过要说,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样子多一点。” “为何?” “鹤归桑梓处,君子如青松。”岳紫月回头,眸子里倒映着竹叶碎影。“翩翩君子,如圭如璧,如金如锡,这天下女子,又有谁不喜欢。” 闫木青握着缰绳的手紧了一下,一只手握住了背上的剑柄。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一两声鸟鸣,便只剩下风动树叶的沙沙声。 他将手放下来,驱马。林间的溪水并未结冰,还潺潺流动,溪水中有游鱼,在树影下面,呆呆的不动。 闫木青翻身下马,伸手将岳紫月接下来。岳紫月脸上带着面具,早觉得脸上闷闷的,此时将面具取了下来,用凉滋滋的溪水洗了把脸,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用手绢擦干净了脸上的水珠,闫木青在另一边饮马。 岳紫月从上游捧起水来喝,这是山中泉眼涌出来的,汇成溪流,淌了下来,甜滋滋的,如同蔚阳山的山泉水一个味道。岳紫月拧开水壶,装了一罐,走到闫木青旁边,摸了摸马鬃毛。 “你刚才听到什么了吗?”想起他刚才的紧张,岳紫月不由得问道。 “没有,是我听错了。” 不知道是他真的听错,还是为了不让岳紫月担心,岳紫月总觉得赶路的时候,闫木青有些心不在焉。到了傍晚,也没有赶到下一个驿馆。不过见到了一个小村庄。 村里的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离金陵近,对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也见怪不怪。 态度倒是恭敬客气,给她们二人收拾了床榻。这户人家有三子一女,最小的还是襁褓婴儿,最大的已经和岳紫月一个年纪,一家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喝粥,倒也是其乐融融。 也算是来了贵客,农妇便多炒了几个菜,几个孩子举着筷子,眼巴巴地盯着桌上的饭菜,但被自己亲娘眼一横,便是一动都不敢动了。 岳紫月瞧着可怜见的,“你们先吃吧。” 孩子们互相看了几眼,便狼吞虎咽的将饭菜扫荡一空,活像是几辈子未曾吃过好饭菜一样。 “孩子们不懂事。净胡闹,我让老婆子去给二位做新的饭菜来。”农户脸上带了些怒色,本来他看起来是老实巴交的,狠狠白了孩子们一眼。 “不妨事,我们喝粥就可以了。”闫木青说道。 “两位一看便是从京城来的大人物,我们怎么敢怠慢了二位。”农户说,“婆娘,再去炒几盘菜来。” 那农妇抱着孩子喂奶,敞着怀,走出门去,不一会儿便端着两个盘子回来,岳紫月不免看得目瞪口呆,那妇人将饭菜撂下以后,草草的扒了几口饭,便坐在织布机前去,一边吃饭,还能听见不间断机杼声。 织布机岳紫月只在博物馆见过,此时倒是见到真的了。只不过这农妇织的不是什么绫罗绸缎,而是普通的粗麻布,用粗麻纺的线,就这会儿功夫,已经织出来半尺。虽然是粗麻,但是其中一个旮瘩都没有,十分平整,织布的人手艺高超。 岳紫月看得入神,便走了过去,看着梭子穿梭,在她那个时代,已经极少有人会织布了。 “小姐革么斯啊?第一气见这个哩?”农妇接过手上的梭子,她说话带着很重的腔调,岳紫月听得迷糊,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 “小姐一看打扮长相便是富贵人家,这些都是粗活。”他丈夫官话说得倒是不错,岳紫月可以听懂,便见到闫木青撂下筷子,眼里带着笑。岳紫月坐回来,到闫木青旁边。 这家人也不怕这些京城来的权贵,农户只是简单和闫木青说了几句,也未曾跟岳紫月说上几句话。在他的眼里,岳紫月只不过是闫木青带的花瓶而已。 也不能怪他有这种想法,按他的眼光来看,岳紫月便不是一个适合干活的。 忽然听到外面有声音,岳紫月急忙冲出去看,便见看家的黑狗夹着尾巴,呜呜地叫。 “大概是野猫,晒了鱼之后,野猫三天两头的来偷腥。”农户骂骂咧咧地说道。 岳紫月又看了一眼那黑狗,黑狗还是夹着尾巴,若是野猫的话,狗肯定会叫,而不是吓成这样。也没有锅碗瓢盆打翻的声音。 岳紫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转过身看见闫木青也睁着眼睛,手放在嘴唇上。 岳紫月没有出声。夜里寂静,除了呼吸声和心跳声之外,还能听见极为细微的声音,不是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有人悄声靠近,应当已经到了围墙外。 慕江远果然没有那么轻易放过他们。闫木青披衣起身,悄声拿了剑,站在窗边,微微推开窗户,从缝隙里看见几个人,缓缓靠近。 隔壁鼾声如雷,他们这些小动作也不引人注意,岳紫月也拿着剑,走到他身边,眼见那队人走上前来,刚准备拔剑,却被闫木青按住了手。 岳紫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便见闫木青手一指,那群杀手的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一个人来,一身雪白,领口青蓝花纹,轻衣缓带,落在那群杀手身后,是个男子,月色朦胧,分辨不出模样,只感觉他身边似乎笼罩一层光芒。 ##第416章 独特的族纹 那群杀手自然也看到了,回过头去。岳紫月都看不清他怎么出的手,只见流光一闪,便有血花飞溅。他却行云流水,虽被几人围攻,但丝毫不见吃力,那群杀手并不是乌合之众,应当是顶尖高手,却在那人白袍翻飞之下纷纷倒地。最后一个杀手倒地,那人也垂手,从袖中窜出白影,笼罩在尸体之上,等白影消失,尸体便不见了。 他转身欲走的时候,闫木青便推门出去。“这位朋友,稍等一下。” “为何公子非要知道我的名字?”那人转身,可以看见肩侧整个图案,九尾狐。他几个纵身便消失了。 “独孤家的人。”这样独特的族纹,绝对不会认错。而且独孤家无论男女,皆为绝色。果然如此,岳紫月已经可以知道当年独孤夫人是如何倾国倾城。 “独孤家的人不是从不出山。”岳紫月脸色有些凝重。现在又是怎么会到这里。看向闫木青,闫木青显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会有独孤家的人在这里。 “独孤家的人一向与世无争,为什么会跟着我们?” “我也不知道。”闫木青说道,蹲下查看地上的血迹。刚才的尸体已经都不见了,只留下血迹来,就算是闫木青,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等我们去过台州,便去一趟十里画廊。” 独孤家深不可测,他们也没有睡,便这样等到天亮便辞别了农户。那些杀手没有回去复命,应当会再派其他的人来,一路上闫木青一直都眉头紧锁。 到了闫家,岳紫月方觉的气派,依山傍水而建,仿佛山庄一样,走进门去,便看见门口一株扶桑树,台州温暖,现在还仿佛秋季一样,扶桑树叶落,铺了一地。从正门走进去,便看见照水曲桥,挂着浅色纸灯,上面画着飞鹤踏云家纹。 闫家父母出门云游,不在家中,岳紫月不由得送了口气,闫木青脸上带着笑容,将她带到正堂,岳紫月就看见正堂案几上,摆着庚帖。 “原来你把庚帖送到这里来了。” 闫木青点头,身穿家服的管家走上前来。“少爷,少夫人。” 这一句话叫的岳紫月心里十分舒服,脸也不由得红了。未曾看见管家脸上的细微神色。 “有什么事,出去说。”闫木青说道,岳紫月看着他们,总觉得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过了一会儿,便见闫木青走进来,脸上有了几分凝重。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岳紫月问道。 “家里出了些事,月儿,我这就派人送你去十里画廊。” “为何要我去十里画廊?”岳紫月有些疑惑,十里画廊一向与世无争,也不和外界交流,闫木青这样说,岳紫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算她去十里画廊,独孤家的性子,想必也不会留她。 “那独孤家的人,想必是为你而来的。”闫木青说道,将一张帖子放在桌上。上面火漆印着独孤家的家纹。 “独孤家的人,不是说不与世俗交流,怎么现在,递书给你。” “你打开看看。”闫木青说道。“这是独孤家现任家主独孤及的信。是给你的。” “给我?”岳紫月拆开,却见纸上只有族纹的图样。“这是?” “我问过,独孤家的人只说可保你平安。闫家虽世代居于台州,台州虽然暂时安全,但是慕江远的人迟早回来。慕江远不会对你如此轻易死心,只怕以后我护不住你。若是你去独孤家,我也能放心。” “可我为什么要去独孤家?我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我身上有宴山居士的内力,也能帮你的忙,你说你护不住我,我也不需要你的保护,我自己可以保护我自己。” 说着,将手中的信纸放在一边,闫木青只是看着她。“独孤家说让你去十里画廊,应当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是因为独孤夫人?” 岳紫月和独孤夫人长得有七分相似,闫木青便让她充作独孤夫人的女儿,独孤家的人没准便将她当做是独孤夫人的女儿,才请她去十里画廊的。 回答是肯定的,只要见过独孤夫人,便会觉得岳紫月是独孤夫人的亲女,因此会认错也再说难免,只是独孤家的人都是独孤夫人的亲人,自然也对独孤夫人留下的亲女颇为关心。 “因此便让我去十里画廊?” 查明是否为独孤夫人的遗孤。这是第一档事,第二档事,便是为岳紫月提供庇佑。 “我也是这个意思。”闫木青叹了一口气。“独孤家的人会派人来接你,你去十里画廊,我也能放心。之前慕江远没有对我出手,那么现在也不会,他刚刚当上摄政王,还有许多事,需要我去做,若此时与我撕破了脸,对他也不利。” 他这样说,岳紫月的心才稍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独孤家的人七天后过来,但远不及那天晚上的人面容惊艳,看上去只是凡人,对着岳紫月行了礼。也对着闫木青示意了一下。 岳紫月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就看见闫木青站在门口。他在台州还有事要处理,岳紫月想向他挥手告别,但是手拿出来又收了回去。她心里总有不好的感觉。 回十里画廊的路上也只用了五日,十里画廊多生竹林,马车从翠绿的竹海穿过,岳紫月掀开帘子,便见到十里画廊的界碑。 穿过竹海,便见到了石阶,顺着石阶上去,看见石台两侧竖着柱子,柱子不似其他世家上面雕着狮子,反而顶上雕着两只狐狸,狐生九尾,低头望着山门,仿佛有一股灵动之气。门上的浮雕也是家纹。岳紫月下了马车,见到有人拉开大门,院子里是栽有翠竹梨树,落地纸门,纸门侧着,有两个穿白底璧纹袍子的小孩子,远远隔着纸门看着她。 “你们爹爹呢?”岳紫月弯下腰来。 “爹爹一早出去了,想必过会儿就会回来。”独孤白说道,拉着岳紫月的袖子,给岳紫月端上一杯茶来。“姑姑请用茶。” 岳紫月接过茶水,道了一声谢。“你们可能误会了,我不是你们的姑姑。”岳紫月说道。 “爹爹说是。” “你们爹爹也可能搞错了。”岳紫月说道。“我只是长得像而已。” ##第417章 耳后有痣 独孤白和独孤蓝对视一眼,独孤蓝便开口说话,她有些羞涩,语音软糯,让人听着十分舒服,仿佛蜜糖一样。“爹爹从来都不会搞错。” “真的是他搞错了。”岳紫月说道。毕竟她被孩子叫做姑姑,听起来也有些不舒服。总感觉像是骗了他们一样。 “嗯,等爹爹回来吧。”独孤白说到,将点心也摆了上来,“姑姑先吃些点心。” 独孤蓝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她脚触不到地面,晃动着脚。独孤白像是小大人一样,坐在旁边的位子上,递给独孤蓝点心。 这样软软糯糯,可爱的孩子,又有谁不会喜欢,日光西斜,投下了纸门的影子,将地上分出几道。独孤及才回来。 他踏入房门的时候,独孤蓝便迎了上去。“爹爹。” 独孤白也从椅子上跳下来,乖乖的行了一礼。“爹爹,姑姑来了。” 独孤及抬头,岳紫月便认出来,他便是那日帮他们解决杀手的人,这样说,独孤及一直在后面跟着他们。早就是因为岳紫月。独孤及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便让两个孩子下去玩了。 岳紫月也起身,对着独孤及行了礼。“多谢公子两次出手。只是独孤公子恐怕认错人了,我不是公子要找的人。” “我不会认错。”独孤及说道。 “可我的确不是......” “我对姑姑印象深刻。”独孤及说道。“你耳后也有三颗痣,与姑姑一模一样,而且长相也与姑姑有八成相似。” 岳紫月手摸上自己耳后,自己还没有怎么注意。应当是有的,但是她的确和独孤夫人没有什么关系才对。“可能您真的是认错了。” 独孤及只是微笑,“在下就是为了确认,才请姑娘来,也是因为不知道姑娘是否是姑姑的血脉。我姑姑十七年前被逐出家门,应当也是与姑娘一样的年纪,我印象深刻,所以见到姑娘的时候,便觉得姑娘是姑姑的遗孤。即使姑娘不是,在下也觉得姑娘如同在下的亲人一般。若姑娘不嫌弃,只管在十里画廊常住。十里画廊自然会保姑娘安全。” 话虽如此,但是岳紫月多少心里还有些不自在。 十里画廊远避世事,对于外界的消息也不甚灵通,独孤及又经常不在,岳紫月便陪着独孤白和独孤蓝两个孩子玩,日子久了,也便相熟了,这两个孩子可爱的紧,又乖巧懂事,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月,独孤及一直都没有说过验明身份的事,岳紫月也没有提起。 只是岳紫月没想到,麻烦便这么快找上门来。 十里画廊一向无人敢擅入,但是今天却不一样,独孤白年纪虽小,但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姑姑,您先休息,爹爹还没有回来,有外客来了。” 说完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岳紫月看着他。“你这样子,没事吧。” “没事。”独孤白说着,抱着一把琴出去了,那琴只比他稍矮些,岳紫月放心不下,悄悄跟了过去。 来人是一群黑衣,很显然知道江湖规矩,一副戒备的样子,但见到出来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童,脸上是明显的嘲笑。 “这便是独孤家的人?不过一个小鬼头,有什么可怕的?”一个蒙面人说道。“小鬼头,你是不是还没有断奶。”接着,又是笑得前仰后合。 独孤白根本没有在意他们的嘲笑,一手撑着琴,声音虽带着稚气,配上他一脸严肃。“来者何人,敢擅闯我十里画廊。” “小鬼,你又是什么人。快回家吃奶吧,若走得晚了,我们可就没有什么耐心,留你这条小命了。” 岳紫月不由得捏了一把汗,握紧了傲月,就见到独孤白分毫未退,衣袂无风自动,一张稚气小脸上带着严肃。“诸位不为避祸,来我十里画廊,便是挑衅,在往前一步,必杀之。” 他的话并没有起到威慑作用,反而引起对面的人一阵嘲笑,甚至还挑衅一般往前走了一步。 “我就走了,你能奈我何,拿把琴是来弹曲儿的吗?赶紧滚回去,到你娘胎吃奶去吧。爷几个高兴,还能饶你一......” 命字还未出口,一根琴弦便已经穿过了他的喉咙。琴弦收回来,仍然是晶亮,没有一点血迹。 “我已经警告各位,往前再进一步,必杀之。” 躲在后面看着的岳紫月不仅惊得目瞪口呆。独孤白小小年纪,竟然可以驱动琴弦杀敌,岳紫月终于知道为什么独孤家可以隐居十里画廊,并且定下规矩,与外界相安无事了。独孤家当真名不虚传,连六岁小儿都有这样的实力,岳紫月便觉得背后有些冷汗。那独孤及的实力,怕不是比肩巅峰时期的宴山居士。虽然岳紫月未见过云知遥当年的风采,但是从闫木青的嘴里也略知一二。如日中天,却不能比及独孤。幸好独孤家不问世事,否则中原武林,哪里还有他们的对手。 “你给我等着。” 只是想撂下一句狠话,几个纵身,便隐在竹海伸出。 独孤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姑姑。你出来吧。”独孤白说道,转头看着岳紫月的方向。岳紫月才出来,。“你这样小小年纪,怎么有如此造诣。” 独孤白只是一笑,没有回答岳紫月的问题。 独孤家的人一向神秘,岳紫月也不再问,这样的能力,也只有独孤家才有,定然是有什么不为外界所知的秘密,怎么说来,她也不能算是独孤家的人,独孤白不愿意告诉她也在所难免。 “姑姑,您怎么出来了,这些事我处理便好了。”独孤白伸手牵着岳紫月的手,他的手软软的,放在岳紫月的手心里,牵着岳紫月的手,往台阶上走过去。 “我刚才听见哪些人提我的名字,他们是不是来找我的?”岳紫月回头看过去,哪些杀手已经都不见了。只有竹影晃动,可能那些人还没有走,只是在周围观望。 如果这些杀手是来找她的,那恐怕便会给独孤家带来麻烦。独孤家遗世傲立,不理世事,岳紫月不想将他们卷进俗世来。 “没有关系。爹爹说要保护姑姑,一定不会让其他的人动姑姑的。”独孤白说道。“姑姑只管在十里画廊住下,不仅爹爹,我和蓝也会保护姑姑的。” ##第418章 先祖认血脉 他年纪虽小,但是拍着胸脯,已经有一副男子汉的样子,岳紫月心虽然还是悬着,但是还是揉了揉独孤白的头。独孤白和独孤蓝两个都十分亲近岳紫月,将岳紫月当做真的姑姑一般。想必独孤及小的时候,也是如此亲近独孤夫人,因此才对独孤夫人念念不忘,即使独孤夫人被独孤家除名,也要将独孤夫人的骨肉带回来。如果独孤夫人真的有骨肉便好了。 这种惋惜的感觉并不是第一次,在金陵装作云知遥的女儿的时候,岳紫月便这样想,她对不起云知遥,尽管本意是好的,但是却还是骗了云知遥,害了他的性命。 忘忧谷已经毁掉。云知遥心中最后一片安宁之地也不见了,忘忧谷是前例,岳紫月不能看着十里画廊也这样毁在她面前。 “那些人是什么人?”岳紫月问道。 “等爹爹回来,爹爹会查明的。”独孤白说道。“姑姑你放心,他们不敢来这里撒野。我不行,还有爹爹呢,就算是爹爹打不过,他们也动不了十里画廊。” “这样的吗?” 独孤白脸上满是自信,虽然带着稚气,但是岳紫月总觉得心宽了许多。 走到台阶上的时候,便看见独孤及已经回来了,低头接过独孤白的琴,他已经知道了十里画廊有外人来的事,揉了揉独孤白的头。“做得不错。魏小姐,请你跟我来。” 岳紫月放开了独孤白的手,跟上独孤及。独孤白踮着脚,向着岳紫月挥手,岳紫月跟着独孤白,,往院子后面走过去。 “独孤公子,这是要去哪?”岳紫月不免有些好奇。 独孤及也没有停步,只是继续往前走。“你过来便知道了。” 他们一向神秘,岳紫月也没有多问,只见独孤及推开了一间屋子,这件屋子摆设陈旧,应当便是祠堂,上面没有供着祖宗牌位,反而有一只九尾狐的雕像。 “我独孤家先祖,源自涂山,独孤氏。先秦时大乱,不得已出山,隐居于十里画廊。”独孤及说道对着那雕像拜了三拜。“若是独孤家血脉,先祖便会辨认出来。” 独孤家先祖,是一只九尾狐?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这分明便是不存在的事情。即使是有九尾狐,那也不可能是人形。 独孤及已经将香插在香炉上。香炉腾起烟缕,聚而不散,汇聚在一起,渐渐汇集成端坐的九尾狐形象,这一切太不可思议,岳紫月看得目瞪口呆。那烟聚成的九尾狐忽然动起来,扑到岳紫月胸口,然后飘散。 “这是?” “你果然是姑姑的血脉。”独孤及脸上带着释然的表情,“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岳紫月不能相信,虽然她是穿越过来,已经知道魂魄的存在,但是若让她相信妖的存在,也太离谱了吧。 但是独孤及偏生就说出了打死她都不敢相信的那个答案。“独孤家祖上的血脉,是半妖。虽然现在世代与人通婚,妖的血脉已经十分微薄,但是还是有妖的血脉。有这样的血脉,武学造诣也比凡人要高上一等。”独孤及说道。“既然你是姑姑的女儿,那独孤家的血脉,你应当也有,只不过你没有刻意引导。像白已经可以将自己的血脉运用自如。” 岳紫月看着自己的手,这样未免也太让人不能相信了。本来可以将内力传给她,岳紫月都觉得已经不可思议了。 “可我,真的不是独孤夫人的血脉,我听说,独孤夫人十五年前难产而死,母子俱亡。” 独孤及皱了眉头。“仙灵绝对不会认错。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你还不知道。” 岳紫月沉默,虽然让她不能相信,但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她不得不信。 “当年姑姑在哪里殒身的?” 其实出现什么,岳紫月都不应当再奇怪,就这么看着雕像,不知是不是幻觉,那雕像仿佛变换了一个动作。 “我虽然追查姑姑的下落,但是毕竟时隔久远,也未曾遇到当时的人。仿佛见过姑姑的人都已经人间蒸发了一样。如今要找姑姑的下落更是困难。” 独孤夫人那般样子,相比只要见过一面便很难忘记,若说之前见过独孤夫人的一个都不见了,说起来岳紫月也不信,像是被人故意抹去了一样。 就算独孤夫人艳冠京师,在别人看来,也不过是寻常美人,没有理由去抹去知道她下落的人。而且闫木青查的时候,还能找到她的下落。这条线索,必然是在这一两年断的。 “罢了罢了。”独孤及说道。“过些日子,我去一趟琼州,带回姑姑的骨殖。虽然姑姑不能入祠堂,但是也应当让她回家。” 或许,独孤芷真的想回到的地方,是忘忧谷也说不定。虽然不懂当日原因,但是云知遥是真心爱着独孤芷,独孤芷可以为了云知遥叛逃家族,想必也是情谊极深。岳紫月不忍揣测,其中真相,想必只有独孤夫人自己知道了。 岳紫月看着自己的手,虽然事出灵异,但是这样说她是独孤夫人的女儿,她不能相信。她有正主的记忆,虽然魏江桐赵汀兰对她不是十分关爱,岳紫月的确是他们的亲生女儿,绝对没有见过独孤夫人。 “若是独孤公子去琼州,能否带我一起去?”岳紫月问道,“你说我身世如此,总归要我亲自去看一看。” 独孤及看着岳紫月的时候,眼中神色复杂,“对不起,我恐怕不能带你一起去。外面有人到处张贴了画像,想要找出你来,我也没有闫公子那样高超的易容术,你还是待在十里画廊比较安全。” 到处张贴着画像,想必是慕江远还不死心,一定要将她找出来。这样岳紫月也只能待在十里画廊了。 “你放心,十里画廊是江湖上的地界,江湖中人不敢轻易踏足,即使他派官兵来,也不敢轻举妄动。”独孤及说道。“白和蓝也会陪着你的。” 岳紫月点了点头,跟着独孤及出了祠堂。 慕江远坐拥美姬无数,燕瘦环肥,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为何非要执着于一个她。岳紫月自认为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身上也没有什么秘密,为何慕江远非要找他。 ##第419章 奉命拜访 独孤及不过一会儿便出去了,他三天两头不在家中,独孤白和独孤蓝已经习惯了。 独孤蓝虽然一开始十分羞涩,但是现在已经和岳紫月熟了,完全放得开,十分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性子活泼。独孤白倒是早早的沉稳下来,但也十分乖巧。 他们一左一右的坐在岳紫月身边,看着岳紫月用草叶编蚂蚱。碧绿的草叶在她指尖翻飞,不一会,便出来一直蚂蚱。将手里的蚂蚱递给独孤蓝,岳紫月又从脚边拽出一根草叶来。 “白你等着,我给你编只虾米。”说着手指又忙活起来。 独孤白乖巧的看着,独孤蓝也从脚边拽了草叶,只不过她手笨拙了许多,只能打一个结。 岳紫月看着她,放下手中编了一半的虾,接过独孤蓝手里的草叶,一点一点编给她看。 独孤白在一边看着,突然站了起来。 “怎么了?”岳紫月看着他,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这样紧张。 “有人来了。” 独孤白说完,跳下台阶。“姑姑你和蓝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我同你一起去吧。”岳紫月说道,也起身。 从台阶上走下去,门口站着一队人马,玄衣玄甲,骑在马上,并不像刚才的江湖杀手那般无礼,只是在门口等着,见到独孤白岳紫月他们出来,也没有准备出手的动作。 “你们是什么人?来十里画廊做甚?”独孤白奶声奶气地质问。 不用他们说,岳紫月也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在蔚阳山拦路的时候,慕江远手底下的人便穿着这样的玄衣,只不过没有这样的玄甲。 “这位便是独孤家的大公子,我等是清嘉王亲卫,奉命来拜访十里画廊。” “清嘉王又是谁?”独孤白一点都不怕。“我十里画廊向来不管朝廷之事,朝廷鹰犬也敢来十里画廊撒野。” 虽然这些人没有说出来,但是眼里多少有些鄙夷之意,独孤白年不过六七,这样的小孩子,很难让人看得起。若是这样的话由独孤及来说,他们也许会怵上几分,但是独孤白稚气未脱的声音,虽然气势十足,但是让人不屑一顾。 “吾属此次来,倒不是为了造访十里画廊,王爷听闻魏小姐在十里画廊,便特地嘱托属下,来给魏小姐送上一份礼。”他说话的时候,目光越过独孤白头顶,望向站在他身后的岳紫月。独孤蓝紧张的牵着岳紫月的手,岳紫月反手盖在她手上。示意她安心。 “你们那个什么王,找姑姑做什么,若你们想将姑姑带走,别做梦了。” “小公子此言差矣。”为首的那人说到。“我们只是奉命,快马加鞭,给魏小姐送一份礼,不过魏小姐身份变得真快,这样就成独孤家的人了,当真是让属下为之惊叹。” “你到底想说什么。”岳紫月站了出来。 那人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了岳紫月一眼,脸上分明是嘲讽,他身后的一个人,把一个狭长的木匣扔到岳紫月面前。 “礼已送到,如果魏小姐想要答案,只需通知属下一声,属下就在十里画廊外等小姐。”他说完,又戏谑地看了一眼独孤白。“小公子,吾属告退。” 他们居然就这么走了,独孤白很是意外。岳紫月已经将盒子打开,仿佛身体失去支撑一样,跪坐在地上。 欺霜剑断,那用剑的人呢?岳紫月来不及管手上的伤口。慕江远派人将断剑送过来,笃定她会出来。 那玄衣玄甲的队伍果然等在十里画廊之外,岳紫月一出来,便看见了他们。 “魏小姐。”为首的人说道,“我们送的礼可还满意?” 他已经看到了岳紫月满手鲜红,血顺着岳紫月的手指淌下。 “你们把闫木青怎么了?”岳紫月双眼也红了,身上笼罩着一层杀气,尽管他们身为慕江远亲卫,身经百战,但难免还是心里咯噔了一下。 “王爷吩咐说,若魏小姐问起,便请魏小姐回京,王爷亲自为小姐解答。”为首的那人说到,话音刚落,便有人牵了匹马过来,岳紫月二话不说,跃上马背,绝尘而去。 玄甲侍卫刚想说什么,便被为首的那个人阻止。“放心吧,她必然是去找王爷的。” 独孤白和独孤蓝也赶了出来,见到他们,却没有见到岳紫月。 “姑姑呢?你们把姑姑怎么了?”独孤白质问道。 “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天门山了。”为首的侍卫撇了一眼独孤白,“小公子,你们现在追,可是追不上了。” “你……”独孤白脸上带着怒气,手上已经出现了洁白的琴弦。 “白。”独孤蓝叫了一声,独孤白方才冷静下来,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玄衣玄甲的侍卫,同独孤蓝一起回去了。 见他离开,侍卫才松了口气。看了眼十里画廊的界碑,若刚才再往外走一步,便已经没有命在了。 “呸,这小子。”队中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暗啐一口。他们都是慕江远身边的亲卫,见过世面,也能感觉得出,刚才的杀意,仿佛是置身罗网中的猎物。 若不是刚才他们多走了一步,在十里画廊界内,那独孤家的小子一定会杀了他们。独孤家的人都是怪物。 “走吧。”捡回一条命,方觉得脑袋在脖子上顶着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他们给岳紫月准备的是西域来的宝马,可日行千里。岳紫月一路打马,无人拦她,第二天清晨,便已经到了京城。 京城城墙还是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样,巍峨肃穆,仿佛就是为了等她,城门打开。 清晨人少,岳紫月纵马,一路到清嘉王府,清嘉王府庄严肃穆,门口两个石狮子,怒目圆睁,看着岳紫月,岳紫月翻身下马,进门,就看见满目红练,仿佛大婚一般。 岳紫月没有心思计较,慕江远坐在正堂,身上仍然穿着玄色金纹龙服,头上戴着红宝金冠,目光冷漠。 “你来了。” “凌游呢!你把他怎么了!” “你一来,便问闫木青?”慕江远冷冷一笑。“或许,我应当叫他慕温言?” “你什么意思!”岳紫月冷眼看着他。 ##第420章 李代桃僵 慕江远起身,手摸着椅子上的金把手,不同于金銮殿上的龙椅,这把椅子虽然也雕了金龙,但是只有龙身和把手是纯金的,其他部分都是用檀木所做。 “我那个皇兄,还真是防我防的彻底,竟然想出偷梁换柱的法子,我说为什么我那皇侄儿突然就身体健壮了,原是李代桃僵,拿他闫家的儿子来充数。” 岳紫月听得云里雾里。闫木青……难不成是,慕庭深的儿子?慕庭深娶闫皇后,十七岁生下一子,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年。可以对的上,只是其子八岁夭折,这也是真的。 “闫家也是忠心可鉴,竟用自己的亲儿子李代桃僵。他们本来就是同龄,堂兄弟长得也相似,本王竟然没有发觉。” 他说话的时候,抬手盖住了脸,岳紫月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岳紫月已经将这些事情捋清,仿佛电光火石一般,所有机关都明白过来。 “十二年前,你便意图谋害皇嗣,从那时候,你就已经想篡位了。”岳紫月看着他。十二年前,他不过十五岁,如此狼子野心。 “不错,皇兄十六岁继位,而我却只能做一个王爷,皇兄无才,即使他坐得稳皇位,也无能抵御北国。”慕江远说道。 “陛下无子,皇位迟早也便是你的,为何迫不及待。”岳紫月看着他,“即使凌游是陛下所出,但他也并不知道,你却要置他于死地。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你这样聪明,应该可以猜出来吧。”慕江远走过来,他比岳紫月高一个头,站在岳紫月旁边,仿佛阴云笼罩。 “你杀了凌游?”岳紫月仰头看他,目光无悲无喜。 “未曾。”慕江远说道,“不过在台州的时候,他剑断跳海,断无生机。我的手下寻找几日,飞鸽传书给我,已经找到了尸骨。虽然面目无法辨认,但是衣服带着闫家的家纹。尸体无法运回京城,不过你还可以看一眼他的骨灰。” 他说得每一个字,都像是毒蛇吐着信子,岳紫月敛眉,手上滑出匕首,往慕江远身上刺去。 她用了十成的内力,即使慕江远躲开,腰侧难免也划出一道血口。 伤口不深,未能要了他的命,一击不成,便没有机会了。慕江远转身,一张击在岳紫月胸口,岳紫月只觉得心口一闷。被卸了手腕,手上的匕首掉在地上。 “你最好杀了我。”岳紫月捂着脱臼的手腕,站起身来。“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岳紫月睁开眼睛,却觉得身体里的内力不听使唤,极快流失,并不是传到他身上,而是直接消失了。她本来就是凭着内力,体术不强,现在内力已失。慕江远也知道。 “你不过是凭着师父给你的内力,若你自己,就连最低级的侍卫都打不过。”慕江远说道。“岳紫月,你什么都没有,剑是凌游去问剑峰求来的,武功是师父给你的,甚至躲藏的地方,也是别人为你找好的。岳紫月,你身上有那一点,是你自己的?不过只有这好看的皮囊罢了。” 他蹲下,托起岳紫月的下巴,“不过你真的好像,比你母亲还要像。你便是这样偷梁换柱,也骗了独孤家的人吗?” 岳紫月不想与他多说一句。 慕江远冷笑,将岳紫月甩到一旁,站起身来,拍了拍手。 有侍婢走上前来,搀扶起岳紫月。 “将魏小姐带下去。把她的伤治好。” 失了内力,岳紫月觉得身上比没有内力之前还要绵软无力,挣脱不开侍婢的摆布。 王府暖阁金栏玉砌,远远的看去,仿佛像是一个巨大的鸟笼。侍俾扶着岳紫月坐在床上。 她们很少说话,只是沉默着端来药箱。咔哒一声,接上了岳紫月的右手,往手腕上抹了药膏。岳紫月方觉得手腕不是那样痛了。 侍俾都沉默不言,仿佛是拔了舌头一样,为岳紫月更衣。捧来一件大红色金线的衣服。岳紫月极其厌恶这样的红色,这样的红仿佛就像是业火一样。 岳紫月只觉得自己像玩偶娃娃一样,被人摆弄着,穿上衣服,无悲无喜。她身上藏得匕首已经被收走,甚至连发簪都没有留下一根。婢女在她背后,将她乌缎一样的头发梳顺,披在背上。 慕江远命人看着她,左右不离其身,大概是怕她寻了短见。可是她又怎么会寻短见呢。等慕江远死了,她才会死吧。 就这样呆呆的坐在房里,脑子里想过无数个杀慕江远的方法,将他碎尸万段。 慕江远过来,看见岳紫月这般打扮,脸上明显有了几分喜悦,只是很快便消失在脸上。 他站在床前,两边的婢女都已经退下了,岳紫月抬头,杏眼锁在他身上。 “还不错。” 岳紫月侧过头去,他便伸手将岳紫月的脸扳过来,岳紫月抓住他的手,指甲刺进他的肉里,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伸手摩挲着岳紫月的下巴。 “你的眼睛,当真与她一模一样。”慕江远说道,多少有些失神,岳紫月手上藏得钗便往他脖颈插去,但被他一手握住。 “你有内力的时候,尚且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现在你没有内力,只不过是平常女子而已。”慕江远顺势将她扑倒在床上,单手握住岳紫月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放在岳紫月脸上。 只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见慕江远眼中有一瞬间的深情,不是为了她,只是为了那个与她重合的影子。 慕江远所见天下美姬无数,大多都是过后既忘,又是哪位女子,让他念念不忘。岳紫月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便是当初的独孤夫人。 岳紫月没有见过独孤夫人的画像,但是她听许多人提起,甚至独孤家的人,也将她当做独孤夫人所出。 岳紫月也听说赵汀兰与独孤夫人有七八分相似,因此三个女儿,容貌与独孤夫人略同。时隔久远,大多数人只能记得独孤夫人模糊样子,但是慕江远不一样,那时他见到独孤芷的时候,便已经放不下别人,十五年来,一遍一遍的描摹着她的样子,早就刻骨铭心。 只不过,这些深情岳紫月并不感动,也不喜欢。 ##第421章 囚禁于王府 “慕江远,我恨你。”岳紫月平静地说道。她无力反抗,但并不代表她心甘情愿。 “我恨你。” 慕江远的迷失只有一会儿,他欺身过了,腿撑在床上,头发从两边落了下来。 “随便你。” 岳紫月闭上眼睛,对他来说,她不过是一个更好的替代品,一个玩物,玩物的情绪,亦不重要。 慕江远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看着她,最后吻到她唇畔。 他的吻更薄凉些,他只是轻轻一点,松开岳紫月的手。转身出了房门。岳紫月躺在床上,衣衫凌乱却没有解开,睁开眼睛,看着床顶的帷帐。 婢子推门进来,端上了膳食点心扶岳紫月坐起来,梳了头发,整理衣衫。 那婢子仍然不说话,岳紫月真想看看,她们的舌头是不是被拔了。 慕江远虽然派了侍卫守在门口,但并未限制岳紫月的自由。 岳紫月出门的时候,侍卫并没有拦她,反而还让开一条路,让岳紫月过去了。 院子并未挂着匾额,但是足够大,比岳紫月的秋月阁要大很多。 只是在秋月阁,岳紫月没有这种拘束感。她现在没有武功,内力被化。就算是她武功还在,也不一定能从戒备森严的王府出去。 她可以在王府内自由行走,王府比相府气派许多,岳紫月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西暖阁。 西暖阁,便是西正妃所居之地,自从慕江远有意,魏疏雨便一直住在这里。岳紫月站在门口,转身。她不想见到魏疏雨。到底她还是进了清嘉王府,尽管心不甘情不愿,这点还比不上魏疏雨。 但是她走,却被人喊住。 她现在的处境甚至还不如魏疏雨,魏疏雨虽然有名无实,但到底是挂着王妃的名头,慕江远也是她真心所爱,她又算什么,技不如人,无法报仇。却被仇人像鸟雀一样囚禁在这王府里,只不过是一个穿着华服的囚徒。 这些话,即使说出来,也不会有人同情,更别提魏疏雨。魏疏雨一直都认为岳紫月对慕江远念念不忘,现在更是将岳紫月视作敌手。 “就算你爬上王爷的床,你也别忘了,我才是王妃,王爷八抬大轿请进来的。而你这样,连侧妃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个暖床的侍婢。王爷继位之后,我才是大梁的皇后。”魏疏雨趾高气昂,虽然面容憔悴,但是在岳紫月面前,她还是端着架子。 岳紫月并未回答,只是转过身。权且当她碰了晦气,她心里已经够烦的了,不想再给自己添堵了。 “岳紫月,我叫你走了吗?”魏疏雨说道。“正妃说话,你一个侍婢,怎敢擅离。”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侍女就已经走了出来,上前。并不是荣春,是岳紫月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面孔。荣春应当是时刻跟在魏疏雨身边的,是魏疏雨的亲信才对,只是现在,她的身侧换了一个王府的丫鬟。 那丫鬟力气极大,轻而易举的将岳紫月的手抓住,又将她按在地上。岳紫月没有武功,甚至连一点点反抗都没有。 魏疏雨站在她面前,揪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岳紫月,你别以为你进了王府,就能为所欲为了。你什么都做不了。从前我能嫁给王爷,你便只能去寻死。即使你傍上鹤望侯,但是现在鹤望侯已经死了,岳紫月。你现在也什么都做不了。向你这样的人,不如去死算了。” 没错,她现在依然什么都做不了,不能帮闫木青报仇,只能如同笼中鸟雀,拘在这里。魏疏雨一巴掌落在她脸上,将她的脸打偏过去,岳紫月的头发被扯的凌乱。她的表情却让魏疏雨更为不快。没有痛苦,也没有难过,眸中如一潭死水。魏疏雨不喜欢这样的表情,这一巴掌她用了十分的力,宣泄着她的恨意,但是岳紫月却如一个死人一般。 “王妃,有人来了。”身后的侍女说道。 “有人来又能怎样,我是正妃她是侍婢,不过是一个婢子而已。”魏疏雨说着。寒风料峭,她只是看了岳紫月一眼,便转身,回了暖阁。 岳紫月仿佛被抽了神魂一样,坐在地上。她便不应该听闫木青的,独自去十里画廊。若她一直在闫木青身边,即使不能同生,她宁可一并死去,也好过现在,只能听见闫木青的死讯。而她,连为闫木青报仇也做不到。 等寒风吹透冬衣,岳紫月才站起身来,金陵的寒风还是很冷的,岳紫月起身,手已经被冻得通红。脚也已经麻了,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屋子那边走了过去。她走过来的时候只花了一刻钟,回来的时候却花了半个时辰,她怔怔的坐在床上。手上的红肿被炭盆一烤,便痒了起来。 她身旁伺候的侍女依然不说话,只是端了热水进来。岳紫月接过她手上的暖壶,哈了口气。她手上有陈年的冻疮,现在已经发作起来,同往年一样。为什么要让她来到这个时代,老天已经向她开了玩笑了,只是老天爷并不打算放过她,还要将这个低级恶劣的玩笑继续下去,让岳紫月过得更为痛苦。 她手上的月光石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岳紫月低了头,将头埋在臂弯里。周围的侍女仿佛木头人一样,呆在岳紫月的左右,仿佛不会说话的哑巴。 慕江远来的时候,只是远远的看了岳紫月一眼,只是现在岳紫月像是木头一样,呆呆的端着茶水,目光也失去了灵动。任谁,都不会喜欢这样尸体一样的眼神。 “你手是怎么了?”慕江远站在她面前,岳紫月也没有一点反应,仿佛和这一屋子的婢女一样,不会说话。慕江远皱了眉。“你不是恨本王吗?” 岳紫月缓缓抬头,目光定在慕江远身上,眼神却落不在慕江远身上。既然他将岳紫月当做独孤夫人的替身,只要她的模样未变,眼神是死是活,慕江远并不在意。 慕江远只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他什么都没有说,即使是他说了,岳紫月也不一定能听得进去,现在的岳紫月,就如同木偶陶俑一样,空有一副绝色皮囊,却已经失了灵气。欺霜已断,傲月被囚,岳紫月又怎么会有当初的灵气。 ##第422章 一心求死 慕江远或许是不喜欢岳紫月这样死鱼一样空洞无神的眼睛,他没有再来看过岳紫月,第四天的时候,魏疏雨来了,魏疏雨现在的气色好了许多,穿着华服,走到岳紫月面前,她手下带着强壮的婆子。 “区区侍婢,也能住得上东暖阁吗?”她语气里不免有了奚落之意,本来慕江远将岳紫月带回来的时候,她为此日夜不能安寝,但是现在,岳紫月并未如同预想一样盛宠。她上次罚岳紫月的时候,本来还有些心慌,但是慕江远不管不问。倒是让她有了些得意,气色也好了许多。“岳紫月,你费尽心机,爬上王爷的床,现在却落得如此境地,真是可悲啊。” 岳紫月眼前的香木炭被人端走,屋子里暖意未去,但是料峭寒风已经从窗户缝中灌进来。就算是穿着冬装,也难以抵挡这样的寒意。 只是岳紫月并没有其他的反应,仿佛意识已经被抽离。只是在寒风来的时候,裹紧了身上的衣衫, 旁边的侍女阻拦不得,只能看着魏疏雨带着人离去。 “是否要去禀报王爷?”侍女望着岳紫月。之前岳紫月并不是这样,眼里无论是恨也好,愤怒也好,总归是生动鲜活的,不像现在,如死水一般,没有半点神采。 岳紫月木然的转过头,看着侍女。“告诉了又能怎样?” 怎样,要她去寻求慕江远的怜悯,还不如冻死她。她怎么可能向自己的仇人低头。 侍女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站在岳紫月的旁边,屋里没有炭火,外面的冷风早就吹透了衣衫,女子本就体寒,岳紫月却仿佛感觉不到一样。她现在内力被化,根本扛不住这样的寒意。 一旁的侍女看着也心软,但是她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又能有什么办法。王爷摆明了不想管她,可又没有说不管。 岳紫月并非不知道冷,只是心里在想着别的事,感觉不到了而已。 魏疏雨根本不打算给她送来炭火,锦被也换成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旧被,在相府她尚且不敢做得太过分,现在变本加历。甚至连送来的饭菜,都变成了冷的。 她待岳紫月如何,岳紫月已经不在乎了,若是就这样死了更好,没准便能回到自己的时代了。 “小姐,您这样不行。”她身边的侍女原不是哑巴,反而话还渐渐多了起来。岳紫月抬头看着她,她一心求死,那侍女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你若待不下去,便走就是了。” “小姐何必如此自苦。奴婢在王府这么多年,还未曾见到哪一个女子让王爷如此上心。王爷对王妃上的心,远远不如小姐。若是小姐服个软,王爷一定会把王妃压下去的。” 上心?岳紫月看她,她难不成还指望5她向仇人低头吗?而且,慕江远对她上心,也不过是因为她长得像独孤夫人而已吧。 侍女见她不说话,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低了头。 岳紫月站起身来,她这样待久了,关节也冻得难活动了几。站起身来的时候,感觉身子晃了一晃。身上的内力被化,体质也虚弱了几分,岳紫月按住额头,让自己不会左右摇晃,做到了桌子前面。 侍女早就关上了窗户,只是屋子里没有炭火,屋里同外面一样寒冷。 “把窗户打开。” “小姐?”侍女十分不解,屋子里本来就十分寒冷,若是将窗户打开,外面的冷风便会灌进来。金陵的冬天虽然不似北国寒冷,但是也凛冽逼人,而且岳紫月身子单薄,这样身体是会被冻出病来的。 “把窗户打开。”岳紫月又说了一遍。 侍女只要依令将窗户打开,冷风一吹的时候,她打了个哆嗦,见到岳紫月明显浑身一颤。岳紫月闭上眼睛。她身子本来就虚,被冷风一吹,趴在桌子上。若是她这样死了也好。 侍女搓了搓手,走到岳紫月身边的时候,挨着岳紫月的手,岳紫月的手却是滚烫的。 “小姐?小姐?” 岳紫月的眼睛也迷离了许多,仿佛下一秒便会失去意识。岳紫月仿佛见到一个如雪松一样挺拔的背影站在她身边,对着她招手,她伸手去抓的时候,那个影子又一下消散。 不由得脸上挂出泪来。一切仿佛做梦一样。岳紫月追过去,却一脚踏在深渊之中,慕江远便在那深渊底下,她仿佛被独孤家的琴弦绑住了手脚一样,地上是一片火海,炙烤这她,一点凉意,从额头降下来,岳紫月睁开眼睛,便看见独孤家的那雕像,仿佛活了一样,踏着云烟走到岳紫月面前,对着岳紫月轻点了头,便消失不见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是混沌还是清醒,感觉周围不是那样寒冷,甚至还有些温热,手上的冻疮也痒痒的,额头上敷着毛巾。她睁不开眼睛,但是感觉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有人抬起他的手,将清凉的药膏涂在她手上的冻疮上。手上的裂口有些微微刺痛。 “王妃受了寒,只怕不好好保养,身子会落下病根。”一个声音说道,十分苍老。“只怕,以后会影响生育。” “你是说,以后她不能生养。”另一个清冷的声音问起,是慕江远,岳紫月化成灰都能认得出来。 “并非是不能,只要好好调理,还是不影响子嗣的,只是很容易滑胎。王爷,恕臣多嘴,您也不能冷落了王妃,王妃这身子如此虚,若是再受寒,只怕有减寿数。” 然后便是沉默,过了许久,岳紫月便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知道了。” 睡了一觉之后,岳紫月感觉身体好了许多,睁开眼睛,自己还在在暖阁里,只不过身上盖着一开始的锦被。炭盆里也放了香松炭,起身,便见到手上的冻疮已经涂了药膏,被好好的包扎好。 活下来了。岳紫月看着屋顶,身旁多了一个侍女,之前跟着岳紫月的那个侍女,见到岳紫月醒了,刚想开口,便又闭上了嘴。 “你醒了?”一个阴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岳紫月转过头去,便见了慕江远那张脸。 “岳紫月。”慕江远说道,将岳紫月的头强行扳过来,“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岳紫月没有回答。 ##第423章 以命要挟 “就因为我杀了慕温言,还是因为我杀了你姐姐?” 岳紫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忽然想起来,魏幽若便是中毒而亡。脸上也笼罩了一层阴霾,想要甩开慕江远的手,但是慕江远紧紧抓着她,她挣脱不开。 “你......” “不错,我谋划多年,怎么可能让你姐姐的孩子活下来。本来未曾想取你姐姐的性命,只不过她机警的很,药方都请人验过。她会失了性命,还要怪她自己。” “慕江远,你无耻。”若是眼睛可以杀人,想必慕江远身上已经千疮百孔,岳紫月看着他,在心里早就将他千刀万剐。 “岳紫月,你可要好好活着,若你死了,我便杀魏府全家,台州闫家,涉嫌谋逆,流放苗越,贬为庶民。”他说完,放开了抓着岳紫月的手。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岳紫月,眼里却是一番鄙夷。“岳紫月,你敢死吗?” 她不敢,她自然是不敢,该死的也不是她。而是慕江远,她不仅不能死,还要很好的活下去,一直活到看到慕江远死的那一天。 慕江远自然不知道她想得什么,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虽然容貌极为相似,但是这样的性格,和当年的独孤夫人一点都不同,独孤夫人的眼里永远是灵动清澈的,不想岳紫月这样的眼睛,暗淡无光,仿佛是连心也一起死了。 书房里,他一直挂着那一张画像,纸页已经泛黄,自从将这张画画出来之后,慕江远便将这幅画收到府里。不许别人触碰。这幅画将独孤芷的神态画的惟妙惟肖,恍若真人。若能早日遇到独孤夫人。 侍女已经将药端了过来,本来以为岳紫月不会喝,但是令她惊讶的是,岳紫月竟然将药接过来,一饮而尽。侍女望着托盘里的蜜饯。“小姐,要不要吃些蜜饯,将嘴里的苦味去一去?” “不用。”岳紫月说道。抹去了嘴角流下的药汁,她迟早有一天,是可以报仇的。只要活下去,该死的并不是她,她不能死。 “小姐,王爷还是在意你的。小姐便不要和王爷别扭下去了。王爷听说小姐病了,连政务都放在一边,赶快来看小姐。王妃刁难小姐,王爷也立马惩处了王妃,王爷心里是在意小姐的,小姐为什么?”侍女见状,便是劝岳紫月来。 在旁人看来,慕江远是大梁高高在上的王爷,长得也仿佛谪仙一样,侍女不知道为什么岳紫月对慕江远一直不冷不热的,而且根本不在意慕江远的人。 慕江远也带过不少美姬,回来,只是从来都没有叫那些人住在过东暖阁,而且对那些人也完全没有对岳紫月这么好。慕江远对岳紫月好的已经超过了魏疏雨。慕江远虽然和魏疏雨相敬如宾,但是明显心里是没有魏疏雨的位置的。岳紫月不一样。他们这个王爷一向冷清,但是偏生岳紫月,让王爷露出了关心的表情来,就算是他们下人,也知道王爷待岳紫月是不同的。 她自然不知道为何岳紫月对慕江远恨之入骨,岳紫月也不想说。毕竟王府的人都是慕江远的眼线,便是来监视岳紫月的一举一动,不必之前在魏府,不知道沐青安宁怎么样了,自从她到北国之后,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沐青安宁了。 在王府的这些人眼里,他们的王爷自然是天下第一,现在闫木青已经死了,大梁双璧只余一璧,自然是无数的女人都憧憬的对象,除了岳紫月而已。 侍女见到岳紫月不说话,便也不再说什么,他们王府的人沉默惯了,主子不说什么。她也不敢随意开口。 岳紫月一直试着将内力聚集起来,但是云知遥给她的内力已经完全被慕江远化掉了,她身上哪里有其他的内力,运了半晌功,也未曾有过之前那种体内充盈的感觉,身体里当真是一点内力都没有,她这样子,又能有什么办法。 窗户关着,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雪,只有薄薄的一层。门前已经被人扫干净,岳紫月起身,裹着大衣站在门口。雪后一定是晴天,阳光洒下来,雪中仿佛藏着珍珠琉璃。 冬暖阁就仿佛笼子一样,让岳紫月觉得闷,麻雀天空飞过,落在枝头,蹦蹦跳跳的歪头看着岳紫月。若她能长一双翅膀,便能飞出金陵,飞到王府。 但毕竟她不是飞鸟,此时来京城,也不过自投罗网。 侍女急匆匆从门口跑过来,对着岳紫月行了礼。慕江远并未明确和他们说明岳紫月的身份,一开口,便只能叫小姐。 “小姐,王爷有请。” “他在哪?”岳紫月情绪已经平和下来,敛藏心思,是她现在最需要做的,没有机会,便要一直蛰伏。 侍女停在书房门口,岳紫月推门进去,顺着楼梯到二楼,便看见慕江远背着手站在窗口,窗户半开,他回过头,那张脸仍然是让岳紫月无比厌恶。 “你找我什么事?” “还你。” 慕江远将一把剑丢给她,是那把傲月,只是岳紫月现在用不了。他又是转了什么心思,把剑还她。也对,现在她根本用不了傲月。 岳紫月心里默默计算着这个距离,一个流星逐月会不会要他的命。 “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无子,唯一可以继承皇位的,便只剩下王爷,那看起来,紫月要恭喜王爷了。”岳紫月敛下眼眸,看着地面。怀中傲月有些压手,之前她根本没有感觉过傲月的重量,现在才知道,闫木青送给她的这把剑,是实打实的玄铁,虽然剑身轻薄,但足有七斤。岳紫月现在很难将它运用自如。 慕江远走进她跟前,身上的龙涎香钻入岳紫月鼻孔,岳紫月往后退了一步,却被慕江远伸手锁住,他力气极大,岳紫月已经感受过了,只是他按住岳紫月的肩膀,岳紫月半分动弹不得。 “本王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岳紫月,恭喜了,本王登基,便要册封你为皇后,你觉得如何?” “王爷与二姐姐伉俪情深,为何不册封二姐姐为皇后。”岳紫月脸上一脸淡漠。“王爷,我并非完璧,王爷何必执着于我?” ##第424章 恨之入骨 “岳紫月,本王听闻,你之前一直心属于本王。现在本王想要封你为后,共享江山,为何不愿?” 这话若是岳紫月本尊听到,想必一定十分高兴。只是,“若从前的我没有死,想必会答应王爷,只是之前的我已经死了。慕江远,我并不喜欢你,甚至对你恨之入骨。即使天下女子皆愿嫁你,我岳紫月,也绝不愿意。” 慕江远只是冷笑,岳紫月侧过头去,可以看见轻纱弥漫的墙壁上,似乎是挂着一副画。 寒风掀起盖画的轻纱,露出画上的人来,画上的女子穿着碧衣,头上簪着一朵金丝牡丹。鼻若悬胆,面若桃花。眉藏远山,目含秋水。这画师必然是丹青妙手,将天上仙子画在纸上,只是仙子面容哀愁,这便是当年的独孤夫人。 仅是画像便已经如此令人倾倒,岳紫月虽然面容与她有八分相似,但终是逊色两分。这样的人,不像是凡间颜色。就算是她一个女人,都为其容颜折服。可以想象当时独孤夫人是如何艳惊金陵。有这样一副画像,也可以理解为什么慕江远对美姬也是见过即忘。 世界上很少有人,见到如此绝色,不会为其折服倾倒,从此凡俗粉黛,再也入不得眼。 赵汀兰与独孤夫人也有七分相似,因此三个女儿才都与独孤夫人相近。 见到遮画的帘子掉下来,慕江远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也送了,岳紫月趁机挣脱开来,冲到画像旁边。 慕江远更快,岳紫月拿到画像的时候,他的手便已经掐上岳紫月的脖子。 岳紫月说话有些困难,但是脸上却带着轻蔑的笑意。她虽然身上被卸了力,撕一张纸还是撕的动的。这画像挂了多年,纵使用锦缎裱了,也十分脆弱。岳紫月双手握着画像。“慕江远,你放开我,不然我马上撕了这副画。” 说着,手下用力,画像便裂了一道小口。 就算是慕江远一向冷峻,脸上已经是难以敛藏的滔天怒意,额角青筋爆起,掐着岳紫月的手难免用力,岳紫月的手便又撕下一点。 “你……” 他的手终是放开,岳紫月脖子上已经出现了指印,跪倒下来,捂着脖子咳了两声,擦掉嘴角的水沫儿。 “原来魏疏雨说的画像便是这张啊?”岳紫月说着,干脆坐在地上,展开画像,仔细打量起来。眼角瞥到慕江远的动作。 他手紧握成拳,额头上青筋爆起,看着岳紫月的眸子深邃愤怒。想要将画夺过来,但是又不敢轻易动手,怕毁坏了岳紫月手里的画。 岳紫月终于明白慕江远为何要将断掉的欺霜特意送到十里画廊。这样掌握着被人至关重要的心爱之物,并且可以将其随手毁掉,真爽啊!看着慕江远那副忍着愤怒,但是又不能发作,反而还要时刻担心,内心煎熬的表情,真的是解恨! “这副画,应当是当时有名的妙手吧,若不是绝顶国手,定然不能画出这样的样子。是不是啊?王爷?”岳紫月歪头,看着慕江远。 慕江远强忍着愤怒,语调冷静下来。“这副画是当时丹青国手,陆易所做,花费三年,废稿无数,才画成此画。陆易自此封笔不作,至今无人能及。” “那这副画,可是稀世孤品喽?”岳紫月脸上带着笑。“若是就此毁了,便也可惜。” 慕江远尽量将愤怒平和下来,看着岳紫月。“你将画还给我,我放你走,从此再也不找你的麻烦。” “真的?”岳紫月笑着看他。将画放在腿上。“慕江远,这副画当真是你的心爱之物,竟然下了如此重的筹码,若我答应,你可说话算话?” “本王一言九鼎。”慕江远看着她,眸色阴沉。 岳紫月只是轻蔑一笑。“慕江远,你说放过我,一言九鼎,我还没有说要放过你。我想通了,反正凌游已死,我活着虽没有什么意思,但是让你不痛快,我觉得很有意思。” 岳紫月说着,将手上的画折起来。慕江远刚想阻拦,却见到岳紫月手一用力,画便应声撕裂,这纸张本来就十分脆弱,岳紫月稍微用力,便将它撕成碎片。 慕江远一掌过来,将岳紫月拍飞出去,岳紫月撞到墙壁,然后又重重摔在地上,一口血呕了出来。 “你那么想去见闫木青吗?”慕江远看着她,“我偏不让你这样轻易去死。来人,叫钟离燕过来。” 门口应声而动,不到一刻钟,岳紫月便见到钟离燕走进屋子来。她现在已经能喘过气来了,只是还是忍不住的呕血。 钟离燕推门进来的时候,愣了一下,地上一堆纸屑,岳紫月趴在地上,面前是一摊血迹,慕江远站在屋子中间,面色铁青,钟离燕当真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你不是说想试毒吗?我给你找了个人。”慕江远气极反笑,只是他这个笑跟森罗阎王没什么两样。钟离燕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貂皮,走到岳紫月身边,半跪下来。 “王爷,魏小姐这样的身体,只怕经不住猛毒吧。”钟离燕自己配的毒自己知道,岳紫月这样的样子,定然是撑不住的。 “若不愿意让她来试,那便拿你试。”慕江远说道。 钟离燕脸色有些苍白,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倒出一粒药来,给岳紫月喂了下去,手上给岳紫月注入了真气,是为了催毒发。但是钟离燕按着岳紫月的手,却如针一样刺痛,仿佛一根针插进了岳紫月体内。 她手拿开,岳紫月便觉得血液中仿佛有蚂蚁爬动一样,从四肢,流入五脏,仿佛噬咬内脏一般。岳紫月头上冒出了冷汗。 “王爷,毒已经发作,只是这万蛊蚀心之痛,并非一般人能够忍受的。”钟离燕说着,又不免看了一眼岳紫月。“小姐内力被化,刚才又受了内伤,只怕熬不住。” 慕江远根本没有管她,蹲下,捏起岳紫月的下巴。岳紫月脸色煞白,额头上早就冒出来汗珠,只是强忍着疼痛,未曾叫出声来。 “岳紫月,我自然不能让你轻易死了。” ##第425章 缓解毒性 岳紫月嘴唇已经咬破,一张嘴,便是淋漓的鲜血,语音含糊,但是足以听清。“慕江远,那最好,我活着,便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恶心你。” 岳紫月是从书房抬到东暖阁的,到东暖阁的时候,已经疼昏过去,下人们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只知道王爷震怒。他们这些下人不敢妄议,只是看着岳紫月在床上疼得翻来覆去,却没有叫一声,都是发自内心的心疼。 一直陪着岳紫月的侍女看着岳紫月,心里也不是滋味。王爷虽然冷清一点,但是对女人从来都没有下过这样的重手,不知道这岳紫月究竟是怎么了。 钟离燕配得毒果然厉害。只是不知道她这味是蛊还是毒。岳紫月意识有时清醒,有时昏迷,但是内脏被噬咬的疼痛一直都在,仿佛是从内里,一点一点的被虫子吃,但是却又无法吃尽,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五脏六腑,无比疼痛。岳紫月疼得意识不清的时候,便想起来之前接触到神话来,自己就像是普罗米修斯一样,每天被啄食内脏,只不过一个是从外面撕扯,一个是从内里噬咬。 有两次岳紫月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但是那些蛊虫便停止了噬咬,经脉里流淌着一股暖流,让她休息了半个时辰,然后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折磨。 这样的折磨岳紫月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但听见鼓乐声音,睁开眼睛,便看见周围早已经换了陈设,一件玄色华服摆在枕边。 岳紫月勉强撑起身子来。身上虽然还是依然疼痛,但是她竟然有些习惯了,不似之前不能忍受。侍女将她扶起来,坐在铜镜前。 铜镜里映着岳紫月的样子,脸色惨白,面容憔悴,脸上消瘦了许多,本来丰盈的脸颊已经凹陷下去,颧骨突出。虽然姿容绝色,但是已经成了这般模样。 “小姐,不,娘娘,今日王爷登基,册宝已经准备好,准备封娘娘为后。” 岳紫月只是冷笑。他如此折磨她,竟然还是要封她为后,不知道慕江远是傻了还是怎样。 侍女看着岳紫月的脸色不对。“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王爷说要封您为后,您难道不高兴吗?” “高兴,我自然是高兴。”岳紫月冷笑,钟离燕推门进来,她手上端着烟斗,吐出一团烟雾来。 “王爷吩咐我来嘱托未来的皇后娘娘几句话,你先下去吧。” 侍女应声退下。钟离燕走到岳紫月身后,撂下烟斗,拿起了梳子。 “魏小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钟离燕说着,一手帮岳紫月梳着头发。“之前没有杀了你,倒是十分遗憾。” “你现在也可以杀了我。”岳紫月说道。“我现在不过一个废人,你要杀我,轻而易举。” “但是现在奴已经不想杀你了。”钟离燕说道。“你身上这味毒蛊,奴也是第一次试,还没有研究出解药,不过倒是有缓解其毒性的药在。” “那多谢你了。”岳紫月莞尔,她已经笑不出来了,只是有牵动肌肉的动作而已。 “谢奴做什么?”钟离燕说着,将她头发盘起来,在上面插上金钗。 她既然不想说,岳紫月也不挑明。当日钟离燕为她注入真气的时候,便将解药刺入她体内,在她快死的时候救了她一命。 “自然是多谢你给我梳头。” 钟离燕掩嘴笑了。“奴现在有点喜欢你了,岳紫月。” 她说完这样恶毒的话,便起身。但是一个系着铃铛的小包却落在地上。 岳紫月捡起来,打开,里面是细腻的药粉,岳紫月拈起来一点,便感觉灼烧一样的,洁白的手指瞬间便成了紫红色,看起来狰狞可怖,仿佛烧伤一般。 这样的东西,当真是可怕。不过岳紫月已经不在乎了,她这张脸,已经没有心爱的人想看了。正如钟离燕所说,不如毁了。 将这包药粉牢牢攥在手里,慕江远已经来到房内,看见岳紫月的样子,似乎不是那般生气了,只是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 “岳紫月,朕打算封你做皇后。”他连称呼都换了。 “是吗?”岳紫月装作一副忍着疼痛的样子。 “我将你送到相府。”他说着,手指从岳紫月消瘦的脸颊上划过。“若你敢逃,我便杀了相府全府。” 他难道以为相府便能威胁到她吗?王府的马车金柱玉轮,已经在门口等着,岳紫月踏上马车,马车便往相府驶去。 玄武街上的人依然那么多,岳紫月坐在马车里,抓着钟离燕给她的拿包药粉。 过了这么久,相府的一砖一瓦仿佛都未变,沐青安宁脸上都是沉重之色。她们也听了消息,但见到消瘦的岳紫月的时候,眼泪不由得垂下来。 “我回来了。”岳紫月轻声说道。 沐青伸手抹了泪。“小姐。” “别哭了。”岳紫月说道,捏紧了手里的药粉,她不能逃,慕江远将她拿捏的很准,她不敢逃,她以为相府没有人是她在乎的,但是并不是。 “岳紫月。”岳紫月才发现赵汀兰也在。魏江桐去庆典上了,他不在。赵汀兰站在她面前。 “母亲。”岳紫月依礼,对着赵汀兰颔首施礼。赵汀兰脸上没有一点柔和。 “你过来。” 赵汀兰一向偏心魏疏雨,一定是要责怪她抢了魏疏雨的位置吧。岳紫月不由得笑了。偌大个相府,值得她牵挂的,只有沐青和安宁而已。 赵汀兰带着她,到了赵汀兰的院子。岳紫月很少来,赵汀兰从来都不管她,如今倒是见到了赵汀兰亲自带她来。 “母亲可是有话要对紫月说?”岳紫月嘴角挂着冷笑,她内脏已经有些隐隐作痛。 “岳紫月,你不是一直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娘亲吗?”赵汀兰回过头,她这样站着,便如独孤夫人一般。独孤芷若是活着,想必也是如此。 “母亲此言何意?”岳紫月带着笑。她不是也从来未将岳紫月当成自己的女儿吗,为何又如此说,若说她们母女情深,别开玩笑了。 “你不必如此。”赵汀兰说道。“你本来就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的亲生女儿,便是被你害死的。” ##第426章 没有血缘关系 岳紫月愣了一下,竟然还有此等大事,只是自她记事起,便在相府,不知赵汀兰为何说出此话来。 “当年我怀三子的时候,回了一趟娘家,在琼州客栈,腹痛难忍,生下来却是一个死胎,这个时候我便看见了你娘,她难产血崩,但是生出来的是个健康的孩子。” 琼州客栈,独孤夫人。独孤夫人生产之时血崩,母子俱亡,没有想到,死去的竟然不是独孤夫人的儿子。新生儿大多相近,无法分别出来。难不成,她当真是独孤夫人的女儿。 “岳紫月,我一见到你,便能想起我死去的儿子,十五年来,一见到你,我就能想起来,我拿可怜的儿子。”赵汀兰说道,语气平缓。“只是,岳紫月,我养了你十五年,并未有一天将你当做我的亲生女儿看待。” 她未曾将岳紫月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岳紫月一直都知道。她原本以为,只是赵汀兰不喜欢她。但是现在,既然她与赵汀兰并无血缘关系,那便无可厚非。她毕竟养了岳紫月十五年,虽然对她不好,但还是收留了她。 “多谢母亲。”她想着赵汀兰行了大礼,此是报赵汀兰救命之恩。 “你不需要叫我母亲。”赵汀兰说道。“你心里或许一直对我怀有怨愤,我今日将真相告诉你。你同魏府没有血缘关系,也不需要顾及相府,若你想走,便走吧。” “可是……”岳紫月不知道慕江远所说是真是假,若当真连累了,别人,她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岳紫月,你走便是。若你在此,才是连累了我们。”赵汀兰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我自然有办法。” 钟离燕说过,她已经到相府来过,应该就是和赵汀兰商议此事。让岳紫月借此机会,从这里逃跑。怕被慕江远追上,便给了她这包药粉。岳紫月不知道钟离燕为什么要帮她,她并不想这种会良心发现的人。 “岳紫月,我们相府不欠你的,你也不欠相府的。”赵汀兰说道。“我自有方法。快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说完,便绕过岳紫月,出了门,赵汀兰身边的丫鬟进来,拿了一套旧衣服,给岳紫月换上,带着岳紫月去了后门。 岳紫月一出门,门便一下关上,从此,相府便再和她没有关系了。岳紫月愣了许久,然后回过头去,对着相府磕了个头,转过身。 嬷嬷也是一脸茫然,她也不知道为何岳紫月会换成了侍女,但是是个人都知道,慕江远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要将这具尸体抬过去不成。” 封后典礼隆重庄严,但是慕江远气的脸色发青,岳紫月她真的敢。怒目看着魏江桐,魏江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慕江远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却又揣度不出慕江远的心思。 “魏丞相,您还真是有一个好女儿啊。” 他这话里带着杀意和讽刺,魏江桐不免心惊胆战。现在慕江远继位登基,是天子,是帝王,若是得罪了他,只要他动一动嘴,魏江桐的这颗脑袋便得分家。 魏江桐不由得咽了口唾沫。“陛下,小女发生了何事?” “令媛抗旨不遵,欺君罔上,该当何罪?”慕江远看着他。杀机渐露,他本来以为岳紫月不敢逃,但是岳紫月却真的逃了。他手上一直把玩摩挲的玉扳指被捏的粉碎,粉末从手中滑下来,随风飘散。魏江桐脸上冒了汗,他感觉自己脖子一凉,这颗脑袋,恐怕要和身子分家了。 “这个,陛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魏江桐陪着小心,问道。 “误会?那卿如何解释,去接你女儿的轿子里,会换了她身边的丫鬟,朕大喜之日,便如此,若是以后,不是要谋逆造反不成。” 他说话的时候,身上笼罩着一股杀气。魏江桐刚要说话,却见赵汀兰走进来,对着慕江远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 “臣女赵汀兰,见过陛下。”她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略施粉黛,一身碧色罗裙,与多年前的那个影子重合。他身上的怒意不免消弭几分。 “魏夫人可有什么事吗?” “小女岳紫月,生性顽劣,又颇为任性,只怕无母仪天下之德,还望陛下三思。”她伏在地上,轻声说道。 “谁可以做皇后,封谁做皇后,应当便是朕说了算吧”慕江远反笑。“夫人,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如何判罚?” “妾身知道。”赵汀兰说道,“还请陛下听妾身说一句话。” 慕江远从台阶上走下来,站在赵汀兰面前。“夫人,说吧。” “陛下是天子,三宫六院无可厚非,只是,陛下,你可曾有过真心。” “汀兰。”魏江桐在一旁出声,他脸上全是担忧,看着赵汀兰。 “陛下,您娶了妾身的二女疏雨,便已经说过是真心求娶。本来是夫妻伉俪,只是现在,陛下又想要册封小女岳紫月为后。请允许妾身问问,陛下这颗真心到底是放在哪里?” 魏江桐捏了把汗,急忙上前来求求情。“夫人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心思浅薄,还请王爷不要和妇人一般见识。” 他说话的时候,还撇了一眼赵汀兰。“夫人,你怕是累糊涂了,还不回去好好休息。” “不用。”慕江远说道。“让我看来,夫人说话调理清楚,并不糊涂,本王倒要听听看,夫人究竟有什么高见。” 魏江桐脸上又冒出汗来,紧张地望着赵汀兰。疯狂示意赵汀兰不要再说了。只是赵汀兰却明显不是这样想的,也没有回头看他,而是直直看着慕江远的眼睛。 “陛下不妨扪心自问一下,陛下当真有真心可言吗?不过都是为了一个从来都没有属于过陛下的人吧。”女人的直觉极强,赵汀兰在琼州客栈见到独孤夫人的时候,从她随身带的饰品中,看到了清嘉王府的纹样。那平安扣做工粗糙,还有许多刮痕,并不像是老手所做,再加上一些传闻,赵汀兰便能推断出来,慕江远是对独孤夫人怀着爱慕之意的。想娶岳紫月,也只不过是容貌相近罢了。 ##第427章 封锁金陵 “夫人倒是知道许多。”慕江远没有否认,“不过朕已经派人封锁金陵,即使夫人帮她离开,她也走不出这金陵城。朕将金陵城翻上一遍,自然找得到她。” “陛下为何要苦苦相逼一个无心之人。”赵汀兰叹了口气。 慕江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赵汀兰。他对赵汀兰的态度柔和许多。 “夫人不懂。” 心爱之人为高岭雪,云间月,可望而不可及,终于有盛开在岩壁上的花,虽不及高岭之雪,云间明月,但却足够美,又不至于遥不可及。 岳紫月便是这样的存在,不似独孤夫人一样触碰不到,是实实切切,可以采撷怀中的那一朵岩上花。只怪自己一时不查,让别人捷足先登,现在那朵花便成了有毒的荆棘。 赵汀兰只是一笑。“陛下,良时已至,陛下一时想必也寻不到紫月的人。这文武百官,都等着跪拜新后,只怕陛下如此,不好吧。” “有何不好?”慕江远说道。“朕等得起,他们自然也等得起。就算是将金陵城翻过来,朕也要将岳紫月找出来。恐怕,要委屈夫人了。” 他说完,便有左右将赵汀兰请出殿外。 相府早就被御林军包围,慕江远向来说到做到。即使是逼,他也要将岳紫月逼出来。 金陵城门早已派人紧锁驻守,十步一岗,就算是岳紫月会飞,也逃不出这金陵城。 “你是什么人?”玄甲的侍卫问道。 岳紫月拿开手,抬起头,那侍卫不免下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一半脸被头发盖住,露出的一半脸上全是一片紫红色的新肉。仿佛烧伤之后新愈合的皮肉。上面纠结着筋肉,任是经过生死场的侍卫,也不免胆战。 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岳紫月,她分明便是一个乞丐的样子。如此惹人生厌,他们甚至不愿意多看岳紫月一眼。 没有镜子,岳紫月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但从那群侍卫的表情来看,一定十分可怖。岳紫月只觉得自己左半边脸仿佛被生撕下来一样,体内的蛊虫也蠢蠢欲动。 岳紫月忍着疼痛,她已经变成了这副样子,她不知道慕江远能不能找到她。慕江远已经封锁了金陵城,即使她脸上有了疤,但只够半张脸。慕江远迟早会找到她的。 听得钟鼓响了三声,岳紫月站起身来。诰命夫人离世,钟鼓三声。 通常朝廷重臣的夫人便会被封为诰命,现在京城有封号的诰命夫人仅有一位。丞相夫人,赵汀兰。 岳紫月感觉心里重重一击,诰命夫人离世,停灵七日,开城送葬,全城女眷出门相送。岳紫月站在巷子里,只觉得天旋地转。 岳紫月这张脸,就算是京城最肮脏的乞丐看着都嫌弃,虽然岳紫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但是却也在城北平安待了七日。她的傲月用破布包着,谁也看不出是一把宝剑。 全城女眷出城送葬,岳紫月走在人群其中,无人多看岳紫月一眼,看向岳紫月的眼神只有厌恶。仿佛岳紫月是让人避之不及的害虫一样。 岳紫月并不在意,只是跟在人群后面,出了城。慕江远并不会亲自前来,不过远远看着魏江桐,一脸悲痛,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几岁。他之前说过,赵汀兰是他一生挚爱,只是鸳鸯失伴,伶仃孤苦。 虽然钟离燕已经帮她压制毒性,但是岳紫月已经感觉内脏已经有了抽痛的感觉。苏北里金陵不远,钟离燕说药谷可能有她身上毒的解法。 岳紫月不敢过多耽搁。苏北虽说离金陵不远,但是岳紫月没有其它的脚程,只有一双脚。现在也无轻功,走走停停竟然走了三天。 毒已经完全压制不住了,岳紫月又感觉到那种五脏六腑噬咬的感觉。 人说苏北为药城,岳紫月也听说过,苏北出名医,医学世家。魏江桐的那位钱姨娘,便是从这里来的。 岳紫月感觉身上的毒已经渐渐活跃起来,甚至没走一步,都会感觉身上钻心的疼一下。药谷一向神秘,岳紫月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连目光也模糊了。 苏北不愧被称为药城,说起药谷,便是苏北医家圣地。不知为何,药谷便会长出凡俗难见的奇药。岳紫月只是稍微问了一下,便知道药谷的方向。 药谷的主人一向神秘,但是药谷却是对别人开放的。岳紫月跌跌撞撞的走过去,出了苏北城,城外三里外,便是药谷。 药谷并没有设置什么关卡,寻常医者可以进入,岳紫月跌跌撞撞的从药谷走过去,来药谷的人都是医者,看向岳紫月的眼神里没有太多鄙夷厌恶,更多的是怜悯。医者仁心,他们这些人,对于岳紫月这样的病人,都是带着怜悯的。 岳紫月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在意他们的目光,体内的毒蛊已经压制不住了,完全放开。体内压制了一段时间,反扑更为厉害,岳紫月几乎感觉自己体内的内脏被蛀空了,岳紫月不知道她是不是可以撑着找到药谷主人。 有医者过来,看到岳紫月的样子,想要上来查看,只是靠近岳紫月一点,看她的脸上的时候,不由得却步。虽然岳紫月脸上的伤像是烧伤,但是却又不是烧伤,更像是直接用药液腐蚀了一样。应当是中了极为猛烈的毒。 没有人知道岳紫月的身上是否还带着这样的毒。他们不敢轻易靠近,便让开路来,若是找到药谷主人,想必岳紫月还能有活路。 只是谁也不知道药谷主人究竟在哪,甚至他是否在药谷,也不清楚。 岳紫月视线已经模糊了,药谷深处人渐渐少了,这里的药大多有毒,毒性强烈,一般人用不上,反而还可能会害了性命,因此便没有其他人。但是岳紫月管不了许多,一路往药谷深处走去。这里种的药即使有毒,那还能毒的过她身上的毒不成,反正她已经中了毒了,若是找不到药谷主人,反正也是会死,又何必在意多中一味毒。 ##第428章 药谷收留 岳紫月从来都没有觉得面前的路这样漫长,一路走过去,跌跌撞撞,目光朦胧,终于看见了其他的影子。 一间院子,岳紫月走过去,费力的举起手,敲了敲门,门一开她便倒在地上。 岳紫月睁开眼睛,却见开门的是一个不过志学的小童,见到岳紫月的时候,明显眼里闪过惊讶。 “你是什么人?” 岳紫月已经顾不得许多,握住这小童的腿,“请救我。”便支撑不住,混了过去。 并未见到药谷主人,她还是逃不过。若是这么死了,会到哪里呢?岳紫月不知道,或许,马上就会知道了。 “我不是药谷主人,药谷主人是我师父,师父不久前出谷了,不过你运气好,身上的毒不过是些小虫子,正好是我擅长的。”小童开口,“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来药谷,身上究竟是怎么中得毒。” “明月。”岳紫月说道。“其他不过是前尘而已。” “那好,你什么时候走。”小童又说。 “我已无处可去。” “……”小童脸上有些无奈。“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反正我药谷也缺人打下手。你这张脸虽然看着有点惨,你另一半脸看上去还是不错的。你这头发换一半脸,看着就舒服多了。” 岳紫月摸上自己的脸,抹了毒药的那半张脸已经粗糙不堪。不似之前那样吹弹可破。反而凹凸不平,想必应当也是十分可怖。 那小童说得不错,岳紫月将头发放下,将另一边梳上去,另一半脸还如之前一样,莹白如雪,吹弹可破。 “明月,如果你表现不错,没准师父回来,一高兴,便将你的脸恢复了。不过你身上的内力回不来了。”小童说道。“我叫决明。” 岳紫月轻点了头。“决明,多谢你了。” “一点小事。反正我也缺人帮我采药。不过就你现在这个身子骨,我还要费力帮你调理。你身上还是有些武功底子的,调理一下应当就没有事了,起码比你现在要强。” 决明说得不错,她现在连剑都用不了。 她用破布包起来的剑就放在桌上,决明并未拆开。 “我去给你开一味药调理。”决明说,“不过我给你解毒的时候很奇怪,你身上仿佛有另一种类似内力的东西。若是调理好,可能比你有内力要强。” 岳紫月愣了一下,他说得是独孤及所说过的,独孤家的血脉吗?她若是独孤夫人的女儿,那应当是没错。 独孤家说是半妖后代,岳紫月并不相信,但是这血脉,可能真的有独特之处,就连寻常诊脉也能发现独特之处。 “我是第一次见,只是我猜测如此。”决明泼了她一盆冷水。“你之前用另一种方法运行经脉,现在如果要用你血脉的力量,便要逆行经脉。若成,你便可以如一流高手。若是不成,你轻则经脉不通,不能练武,重则经脉尽碎。” “没关系。”岳紫月说道。“这世间已经没有我可以留恋的了。如果我死了,便死了。若是我能活下来,便可以去找仇人报仇。” 决明看了她许久,然后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便是你选择的。我去准备,你是死是活,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他说话极为老成。出了门岳紫月躺在床上。若是有一丝希望她都要去,为了向慕江远报仇。纵使失败,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反正,她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明月,想不到你居然撑过来了。一般人逆行经脉,是会死的。你竟然什么事都没有,反而还功力大成。可以啊。”决明说到。 药谷主人果然神奇,不过一个学徒,便已经能及得上世间名医。虽然逆行经脉极为痛苦,但是他手法高明,岳紫月没有觉得太难过。 时间一晃,她已经在药谷待了五年,决明极少出去,也少有人来。岳紫月每天便用轻功为决明采药。通过经脉之后,岳紫月便觉得身上轻盈许多,甚至比她有内力的时候,运用更为熟练。她现在的武功,虽然没有使用内力,却运用比云知遥给她的内力更为熟练。甚至,可以用出剑法的最后一招,疏星破月。 她练剑的时候,决明便在一旁看着,什么都不说,只是这样静静看着岳紫月练剑。岳紫月的过去他只问过一次从此之后便从来都没有询问过了。 他不问岳紫月也自然不说,她的武功已成,如果现在出谷,不会再如之前。 岳紫月收剑,回头看着坐在廊下摘药的决明。 “这五年来,麻烦你照顾了。”岳紫月向着他施礼。“我要出谷。” “药谷主人有令,药谷中人,不得随意出谷。”决明头也不抬地说道。“你现在也算是半个药谷中人,自然也要守药谷的规矩。”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药谷的确如世外桃源一般方外之地。只是紫月在俗世中还有事必须要去做,若我能活着回来,便回到药谷。以报药谷主人救命之恩。” 决明抬头,“师父并没有回来。” 岳紫月仍然低头行礼。“师父虽然没有回来,但是药谷主人就在我面前,不是吗?” 决明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药谷主人一日不回,五日不回,一年不回,总不至于五年从未露面。你医术高超,想必五年前,我已经见到了真正的药谷主人。紫月一请,请药谷主人允我出谷。” 她说完,单膝跪地,双手施礼。决明沉默许久,将放在腿上的药筐放下,抖了抖身上的草叶。“你当真要出谷?” “是。”岳紫月说道。 “这谷中多是剧毒药材,你能来,你能出去吗?护谷大阵,你走的出去吗?明月,我从来没有问过你过去,这药谷一切平安,你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无论你在外面有什么仇家,他们都来不了药谷。伤不了你。” 是啊,岳紫月在药谷,慕江远伤不了她,但是她也杀不了慕江远。她离开金陵的时候,慕江远已经登基继位,在皇位上待了五年,若是现在去杀他,必然玉石俱焚。只不过岳紫月不在乎,她只有一个想法,刺杀慕江远,即使赔上她这条命,也是赚了。 ##第429章 最难缠的病人 “敌人来不了药谷,我便无法取他的命。”岳紫月说道。“还请药谷主人允我出谷。” “明月......” “我姓云,名紫月,宴山老人与独孤夫人之女。” 决明愣了,脸上忽然泛起了苦涩的笑。“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便不拦你。” “多谢谷主。”岳紫月说完起身,却被决明叫住。 只见决明回到屋里,拿出一个匣子来。背在背上。“走吧。” “谷主这是……”岳紫月倒是懵了。 “你是我见过最难缠的病人,而且你脸上的伤,我想试试能不能治好,自然要对病人负责到底。”决明说到。他个头已经窜上来,比岳紫月高上半个头来。 “可是这药谷。”岳紫月脸上有些犹豫。 “这药谷已经在这里许多年了,即使有一段时间不在,也每天人会计较。”决明说,“反正这药材没人照顾也会长,没有关系的。” “可是谷主,又为何要一定到谷外呢。”岳紫月有些不明白了。看着决明像是方外之人,而且还是难得一见的神童。 “走吧,你不是说你要出谷吗?我陪你一起出去。”决明说着,便走到了前面。岳紫月没有说什么。药谷外面依然有其它的人,大多是苏北的医家,见到两人的时候,也不是太过惊讶。 一切仿佛同岳紫月来的那天一样,难以想象已经过了五年。 “明月,你究竟有什么人一定要去杀?”决明问道。他背着药箱走在前面已经不是那个不过志学的少年已经长成,面容也不在稚嫩。 岳紫月没有说,她不知道若是告诉决明。她要杀的是慕江远会怎样。 不过她也不打算告诉决明,告诉决明,反而还会连累了他,而且岳紫月并不是十分相信决明。 这是意图弑君,是大罪,岳紫月不敢告诉旁人。她已经连累了不少人,她不想再连累其他人了。 慕江远说得对,他或许比慕庭深更加适合治理国家,五年,他雷霆手段,平定了南越诸国。将北国距于百里之外。边境已经两年不曾有战事。更详细的,岳紫月便不知道了。慕江远的确有能力有手段治理好大梁。他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是的确是一个好君主,在为君方面,他要比慕庭深强上许多。 不管慕江远这个帝王做得是否好,岳紫月也一定要杀了他 “一个仇人而已。” “什么样的仇人?”回答他的只是沉默。 “好吧好吧,我不问就是。”决明说道。“不过明月你身上的秘密还真多。我都有些好奇了。” 苏北的人虽然大多去药谷采药,但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药谷主人本人,并不认识。他们走在街上,也并无多少人侧目。这样灰扑扑的道袍,也的确不会因人注目。 “去金陵。”岳紫月说道。 “你的仇人在金陵吗?不会是什么大官吧。”决明说道,脸上带了一点退缩。“别吧,早知道我就不出来了。” “不是什么大官。”岳紫月说道。 决明松了口气。“那是谁?” 岳紫月每天说话,决明看着她,脸色未变。“你想杀的不会是……不行,绝对不行,你有几条命,脑袋不想要了是吗?你脑袋掉了,我可接不回来。” “所以才不想连累于你,现在离药谷不远,你回去还来得及。” 决明觉得自己头疼。“合着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你,你还是要去送死。真的是个冤家,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恨他啊?” 看着岳紫月的表情又阴沉下去,决明真的头疼了。“好好好,我知道你又不想说,我不问了还不行吗?不过你也不能去京城。” “为什么?” “我说不能去就是不能去,因为我是你的谷主。”决明叉着腰,看着岳紫月,十六七岁的少年,头发被方士帽压下来,看着岳紫月。岳紫月已经过了两世,怎么会看不透这位少年谷主的心思。 “你不必为我担心,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是我一定要做的事。所以你莫要阻拦我。” “岳紫月,你仔细想想。”决明说道。“你虽然和慕江远有仇,但是他的确是一个很好帝王,平定南夷,抵御北国,这并非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如果你行刺他,败则白白断送了性命,就算是成,也会断送大梁江山。” 只是这大梁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明月,你想想。”决明子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纵使你与慕江远有仇,他害得你家破人亡,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北国铁骑踏破大梁,让更多的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吗?” “其他人与我有什么相干。”岳紫月说道。“我只想杀了慕江远。” “明月,你难道从不怜悯世人吗?” “世人从不怜我,我为何要怜悯世人。”岳紫月说道。“你是医者,但我不是。” 她说话的时候,眼光一瞟,若是决明子阻拦她,便莫要怪她。 “明月,你误会了。”决明子被她看得心慌,急忙摆手。“我并不是想要阻止你报仇,只是你这样报仇,反而会让大梁倾覆,还要赔上你自己的性命,你可以考虑换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 决明子说得并非没有道理,但是岳紫月想不出更多的办法,她希望报仇,但除了到京城刺杀,别无他法。 他说得轻松,但是暗杀组织也不敢接这么大的一单吧。况且,岳紫月一直被杀手追杀,若是找上去,大概是自投罗网吧。 “哎呀,我有一味药忘记带了。”决明子说到。“明月我们回去吧。” 他说完,拉着岳紫月的袖子,岳紫月只是白了他一眼。 “你不愿意去金陵,便可不去。”岳紫月说着,用布包起手中的剑来。“苏北又称为药城,什么药买不到。你缺得是什么药。” “去城里买也行。我是医生,要对自己的病人负责。”决明子说到。“你这张脸应当是被毒药毁容了,如果找到解药,没准能让你恢复原来的样子。” “不需要。” 岳紫月抬手,摸上面具。 “女孩子都是爱漂亮的。你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一定希望脸上的伤复原是不是,我跟你说,只要采了四时花,便能做出玉肌露来。这玉肌露啊,养颜美容,祛疤除毒,我找了许多医书,才看见这样一味药。” ##第430章 鲛人的眼泪 岳紫月之前并未觉得他这样滔滔不绝,这一路上决明子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似乎嘴皮子也不累。 “四时花是什么?”岳紫月打断他道。 “四时花自然是四时之花,金丝牡丹,并蒂芙蓉,银缕傲霜,三瓣墨梅。”决明子说道“不过也可以用其它的花代替,只不过药效要差一些。我就是把傲霜银缕的花落在谷内了。” “多谢你了,只是我这张脸,是我自己毁掉的。” “可是我还想看你原来的样子。” 两人说着,便进了一间药店,店面倒是不小,只是这般陈设,岳紫月仿佛在哪里见过。 这样垂下来做为分隔的帷帐,让岳紫月感觉像天衣阁。 天衣阁是裴轻云在中原的伪装,不知道这药店是他的产业,还是只有陈设风格类似。 不管怎样岳紫月都感觉不自在。拽了拽决明子。“药城这么多家药店,能不能换一家?” “但是鲛泪只有这家店才有啊?”决明子说道。 鲛人居南海,北海,只是南海辽阔,大梁只有极少人见过,但若是和北国人提起来,居住在北海附近的人都知道,常常在下雨天,看见鲛人从海里出来。传说鲛人泣泪成珠,织霞成锦,裴轻云府里便圈养着鲛人。 这些不过是听人说起,但是大梁内,可以将这样无价之物,明码标价售卖的,想必一定便是裴轻云了。 岳紫月低了头,不会这么巧吧,裴轻云刚好到这家店面来。 但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巧合,直到决明将所须的量买好,叫她出门的时候,裴轻云还没有出现,不由得让岳紫月松了口气。她本来还是提心吊胆的,现在放下心来,不由得看向决明。 决明这时候,正将手里的一个铜质牌子塞到药包里。他另一只手上是小小的银瓶,比鼻烟壶大不了多少,反而还细长。 “不是说鲛人泣泪成珠。我看这瓶子完全不像是能放得下珍珠的。” “这可不是珍珠。”决明说道,“这可是鲛人的眼泪,是玉肌露其中很重要的一味。” “眼泪?” “是啊,就像人的眼泪一样。只不过人的眼泪没有这样的功效。” 岳紫月点了点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小银瓶放在药包里。 总算是可以从这间药房出去了。苏北这一条街上,大多都是药房医馆,讨论切磋医术。裴轻云的这间药房,是整条街最大,也是位置最好的,人也要多一些,而它隔壁,也是一家医馆,门面破旧,也小了许多,明显客人稀少,但是岳紫月却被吸引住了。 医馆匾额上写着钱家,这相比就是她父亲那位钱姨娘的本家。钱姨娘出身医药世家,虽然看上去寒酸一点,但的确像是多年的老店。 岳紫月站在门口,不由得便走进门去。 医馆想必很久都没有人来了,到处都积着一层灰尘,岳紫月脚踩上去,就能踩出脚印来。 柜台后坐着一位老先生,看样子大概已经有花甲,双眼混浊了许多,但是看到岳紫月他们进来的时候,明显惊了一下。 自从隔壁落成,便很少有人再光临这小医馆,之前虽不说络绎不绝,也能说得上是来客众多。他一个人都忙不过来,医馆里还有其他的大夫。 只是现在他连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时候都没有了,大多时侯都是这样无所事事地盯着门口走来走去的人群。 “这位姑娘,请问身体是否不适,还是要选购药材。”他的眼神一下明亮起来。 决明跟着她进来,见到满是灰尘的药柜皱了皱眉。 “我身体没有不舒服,也不是为了选购药材。”岳紫月说道。“只是想问一下,钱素媛是您的什么人?” 老者混浊的眼睛里藏了些激动。“你认识小女,不知小女过得好不好。是我的错,当年强硬,不同意素媛的婚事,素媛才会奔逃,我不敢求素媛回来,只是给我带个信来,我也就放心,可以入土了。” 望着这样的老人,岳紫月怎么能说出来钱素媛因为给嫡子下毒,被魏江桐关了起来,不知死活。望着老人带着怀念,期待,悔恨,盼望的复杂神色,岳紫月撒谎骗他。“钱夫人很好,夫家没有慢待她。她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已经成年,出落的亭亭玉立。正准备择一个好婆家呢。” 只是钱姨娘应当不能回到苏北来了。 “等我再见到夫人,会转告她的。”岳紫月说着,望着决明子,决明子没有揭穿她的谎言,只是整理着自己药箱的药材。 “老伯。”决明子开口“您这医馆生意应当不好吧。” 岳紫月不由得暗骂了一句决明子,哪壶不开提哪壶。看起来挺玲珑剔透的一个人,怎么说出如此蠢事来。 这生意不好,还用他说吗,看着医馆地上的尘土,便知道没有人来,而且连打扫都力不从心。钱家也算的上是医学世家,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岳紫月也不清楚。 “老伯,我看你的药柜上面积了尘土,只怕会影响药材,这些药材,应当都不能用了。我之前听说过您,您医术应当算是苏北顶尖的一批医者,若是如此埋没,实在太过可惜。” “唉。”钱老长叹一口气。“这位小友说得不错,我医馆这药材,已经都不可用了,只有老朽在这里坐着。只怪老朽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不仅一事无成,吃喝嫖赌,败光家产,就剩下这一个医馆,可能再过几年,这医馆也不复存在了,若是素媛还在,定然不会如此。” 钱姨娘莫不是真的天资卓越,看着钱老者样子,应当已经后悔了,只是天下没有后悔药,就算是他后悔,钱姨娘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还刚想说什么,就看见门口撞进来一个人,醉醺醺的,冲进屋子里来,看都不看岳紫月他们一眼,径直冲到钱老面前。“爹,反正这医馆也没人来,不如就卖了。再不拿钱过去,小蝶姑娘的初夜,就要被那个苏姓小子拿去了。” “逆子,闭嘴,医馆乃是祖产,我是做了什么孽,生下你们这两个不肖子弟。不如一早将你们溺死。” ##第431章 同情老者 “还不是你没本事。”他儿子不尊不敬,还打了个酒嗝,“反正今天我一定要拿到钱,要不明天你就看我的尸体吧。” 岳紫月和决明子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场闹剧。虽然钱老嘴上说着冤孽,但最后也只是看着他儿子躺在地上闹,他是真的无钱,若早日狠下心来,也不至于会落到如此境地,又能怨得上谁呢。他儿子仿佛才看见医馆里有旁的人,从地上站起来,刚才他躺的地方已经被他的衣服擦的锃亮。打了个酒嗝,一身酒臭味。 “爹,您这不是有客人吗?这两位穿得这么好,诊金应当给得不少吧,快给我。难不成您真要看儿子死在街上。” “这两位并不是看诊的客人。他们带了你妹妹的消息。” “啊,你说妹妹啊。”他说话间转到岳紫月旁边来。“听说我妹在京城里嫁了大官,应当挺有钱的,我妹有没有让你们带钱回来啊。” 他这一身酒臭让岳紫月皱了眉头,这都是什么人啊。相比之下,钱姨娘虽然心思恶毒了一些,但总归没有如此愚蠢,在他们家里,竟然也能算得上是拔尖的,不似这样的混账。 “对了,爹,不如我们就去京城找妹妹吧,妹夫是大官,肯定给我们一大笔钱。妹妹走的时候我们连聘礼都没有,不能就这么赔了。” “你看你说得都是些什么话,你妹妹过得好就不错了,你还非要去祸害他不成。混账,我告诉你,不可能。” 要求被拒绝,再加上又喝了酒,他竟然恼怒起来。“嘿,老不休,我说几句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还不死,霸着家产不给我们,我看你就是找打。” 当真撸起袖子,要一拳打在钱老身上,只是他拳头没有落下,便被岳紫月抓住手腕。钱老明显吓了一跳,随后反应过来,“你......这逆子。” 老人家本来身体便不好,被这么一气,竟然晕了过去。决明子见状,急忙上前,给钱老把了脉,施针。 岳紫月看着他娴熟的动作,决明子医术高超,应当没问题,现在就要解决这个混账了。钱家儿子本来以为岳紫月是女子,想要将手抽出来,却没有想到岳紫月的手劲这么大,如同铁箍一样,牢牢锁着他的手腕。他本来就是酒囊饭袋,怎么抵得上岳紫月习武的力气,岳紫月稍一用力,就让他哀叫出声。 “滚。” 钱家儿子捂着手腕,唉声叫了,连滚带爬的除了医馆。钱老伯已经幽幽醒转过来,一醒便是一声哀叹。 “让两位见笑了,这逆子,我非要打死他不可。” 他已经年逾花甲,怎么打得过身强力壮的壮年男子,刚才被这么一气,便背过气去,咳嗽了几声,将这口气顺了。岳紫月见过的闹剧不少,只是这样俗套的剧情哪里都有。 “老朽本来还指望这他们有所作为,只是他们愈来愈混账了。”钱老说着,叹了口气,“老朽这身子应该也撑不了几年了,只怕老朽一死,钱家医馆便彻底不在了,我钱家百年基业,竟然毁在老朽的手里,老朽怎么有脸下去,面对列祖列宗。” 这样的老人总是惹人同情,岳紫月虽然对钱姨娘并无同情,但是这老者辛苦,任谁看了也会不忍。若是她能帮一把,便帮一把吧。 “我这两个儿子,不学无术,已经无药可救,老朽根本不指望他们将医馆经营下去,如果他们能改过,本本分分做些小生意,能够糊口就行了,老朽也便不担心了。老朽还存了些钱财,若是他们改过,便将这笔钱交给他们。” “你不是说医者应当悲悯世人吗?”岳紫月说道,“我是按照你说的,你还不满意吗?” “我说的悲悯世人,和你做得,完全不同。我说是怜悯病人,不是像你这样的善心,我的悲悯,和你的悲悯,并不一样。”决明子说道,“我不愿意放弃病人,但是如果自病,便不可医。” “什么意思?”岳紫月没有听懂。 他说的话总结起来,就是劝岳紫月少管闲事。 决明隐居药谷多年,对于世事早就淡泊,虽是医者,但也凉薄的很。岳紫月跟他熟了,才觉得他少年心性。 “你不是说他女儿过得很好吗?他女儿都不愿意管他,你又瞎操什么闲心。”决明说,从他的药包里拿出刚才那个铜令牌来,上面浮雕一只雄鹿。这是哪家的族纹岳紫月不认识。“你不是还有大仇要报吗,有那闲工夫,不如琢磨琢磨,怎么杀了人之后活着回来。” 岳紫月低了头。“我说谎了。” “嗯?” “她的女儿,钱姨娘,已经死了。”岳紫月离家的时候,钱姨娘被关在院子里,沉疴难起,又没有好的大夫,应当撑不了这么久。 “就算是这样,那么这件事也不用你来管。我还有别的药材要买,你陪我一起去。”他伸手拉住岳紫月的手腕,便要拽着岳紫月离开,岳紫月站在原地,轻轻挣开了鹿决明的手。 “你先去吧,我去看看。” 鹿决明无奈。“我和你一起去就是了。你这是较什么劲啊。若是气出个好歹来,我还要给你治。” 他说完,将那块铜令又放在随身的包里。他应当是想要拿它出去买药的。 “你这牌子……” “我师父给我的。只要拿着这牌子,就不会有江湖中人伤害医家弟子。”鹿决明说。“你不是要管闲事吗?我们一起去就是了。” 钱家那两个不肖子弟,在苏北都出了名的。只要问起来,大多都知道。钱家也算一时显赫,只是这万贯家财,竟然被败光了。让人为之叹息。 除了到医馆要钱的那个醉鬼之外,钱家的小儿子也是一个混账,不学无术,整天混迹在秦楼楚馆之间。填词作曲,很会讨女人喜欢。在花楼很混的开,许多姑娘都愿意唱他的曲儿。 岳紫月一边打听着,对这个钱家小儿子有了别的印象。这钱家小儿子混迹在花楼,填词作曲,虽然都是无病呻吟,靡靡之音,但却不像胸无点墨的样子。岳紫月越来越觉得他和一个人重合。柳永。 大梁和她所处的时代历史不同,因此也没有柳永这个人,但是钱家小儿子钱润安倒是与柳永有几分相似。 ##第432章 落荒而逃 苏北是医城,也有花楼。天下花楼都是一个样,莺莺燕燕,络绎不绝,散发着醉人的香气。里面的姑娘大多也身披轻纱,酥胸半露,鹿决明站在门口,脸色就红了。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来过青楼。”岳紫月问道。 少年脸色一红,鼓着气,别过头去。 他多年学医,对于房中之事,也有了解,只是从未经历过。不由得红了脸。 这样英俊的少年,本来就很讨人喜欢,有女子从这边经过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撞他一下。 白天花楼虽然开门,但是客人却少了许多,也没有跳艳舞的姑娘,在台上。 他们坐在桌子旁边,有青楼女子端茶过来,露出大半来,露出雪白的沟壑。 “这位公子面生的很,应当是第一次来我们春碧楼吧。”她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靠到鹿决明身边,雪白的胸脯几乎贴在了鹿决明脸上。 鹿决明脸上红的都快滴出了血,手足无措,连说话都结巴了。 “你……你先起来。” 女子脸上露出了微笑,坐到旁边去。鹿决明脸上的红晕才略略褪去。 岳紫月不由得打量起她端上的茶来,这茶汤并不是澄澈透亮的那种,喝起来带着奶香味。 “小姐,我们这里的茶可还好喝?”女子问道转向了岳紫月。 “这茶是放了牛乳吗?”岳紫月将茶杯放下,的确十分好喝。鹿决明也端起来尝了一口,脸上有细微的变化。 “这并非是牛乳,牛乳没有这样的味道。这难不成是……” 他转向女子,女子身材较好,面含春色,并不像曾经怀孕生子的样子,她却又贴在鹿决明身上,鹿决明刚刚才好一些的脸便腾的一下红了。微微别过头去,咳了一下。女子却坐在他的腿上,将衣服拉松了,若是旁的人,早就把持不住了。若岳紫月再不阻止,只怕她马上要在鹿决明身上宽衣解带了。 只是面对这样的场面,岳紫月不由得红了脸,哪里还能阻止,鹿决明脸上早就红透了,现在都快要化了。 但那女子又转向了岳紫月。一双藕臂勾在鹿决明脖子上,媚眼如丝,就算岳紫月一个女人,也感觉有点坐不住。 “如果姑娘想,奴也可以将姑娘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可不比男人差。要是姑娘不愿奴家伺候,院里还有小倌面首。保准伺候的姑娘感觉跟天上似的,不愿意下来呢。” 岳紫月和鹿决明几乎是落荒而逃,仿佛后面追着猛兽一样。跑出了这条花街,才站起来喘着气。 “你不是医者吗?眼睛里哪有女人,不应当是穴位经脉吗?”岳紫月脑子一热,说道。 “我是人,不是穴位图。她都快贴在我脸上了,我还看什么。若再不出来,怕是要把我闷死在那。你想去你就去,反正我是打死都不去了。” “怎么说你是一个男人,全天下青楼不都是为男人开的吗?”岳紫月说着。 鹿决明脸红了。“就算是天下男人都想去青楼,我也不想去,师父一直教导我要洁身自好,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想起刚才,岳紫月不由得笑了。“难为你了。” 两人沉默许久,岳紫月突然问道。 “她们也不像生过孩子,怎么有的奶水?你知不知道。” 鹿决明摇了摇头,他虽然医学造诣高深,但是并不是万知万应。“应当是用了药吧,或者行过穴位,我不清楚。” 不过是青楼中的拉客伎俩,自然不会外传。 “那你想知道吗?”岳紫月又说。 鹿决明先是点了点头,又随即摇了摇头。 “不如我们去问问,顺便问出那钱家小儿子的下落。” “……” 尽管鹿决明再不愿,但是岳紫月半推半搡地拉扯着,又敌不过好奇,两人又走到碧春院门口。 天色有些晚了,已经点上了灯。那女子还站在那里,收拾着桌上的茶杯,见到两个人又回来,眉目含笑。“公子姑娘又回来了,可是念着奴家吗?” 岳紫月脸上有窘迫之色,刚才的情景还记得清楚。实在是有点。 “我们,想问你一些事情。”岳紫月脸上带着窘迫,掏出钱来。“不用你做别的,只告诉我们一些东西就行。” “这样啊。”女子掂了掂岳紫月钱袋的重量。“既然如此,那二位便随我来吧。” 屋里不似之前人少,已经有了许多恩客,见到那女子的之后,多多少少有人往上摸一把。那女子也不在乎,有人把她揽到怀里,她笑骂着推开,带着岳紫月到楼上。 她将冷茶倒进香炉里,熄灭了香线,岳紫月便觉得头昏沉沉的感觉没有了,这香果然是暖情的香。 “小姐和公子不像是会来烟花场玩乐的。想比是有重要的事吧。而且公子,应当没有经过男女之事。”她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戏谑的笑。 鹿决明脸微微的红了。别过头去,女子看着,端坐在椅子上。“两位既然不是来找乐子的,奴刚才在下面失礼了。” “我们是想问问,钱家二公子的事。” “钱家二公子啊。那是我们碧春院的常客。”姑娘说道。“他那个哥哥及不上他。一点才气都没有,姑娘们都不咋喜欢他。很难想像他们是亲兄弟。在姐妹们眼里,钱公子只有那么一位,若能得到钱公子一首曲子,便能受人垂爱。我们都高兴的紧呢。不过今夜钱二公子应当不会来。” “他去哪儿了?” “今天迎春阁的花魁当选,钱公子当然会去,便可惜了今个巴望着的姐妹们。” 岳紫月没想到那位钱二公子竟然这么受欢迎,若要找他,还要去另一家青楼。在风月场混迹的大多会见眼色。看见岳紫月这样表情,便知道她是介怀刚才的事。 “姑娘放心,这是咱碧春院的特色,姑娘去别的地方,可没有的。” 岳紫月脸一红,看向了鹿决明,鹿决明的脸上也是红的,也没有问。 那姑娘帮他们指了路之后,便软到旁边一人的怀里,接待其他恩客。 暮色渐浓,大多地方都掌了灯,迎春阁今日花魁盛典,自然人是最多的。人都要挤出门外了。 ##第433章 小蝶挨打 鹿决明和岳紫月在人群外张望一下,却只能看见黑压压的后脑勺,连同迎春阁的门都看不见。不过可以看见人群之中耸立着高台,高台上华灯彩照,有女子亭亭而立,抱着琵琶。隔的远,岳紫月看不太清,但能看见身姿曼妙窈窕,五官应当也精致如画。 她信手弹起琵琶来,随曲唱和。声音如黄莺清丽高亢,如同天籁。配上词中风花雪月,不由让人沉醉。 一曲完,她放下琵琶,轻移莲步,她身上的纱衣本来便层层裁开,堆叠在一起,一转便旋开,如牡丹绽放。 下面有人叫好,有好色之徒早就流了口水。鸨母走到台上来。 “小蝶姑娘大家都已经看到了,天姿国色,当不当得起这花魁。” “当得起。”有人应和。 “小蝶姑娘初初长成,还未被人染指,今夜,便选一位在场的公子,来给小蝶姑娘开。苞。小蝶姑娘的初。夜,一千两。” “一千五百两。” “两千两。” 叫价的声音此起彼伏,岳紫月和鹿决明被人群往前挤了挤。小蝶虽然脸上带着浅浅笑意,但是明显有几分勉强,和不愿。鸨母倒是真的乐开了花。 最终,一个四旬中年以六千两的价钱,拍下来和小蝶的一夜春宵。 岳紫月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身形壮硕,面容猥琐,这样的人,却十分有钱,小蝶金枝玉叶,若给他当真可惜了。 只是不由得小蝶不愿,早有人起哄一样的给小蝶盖上盖头,送入洞房去。 人群仍然闹哄哄的,不少人都挤上楼,要去闹洞房,大堂里人一下少了许多,有不少人转叫了其他姑娘,岳紫月倒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钱大公子果然在这。 “你看看,你看看。”男人将白布甩在地上,白布洁白如雪。“老子买的是小蝶姑娘的初夜,那贱人已经开了苞了。老子六千两,就这么打水漂了,给老子个解释。” 楼上的人也下来,这可是件大事,卖小蝶姑娘的初夜,可是小蝶姑娘已经开过苞了,在花楼,迎春阁便是抬不起头来。 “这......这,咱家也不知情啊,这小蝶姑娘一向都没有出过迎春阁,是不是小蝶流得血少了,您没看出来。”鸨母说道。 鸨母脸上带了难色。“这个,咱家让别的姑娘陪您还不行吗?” “别的姑娘,别的姑娘也是花魁?”他说道。 这样一掷千金的主儿一直都是花楼里的常客,更是花楼极力留住伺候的恩客。这样的恩客,自然不能白白放他们走了,鸨母上前拉住。“大爷,咱家后面还有几个小的,嫩的都能掐出水来,虽然还没有调。教好,但是保证是雏儿。” 大爷脸上虽然还是明显的不快,但是被鸨母这么一说,也有几分犹豫心动,鸨母见状,急忙使了个眼色,便有人将这位大爷带了下去。 青楼里又恢复了热闹喧嚣,岳紫月看着,虽然谈资从小蝶的美貌换成了小蝶的初夜,语言里也多了许多轻薄鄙夷。 虽然青楼女子为妓,早就没有了清白可言,但是在初夜之前就失了身子,也难逃非议。以后便再也不能做一等的头牌,只能做二流的陪客。岳紫月不太懂这些青楼的规矩,只是看见鸨母带着人,怒气冲冲的往二楼去了。岳紫月也看见一个影子,跟着上了二楼。 岳紫月见状,和鹿决明一起跟了上去。二楼已经是一片凌乱,小蝶的房间更是,美人坐在床上,衣衫凌乱,目光呆滞,仿佛木头一样。 鸨母带着人冲了进来,也不顾小蝶穿没穿衣服,便有龟公扯着小蝶的头发,将她从床上拽了下来,春光一揽无遗。 “说,什么时候跟别人私通的。”鸨母怒极,白白害她损了几千两银子,那些在后院调教的小丫头,若是成了,少说也能买上两个六千两,现在却为了赔罪,让他花更多的银子来迎春阁,白白便宜了那个老东西。 小蝶捂着头,什么都没有说,鸨母脸上带着怒色,“打。” 青楼里折磨人的手段很多,而且大多不会留疤,龟公拿出来的是散鞭,每一股上面都有栗子样大的疙瘩,成葫芦形状,一鞭下去,小蝶白皙的背上便落下一片红点。 二楼留着龟公拦路,不让客人过去,但是岳紫月他们前面的那个人却似乎很熟的样子,打了个招呼,便走进去了。 岳紫月到门口的时候,便被龟公拦下来。 “刚才那人都能进去,为什么我们不能进去。”鹿决明不服气地问道。 “那位可是钱家二公子。姑娘和公子又是那位。”龟公倒是有十分傲气,将岳紫月他们拦在门外。不过倒是找到了岳紫月一直向找到的钱家二公子,既然他们进不去,不如便在这里等。反正里面的人早晚也会出来。 等了许久,没见到屋里的人出来,反而见到旁的人晃晃悠悠的爬上来,还当真是冤家路窄,正是那钱家的大公子,钱家的大公子脸色陀红打了个酒嗝,眼神迷离。嘴里还一边嘟囔着。“老不死的,竟然不愿意给我钱来。小蝶姑娘也不等我,我呸。” 岳紫月靠在栏杆上,往下压了压面具,这人应当认不出来,但是这钱家大公子竟然凑过来。岳紫月半边脸还是她原来的样子,倾国倾城,那钱家大公子一下便看到了,伸手过来。“你还不陪大爷玩玩,大爷心里难受。” 岳紫月看着心底生厌,不着痕迹的躲过。钱大公子一看便来了脾气,又伸手过来,就被岳紫月一把抓住手腕,这样的手劲让钱大公子回想起来在医馆的时候,被岳紫月抓了手腕,仿佛手都要断掉一样,脸上不由得扭曲了起来,“是你?” 他挣扎了一下,岳紫月将他的手折过去,听到了骨头清脆的一响,岳紫月才放开了手,那钱家大公子捂着手,往岳紫月脸上一胡罗,打落了岳紫月脸上戴着的面具,面具掉在地上,露出岳紫月另外那半张脸来,那半张脸仍然是鲜红的颜色,斑驳错落,让人看着便吓一跳。 “哈哈哈,丑八怪。”钱大公子说道。“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长成这副样子,有哪个男人敢要。” ##第434章 屠苏花粉 他说话的时候,似乎忘记了手上的伤,是岳紫月扭出来了,脸上带着鄙夷神色。 岳紫月也不管,只是捡起来面具,拂了拂上面的尘土,重新戴在脸上。“不过酒囊饭袋而已,这种垃圾,还不值得我动怒。” 她说完,又抖了抖袖子,钱大公子指着她,还想说什么,只是不敢,又将半句话咽了下去。指着岳紫月,半晌说不出话来。 正巧钱家二公子也从楼上下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人,那人裹着灰色的袍子,已经在他怀里安心睡熟,像个孩子一样,脸上还挂着泪痕。蜷缩在钱家二公子的怀里,玲珑娇小。 回答他的只是冷笑。“你回家便抱着一个青楼女子回去,不知道爹还要怎么生气呢。不如找个别院,安置下来。反正不过一个*女,玩玩便算了。还能多赚几个钱。” 他说着,伸出另一只手去扯小蝶身上裹着的衣服,钱润安只是往后让了一步,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 “兄长,小蝶已经不是青楼女子了。她已经赎了身,现在是自由身。” “谁,谁打老子。”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怨毒地瞪着对面的四个人,钱润安抱着小蝶,只能是岳紫月抽了他一巴掌。只是他根本没有看见岳紫月动。 “你**使得什么妖术。”他质问道,却又惧怕岳紫月,不敢上前,手腕还在隐隐作痛,知道岳紫月不能轻易招惹。 “好狗不挡道。”岳紫月说了一句。 “你……” 钱润安对着她点头致谢,抱着小蝶下了楼。钱大公子阻拦不得,脸上带着恼意。 “这是我们家的事,你又是哪根葱,**管什么闲事。” 但岳紫月杏眼一瞪,他便软了下来,不过是一只纸糊的老虎而已,只是表面上张扬跋扈,实际上不过是一个草包。岳紫月转身,他也只敢在岳紫月背后叫嚣,岳紫月不想搭理,鹿决明少年心性,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从怀里撒出一包药粉来。 钱大公子张嘴,刚想再骂,便吸入了一口药粉,浑身便像是长了跳蚤一般,奇痒无比,抓耳挠腮。抖落着身上。 “你给他用了什么?”岳紫月当然看见了他的小动作,看着钱大公子边骂边挠的样子,心里也痛快许多。 “屠苏花粉,能让人瘙痒难耐,仿佛几万跳蚤一起咬一般。洗澡过半个多时辰会好。” 这样的人不值得动手,但是这样略施小惩,正合了岳紫月的心意。 钱润安已经带着小蝶离开了花街。钱府的家产大多已经变卖,宅院也有许多折现卖了出去,但是住的地方还在。虽然及不上之前气派,但是居住还是够的。 钱润安将小蝶放在床上,她身上全都是被抽打的印子,没有一处破皮,也没有一处玩好,脖颈以下,全都是淤青红印。两肋,大腿已经抽的鲜红,瘀血聚集在皮下。 旋开手中的药膏,将药膏擦在小蝶身上的伤处,他手指轻柔,一点点地将药膏涂遍。替小蝶穿好衣服,盖上被子,开门的时候,便看见岳紫月和鹿决明站在院子里。 鹿决明医术高超,但是竟然不会轻功,岳紫月一路夹着他飞过来,影响了脚程,才耽搁这么久。 钱家大公子是混账的话,这位二公子只能说是不务正业才对。虽然混迹在秦楼楚馆,倒也是风雅之士,不像是那种不学无术,满口粗鄙的人。 “兄长一向无礼惯了,两位不要见怪。虽然父亲时常劝诫兄长,只是兄长听不进去。还望两位多多担待。” “……” 看钱家大公子那样子,只怕钱老劝诫,也只不过是不痛不痒的说几句,从小便疏于管教,才长成这般样子。比如说兰陵太守的公子,专横跋扈,草菅人命,死在闫木青剑下,死有余辜。若是钱润安,还有挽回的余地,像是钱家大公子那样的人,估计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公子和小蝶姑娘,似乎是情投意合。”岳紫月问道。 钱润安不言。只是看向屋里,目光温柔。 “我等过些日子,便娶小蝶为妻。” 岳紫月和鹿决明对视一眼,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虽然钱家落魄,他父亲也不一定允许。 “你真的想好了?” “是。”钱润安点头。“能够取小蝶为妻,是我今生最大的愿望,如果父亲不准,我便到外面,找个院子。” 他说话的时候,语言坚定。 钱家已经没有什么了,也不算是放弃家财,若是等钱老故去之后,连同医馆宅院也要一并被变卖了。“你就不想重振钱家医馆吗?” 这也是钱老最想问的,他这两个儿子,大多不学医,不看医书。钱大公子终日嗜酒,钱二公子也没有这个心思。 “我从来没学过医术,父亲的意思我也明白,只是我实在没有医学上的才能,若父亲愿意来,我们便孝顺父亲,若父亲不愿意,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钱润安说道。“行医是不能了,若是做些小生意,还是可以。” 这样的话,也不算违背钱老的意思。钱老将他最后一笔积蓄交给岳紫月,便是想让岳紫月劝诫他儿子改过自新。岳紫月不知道应当怎么做,她对钱家二公子很有好感。 小蝶已经醒了,披着衣服,出了门。岳紫月近距离看她的时候,眸若点星,色如春花,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有病西子一般的样子,钱润安快步走上前去,给她拉了拉衣服。 “你身上还没有好,怎么出来了。” “我起来之后不见你,便出来看看。”她声音有些暗哑,不如刚才那样清亢,不过声线依然如黄莺儿一般,只不过是略微沙哑的黄莺儿。“润郎,我们当真已经没事了吗?” 钱润安看着小蝶进屋去,眼底敛藏温柔。 岳紫月不便打扰,告了辞之后,同鹿决明一并出了门。 钱润安说话算话,果然娶了小蝶为妻。小蝶虽然出身不好,但是却聪明贤惠,是一个好妻子,将所有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将钱润安照顾的很好,到时出乎岳紫月意料。他们两个也算是郎才女貌,这样生活在一起,也算是不错。 ##第435章 不明不白的死了 她们两个的婚事并没有大操大办,钱老并不知情,但是钱大公子回家的时候,便将这件事情捅破了。钱润安不必钱家大公子张扬跋扈,虽然不务正业,但也算有才情,可有别的生计。岳紫月可听说,鸨母狮子大开口,要钱润安六千两银子,但是钱润安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拿出来六千两银子,替小蝶赎了身,他本来就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竟然一下拿出六千两银子来,不由得让人存疑。 他混迹花楼,也不像能够存下钱的样子,而且也看不出有其他的收入的样子,但是确实拿出来那么多钱来。岳紫月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这么多钱。 若是他能有这么多钱,钱老也不会说他不学无术了。钱家大公子很显然也听了钱润安花六千两银子为小蝶赎身的事。 岳紫月便是住在钱家,一早就听见喧闹声音,原是钱家大公子回来了,正在院子里撒泼。钱家早分了家,他的那一份早就典当了,赖在家里不走,也算是勉强有个落脚的地方。 一大早就能听见院子里我叮叮当当的声音,岳紫月出了门,就看见钱家大公子在院子里,地上都是碎裂的酒坛子,应当是喝醉了,又撒酒疯了。 “钱润安,你行啊,说拿出六千两来就拿出六千两来,也不愿意给我还债,可以啊。”钱大公子说道。“你别以为你暗地里做什么事我不清楚,你那钱怎么来的?” ,钱润安开了门,眼里蒙着一层阴霾。“兄长,若你念得一点手足同胞之情,应当知道,话不能乱说,况且还有外客在,兄长这样闹,可是真的不成体统。” 他脸上的阴霾让钱大公子看了,脸上都有些恐惧的神色,咽了一口唾沫,完全没有刚才那样张扬跋扈的神色。 “兄长,若你念得一点情分。也是为了你好,也不应该在这里闹。” “你以为我怕你,不过是北......”他说到一半,便被钱润安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脸色有些不好,明显已经怕了,但是却又强撑着,不愿意软下来。 岳紫月远远站在后面,看着他们兄弟两个,知道钱润安一定藏着秘密,但是这个秘密是什么,岳紫月并不知道。 她看向鹿决明,鹿决明虽然一直在苏北,但是却一直在药谷,对钱家也不了解。 钱润安是有才的,或许在谁的哪里得到重用也说不定,虽然在苏北没有人有这种财力。钱润安有才,但是混迹在花楼当中,只顾风花雪月,填词作曲。难不成钱家大公子知道什么。 不过一天,岳紫月还没有去找钱大公子的时候,便知道,钱润安已经死了。醉死在护城河里,身上已经被泡的浮肿,整个药城都知道,钱家大公子一直都荒唐惯了,醉死在河中,对于苏北来说,不过是少了一个混账纨绔而已。 岳紫月再去钱家医馆的时候,感觉钱老又老了许多,钱家医馆前面挂着白灯笼,还是钱润安出钱将钱家大公子入殓。钱家大公子混账,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便死了,没有过多人在意。不过是少了一个混账而已。钱润安脸上也不见伤心,似乎死得不是他的亲哥哥一样。 这样的混账,若是死了,自然是大快人心。虽然钱家大公子酗酒无度,但是总不至于栽到护城河里。况且大晚上,他又是怎么出的城。 岳紫月察觉到不对,应当是他知道什么事,被人灭口,而且,很有可能是钱润安动的手。钱润安的钱是从哪里来的,钱润安说过一个北字,那药店也是裴轻云的产业,没准,钱润安的钱便是裴轻云给得。虽然钱家大公子相当混账,但是毕竟是钱润安的亲哥哥,钱润安总不至于下此狠手。 钱家大公子已经入殓封棺,而且他经常烂醉,将一个没有意识的人拖到河里淹死并不需要其他的手段,就算是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而且钱润安娶了小蝶之后,也不混迹花楼,一颗心归了回来,不仅孝顺父亲,反而还在意起家里的生意来,虽然比不上之前,但是维持基本生计已经没有问题。 钱老把这当做是岳紫月的功劳,对着岳紫月和鹿决明千恩万谢。丧子之痛也稍微缓和了一些,有钱润安孝顺,他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来,只是岳紫月总觉得心里隐隐的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若钱润安和北国有关系,那便是勾结北国的大罪。岳紫月自从知道了裴轻云是北莫王之后,对着裴轻云一直心怀芥蒂。鹿决明不知道岳紫月是为什么,总像是紧绷着一根弦一样。 “之前不知道先生贵为北莫王,实在失敬。只是北国事务繁多,王爷还时常到大梁来走一走,当真死大梁的荣幸。” 岳紫月脸上勉强带着笑意,行了礼。 “油嘴滑舌。”裴轻云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我听说,大梁鹤望侯死了。” 岳紫月脸上一下便阴沉下来,抬眼,看着裴轻云。 “鹤望侯一死,这五年来,大梁的消息我了如指掌。”裴轻云说道,语言中不乏恶毒。“我还听说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他能说出什么东西来,岳紫月脸上明显是不快的神色。之前只知道他是天衣阁掌柜的时候,岳紫月还并没有这种感觉,但是现在看他的脸,只觉得面目可憎。他对闫木青出手的时候,岳紫月便不觉得他是友。 “既然王爷对大梁了若指掌,那么王爷说的事,应当十分有趣,紫月倒是要洗耳恭听了。”岳紫月说着,将手上的风麟珠往袖子里藏了藏,她竟然一直忘了丢了。 “大梁文德帝,可是被人下了毒,谋害而死的,这谋朝篡位的,便是慕江远,不是吗?”裴轻云说道,脸上带了一点嘲笑。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裴轻云说完,“我还知道,你面具下的这张脸。”他说完伸手,手指还没有触到岳紫月的脸的时候,岳紫月便后退一步。 “钟离燕是你的人?” “钟离燕是北国人,你又凭什么认为她会效忠大梁帝王?”裴轻云说道,将手收了回来。“可能你这张脸,比我想象中毁的更为彻底。” ##第436章 案件资料 他说话的时候,语言里不乏遗憾惋惜的神情。岳紫月只是冷淡看着他。 “我这张脸是什么样子,应当不关王爷的事吧。” 裴轻云脸上带着冷笑。“我授意钟离燕帮你脱身,魏小姐不说谢我,反而还咄咄逼人,当真是不知礼数。” “既然是如此,那紫月现在谢过王爷。”岳紫月福了福身。“大梁现在国运昌盛,兵强马壮,王爷来大梁,还要小心了。” “好,很好。”裴轻云拍了拍手,“牙尖嘴利,不愧被大梁双璧垂爱,果然精彩。我更想和魏小姐说话了。” “王爷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 岳紫月抬头,沉如湖水的眸子里闪过波澜。 裴轻云很喜欢这样的眼睛,嘴角不免也挂了微笑。 “紫月小姐应当同鹤望侯情投意合吧,只是可惜鹤望侯英年早逝,而凶手却端坐朝堂。紫月小姐,难道不想报仇吗?” 提到报仇,岳紫月心里不由得便打翻了五味瓶。但是这样的情绪波动不能在裴轻云面前表现出来。一但她出现了想要复仇的情绪,裴轻云就会抓住这一点情绪的波动,将岳紫月的情感导向于有利于他的方向。 岳紫月极力将心中的那股恨意压了下去,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原本裴轻云以为岳紫月不会如此情绪,虽然不至于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但是总不能像这样如此淡定,仿佛在谈论一件和她无关的事情。真实情绪并不是想隐藏就能隐藏的了得。总是有些蛛丝马迹可寻。但是岳紫月十分淡然,仿佛真的没有想过复仇一样。 她这样的表情,裴轻云虽然诧异,但是很快脸上便带了笑意。“紫月小姐这般冷心肠,若闫木青泉下有知,会不会觉得自己真情错付。不过我好像是错了,这世间原本就是没有魂灵的,否则天下人都应当知道,所谓的璧玉公子,不过是手上沾染无数鲜血的地狱恶鬼。” “你说够了没有。”岳紫月控制着语气里的情绪。凌游已经不在人世,她不想听有人诋毁。只想回忆起和闫木青在一起的每一刻,便是温情和喜悦。 “紫月小姐不必生气,因为我说的都是真的,你难道以为,闫木青真的是那么光风霁月吗?魏小姐与他朝夕相处,以小姐的聪明,难不成一点都察觉不到,他身上的异样之处。”裴轻云脸上带着笑。 岳紫月之前已经猜到闫家的真实身份,除了历代皇后母家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身份,维持闫家百年繁荣的身份。帝王在黑暗处的一把刀。不过闫木青已经死了,他的身份便是鹤望侯,如清风明月一般的璧玉公子,岳紫月不想听到闫木青其他的传闻。至少在他的心里,他一直都是光风霁月的公子。 他不想听,但是有人想说。裴轻云脸上挂着笑,岳紫月脸上的变化,他都收入眼中。脸上带着笑,却比其他的表情更为恶毒。 “闫木青死了之后,我在大梁安插的人便没有了阻碍,慕江远的确很有才。这方面比闫木青还差的远。虽然他又重新的将组织完善,但我已经把大梁摸得一清二楚。不过倒真是让我惊讶,你们大梁鹤望侯这样厉害。他不死,当真将大梁守的如铁桶一样,只是他不是北国人,可惜了。这样的铁血手腕,杀伐果决,还能有那样的性子,若是在北国,我定然要引为知己。” 裴轻云说着,怀里掏出一沓纸,扔给岳紫月。“拿着吧,你会想看的。” 岳紫月接过来,不用猜,也知道里面写的什么,但是裴轻云说的没错,她的确会想看,因为这是另一个凌游,一个她从未认识过,在明月清风之外的凌游。 “还有。”裴轻云转身,又回过头来。“如果你想通了,想要报仇的话,只管来药房找我。我会在这里等你七日。” “你去做什么了?”鹿决明伸了个懒腰,双手抱在头后,看着岳紫月。 “我等你很久了,都没见你来吃,便将你的那份也吃了,不过我给你剩了一个煎糖包。” 他说的便是桌子上的那一碟糖包,只剩下一个,煎得两面金黄。岳紫月刚刚还有胃口,但是现在已经不想吃了,只想赶快回到房间。和鹿决明说了一声,急匆匆回来房间关上门。将怀里的纸全放在桌子上。 那些纸,便是一桩桩案件,上面的全部都是大梁高官。离奇被害或者失踪。有的纸页已经泛黄,应当是多年前,或者卷宗保管不力的缘故。 这些便都是闫木青动的手。四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其中高官显贵,不过都是帝王为铲除异己,派人所做。最小的一个,不过五岁。 纸铺在桌上,岳紫月手微微颤抖,心里仿佛堵了一块石头一样。虽然这些事情,她多多少少能猜到,但是却没有想到,事实就如此残忍。 帝王背后,有很多黑暗,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是闫木青的。岳紫月也不知道这些事情闫木青做了多久。最早的一张,大梁崇明二十年。闫木青刚刚十四岁。是前礼部尚书,不明不白的被刺杀在家中,一剑封喉。没人看见刺客什么时候来的。慕庭深也没有下旨追查刺客,只是草草安葬,封赏了事。 岳紫月坐在桌前,发呆了好久,才将床下的铜盆拖出来,点了火,将桌子上的纸页,倒进火盆。看着火苗将纸张吞噬,化为飞灰,岳紫月才觉得心中压着的那块石头放了下来。如释重负的感觉。不管闫木青过去如何,都已经过去了,从今以后,他便只是璧玉公子,没有人再能诋毁他,无论是谁。 鹿决明回来的时候,火盆里的纸早就烧尽,“你这是在烧什么?” 就算他鼻子再不灵,也能闻到这纸灰的味道。 “没什么,看着一卷书,不喜欢看,便烧了。”岳紫月抬头,脸上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你不是在下面吃煎糖包吗?怎么上来了。” ##第437章 哄哄神医 “哈,你是这个呀,”鹿决明脸上带着微笑,将手里的一提包子拿上来。“我刚才把这事都忘了,你不是早上没吃吗?我觉得我连你的一份吃了太不地道,所以又帮你买了一提,你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多谢你了,我不是很饿。” “我是医生,你是病人,而且我还是你的谷主,谷主的话,你当然要听的,我让你吃你就吃。”鹿决明一下子坐在旁边,又捡起一个煎糖包来。咽一下口水,然后又默默的放下了。“总之,你快点吃吧,这个可好吃了,而且只有苏北才有,别的地方是吃不到的。” 岳紫月脸上挂着微笑,“既然你如此说便吃吧” 这煎糖包的确不错,香甜酥脆,很好吃,甜的让人想流泪。岳紫月吃着吃着,眼泪便流下来。 鹿决明就见到这样,慌张起来。“你是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岳紫月只摇了摇头,抬手擦了眼泪。“我没事,只是这煎糖包太好吃了。好吃的,让人想哭。” “这么好吃啊,你爱吃我便多给你买点。”鹿决明说又要起身,岳紫月拦住他。 “不用了,这些便够吃了。”岳紫月又吃了两个,将包子推给鹿决明,“”你想吃便吃吧,我吃饱了。” “明月,你今天真的好奇怪,平常你不是这样子的,以前你的情绪波动没有这么大,病人要保持情绪稳定,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鹿决明说“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彻底,我还要帮你调理,一定要保持心情愉快,你才能好得快。” 岳紫月莞尔一笑,鹿决明的确经常这样说,但是说真的让她笑,岳紫月没有真正笑过,也笑不出来。这世上早就没有她眷恋的人了,要怎么让她笑得出来呢。 鹿决明他不一样,认为心情愉快的确是长寿的,他是医生,也希望自己的病人心情愉快。只是岳紫月病的不是身,是心。心病并不是普通的药可以医的。 “明月你这样开心的话,会好起来哦,而且你的脸,我已经有办法治了,等我给你用了药,你就可以恢复的和之前一样了。”鹿决明就说到,女人都是在意自己的面容。仿佛说到这样,岳紫月就可以开心起来一样。 只是岳紫月就是高兴不起来。 “那多谢你了。” “你何必这样跟我说?在药谷的时候,你帮我采的不少药材,都是我自己采不到的名贵药材,若不采便浪费了。那些名贵的药材也能抵得上你的药费了。你是我的病人,我自然要负责到底了。你遇上我这样负责的医生,是你的福气。” 岳紫月脸上带着笑,“是我的福气还不行吗,神医。” 这句神医将鹿决明哄的开心,鼻子几乎要翘到天上去了。“那是,我可是神医,如果没有我,你当时就死了。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将你救回来,谁叫我是药谷主人呢?我跟你说,我还没有遇到我治不好的病。” 他虽然是神医,但是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脸上带着骄傲,却并不是让人讨厌的那种,反而还让人看得欣喜。 “你除了浑身经脉紊乱,好像没有其他的地方有问题,你除了头晕之外,还有哪里不舒服?你换只手来。” 岳紫月换了一只手“我没有什么别的地方不舒服了,只是……”岳紫月说完咳嗽了几声,她对医理了解不深,只有浅薄了解。也不知道鹿决明是不是察觉出了她身上并没有异状,只是自己逆行经脉。这样骗他,若是让鹿决明知道想必会生气吧。 他是医者,怜悯天下百姓,自然不忍百姓遭受战火屠戮,到时候国家不安,定然会有许多人生病,到时候,时疫,伤痛便一并都来了。岳紫月觉得自己不算是大梁子民,大梁已经没有她所爱的人了,就算是大梁覆灭又能怎样。 “我不知道你哪里生病了,不敢给你随便用药,幸亏我们还在苏北,若再远点,就没有办法去药谷取药了。你先等我,我这就回去药谷了。你身上并不像吃中毒也不像是生病,到像是经脉紊乱,可能是之前我并没有给你完全调理好,现在又复发了,你情况特殊,我没有带来调理你经脉的药材,我过去取,只要一天我就能回来,你可要等着我,不要随随便便跑跑到别的地方去。” 他说完,拎着自己的药包急匆匆的出去了,岳紫月等他出去,确定他不会再折回来,才调息了经脉,恢复了正常。他一时疏忽,没有察觉出来。要是过一会儿没准便反应过来,为了防止他折回来,岳紫月现在就要去找裴轻云。 之前他们一起去的药店便是裴轻云的产业,裴轻云住在药店里,见到岳紫月这么快来,脸上不免有了讶异之色。“我以为你要考虑一会儿,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你已经考虑好了?跟我回北国,还是自己去刺杀。” “王爷,我答应你。”岳紫月看着他,眼神坚定。“不过北国攻破大梁的时候,慕江远请让我亲手解决。” “我还以为你要考虑很久,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简单的答应下来了。”裴轻云笑道,“看起来你真的对慕江远恨得很深。” “这些就不用你来管了,你只需要知道,我愿意跟你回北国,就可以了。” “好,很好,我答应你,等到攻下大梁都城,生擒慕江远,到时候你要怎么报仇,便是你的事情了。我不在干涉。”裴轻云说着,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我本来留在大梁,就是为了等你这个答案,现在你果然已经给了我想要的答案。” “好,一言为定。”岳紫月说道,现在她已经毁容,北国美姬无数,裴轻云要的自然不是她的人,至于看重了岳紫月的什么,那就是他的事了。可能还需要判断她是否对他有用,岳紫月只需要证明,她对裴轻云有用,裴轻云才能实现与她的约定。 “好,我们今日便启程,回北国。” 是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或者是岳紫月反悔吗?岳紫月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就一定不会反悔。她答应了的自然不会再反悔。 ##第438章 独去北国 “王爷,我还有一个朋友,我想给他留一封书信,否则我这样一声不吭的便走了,他会以为我出了什么事。还请王爷等我片刻。”岳紫月行了礼,看着裴轻云点了点头,才出了门去。 鹿决明出了城,赶了半日,快要走到药谷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岳紫月自早上吃的东西,不过是煎糖宝而已,他也吃过了,并没有问题。而且岳紫月就算逆行经脉有问题,但也是他亲手调理过的,五年未曾复发,为什么偏生今日突然复发了。鹿决明突然感觉不对,急往回走。只恨自己不会轻功,没有翅膀,不能一下回到苏北城里去。 等他回来客栈,已经将近晌午,岳紫月的房间里早就没有了人,连同她的东西都已经一扫而空。里面只用茶壶压着一封信,线上的墨迹已经干了,应该是留了很久。 鹿决明手有些颤抖,拿着信。上面的是他每个都认识,但是却仿佛是第一次见一样,他说什么,岳紫月终归是没有听进去,就算拿大梁覆灭为代价,也要杀了慕江远吗? “神医,我已去往北国,我始终无法像神医一样,怜悯大梁子民。或许你认为我心中只有仇恨,的确是没错,只要能杀了慕江远,我宁愿用尽一切手段,就算是倾覆整个大梁也在所不辞。我知道神医一定会阻止我去北国,不得已才骗了神医,还望神医莫要见怪。药谷山清水秀是适合隐居的地方,世道很快便要乱了。战乱将起,我不想伤害神医,还请神医继续隐居药谷,神医救命之恩,紫月永世铭记。 岳紫月拜安。”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什么岳紫月,我就只认识明月,这么容易把我诓骗到药谷外面来?现在又让我这么回去,太过分了吧?你的病还没有好,我还没有治好你的脸,你就这么轻易的跑了。活该你要丑一辈子。以后就算你来哭着求我,让我治好你的脸,我也绝对不治。”鹿决明气得将信揉成一团,甩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才将地上的纸团捡起来,抚平上面的褶皱,小心翼翼的放在药包里。“我看以后到北国,还有谁能医好你,我绝对不医你了,等以后来哭着求我吧。” 抬头望着北面的方向,“你让我回药谷我就回?你以为你是谁,我偏不回去。” 马车里有准备的果脯,岳紫月拿出来,给五五吃了,五五可能是饿得狠了,吃了两三块,才心满意足的砸了砸嘴,舒舒服服的落在手炉旁边。它腿上的信筒已经掉了,不过栓绳还在。一路上定然还有猛禽,不知道五五是怎么躲开的。 岳紫月手撑着脸,看着睡着的五五,仿佛又回到了还在金陵的时候,闫木青传信来,她提笔回信的时候,五五便在旁边睡着。那随信一起的红豆,岳紫月都收在了妆奁匣子里,没有带来,应当是丢失了。欺霜断了之后,便一直落在慕江远的手里,她身上与闫木青相关的,也只剩下那枚玉佩与回忆而已。 “咕~”五五咂嘴,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竟然歪着脖子,倒在桌上。岳紫月还以为它出了什么事,捧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它是睡得太香了。 它一路飞过来也累坏了,岳紫月将它捧起来都没有醒。 掏出手帕来,给五五蓄了一个窝,放在里面。摘下面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里。其实用不着照镜子,只需摸一摸自己的脸,便知道是什么样子了。之前她随身携带这小铜镜,也早就扔掉了。岳紫月将面具放在一旁,用丝巾蒙住了脸。 出了白水关,便是北国,裴轻云也换上了玄色麒麟服,他的手下早就在城里等他。 到大梁的时候,裴轻云便装作是普通商人的样子,用的普通马车,现在不用伪装,便摆开架势来。车轮嵌金玉,四匹纯黑宝马拉车,侍卫举着麒麟族纹。 王府规格的马车自然比普通马车大上几倍,裴轻云看着岳紫月,头上已经换成金冠玉簪。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岳紫月上了马车,五五被她装在口袋里,此时冒出一个头来,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四周。 裴轻云也跟着她上来,坐在她旁边,一只手撑着头,目光却没有一刻离开过岳紫月。 “我倒真的是很好奇,你的脸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岳紫月犹豫了一下,然后解开面纱,面纱飘落。右半边脸仍然如剥壳的荔枝一样白皙水润,另外半边却如同枯萎的紫皮,堆叠在脸上,和右手食指一样干枯可怖。 “让王爷见笑了。”岳紫月说道。重新系上了面纱。 裴轻云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手里把玩着印章。“当真是惨烈,你在药谷待了五年都未曾恢复,现在后悔吗?” “自然不后悔。自我用药的时候,便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此为脱身之计,我为何要后悔。” 裴轻云只是笑而不言。 北国国姓姜,大梁人只知北莫王,不知道其姓名。 但是岳紫月看见他把玩的印章上,分明便是写着一个琊字。裴轻云,应当只是掩人耳目的化名而已,北莫王,姜琊。 “对了,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可能想知道。”姜琊笑着说道,“两年前慕江远议和,提出公主和亲,许我为妃,你猜猜是哪位公主?” 适龄未嫁的公主,便只有一位。“平乐公主,慕川岚。” “我听说你们之前有过节。她几次三番陷害于你,可是真的?”印章在他手里转了一个圈。 “平乐公主是王爷的宠妃,紫月不敢污蔑。”岳紫月低眉,“况且,是为了鹤望侯,王爷应当也不想听。” “我的确是不想听。不过一路上无聊,不如听你说些事情,打发时间。” “王爷想听什么。紫月从来都不会讲故事,紫月的故事也无聊的紧。”岳紫月低眉。 她曾经的少女情怀,欢欣喜悦,早就一同在清嘉王府葬送了。 “本王倒是觉得,你的故事多得很。你失踪之后,江湖上锦瑟山庄,十里画廊要找你的消息。大梁当朝皇帝慕江远现在还暗中查访。岳紫月,你倒是本事大得很,到底让多少人牵肠挂肚。”姜琊说着,靠上前来,手撑着车壁,拈起岳紫月一缕头发。“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何慕庭深给你一个明月的封号了,当真如明月公主一样,祸国殃民。明月公主极善权谋,岳紫月,你呢?可莫要让我失望。” ##第439章 主仆情深 姜琊和慕江远本质上是一类人,有野心,渴望权势,雷霆手段。只不过慕江远暗度陈仓,谋得皇位。姜琊是光明正大取幼帝而代之。两人殊途同归,而想到的,都是这天下而已。 大梁地大物博,北国兵强马壮,已经僵持许久。慕江远已经平定苗疆南夷,接下来便是专心对付北国。之前议和不过缓兵之计,现在早有战意。 姜琊也是一样,早想南下大梁,入主中原。岳紫月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什么,只需要告诉姜琊,她对他有用便可。 “你需要我做什么?”岳紫月看着他,离得这样近,他身上的龙涎香钻入鼻孔,岳紫月并不局促,目光坚定。 姜琊喜欢这样的目光,自从第一次见到岳紫月的时候,他便对岳紫月起了兴趣。岳紫月设计手稿是另一部分,他暗中派人监视岳紫月,却发现岳紫月和寻常的大家小姐倒是一点都不同。而且还听说,岳紫月之前十分懦弱,突然有了如此大的变化,简直不像是一个人。不由得让他想起来北国的传说。 北海鲛人,死后化珠,可生死人,肉白骨,借尸还魂。 “王爷想让我做什么。”岳紫月低眉说道。 姜琊收回了目光,“我曾经说过,若你想做谋臣,我便保你入朝,现在这话依旧算数。” “既然如此,那便多谢王爷抬爱紫月感激不尽。只是紫月才疏学浅,现在幸得王爷赏识,若王爷不嫌弃,紫月定当尽力。” 这倒是让姜琊很满意,只是一笑,回头看着窗外。他们已经走了三日,眼见就要到北国燕京,燕京地寒,就算是夏日也偏凉些,岳紫月穿一身轻薄衣物,禁不住觉得寒凉,一件袍子兜头罩下。 “北国天冷,小心着凉。” “多谢王爷。” 马车在王府前停下,姜琊下了马车。岳紫月从另一辆车上下来,这两天五五吃胖了许多,羽毛也顺滑了,有几分当年肥胖的模样。就蹲在岳紫月肩上,头埋在翅膀里睡觉。 姜琊看了它一眼。“你哪里来的鸽子,好肥啊。” 岳紫月不由得一笑,抬手将五五捧了下来。五五也醒了,张开翅膀盘旋飞到他的头顶。 “旧人送的而已,我原本以为它也已经死了,没想到竟然活的这样好,前两天找了过来。” 姜琊自然知道这旧人是谁,没有说话,只是一笑置之。 站在王府大门,便觉气势恢宏,大梁都是白墙青瓦,但是北国不一样,就连王府屋顶上面铺的也是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金光,趁着朱砂红墙皇室威严。大梁是江南小调,而北国,便是豪迈壮歌。 不过北漠王府没有高的小楼,只有四角,立着钟楼。姜琊早就派人给岳紫月准备了房间,岳紫月推门进去,里面的陈设竟然与秋月阁一模一样。姜琊还真是有心。 “小姐。”看着眼前的丫鬟走了出来,见到岳紫月的时候,请叫了一声,看清了她的脸,岳紫月也不由得愣住了,脸上的泪簌簌落下来。 姜琊在后面只是一笑,脸上带着三分邪气。“既然你们主仆情深,我便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他说完转身出去。岳紫月看着安宁,仿佛见到前世的自己一样。 “小姐。”安宁也落下泪来,但还是紧着主仆的本分,站在原地,用衣袖抹着眼泪。“小姐,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岳紫月一把扑过去,将安宁揽在怀中,泪水浸透了面纱,面纱便掉了下去。“见到就好,见到就好。” 她松开安宁,安宁看见她的脸,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小姐的脸怎么变成这副样子?”她伸手出去的时候有些颤抖,手不敢摸上岳紫月的脸,像是怕弄痛岳紫月一样。 岳紫月没有在意,只是握住了她的手。“这是过去的事了。家里怎么样了。” “那天小姐从王府回来的时候,夫人早就嘱咐我们,换上小姐的衣服。本来是我要这么做的,但是沐青说她和小姐的身姿相仿,就拦着我自己换成了小姐的衣服。我拦不住她。夫人也去了皇宫,但是出来的时候,夫人便……离世了。老爷就像丢了魂一样,官也辞了,这几年一直守着夫人的墓。” “那星河呢?” “小少爷倒是没事,只是失了娘亲,脾气跟沉稳了些,后来,听有人说小姐还活着,要带我来北国,我便来了。”安宁说到。“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三年,我原本以为是在骗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我竟然真的又见到了小姐。感觉仿佛是像做梦一样。” 三年前,姜琊便有了准备,要让自己来北国吧,当真是老谋深算。当岳紫月在药谷的时候,姜琊便判定,她一定会答应姜琊的要求。不愧是北漠王。 不过现在并非是夸奖他的时候,这样的男人让岳紫月不敢掉以轻心。 “安宁,你在这儿这几年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没有,除了每天盼着能见到小姐,王爷一直好吃好喝的待奴婢,只不过中间王妃找来一次,认为奴婢是王爷圈养的妾室,不过见到奴婢姿色平常,便走了。” 安宁的长相也算是安定老实,不像那种狐媚样子。这王妃,岳紫月听姜琊提过,便是慕川岚。 她和慕川岚一直不和,若是与她相安无事还好,如果她要来找麻烦,看着姜琊的面子上她又不能下手,但是却又不能让她忍了,因此便有些难过。 “再见到小姐真的是太好了。”安宁擦了眼角的泪。“小姐长途跋涉累了,奴婢这就去收拾床榻,小姐休息一下。” 说完,就进屋去,岳紫月跟着进去,这里的装饰当真和在秋月阁一模一样,分毫不差,五五扑棱着翅膀,落在笔架上,然后便睡着了。仿佛还是与闫木青给她来信的那样。岳紫月也不知道这装饰是安宁下的心思,还是姜琊下的心思,也可能是两者皆有。不过不管是谁,这份心已经让岳紫月很感动了,只是这份心思,却让岳紫月更为伤心。看到这些摆设,以前的伤心事便不由得涌上心头来。 ##第440章 王妃找事儿 “小姐,是不是有哪里不合意?”安宁问道,若是沐青在,一定不会让这里布置的和秋月阁一样,让她触景生情,更加伤心。 “没有,很好。”岳紫月答道,看着梳妆台,安宁已经用一块布将镜子蒙了起来,刚刚罩住的,还露着一点。兴许是怕岳紫月看见自己脸的时候伤心。 岳紫月坐在妆台前面。“你把布拿开吧,我好久没有照过镜子了,现在,我想看一看,我自己这张脸。” 安宁脸上有犹豫之色,但还是听了岳紫月的话,将镜子上的布拉开。 岳紫月说着,端详自己和脸一样的那根手指“反正我这张脸已经没有人想看了,其实是仍然肤若凝脂,要给谁看呢?” “这……”安宁知道岳紫月指的是什么,自然是闫木青,一段刻骨铭心的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放下的,如果岳紫月转头就忘了闫木青,安宁也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只是岳紫月这样自苦,他看着心里更不舒服。要是这样,还不如让小姐将侯爷忘了。 “小姐,若是侯爷还在的话一定不是小姐,这样……这样自苦。” “是啊,若是他还在,可能我就不会在这里了。”岳紫月凄凉一笑,“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已经累了,想休息。” 安宁见状,忙点了头,铺了床。床上铺的是羽毛被,轻薄温暖,岳紫月舟车劳顿,已经十分疲惫,躺下去便马上睡着了。 本来慕川岚以为自己迟早要嫁给闫木青的,但是却没想到,自己的亲叔叔竟然让自己来和亲,还是嫁给敌国的王爷。她恨岳紫月,恨慕江远,他也听到了闫木青死的消息,不吃不喝的抗议,还去找慕江远闹过,但是慕江远根本便不理她,反而还趁她虚弱,将她送到北国和亲。这是北漠王虽然经常笑着,但是却让慕川岚感到彻骨的寒意,她不喜欢这样的人,但却必须为了大梁利益,与他虚与委蛇。慕川岚当真是厌恶。 她和亲,自然带了许多亲信过来,姜琊从来不准她涉足王府一间房间,之前姜琊便带了一个婢女住在哪里。 但是今天,姜琊又带女人回来,她必须要去看看。 “王爷将那女人带到什么地方去?” “这个,王妃娘娘,是王爷不准娘娘进的那个房间。”侍女恭恭敬敬的回答,自从来了北国,慕川岚一有不顺,就鞭笞下人,她本来在大梁骄纵跋扈惯了,之前还有慕庭深镇着,现在更是得寸进尺,王爷虽然对她不是宠爱,但是毕竟她是大梁公主,王府正妃,不过鞭笞几个下人,便随意她去。 “来人,给我更衣,我要去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 “王妃,那女人带着面纱,看不清脸,想必应当是十分丑陋。王妃还要去看吗?”侍女问道 “自然是要去看的,若是十分丑陋,怎会让王爷上了心。” 慕川岚自认为自己美貌也不是凡俗粉黛,就算是见过美姬无数的姜琊也会移不开眼,但是姜琊带回来的女人却让她十分在意。姜琊对大多女人都是逢场作戏,虽然府中也有美人粉黛,但是美貌却远远不如慕川岚,慕川岚本来很放心,但是姜琊从外面带回来的女人就让他有些心思不宁。 慕川岚提着鞭子,摆着王妃的架势,一路走到姜琊不准她去的那个小院子,院子很小,但是陈设却都是大梁陈设,仿佛回到了大梁一样,窗前栽有梧桐,枝繁叶茂。若是魏疏雨,一定会惊呼出来,这不就是秋月阁吗?但是慕川岚从未去过魏府,自然也不认识。身旁的侍女叫门,安宁便从小院子里跑了出来,给慕川岚见了礼。 这女人之前姜琊带回来的时候,慕川岚就见过,一副小家子气不过是个婢女,自然入不得她的眼,她不信姜琊看得上这样的女人。如今那个女人也住进了这个屋子里,慕川岚不由得在意。 “王妃娘娘,有什么事吗?”安宁恭恭敬敬的行礼,抬头看着慕川岚。“小姐正在休息,还请王妃娘娘等会再来。” “住嘴,你什么身份,还敢让王妃过会再来?王妃可是这王府的女主人、” 慕川岚身旁的侍女厉声喝到。“还不快让开。” “小姐正在休息,王妃请回。”安宁还是站在原地,低着头,她家小姐不怕,他也不怕。 慕川岚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发怒扬起手,一鞭子抽到安宁身上,将她抽倒在地。 慕川岚正想再打的时候,门便开了,岳紫月带着面纱,从屋里走出来。她没有穿外衣,只是穿着雪白的里衬,披着一件袍子,站在门口。 “吵吵闹闹,在做什么?” “你就是姜琊带回来的女人?”慕川岚看着她,手里的鞭子握紧,岳紫月脸上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对灵动的眸子,只不过不是之前通透,沉寂了许多。 这双眼睛,慕川岚不会认错,就算化成灰,慕川岚都认得,就是这双眼睛,勾引了温言哥哥。 “岳紫月,原来是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怎么?温言哥哥死了,你便来寻求其他男人的庇护了?”她说完,鞭子向着岳紫月甩了过来。 岳紫月一手抓住,只是面纱系得不牢,一动便落在了地上,露出她那张脸来。 慕川岚脸上带着憎恶的神色,看到岳紫月的脸的时候,脸上扭曲的憎恨,有了明显的变化,从憎恨,变成了轻蔑,甚至是嘲讽。 “岳紫月,你还真是会给我惊喜,看看你这张脸,还以为自己是以前那个狐媚子吗?骗了王爷,想必也花了不少心思吧。”一张俊俏的脸上,笑意渐渐扭曲,张狂傲慢,仿佛成了最后的胜利者一般。 岳紫月并没有如同慕川岚所想的那样,急忙伸手去捡那面纱,只是反手一拽,慕川岚被她拽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 “慕川岚,我是王爷的客人,这便是王妃的待客之道吗?” “你也算是王爷的客人?”慕川岚扯不回鞭子,脸上的表情渐渐扭曲,岳紫月将手里的鞭子丢下,“慕川岚,你大可出去问问,我是不是姜琊请回来的,你也可以问问别人。” ##第441章 伤心斥责 姜琊一直对她十分冷淡,就算她真的敢去问,姜琊也不会告诉她,她也不敢去问。 身为和亲公主,孤身一人在北国已经很难了,若是要再去找姜琊,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艰难。这个道理慕川岚还是懂得。虽然她恨慕江远害了温言哥哥,但是为了大梁,她还是要在北国过下去。这是大梁公主的职责。 她手垂了下来,理智也恢复了一二,和岳紫月冲突划不来,反而还会失了身份。 安宁已经站起来,退到岳紫月背后,一只手捂着刚才被抽鞭子的地方,慕川岚下了狠手,衣服都破了一道。岳紫月淡淡扫了她一眼,“你先进去吧,把药擦了。” 安宁闻言回了房。岳紫月一人站在慕川岚对面,一双眼睛深不见底,让慕川岚有些站不住脚。之前慕川岚没有觉得岳紫月的眼神可怕,但是现在,却觉得岳紫月眼神深不可测,还有几分可怖。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 北国的夏风也是清凉的,从两人身边吹过,掀起衣袂。连袖子里也灌进清风。 “若是王妃无事,紫月便不奉陪了,紫月舟车劳顿,还想好好休息。不送。”说完,便转身想要回屋,却因为慕川岚的话停住了脚步。 “岳紫月,若不是你,温言哥哥怎么会死!” 岳紫月停住脚步,眯着眼睛,重新转头看着慕川岚。慕川岚脸上除了气愤之外,还有伤心,眼里也湿润了,流下泪来。 仿佛感觉不到自己脸上的泪一样。慕川岚没有伸手擦拭,任凭泪珠从脸颊滚落。 “岳紫月,你凭什么?若不是你,温言哥哥怎么会死?若不是你,温言哥哥怎么会不愿娶我?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嫁到北国……”她一落泪,之前的娇纵跋扈便全都消失了,反而惹人怜爱,若不是她说出的话刺心,岳紫月可能真的会同情于她。 凭什么?是啊,她凭什么?何德何能,得璧玉公子垂爱,有了夫妻情份。这五年来,她一遍又一遍的想着,闫木青不是因为她而死,她的仇人是慕江远,但是没有用。一闭上眼睛,还能想起闫木青那温柔的笑,然后慕江远拿一把利剑,插进他的胸口,她伸手去抓,两个就在她面前如烟一样消散了。 “岳紫月,温言哥哥当真是看错你了,你如此薄情寡义,骗得温言哥哥失了性命。若不是因为你,皇叔与温言哥哥是同门,又是好友,皇叔怎么会对温言哥哥下手。”她越说越气,哽咽起来。岳紫月刚才眼里的泪已经憋回去了,现在看着慕川岚,十分冷静。 “若慕江远真是重情重义的人,他怎么会让自己的亲侄女来和亲?还是最受宠爱的亲侄女。若他真不舍,应当是寻官家女子,赐封公主,来和亲吧。两国开战,你觉得你会怎样?”岳紫月脸上带着残忍的笑,看着慕川岚惊愕的表情,岳紫月觉得自己心里也痛快许多。“好好想想吧,慕川岚。” “你说谎。”慕川岚说道。虽然她怨恨慕江远让她来和亲,但是慕江远平时一向待她很好,慕川岚也觉得他让自己来和亲是没有更好的人选,被逼无奈,而且北莫王也算是一个好夫君的人选。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事,现在被岳紫月提起来,不觉得心里一抽。 “想明白了?”岳紫月见到她的神色,脸上不由得又露出了笑。“若是王妃没有想明白,那我可以告诉王妃,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闭嘴。”慕川岚脸上还挂着泪,有些失态了。她本来想是岳紫月,教训一下,却没想到,论起诛心,岳紫月比她更为熟练。 “慕川岚,若你想听,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岳紫月觉得自己心里痛快了许多。“我告诉你为何陛下不赐婚于你和凌游。” “温言哥哥一向对我十分关爱,若不是你,温言哥哥怎么会不愿娶我?” “呵呵,平乐公主,你还真是被娇惯宠坏了。当真是蠢,连自己亲哥哥和表哥都分不出来。不过也对,当年你才四岁,知道什么。” “你什么意思。”慕川岚没有听懂,顺着岳紫月的话问下来。 “我告诉你,慕川岚,你的表哥八岁的时候就死了,凌游是你的亲哥哥啊。”岳紫月说道,见到慕川岚脸上惊讶的表情,心情突然舒畅起来,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天底下只有你一个人蒙在鼓里,一直吵着要嫁给凌游,不知道陛下背地里怎么头疼呢。” 一时间信息太多,慕川岚消化不过来,甚至忘了指责岳紫月胡说,而是呆愣了一会儿。 “怎……怎么可能。定然是你胡说八道,休想骗我。” 虽然她张扬跋扈,但是意料之中的愚蠢,空有一副好模样,头脑却不好用。 “否则你以为为何慕江远非要杀凌游,自然是知道凌游的身份。你父皇膝下无子,便是拜慕江远所赐。闫皇后所出长子和闫家长子年龄相仿,身量相似,仿佛双胞胎一样。当年出天花死的不是你亲哥哥,现在的凌游,才是你的皇兄。”岳紫月说道。“只可惜还是让慕江远知道了。一个女人而已,还不值得慕江远对大梁暗处的刀动手,自毁锋芒,将大梁暴露在北国之下。” “你什么意思。”岳紫月说了这样许多,她依然是似懂非懂。 她来这件屋子,本来就是为了看看新来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女人,没想到竟然是岳紫月,岳紫月还反将了她一军。几乎可以说是用惨败收场,带着疑惑出了院子。 岳紫月目送她走远,方察觉自己一直维持着冷笑的表情,脸已经僵了,一放松,脸上如同针刺一样疼痛。心里仿佛被人揪在一起的那样疼。凌游,凌游,凌游。这两个字像是一直大手,紧紧捏着她的心脏,心里一阵阵得疼痛。她刚才已经面不改色的提起凌游,但是心却是一样痛的,尽管不再流泪,心上却刻下了疤痕,只要提一次,那疤痕便被撕开,鲜血淋漓。 “小姐。”安宁出来,扶起跪坐在地上捂着心口的岳紫月。岳紫月抬头看她,眼里透着无助,和悲伤。 “安宁,为何我这里,这么痛。”她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我已经不伤心了,我已经放下了,为什么,只要想起来,心还是会痛。” ##第442章 问罪王妃 想起来他旧日的温润笑意,客气的笑,狡黠的笑,心里便是痛的。他尸骨未安,自己便下定决心忘了他,所以是给她的惩罚吗,因为她太过薄情,所以一想起来便会心痛,却又从来不曾梦见。 “小姐,不要再想了。”安宁看着,不由得也心疼了。“小姐,若是侯爷见了,一定也不忍心看到小姐如此自苦。若是侯爷,一定希望小姐开开心心的。” 岳紫月呆坐了一会儿,才听安宁的劝站起身来,目光也坚定了许多,刚才仿佛握着她心脏的那只手已经松开了。心仿佛也不是很疼了,已经都好些了。都好些了。 风吹过梧桐,岳紫月猛地抬头,一瞬间,她以为回到了秋月阁,闫木青便落在那棵梧桐上,对着她招手,然后翻进窗子来。不对,那应当是袁紫陌干出来的事。不过都一样,树梢上什么人都没有,没有闫木青,更没有袁紫陌。 慕川岚躺着床上,青丝散乱。姜琊今日宿在了书房,正好,她也得了清净,整理一下混乱的脑子,她还是不相信岳紫月所说的话,但是却又不由得她不信。慕庭深一向身强体健,又正值壮年,怎么可能会突然发病,定然是有人动了手脚。那动了手脚的人一定是为了金銮殿上的那把龙椅,此时主谋便坐在大梁金陵城龙椅上。 虽然慕川岚并不笨,她却花了很长的时间,将这所有的事整理明白。只是她依然不信闫木青是她的亲哥哥,不过是岳紫月为了闫木青,骗她而已。 侍女已经吹熄了灯,有人推门进来。慕川岚睁开眼睛,看见金线麒麟玄袍,撑起身来,便看见姜琊,在屋内光线朦胧,阴森森仿佛鬼魅一样。慕川岚吓了一跳,忙要伸手掌灯,却被姜琊拦住。一只手压住了她的手腕。 “听说王妃今日去探望我的客人了?” “是。”慕川岚有些心虚,虽说姜琊没有苛待于她,但是她真的害怕姜琊,总觉得姜琊带着一股邪气,阴森森的,好似鬼魅一样,让人浑身都不舒服。别过头去,“王爷带了其他女人回来,我身为王妃,什么都不说,连看一眼都不可以吗,王爷多宝贝的人,连我们看一眼都不可以。是怕臣妾将她吃了不成。” “这倒不是。”姜琊脸上露出了笑。“我仿佛说过,不许王妃踏入那院子,上次便已经警告王妃一次了,王妃明知故犯,是否觉得我当真不会罚王妃啊?” “臣妾自然不敢,只是臣妾在大梁的时候,皇宫各处来去自如,散漫惯了,还请王爷莫要见怪。”慕川岚说道,略带娇嗔,在北国和大梁尚未开战之前,面子上她还是大梁平乐公主,姜琊不敢对她怎么样。 这句话藏得威胁,姜琊自然听得出来。脸上不由得露出来笑意,“很好,看起来,我的确不应该限制王妃在王府走动。反而还扰了王妃兴致。” “既然王爷这么说,那臣妾谢过王爷。”慕川岚说道,眉眼带着盈盈笑意。本来见到岳紫月的时候,她还有些担心,但是岳紫月毁了容,那狐媚样子也没有了,轮姿色根本及不上她。王爷的心自然落不到她身上去。只要姜琊心思不在岳紫月身上,她要动些手脚还不是轻而易举。 若不是岳紫月,她也不至于会嫁到北国来,她应当是和温言哥哥双宿双飞才对,而不是和这个鬼魅一样的人同床共枕。 躺在床上看着姜琊的背影,北国男子身上俱有刺青,姜琊身上也有,从左肩到后背,踏风麒麟。姜琊其实长得不错,只是及不上闫木青,温言哥哥连说话都是温柔的,怎么是这样阴森鬼魅的人可以比的。 慕川岚闭上了眼睛,如果温言哥哥没有事的话,她撒个娇,温言哥哥就会带她走吧,一直都是这样。 五五近些日子老喜欢飞出去,在空中盘旋几圈之后下来,对着岳紫月咕咕,咕咕地叫,岳紫月生怕它有哪天被别人打下来,拿去烤了。像五五这样肥的鸽子,还真是少见,难为它还能飞起来。 北国以乌鸦为神鸟,不过现在是夏天,其他的鸟都在,显得乌鸦也不是很多,岳紫月也不担心五五被乌鸦欺负了,只是五五一直在天上盘旋,仿佛寻找方向一样。 这也是无奈,岳紫月想着,或许再也见不到五五了,但是五五应当会活得很好吧。 “你那只肥鸽子跑了,”小孩走过来,他之前一直看着岳紫月,只不过岳紫月一直伤身,没有看见他。 “原来是王爷,王爷怎么会来这里?”岳紫月转头,虽然姜琊脸上是带着笑的,但是岳紫月看着总有些异样,或许是北国重伤,商贾气息要重一些,总感觉有一种狡黠在里面。仿佛做什么都是要谈生意?一样。 “小姐,莫非忘了,这里可是王府,我就算到哪,都是正常的吧。今天不过散散步而已,顺道来看魏小姐在北国过得是否愉快?” “王爷的招待十分周到,四月感激不尽,菜肴做的也好吃。”谢谢轻点了头,不知道这下来是为了什么?,只是这一副生意人的姿态,让岳紫月在心里落下不少怪异来。“若是王爷有事,不妨直说,紫月定当尽力。” “那好。”姜琊说道,“小姐可听说过北海鲛人。” “听说过,和南海的人鱼,应该是同类吧。据说鲛人泣泪成珠,织霞为绡,紫月有幸,得王爷赠送了一匹。”穿起来那件衣服,应该价值不菲,姜琊将那一副送她,已经可算得上是情真意切了。。 “在北国,鲛绡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就算在大梁,也是有北国的商人带过去,可以买到。但是鲛珠不一样。举世罕见,甚至北国都没有见过那么一个。” 岳紫月不由的想起自己穿越之前的那个珠子了。看着晶莹透亮,这又不像是宝石珠玉,很有可能便是传说中的鲛珠吧。 裴轻云送她的那条项链,她在上面的月光石拆下来,有丝绳系在手腕上,姜琊也看见。 “这风麟珠对避毒有奇效,小姐应当也见过了吧。” ##第443章 北海鲛人 的确是有奇效,虽然不能解毒,但是只要一点毒素,它就会立刻变化,要是剧毒,还会变重一些。“多谢王爷,这风麟珠也救了紫月好几次性命,紫月不胜感激。” “这风麟珠虽然珍贵,但是远不如鲛珠神奇,传说鲛珠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我一直以为是假的,但是看到小姐的时候,却不免有些怀疑。究竟是什么?可以让一个人突然性情大变,而且同之前完全不同,就连一些日常习惯,也全都变了。” 岳紫月心里咯噔一下,他竟然这样敏锐,莫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但是不应该啊,他之前从未见过原主,怎么会知道这壳子底下换了魂魄。 他除了是北莫王之外,还是一个很好的商人,最擅长于察言观色,看着岳紫月脸色变化,便知道自己至少说对了一点。 岳紫月强行镇定下来,这人原是套她的话,她不信姜琊可以猜出来她不是这个朝代的人。 “王爷在说什么。紫月不明白。”岳紫月说道,姜琊眯上眼睛,眼睛狭长阴冷。 “魏小姐连这点小事都要隐瞒吗?那便不必再说下去了。” “王爷,并非是紫月刻意隐瞒,而是紫月真的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不是硬着头皮顶上,他的目光,岳紫月感觉像是一桶冰水从头上浇下来一样。过了半刻,姜琊的目光才从她身上移开。 “我并没有逼迫魏小姐的意思。只是我要小姐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与北海鲛人有关。” 和北海鲛人有关?到底是什么事。 姜琊只是笑了一下。“现在刚刚入夏,就算是北海,也不会结冰,你身上有鲛珠的痕迹,如果让你去寻找鲛人,一定事半功倍。” 鲛人。这种传说中的生物真的存在吗?岳紫月不免得心中存疑,但既然姜琊叫她去,她便去就是了。 “既然王爷有令,紫月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好,很好,我这就派人去准备,过几天便出发,入秋回来。”降压的。“岳紫月,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相信和不相信是一回事,找不找得到是另一回事,虽然世界各地都有报道过发现人鱼的消息,但从来都没有人见真的人鱼。秦始皇陵还说是用人鱼膏做烛,可千年不灭呢,可谁又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既然姜琊给她找事做,她自然是要做了,反正姜琊也没有说找不到如何,找得到便找,找不到就算了,姜琊也应当不会急于这一时。 “不知道王爷找鲛人做什么?”岳紫月问道。 “自然是为了鲛珠。”姜琊说道。 鲛珠可生死人,肉白骨,但如果只有骨灰,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来。岳紫月摇了摇头,那样太离谱了吧。起码要有完整尸身才行。复活闫木青应当是没有希望了,但是姜琊又是想让什么人活。 他与慕江远不同,从他扶持幼主开始,一直大权独揽,岳紫月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他在意的人失了性命。 “北海真的有鲛人吗?”岳紫月又不免多问了一句。“若是有,怎么会没有一点点消息。” 但是那鲛绡却又不像是人手可以织出来的样子。 “自然是有的,我会派最有经验的老渔夫陪你同去,也会派人保证你的安全。” 他说完,从外面进来了一个人,身材魁梧,背着一口刀,岳紫月认出他来,他便是五年前岳紫月和闫木青在北国遇见了那个亲卫,只不过当年觉得这人武功高强,现在看来,也只能算是一流高手而已,算不上顶尖。现在的岳紫月,已经可以与他匹敌。 他话很少,见到岳紫月也只是点了点头,算是致意。 “找什么人?” “岳紫月。” 独孤白犹豫了一下。“十里画廊没有这个人,你请回吧。” 那人的眼神明显黯淡了一下,“是吗?,那她去哪儿了?” “姑姑曾经是在十里画廊待过一段时间,但是有人带来一把断剑,姑姑见到之后飞也似的也跑了,我们拦都拦不住,现在没有姑姑的消息。爹出去找,但是也没有得到消息。连爹爹都找不到,想必你也找不到姑姑的消息。” “都已经过了五年了。”男人叹了一句,“如果你们找到岳紫月,请通知锦瑟山庄一声。” “锦瑟山庄?”独孤白疑惑,重复了一遍。“姑姑和锦瑟山庄又有什么关系。你快走开,如果你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说完,几片竹叶插在他脚下,男人稍微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容略为尴尬。 “既然小公子如此不欢迎在下,那在下边告退了,只是若得到魏小姐的消息,请一定要告诉锦瑟沈重。” 锦瑟山庄在江湖上的名气也不小,称为天下第一庄,建于杭州,庄主荣锦平前两年封为武林盟主,就算是独孤家从来隐居,对于江湖上的风雨,也有所耳闻。只是独孤白,不知道他们对岳紫月是好意还是恶意。独孤家的人一向不善交际,若是能找岳紫月,那便更好,让姑姑和他们一起呆在十里画廊,一起隐居下去。 只是不知道现在姑姑的安危,只希望姑姑平安无事吧。独孤白想,看着那男人出去,纵身消失竹林中。 男人看着那白色的身影消失,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下来,就算是独孤家,也不知道岳紫月的消息吗?叹了口气,扯下脸上的面具。 他脸上已经脱了稚气,面具下的这张脸比之前更为年轻一些,正是荣沉安。岳紫月的消息他十分关心,也曾四处打听,只是总听得一半,只言片语。 五年前岳紫月是来过十里画廊的,只是却早就不在十里画廊了荣沉安挠了挠头,虽然说朝廷从不干涉江湖事务。但是慕江远却下令各大山庄寻找过岳紫月,只是岳紫月却像是人间蒸发一样,转眼已经过了五年,各大世家都找遍了,唯一的线索便指向十里画廊,但独孤家又证实岳紫月自从离开便没有再回来过,岳紫月就仿佛是从人间蒸发一样,黑道白道都没有她的线索。荣沉安挠着头,他想找岳紫月,自然不是想将岳紫月交给慕江远,岳紫月这样躲着是好,只是却让人隐隐担心,生怕岳紫月被其他的人抢先找到。 ##第444章 小道士打劫 虽然荣锦平说找到岳紫月必须知会与他,但是难免会有人直接讲岳紫月交给慕江远,那样便麻烦了。 庄里来了客人,荣锦平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荣沉安就怕一个不小心,岳紫月便落入了别人的手中,他担心五年了,这一颗心还是没有放下来。 “岳紫月啊岳紫月,你可害死我了。”荣沉安叹了口气。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继续寻访岳紫月的下落。 锦瑟山庄依山而建,靠着西湖,景色秀丽宜人,只是荣沉安自这里长大,也就见多了。回去的路上,刚巧撞上一个穿着道袍样的少年,看不出是哪个道馆,但是看着那方士帽,像是个隐士,应当是散道。 “你是哪个,走路长不长眼。”少年被他撞的跌在地上,此时爬起来,拍着身上的尘土。 “这个,小道长,我不是故意的。”荣沉安挠着头说道。他年纪比这小道长大个几岁,自然应当让着他。 “不是故意的,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解决了?若一味药材坏了,你赔的起吗?”他说着,翻看自己身上背得布包,应当是药口袋。 “不就是药材吗,这座山都是我家的,赔你就是了。”荣沉安满不在乎的说,“我还有事,不陪你聊了。” “站住,别走。”小道士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我还没有清点完,你休想走。” “就你,拦得住我?”荣沉安虽然不想习武,但是在荣锦平的威逼利诱下,也成为了江湖高手。 这小道士武功差的很,交手没有几招,便败下阵来,荣沉安不想纠缠,转身刚想走,就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动不了了一样。 “哈哈哈哈,动不了了吧。”小道士凑上前来,“我跟你说,你可中了我特别调配的新药,一刻钟之内你都感觉浑身麻痹,动不了了。以后再走路不长眼,让你站在这儿一天,动都动不了。” “你,卑鄙无耻,居然下药。”所幸舌头并没有麻痹,荣沉安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下得药。 “嘿嘿,我可跟你说,我坏了两味药材,俱是价值千两的名贵药材,再加上刚才用在你身上的这一包,这个就算送你的了,总归两千两。”小道士说话的时候,伸手将荣沉安身上的银票掏了出来。“没想到你还挺有钱的,既然这样,这钱便都给我的了,算是你的赔礼,再见了您。” 荣沉安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打劫完,然后转身就走,过了一刻钟,荣沉安终于能动的时候,哪里还看得见那顶方士帽的影子,荣沉安不由得咬牙切齿。别让他再碰上那死道士,如果再碰上,就别怪他打得那人满地找牙。 他认不出来,荣沉安可记得清楚,就是鹿决明,害他在西湖边上站了半个时辰,还拿了他身上的全部钱财,这人居然还来锦瑟山庄,是嫌命长吗? “这位小道士,你好啊。”荣沉安脸上带着笑,额角上却青筋爆起,松动着手骨。 鹿决明抬头,锦瑟山庄的庄纹是长生叶配上琴弦,衣服都是一样的,只是认不出脸来。“你好,不知……你怎么打人啊你!” 荣沉安皮笑肉不笑地收回了拳头,“小道长记性差的很呢。昨日让我在西湖边上站了半天,现在就忘了吗?” “那不是你毁了我的药在先,谁叫你走路不长眼,一双招子这么亮,是用来喘气的吗?”鹿决明恶狠狠地看着他。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走路一向都看不见狗。”荣沉安说着,又一拳打了过来,鹿决明闪身避开,从袖子中飞出粉末来。 荣沉安躲闪不及,还是被沾上了一点。便觉得身上仿佛有几十个跳蚤一起咬一样,骚痒难耐。荣沉安急忙跳开,抓着身上的痒。“你居然又下药,卑鄙无耻。” “哈哈,谁叫你要打我的。”鹿决明说道,“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你给我等着。”荣沉安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气急败坏地挠身上的痒处,跑了。 看到他这样子,鹿决明更是哈哈大笑,他就是来锦瑟山庄寻个文书,这锦瑟山庄的门徒可有趣了。 荣锦平正在会客,成为武林盟主之后,他要处理的事也多了许多,鹿决明请人通报,进了大堂之后,发现荣沉安已经换了衣服,正在告状,两人对视一眼,还真是冤家路窄。 “你还有脸来?”荣沉安撸起了袖子。 “沉安,不得无礼,这位是药谷神医。”荣锦平瞪了他一眼,“我都已经听说了,明明是你失礼在先,还不给神医赔礼道歉。” “就他?还是药谷神医,兄长你别开玩笑了好吗?”荣沉安一脸不可置信,打死他他都不相信这个人会是药谷神医。 “不得无礼。”荣锦平说道,脸上带着愠色。“神医已经给我看了杏林隐鹿的牌子,你还不快给神医道歉。” 荣沉安从来都是最怕他哥,既然他哥这么说,便不情不愿的对着鹿决明低下了头。 “神医,我错了。” 这个错认得鹿决明十分受用,点了点头。“既然你知错了,本神医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你了吧。” 荣沉安握紧了拳头,你给我等着。 他虽然表面上是笑着的,但是心里却已经骂街了,荣锦平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将荣沉安略过,走到鹿决明面前。 他比鹿决明要高上一头,鹿决明要抬头,才能对上他的目光。荣锦平对着鹿决明行了一个江湖礼。“神医一直隐居药谷,正巧神医出谷来了杭州,在下有一事相求。” “庄主客气了,我也是江湖中人,庄主有什么话只管开口便是,我武功不高,还要指望庄主庇佑。”鹿决明还了一礼。 在一旁的荣沉安翻了个白眼。“感情你是武功不高,身上却都是奇怪的药,还用人保护?” 他嘟囔什么荣锦平自然也听得见,瞪了他一眼,荣沉安便什么都不敢说了,鹿决明看着只偷笑,实在是畅快啊。 “神医医术高明,我有一位客人,双眼有疾,还请神医一观。”荣锦平说道。 ##第445章 治疗眼睛 见到荣沉安被训,鹿决明心情都畅快了不少,一口答应下来。“好说好说,这天底下还没有我治不好的病。” “呵呵。”荣沉安冷笑,但是荣锦平在,他又什么都不敢说。 荣锦平知道自己兄弟的性子,也不管他,只是对着鹿决明。“神医请随我过来。” “他真的治得好吗?别是什么朝廷鹰犬,到时候反而还……”剩下的话荣沉安说到一半便咽了下去,他也是个话匣子,能让他咽下去的话定然十分重大,不过鹿决明没有心思追问,他倒是关心是什么样的病人。 荣锦平亲自给他带路,从庄里穿过去,到后院里,进了厢房,厢房里没有人,鹿决明正好奇,却看见荣锦平将手伸到书架后,扳了一处机关。书架便移开,露出背后的密道来。 密道两边点着灯火,往前走便见到一间房间,虽然没有窗户,但是却从头顶漏下几缕天光,洒在屋里,地上印出枝叶错综交杂的斑驳剪影来。 屋里有石桌石凳,上面放着清茶点心,石床上坐着一个人,一身白袍,听到动静转过身来,一双眼睛被白色的纱布蒙着,却又“看”着他们。 “今天有客人来?”他问道,嗓音有略微沙哑,但是却不失温润有礼。 “你看得见啊。”鹿决明问道。 “我虽双目已眇,但是几个人的脚步声还是听得见的。”他说完,从床上起来,想必是在这里住了许久,对一切陈设都十分熟悉,竟然如同双目正常的人一样行动自如。 “锦平兄步伐沉稳,沉安就有些拖沓,这位应当从来都没有来过,既然是锦平兄带过来的,定然是友人了,坐吧。” “这位是杏林隐鹿,药谷神医。”荣锦平说道,“我请他来,看看你的眼睛。” 男人愣了一下,伸手摸上遮目的白纱,然后唇畔勾起浅浅笑意。“锦平兄费心了。杏林隐鹿从不轻易出谷,没想到还能有幸遇见。” “我本来也不想出谷的,可是被人骗出来的,然后她就丢下我一个人跑了,无情无义,亏我还救她一命,我当时就不应该放她进药谷。”鹿决明一边说着,一边坐到石凳上。“你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没事,不打紧,只不过是中了毒,他十分厉害,将毒压在一处,虽然解不了毒,但是也要不了他的命。想必当时也是受了重伤,要是调养好的话,应当不会瞎这一双眼睛吧。”鹿决明这话是对着这男人说得。他给他把了脉,他虽然看起来才二十五六,但是内力深厚,经脉强劲。鹿决明虽然被称为天才,但是却不是在练武方面有这样的造诣,这个人的程度,他一辈子都及不上。 “不亏是神医。”男人说道,一双眼睛黯淡无神,但是鹿决明却能感觉到他一定在“看”他。 “那神医可有办法治好?”荣锦平追问道。 “那是当然,我可是神医。”鹿决明拍着胸脯,“只不过是毒素积压,逼瞎了一双眼睛,只要把毒解了,治好眼睛不是什么难事。” “你说得到简单,我们都知道是毒,可是毒已经压下去了,要怎么逼出来。”荣沉安之前一直不敢说话,此时终于插上了嘴。 鹿决明白了他一眼。“自然是将毒重新散到经脉里,逼出毒来。” “你这不是胡扯,你知不知道他中得是什么毒,这毒根本逼不出来。若是再打散到经脉里,你是不是要他的命。” 白衣男人还没有说什么,荣沉安倒是先激动了起来,荣锦平拉他都拉不住。“我看你就是庸医。” “那好啊,我是庸医,要不然你行你来。”鹿决明没有好气。“反正这毒压不了三五载,就会复发,一点一点的渗入经脉,发作起来肝肠寸断。就算现在不将毒打出来,这毒早晚都会自己出来,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你不是神医,我是,这世间就没有我解不了的毒,你给我让开。” “你……”荣沉安堵着气,脸气得通红却又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得在一旁生闷气。 白衣男人看不见,但是却能猜到,脸上挂着浅笑。 鹿决明不想再搭理荣沉安,回头看向男人。“你知道你中得什么毒吗?” “知道,相思灰。” 寸寸相思,肝肠寸断。相思成灰,叫人怎么舍得遗忘。 “既然你知道这是什么毒,那让这毒重新进入经脉的风险你也知道了吧。”鹿决明脸上一脸严肃,虽然面前的男人看不见。“你已经压制了这毒几年,如果放出来,定然十分凶险,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将毒放出来,以毒攻毒,将这倒霉玩意儿从你体内逼出来,虽然可以治吧,但是你很有可能现在就死了。二是等过几年,这倒霉玩意儿自己出来,到时候你好好调理,还能多活几年,虽然眼睛复明不太可能,但是我觉得你可以听声辩位,用不用眼睛都无所谓。你需要考虑一下吗?” “不用了,我选一。我还有想看的东西。”他说话的时候,闭上了眼睛,手摸上眼睛的位置,“就算是有一线生机,我也要试试。” “你真的要听这个庸医的?”荣沉安沉不住气。“你可要仔细想想啊。” “反正你不逼毒,早晚都得死。死得快或者死得慢而已。而且我帮你避毒还很有可能活下来呢。”鹿决明抱着手臂,没有看荣沉安一眼。 荣沉安也怄气,别过头去。 “我考虑清楚了,替我逼毒吧。”男人说道。 “那好,我需要准备一些药材,还有其他的东西。”鹿决明说道“不过我还要知道你的名字,虽然我可以保证不把你治死,但是要有万一,日后你家里人来算账,我好知道你是哪个。” 或许是他说得话太过露骨直白,男人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苏羿。” “苏毅是吗?我知道了。”鹿决明说道,“你也要准备一下,明天我就来帮你逼毒,你需要多调息一下你的经脉,好方便我来行针。” 苏羿点了点头,一切已经谈妥,荣锦平便带着他们出去,将密道重新关上。这个苏羿还是有点来头的,仿佛锦瑟山庄藏着一样。 ##第446章 施针 荣沉安脸上还是怀疑和不悦,他和鹿决明这梁子是过不去了。 锦瑟山庄家大业大,鹿决明列了一张单子,不多时便全都置办齐了。 本来荣沉安信不过鹿决明,鹿决明也信不过他,所以是请荣锦平护法,但是荣锦平身为武林盟主,事务繁多,偏生又有急事,只得让荣沉安来。荣沉安虽然一直嚷着要弃武从文,但是在荣锦平的逼迫下,还是有一身好武艺,只是两次都栽在鹿决明手里。 鹿决明也不想让荣沉安护法,只是他施针的时候,要有一个人为苏羿疏导内力。到时候毒发如肝肠寸断,鹿决明可不敢想让苏羿自己扛着,万一行差踏错,是会要命的。 虽然觉得荣沉安不靠谱,但是只能这样了。 “你可千万小心。”鹿决明不免又叮嘱道。 “我知道了。你这手可别抖,你也给我小心点。”荣沉安回了一句,事关重大,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苏羿看不见,只是安静听着他们两人拌嘴,脸上挂着笑,他脱了上衣。习武之人肌肉要均匀紧实,只是他身上却都是伤疤。左胸一大块,幸亏只是擦伤,要是刺伤可能命就没了。这些伤轻重不同,但都是差不多时间的伤口,鹿决明不由得吸了口气,在苏羿背后坐下来。 “你帮他疏导内力。千万小心。”鹿决明脸上已经是严肃的神色,又叮嘱了一遍。“不要碰我,也不要跟我说话,你只要帮他疏导内力就可以了,等会他内力紊乱,你帮他疏导,汇聚丹田,千万小心。” “我知道了。”荣沉安说着,也坐了下来,这件事非同小可,他也不敢马虎。 “都准备好了,你可以将毒引出来了。” 这维持生计的手段,本来就不一而足,北国通常寒冷,作物很难生长,若是只凭一种营生能在此生存下去吧。 姜琊送岳紫月来的这个地方,已经不能算是小渔村了,倒是一座小城,虽然是小城,却十分繁华,肉眼可见的富庶。 这样的小镇很少有人来,因此岳紫月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时候,旁边的人都不由得侧目去看。这些人大多都是普通平民百姓,没有见过世面,看到岳紫月的时候,不由得目不转睛。岳紫月穿着一件斗篷,带着面具,抱着一把剑,就是走到哪里,都会让人多看几眼。 这镇子虽然小,而且五脏俱全,这里也设有城邑,城邑长官是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早就听说了北莫王派人来这个边陲小镇,特地准备厚礼迎接,看到岳紫月的时候,脸上多少有惊讶。 没想到来得竟然是一个女人。 他们倒是无人对岳紫月的身份产生质疑,不过以为姜琊派他过来自有用意,不敢怠慢,忙请岳紫月上座。 岳紫月冲着他们点了点头,坐下来,北国人不爱饮茶,偏爱喝酒,就给她端上一坛烈酒来。旁边的侍者给岳紫月倒了酒,酒香扑鼻入口辣喉。仿佛一团火一样,岳紫月不似之前,在药谷的时候学会了喝酒。鹿决明虽然很少出谷,但是珍藏了不少好酒,大多被岳紫月喝了一个遍。 这酒应当也是端上来的上等好酒,只是比鹿决明的珍藏还差那么一点味道。 “姑娘,这酒怎么样。”一旁的城邑脸上带着谄媚的微笑,知道这姑娘是姜琊的人,他们对于北莫王十分恭敬,若是能攀上北莫王身边的人,也就能跟着飞黄腾达。_ 但是岳紫月明显不吃他们这套,只是面色淡淡的。如果是男人他们还好说,只是岳紫月是一个女人,不知道从何处开始才能讨得她的欢心。 不过要讨好女人,还是要女人来,女人才更了解女人,当下便有人决定去请教夫人。不过他们也只听说是姜琊有令,并不知道岳紫月是因何而来,还以为是姜琊派来查岗管练的。若为此告诉他们这次他是来寻鲛人,面上不说,想必也会在背后嘲笑痴心妄想吧。 虽然岳紫月是这样想得,但是问总是要问一问的。看着满脸横肉的城邑,尽量不把他想象成一只油光满面的苍蝇。 “请问您可听说过鲛人?” “鲛人?自然是有的,这可是我们北海的特产。”油头满面的城邑说道。“我们这儿如此富庶,也是因为盛产鲛奴。” 鲛人竟然是真的存在的,岳紫月有些惊讶,她本来以为自己是穿越到了古代,没想到竟然有如此神奇的生物,未免太过失真了吧。 不过想想独孤家的半妖血脉还在她身上,有这样的奇珍异兽不算稀奇了。 只不过鲛人低人一等,只能为奴。鲛人人身鱼尾,姿容端好。抓住鲛人之后便为其破尾,破尾之后失去神力,鱼尾变化为人腿,不能再回北海,只能留在人间为奴。北国所贩鲛绡,就是出自这些鲛奴之手。 小镇上的城邑展示一般带着岳紫月回府,他府上便圈有数十鲛人。走到院子,边看见一个人,与常人别无二致,只是紧闭着嘴,耳后生有细小的鳞片,透明色的,如果不仔细看,边看不见。 那鲛人眼睛里暗淡无光,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岳紫月一样。一旁的城邑解释道。 “这不过是一个鲛奴而已,连哭都不会,改日将她的眼睛挖出来,做成夜明珠,身上也没有几两油,做不成蜡烛。” 城邑说出这样残忍的话,但是脸上的肉就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来,岳紫月十分厌恶。 这鲛奴被他推了一把,仿佛听不懂他话语中的残忍,只是沉默着,转过身去,继续纺着手里并不存在的线。 岳紫月怎么看都觉得她与人类少女无异,却遭受如此对待。焦人在北国,本来并不是稀罕之物。岳紫月本来不相信世间有鲛人存在,但是现在真的信了。看起来,姜琊叫她寻找鲛人夺取鲛珠,并不像是无稽之谈。 “你叫什么名字?”那些俯撑过去,看着鲛人少女。 “这胶囊有什么名字?”城邑看着鲛奴的眼神有些轻蔑,仿佛看一条狗一般,“小姐和这样的畜牲说话,失了小姐的身份。” ##第447章 鲛奴 尽管是这样恶毒的话,那鲛人少女仍然是一副冷淡的表情。仿佛没有喜怒哀乐,也听不懂别人说的话。 岳紫月皱了眉头,怎么看,这都是一名普通的少女,虽然耳后长了鳞片,但是她一低头,碎发便掉了下来,盖住了耳后细小的鳞片。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透明,闪烁着彩色的光。 岳紫月不由得看她的腿,破旧的衣裙只到脚踝,赤着一双脚,脚上也有彩色的鳞片,如果是鱼尾的话,应当同闪着金色碎光的湖面一样美丽。 “小姐,还是走吧,在这里沾了晦气。”诚意满是肥肉的脸上带了几分不快。“这样的鲛女腿破得不好,又不开口,又不哭,只能织绡。” 岳紫月注意到,她露出来的小臂,小腿上,都是被抽打的伤痕,因为还需要这一双灵巧的手织绡,手上还是白白净净的,只是脚踝处是肿胀淤青,还带着血痕,可以想象得出,为了让她流泪,这些人用了什么手段折磨。 城邑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在他的眼里,鲛人根本不算是人,只能算是和猪狗一样的畜牲。 畜牲的神色,自然不会落在主人的眼里,就算他们有愤怒,有情感,又能如何?不过还是畜牲而已。 岳紫月看着她这样的神色,眼里不免有了一份悲悯。或许严格来说,她体内也流淌着半妖的血,虽然只有微乎其微,但也应该算是异类吧。物伤其类,看到他们这样,不免有了些难过。 “你们平常是怎样对待他们的?” “不过畜牲而已,还能怎样?”城邑说道。“难不成还要当做菩萨一样供起来吗?” 岳紫月脸上带了些不悦,她从来不起这样的无礼之徒,城邑明显也越来越看不惯岳紫月了,脸上虽然还是恭维之色,但是已经没有那样的诚意。虽然不敢得罪岳紫月,但是多少有些怠慢。 “小姐就不要再看了,她们是鲛人,这就是他们脱不开的宿命,谁叫他们为人所获,自然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城邑说道。 前殿里也有,不少鲛人,很显然,以后院那些衣不遮体的鲛人要好许多。她们腿上都没有鳞片,身姿曼妙窈窕,身披轻纱,手腕脚腕上面挂着金色的铃铛。移动的时候,就发出清脆叮铃叮铃的声音。 有些人开口唱歌,歌声真如黄莺啼叫一般,又仿佛是隔着重重水雾从湖底传来,带着如烟如缕的曼妙朦胧,如同梦境一般的天籁之声。 传说北海的渔船,经常可以在海上听见这种声音。不过那时大都是欢愉的,不像这样,如泣如诉,仿佛失了自由的悲鸣。 不过这样的声音,很适合在宴会上演奏,靡靡之音,足够动听,却又缠绵悱恻。 岳紫月听着,仿佛沉醉在其中一样,在场的宾客,大多也有这种感觉,唱歌的鲛人脸上落下泪来,只不过刚刚从脸上滑落,就成圆润的珍珠,侍者用银盘接着,珍珠落在银盘之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又好似歌声的伴奏。 这样会哭会唱歌的鲛人,自然比那些只会织绡的鲛人待遇好上许多。至少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虽然都是被人囚禁,但是笼中鸟雀和畜兽的待遇又是不同的。虽然失去野性,但却可以衣食无忧,不受痛苦。 岳紫月不知道该怎么界定她们的身份,他们的样子,不过都像是普通的人类少女,但是待遇却有千差万别。虽然它们比人类少女认为冒昧,但是却比女奴下贱,因为在别人眼里,她们根本便不是人。 这样已经破尾的鲛人,是没有鲛珠的。已经有无数人实验过。或者开膛破肚,或者直接扼死,在这些已经抓获的叫人身体内,并没有发现教主。 后来还是从想苟延残喘活命的鲛人口中得知,鲛珠是鲛人修炼的内丹,寻常人身体内根本不可能会有,才留了这些鲛人一命。破尾之后,便作歌姬,舞女,若是再坏一点得,便折磨她们,让他们终日流泪,再不愿意开口的,破尾破的不好的,便去织绡。也有连鲛绡都不愿意织的,便挖了眼睛,将身上的油脂做成长明烛。 鲛人的眼睛可以做成品相极好的夜明珠,城邑还特地拿出一盒子来,给岳紫月展示。满满的一箱夜明珠。光彩夺目,但是岳紫月看着,只觉得恶心。 岳紫月还不知道,这世间居然可以如此恶毒。怎么看着鲛人像他们一样,活生生的人,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小姐若是需要鲛奴服侍,府上也有鲛奴,小姐想要只管说一声便是。” 城邑脸上露出促狭的微笑。“小姐,这都是营生而已,这北海边上,从来都是寸草不生,便只能靠着这些东西换些钱,而且历年捕鲛的人都有伤亡,这些鲛人也长袭击渔船,他没有歌声迷惑渔船走进漩涡,然后吃过。不过是吃人异兽而已,小姐也不需要同情。” 在他们眼里,鲛人不过是吃人的怪物,敛财的宝具而已。破了尾的鲛人已经没有了鲛人的神力,但是却有让鲛人遭之迫害的宝物。渔人捉到鲛人之后,便会先行破尾,让鲛人无力抵抗,再运到岸上来,卖一个好价钱。 有好价钱的,大多是会哭的,鳞片褪得几乎看不见的,如果眼睛再明亮一点,价值最高。也有一刀劈歪了尾巴,腿破的不好,死活不愿意开口流泪的,便会当场杀死,取一双眼睛来做夜明珠,尸体做成灯油蜡烛,也能买个好价钱。这小镇如此富庶,也是因此。每当夏日,便会有人出海捕捉鲛人,虽有伤亡,但还是满载而归的时候多。 但是许多人,都是为了寻找鲛珠。那个泄密的鲛人扛不住刑,将鲛人的秘密都说了出来,体内有鲛珠的鲛人金尾银发,有千年道行,十分难见,但是却怕秽物。 只是数十年来,无数人寻找金尾银发的鲛人,从来都是一无所获。 这些岳紫月都是听得旁边的侍者说得。若不是那鲛人叛变,这些人对付鲛人还没有那么轻松。岳紫月转着手腕上挂的风麟珠,这珠子在她手上挂着,愈发的明亮,这小城邑还没有胆子得罪岳紫月。 ##第448章 一桩难题 有穿着暴露的鲛姬端着托盘上来,恭敬放在岳紫月面前,安静乖巧,眼睛有些红肿。这些鲛人,身为异类,自然不会有人将他们当做人一样,只不过是长得像人的畜牲而已。但是和人一样会流泪,会痛苦,但是却过得不如牛羊,岳紫月握紧了手里的风麟珠。 城邑显然十分得意,在靠北海的城里,鲛人也是富人炫耀的财富之一,与金银珠玉一样,城邑为一城长官,自然所圈养的鲛人也是最多的。如果来的是男人,大多会目光落在这些鲛人美姬身上移不开眼,但是岳紫月偏生是个女人。虽然美姬众多,但是岳紫月目不斜视,只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岳紫月本来便已经不快,城邑不敢多说些什么,岳紫月对圈养鲛人极为反感,他也不再炫耀,而是为岳紫月准备了房间。 房间里有娇奴收拾的干净,床柱四角置有夜明珠,晶莹透亮,仿佛还能看见其中的璀璨流光,这便是鲛人的眼睛吗。 岳紫月凑近了去看,夜明珠固定在床柱上,外面结了一层琉璃似得壳子,从珠子上面散发着莹莹光彩,白天看不分明,晚上应当也是明亮照人。 鲛奴整理着床榻,她不像是舞姬那样手脚上系着银铃,只是在右手上挂着一个铜镯子,样子笨拙,并不像是装饰,更像是铐子。她也不愿意开口,沉默着替岳紫月整理床榻,她耳后的鳞片如同白贝壳一样,在夜明珠的照射下闪着光彩。 “你叫什么名字?”岳紫月问道。 但是回答她的只有沉默,岳紫月并不恼怒,她们从北海被掳来镇上,又被破尾变成了人类模样。很少有鲛人愿意和人说话,那些养在鸟笼里的鲛奴,是她们最为看不起的,一点骨气都没有。那个泄露鲛人秘密的叛徒,更是让她们恨之入骨,只是那叛徒现在不在北海边上,而是作为贡品,献到大梁。 这些是岳紫月不知道的。姜琊什么都没有告诉她,便遣她来寻找鲛珠,未免也太看得起她。这城邑府中的鲛人都为女子模样,鲛人并非没有男子,只是大多一捕上来就挖了眼睛,炼成灯油,而那泄密的鲛人,便是被挖了眼睛之后,祈求活命,将鲛珠的秘密也一并说出来。 金鳞银发的鲛人身上藏有鲛珠,但是从来都没有人见过。那泄密的鲛人也说不出下落,便与其他调教好的鲛人一起送到燕京去了。姜琊得知鲛珠的秘密之后,在大梁遇见了岳紫月。 他不过将岳紫月当做寻常小姐,可当日那盲眼鲛人也在,等岳紫月走后,那盲眼鲛人才说岳紫月身上有鲛珠的气息。 姜琊自然不信,大梁连鲛人都少见,怎么会有鲛珠存在,但是当他查到岳紫月的时候,却对岳紫月感了兴趣。岳紫月自然身上没有鲛珠,但是她很有可能使用过鲛珠,所以身上才有鲛珠的气息。后来大梁兵变,他特地留意岳紫月,等岳紫月出了药谷之后,专门在苏北等她。 那盲眼鲛人能感觉到岳紫月身上的鲛珠气息,自然其他鲛人也感觉得到。不过她们破了尾,灵力也没有那盲眼鲛人那样高深,岳紫月身上的鲛珠气息又微弱。现在共处一室,旁边干扰的气息都散了,方能察觉得出来。 鲛奴虽然没有回答,但是脸上明显有了一点惊疑。一双眼睛看着岳紫月,鲛人瞳色浅,看着岳紫月的时候如同琉璃珠一样,映着岳紫月浅浅的影子。 “你怎么了?” 之前所见鲛奴从来都不会这样看人,岳紫月脸上也有了疑惑,那鲛人还是没有说话,极力将自己的惊异和厌恶压了下去。低着头,匆匆走了。 岳紫月追了出去,那鲛奴已经不见了踪影。既然她已经跑了,那便只能作罢,岳紫月叹了口气。这些鲛奴都不愿意与人说话,也更不可能告诉她鲛珠的消息。姜琊可是给她出了一桩难题。 回了房,坐在床上,过了一会儿那鲛奴又来了,端着茶,将茶放到岳紫月面前,看着岳紫月,和岳紫月对上视线的时候,又飞快地将头别了过去。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你的。” “我没有害怕你伤我。”鲛奴开口说道。鲛人声音都是一样如黄莺一样的动听。 岳紫月倒茶的手停顿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这鲛人会开口回答。“你……” “我叫汐。你身上有鲛珠的味道,沫说一定要和你问清楚。”汐说完,一双琉璃似的眸子划过一丝不快。“你们是否真的得到了鲛珠。” 鲛珠,自然啊是没有的,如果真的得到了,姜琊怎么会派她来北海,还没有等岳紫月回答,汐的手已经搭在了岳紫月的手上。只握着手,她仿佛就能看见岳紫月的想法一样。表情从忐忑不安,慢慢变成了欣慰。 她的手从岳紫月手上拿下来,急匆匆的出去了。 岳紫月悄然跟在后面,就见她到了织鲛绡的院子里。那之前看过的鲛奴,应当是叫做沫没有错了。汐握住了她的手,绷着一口气的沫显然也松了下来,岳紫月也没有再躲,站在两个人面前。 沫脚腕上锁着铁链,她一站起来,便有哗啦哗啦的声音,看着岳紫月,琉璃珠子般的眼睛里带了狠厉。 “你是谁?”她也开口说话了。 “沫,我看过她了,她不是坏人。”汐说道,她年纪比沫小,抓住沫的手腕。 就算是沫真的想伤害岳紫月,她身上早就没有了鲛人的灵力。没有了灵力的鲛人,只能任人摆布。但是她对人类一直怀有敌意,看着岳紫月的时候,也是一副戒备的状态。 “沫,她真的不是坏人。” “人类一直擅长掩藏自己。”沫说道。“就算是读心术,也读不出那样的狡猾心思。” “可是,她真的不是坏人。虽然很微弱,但是她身上,不光只有人的血脉。应该算不上敌人。”汐说道。“沫,你就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沫虽然还是有些戒备,但是在汐的恳求下,也稍微缓和下来,将手伸出来,示意岳紫月也伸手。 ##第449章 不要人救 如果她能看见让岳紫月穿越的那条项链,应当可以认出来,那就是鲛珠吧。如果岳紫月想要回去,也必须要找到鲛珠,不光是姜琊所托,还是出于自己的目的。沫看到她的时候,只看到了姜琊的命令,没有看到其他的目的。 不管岳紫月的目的为何,看起来她都是对着岳紫月怀有敌意,也不能怪她,岳紫月毕竟不是同族,而且还是人类,人类对她们的态度充满鄙夷神色,她们自然也不喜欢人类。 虽然岳紫月没有对她们有恶意,但并不可能在岳紫月面前完全卸下心防。 “你到底为什么想找鲛珠?”沫问道,揽着汐。汐也看着岳紫月,眨巴着琉璃似的眼睛。 岳紫月眼神落在她手臂上的伤口处,“如果我告诉你了,你就会告诉我鲛珠的下落吗?” “当然不会。”沫想都没有想拔便回答到。“不要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人类。” “一样的道理,我想找鲛珠,有什么作用,也不能告诉鲛人。”岳紫月笑着说道。“你不用管我为什么想要寻找鲛珠,我想帮你。” “帮我?人类会想要帮我吗?”沫冷笑。“我才不会像是那个叛徒一样,为了活命,向人类低头。” “不需要你向我低头,我可以将你从这里救出去。”岳紫月说道,别的鲛人身上没有这么多明显的伤痕,很显然,她是过得最不好的,被人虐待,她身上几乎已经瘦的可以看见骨头,若是过不久,想必城邑就会派人来,挖她的眼睛出来。 “我不需要人类救我。”沫说道。目光怨毒,仿佛毒蛇一般。岳紫月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沫,你不要这样,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汐说道。“你在这里受的苦那么多,我怕真的有一天你会撑不住的,那些人会杀了你的。” “就算死,我也不需要人类的帮助。”沫说道。“你若是想要人类可怜你,多哭一哭自然有人去可怜,以后也不要来找我,更不要带着人类来。” 门砰得一声关上,汐的脸色有些尴尬,看着岳紫月。“对不起,沫她太敏感了,你身上有半妖的血统,而且对我们也没有那样的贪婪。我相信你是真心想帮沫的。只是沫不愿意开口,也不流泪,若不是我劝她,只怕她现在早就被人杀了。”汐说道,她琉璃般的眸子里溢出泪花。她抬手抹了泪,“自从被人类抓来,我认识的姐妹只有沫一个,如果沫真的死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鲛人大多长寿,像是汐这样的,还算是小孩子,沫应当是她的姐姐。岳紫月只是静静的听着,她也知道沫是什么情况,不愿意被人所获,也不愿意为人效力。活着赚取不到任何价值,那就只能等她死了。只是她又是天生的骄傲,就算岳紫月想救,也不知道应当如何去救。 虽然她身上有来自独孤夫人的半妖血统,但是不断与凡人通婚之后,这血脉也就淡化了,她虽然靠着身上的血脉恢复了被散的内功,修复了经脉,但确实只是武林高手。像什么呼风唤雨的神奇本领,也太过为难她了。 汐明显比沫好说话得多,或许是因为年纪小,所以也更容易相信别人,她的灵力残留的比沫更多,因此从岳紫月身上获取的信息也更多。 “我本来不应该告诉你,但是你不是坏人,还想救沫姐姐走,我便告诉你。”汐说道。“其实我们鲛人也不知道鲛珠在何处,传说只有灵力深厚的鲛人身上才会有鲛珠,金鳞银发,但是连鲛人也没有见过。” 岳紫月安静的听着,这些是所有鲛人都知道的,但是汐知道的也不会更多些。“抱歉,我不能将你们都解救出来。” 她脸上带着歉意,其他的鲛人过得也不好,只是没有沫这样凄惨。就算岳紫月想要出手想救,只要北海还有捕鲛的营生,便会一直存在。 汐只是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可以救沫我就很开心了。如果找到方法,我还希望沫可以回到北海去。” 已经破尾的鲛人已经与凡人无意,只是身上还多谢鳞片而已,应当没有办法回到北海了。汐知道不可能,只是甜甜一笑。“能回到北海最好,北海礁石下面长着白珊瑚,我们常常用来做饰品。如果能再看见那珊瑚丛就好了。” 岳紫月只是静静的听着。 一个鲛奴的价钱并不便宜,无论是顺从,还是脾气暴躁的鲛奴,都能卖上一个好价钱,就算是死了的鲛人,如果是鱼尾,那一根笔直的鲛骨更是千金难求。 但是像沫这样破了尾,脾气又坏,不愿意织绡也不愿意哭的鲛人,只有那一双眼睛有点作用。城邑早就想把她处理了。 但是岳紫月开口讨要,岳紫月的面子多少还是要给的,不免给岳紫月开了个高价,但是岳紫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岳紫月也不知道将沫买过来是在救她还是在害她。她锁着镣铐带到岳紫月的面前时,岳紫月在她眼里看见了明显的怨恨。没有一点感激,反而还憎恨岳紫月为什么不让她去死。 不过既然救了,岳紫月更不能让她轻生。 北国以毒为专,对于毒素的研究,无人能出其右。便是这一味毒,多少杏林高手也不一定可以将毒药完全解决掉,鹿决明冒了汗,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的确这样没错,这样一定可以将毒引导出来,只是时间问题,寸寸相思,敲骨吸髓。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根除的。 荣沉安帮苏羿引导内力,虽然有话想问,但是知道也不应该现在说出口。苏羿身上的内力有些紊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逼毒原因,还是因为银针。他将内力注入到苏羿静脉里面便是推毒药一把。 银针的尖端从雪白渐渐染上了黑色,鹿决明却不忙拔针,只是紧皱着眉头,一手运行内力,一手拿起刀来,在苏羿手背上划出一道口子。黑血从伤口里流出,接到盆里。 鹿决明这才收回了手,示意荣沉安也可以收手了,荣沉安见可以了,便收了功力。 ##第450章 区区相思灰 苏羿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目前没有毛巾擦了手,站起身来,准备把针。他拔针的手法十分娴熟,不愧被称为神医。如晨在一旁调戏的那里,不由得感叹。 银针拔下来,鹿决明放在一边,银针尖端大多都变成了黑色。 “他已经好了吗?”容成调戏了耐力,站起身来,仔细打量了一遍,输液。伸出手在苏眼前晃了晃。“你看的见吗?” “毒素积压的太久,要让他复明,还是要过一段时间。”陆建明说的,面对病人,他总是十分严肃。“我会开出药方来,给他调理身子。不过半个月,她的眼睛就应该可以穿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神医了。”苏羿说道,虽然脸色有些白,但是仍然温润有礼。 “原来是这样啊。”荣沉安抱着头,“我还以为你马上就能让他看见东西呢,害我白激动了。” “沉安。”苏羿叫了一声。“本来能够解毒,便已经十分感谢神医了,现在眼睛也能复明,已经算得上是惊喜了。苏某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感谢神一。实在实力。” “就是倒没什么,反正是武林盟主要我帮你,报酬这方面吗,武林盟主也会累的,你只管安心养好身体,我把你治好了的话,他给我的报酬应该也更丰盛一些。所以你可要好好养伤。”鹿决明一面睡着,一面用一块毛巾将沾着毒液的银针包了起来。放到随身的药箱里。 他从药箱里又翻了翻,掏出几味药来,就这药杵捣碎,荣沉安新打了一盆水,他就将药粉撒进去,取了一块干净的纱布,将纱布与药材一并浸在水中。 “你先用这药敷一敷眼睛,毒素伤了你的眼睛,暂时还要好好调理,我给你开内服的药,我逼出了你身体里的大部分毒素,剩下的小部分还要你自己化一下。” “那多谢了。”苏羿说道。“我本以为相思灰无药可解……” “是啊,的确是无药可解。可谁让你遇上我了呢?我可是神医啊,这天下里就没有我解不了的毒。”鹿决明说道。“区区相思灰,起这样一个名字,也没有多厉害。” “果然不愧为药谷神医。”所以前下的。“神医救命之恩,苏某无以为报。等苏某眼睛好了,便有重谢。” “我已经说了,没事了。我也不用你来报答。”鹿决明说道,“其实我救的人也没有几个,都是什么风寒发热,你是我救过第二个中毒的。第一个我还没有治好就跑了。跑去北国我也不敢去寻她。” 他一边抱怨道。苏羿只是微笑着听着。 “那苏某有幸了。”苏羿说道。“不知神医上一个救治的是什么人?” “嗯,一个女人,不聪明,还十分任性,任意妄为。而且还被毁了容,我说我治好她的脸,然后她就自己跑了,等她以后来求我,我也不治她了。” 鹿决明仿佛是赌气一般,鼓起腮帮子来。这样的少年恣意直率。苏羿比他年纪要大,脸上带着对后辈慈爱关怀的表情。 “虽然神医这样说,以后遇到还是会为其医治吧。”他虽然眼盲,但是却毒得很,一下戳穿了鹿决明的心事,鹿决明张了张嘴。“谁会治她。” 可他不过是嘴硬心软而已。苏羿脸上笑意愈发深,虽然看不见,但是还可以猜出鹿决明脸上的表情。“苏某是否有幸,问一下神医的那位病人,叫做什么?” “她叫明月。现在是我药谷的帮工。当时她都快死了,可是我将她救了回来。虽然毁了一半脸,但是她长得还是不错的。”鹿决明说道。 “你这小子,莫不是喜欢上了人家?”荣沉安伸手,手肘捅了捅鹿决明。他本来就是自来熟,本来还和鹿决明势同水火,但现在就打成一片了。 “我才没有。”鹿决明开口分辨到,但是脸已经涨得通红。 “你看,你脸都红了。果然是小孩子。”荣沉安说到,其实他比鹿决明也大不了多少。两人拌起嘴来,苏羿只是静静听着,捡起旁边的衣衫来,披在身上。 他身上许多伤,都已经愈合痊愈了。只有深深浅浅的疤痕留在身上。他穿好了衣服,穿着洁白的里衣,干净整洁,眼睛上蒙着粘了药水的白纱。 “有一位红颜知己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能让神医看中的女子,定然也如皎月一般美好吧。” 鹿决明还不解其味,苏羿看着鹿决明,脸上也带着一些恳切。 “神医救治我之事,还请神医不要外传。以免惹来祸端,还牵连了神医。”苏羿说道。 “这个我知道,我自然会保密的。”鹿决明说道,一边埋怨着自己蠢,尽说些不该说的话,这幸亏是良善之辈,他已经治好了苏羿,如果心狠手辣一点,便直接杀他灭口了,他还要提醒一遍,真够笨的。“救治公子之事,我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的。保证谁都不会说。” “神医不必,我只是怕会给神医惹上麻烦而已。”苏羿说完又笑了一下,这样的笑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鹿决明也觉得心里没有那么沉重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休息吧,先照着我那个方子吃药,过不了几日就可以化清余毒。到时候我再来看看。” “有劳神医。”苏羿说道。 虽然鹿决明还是多看了苏羿几眼,但是别的什么也不敢问了,生怕惹出什么祸来。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已经处理过了,多是些撞伤擦伤,并不致命,但是当时应该身上都被血染红了。 若是他想,也可以调出一瓶祛疤的药膏来,不过想到岳紫月的时候,导致她毁容的应当是毒才对,寻常的祛疤药应当不能用,说不定还会起到反作用,应当找到解毒的药材才是。 他早就走了神,一个没留意,撞在密道的墙上,额头上磕出一个大包。 “你看你,不知道都在想什么。”荣沉安抱着胸,“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出去瞎说,否则小爷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呵,就你。”鹿决明揉着额头,虽然他武功不及荣沉安,但是和荣沉安两次冲突,荣沉安都败下阵来,他还当真不怕荣沉安。“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手下败将。” ##第451章 锦瑟山庄 “你莫要太过分,是小爷让着你,如果不是你下药,你觉得小爷能输给你?”荣沉安又说道,“你就仗着什么外道。” “要不是我,医术高明,你们救得了他吗?”鹿决明叉着腰,他脾气比荣沉安也一点都不小。两个人在密道里对着,若不是荣锦平来,没准便又要打起来。 荣锦平走过来,见到两人这场面,愣了一下。“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苏公子已经治好了吗?” “有我出马,当然是治好了。”鹿决明说道。“还请盟主放心,绝对没有问题,等调理几日,便应该可以将毒素全部清除了,我也用了药,眼睛的话,还要等半个月才能复明。”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来药方,递给荣锦平。上面的药材虽然珍贵,但并不是十分难得。“那就多谢神医了。”荣锦平将药方揣起来,带着两个人出来。 手在书架后面拨动了机关,书架便又回到原位,盖住密道。 “还请神医在锦瑟山庄留些时日,以便调理。”荣锦平说道,也是为了万全准备。鹿决明也欣然同意,就算荣锦平不说,他也要留在锦瑟山庄,直到苏羿完全好了才是,否则他也不是十分放心。 锦瑟山庄不愧为天下第一庄,给鹿决明安排的也是上等的客房。鹿决明对着这里的陈设十分舒心,药材也都是上好的,给鹿决明送过来。每日鹿决明都去密室给苏羿看一次脉,他身上毒去得很正常,没有什么别的异状,本来鹿决明这一颗心还悬着,现在也渐渐放了下来。 苏羿的眼睛已经可以看见模糊的人影,也不用终日蒙着纱布了,鹿决明看着也松了口气,本来他以为相思灰会更难解一点。 “公子的身体应当感觉轻快许多了吧。”鹿决明说着,给苏羿诊了脉。他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鹿决明给他涂了药之后伤痕已经几乎看不见了,只留下淡淡的红痕。 “好多了,多谢神医。”苏羿说着,拱手,他眼睛里已经有了些光华,虽然看着鹿决明仍然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是比之之前,已经好过太多了。 鹿决明点了点头,又给苏羿诊了脉,眉头突然一皱,从刚才他就觉得有些不对,自己应当不会诊错,可是这毒,一直以来都还没有的,毒素明明已经被逼出来了啊?怎么会还在他体内。 见到鹿决明半晌不说话,苏羿脸上表情也有了些变化。虽然看不清,但是鹿决明大幅度的表情转变还是能看的。 “神医,怎么了?” “没......没事。”鹿决明说完,落荒而逃。 从密室出来,鹿决明便心情沉重了许多,他已经确认过了,已经将毒素逼出来了,而且苏羿身体恢复的很好,就连之前残留在体内的毒素也不足为提,只要稍加调理,不过多久,就应当能完全从体内逼出来才是,只是为什么,他身体里又有了毒呢? 鹿决明实在是想不通,不应当啊。回了房间,他近日所用的药材,荣锦平都送到了他房里,鹿决明仔细都看了一遍,这药材没有什么带毒的,他的药方是他亲自调的,药材也都是他一手挑出来的,理当万无一失。想着苏羿逼毒出来经脉有损,特地没有下那种猛药,只用温补的方子调理,只是现在,怎么会有这种结果。鹿决明实在是想不通,这中间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 他体内的毒比之前来势更猛,之前他能将毒压制住,现在只怕是压制不住了。 苏羿因为视线模糊,眯起了眼睛,才能看清他脸上十分严肃。 “苏某觉得身体还好。” “你不要说话。”鹿决明说道,“你现在的情况很严重,你身上的毒没有根除。我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你身上的毒应当被我逼出来了才是,现在却又在你的身体里出现了。那毒不是源自你的眼睛,反而是在你的督脉里。不知道为什么,就逼不出去。不过一日,最多三日,你体内的毒便会涌出来,你无法像之前一样压制住。” 他说完,让苏羿撸起袖子,他手臂上也有伤疤,只是鹿决明管不了这么多。施针下去,只刺下去的时候,便冒出了一股黑气。 毒已经开始扩散了,他不敢怠慢,给苏羿把了脉,苏羿也皱了眉头。明显可以感觉到身体不适。 鹿决明心里不由得暗骂一声,一手施针,封在苏羿几处大穴上,苏羿经脉被封,气运不畅,吐出一口血来。 鹿决明额头上早就冒出来汗珠,苏羿吐血也是正常。这毒性竟然如此之烈,仍是相思灰。本来应当排出体内的毒素似乎翻了倍一般,在苏羿体内肆意增长。 他自认为在解毒术造诣高深,不过区区北国毒药,他居然解不了,鹿决明心里多少有些不甘,他内力本来便不醇厚,没有办法帮助他调息经脉,只能辅佐封住穴道,其他更多便是做不到了。这时候荣沉安怎么不来。 嘴唇几乎被咬破了,眼睛里也充满了血丝。身上的冷汗也是出了一层。不过说曹操曹操到,鹿决明正骂着荣沉安,荣沉安便来了,见到两人这般样子,愣了一下,但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放下手里的东西。 “这是怎么了。” “你去打一盆水来。”鹿决明目眦欲裂,“然后过来,封住他的穴道经脉。” 荣沉安急忙照做,端来一盆开水,只见鹿决明将手边的药材通通扔到盆里。这盆水是滚开的水,本来晒干的药扔进去,一下子便舒展开来。将水染成了淡黄色。 鹿决明限制苏羿穴道的针已经拔了下来,让荣沉安替他点了穴。荣沉安将内力渡给苏羿,只觉得他的身体仿佛像是无底的漩涡一样,他那一点内力注入到苏羿身上,就仿佛是如泥牛入海。 虽然之前也知道苏羿内力高深,但是荣沉安却没有如现在这样深刻的体会过,他传给苏羿的那点内力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这是荣沉安第二次感叹自己为何没有认真习武。不过就算他只有这点内力,鹿决明还是勉强将这毒压了下来。苏羿的呼吸也平复了下去。鹿决明一把金针都丢在药水里,泡了一会儿,等水稍微冷了下来,才将金针捞了起来。苏羿身上的毒比之之前,要复杂了许多,这种毒中有毒的毒药,鹿决明之前并未接触过。究竟是谁,竟然下如此毒手,当真是歹毒,竟然要他的命。 ##第452章 无奇药 而且这人看起来武功丝毫不差,究竟是怎样不查,中了这样的毒。鹿决明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轻松。 有他配得药,这毒是暂时治住了,只是这用普通的法子逼毒,是不可能的了。就算将第一层毒逼出来,之后还有第二层,第三层毒等着,一次比一次毒性强烈。当真是他太看轻了相思灰这一味毒,传说宴山居士下落不明,便是因为中了此毒,不知何时殒身,不在人世了。 不过宴山居士也是医学造诣高深的前辈,他深谙药理,不知中了几年的毒。鹿决明不晓得他是用了什么法子,只是现在苏羿身上中了一模一样的毒,这样层层毒性,让鹿决明想起来一个人。 北国鹤骨夫人擅毒,对于毒术,无人能出其右。甚至传说鹤骨夫人以毒术驻颜长生。鹿决明是不信的,相思灰和蓝田烟是鹤骨夫人最拿手的两味毒方。果然不可轻视。 他身为药谷天才弟子,怎么会在这样的毒术前败下阵来。毒和蛊不同,蛊或许无药可解,但是毒便会有其相克的药材与之相抵,便是解药,鹿决明当真不信世上有无解的毒药。 既然是奇毒,必然是需要奇药方才能解。便不是寻常药房买得到的药材了。 锦瑟山庄虽然都是上等的药材,但是却并不是鹿决明想要的解毒良方。相思灰此毒便是百味毒药纠结而成,如相思离绪,绕在一起。若解了一种毒,用药便会与另一种毒相生,那一种毒便会更为猛烈,百味毒药,折磨地人肝肠寸断,正如相思成灰。 这已经是鹿决明第无数次在心里骂娘了,他神医的名头今天便是栽到这相思灰头上了。 “苏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了?”荣沉安明显有了焦急,苏羿看起来身份要重要得多。鹿决明知道此人身份重要,因此不敢擅专。但是若不解毒,现在苏羿身上的这味毒便会渗入心肝肺腑,要是解了这一味毒,便会助长下一味毒,只会来势更猛。 鹿决明又骂了一声。早知道他就不出那药谷,也不必受现在这般折磨。不过不行,如果他解不了相思灰这味毒,岂不是辱没了他杏林隐鹿,药谷神医的名声,他便就不信了。 只是天下奇药,究竟那一种可解相思灰。 锦瑟山庄车水马龙,来人繁多,但大多是江湖中人,刀客或者是剑士,很少有不过志学年纪的小童来,就算有,也是跟随家人,不是一人前来。 守门的便对那少年留了意,他虽然不过十二三岁,抱着几乎相当于他大半个身高的一把琴,用玉冠束了一半的头发,两鬓垂下发束来,穿着雪白的袍子,上面绣着九尾,没见过的族纹。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有神,仿佛粉雕玉琢一样的小少年。举止气度,衣裳环佩,倒像是那家豪族世家的公子。 “你是哪个?”这样粉雕玉琢的小童很容易让人激起好感来。守门的门生弯下腰来,看着他那纯粹的双眼。“你家里人呢,我去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 小少年却脆生生地开口。“十里画廊独孤白,求见庄主。” 他说话清楚明白,比他这个年纪要成熟许多,守门的弟子愣了一下。 按说武林世家里最不缺的便是天才这样的天才一点都不少见,只是猛然见了,还是有点难过,毕竟人家的造诣,不是自己可以比得了的。人家小小年纪便可以独当一面,而自己二十五六还是一个守门弟子。当真是无奈啊。 “你找庄主做什么?”守门弟子又问道。 “自然是有要事,要找你家庄主,快些放我进去。”独孤白说道,语气没有不耐烦,只是拂去琴上刚刚粘得灰。“若是不方便,还请哥哥去通报一声,我当真是有要事。” “这个……你进去吧,庄主应当在正堂会客。”守门弟子让开了路。 “那多谢了。”独孤白点了点头,抱着琴从他身边走过去。 “那小孩是谁?”刚才去小解的另一位守门弟子回来,刚巧看见独孤白的背影。 “那是十里画廊,独孤家的。” “独孤家的?独孤家不是一向都不出十里画廊的吗?”只要是江湖上的人,大多都听说过独孤家的规矩。 另一个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他说得条理分明,说有要事找庄主,我便放他进去了。” “独孤家会有要事来找庄主,稀奇,真是稀奇。” 荣锦平本来与几位掌门商量要事,便见到一个身穿白袍的小童抱着琴走到这边来。 他以为是哪位掌门的公子,只是在座的掌门没有一个知道这小少年是谁。 独孤白抱着琴,不好行江湖礼,只是对着几位掌门点了一下头,脆生生地声音开口说道。“我是十里画廊,独孤白。” “独孤家的人?” “独孤家的人怎么会来锦瑟山庄,莫不是独孤家的人要出世了?” 几位掌门压低了声音,但仍然清晰可辨,不过独孤白并不会计较。 “想必前辈便是锦瑟山庄庄主,现任武林盟了。晚辈来,只是向庄主询问,是否见到了晚辈的姑姑。” 他的姑姑,自然也是独孤家的人,独孤家的人行踪神秘,他又怎么会见过,不过还是问了一句。“你姑姑是哪个?” “晚辈的姑姑姓云,名紫月。贵庄二公子曾同晚辈说过,锦瑟山庄也在寻我的姑姑。” “云紫月,是谁?” “怕不是宴山居士的……” “云知遥年轻的时候不是娶了一位独孤吗,当时还请了我去了。”掌门在下面窃窃私语。 荣锦平皱了眉,但是看到独孤白还想说什么的表情,便先请那些八卦的各派掌门回去。 “锦瑟山庄并未找到你姑姑的下落。” 见到不相干的人出去,独孤白才抬了头,“姑姑不在贵庄,那姑父在吗?” “你姑父又是哪个?”荣锦平满脸黑线。 “台州闫家大公子。”独孤白一脸恳切。 荣锦平哑然,“也不在。凌游五年前便已经过世了。” “这样啊。”独孤白低了头。“我说为什么那天姑姑那么着急的就跑了。” 他语气里不乏着失望。荣锦平松了口气,却见他一双透亮的眸子正锁在他身上。 ##第453章 差三味 “庄主莫不是在诓我吧。姑姑不在我信,只是姑父与贵庄一向交好。姑父身陷险境,贵庄出于江湖道义也好,兄弟情义也好,难不成都不会出手相救吗?” 他套起话来倒是十分熟练,荣锦平脸上的表情有些抽动。独孤家的果然不好对付。 “当年我本是想救,但是去得太晚,凌游已经被朝廷鹰犬逼迫坠涯。尸身都已经找到了。我等惭愧,故友危难之际不能伸以援手。如今想来,仍觉痛心。” 独孤白沉默了一会儿,可能是在判断荣锦平话里的真假,但是荣锦平说得本就是真话,闫木青被逼坠涯,尸身找到之后,已经被礁石撞得血肉模糊,身上也多是伤痕,但是身形衣物与闫木青无二。 独孤白思忖了半晌,方才相信了荣锦平,不免叹了口气。这一口气,倒是显得老气横秋了。荣锦平看得心疼,“实在抱歉,并未能*下落,我们也一直在寻找,只是不知魏小姐究竟在何处。” “也可能是姑姑不想我找到她吧。既然如此,那便麻烦庄主了。” “没什么。对了,十里画廊到杭州路途遥远,你可休息几日,再回十里画廊也不迟。” “你这孩子。”鹿决明脸上带了气愤,这样不懂事,不知道是不是锦瑟山庄的人。 不过他在锦瑟山庄待了这么久,如果见到这孩子,肯定会有印象,但是这孩子却是生面孔。 “阁下是药谷神医吧。”独孤白说道,一双眼睛看着鹿决明。 鹿决明被他这眼神定住,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自己为何要和这小子耽搁。 “你快让开,我真的有急事。”鹿决明说道,可能之前见过他一时忘了吧。但现在他真的快来不及了。 “身上一股子药味儿,还是解毒药。” 他手牢牢抓着鹿决明的衣袍,鹿决明实在是来不及,将外面罩着的道袍一拖,急匆匆地往前院跑。独孤白看着自己手里的袍子,眉头也皱了皱,将袍子整齐叠好,放在一边。 苏羿体内毒素复发,需要见效更快的解毒药才对。锦瑟山庄家大业大,但是鹿决明要找的药材,还差了足足三味,火蛇胆,雀尾草,方石花。 这三味药材是调节苏羿体内毒素的,火蛇胆,方石花药谷里就有,鹿决明装在药箱里,以备不时之需,但是雀尾草却不一样了,就算在药谷里,也只长了几株而已,而且一离土便要马上入药,否则便会枯死,无法使用。 锦瑟山庄药库里的药都给鹿决明看过了,荣锦平也没有其它的办法,脸上带着愧疚。若说愧疚,更应该是鹿决明愧疚,若不是他建议将毒逼出来,怎么知道这毒这样棘手,竟然多种毒药参杂一起,反反复复,一直在苏羿身体里面。 找不到雀尾草,雀尾草中和药性的作用又不是其他药能替代的,苏羿现在有内力压着,只怕他撑不住,到时候毒如决堤洪水涌向五脏六腑,到时候神仙难救。 鹿决明急匆匆得正想跑回密室去,看到独孤白还坐在刚才劫他的那个位置。坐在栏杆上,两只脚垂了下来,膝盖上叠着他的道袍,有小兽似得慵懒。 “神医如此行色匆匆,难不成也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吗?” 鹿决明压根便没空理他,独孤白却将袍子还了回来。 “给你,一股子药味儿。” 既然嫌有药味,那为什么还要拦他,白费了他的功夫。 就算是他可以和这小子周旋,但是苏羿却等不得,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管这小孩,而是扔了一包药粉。 独孤白后退了一步,捂着嘴,咳嗽了两声。等药粉散尽,人就不见了。但是他那一股子药味却好辨认得很。 虽然没有雀尾草做为中和,疗效大打折扣,但是好歹也是有这一味药限制着毒素,喂苏羿喝下去之后,苏羿苍白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但是他睁开眼睛,目光跳过鹿决明,往密道入口看过去。 独孤白没有抱琴,很显然因为在锦瑟山庄没有什么危险才是。所以虽然紧张,但是却没有什么更出格的举动来。 “这位是?”苏羿久居石室,对于锦瑟山庄外面的情况不太了解,但是独孤白身上那个族纹纹徽还是认识的。 “这位便是独孤家的……”苏羿视线模糊,看不清脸,只能根据模糊家纹推测,这是独孤家的人。 “这位公子应当是中了毒?原来神医便是要救治这位公子。”独孤白脆生生地说道。 荣沉安脸上的表情有不悦之色,他没有听他哥说起过有独孤家的人要来,而且这毛头小子不知礼数,竟然这么随随便便闯进来。 “你们放心,独孤小公子应当并无恶意。” 听这声音,便能猜测出说话人的年龄,苏羿笑了笑,披上了衣服,他这样畅怀坐着,虽然面色苍白,但是却有了几分豪放在里面。 “苏某眼睛看不清,分辨不出小公子是否为苏某旧识。如是,小公子只管说一声便是。神医同二公子也不必担心。” 他说话的时候,一双桃花眼里已有奕奕神采。 “苏公子是吗?我这是第一次出十里画廊,还未曾有过江湖结交,若苏公子有旧识,应当是我的父亲。”独孤白说道,应到。 “是吗,那恐怕是了。”苏羿说着,端起药碗,将里面剩的半碗药一饮而尽。“独孤家从不轻易出世,不知道小公子出世是为何?” 独孤白看了荣沉安一眼,荣沉安方才想起来,前不久他刚刚去了一趟十里画廊。当时独孤家掌门的不在,当然便是他还要她妹妹问得他。说到底,还是他将人家招出来的。不由得别过头去,轻声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我是来寻找姑姑。”独孤白说道。 “你姑姑丢了,你去找不就完了,我还要给苏公子治病。”鹿决明说道。“你不要来打扰我的病人。” “啊,我并非有意打扰的。”独孤白有些局促,“只是见你身上有一股子药味,倒是很像解毒的药材,便跟过来看看。看样子苏公子这毒有些严重。我知道一味药,可以解毒,无论是什么毒都可以解。” ##第454章 同去苏北 “是,我还知道呢。”鹿决明没有好气的说道。“鹤骨夫人手中万毒方,便是天下所有毒药的解药,自然也包括她亲手调得毒药,相思灰和蓝田烟。只是他身上毒就是相思灰,你怎么去要来解药,鹤骨夫人那么好相与的吗?” “不是,我说的不是解药,而是一味可解天下奇毒的药材。” “你没有见过是没有见过,只能说明你见识短浅。”独孤白说道。被这样一个小孩子说自己见识短浅,鹿决明实在是不爽。自己虽然比他不是大很多,但是也是从小便被夸为天才的神医,几时被人说过见识短浅。 “你才见识短浅,怎么说我都比你长个几岁,要说见识短浅,你还不如我。”鹿决明回嘴道。 “说你见识短浅就是见识短浅,你没见过的又不能说没有。”独孤白叉着腰。“十里画廊藏书比你看过的书多上十倍不止,有一种奇药可解百毒,只不过是你不知道,便断定没有,简直是荒谬至极。” “你不也是从书上所见,书上还写游龙飞虎,饕餮异兽呢,你见过?” “我没有见过,并不代表没有吧。”独孤白说道。“反正你爱信不信。以你的水平,想解毒要么去求鹤骨夫人,要么去找那味药。” “你不要太过小瞧我,我可是神医,区区一味毒药,我还真不信我解不了。”鹿决明说道,看了一眼苏羿。“我一定可以将他身上的毒解了。不用你传说中的那劳什子药材。” “嗯,”独孤白点头,“你觉得你的水平比宴山居士如何?” 宴山居士云知遥,与药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鹿决明他师父与云知遥是至交好友,自从他师父驾鹤西去之后,鹿决明也再也没见过宴山居士。他的医术十分高超。与他师父相差无几。但是现在鹿决明自认为他已经达到了师父的那个水平,甚至要高出一点。但是他不知道独孤白想说什么。 他不知道,但是荣沉安知道。荣沉安从刚才开始便如看戏一般,看他们唇枪舌战有来有往,现在才想起来。鹿决明久居药谷,对江湖事一窍不通。 “宴山居士便是中得相思灰奇毒,并因此殒身,你觉得你医术比宴山前辈还要高超吗。”独孤白又问道。 云知遥已经死了。鹿决明愣了一下,宴山居士与他师父绝对是知音,如同伯牙子期。没想到宴山居士特中了相思灰的毒。既然如此,他便更需要努力,靠自己的力量解了相思灰的毒。只是苏羿的病不能拖了,他要带苏羿去一趟药谷,取那一味雀尾草暂时压制着毒性。然后再慢慢调出解药来。 他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答案,他要带着苏羿去一趟苏北,看着苏羿,脸上第一次有了纠结复杂的神情。 “苏公子,我差一味药材,才能凑足药方暂时压住你体内的毒,只是雀尾草采下即枯,而且只有药谷内部才有生长,可能你要同我回一次苏北。” “去苏北,不行不行。”苏羿还没有说什么,荣沉安便是第一个反对,“为什么不行?” “你的情况你自己不清楚吗,你一出门,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等着你呢,尤其是那位……万一。” “他身上已经中了毒,如果不用药的话,毒便会遍布经脉,深入肺腑,是会死人的。”鹿决明寸步不让。 看着他荣沉安便不由自主的来气。“你还敢说,你这个庸医,如果不是你让他将毒放出来,他怎么会落到如此凶险的地步。” 鹿决明沉默,荣沉安还想再说什么,便被苏羿按了手。 “没有关系,我陪神医前去便是。” “可是……” “神医也是为了我的身体,他当时也不知道这相思灰如此厉害,也是我轻看了这毒,你就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他这样一说,鹿决明差点鼻子一酸哭起来,苏羿简直是太让他感动了。如果他所有病人都好像苏羿一样通情达理多好。 一直站在一旁的独孤白见到苏羿本人都决定了,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这样,那我也只好陪你们去了。” “你一个小孩子,还是在家里带着吧,我陪他们两个去就是了。”荣沉安说道。像是独孤白这样比剑都高不了多少的小孩子去了,也只是累赘。 但是的独孤白只是一笑,“二公子,不如我们比划比划,谁赢谁就护送他们去苏北。” “我才不和小孩子比武,赢得不光彩,回头我哥问起来,我又少不得吃一顿禁闭。”荣沉安一点都不想和这样到他腰的小孩子比武。赢了又不光彩,反而还落下欺负小孩子的名声。 “莫不是二公子怕了我,不敢和我比吗?”独孤白问道,语气里有了几分挑衅。 荣沉安最受不了激将法,一下子便上了钩。“怎么会。等会儿你输了可别说小爷我以大欺小。这里太窄,我们去院子里。” 苏羿倒是看起来对这个热闹很感兴趣,一下子便提起兴趣来,披了一件袍子,便从石室走出来,他身上的毒刚刚压下去,现在脸色发白,披着玄色的袍子更显得脸色苍白。 独孤白抱着自己的那把琴,站在院子里,荣锦平早就拿了剑来。“你年纪小,小爷我让着你,你说比什么吧。” “那好。”独孤白也不客气,看见院子花坛的汉白玉栏杆,便跳了上去。“我们就过十招,十招之后,谁先落地便算谁输。” “好,就这么说定了。”荣沉安说着,也跳了上去。 苏羿只是站在廊下看着,脸上挂出笑来。“希望待会儿不要输的太惨。” “谁?”鹿决明没有听明白,究竟是谁要被打得很惨。但苏羿只是笑而不语。 鲛珠就连鲛人也未曾见过,岳紫月坐在桌子旁边,摩挲着桌子上的水壶,姜琊给她的这个任务还是有点难度的,不亚于让她去寻找一个不存在的东西,岳紫月已经弄清楚是什么让她穿越到这个时代的,如果找到鲛珠,岂不是就可以回去了。只是她现在想要回去的心也淡了一些,只想杀了慕江远报仇。 ##第455章 只是怀疑 沫和汐应当是十分交好的小姐妹,自从岳紫月将沫解救之后,他们经常在一起说话,他们说些什么岳紫月也听不懂,鲛人在这里被压抑的太久。鲛人很少对人说话,但是看着两人交谈,便知道对同族还是有很多话会说的。 而且汐对岳紫月也不像之前那样不愿意说话,反而健谈了许多,与他们鲛人自己的语言不同,或许是因为她平常话不多,语气稍微生硬一些,但是语言里带着难以言说的高兴。 沫被我岳紫月安排在厢房,也是和她住在一起,不过岳紫月沫到不是想汐一样,整天在岳紫月面前,算来岳紫月已经有三天没有见过沫了,想必沫也是在修养,毕竟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养好。 不过她问起汐来的时候,汐的目光总是躲躲闪闪,欲言又止。岳紫月也没有在意,但是城邑却派人前来,这次派的人心扉是鲛奴,而是普通的侍卫。 “大人有事,请小姐去一次。”侍卫低着头,面无表情。带着岳紫月走到前厅,岳紫月终于知道这几天沫去了哪里。沫被按在地上,身上的衣裙已经破碎不堪,一身血迹,肋间的伤口还在流血,一双手臂本来长着鳞片的地方血肉模糊。她仍然是抬着头,愤怒的眼光看着周围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岳紫月语气里带了愤怒,沫现在是她的人,而且她特地明令,不可再将沫当做奴隶看待,但这又是怎么回事,分明便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大腹便便的城邑见到岳紫月的时候,脸上堆着笑意。“魏小姐来了?您这鲛奴不服管教,意图刺杀下官,下官知道肯定不会是魏小姐授意,便拿了这鲛人来,严刑逼供,但这鲛人却死活不愿意开口,因此将魏小姐叫来,不知道魏小姐是否知道一二。” 岳紫月皱了眉头,沫脸上肿了起来,上面有两道明显的伤口。嘴角有已经干涸的血迹。“大人是为何断定沫要刺杀你的。” 一般鲛奴不会有名字。城邑也只当做是岳紫月给这鲛奴起的名字,并未多想。 “这鲛奴在我房门前,行踪诡异,被当场拿下,不是意图刺杀,还是什么。”城邑一脸得意之色,“幸亏我身边配有暗卫,否则便是让这贱奴得手了,想想还真是后背发凉呢。如果魏小姐不会管教鲛奴,魏小姐可要小心有一天为这鲛奴所害。” 他这句话半是有警告的意味。但是岳紫月却没有心思听他废话。既然没有人赃并获,只是怀疑而已,沫也没有招认。事情还有转机。岳紫月只转念一想,便有了对策。 “大人就如此笃定,她是想刺杀你吗?”岳紫月凝视着他,城邑脸上也有了些不安。虽然这鲛奴就是对他心怀不轨,但是一没有拿刀,二没有刺伤他。这鲛人又没有开口供述,实在是有些难办了。如果岳紫月一心要保这鲛人,他还真没有办法给这鲛奴强行定罪。 “这鲛奴明显便是有这个意思,否则为何一直在我房门口徘徊。” “大人心虚,便疑心鲛人想刺杀与你吗?还是觉得自己御下无方,所以鲛奴都是对你恨之入骨,想要除之而后快吗?” 这句话也是大多数养鲛奴的心病,对于鲛人动辄严刑,破尾除去鲛人的灵力,专人看管,就是害怕有一日鲛人造起反来。对自己不利。 “大人一口咬定沫在你房门前鬼鬼祟祟,不过是大人的怀疑而已。现在沫是我的人,不过是我派沫去和大人传个信而已。不过沫一向不会说话,竟然传话都传不好,确实该罚,不过罚也应当是我来罚,用不着大人动手。”岳紫月说道,眸色一凛,城邑不由得又心虚了几分。 “可谁知道这鲛奴心里怀了什么诡谲心思。我看小姐根本管束不了这鲛奴吧。”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对于北莫王他还是多有忌讳。谁知道这岳紫月是不是姜琊的宠姬,得罪了她,她只要和北莫王吹几句枕边风,他就没有了好果子。 “虽然是小姐派过来的,但是难免这鲛奴起了什么心思。断可轻饶不得。” 岳紫月不理他,走到沫面前。沫低着头,岳紫月蹲下身来,她仍然是一言不发。 “你照着我说的话,我可以救你。” 沫仍然低着头,不发一眼。岳紫月不知道她到底听懂没有。不过她已经给沫找了个借口,只要沫顺着她的话说,便可以保下她的性命来。 “这鲛奴断断是轻饶不得,如果小姐喜欢,下官再送几个调教好乖巧的鲛奴来,短短比这个刁奴合意。” “我用得合不合意,用不着大人担心了。”岳紫月说道,站起身来。“你百般审问,她可认罪?” “这……这鲛奴一言不发。” “既然一言不发,又何来证据确凿,你大可问她,是否是我派她来找大人的。” “这鲛奴从来都不说话,怕是个哑子。小姐让她亲口说出来,如果她招认,那下官自然不敢动小姐的人,只是现在她默许是来刺杀下官,下官断然不能轻饶她的性命。” 想不想活,就在沫自己的手里,如果她想活,只要顺着岳紫月的话便是。但是,如果她不想活,那岳紫月也救不了她。 剩下种种,她也不需要说了,岳紫月松了口气。城邑一张满是横肉的脸上明显涨成了猪肝色。 “大人也听见了,那么人我便带走了。”岳紫月说着,扫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沫。目光扫过,按着沫的侍卫慌忙放开手,沫站起身来,虽然有些打晃,但是还可以走。 “小姐……”城邑明显有些不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沫当时绝对是想刺杀他,但是却没有证据。只能看着岳紫月将人带走。 岳紫月只是回头,眼睛一眯,眼睛里的凌厉神色,让城邑不免的往后退下一步。 他们在沫身上用得刑极重,或许便是因为沫是鲛人,不当做人看,沫是强撑着才跟着岳紫月回去,刚到院子,便倒了下去。 沫的身体单薄瘦弱,就像是一片树叶一样,她的手腕脚腕上的鳞片都不见了,应当是被人一片一片地拔下去了,每一片都连着血肉,血已经干了,想必一定十分疼。 ##第456章 破尾 在院子里的汐见到岳紫月抱着沫的时候,脸上明显有了焦急神色。沫身上还有些灵力。因此还可以撑得住,岳紫月身上留着鹿决明给的伤药,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用。从碗里挖出药膏来,迟迟不敢抹下去。 “小姐尽管放心,寻常人可以用的药我们鲛人也可以用。”汐握着沫的手。 药抹在伤口上定然刺痛,沫明显皱了皱眉。岳紫月将她的手腕脚腕血肉模糊的伤口都包起来,身上其他地方的伤便让汐代劳。 等将她身上的所有伤口都上好药,一罐药膏几乎见了底。汐眼见着心疼,流下泪来,泪珠从脸颊滑下,之后就变成了珍珠,落在地上。鲛人泣泪成珠,珠子圆润比更多市面上的珍珠品相要好,怪不得许多人都圈养鲛人。 但鲛人从来都不轻易流泪,就是不想让那些人如愿。汐也知道,连忙擦了泪。“对不起小姐,我失礼了。” 岳紫月看着她将掉落在地上的珍珠捡起来,扔到外面的池塘里。对着岳紫月腼腆地笑笑。“我们从来都不流泪,不让那些人如意。” 岳紫月也能理解,在床上躺着的沫已经醒了,只是一双琉璃似的眼睛望着屋顶,仿佛是在想着什么,就算汐和她说话,她也没有回答,知道岳紫月坐在她身边。 “你为什么要救我?”鲛人的声音本来十分动听,但是她的声音虽然不如刚才那样尖利刺耳,但是仍然十分沙哑,不如之前唱歌的鲛人那样婉转动听。但是愿意开口已经非常好了。 “没什么。想救便救了。” “想救便救了吗?”沫说着,转过头去。 岳紫月沉默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真的是去刺杀城邑的吗?” “是。”沫十分大方的承认了。 “你为什么要刺杀他。” “想让他死。”沫说道。 她去刺杀,不就是想让那城邑死吗。想必是她不愿意说吧。理由吗,自然也简单的很,鲛人对人类应当都是恨之入骨。 “你想怎么杀他?” 当时沫身上没有可以当做凶器的东西,所以城邑才不好治罪,没有灵力的鲛人比普通的人类女子还要柔弱。城邑满身横肉,沫赤手空拳,根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沫却没有回答,岳紫月虽然想不明白,沫不说,她也不问了。 “就算杀了那城邑,你也会死。”岳紫月叹了一声“而且以后你们也不一定会好过。” 沫不言,这些她都知道,岳紫月知道她心里的那心思还没有放下。只是如果她不放下,不仅对她没有一点好处,反而还会惹上麻烦。就算她心里有恨,但是却不能让她胡闹下去了。 “我死了不重要。能杀了他就可以。”沫说,又顿了顿。“反正我也是死,就把眼睛刺瞎,不让他们从我身上拿走一点东西。” “就算你杀他,城邑府上的这些鲛人便会落在其他富商手里。” 鲛人的身份是最低贱的,就算是下等的婢女,也可以命令鲛人。鲛人走在街上,只会认为是逃奴。就算是杀了这一个城邑,还有许多人,会奴役鲛人。甚至会对鲛人更加残忍。也是岳紫月不想看到的。 沫明显也知道岳紫月是什么意思,眼神也暗淡下去,这灭族之仇,却又不是能轻易能放下来的。但是也知道自己不能在这样做了。 “......” “我可以帮你。”岳紫月说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沫说道,看着床顶。 “我......”她这样一问,岳紫月也不知道应当怎么回答。因为什么要帮她?同情,还是什么。在她们的眼里,岳紫月一样也是可恶的人类,虚伪,残忍,不可信任。岳紫月完全没有理由要帮她们。 “我不相信人类。”沫说道。“也不需要人类的同情。” “但你们也有情感,喜怒哀乐,同人类没有什么不同。你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只不过有一点点不同而已。”岳紫月说道。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答案,鲛人不是兽,也有喜怒哀乐,也有自己的感情,不能这样对待。 听了她说得话,沫只是别过头去,眼睛无神。虽然看起来极为伤心,但是却一滴泪也没有掉。幽幽的开口。“曾经,我在北海的时候,就遇上了一个人,他并不是捕鲛的人,只是四方游历的行者,见到我的时候,虽然惊奇,但是却没有其他的贪欲。” 说到这里的时候,汐明显恨得压根痒痒。重情重义的鲛人受到背叛,又被人抓获为奴,这样的双重打击,对于沫来说,虽然抗了下来,但是明显受了刺激之后性格都变了。从此也对人类更为憎恨,甚至连鲛人都不敢轻易信任了。 岳紫月不知道在她身上还出过这样的事,爱人的背叛,无论对人类,还是对异类,都是十分沉重的打击。岳紫月可以理解沫,也可以理解沫对人类的憎恶。汐撑着自己的脸,她虽然也常常被打骂,但是在岳紫月面前明显也有了些放松。 “如果可以回北海就好了,我好想回去。”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出去的。” 但是汐只是摇了摇头。“破尾的鲛人是没有办法回到北海去的。我们现在没了灵力,就像人类一样,去不了北海。曾经的家,也回不去。” 去不了北海。说出这样的话来,也让人止不住的心疼。岳紫月也不知道,或许只是同情和怜悯吧。 “我们已经回不了北海,又哪里有回去的地方呢,就算小姐可以将我们解救出来,我们也没有第二个地方可以去了。我们走在街上,也会马上被发现。” “难道就没有办法,恢复鱼尾吗?如果恢复了,你们就能回北海了吧。” 只是已经破尾,已经没有了灵力,又怎么恢复。 她只是摇了摇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方法可以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回到北海去。没有办法。” 居然是这样,“当真没有办法吗?”岳紫月不想得到这样的答案,但是汐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别的办法,或许沫知道,但我们又都没有了灵力,就算知道,应当也是无法恢复的吧。” 越是如此,想必对人类,有更深得恨意。 ##第457章 夏祭 岳紫月看着门口的池塘,汐已经进去照顾沫了。这只是她见过的,她没见过的地方,不知道要有多少鲛人过得更为凄惨。 屋里的沫和汐不知道说了什么,沫也转向了岳紫月,看着岳紫月的时候,脸上有了些感情变化,不知道是说了什么。 沫一连躺了三日,方才将将能起来,那位城邑之前也派人来找岳紫月,但是都被岳紫月拒之门外。城邑早就坐不住了。等沫能起来的时候,岳紫月终于见了城邑派来的下人。 “魏小姐,大人求见魏小姐,希望魏小姐能够赏光出席夏祭。” “夏祭?” 北国有传统,夏日祭祀谷神,将乌鸦看做谷神传递神意的使者,这一点和大梁略有不同。 侍从点头,又看向岳紫月。 “好,我知道了。” 得到岳紫月肯定的回答,侍从方才离去,他走之后,沫从屏风后面出来。 岳紫月不知道她一直在屏风后面,也愣了一下。 “你有什么事吗?” 沫手腕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没有了鳞片之后,看上去只是普通人类女子,只有眼睛颜色略有不同。 不过她并没有回答岳紫月只是看了岳紫月一眼,便重新又低下了头。至于她再想什么,岳紫月也没有读心术,便不得而知了。 夏祭是北国盛典,北国人都会参加,就算是奴隶,也会宽恕他们一天,但是鲛人不同,就算是夏祭这一天,鲛人也必须要工作。夏祭的一切,几乎都是让鲛奴准备的。虽然祭品不让鲛奴插手,但是除了祭品之外,鲛人可以掌握一切。 岳紫月猛然回头,看着沫,但沫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低眉,完全看不出沫是否谋划了什么。但却让岳紫月能隐隐猜出来,鲛人打算在夏祭动手。 不知道他们是否有谋划,又谋划了多久。仿佛是被勒令织网的蜘蛛,在暗处编织一张大网,把不知情的人们罩在其中。 “你打算做什么?” “……魏小姐去夏祭的时候,万分小心。” 到头来她便只说了这一句,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了。 岳紫月猜的不错,他们的确是有什么计划,只是这样的计划并不愿意告诉岳紫月。 答应去夏祭之后,下午城邑便把礼服送过来。一件缀满珍珠的暗红色袍子。北国尚火德,正规礼服必然是红色。这衣服若在其他地方,便是名贵,但是在这儿,珍珠不过是便宜玩意儿而已。其中怠慢之意一目了然。 岳紫月并不计较,只是微笑。“大人有心了,请代我谢过大人。” “是。”送衣服的侍从本来以为岳紫月会发怒,但是岳紫月异常平静,不由得送了口气。岳紫月是从外地来的,在其他地方,这样成色好的珍珠应当也是稀罕之物,想到这里,心里也放下来许多。 回去复命的时候,城邑本来正吃着鲛奴手里端着的葡萄,听说岳紫月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的时候,不由得哈哈大笑。 “那女人不就是仗着是姜琊身边的人吗,还真以为我怕她,呸。总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我有的是法子暗地里整她。” “大人英明。”侍从连忙拍了他马屁。“就算她再聪明,再大人眼里也不过是小孩子把戏。” 这一番话恭维得城邑十分受用,眯起了本来就狭小的眼睛。 “夏祭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大人,一切就绪了。” 祭祀无非是典仪,无聊的颂词,岳紫月手撑着脸。最下等的鲛人一向不准进入祭典,但是今天不一样。 各家的家长,有些地位的人大多出席祭点,这确实是最好的机会。对于鲛人来说。 祭典进行到一半,神像周围飞来许多乌鸦,黑压压的落在枝头,没有一声鸣叫,只是看着下面的人。 谷神的使者便是乌鸦,祭典来这么多的乌鸦,便表示谷神听到了他们的祈愿,城邑满脸横肉的脸上明显露出笑容来。 “好啊,好啊,定然是神明听到了祈愿,保佑我国运昌明。” 乌鸦在大梁,可是不详之鸟。今天她在这里,应当是按大梁的规矩算得。这些乌鸦,想必就是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因此前来。 祭礼完成,端上肉脯,肉质细腻被切成透光的薄片,不似牛肉,更不像是牛肉。岳紫月没有吃,吃了的人脸上有了明显变化,似乎也是第一次吃这样的肉。 “大人,请问这是什么肉。”有人问道。 城邑尝了一口,明显也吃出味道不对,叫人去喊厨师。 但喊厨师的那个人没有回来。倒是回来了一个女人,身上没有鳞片,但是浅色的瞳可以让人看出来,这是鲛人。她手里拎着一个布包,随手一扔,布包散开,滚出圆滚滚的一颗人头来,血已经放干了,他的脸上表情惨白惊恐。本来落在树上的乌鸦一哄而下,落在祭台上。 在场的人大多吓了一跳,站了起来,有反应快的已经知道自己刚才吃得是什么肉,面如土色,开始呕吐起来。 城邑一身横肉早就下得瘫软,见到那鲛人手里闪着寒光,急忙往后退。 “来人,来人。” 没有人应答。岳紫月端坐在席上,轻抿着杯中酒,这酒味道不错。看着前面那一碟肉,轻轻将盘子推到地上。尽管场面已经乱得听不见盘子碎裂的声音了。 鲛人从门口涌了进来,她们或许生来便是战士,而不是娇弱的玩物,城中的守卫在她们眼里如同瓜菜一样。虽然手上没有兵器,但她们的手却是最好的利刃一样,守卫身上的铁甲仿佛是纸一般,挡不住她们的手。血溅到周围的桌子上,惊恐的脸上。 她们琉璃似的眸子已经被血染红,耳朵也变成了鱼鳍状。岳紫月只是静静的坐着。抿着杯子里的酒水。 这些贵族应该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本被他们当做比狗还下贱的鲛人,竟然敢弑主,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仿佛是在一夕之间恢复了灵力。此时,位置悄然转换,他们已经不是手持屠刀的屠夫,而是案板上的鱼肉。鲛人就是天生的杀手,可以面不改色的将手伸进他们的胸膛,捏碎心脏。她们的手都是血染的鲜红,粘稠的血从手指尖滴落。 ##第458章 死在鲛人手上 沫也在其中,双手染着鲜血,岳紫月看见她近似人类的耳朵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对玫瑰金色的鱼鳍。城邑早就瘫成了一摊烂肉,见到沫一步步走过来,往后缩,但是后背已经抵在了谷神的雕像上。 “魏小姐,魏小姐,救我。”城邑已经慌了,不顾之前对岳紫月百般怠慢,见到安稳端坐的岳紫月,连泪也涌了出来。只不过他这泪水可不会化为珍珠,不过他这一身肥油,作蜡烛应当是不错的吧。 沫眼里闪着红光,手上不知道是谁的血,垂着手站在城邑面前,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城邑肥胖的身躯颤抖,身下早就湿了一片。“魏小姐,救我。求求你,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 还未等他扑上来抱住沫的大腿,他的手臂便已经掉了下来,他仿佛没有反应过来,便血流如注。他手上竟然还握着一把刀。 他已经没有手去捂住伤口,在地上打滚,哀嚎连连。地上被他的血染成一摊暗红色。沫只是看着他,脸上笑容仿佛地狱恶鬼。 岳紫月站起身来,从横在地上的尸体之间穿过。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走到哪城邑面前,城邑抬头看着岳紫月,仿佛是看着极为恐怖的事情一样,脸上抽动,还能说出话来。 “大人,须知天道轮回,善恶有报。”她声音很轻,带着笑意,配着那半张面具,诡异非常。“大人做鲛人生意,生吃鲛人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 本来那宴席上的肉,应当是鲛人的肉。鲛人肉质细腻鲜美,被他们视为美味。只是如今,却都要死在鲛人手里。 岳紫月让开一点,以免血溅到身上,沫便动了手。却穿过了城邑的肚子,他哀嚎一声,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力气。肚子上被开了一个大洞,黄色的油脂从伤口流了出来。还真是让人恶心。岳紫月转过头去,刚才落在枝头的乌鸦早就飞了下来,落在地上,去啄尸体的眼珠。果然是不详之鸟。 沫将城邑心挖了出来,那颗心却不是黑色的,原来也是暗红色的,还在沫的手上跳动。岳紫月推倒了烛台,火蔓延在流出来的油上,比鲛人做得蜡烛还要明亮几分。 落在地上的乌鸦扑棱棱地飞了起来,火光比云霞还要耀眼。 从祭台走下来,那些鲛人手上的鲜血已经干涸,耳朵是各色的鱼鳍。没有恢复灵力的鲛人也从别的地方出来。鲛人叛乱已经被人所知,恢复灵力的鲛人只有十数人,如果守城侍卫过来,场面对她们不利。 鲛人破尾之后身上没有太多灵力,但如果找到幻夜花可以暂时恢复灵力。 虽然不知道幻夜花的效果,但是人们从来都不会让鲛人接触,也不会让鲛人接触到任何一种药材。药店里剩的幻夜花也不多,岳紫月都买了回来。 老板不知道岳紫月为何买如此多的幻夜花,岳紫月只说是妆点夏祭也没有再让他怀疑。 用幻夜花恢复灵力的鲛人虽然只有十几个,但是却能成功打败守卫,救出其他人来。 沫对着岳紫月行了大礼,便带着人往北城门去了。岳紫月站在祭台底下。祭天上的火已经蔓延到下面,被烧成炭的木头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祭台。 祭台四周空旷,没有民房,轰然倒塌之后,反而压灭了一些火苗。 火光熠熠烧了一日,方才烧尽,里面的尸骨早就化为灰烬。家家都知道鲛人叛乱出逃,杀了不少人,烧了祭台,一时间满城都挂了白练。在夏祭的那些人早就被烧成了灰,家人连收尸也不得,还有其他的被鲛人杀了之后,被家人敛起来。 岳紫月没有回城邑府中,而是回到之前她来的那个驿馆。这驿馆里也没有养过鲛人,倒是带着鲛人的富商住在这里,他们的鲛人也叛变杀人。驿站老板一早便将他们出葬了。岳紫月来的时候,驿站老板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岳紫月,仿佛是死鱼一般的眼睛,给了岳紫月房门钥匙。 倒是有人来造访岳紫月,守城的将官不知道怎么瞎了一只眼,用黑布蒙着,另一只眼睛仿佛鹰一样犀利,瞪着岳紫月。 “魏小姐应当是摄政王派来的吧。” 他这么问,岳紫月自然是如实相告。“的确如此。” “摄政王派小姐来,便是为了鲛人一事吗?”守城将军问道。 若说是也是,若说不是,也不是,岳紫月不知道自己应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不错。” “我们捕鲛多年,也向摄政王进供鲛奴。摄政王为何还会让小姐放了那些鲛人。”他说完的时候,从袖子里掏出一大张单子。“小姐在夏祭之前准备了大量幻夜花,可否给末将解释一下,这幻夜花的用途?” “我觉得这幻夜花花香好闻,便买了许多,装点夏祭,只是一场火全部烧了。”说着,她脸上还透出许多惋惜的神色来。“可惜没有幻夜花卖了,那个香味我很是想念。 守将孤疑地看着她,又将单子放回怀中,“不管魏小姐承认也好,还是不承认也好,叛逃所有鲛人都被杀于北海之畔。” “你说什么?”岳紫月猛然一惊。 见到岳紫月慌乱的神情,守将明显得意了许多。 “小姐尽管放心,全城叛逃一百三十三鲛奴,已经尽数斩杀,尸体马上便会运回城中。” 怎么会。她们不是都恢复了灵力已经逃出去了吗,怎么还会如同这守将所说的这样,一定是在骗她罢。只是这守卫根本没有理由骗她。 “本来那群鲛奴都破了尾,没有什么灵力,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有几个实力大增,的确有点难办,不过那几个早就被射成了刺猬,在北海边上就地烧了,剩下的便运回来。只是这群鲛人鬼得很,眼睛竟然全自己刺瞎了。扣不出值钱的珠子来了。” 运送鲛人尸体的马车已经从城门进来,仿佛拉着行李一样拉着堆满尸体的车。夹道两旁的有许多被鲛人杀了亲人,一个一个脸上都是恨,若不是有人拦着,早就冲上去将尸体撕碎了。 ##第459章 逐客令 岳紫月靠在窗边,看着街上三辆马车。马车上像是麻袋一样堆放着尸体。大多身上有多处伤口,是箭伤。虽然她们灵力增强,却不是刀枪不入。如果不靠近,只放箭的话,她们根本抵挡不住箭雨。 “对了,小姐,没有鲛奴,城中缺人,已经有船队出海了,他们都是捕鲛人的老手,想必很快就能带回来一批新的鲛人吧。” 守将说完,带着满满的恶意。“明日还有船队要出海,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兴趣前去啊。毕竟这鲛人新抓上来,才有鲛人的样子,明日我派人来接小姐。” 这个意思,是让岳紫月非去不可怜。无非是让岳紫月看看,即使她想救那些鲛人,也是无能为力,不就是这样的意思吗。 既然是这样的意思,那岳紫月便不好辜负了,定然要去了。 “多谢将军提醒,既然将军已经为紫月安排了,紫月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她脸上没有那样惊愕失落的表情,倒是让守将十分惊讶。 他本来就是想刺激岳紫月,给岳紫月一点颜色看看,没想到岳紫月却如此淡然,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让他感觉不安。原本有十足的把握是岳紫月放了那些鲛人,现在虽然也肯定是岳紫月放了鲛人,但是却有了一丝孤疑。 “既然这样,便请小姐一定前去了。” 岳紫月坐下,端起茶杯来,“将军在这里站的久了,难免觉得我这里地方小,紫月便不留将军久坐了。等改日,必当登门拜访将军。” 下了逐客令,如果此人再不识趣,便莫要怪她了。守将见状,也唯唯诺诺,岳紫月是姜琊的人,轻易不敢得罪,暗地里不管怎样,表面上面子还要给足,便告退了。 但一切都是虚妄了,鲛人的尸体堆积如山,被人运了回来。岳紫月也不知道应当是如何。 她下去看得时候,那几辆平板车刚走不远,是从城外运回来的。没个人身上都插着几支箭。箭羽雪白,箭头没进她们的身体,岳紫月远远跟着人群看着。就见到有人将她们身上的羽箭拔出来,箭头是漆黑色,泛着蓝色的光,应当是淬了毒。这样的毒箭,可以直接取鲛人的性命。 岳紫月看见汐,身上插着羽箭,张着嘴,她眼睛已经瞎了,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否则她又要哭了。沫的尸体不在其中,岳紫月看着他们将尸体一具一具抬下来,便从人群中挤开。 守城的士兵没有拦她,她便一路从城北门往北方走去。来这座城之前,她是亲眼看见北海边不过三里是有个小渔村的。 那个小渔村已经荒凉破败,杳无人烟。岳紫月走进去,里面的人应当是如同那守将所说,出海捕鲛,往海边走,渐渐就看见了打斗的痕迹。守将并没有如他所说,将鲛人的尸体掩埋起来。十几具尸体上插满了箭,横在海滩上。海浪拍着沙滩,等海浪退下,乌鸦便落在这些尸体上。 岳紫月走过来的时候,乌鸦便飞走了。在这些尸体之中,岳紫月找到了沫。 她半跪在地上,手上的血已经被海浪洗去,在手上也冒出一层细密的鳞片,同她耳鳍颜色一样,玫瑰金色的鳞片,她眉心正中中了一支羽箭。眼睛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力道不足,应当是临死之前,想毁掉自己的眼睛,但是还是被人挖了一只去。 看着这副样子,岳紫月不免心中悲痛,蹲下身来,拔掉了沫头上的羽箭,她的血早就凝固,不会有血涌出来。将她身上的羽箭拔出来,轻轻拂过她的额头,将她的尸体推到海里。 海浪似乎知道是自己的子女回来,将她的尸体卷进北海深处。 岳紫月转身想走,忽然看见海浪卷上来一颗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与她之前见到的那颗珠子一模一样,弯腰拾起来,珠子便在她手里滚了一滚。岳紫月对那颗珠子印象深刻,与这颗不一样,那颗比这颗珠子光彩要更夺目一点。 这颗珠子岳紫月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是鲛珠。金鳞银发的鲛人才有深厚灵力凝起鲛珠来。沫也是金鳞,汐也说沫的灵力深厚,莫不是。 只是岳紫月拿这鲛珠,实在心中不好受。 将鲛人的尸体都推到海中,之前准备吃死尸肉的乌鸦歪头看着岳紫月的动作。海浪掀上来,他们扑棱棱飞走了。落到南边枯树的枝桠上,仿佛长了黑色的树叶一样。 岳紫月将手里的鲛珠踹在怀里,虽然没有之前那颗光彩夺目,但的确是鲛珠不错,等做完这些,回了城,已经近是黄昏。夕阳如血一般,乌鸦落在残垣断壁之上,时不时叫上几声,十分聒噪。 城中刚举行过丧礼,夕阳将悬挂白练也涂上一层火红,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鲛人从北海走出来。 岳紫月是在祭坛的残垣断壁找到那个鲛人的,他坐在一块焦木上,一身玄色金线对襟,银色的头发散下来,披在背上。一对耳鳍如赤金雕琢而成。他双手交叠,手上并没有血迹。并非是用那双手杀人的。岳紫月站在一丈之外,他抬起头,一双眼睛也如赤金一般。 “还有一个活着。”他冷笑一声,岳紫月本能躲闪,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眼前,手撞在岳紫月的剑鞘上。 岳紫月不想与他为敌,并未拔剑,只是一味闪躲,他的动作十分快,岳紫月几乎看不清,只是凭借掌风闪躲。 他身上没有血腥味,几个回合下来,岳紫月只是被动防御,已经十分勉强。他停了下来,站在离岳紫月一丈之外,这样的灵族,并不是人力所能及。 “你倒不像是普通人。”几击未得,他也有些惊讶,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还是因为你身上的鲛珠?” 他知道岳紫月身上的那颗珠子,便将岳紫月也当做残害鲛人的一员,岳紫月将剑放下。 “我身上的这颗鲛珠是我海葬了沫之后,海浪卷回来的。” “沫?”他冷笑一声,“看起来你知道的不少,你是怎么骗她的。” 这鲛人果然认识沫,只不过岳紫月没有欺骗沫。 “我说得都是真的。”岳紫月说道,“我帮她们从城里逃出来,本来是想让她们回北海的……” ##第460章 鲛珠 “然后呢,她们就都变成了尸体吗?还说这不是你的诡计。” 话已经讲不通了。他怎样也不肯相信岳紫月,又向岳紫月攻来,岳紫月连忙躲开,傲月出鞘抵挡。她本来是不想用剑的,但是他步步紧逼,岳紫月抵挡不了,只得以攻为守。 一招流星破月,将那鲛人逼退,他的动作十分快,快到看不清他的动作,岳紫月几次刺去,不过是残影而已。岳紫月精神集中,勉强躲开他的攻势。 不过几招,岳紫月便觉得精神有些涣散了。这样下去她撑不了太久,岳紫月手上傲月转了一圈,面前的影子不过又是残影,真正的人在她的左边,岳紫月往后一翻,落在一丈远的地方,就见那鲛人站在原地,脸上露出莫测的笑容,从地上捡起一块玉佩来。岳紫月伸手一摸,怀里已经空了,是刚才她掉的。 “是吗?”鲛人说道,玉佩在他手里转了一圈,他手一动,岳紫月心里便慌上几分,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将玉佩摔在地上,若是这玉佩也没了,那她。 她手上的动作一滞,然后提剑,向着那鲛人冲了过去,目的是想将那玉佩抢回来。 不过她动作快,那鲛人的动作更快,见到岳紫月过来,只是一个侧身,让过岳紫月。鲛珠是宝物,他只是一眼,便知道鲛珠在哪,手从岳紫月身上掠过,岳紫月躲开,衣服被那鲛人撕破,本来揣在怀中的鲛珠便滚落出来,落在了鲛人的手里。 鲛珠落在他手上,岳紫月顾不了那么多,他手一扬,玉佩便划出一道弧线,岳紫月赶在玉佩落在地上之前接过,幸好这玉佩完好无损。将玉佩放在心口,仿佛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一样。岳紫月也顾不上其他,将玉佩好好的贴着里衣收了起来。 “鲛珠已经还你了。”岳紫月站起身来,皱着眉,看着那鲛人,鲛人拿着那颗鲛珠,一双如沉金一样的眼睛里面闪过几分复杂的神色。将鲛珠抛还给岳紫月。 “.......你什么意思?”岳紫月一手接过。自己原本装鲛珠的荷包已经被撕碎了,几片破布在风中招摇。现在这鲛人又将他一手抢夺的鲛珠还给她,岳紫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既然她说要送你,便不算你强取。既然如此,那我便没有其他的意见了。”他说完的时候,转身便走。他已经报过仇了,也无须再留在这里,等着岳紫月,也不过是等着岳紫月身上的鲛珠而已,现在鲛珠到他手上之后,他或许是知道了沫的意思,将岳紫月留在原地。自己便转身走了。 他走的未免也太过干脆了。岳紫月将鲛珠小心翼翼的收到怀里,姜琊给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差不多应当回燕京去了。 沿途一路荒芜,到了下个驿馆的时候,岳紫月方才见到了姜琊的人,马车已经在等着岳紫月了。那拿着黑刀的护卫也看着岳紫月,他比岳紫月高上许多,就像一座山一样,牵着马。看着岳紫月上了马车,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赶马。 岳紫月坐在马车里,从怀里掏出闫木青送的那一块玉佩来,摩挲着上面的刻纹。还好,没有裂痕,如同闫木青刚刚送给她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他手的温度,。只是现在却再也感受不到了。 当时只道是寻常,可是现在,心里便泛起苦涩心疼。 一路上昏昏噩噩的,想起许多事来,之前在大梁,现在在北国,她岳紫月倒是颠沛流离,本来她还以为自己可以安安稳稳,哪里想到现在这样。原主也好,她也好,都是苦命的人,不知道现在这般苦涩,是不是她和原主一生中的苦结合在一起的。一路上寒鸦盘旋,落在车顶,时不时叫个一两声,给岳紫月看见了,岳紫月便敲敲车顶的木板,将它们赶走。 回了燕京北莫王府,姜琊已经在等候了。将鲛珠拿给姜琊的时候,姜琊忽然一笑,鲛珠在手上一抛。“我说让你帮我将鲛珠带回来,何时说过让你把城都毁了。” 岳紫月的所作所为他自然早就已经知道了,所说自然是岳紫月释放鲛人之事,虽然鲛人被尽数斩杀,但是却引来屠城之灾,半座城化为火海。岳紫月知道自己所作不妥,但是她也是情之所至。 “岳紫月,那可是我北晁子民,你知道你此举害了多少人吗?”姜琊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怪罪,岳紫月只是垂眸。“王爷只说让紫月将鲛珠带回来,未曾吩咐紫月其他,紫月已经将鲛珠带回来了,幸不辱命。” “你的确是完成得很好,将鲛珠带了回来。这可是百年来都没有人见到的鲛珠灵物,本王其实也没有想到你能这么轻易的带回来。既然你能带回来,已经完成了本王给你的第一项任务,只是……”他眼睛半眯,话锋一转。“你可知道多少人因你而死吗?卫城死者一千余人,伤者五百余人,卫城两千三百七十口,便因你有一半人死于非命,岳紫月,你说,我该如何与北晁子民解释。” “王爷只曾交代紫月拿到鲛珠,剩下的事情,应当不是紫月应当担心的范围。”岳紫月低眉,“王爷自会处理好,不是吗?”这时候她抬头眼睛里倒映着姜琊的影子,仿佛有摄人心魄的魅力。姜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岳紫月,你如此无情,不怕午夜梦魇,那些因你而死的冤魂纠缠上你吗?” “王爷都不担心梦魇,紫月为何要担心。大梁边境常年战事不断,那些死于战场的兵士,少说也有十万,是不是也要算在王爷头上。王爷既然毫不介意,紫月这点又算得上是什么。”因为她而死的人多了,她想梦到的,却一个人也没有梦到,如果真可以夜回惊梦,就算是魇住,她也甘之如饴。不都是说如果人死了,及其想念阳世中人的话,便会托梦给活人,为何闫木青一次都没有来她的梦里,难不成他真的将她忘了不成。岳紫月蝶翼般的睫毛垂下。 “我累了,王爷若无事,请准我回去休息。” 姜琊脸上带着笑,将手里的鲛珠收起来。“既然如此,那你便回去休息吧。” ##第461章 钱家医馆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院子,安宁已经准备好了床榻,摘了面具,躺在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回想起沫来,一只眼被挖走,却没有倒下,对着她笑容清浅,一转身扎入海中,尾巴也是玫瑰金色的,在白色的泡沫之前反射着阳光。一切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她只是想好好睡上一觉,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想梦见闫木青。已经五年没有梦见他了,怕是不会来梦中找她了。 握着怀里的玉佩,之前温柔的触感仿佛还在昨日。不知不觉间,已经攥着那玉佩睡着了。 荣沉安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尘土,“不比了,不比了。简直是怪物。” 独孤白仿佛听了什么夸赞一样,侧头一笑,轻盈地落在地上,“既然这样,那就我陪姑……苏公子去药谷。你说呢,庸医。” 鹿决明没有想到他竟然这样厉害,长大了嘴点了点头,竟然没有反驳独孤白叫他的称谓。独孤白走到苏羿面前,还不到苏羿胸口。苏羿只是笑着,“那劳烦小公子了。” “哪里,苏公子不用这么客气,毕竟是一……”说到一半,独孤白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荣沉安倒是一脸丧气,他倒是十分想去,但是他跟着反而不好,只得叹了口气。“我去给你们收拾行李。” 他准备了三匹马,还有许多鹿决明要的药材。 锦瑟山庄别的没有,盘缠倒是准备了许多,这些盘缠足够他们在杭州苏北走五个来回。 鹿决明和独孤白都是话唠,虽然两人一直吵个不停,但是路上也算是十分有趣。 到了苏北鹿决明还不急着去药谷,似乎不是很想回去一样,先去了药店,确定没有药材。在最大的药店旁边,本来破败的钱家医馆似乎是被整修过,焕然一新,门口也被人清扫过了。除了门口匾额上挂着白布。 鹿决明上前,正碰上里面的人开了门,并非是老掌柜,而是钱润安,见到鹿决明的时候,他脸上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脸上带了笑意。“原来是神医,神医不是已经离开苏北了吗。” “此番是有事,要回药谷,途径苏北,便来看看。” 钱润安抬头,便见到了在街上牵着马的独孤白和苏羿,笑了一下,遣人上前,接过他们手里的缰绳,将马牵到后院。 钱家医馆比之前要整洁了许多,不像是之前鹿决明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地上布满灰尘,现在焕然一新,应当也有生意,雇了人。 下人上了茶,几人就坐在看诊的桌椅上。钱润安端着茶,目光扫过,却停在苏羿身上。 “为何这次不见了老掌柜。”鹿决明问道。 “家父罹患重疾,不久前刚刚过世了。”钱润安端着茶。鹿决明慌忙道了歉。他身上并未带孝,若不是他提及,鹿决明也无从揣度。但是钱老掌柜精神斐然,不像是罹患重疾的样子,这才过了不过多久,便已经离世了,不知是否看见钱家医馆这般样子。钱润安虽然话这么说,但是目光一直定在苏羿身上,似乎是要将苏羿看个透彻。 就算是鹿决明迟钝,也看出来钱润安一直看着苏羿。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位是苏公子,你认识?” 钱润安只是端起茶碗来,喝了口茶,“认识说不上,只是看着面熟,仿佛见过。”这句话便说得模棱两可,算是认识,有过一面之缘,苏羿倒是让人见之难忘。独孤白却紧张起来,挡在苏羿前面。“这位小公子。在下钱润安,可否请教小公子名姓?” “他啊,他单名一个白字。”鹿决明说道,“你不用管,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 独孤白鼓着脸,但是看不出生气,倒像是撒娇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捏他的脸蛋。 既然不愿意告诉他,钱润安也不再问。只是低头喝茶,虽然说是老掌柜新丧,但是他身上并未带重孝,只是门口匾额上挂着白布。鹿决明没有察觉,倒是想起来另一桩事来。“尊夫人可还身体康健?” “拙荆现在怀有身孕,在府内安心养胎,不便带神医前去探望。”钱润安说道。“不过上次神医身边的女子,这次倒是没有见到。” “你莫要说她了。说起来我就生气。抛下我一个人跑了。”鹿决明一脸气愤,将一盅茶水倒在嘴里,却被烫了舌头,将舌头伸了出来。 钱润安已经遣人端上凉水来,给鹿决明漱了口。鹿决明方才好了许多。 独孤白倒是笑得前仰后合,鹿决明伸手推了他一把。 “神医怎么又回苏北来。可是有什么事吗?”钱润安问道。 鹿决明烫了舌头,说话也含糊不清,也不知道钱润安听懂没有,但是钱润安却十分恳切的点头。 “既然几位是有事要去药谷,那么在下便不多留几位了,不过几位从药谷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来舍下多留几日。” “一定一定。”鹿决明说道。 喝了一盅茶,鹿决明倒是神清气爽,出门的时候伸了一个懒腰,苏羿脸上带着笑。“看起来神医的故人很多。我原本以为神医一直都是闭门不出。” “那可是,他迎娶那位夫人,可是我和明月一起见过的。本来钱家公子不务正业,一直耽于花街柳巷,没想到娶了夫人之后,竟然浪子回头,而且还将生意料理的如此蒸蒸日上,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是吗。”苏羿脸上仍然是带着那样温润笑意,只不过眼里却敛藏了几分晦涩。“看不出来,这位钱公子竟然是如此不可貌相。” 几人信马由缰,放着马绳,从苏北城一路到药谷。鹿决明从怀里掏出几个浸过药水的帕子来。 “现在夏果开花,会有一些气味,让人昏迷,最好是用这个蒙住脸。这帕子我用了提神的清凉药水,应当没有问题。”这也是他不怎么愿意现在回药谷的原因。这个时节该开的花都开了,也有很多毒花毒粉,还要防着,他虽然不怕,但是总归是烦。 鹿决明话唠是话唠,但是他神医的名头不是平白来的,这些话,苏羿他们还是听的。 ##第462章 寻找一味夏时花 “这个还能用。”鹿决明说着,拎起药毡来,抖了抖上面的尘土,现在应当还是可以用的。苏羿和独孤白站在门口,看见鹿决明。鹿决明是回了家,对于陈设都是十分熟悉,抖了抖在床上的毯子。他这房间里之前晒的药材还收的好好的,没有落上尘土。鹿决明便翻出来,放在自己的药包里。 “苏公子你先在这里坐下。”鹿决明说着,掸掉竹床上的尘土。“独孤小公子跟我一起去采药。” 独孤白一口应下,接过鹿决明递过来的药筐。药谷没有什么外客,放苏羿一个人在这里,他们也放心。独孤白个子小小的,背着药筐,跟着鹿决明出了门。 药谷药材繁多,找到一味夏时花并不容易,但是鹿决明知道夏时花生长在哪里。便直奔着那一片去了。夏时花开花的时候,开着小小的一点蓝花,点缀在一片翠绿中间。夏时花枯萎的很快,采下不过三刻便会枯萎,入药不过一日药效便会完全消失,这就是他一定要带苏羿来药谷的原因。 有独孤白帮忙,采药很快,便将鹿决明所要的药材全部采齐。留在药谷药材种类繁多,没准他就能试出一味来解了苏羿身上的相思之毒。 独孤白说得能够解所有毒的药材太过失真,按药理来说,应当是绝无可能才对,鹿决明宁可在药谷多住一段日子,有更多的药材可以解苏羿的毒。 采下夏时花来,便急匆匆得赶回去,鹿决明已经准备好所有,拿了药材回来便可以入药。 回了木屋,看见苏羿坐在床上,阳光从窗棂撒了下来,落在竹床上散落的纸上。宣纸上用娟秀墨迹誊写着药方,是岳紫月在药谷的时候,鹿决明让岳紫月抄的,被苏羿找了出来。 岳紫月字写得不错,鹿决明十分赞赏,所以许多药方都是让她抄的,因此有一大叠。 “苏公子,我们已经将药采回来了,为了药效最好,你还需要快点吃药。”鹿决明说道。一面吩咐独孤白去生火烧水,一面将夏时花和别的药材一起用药杵碾碎。 独孤白烧的水很少,不一会儿便滚了,鹿决明将药材倒在里面。苏羿将床上的那些药方收好。 “这些都是神医手抄吗?”苏羿问道。 “不是,是明月抄的。”鹿决明笑答,“明月字写得相当漂亮,我想着,不如让她帮我抄了这些药方,反正也是闲着。” “明月是什么人?一直听神医提起,应当是神医十分在乎的姑娘了。”苏羿笑着,捋好了药方,厚厚的一沓递给鹿决明。 “没有,不是十分在乎。她手脚又笨,长得又不好看,我怎么会在乎呢。”鹿决明一脸托大,不愿意承认。 “可神医这副样子,应当是十分在乎才对吧。还说不在乎?一眼就让人看穿了。”独孤白已经端了煎好的药过来。 “我哪里有,分明便是不在乎,你个小孩子,懂是什么。”他说完,将独孤白手上的东西接过递给苏羿。“你快喝吧。” 喝了药,苏羿本来苍白的脸色也有了些红润。这味药并不能根除苏羿身上正在发作的毒,只是将这毒控制起来,以免解了这一味毒之后,又有了新一味毒来,到时候事情更为棘手。 “这明月究竟是什么人?”苏羿问道。“神医能否给我说一下她的样子。” “这个……有什么可以说的呢。”鹿决明挠着头。 “没准在下曾经见过。”苏羿说道。 “嗯。”鹿决明思忖了一下。“她啊,五年前带着一身毒来了药谷,还有一身的伤,身子虚弱,没有武功,而且脸上还有那么大一块疤,幸亏是知道来药谷找我,被我救了回来。然后在药谷带了五年非要出谷,出谷就出谷吧,在苏北就把我甩下一个人跑了。气死我了。”他一边说着,叉了腰。“你说可不可气,早知道我就不应当让她出药谷,省的她还要骗我。” 见到鹿决明这样子,独孤白和苏羿相视一笑。苏羿的表情如释重负,两人看着鹿决明,拿鹿决明打趣。鹿决明医术高明,但是比起武艺来,比不上他们两位,他们两个合伙欺负起来鹿决明倒是方便得很。 鹿决明将药方一张一张得抢过来,收进抽屉里。“这些药方都是我以后要用得,你们这样胡闹,如以后找不见了你们怎么赔。” 独孤白手里还有一张,虽然他举过头顶,但是却被鹿决明一把抓住,躲了过来。“若是你有这样的精力,还不如帮我去采药。” 苏羿只是看着他们两个打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是刚才药方中的一张,他折好,放在怀里。趁着鹿决明和独孤白吵闹的功夫,下了床。 “你要去哪?”鹿决明问道。苏羿只是腼腆一笑。 “我还未曾好好见过药谷景色,想要到处走走。”他走出没几步,便被鹿决明拦住。 “还是算了,你身体刚好。谷里还有许多药材是有毒的,如果你实在是想走走,可以在院子里走走。” 木屋虽小,但是却盖的很用心,书房里还设一张竹床。若是猜的不错,便是明月睡的地方。书房里没有见到任何属于明月的东西,只有一件道袍,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上。上面也落了一层灰。扯开被褥,铺在床上,才发现在整齐的被褥里面,卷着一张纸,是同样娟秀的字迹,应当是明月亲笔所留。 “神医不用麻烦了,我不想看这些医书。”苏羿看着鹿决明抱着那一摞书,微笑道。 “你不看我也要看。”鹿决明说道。“我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相思灰,也不知道解药是什么,现在要翻翻我师父留下的书来,看看是否有什么解法。”就坐在地上,翻着旁边的那一摞书。“我师父当年游历各方,将各地的偏方药材也都写进了书里,鹿家医典便是历代药谷医者写的,最早的记载还是六国之前。” 苏羿坐在床上,静静听着,从手心中拉出那揉成一团的纸条来。笔迹和誊写药方的字迹一样。她写心字的时候,喜欢将两点连在一起。 “既然这样,我便不打扰神医了。”苏羿说着,起身,轻轻掩上了门。 ##第463章 南昭险地 鹿决明坐在书堆里,翻书翻的焦头烂额,没有空留意苏羿到底说了什么。将自己埋在书堆里,匆匆翻过各类书,从医理到各地记载的药材,仍然是没有找到可以解毒的药材。他头发都被抓得乱糟糟的,仿佛鸟窝一样。 “他是不是快要炸了。”独孤白攀着窗口说道。从窗口爬下来,看着苏羿。“我是觉得他快要爆炸了,他头发几乎可以养一窝鹌鹑了。” 苏羿倒是没有心思,只是坐在回廊,手里的那张纸条收在怀里。独孤白也做到他身边,他的腿垂着,触不到地面,只是一前一后的晃着。“我这次出来的有点久,早知道应该带蓝出来的。” 他不过是说说而已,不可能带独孤蓝出来,换个借口想家而已。他毕竟还是孩子。 门被推开,鹿决明一脸颓废,他已经将屋里的医书翻过一遍,但偏生就是没有找到解相思灰那味毒的解药。药理被撕下去了一页,是很早之前被撕掉的。鹿决明不懂为什么写下去之后又把它撕了。 “怎么样,神医,你找到解毒药了吗?我早就说过一味药材可解百毒,你当真不去找吗?”独孤白笑着看鹿决明,鹿决明抬起头来,一脸残念。 “你说得药真的有吗?”鹿决明一屁股坐在他身边,他已经没有心思反驳独孤白的话了,独孤白倒是十分得意。“要是你早问我,不就省了你翻书翻的焦头烂额,你头上都可以住鸟了。” “如果真的有这味药材,那为何没有记载在医书上。” “天下药物那么多,你就敢保证你看得那些医书上有天下所有的药物吗?” 鹿决明垂了头,他找了半日,也没有找到适合解相思灰的药材。“那你说,是什么药。除了去北国。” 独孤白挠了挠头,“不用去北国,但其实也差不多。” “你不会说是……去南昭吧。”鹿决明几乎是弹了起来。“不去,绝对不去。” 南昭苗疆与北国鹤骨夫人天门谷,他哪个都不想去。 “你说得想去采药给苏公子解毒,怎么遇到这样的小事就打退堂鼓,那味可以解毒的霜叶花就在苗疆毒沼里长着。当年我祖叔叔去过苗疆见过那味药。” “南昭苗疆,还在毒沼。不去不去,坚决不去。”鹿决明头皮发麻,“这去了还能活着回来吗,我还是在药谷带着吧。” “你又不愿意去,苏公子身上的毒怎么办。”独孤白站起来,手指着苏羿。“你总要负责到底吧!” “我又没有说不救,但是你说得那味药材简直是要了我的命好吗?我在这药谷里没准也能研究出来解毒的药材,为什么非要去九死一生的拿那一味药材。”鹿决明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一想起苗疆来,他就不免得浑身发冷。 南昭那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是毒虫毒蛇,苗疆人俱会蛊,对于中原人更是毫不留情,一不留神便中了蛊。就算他不惧蛊毒,但是南昭毒沼可是南昭人都不敢去的地方,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你怎么这样贪生怕死。”独孤白看着他,气得跺脚。 “你说我贪生怕死,那你这么关心苏公子,你怎么不去为他采药。”鹿决明回道。 “我要是能去,我肯定早就去给姑……苏公子去采药了。”独孤白说道,一屁股坐下来。“但是我压根出不了大梁。” “你这是什么意思。”腿长在他身上,又何来出不了大梁一说。 独孤白只是摇了摇头,脸上难免有懊恼之色。“反正我就算是想去也去不了。” 鹿决明也冷静下来,重新坐了下来,看向一旁的苏羿。“苏公子,你说吧,如果你想让我去给你采药,我就去,要是我留在药谷给你研究解毒方法,我就留在这里,你决定吧,毕竟毒是你身上的。” “那味药材是否真的有效?”苏羿端着茶,问道。 “当然有效。”独孤白说道,“可以解九转玲珑,自然解相思灰也不在话下。” 九转玲珑是先秦时留下的奇毒,传说辉耀女帝便是死于此毒,不过此毒已经失传,比相思灰毒性更为猛烈。 苏羿犹豫了一会儿,鹿决明已经认命了,闭上眼睛。 “南昭太过凶险,我不能让神医为了我特意涉险。而且我相信神医,即使不用那味药材,一定可以找到解药。” 这话一出,鹿决明顿时如释重负,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太好了,我一定可以找到解药的。” 刚说完,便起身,一阵风一样的进了房门,去研究解药了。 “万一他找不到解药怎么办。”独孤白靠在鹿决明身边,“他找不到解药,你又不去找那一味药材,这样你……” “没有关系。”苏羿笑道,“就算没有那味药,无法根除我体内的毒,但如果调理好,还是能撑个十几年的。要是实在不行,我再自己去找也是可以。” 独孤白不说话了。 难不成他真的去一趟南昭,他是真的不想去。南昭那地方中原人向来都不敢轻易前去,且不说哪里的猛虫毒蛇,南昭民风彪悍,对于大梁人又不甚友好。就算是南昭暂且臣服与大梁,那也是屈于慕江远的雷霆手段。虽然几次叛乱被慕江远镇压下来,还是蠢蠢欲动,对于中原人更是心存怨怼,如果去了南昭岂不是自投罗网。 可这不去,他对于自己的判断十分自信,在这药谷,绝对没有办法可以将苏羿身上的毒完全根除,独独缺那一味药做药引。他之前给苏羿接过毒,已经打破了相思灰百种毒药的平衡,这个烂摊子他注定是要负责到底的。这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鹿决明抓了抓头发,看着手里的竹篾,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来,既然是如此,还不如交给老天爷,正面是去,反面是不去。 铜钱往上一抛,鹿决明默念着鹿家先祖保佑,铜钱在空中转了一圈,落在地上。鹿决明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便看见铜钱是正面朝上。急忙将铜钱捡了起来。“鹿家先祖在上,这次不算,不算。再来一次。先祖可千万要保佑我啊,别让我去南昭那鬼地方。” ##第464章 人去楼空 又将铜钱往上一抛,落下来的时候,果然是反面。鹿决明几乎是雀跃欢呼一声,将那铜钱收到怀里,整理着散乱的医书。赔上自己这一条命太不值了,他这条命以后还可以救更多的人呢。苏羿只是他命不好,中了这味毒,他也没有办法解毒。 鹿决明想着想着,收拾书的手就慢了下来,自己之所以被称为神医,不就是可以救人一命,医他人之不可医吗?如果治不好苏羿,他还有什么脸面自称神医,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鹿家先祖。他犹豫了一会儿,从怀里摸出来自己那枚铜钱,长叹了一口气,“老天啊老天,就这最后一次了,你可要给我一个好一点的答案。” 往上一抛,铜钱落在,立着在砖缝里滚了几圈,最后倒下。鹿决明睁开眼睛看的时候,便见那铜钱卡在砖缝里,斜躺着,上面的那一面是正面。 “天意。”鹿决明感叹一句,将硬币拿了起来。这南昭,他是要去了。从柜子里翻出解毒的药来,将荣沉安送的盘缠打包了一部分。将包袱系在身上,手刚刚放在门上,就想起了什么来,又回到桌前,留下一封书信。又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想起来什么,回头提起笔又在书信上记下几笔。苏羿和独孤白都在门口,鹿决明如果这样走出去,难免会落了面子。鹿决明想了想,推开了屋后的窗户,从窗户爬了出去。 等独孤白去叫鹿决明吃饭的时候,推开房门,已经人去楼空了。之前散乱的医书都整整齐齐地放在架子上,苏羿也过来了,找不见鹿决明,也微眯了眼睛。 鹿决明留下的那封书信躺在桌子上,因为开着窗户怕被风吹走,还特地用镇纸压了。苏羿拿开镇纸,将信拿起来。鹿决明字迹潦草,但是可以分辨。 “我去往南昭取药,来回大致需要一月,我留了方子,小白公子知道夏时花在何处采集,夏时花需要尽快入药,配以锦葵,桔梗,可暂缓毒性。”下面压着他开好的方子。还有另一行字。“南昭凶险,若我回不来,请在药谷给我立一个衣冠冢,多烧些纸钱。还有,如果能遇到明月,就告诉她,她的脸我已经找到办法治疗了,用玉肌膏外敷,辅以珍珠粉,便可修复伤痕。” 将信撂下,苏羿皱了眉头。“他说他去南昭了。” “他去南昭了?”独孤白一脸不可思议。“他不是说他绝对不会去吗?怎么又去了。” “我不知道。”苏羿将信折了起来,“不能让他自己去南昭,这墨迹还没有干透,神医应当才走不远,我们要快点去追他。” “可是,鹿决明不是说让我们留在药谷吗,而且你的毒出了药谷也不好医。”独孤白有些犹豫。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苏羿说着,收拾了东西,出门牵了马。“从药谷出去就一条路,要快些去追。小公子留在这儿。” 独孤白咬着下唇,手撑马背也跳了上去,“留我自己一个人在这儿也太无聊了,还不如与你们一起去。这次是情况紧急,就算是出了大梁应当也不会有事。” 苏羿点了点头,两人腿一夹马腹,便绝尘而去。他们走之后,从天上飞下一对鸽子来,舒舒服服的卧在木屋的茅草顶上。 鹿决明脚程本来就不快,又是瞻前顾后得,总共不过走了半里地,便被苏羿他们在后面撵了上来。 “神医等等。”苏羿在后面喊到,鹿决明听到,猛然回头,见到苏羿他们,便打马。只是这马不争气,跑不过苏羿他们,苏羿策马到他身侧,一把拉住他座下马的缰绳。 “神医,在下实在是不能看着神医为了在下身陷险境,独自一人去南昭。”苏羿说道。 “你身上的毒本来就是因我而起,我自然要负责到底,一定要去南昭,将那味药材取回来。你有小白公子照看,在药谷等我回来。”鹿决明说着,多少有几分大义凛然的语气。 独孤白这是也放马赶了上来,伸手抱头。“我是没有什么关系了,可是这南昭又不是个好地方,如果你就这么死了,苏公子不是更没救了。而且苏公子要是万一有个什么突发情况,你又不在,没等你将解药拿回来,苏公子便毒发了,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还不如跟着你去保险一点,你没有事,苏公子自然也就没有事了。” 他说得有几分道理,再加上鹿决明本来也不是很想自己一个人去南昭,便半推半就地应了下来,算是同意几人一起去了。 “王爷有何事只管吩咐便是,何必拐弯抹角。”岳紫月敛了眉。姜琊脸上总是带着邪气,让人看了有几分不适。 “你之前有五年都在药谷,想必对药谷十分熟悉,有一味雪灵芝,只有药谷才有,这次,我希望你将雪灵芝采来。” 雪灵芝的确是在药谷生长。岳紫月还曾经看见过,生长在药谷冰泉旁边,她疗毒的时候,还曾经泡在冰泉里面祛热。雪灵芝十分珍贵,鹿决明一直都很宝贝,药谷也不过只长了四五棵。 “我只需要你帮我采来一颗便是。”姜琊仍是背着手,“你在药谷五年,深得药谷主人鹿决明信任,这雪灵芝长在哪里,应当不会不知道。虽然你不愿意回大梁,但你是去采雪灵芝最好的人选,便只有你可以去了。” 岳紫月沉默。 姜琊看着她,忽然勾起了一个笑容。“你放心,等做完此事之后,你只需要再帮我做一件事,我便实现你的愿望,等你杀了慕江远之后,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加干涉。” “好,一言为定。”岳紫月答应下来。 “你要去药谷的行装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就可以出发。”姜琊说道,做出了一个请的首饰。 岳紫月也说不出什么反对意见来,回屋换了衣服。和安宁做了别。 知道姜琊去了岳紫月的院子,慕川岚一脸怒气,但是远远看到岳紫月马上便走了,脸上的表情也欢喜起来,是她多虑了。 姜琊养了许多千里马,给岳紫月的是一匹四蹄踏雪,岳紫月摸了摸马头,这马性情温驯,倒是一匹宝马。 ##第465章 五十步笑百步 背着行李,跨上马背,姜琊没有来送她,倒是那个背着黑刀的刀客站在王府门口。虽说姜琊派他做岳紫月的护卫,但是岳紫月从来都没有见他出手过。仿佛是心不甘情不愿一样。但是岳紫月并不需要他时时刻刻出手,若他一直跟着,方才奇怪。 大梁北国现在议和,只要有文牒,来往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互市互通,白水关也繁荣起来。踏雪日行千里,不过三日,岳紫月便已经到了苏北,姜琊特地吩咐过,让她去苏北裴轻云名下的药店里,那里有他的人。 牵着马从药店门口经过的时候,岳紫月惊奇地发现旁边的钱家医馆突然振兴了一般,焕然一新。不过叙旧还是要等下再去,岳紫月踏进了旁边的药店里。 店中伙计见到岳紫月,对着岳紫月行了礼,便将岳紫月引到二楼,岳紫月便见到了一个出乎预料却又在意料之中的人。 “果然是你。” 钱润安就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一盘棋。他执白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明月姑娘,好久不见。不如与在下手谈一局。” 伙计已经退下,岳紫月走过去,端坐在钱润安对面。拿出一枚棋子来。这黑子是用昆山石所雕磨而成,不算名贵,却是难得。 “黑子先行。” 岳紫月也不客气,她本不通围棋,只不过是闫木青教了她,便学了。“刚见你的时候,一个终日混迹在花街柳巷的纨绔子弟,家道中落却能轻松拿出六千两来,我便觉得奇怪,果然是如此。钱二公子,你做姜琊的眼线多久了?” 钱润安只是一笑。“小姐不如猜猜。” 岳紫月只是闭上眼睛。姜琊对他十分信任,能得到姜琊的信任,必然是许久之前,三年前,或者五年前。“尊夫人也是姜琊的人吗?” 他的回答却再次让岳紫月意外了。“小蝶只不过是普通大梁女子。她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如果她知道,我也不会娶她。” “是吗,令兄的死,想必和你有关吧,虽然令兄饮酒荒唐,但是还不至于会糊涂到出城栽到护城河里。”岳紫月在就觉得奇怪,只不过现在这些疑点,都变成了肯定而已。想必是钱家大公子发现了钱润安的身份,并以此要挟钱润安,他才不顾手足之情,杀了钱大公子灭口。“看不出来,你身为大梁子民,却效力于北国,不觉有负忠义吗?” “明月小姐与我共同效力于北莫王,又何来此说。不过五十步笑百步而已。”钱润安落下一子。“我与小姐也算是熟人,其他我也不在多说。小姐去往药谷,应当不过半日便可以回来吧。” “怎么,姜琊还专门给你下令,看着我不成。”岳紫月抓了一把棋子。又放回盒子里。 “这倒没有,只不过是让我保证小姐安全而已。” 虽然话是这样说,还不是名为保护,实则监视。自己跑了,想必鹿决明应当对自己十分怨恨而且回了药谷吧。想到回药谷,便觉得之前不告而别实在是对不起鹿决明,没有颜面去面对鹿决明了。 想必姜琊给钱润安下令,也是怕岳紫月中途改了注意吧。如果让姜琊全心信任,岳紫月还差的远呢。 将手边的云子棋推开,起身。“我还要去药谷,这一局怕是下不完了,不如暂且记下,等日后有空,再与钱公子对弈。” “小姐请便。”钱润安脸上并没有不悦,只是执子,看着眼前残局。岳紫月没有管,转身出了门。药谷进谷的路她还记得,中间会遇到什么毒草毒花她也记得清楚,不久便看见了之前居住的小木屋,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她理亏在前,还没有想好怎样去面对鹿决明。 岳紫月将纸条收在袖子里,桌子上没有多余的东西了。想必鹿决明应当去南昭了,这封信应当是给其他人留得,但是看样子其他的人也不在药谷了。 不过岳紫月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雪灵芝生长在哪里她还记得,只要采了药回去就是了。从木屋出去,往药谷深处走了过去。冰泉生长着雪灵芝,只是岳紫月曾经看见雪灵芝的地方,一株都没有。 从鹿决明留着得信来看,应当有别的病人来了药谷,怕不是他已经将所有的雪灵芝都采了。雪灵芝只有药谷才能生长,如果当真是被鹿决明摘走,那就真的没有地方去寻找雪灵芝了。 岳紫月匆匆回了木屋,木屋里的药材都是之前曾经采下来的,大多已经晒干,放在柜子里,岳紫月翻了几个抽屉,也没有找到雪灵芝。以前的雪灵芝都被鹿决明摘走了,没有个十几年,很难见到新的雪灵芝长出来,岳紫月愁眉不展,坐在回廊。却听得头上有咕咕鸽子叫的声音,起身,稍微离远了几步,就见到屋顶上窝了一对鸽子。那浑身雪白,翅膀上带着灰蓝羽毛的鸽子盘旋着飞下来,不是五五,又是哪个。原来它还给自己找了个伴。 岳紫月伸出手,五五便落在她的手指上,歪着头看着岳紫月。 “你怎么在这儿啊?”岳紫月笑着问道,“是不是这里有什么吃食,所以在这儿等着?” 五五又扑棱翅膀飞起来,在岳紫月头顶盘旋几圈,便抓着岳紫月身上的衣服,然后往南方打了个转,然后又转了回来,对着岳紫月十分欢欣地咕咕叫了两声。 岳紫月不懂鸟语,自然也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意思,看它的动作,应当是想她往南边走? 往南走是去往南昭的路上。鹿决明就是去往南昭,雪灵芝珍贵,鹿决明一定是带在身上的。五五又咕咕叫了两声,盘旋起来,重新落在茅草顶上。 “谢谢你了,五五。”岳紫月笑着说道,牵了马,如果脚程快的话,应当可以在鹿决明到南昭之前追上他。 去南昭如果要走大路的话,还当真是只有一条路,因此如果岳紫月马足够快,还是有可能追上的。只是岳紫月还没有想好如果见到鹿决明,应当说什么,才不会被他责骂,拿回雪灵芝来。 ##第466章 一路向南 岳紫月打马前行。实际上她来得巧,鹿决明他们刚刚走了统共不过两个时辰。如果岳紫月快马加鞭,是可以追上的,只不过岳紫月心里想着事,脚程也慢了下来,等到了晚上,反而和鹿决明他们的距离越拉越远。 大梁算是平和安定,很少有劫道匪徒或者凶禽猛兽。虽然夜里有一两声狼嚎,但多是在远处。岳紫月生了火,便很少有野兽过来。 就着火堆睡了一晚,醒来的时候,火堆已经熄灭了。只在一堆碳灰中留着零星火苗。岳紫月将火星踏灭,翻身上了马。 路过几处农家,倚在道旁,给来往的行人游客备了茶水干粮。虽然茶浊,但是可以一解跋涉之劳。 这样的村店有很多,并不是只这一家。官道上也设有驿站,但都是官家的,不少人便喜欢宿在路边农家里。 岳紫月赶着马,一路向南追去。她已经问过农人,的确不久前有人从这里经过,一行三人,有一个穿道袍的,戴着一定方士帽,一定是鹿决明没错。既然有人见过,那就不会有错了,只不过三个人另外两人是谁岳紫月没有问,而是加紧打马,想早日追上鹿决明。 她紧赶慢赶,终于是在入夜到了驿站的时候,方才追上了鹿决明他们。岳紫月踏着稀疏星子推门进来的时候,鹿决明他们已经收拾了东西上楼准备休息了。 回头的时候,眼尖见到了岳紫月。岳紫月也一眼看见在楼梯上的鹿决明,一时间两人对了眼,站在原地不动。 驿站的伙计见到这场面,心里不由得也咯噔一下,一般这样对上眼的,不是冤家就是对头,少不得打上一架,到时候这店里可就遭了殃。 “明月?!”鹿决明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欢欣。 “鹿决明!”岳紫月便不是如此了。 伙计头上冒了一股冷汗。“这个,两位,你们这是……” 岳紫月白了他一眼,将他后半句话噎了回去。鹿决明噔噔噔从楼梯上下来。 “明月,你这个没良心的,一声不吭就走了,也太过分了吧。” “我怎么就一声不吭的走,我不是还给你留了书信吗?” “留了书信?你那也算留了信,连话都不和我说一声,就这么走了,有没有良心。” “那不是因为你啰哩啰嗦,烦死了。” “你居然说我烦,忘了你的命是谁救的吗?忘恩负义,没有良心。” 两人十分默契的别过头去,哼了一声。 苏羿已经听到了动静,也推门下来,岳紫月见到有生人,对着苏羿行了礼,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从他后面冒出来,正是独孤白。不过岳紫月带着面具,样子变化也有些大,独孤白没有认出来岳紫月就是他心心念念想着找的姑姑,歪着头看了岳紫月几眼。 “我好像见过你。你是不是来过十里画廊?” 岳紫月摇了摇头。“我从未去过,是不是小公子记错了。” 独孤白挠了挠头,“应当是我记错了吧,你和我姑姑好像,但是我姑姑好像要比你漂亮一点。” 岳紫月暗自说一声可笑,闫木青已经死了,还能再活过来不成。 “见过苏公子。”岳紫月说完,看向独孤白,独孤白这几年张开了许多,已经是小少年的模样,还带着几分稚气。 “我叫独孤白,十里画廊的独孤白。”独孤白朗声回答到。 “我知道了。”岳紫月笑了一下,“你们去南昭做什么?” “苏公子中了毒,我们去给苏公子取一味药材。”鹿决明脸上有些难色。 “什么毒?竟然让我们的神医这样为难。”鹿决明的医术还是可以让人信服的,岳紫月想不出有什么毒可以难得倒他。 “是……相思灰。” 岳紫月神色骤然变化,面色如灰。相思灰,宴山居士便是死于此毒,这……她回头看着苏羿,可苏羿却仿佛是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脸上带着微笑。 “神医已经找到了解毒的办法,明月姑娘不必担心。” “哪里是他找到的,明明是我告诉了他,不然这个庸医肯定没有解毒的办法。”独孤白不服气一般喊到。 看着鹿决明脸色渐渐透红,满是窘迫之色,岳紫月不由得有点同情,一个医者,如果治不好自己的病人,那是十分痛苦煎熬的一件事,更何况是身为天才神医的鹿决明。 “我身中剧毒的时候,神医很容易就帮我解了毒,想必这相思灰也难不倒神医吧。”岳紫月挤出一个微笑,安慰道。虽然和苏羿才见过一面,却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他们远赴南昭取药,想必应当是奔着一味药材去的。相思灰是鹤骨夫人亲自研制剧毒,天下奇毒位列第五,鹿决明感到棘手也是正常。如果这样的毒鹿决明都可以轻而易举解决,那未免也太看不起鹤骨夫人了。 不过幸亏已经找到了解药,找到便好。 “你们去南昭是为了采什么药。”岳紫月一边上楼,一边问起。鹿决明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话多。独孤白那句庸医确实给他的打击挺大的。 苏羿落在岳紫月后面,脸上带着温润笑意。“还未问过明月姑娘,为何要以面具示人。” 岳紫月摸上自己戴着面具的那半张脸,如果真的不带面具,走在街上只怕会吓到旁人吧。 “早年脸上受了些伤,毁了脸,不便见人。”她说完的时候,苏羿便识趣的闭上嘴,不再询问。只是与岳紫月并肩走着。 岳紫月侧眸看他,虽然是第一次见,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的神色。只是他并没有易容,这张脸明显是他原来的脸,气质也有了很多变化,如果再像一点,岳紫月只怕自己真会错认。 见到他们一行人上了楼,本来提着一口气的伙计才放下心来,他本来以为又要打起来呢,所幸,他们没有打起来,只是吵吵几句。 鹿决明心情不好,岳紫月也不敢轻易问雪灵芝的事,第二天一早,岳紫月也跟着他们出发。鹿决明没有再提岳紫月留信去找姜琊的事,岳紫月也不说,但是鹿决明多少知道一些她这次回来是怀着目的,只不过不愿揭穿而已,岳紫月也乐得装糊涂。 ##第467章 赶赶路 苏羿问道,“姑娘口癖虽然不明显,但还是带了些金陵口音,想必应当是金陵人吧。而且姑娘手上有茧子,步法轻盈,应当也习武,不过应当不是朝夕练武,只是闲暇之余练习。” 这人眼光真的是毒,岳紫月虽然武功可以抵得上江湖一流高手,却当真没有认真练过多久。先是有云知遥的内力,内力被废之后又被鹿决明调理了经脉,现在身体里充作内力运行经脉的是独孤家血脉。 “那我呢?苏公子,你能看出我来吗。”独孤白在一旁问道。 苏羿只是看着他笑。“小公子武功虽然可以,但是没有练剑的习惯。” “这样子吗?猜的还真准。”独孤白自己嘟囔着,他虽然是活泼,还是对岳紫月生分一些,只有在熟人面前方显得话唠。 “小公子在锦瑟山庄用沉安比武的时候在下也是亲眼见过的,自然不难。”苏羿说道,他这样云淡风轻,岳紫月当真看不出来他身中剧毒。 独孤白仿若恍然大悟,放松马缰落在后面,和鹿决明并肩。 “庸医,我说你今天怎么这样闷闷不乐。” 鹿决明却重重叹了口气。没有理他。独孤白这便不依了,抬脚对着鹿决明座下的马踹了一脚。 马被这一击,便撒开蹄子狂奔,一溜烟地将他们三个甩在了身后。 “哈哈哈哈。”独孤白倒是笑得前仰后合。 “小白。”岳紫月皱了眉头,叫了一声。鹿决明是什么水平的武功她很清楚,若真的马惊了,只怕鹿决明控制不住,反而会受伤。 也来不及责怪独孤白,岳紫月也打马赶了上去。独孤白耸了耸肩,“这马没有那么容易惊,那么着急做什么。” 鹿决明几乎跑出去一里地,岳紫月方才赶上。他座下的马速度已经慢了下来,鹿决明几乎被颠的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戴在头上的帽子也歪了,松松挂在头上,一身道袍都散了,趴在马背上,从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胃里翻江倒海,几乎快吐了。 岳紫月追上来拉住他马的缰绳,他的马停了下来,鹿决明翻身下马,扶着道旁树吐了起来。 抓着两匹马的缰绳,岳紫月也从马上下来,过了大概一刻,才见到独孤白和苏羿骑马赶了上来。 “没事吧。”苏羿问道,看着岳紫月。 岳紫月摇了摇头“看样子是没事,只是神医这顿早饭白吃了。” 鹿决明虽然还是一脸不高兴但是防备着独孤白下手,神情也认真了许多。 他这样认真是好事,起码不会像刚才那样无力或者是走神。 “我们还要几天才能到南昭。”独孤白枕着手臂,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得一根狗尾巴草,还泛着青,叼在嘴里。 “如果赶一赶的话,应当还要四五天才到。”苏羿说道。 “那好吧,我们快点。”独孤白说道,赶马上前。自从刚才马被独孤白踹过之后,鹿决明一直小心防着他,见他上来,也打马赶路。他们骑得马都是良驹,可以日行千里。刚才几人放着马缰绳慢慢悠悠,现在一眨眼便将落下的路都跑了上来。岳紫月束发的发带松了,马也慢了下来,抬手绑了绑松掉的发带。 忽然听到背后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回头一看,却见到闫木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地上,脸色煞白不省人事。 鹿决明急忙翻身下马,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去,一手拉住闫木青手腕,皱了眉。 “不好,他身上的毒又复发了。” “那要怎么办?”岳紫月扶着苏羿,见到苏羿眉头紧锁,仿佛是极其痛苦煎熬一般。 “之前我见过有人中过相思灰,相思灰虽然是剧毒,但是发作起来不是这样的情景啊。” “这不一样。”鹿决明翻开自己的药箱。“我低估了相思灰,这毒是百种毒药,环环相生相克而成,我之前太过自负,帮他逼出来一味毒,原本被那味毒抑制的毒便发作起来。” 他说着,拿出一根灵芝来,上面还生着白色的斑点,如六出冰花。这便是雪灵芝。果然是被鹿决明全部摘走了。 他用手将灵芝碾碎,撬开苏羿的嘴,和着水给他灌了进去。 “夏时花药效太短,我就是怕他毒发,才将雪灵芝全部带来。” “想不到庸医倒是聪明了一次。”独孤白说着,翻身下马,“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和明月先将他体内的毒压制住,我来催发药性。”鹿决明现在没有空和独孤白拌嘴,一手飞快地拿出金针来渡穴。 岳紫月和独孤白不敢怠慢,一手合掌。苏羿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等鹿决明拔针,苏羿已经醒了过来。 “下了我一大跳。”独孤白一只手拍着胸口。“还好你没事。” “还要多谢神医搭救。”苏羿说道,叹了口气。“只是我感觉我身上的毒会发作的越来越快了。” “所以我们要更快地去南昭。”鹿决明已经将金针收了起来。“雪灵芝能压制你体内的毒一段时间,但是苗疆鬼沼那么大,我们也不一定可以那么快找到,我雪灵芝剩的不多,尽量快些吧。” 几人点了点头,跟在鹿决明的背后快马加鞭。 苏羿有雪灵芝调理,看上去并不是十分虚弱。恢复了几分精气神,除了脸色依然苍白以外,倒是也能赶得上他们。 几人日夜兼程,三天到了大梁边陲。 南疆多生乔木,遮天蔽日,又时常阴雨。过了湘水,便是到了南疆。 湘水岸边,独孤白犹豫了很久,终归是踏上了船,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 什么祖宗保佑,他这次是情非得已,并非是有意冒犯族规,还望祖宗海涵原谅。 独孤家什么时候有这种规矩,岳紫月也是第一次知道,但看着独孤白煞有介事的模样,不由得好笑。南疆被慕江远镇压之后,应当也算得上是大梁土地,这点独孤白倒是不用担心。 说起南疆鬼沼,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多数人都知道鬼沼常年雾气弥漫,毒虫遍地,就算是连南疆人也很少会去,可以说是一片禁地。 他们的穿着打扮让人一眼能看出来他们是中原人,走在街上,带着银饰的苗人纷纷侧目,但这里是离大梁最近的一座城,也有大梁守军驻守,设有驿站,因此也见怪不怪了。 ##第468章 打扮成苗族 几人到了驿站,坐在窗边看着下面街道人来人往。苗人大多带着银饰,穿着黑色小袄。苗家女子腰肢柔软纤细,正好露出来,身上带着银铃,走路的时候会有呤呤的响声。 鹿决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张地图来,虽然并不是事无巨细,但是用很明显的标志标注着主要位置。 如果说这里还有汉人的话,再往里走,便更少能见到汉人。慕江远平定南昭之后,设有南昭都护,便是设在南昭都城。与大梁不同的是,南昭都城设有日月祭坛,祭拜毒虫蛊仙,设在毒沼旁边再合适不过了。 害怕闫木青再次毒发,几人没有歇脚,便去了南昭深处。越往里走,能见到的中原人也就越少,南昭人分分侧目。 鹿决明拉他们到背阴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的苗疆人的衣服。 “这是什么意思?”独孤白看着他手里紫黑色的南昭服饰,挠了挠头。 “如果你想要被下蛊,尝尝滋味,大可以不穿。”鹿决明取下了方士帽。南昭人对中原人可不是十分友好若再这样走,保不齐就被南昭人下了蛊,到时候便不好受了。 独孤白嘟囔了一句什么,打散了头发,扎了一个高马尾,看样子倒是像是一个正经八百的苗族少年。 岳紫月也换了衣服,穿着淡紫色窄腰小袄,袖子仿佛紫色的喇叭花一样手腕上带着银链,下身配着黑色马面裙。 “花言巧语。”岳紫月不想理他,快步走了,她身上的银饰倒是没有细碎的铃声,步子又轻盈,不一会便把他们几个落在后面。 “南昭对中原抱有敌意,而且慕江远又是强行镇压,派兵驻守,南昭对大梁心存怨恨是必然。”苏羿说道。“镇压之后,必须用怀柔政策安抚,礼遇南昭。物极必反,不出几年,南昭必然会再次叛乱。” “原来你还懂这些?”鹿决明说道,手叉着腰。他头上没有戴方士帽多少有些不习惯,只戴了小小的银冠,几人走着,就见到前面围了一圈人,岳紫月也在其中。 “怎么回事?”苏羿站到岳紫月身边问道。独孤白身子小,挤到前面去。 人群里竟然是一队中原人,不过看他们的样子,更像是变戏法的江湖艺人,面前摆着一口箱子,有人拎着锣,一边走一边敲。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中原戏法,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虽然是江湖艺人,但说得却是官话,南昭人有的能听得懂中原官话,也知道什么意思。他们没有见过中原戏法,还是有些好奇,只是苏羿却皱了眉头,岳紫月与他对视了一眼,便知道究竟是在哪里奇怪了。 “这些人不对。”岳紫月小声说道。“他们不是普通的江湖艺人。” 苏羿点了点头。“脚步稳健,气质沉稳,如果没有见过太多生死,是不会有这样气质的。” “这些人应当是伪装而成的杀手。”鹿决明也看得出来。 戏法已经开眼,一个人拿着木棒,只吹了一口气,便生起了火,一根变成两根,等他抛起来的时候,两根又变成了四根,火焰画成一个圆弧,再落在他手里的时候,又只剩下一根。 几人打开箱子,对着围观的人展示了箱子。“这箱子是空的对吧。” 只见他拉了一块布来,将箱子盖上,再揭开的时候,箱子盖被一只玉手推开,一个美艳女子似乎刚刚睡醒一样,好像惫懒的猫儿一样,妩媚起身。她穿着暴露,露出杨柳细腰来,小袄上挂着金灿灿的圆片,她一个翻身,坐在箱子上,赤着一双脚,妩媚动人。 围观人大多是一副惊艳的表情。岳紫月只是低了头。那女人身上的死气更重,应当是这一行人中最顶尖的杀手,只是他们这些杀手来南昭做什么。 剩下的戏法不过平常,不过苗疆人倒是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独孤白也是,他在十里画廊长大,这样的江湖手段还是第一次见,并且心甘情愿的掏了钱。结束了方才挤了出来。 “那么长的一把剑,就那么生生吞下去了。”独孤白还是感慨。“你们看见了没。” 三个人都是一脸见怪不怪的看着独孤白,苏羿和岳紫月早就见过这种戏法。鹿决明虽然久居药谷,但是精通医理,知道其中一定有诀窍,也就不感兴趣,而独孤白倒是真的兴奋,见到三人这样淡淡的反应,脸上就不乐意了。 “你们是不是都没有看。” “看了。”岳紫月答到。 “那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本来就不稀奇。”鹿决明拍着他的肩。“那把剑是有问题的,给你你也能变。” “那……”独孤白脸上有些失望,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就被岳紫月打断了。 “好了,变戏法的人比他们变得戏法要有意思多了,你是不是只去看他们变得戏法了?” “啊。”独孤白还当真没有注意。 “那些人应当都是杀手。”岳紫月说道。“不过是伪装成江湖艺人而已,身上那种气质是改不了的。” “那他们。”这么一说独孤白也警觉起来,看着苏羿。 “应当不是为我们来的。”苏羿说道。“他们应当是经过周密的筹划,而我们是临时出发到南昭,现在他们已经混到了南昭,不太可能是为了我们。” “那是为了什么?” “这个还不清楚。”岳紫月说道。“不过我们来就是为了采药的,跟我们没有关系的话,没有必要去多生事端。” 几人商议之后,鹿决明便拿出地图来。南昭国都燕理往西三十里,便是一望无际的鬼沼,霜叶花便生长在其中,他们在正东方,最近的路就是穿过燕理。 其实也没有什么,几个人穿着南昭服饰,如果不开口的话,应当一眼认不出来,南昭燕理日月祭坛,岳紫月只是听说过,还未曾见过。只是听说日月祭坛祭五毒仙,万毒归属,至毒子母鸳鸯蛊位列天下毒榜第二位,便是在日月祭坛上汇聚百毒炼制而成。燕理即是国都,也是圣地,南昭人皆以到日月祭坛炼蛊为荣。 ##第469章 杀手动机 不知道又是南昭的什么大日子。岳紫月他们到燕理的时候,只见华灯结彩。灯上大多贴着五仙纹样,蛇,蟾蜍,守宫,蝎子,蜈蚣是为五毒。有些灯笼里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岳紫月有些怵,怕是有人将真的毒虫放在灯笼里了,如果灯笼破掉,岳紫月想想都毛骨悚然。 “这是什么日子?”鹿决明有些好奇。 “圣女生辰。”苏羿说道。 鹿决明猛然看向苏羿,“你怎么知道?” “那里写着。”苏羿指了指,就见到灯笼上贴着字条,不过是南昭文字。 “你还认识南昭文字。”岳紫月也不由得有些惊讶。 “过去曾经有所涉猎,还认识一点。”苏羿说道。“今日圣女生辰,要在日月祭坛炼化五仙。” 即使是苗疆人,也少有见过这样的景象。毒蛾倾巢出动,本来就极为罕见,何况是这么大一群毒蛾。 岳紫月他们一时半会也出不了城了,想必应该是出了什么变故才是。有人推测是毒王发了怒,既然毒王发怒那自然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至于是什么大事,暂时还不太分明。 “我猜,应该是那些人刺杀南昭圣女。”苏羿说道,略微皱了眉,已经知道那些人是杀手乔装,而且这么大的阵仗也只有毒王一个方才唤的出来。那些杀手竟然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胆大包天。 胆大包天,他们来南昭只为暗杀圣女,岳紫月已经多少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了,南昭越乱,对一个人也就越好,而那个人,也是岳紫月的仇人。 天上的毒蛾盘旋环绕,仿佛是黑色的漩涡一般,如同巨大的漏斗,而漏斗的正下方,应当便是日月祭坛。 巴掌大的毒蛾从岳紫月身边掠过,岳紫月躲开,就看见那毒蛾扑扇一下翅膀,翅膀上便有鳞粉掉下来,是毒粉。 毒蛾仿佛飞鸟一样。他们现在出城已经出不去了,躲到旁边一个棚子里,方才躲开这遮天盖日的毒蛾。毒蛾过了半个时辰,方才散去,只有零星几只还在天上飞舞。几人相视一眼,往祭坛方向走过去。 刚才有毒蛾侵袭,刚才熙熙攘攘在祭坛的人群已经不见了,看样子就是苗疆人也怕那铺天盖地的毒蛾。 没了人群,便能一眼看见祭坛,祭坛上面躺着数具尸体,毒蛾落在尸体上,翅膀变成了血一样的鲜红色,停在尸体上不愿离去。 毒王坐在椅子上,不过是近四十的中年男子,头上垂下银饰来。他女儿躺在他怀里,头上的银饰已经摘下来,仿佛沉睡一般。 鹿决明大步走上前,岳紫月来不及阻止,他就已经走到毒王面前。毒王似乎是伤心过度,竟然没有注意鹿决明。 只是当鹿决明伸手摸上他女儿手腕的时候,忽然被威压震开,毒王睁开眼睛,里面犹如流金闪烁。 “滚。” “圣女还没死,我能救活她。”鹿决明喊出来。 毒蛇就停在他脚边,听了这句话,本来张开的毒牙也收了起来。游回王座后面。 “你能救她?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若敢骗我,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虽然并不是特别相信鹿决明,但是他却不能放过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将怀中的女儿交给了鹿决明。 鹿决明给她诊了脉,她左胸有一道伤口,还在流血,而且她的生命力正在慢慢流逝。鹿决明封了几处大穴止血。这伤口虽然深,但是并没有伤到心脏,也算是万幸。从药箱里翻出治疗外伤的药来,现在是先止住血。她的身体已经失血过多,如果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活不了了。 毒王犀利的眼神一直锁在鹿决明身上,但是鹿决明并不在意,一心救治受伤的病人。 给苗疆圣女止了血,包扎了伤口,但是还需要调理。 岳紫月他们远远看着,鹿决明一向医者仁心,对病人极为负责,如果让他见死不救是不可能。岳紫月也相信他能治好,否则麻烦便大了。鹿决明从药箱里拿出药来,碾碎,给圣女喂下,她当即咳嗽几声,吐出一口血沫来。 毒王立刻冲到鹿决明面前,一只手抬起来,仿佛是要取鹿决明性命,但是见到圣女已经苏醒过来,便转头去抱着自己的女儿。 “只要用我开的方子,外敷伤口,调理身体,应当便会完全康复了。”鹿决明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等等。”毒王忽然开口。“你救了我女儿,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报答。” 岳紫月他们这才松了口气,鹿决明医术高超,这应当对鹿决明来说也算得上是小伤吧。 “想不到这庸医还有点用。”独孤白嘟囔着说道。 “几位应当是中原人吧。”毒王眯了眼睛,扫了一眼等在祭坛下面的岳紫月他们。“念在你救了我女儿,我可以不追究,你们来苗疆是为了什么事,我定当鼎力相助,不过等事情办完之后,请你们立刻离开苗疆。” “那是自然。”鹿决明说道,招手叫岳紫月他们上来,拉住苏羿,将苏羿带到毒王面前。 “阁下,我们来南昭便是为了这个人,他身中剧毒,只有苗疆鬼沼里的霜叶花才能救治。” 毒王闻言,上下看了一眼苏羿,叫苏羿伸出手,搭上苏羿的手腕,便皱了眉头。知道鹿决明所言属实。 “鬼沼毒雾弥漫,如果你们这样去,只怕找不到霜叶花便已经被毒死了。” 几人相视一眼,然后鹿决明开口。“阁下可否告知避开那些毒雾的方法。” “避开毒物只是第一步,苗人去鬼沼,还要去一趟黑龙山,去采趋逼百毒的寄生葵。准备好一切之后,便要挑正午,雾气稀薄,毒物躲藏的时候,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进入毒沼,等雾气弥漫,封锁了浮桥通道,便再也出不来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会阻拦你们,这是四颗避毒丹,虽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是聊胜于无。现在是傍晚,毒雾渐浓,你们可以等明日正午毒雾消散的时候进去,最好一个时辰之内返回。”他说道。 南昭圣女已经完全醒了,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双清澈的眸子转向鹿决明,认得哪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第470章 南昭圣女被行刺 她身体还很虚弱,被毒王抱着回了宫。鹿决明跟在他们后面,这南昭圣女的手从鹿决旁边过的时候,便拉住鹿决明的袖子。 本来落在尸体上吸血的毒蛾纷纷张开翅膀,它们原本灰黑色的翅膀也染了血一般的鲜艳。如同晚霞一样,往鬼沼方向飞了过去。岳紫月再回头看的时候,祭坛上只剩下了几具干尸。从他们身上的衣物来看,正是之前那些伪装成江湖艺人的杀手。 他们的目的就是南昭圣女,南昭圣女被刺,毒王必定震怒,到时候查清是谁派人前来,必定要与大梁再起干戈。只是这是否又是慕江远的目的,希望再起战火,借机铲除南昭。 慕江远这个人,岳紫月十分了解,有野心,有手段,穷兵黩武,他就是等着南昭反,南昭一反,他便有正当理由出兵南昭。只会留下杀伐果决的美名,这样恶心。 但就算知道慕江远的打算,也不可能告诉盛怒的毒王。这就是给南昭设的一个陷阱,慕江远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看着猎物带着愤怒在陷阱中挣扎。 被南昭圣女拉着袖子,鹿决明只好跟他们并肩走着。南昭圣女小声说道。“我叫小瞳,你要记住我的名字哦。” 她身体的力气已经恢复了许多,对着鹿决明挤出一个微笑来。紧紧拉着鹿决明的袖子。鹿决明也不好将她的手掰开,扯出自己的袖子来,就只能这样走着。回头向后面的三人投来求助的眼神,只是他们各自在想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搭理他。鹿决明哀怨的叹了一声。 南昭的宫殿与大梁建筑不同,金色的尖顶。走进宫殿,能看见穿着百褶裙,紫黑色小袄的苗人来来回回的走着。 她们头上并不是时常带着沉重的银饰,只是简单的银饰插在头上。等几人坐下,便有人端上水果来。 南昭气候炎热,生长的水果也比中原多上许多,而且香甜可口。 小瞳坐在带着软垫的椅子上,一只手撑着脸,一直看着鹿决明。鹿决明啃着水果,被她看得十分不自在。 “哎,她好像一直看着你。”独孤白手肘捅了捅鹿决明,仿佛生怕他看不见一样。他腮帮子被食物塞得鼓了起来,废了好大的劲才咽了下去。 “你救了人家一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人家怕是要以身相许了。” “不能胡说。”鹿决明正色起来。 “你这样生气做什么,我又没有说别的。”独孤白说道,剥了荔枝,扔到嘴里。荔枝香甜的汁水在口腔蔓延,独孤白只觉得心里生出幸福来。“其实也没有什么。这南昭圣女虽然是苗人,但是长得也不错啊,又对你有意思,你这样不开心做什么,要是个丑八怪,你才应该觉得难受呢。” “我救过的女子不少,难不成就都要嫁给我不成,那我是不是应该定一个规矩,不救女人了。” “神医生的好看,不管是男是女都想以身相许呢,最好你以后不要救人了。。” 鹿决明不知道独孤白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你小小年纪,都看了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只是说得实话,毕竟神医医术高明,人见人爱。” “你快闭嘴吧,吃还堵不上你的嘴。”说完鹿决明便转过头去,专心对付自己面前的食物,不敢去看小瞳。 在小瞳眼里,救命恩人的一切都是可爱的,包括和刚才那人的拌嘴,现在低头吃菜的样子,让她觉得同样的菜也香甜几分。如果可以,她的目光想要永远停在他身上。 “我为几位安排了房间,你们先休息一晚,等明日出发。”毒王说道。 “他们要去哪儿?”小瞳问道。 毒王并未在意,“去鬼沼沼采药。” “鬼沼?”小瞳惊了,鬼沼一向凶险,就算是苗人前去也不一定能够活着出来,更何况是这些中原人。“那他们……” “我也不知道。”毒王说道,“他们明日正午启程,只希望神王保佑吧。” 睡到半夜,鹿决明被敲门声惊醒,起身开门,便看见小瞳站在门口。 “圣女为何此时前来。”鹿决明有些惊讶。她身体还没有恢复,如果她不好好休息,病情是会反复的。 “你不要去毒沼好不好。”她声音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鹿决明没有听清。 “什么?” “你不要去鬼沼,太危险了,就算是苗人,也不一定可以活着回来,你不要去。”小瞳喊道。 鹿决明愣了一下,然后勾起一个微笑。“圣女不用为我担心,我可是神医,区区毒沼难不倒我的。” “可是……” “我必须要去,为了救一个病人,如果我治不好他,还算什么神医。” 你能治好我就已经是神医了啊。小瞳的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低了头,闷闷不乐。 “圣女还是尽早回去休息吧,这样不利于伤口恢复愈合。” 几人辰时出发,到了鬼沼旁边还未到正午。阳光明媚,照在毒沼上,可以看见粼粼水波。雾气已经散的差不多,可以看见面前的浮桥,两根圆木并排而成。 鬼沼毒物众多,南昭人善用毒虫制蛊,因此去毒沼十分频繁。便搭了这座浮桥,一直通往鬼沼深处。 鹿决明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踏上浮桥,却被苏羿叫住。 “怎么回事?” “后面跟着一个人,从我们出来一直跟到现在。”苏羿说着,回头看向灌木丛。南昭树木茂盛,枝叶交叠,看不清是否有人,只是枝叶晃动一下,也可能是野味什么的。 “是谁?”鹿决明也觉得奇怪,很显然他们三个都能察觉到背后有人,除了他。 悄声走到灌木丛边,拨开枝叶,没有看见别人,泥土松软,在地上留下一对小巧的鞋印。 鹿决明大概可以猜出来是谁了。“你出来吧。” 一个人影从晃动的树丛后面走出来,鞋上还粘了泥土。一路尾行过来,头上长了几片叶子。 “你为什么会跟来?你伤还没好,应当小心修养才是。”鹿决明最见不得有人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任,语气也重了些。 ##第471章 进鬼沼寻药 小瞳仿佛是受了委屈,眸子里也氤氲一层水汽来。 “毒王阁下知道你来吗?”苏羿问道。 小瞳咬着唇,摇了摇头。“我没有告诉父王,我担心你们在毒沼会出事,鬼沼凶险异常,如果没有当地人带路,一定会遇险的。” “可你还是病人。”鹿决明皱了眉,“而且不是说苗人也很少来这鬼沼吗?你这样强行来,更应当担心自己的身体才是。” “我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你不用为我担心。”小瞳说道。“这毒沼我小时候便经常来玩耍,鬼沼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我都十分清楚。而且也最清楚毒虫习性,带着我,你们也就越不会遇险。” 她说出这一大段话来,却十分周全,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反驳。 “可是……” “倒是这位公子最不应该去。”小瞳说着,转向苏羿,“你身上有毒的气味,鬼沼毒物对毒最为敏感。鬼沼成千上百中毒物,几乎没一种都想吃毒草毒血来加强自己的毒性,如果闻到你身上的气味,便会聚集起来,到时候就会更危险。” 虽然不知道她说的话是否是真的,但是毕竟她是南昭圣女,又没有理由骗他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既然如此,苏某也只好留在这里了。”苏羿说道,“如果我进去,反而会拖累你们。” 鹿决明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就让明月留下了照顾你吧,我和小白公子,同圣女一起进去。” “等等。”岳紫月说道。“还是让小公子照顾苏公子吧,我同你们一起进去。” “为什么?”鹿决明问道。 岳紫月只是笑着摇头,看了独孤白一眼,长辈在这里,怎么可以让一个小辈去冒险。 “那好吧。”岳紫月不愿意说,又执意要求,鹿决明只好妥协,而他本来也是不想带着小瞳去的,只是小瞳恳切的目光,加上充分的理由,便决定鹿决明,岳紫月,小瞳一起进鬼沼寻药。苏羿留在外面,独孤白跟他一起。 鹿决明从药箱里拿出两粒药来。“这是清凉解毒丸,是我自己配的,不一定可以解了这鬼沼毒雾,但是你们可以避避虫蛇。你们先暂且在这里等着,如果起雾了,只管离开就是了。我们有毒王给的解毒丸,应当可以撑一段时间,雾起之后也能出来。” 他说着,又递给岳紫月小瞳一人一张浸了药水的帕子。自己也掏出来一方,系在自己口鼻上面。 “这毒沼雾气虽然是散了许多,但是就算是稀薄雾气,吸进身体里也不好,还是防着点。我们出发吧。” 岳紫月和小瞳紧随其后,将帕子系住口鼻,跟在鹿决明的后面,踏在浮桥上。 浮桥虽然是圆木,但是很稳。毒沼边缘没有遇到什么,就仿佛是普通的沼泽一样。 据鹿决明所知,霜叶花生长在毒沼深处,就算是苗人也很少涉足的地方,此次势在必得。越往沼泽深处走,越能看见窸窸窣窣的毒虫,还有斑斓鲜艳的蝴蝶,栖息在枯木之上。之前遮天蔽日的毒蛾,也已经收敛了鲜红的翅膀,躲在洞穴里。 “要小心,不要惊动它们。”小瞳说着,经过栖满蝴蝶的枯木时放松了脚步,连呼吸也小心翼翼,生怕那些蝴蝶飞起来一样。 见到她这样,鹿决明和岳紫月也都屏住呼吸,走出三丈来远,小瞳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说话还是轻轻的。“这些可是鬼沼最恐怖的毒物之一,如果惊动了它们,它们群起而动,不肖片刻,就剩一副骨头架子。因此从来都没有人敢尝试去捉。曾经想去捉来练蛊的人也都烂在泥里了。” 这种吃肉的蝴蝶岳紫月倒是第一次见,之前有听说过。这蝴蝶虽然不如食人鱼有锋利的牙口,但是进食的速度却和食人鱼差不多。就算它们没有食人鱼吃得快,但这么多一拥而上,最多不到十秒,人就没了。岳紫月将这暗暗压在心底。这种算法好久都没有用了,竟然还有些不适应。 将那些色彩斑斓的枯木甩在身后,往沼泽的深处走,便随处可见一摊一摊的黑水,有得还咕噜咕噜的冒着泡。 除了水坑,旁边还生着幽蓝色的小花。现在正是正午,日头正毒的时候,小花并没有开放。 岳紫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看着走在前面的鹿决明。“你之前也只是听人提起吧,你知道霜叶花长什么样子吗?” 。 三人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只是这附近植物不少,又去哪里找那一棵红叶白花的药草。 “你还记得它会生长在什么地方吗?”再这样找下去无非便是大海捞针。“旁边有什么特征明显的药材。” 鹿决明摇了摇头,“师父医典上的话只有这些了。只说是在苗疆毒沼深处,没有提及有什么药材在旁边。应当是师父也未曾来过,记载在药典里也只是所闻。” 这样模糊的形容,岳紫月不知道应当说什么,但是小瞳明显上心,低头思考,最后还是摇头。“我也没有见过,只是听说有这味奇药,但是苗疆也没有人真正见过。” 从搭的浮桥就能看出来,走到这里的恐怕连南昭人也很少来。这里应当能算得上是毒沼深处了,只是却一直不见那味药。红叶白花红叶白花。岳紫月重复着,抬眼扫视,虽然草木众多,但是没见到一棵是红叶。如果是秋天,或许找红叶比现在找要容易许多。 “是不是你记错了样子,或许是到了秋天,它才会开花,叶子才会变红。” 但是鹿决明只是摇了摇头。“绝对不会的,如果是这样,那药典上也应当有写。” “你不是说只有残页吗?遗失了也说不定。” 鹿决明只是摇头,小瞳也仿佛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是如此,那就只能找了。” 正午眼看就要过去了,不知何时弥漫了一层轻盈的白雾,从脚下腾起来,就仿佛是青烟一样,岳紫月他们走的时候,便将云雾破开。 ##第472章 取花 雾起,本来活跃在沼泽地毒物也大多多了起来,沼泽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的有些诡异。 “我们还是快……”鹿决明话音还未落,脚下一空,便坠了半个身子到了泥潭里,如若不是岳紫月手疾眼快,解下抽出腰带来甩出去,缠住了鹿决明胸口。 鹿决明被拉住来的时候,腰一下已经被淤泥染黑,鹿决明叫了一声倒霉,刚才他陷进去的地方已经合拢,只是翻腾这气泡。 “好险啊。”鹿决明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吓死我了,明月,多谢你了。” 岳紫月却摇了摇头,眯着眼睛,看向鹿决明身后。“那个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霜叶花。” 鹿决明回头,就看见在灌木丛边,有小小的一株红色植物,上面点缀着细小白花,整株比之人的大拇指也大不了多少。 这样小小的一株,很容易便将它略过去了。 鹿决明刚想过去摘,岳紫月的腰带还绑在他身上,一把拉住了他。 “你刚刚才从这里陷进去,你忘了?” 也对,鹿决明挠了挠头,刚才他探路的小细棍已经断了,接过岳紫月手里的木棍来,戳了戳地面,地面是软的,只要人一踏上去,便会如鹿决明刚才那样,一下陷进去。 围着一圈,全都是这种宣松的土壤,根本没有办法过去。看到了霜叶花,近在咫尺,却没有办法去摘,真是可恶。 “能用轻功过去吗?” “这么远,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岳紫月摇了摇头,“而且这泥潭只要踩过一脚便会被吸下去。” 腰带从鹿决明的身上解了下来,想去用腰带卷,也不够长。 小瞳见了,也不说话,只是蹲下身来,一开始岳紫月没有留意,但是很快就被小瞳吸引了注意,一只白色的蝎子从她袖子里爬出来,落在地上,尾巴尖带着一点点粉红,挥舞着两只雪白的钳子。 这样小的毒虫不足以从淤泥上陷下去,只是留下一串小小扭捏的足迹。 雪白的蝎子爬到了那霜叶花旁边,伸出小爪子,一把钳断花茎,就举着那红叶小花,原路返回。 小瞳伸手,蝎子便爬到她手心,将钳子中的小花放在她手里,然后钻进了她的袖子。 鹿决明和岳紫月看得目瞪口呆。蝎子不过是冷血毒虫,竟然像猫儿一样乖巧听话,两人从来都没有见识过。 小瞳伸手,将手中的小草递给鹿决明。“我说过很简单吧。” 鹿决明脸上带着愕然,有些懵的接过药草。 “既然霜叶花已经摘到了,我们快些回去吧。”岳紫月说完,转身往回走。 已经起了一层雾气,有蓝火漂浮在雾中,更加诡异。鹿决明摸出毒王给的避毒丹来,毒王一共给了四颗,三人一人一颗,鹿决明便将剩下的那一颗收了起来。吃了避毒丹,刚才一一点的胸闷也消失了,只是不知道这避毒丹药效有多久。 回去的路很快,原路返回不用像刚才那样小心翼翼的探路。很快就见到了浮桥。 踏在浮桥上,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安心感。只是周围却渐渐起了一层白雾,一切仿佛朦胧在白雾之中。 这雾是有毒的,即使吃了避毒丹,还用手帕蒙了脸,岳紫月还是觉得喉咙干涩。他们从鬼沼外走过来,几乎用了一个时辰,现在虽然加快了速度,但是也不可能瞬间出去。 最先出状况的是身体最虚弱的小瞳,她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如果不是岳紫月扶住她,只怕要从浮桥上栽下去。 鹿决明急忙掏出来避毒丹,但是只有一颗了。 “我们的药效也快到了。”岳紫月说完,封住了小瞳的几处大穴,将小瞳背在背上。“我用轻功带小瞳出去,你吃了药之后赶快跟出来,如果我中了毒,还要靠你来解毒。” “那你先把这个吃了,虽然没有解毒丹那么有效,但是聊胜于无。” 岳紫月接过他递过来的丹药,一口吞下,也给小瞳含了一颗,几个纵身,便消失在白雾之中 几乎是从浮桥上摔下来的,脚刚一触及地面,腿就一软,趴在地上,小瞳已经昏迷了,岳紫月不知道她的情况怎样,不过脸挨着的不是鬼沼的淤泥,而是草叶。 林中其实也笼罩着稀薄雾气,但是与沼泽里浓重的雾气不同,毒性十分微弱。 岳紫月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草地上,身上盖了一件白色袍子,小瞳也靠在她身侧。天色已经晚了,在旁边生着篝火,苏羿拨着火,身上是玄色的里衣,独孤白坐在半截树桩上。 起身的时候,还是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她记得她是勉强背着从毒沼里跑了出来,但是却又昏倒在地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们将她带了回来。 “鹿决明呢?”岳紫月忽然想起来他们是将鹿决明甩在后面,不知道鹿决明是否安全出来了。 “我没事。”鹿决明端着一壶清水走到火堆旁,看见岳紫月担忧的表情,脸上随即一笑。“怎么说我吃了两颗解毒丹呢,自然一点事都没有。等我出来的时候,小白和苏公子已经将你们接过来了。你身上的毒中得深,幸好我将雪灵芝带了过来,救了你一条命。”他说道,十分得意一样的看着岳紫月。“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岳紫月不理他的自夸,只是转头看着睡在一旁的小瞳。“她也中了毒,你替她解毒了吗?为什么还没有醒。” 鹿决明挠着头,“她和你情况不一样,我已经将那鬼沼雾气的毒解了,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没有醒,应当是会醒了才是啊。可是仿佛经脉郁结,虽然不致命,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醒。” “这样吗?”岳紫月低头看着小瞳,她表情平和,很显然并不是十分难受,也许正如鹿决明所说的,她身体并无大碍,只是醒不了而已。想必过一段时间就应该会醒吧。她记得那株药草是让鹿决明拿着,应当还是在鹿决明的手里。 “霜叶花还在你哪里吗?” “那是当然。” ##第473章 解了毒 鹿决明说道,从药包里拿出用一块手帕抱起来的小花。他就算是再马虎也不可能将这千辛万苦才采来的药材弄丢。岳紫月也松了口气。 “我带的药材足够,现在也可以给苏公子解毒。”鹿决明说道。“你的毒不能在拖了,明月,你能帮忙吗?” 岳紫月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自然是可以的。鹿决明将水壶架在篝火上,从药包里那出来草药,没有药炉,便将水壶当做药炉了。霜叶花虽然只有小小的一根,却将水染成了如同枫叶一样的红色。澄澈红亮。等水滚了之后,鹿决明将水壶端了下来。 “我这里还有雪灵芝,用来做药引刚好。”鹿决明说着,从药包里翻出来。岳紫月瞥了一眼,雪灵芝只剩下两棵了。姜琊让她拿雪灵芝,应当一颗就可以。那么鹿决明给苏羿解完毒之后,还能剩下一棵,还好还好。 不过鹿决明没有注意岳紫月在想什么,只是将雪灵芝碾碎,扔到汤药里,本来红亮的药汤颜色却又渐渐淡了下去,过滤了药渣,又倒在水壶里,仿佛有些浑浊的水一样,递给苏羿。苏羿也一声不吭,将药汤喝了下去。 苏羿盘腿坐着,调息了一下经脉,只是不知道这药是否有效。如果独孤白说得不错,应当有效才是。只适合苏羿并没有什么反应。 “好些了吗?”岳紫月问道。独孤白也是一脸迷茫的看着他,这药应当有效才对。只是苏羿没有什么反应。 “没有什么感觉。”苏羿说道,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看着自己的手,确实没有什么感觉。 “虽然你没有什么感觉,但你身上的毒应当都解了才对。”鹿决明说道,“但是我还是感觉有点奇怪。” 手搭在苏羿的脉搏上,他体内的毒已经没有了,没有问题了。鹿决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霜叶花见效如此之快,他都不敢相信。倒是小瞳,虽然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她仍然没有醒。紧闭着眼睛。 苏羿虽然说是身体好了,但是鹿决明还是不放心,还是想要观察一下。 “你大可放心。”独孤白从树桩上跳下来,“这霜叶花应当万无一失。我可以担保,我们独孤家的传言不会有错的。” 苏羿也没有什么其他异常反应,独孤白说得应当不会错了。独孤白倒是一直对苏羿的事很是上心,格外的上心。鹿决明也相信独孤白说得不会有错。 夜幕已深,篝火跳动出火星来,小瞳还是没有醒,沉沉睡着,鹿决明给她诊了三次脉,只是每一次都是脉象平稳,没有异状。但就是醒不过来。 岳紫月吸的毒雾还比小瞳多,岳紫月都没有感觉身体有恙,不知道小瞳到底是怎么回事。给小瞳盖上了外衣,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女而已。岳紫月忽然恍惚,自己十五岁的时候,仿佛还是昨日,也经历了不少事情,她活了两世。总是忘记,那些事发生的时候,这具身体不过才十五岁而已。如今见到小瞳,便仿佛见到了过去的自己一样。只是不知道小瞳为什么还没有醒。 之前从她袖子里爬出来的那个通体雪白的小蝎子又爬了出来。岳紫月手往后缩了缩,只不过这小蝎子只是爬在小瞳的手上。 “鹤骨夫人修炼功法有驻颜长生之效。”苏羿接过话头。“只不过对身体损伤极大,甚至要饮灵物血液,毒物为辅,方才可成。” “你怎么知道。”岳紫月有些惊讶,苏羿所知道的要比她想想中的还要多。 本来趴在小瞳手上的蝎子忽然翘起尾巴,暗红色的尾巴尖刺进了小瞳的手背。这蝎子应当是剧毒,岳紫月失声惊叫,和鹿决明同时伸手想要将那蝎子打开,却被苏羿拦住。 “本命蛊不会反噬主人,有此举动,必然是主人遇到了什么麻烦。南昭人和我们的内力运行不同,也有是需要毒素辅助的部分,它应当是在帮助它的主人。” “可是……” “你们放心吧,小瞳可以炼化它,自然也不会被它的毒素所伤,它的毒素反而还能帮助小瞳。”苏羿说着,却难免皱了下眉,“我们只要在这里保护她,等她自己身体恢复……” 说到一半,苏羿忽然捂着胸口弯下腰去,额头上冒起了豆大的汗珠,紧锁眉头,咬着唇,似乎是难忍的疼痛。 他并不是十分怕疼的人,就算是鹿决明给他施针逼毒的时候,他也是云淡风轻,未曾见他这般,急忙上前扶住他。鹿决明搭上他的手腕,眉头也紧锁起来。 “怎么会?不应该啊……”他的表情愈发的凝重,望向独孤白,眼神里有了几分怨责。 独孤白也慌了,苏羿服的药,是他推荐来的,而且为了采这味霜叶花,小瞳昏迷不醒,还差点赔上岳紫月的性命,不应当有问题啊!而且刚才苏羿还好好的。 鹿决明上前一步,拉住独孤白的领口,几乎将独孤白拎了起来。独孤白此时完全慌了神,被鹿决明这样拎着,仿佛是小鸡一样。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鹿决明吼道。“本来他身上只有一味毒,现在变成了两种剧毒了,你这样是想要了他的命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独孤白满脸委屈和不敢置信。“我亲眼见到独孤家的药谱,霜叶花可解万毒。而且我独孤家的人还用它解过九转玲珑,怎么会有错呢。” “那你给我解释,这是怎么回事?”鹿决明额角已经爆起了青筋,愤怒至极。他的病人出了这样的事,他怎么可能不愤怒。独孤白眼里又是焦急又是悔恨,连眼泪都一起涌了出来。 只是此时盛怒的鹿决明才管不了独孤白这副样子是不是可怜,扬起拳头便要打在独孤白脸上。 “你们够了没有。吵吵闹闹的。”岳紫月吼道。鹿决明的手停在半空中,抓着独孤白领子的手也僵住。 “鹿决明,你还在闹什么!还不快过来,看看他情况怎么样!”岳紫月握着苏羿的手,苏羿的手上有伤疤,但是手掌上还有剑茧,和另一个人很像。岳紫月忽然想到了什么,拉开苏羿胸前的衣服,与他身上遍布的擦痕不同,左胸上没有伤痕,也没有刺青。即使是像,也终归不是。 ##第474章 小瞳走掉了 被她这一吼,鹿决明也清醒过来,顾不上责怪独孤白,而是扑到苏羿面前来,伸手给苏羿诊脉。 苏羿体内的两种剧毒,一阴一阳,相克相冲。鹿决明终于知道为什么霜叶花可以解万毒了,因为霜叶花也是一味剧毒,虽然是做为药材,不在奇毒榜内,但是比榜上的任何一味毒药都要毒。会在中毒人的体内将所中之毒吞噬,而两种剧毒相克,必然使人如在寒冰和烈焰之间煎熬。如果要用刑法来比的话,便相当于车裂,只不过来回撕扯的不仅仅是躯体,还有五脏六腑,经脉百骸。如果不是有极为坚强的意志,这样解毒解到一半便已经熬不住这种痛苦自杀了。 这样的药,与其说是治病,还不如说是折磨人的手段。怪不得药谷医典记载天下千方,鹿家先辈独独把这一页撕下来。医者仁心,怎见得这样惨烈的痛苦,宁可寻找别的法子解毒,也绝对不会使用这个方子。 即使苏羿一声不吭,但是从他额头上冒出的汗和握紧的拳头,便知道一定不好受,鹿决明别过头去,不忍再看。都是他无能,如果他能找到更合适的解毒方,苏羿怎么会受到如此折磨。 独孤白衣领已经被鹿决明抓得皱了,走到鹿决明身边,一声不吭,看着躺着地上的苏羿。 岳紫月手一直扶着苏羿,掏出手帕来,擦着苏羿额头上的汗,不过两三下,手帕已经湿透。 “拿清水过来。”岳紫月将苏羿扶起来,鹿决明和独孤白不敢怠慢,慌忙端了水过来,水壶里还有药味,岳紫月皱了眉,见到旁边生的碗口粗细的竹子,拔剑砍断,砍出一节竹子来,扔给独孤白,“去打点干净的水来。” 独孤白不敢怠慢,接过竹节做的杯子,连忙去打水。 岳紫月还记得雪灵芝的药性。鹿决明便只剩下一棵了,姜琊派她来便是为了那一颗雪灵芝,只是现在又管不了那么多,救人要紧。 “把你雪灵芝拿出来。”岳紫月看着鹿决明,眼神坚定。鹿决明慌忙拿了出来,岳紫月也顾不了许多,塞进嘴里,嚼碎了,俯身贴在苏羿身上,舌头撬开紧闭的牙关,将雪灵芝喂了进去。 鹿决明看得目瞪口呆,岳紫月抬起头来,擦了一把嘴唇上的残渣。“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把脉。看着他的情况。” 苏羿出了太多的汗,独孤白将水带回来的时候,岳紫月依旧按照刚才的办法将清水喂进苏羿的嘴里。 独孤白登时石化,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瞳一直都没有醒,如果醒了,她应当也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但是现在她人不见了。 刚才苏羿让他们手忙脚乱,竟然都没有注意小瞳失踪。鹿决明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捡起那件衣服,地面的浮土上有许多虫爬过的痕迹。还有小瞳的脚印。竟然是小瞳自己走的吗? 鹿决明自己也不知道小瞳什么时候能醒,她醒了也说不定。抄起地上的袍子来。 “我去找一下小瞳,你们照顾好苏公子。”苏羿刚刚用了雪灵芝,应当身上也好受了许多,有岳紫月照顾,没有什么大碍。 沿着脚印,鹿决明快步追了上去。除了小瞳的脚印之外,还有其他的脚印,窸窸窣窣,仿佛很多条小腿一样。 鹿决明不由得脚步慢了下来,还是没有看见小瞳的身影,按理说她不应该走得太远才对。忽然听得旁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来那只白色的小蝎子横冲直撞的从鹿决明脚边爬过,在一块小石头上撞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爬。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鹿决明还是跟上了这白色的小蝎子,穿过树丛,面前的景色让鹿决明差点惊掉了下巴。 周围都是黑压压的毒虫,密密麻麻,让人看着头皮发麻。鹿决明也没有落脚的地方。只是远远的看见,密密麻麻毒虫中间,围着小瞳。月光从枝叶空档洒下来,小瞳仿佛是披上了一件朦胧的银色纱衣。一片黑色的毒虫之间,几点白色的十分眨眼。 本命蛊可以一个,可以多个。小瞳的本命蛊有四个,皆为雪白,守宫,白蛇,蝎子,蜘蛛。此时都停在她的身边。 这些毒虫像是小瞳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小瞳转过头,眸子里一片虚空,她还没有意识。 毒虫分开一条路来,雪白的的蜘蛛趴在她手里,毛绒绒,仿佛乖巧的宠物。 鹿决明走到小瞳跟前,那些毒物并没有伤害他,只是鹿决明感觉自己是在无数双眼睛的监视之下。这么多毒虫,随便哪一只都是剧毒,鹿决明虽然不怕,但难免后背发凉,紧张。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雪白色的小蜘蛛从小瞳手掌上跳下来,与普通的蜘蛛不同,它四只眼睛里中间那两只更大一些,漆黑晶亮,看着巨大的鹿决明,飞快的爬开。 鹿决明给小瞳诊了脉。她体内游走着毒素,但却并不是中毒。苗人修炼方法与中原人不同,借毒成蛊,辅助经脉。小瞳虽然没醒,但总归身体是没有什么大碍。 将手放了下去,转向周围的毒虫,这些毒虫可能是受招前来,也可能是自发聚集而来,但总归看着是慎人。鹿决明将小瞳背起来,刚才毒虫给他让来的那条路已经合拢了,围着鹿决明,似乎是不愿意让他离开。 小瞳的四只本命蛊也停在原地,看着鹿决明。 “我要将她带回去。”鹿决明知道是它们不愿意放人,便转过头去,看着那四只白色的毒物。小瞳伏在他背上,已经安眠,鹿决明往上颠了一下。“带她回去也更方便照顾一点,我的药也都没有带回来。” 盘着的白色小蛇高高昂起了头,然后轻轻摇了摇。鹿决明也惊了一下,这毒物当真通灵。 “可是……” 小蛇又用尾巴尖指了指地上。吐着粉红色的信子。 它的意思是让鹿决明把小瞳放回原地,鹿决明只得听它的话,将小瞳从背上放下来。 小蛇游到小瞳身上,缠在了她的手腕,仿佛带了一个雪白的臂钏一样。漆黑的眼睛还是盯着鹿决明,吐着信子,尾巴一下一下地甩着。 它怕不是生气了。鹿决明往后退了一步,毒虫立刻又围了上来,不过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只是围着鹿决明。 ##第475章 小蜘蛛 鹿决明跑不了,也不能回去报信,只得坐下,手撑着脸对着小瞳。那小蜘蛛爬了过来,虽然鹿决明还是有些怕。它八只脚抓着鹿决明裤子褶皱爬了上来,停在鹿决明膝盖上,盯着鹿决明这个庞然大物。抬起来一只脚,对着鹿决明的。鹿决明伸出手,它便一下跳到鹿决明手上。它身上的绒毛比鹿决明想象中的要软,就想刚出壳的小鸡一样绒绒的,肚子滚圆垂到他手心,八条腿爬得又极快,蹭得鹿决明手心痒痒的。 这样的小蜘蛛不会织网,但是会吐丝。它停在鹿决明手心的时候,鹿决明好好端详了它,它中间那两只黑色的眼睛极大,几乎占了半个脑袋,让人不由得忽略左右两个小眼球。脚的绒毛尖端有淡淡的红色,衬着白色绒毛,像是粉红色一样。这个角度它应当看不见鹿决明的全脸,只能看见鹿决明靠近的鼻子和在鹿决明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它突然,八只小脚蜷缩成一团,整个身子团成小球,像是害羞的样子。 鹿决明退了回去之后,它才小心翼翼地舒展开身子,肚子在鹿决明手心蹭了蹭,转了个圈。 鹿决明抬起另一只手来,指腹轻轻揉在它圆滚滚的肚子上。小蜘蛛仿佛是撒娇一样,用肚子蹭着鹿决明的手。 一声响让鹿决明回过神来,看着小瞳。刚才那一声是蛇尾抽地面的时候发出的声音。那白色小蛇吐着信子,尾巴甩着地面,小蜘蛛也从鹿决明手上跳了下来,爬到小瞳身边。白蛇又看了鹿决明一眼,继续盘在小瞳手腕上。 鹿决明不敢伸手到它面前,只得手按在小瞳另一只手腕上。她身体里的毒素已经理清,应当马上就能醒了吧。 放下手的时候,小蜘蛛顺着他的袖子爬上来,停在他的肩上。 婆娑树影渐渐爬上小瞳衣衫,仿佛深色的花纹。外面围着的那一层蛊虫也陆续离开。只留下里圈一圈。鹿决明坐在小瞳旁边,看着小瞳,只见她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睁开了眼睛。 小瞳也掩唇一笑。“它非常喜欢你呢。” “这样吗?”鹿决明也觉得这小蜘蛛可爱。“我们快点回去吧,回去晚了他们会担心的。” 小瞳点了点头,伸手将雪白的小蜘蛛放在鹿决明肩上。“它想多和你待一会儿,你不介意吧。” “自然,它十分可爱,比我见过的蜘蛛都要可爱。”_鹿决明说道,伸手拨弄了一下。 “它的毒液有剧毒,但是也可以做药用,不会结网,但是吐出来的丝也可以入药。”小瞳说道。“而且还是我的本命蛊……”说着说着,她的脸便慢慢渡上了一层绯红,别过头去。 鹿决明不太懂,但是听说可以入药,便一下来了精神,详细问起来药效,如何入药。 走回他们露宿的地方,苏羿还没有醒,不过表情没有那么痛苦,身体也慢慢稳定下来。 岳紫月手帕沾了水,擦在苏羿脸上。独孤白就坐在一旁,手撑着脸。 “他这是怎么了?”小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解毒过程出了点状况。”鹿决明没有好气地说道,瞪了一眼独孤白,独孤白头埋得更低。 “这霜叶花原来是有副作用的吗?我虽然出生在南昭,但是我也不太清楚霜叶花的具体药用,实在抱歉。南昭人人养蛊,很少有人会中毒。” “这不关你的事,是我疏忽了。”鹿决明将手收在袖子里,“幸亏他现在没有什么大碍了,也幸亏我带了雪灵芝来。果然将药谷的雪灵芝都摘来是正确的。” 雪灵芝只在药谷冰泉旁边生长,就算是北国雪山天池也不会有。而药谷极为神秘,如果不是熟悉药谷的人,根本找不到冰泉的所在。正是因此姜琊才特地派她到药谷去采药。 只是雪灵芝已经全数用完了,岳紫月叹了口气,与姜琊的吩咐相比,她还是觉得救人更为重要。 现在小瞳已经完全好了,仿佛不受鬼沼毒雾的影响一样,似乎毒就在她体内自己化解了。病人便只剩下苏羿一个了,四个人轮流照顾,也轻松许多。 天将破晓,篝火已经燃尽了,火苗跳动了几下,最后熄灭了,化成一缕青烟,融在晨雾当中。 因为鬼沼毒雾,岳紫月有几分警觉,但这只是水汽遇冷凝结而成的普通雾气,等阳光照下来,雾气散去大半。 苏羿紧皱着眉头,实际上他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一半模糊,一半清醒。服下雪灵芝的时候,他身上那撕裂般的剧痛变得可以忍受,翻身吐出来一口黑血来。 他一动几乎是所有人都一起弹起来,岳紫月离苏羿最近,扶着苏羿。鹿决明也冲了上来,伸手诊脉。 苏羿又吐出一口黑血,暗红色的血落在草叶上,草叶有些萎靡。 给他诊脉的鹿决明一脸凝重的神色慢慢变了,染上了欣喜笑意。“这是好事,等他把毒血吐完,毒就解了。” “你的意思是……” “没错。”鹿决明带着几分欣喜,“那味药将他身上的毒都淤积在胸,与瘀血一并吐了出来,等他吐干净了,便解毒了。” 知道并不是什么坏事,岳紫月才松了口气,一只手顺着苏羿的背轻拍。 他终于吐完了毒血,意识也清醒了许多。独孤白将刚打来的清水送了上来,岳紫月让鹿决明漱了口,才让他小口小口的啜饮。 相思去时,便如撕心裂肺,肝胆俱裂。毒可以解,相思如何根除。 鹿决明又反复把了几次脉,确认鹿决明身上真的没有余毒了,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毒从杭州折腾到药谷,又从药谷折腾到南昭,总算是解了。鹿决明可算是顶得住自己神医的称号,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幸好,这毒终归是解了,苏羿也没有出什么大事,否则他要怎么跟锦瑟山庄交代。跟锦瑟山庄不好交代,那整个中原江湖武林便容不下他了。幸好幸好,这毒还是让他解了。 苏羿喝了水,勉强睁开了眼睛,身子虚弱,但精神尚且还可以。抬头看着岳紫月,岳紫月尚且不知自己眼里有了泪光,仿佛潋滟春水。 ##第476章 出发回大梁 “明月姑娘。”他声音有些沙哑,“在下一直在想,在下何德何能,明月姑娘为何对在下如此上心。现在我有了一个答案,明月姑娘,应当是觉得在下像是一位故人了。”嗓音沙哑,但是却不改温柔深情,“明月姑娘看在下的眼神,仿佛是从在下身上看另一个人一样。可否告诉我,我说得对吗?” 岳紫月看着他,任凭泪珠从脸颊滑下,另外半张脸带着面具,但是露出来的一只眼睛却也是春水粼粼。她压抑了太久,这早该流的泪,一直埋在心底,万千种苦涩滋味一起涌上心头。 “你很像他,身形,声音,眼神,甚至连手上的剑茧都很像他,但是你为什么不是他?他为什么会死,明明约好,和我一起去看雪山,花海,他失约了。” 岳紫月不知道这些话要和谁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指缝间涌了出来。她并非是没有泪,只是压在心底。可以纵容她哭,将她揽在怀里,听她哭诉的人已经不在了。她又能在谁面前流泪呢? 鹿决明和小瞳早就识趣地走远了,并且临走前还拉上了一直发呆的鹿决明,苏羿勉强支起身子来,手托上岳紫月的脸。 “好了,好了。”他轻声安慰,只是这轻声细语,更像是另一个温润的声线。 岳紫月鼻子已经红了,两只眼睛也红彤彤的,用袖子抹着泪,苏羿将手帕递给岳紫月。 “明月姑娘不嫌弃的话,用我的吧。姑娘给我喂药的时候,我还记得。在此谢过姑娘。” 只是现在岳紫月心弦并无波动,一切仿佛都已经淡然了一般。 “这些是明月应该做的,苏公子何必言谢?”岳紫月淡淡的说,她怕如果她带一点感情,就会带出声线里的颤抖来。 苏羿只是浅笑,将手收了回来。“我能看看明月姑娘面具下的脸吗?” 面具下的那张脸?岳紫月摸上面具,她已经许久没有照镜子了,将面具缓缓摘下。 见到她这张脸的时候,苏羿脸上没有岳紫月预想中的惊讶和退缩,反而是透出疼惜来,这种对她发自真心的心疼,岳紫月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种神情了。 “十分抱歉。”苏羿轻声说道。 他本不需要道歉,岳紫月也没有想责备他什么。将面具带上,苏羿脸上怜惜的表情还在,虽然略微敛藏了一些,但还是十分自然的流露。“当时一定很疼吧。” 是不是疼,岳紫月已经忘记了,但是她绝对不会忘了这一切痛苦,都是慕江远给她的,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慕江远虽然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就算他这个大梁皇帝当得再好,岳紫月也绝不会原谅他。甚至不惜投靠姜琊,虽然姜琊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和她互相利用,达成了默契的交易。大仇未报,哪里有心思耽于儿女情长。 “苏公子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吧,南昭毒物毒虫甚多,我们早日回程比较好。” “全听明月姑娘的。”苏羿说完,坐在树桩上,看着岳紫月窈窕起身,去喊鹿决明和独孤白他们。她的身子清减了许多,身形纤弱却不失力度,似湖畔垂柳,绰约不减风姿。 “你们这就说完了?”鹿决明有些惊讶,看着岳紫月,“你就没跟那个苏公子多说几句?我还以为你们很兴趣相投,不过就这样嘛。害我白白给你们创造了机会。”鹿决明一边唠叨着,一边将自己那顶方士帽戴正。“还是这身衣服舒服,南昭服饰我还真穿不惯。” 他一向都是话唠,但是岳紫月没有心情听他叨叨,只说了一句。 “我们该出发了。” “出发?去哪。”鹿决明或许是连脑子都丢在鬼沼里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啊,我们该回去了,也不能老呆在这里。” 也是啊,他们这次来南昭本来就是为了给苏羿取药,现在药已经取了,苏羿的毒也治好了,确实没有留在南昭的必要了,而且南昭毒物毒虫众多,也十分危险,不宜久留。 小瞳没有听见他们的话,她站得较远,正在端详面前的那一朵花,鹿决明走上前,跟她说了几句,然后小瞳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 回了燕理,小瞳是偷偷跑出来的,毒王从来十分娇纵这个女儿,女儿莫名失踪,正急得焦头烂额,鹿决明他们便回来了。 小瞳样子活泼了许多,在毒王面前跳了一下,身上的银饰叮铃相撞。 “父王,我练成了。”她语气里有几分兴奋,看着毒王的时候,这种兴奋是难以掩盖的。 毒王看着她,原本还十分担忧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轻松。甚至看向鹿决明的眼神都有了几分赞许。 “我们马上就要回大梁了,多有叨扰,还望陛下海涵。”鹿决明恭敬地行了一礼,听到他说此话,本来小瞳脸上高兴的神色已经一扫而空,只有满满的失望。 “你要回去了吗,要回大梁了吗?” 被毒王瞥了一眼之后,便沉默下去。 “哪里,几位救了我女儿,我本来就应当招待各位。各位是去毒沼寻药,看样子,这位朋友的药已经寻到了?” 鹿决明点了点头。“没错,他身上的毒的确已经解了。还要多谢陛下。我们明日启程,还要再陛下这里再打扰一晚了。” “神医请便。” 几人从屋里走出来,小瞳也追了上来,拦住了鹿决明。 “你们要走了吗?为什么没有和我说?” 鹿决明点了点头,“我以为和毒王说一下便可以了……” “怎么可以?!”小瞳喊道,她一摇头,身上带着的银饰就会互相撞击,发出叮铃铃的声音。她语气也变得轻柔起来。“你怎么可以不和我说,就这么决定离开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南昭这样温暖,有瓜果,百花,你们为什么不能在南昭多留一会儿,或者,一直留下。” 鹿决明回头看了一眼岳紫月他们,脸上本来的笑意也变得难得严肃起来。 “南昭虽然很好,但是我们不能留下,都有必须要走的理由啊。明月还有大仇未报,小白是独孤家的长子,要回十里画廊,苏公子还要回杭州锦瑟山庄,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能留下。” ##第477章 圣泉泉水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能留下?”小瞳看着他,一双眼睛里透着澄澈和期待。期待着鹿决明吐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但是鹿决明却让她失望地摇了摇头。 “殿下,我是一个医者,天下病者何其之多,我虽然不能尽数治好,但是也应当尽我绵薄之力为其救治。虽然南昭很好,但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大梁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大夫。”小瞳嘟着嘴。 “但是神医却只有我一个啊。”鹿决明笑着说道。“殿下奔波劳碌也累了,应当好好休息了。” 小瞳张了张嘴,望着鹿决明但是什么都没有说。鹿决明对她行了一礼,转身便走了。小瞳还站在原地,毒王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自己女儿,脸上也俱是疼惜。 “你舍不得他走?” “我就是喜欢他。”小瞳脸上带着不服气一般的倔强。 “既然你不想让他走,我也可以不放他走。”毒王背着手说道。 鹿决明他们走的时候,小瞳早早就等着鹿决明屋门口,手里端着一碗水,鹿决明一开门,她便把这碗水递给他。 “这是什么?”鹿决明看着碗,碗里的水清冽。 “这是圣泉泉水,可以护佑行人一路平安,健康无忧,我特地去打来的。”小瞳说道,双手将碗递给鹿决明。“你不是说你想要救治天下的病者吗,可是如果你病了,又有谁来照顾你呢?” 她说完的时候,从她袖子里跳出一只雪白的小蜘蛛来,对着鹿决明挥了挥自己毛茸茸的小腿。“这是我的本命蛊之一,它一直很喜欢你,我不能跟着你去,就让它代替我跟着你吧。” 鹿决明哑然失笑,先接过小瞳手里的碗,一饮而尽之后,让那小蜘蛛跳到自己的手上。“那么,再见了。” 从小瞳身边擦肩而过,小瞳抬起手,却又想到什么似的慢慢放下。 岳紫月他们在马厩整理马匹,见到鹿决明回来,不免的眯了眼睛。独孤白倒是先拦在他前面。“你还跟不跟我们走啊,这次是不是就想说你要留在南昭了。” “怎么可能。”鹿决明说道。“我可是神医,神医当然是要游历天下,救治天下所有罹患疾病之人,当然不能留下。” “庸医还有这样的志向?”独孤白看着他,完全是玩笑的语气。 “怎么没有。”鹿决明说道。“你不是将来还要继承十里画廊独孤世家吗?怎么也就这副样子。” “你你你闭嘴,我和你可不一样。”独孤白双手抱胸。“我还要历练很久呢。” “好了。”岳紫月看到停在鹿决明肩上雪白的蜘蛛。“那是什么?” 见到岳紫月问起来,鹿决明便伸手将那小蜘蛛接下来。独孤白啊呀惊叫了一声,躲在苏羿的背后。 “原来你怕蜘蛛啊。”鹿决明看着他这个反应,不免笑了起来。 “我才不怕,只不过是你突然拿出来,吓了我一跳而已。”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他身体还是很老实的躲在苏羿身后,只露出脑袋来。那雪白的小蜘蛛抬起一只前脚来,像是招手一般对着他摇了摇。独孤白瞬间觉得一股冷汗从脊背一直蹿到后脑勺。连说话也结巴了,“它……它刚才是在跟我打招呼?” “大概是吧。”鹿决明对着他笑了一笑。“这是小瞳给我的,说是让我待回去。它很乖的。” 岳紫月凑近了看看,的确是很乖,身上的白色绒毛微微带了一点粉色,趴在鹿决明的手心,像是一个白粉色的小球。 这样的蛊虫应当和寻常虫类不一样,它们或许更聪明一些。 “既然是人家好心送你的,你便好好收着。都已经辜负人家一番心意了,如果再弄不好人家送你的礼物,可真是太过分了。”岳紫月直起腰,将马牵了过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鹿决明挠了挠头,将小蜘蛛放在方士帽里。“明月你现在说得话我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人家的意思已经那么明显了,看那小蜘蛛的颜色,应该是人家的本命蛊吧,连本命蛊也给你了一直,你还什么都不懂,也太过分了些。”岳紫月说完,翻身上马。 鹿决明感到莫名其妙,苏羿将缰绳放在他手里,浅笑看了他一眼。独孤白本来是想拍他肩膀的,但是想起他身上那只蜘蛛来,缩回了手,溜到另一边去了。 他思索半天,上了马,赶马追了过去。 “明月,明月,你快点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岳紫月轻笑看着他。“人家的意思都那么明显了,她喜欢你啊,傻子。” “她喜欢我?”鹿决明挠了挠头。“那怎么可能。只不过是因为我给她治了病,心存感激而已。” “你怎么还是个木头脑袋,看着挺明白,怎么就不开窍。人家就是喜欢上你了,就因为你救了她,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啊。感激会把本命蛊送你,在南昭,本命蛊可是命根子一样的东西,会因为感激把本命蛊送出去,我还没有听说过。”岳紫月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鹿决明懵了一会儿,合着他还真不知道小瞳这昭之若明代心思,将放在方士帽里的小蜘蛛取下来,小蜘蛛是小瞳的本命蛊,与小瞳可以心意相通。 “蛛蛛你跟我说,你家主人真的喜欢我吗?” 小蜘蛛两个前爪交叠在一起,看着他,然后跳动了两下,算是点头。 “原来是真的。”鹿决明这才反应过来。本命蛊与主人情绪共感。小蜘蛛这样喜欢他,也是主人情感的一部分。 “你终于知道了。”岳紫月说道。“现在后悔回去还来得及。” 鹿决明叹了口气,又将小蜘蛛放回帽子里。“这也是没有办法,既然错过了,那便错过了吧。” 岳紫月十分无奈。“你这样的人,如果留在南昭,肯定要给你下个蛊,才能让你心思端正一点,否则还真要被你气死。” “哪里,我鹿决明医术高明,相貌堂堂,肯定会有小姑娘倾慕的啊。这也很正常。”鹿决明自夸说道。“被我救治过的女子那个不心存爱慕之意,只分说出口不说出口而已。” 听着他自夸,几人不免相视一笑,未曾再说别的。 不过他们只是搭船的人,管租船的人做什么。 ##第478章 唐探花 顺江流而下,大概要过两三日才能到杭州,从汉阳到杭州的行人不少,几乎每一艘船都载满行人,岳紫月他们乘坐的这一艘也不例外。甲板上立了三三两两的人,也有形单影只的,有商人,读书人,还有游历四方的行者。 他们站在这群人当中,也不算突兀,有不少背着行囊的行者,他们大多游历四方,也有一番见识。岳紫月曾经听闫木青提起过,这些行者走过许多地方,有许多他没有遇到过,或者来不及去的地方,就会问这些行者。 大梁人好知好学,而且现在慕庭深定下的文试政策慕江远并没有废除,反而还将其发扬,主考诗文,像是唐初科举一样。诗人以游历名山大川,合为时而作。行者也便多了,有三五成群者,也有只身游历, 避世五年,大梁已经变化许多,朝堂一改之前腐朽奢靡,有寒门弟子步入朝堂。虽然对慕江远再恨,也不能否定慕江远真的有治国才能。他的确称得上这九五至尊之位。 但是为了这个皇位,他毒杀了她大姐魏幽若,连同她腹中的孩子。逼死闫木青,毒杀慕庭深,这样一个手上沾染如此多鲜血的帝王,就算他能中兴大梁,开创盛世又能怎样,岳紫月对他的恨一点都不会减少。 旁边的行者离他们十分近,说的话岳紫月他们也听得见。这些读书人都是有胸怀抱负的,所言论也涉及朝堂。 本来岳紫月也对朝堂不甚清楚,只听见他们谈论慕江远任一寒门弟子为尚书,官居三品。更重要的是那寒门弟子不过志学之年,便已经任为高官。他们言语间还提及了名字,叫做李澈。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岳紫月多少也意外了一下,李澈,她之前在魏府的时候见过那少年,安宁的亲弟弟,她还出面处理过安宁的家事,安宁便是那个时候才死心塌地的跟着她的。 如今李澈已经颇有作为,不知道安宁知不知道。魏府旧人还活着,陪在她身边的竟只有安宁一个了。如果安宁知道自己的弟弟颇有建树,应当也会为之欣慰。 “这算什么,几位是不知道当今宰相。”有人又说到。“那位大人不也是少年,你我空有二十七八,虚长其十岁。还不是为一介布衣。奔走各地。” “那位大人不是前宰相的嫡子,皇贵妃的亲弟弟,不能算得上是寒门吧。”另有一人嗤之以鼻。“还不知道是怎样获得权位的,也值得一提?” 魏星河。他们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岳紫月猜都能猜的出来,这样的身份,便只有魏星河了。 “黄兄此言差矣。当年我同那位大人一同面圣,那位大人侃侃而谈,胸有丘壑,是有真才实学的,而且这宰相之位,他坐了两年,不也是井井有条,颇被倚重。这天分,是我等比不了的。” “唐兄不也身怀大才,当年殿试夺得探花之名,据说唐兄与那位大人不分伯仲。” “哪里,我虚长人家十岁,何来不分伯仲之说。我速来喜欢游山玩水,不乐意在朝廷按班上朝,昙花之名,不正合我意,留探花丛,此号甚雅。” 听他说得这话,倒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岳紫月多看了他几眼,便看见此人一身皂衣,头缠布巾,留着胡须。脸却清秀隽逸,有读书人的儒雅也有几分不羁世俗的狂傲。 这位唐探花也注意到岳紫月他们的目光,与之对视之后走上前来。 “几位也是到杭州去吗?” 岳紫月点了点头。“不知如何请教?” “鄙姓唐,名昙,字云裂。”这位唐探花倒是也不拘谨,指着刚才和他说话的那人,“这位是黄兄,也是我刚刚结识的。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这位唐探花不太像是江湖中的人,听到独孤白介绍的时候,也没有太多表情变化。独孤此姓虽然少见,但并非是十里画廊独孤家所独有。他倒是听说过药谷,虽然也不认识鹿决明。 同岳紫月他们攀谈了几句,便道别回船舱了。此人见识不凡,与之交谈受益匪浅。 “你怎么了?”岳紫月才发现苏羿一直表情怪怪的,以为苏羿又出什么事了,伸手准备去扶苏羿,却被苏羿抬手挡住。 “我没事,只是觉得刚才那人,他姓唐。” 天下唐姓不多,最有名的便是蜀中唐门。可这天下唐姓也不少,并非是每一个姓唐的都来自唐门。 唐门亦正亦邪,在江湖中也算是名门正派,以机关暗器闻名。所创暗器令人闻风丧胆,杀人无形。 “我们也回去吧。”鹿决明说道,他对着风早吹得头脑发昏,只想早些回去休息,还要过许久才能到杭州,他宁愿多睡一会。 他从南昭带回来的那只小蜘蛛他一直都藏在帽子里,从来都不给外人看见,还给那小蜘蛛取了名字。晚上还偷偷逗着那小蜘蛛,独孤白都觉得鹿决明是魔障了。 自从知道蛛丝可以入药,鹿决明变着法子的逗那只小蜘蛛,想要它吐丝出来判断药性,可小蜘蛛十分不配合,鹿决明也是无奈,总不能按着它肚子强行挤出来吧,到时候万一把这小蜘蛛捏扁了小瞳还不得跟他拼命。 现在看见几个武夫从门前跑过去,可能是出了什么冲突。 也有不少人和他们一样被嘈杂声惊醒,便往喧闹处凑过去。 人天生就喜欢凑热闹,知道有事发生,便如同蚂蚁一样聚拢过来。船板上躺一个人,盖着白布,没有血迹。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武夫将人群隔开,死的人身形丰满,肚子高高隆起,身上穿着绮罗绸缎,看起来像是一个商人的样子。除了那商人之外,还有别的尸体,盖着白布,穿着和那些武夫一模一样。死了三个人,身上没有血迹,没有明显伤口。武夫正在检查尸体,掀起白布来,岳紫月眼尖,可以看见他们眉心都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这艘船的租客,那位薛姓富商,此时就躺在甲板上,岳紫月方才知道。可是却又不像谋财害命,要是图财,应当是在返程的时候杀人才对。 ##第479章 凶手藏在船上 船并未靠岸,在茫茫大江上,不可能有外人来,凶手一定还在船上,而且能这样无声无息的杀人,一定也是高手。 可谁又有理由杀了这富商呢,不知道这富商跟谁结仇。惹来杀身之祸。 富商去往杭州卖货,并没有带家人陪在身边,侍女自己睡着了,根本就没有留意主人什么时候出的事,守门的武夫也同样毙命,应当是用相同的手法。 “你觉得是怎么回事?”鹿决明小声趴在岳紫月耳边。“你看他们眉心的红点。针从那个角度刺下去,必须要穿过头骨,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刺进去。” 岳紫月眯了眼睛,鹿决明说得有道理,如果这样想要刺进去,是要花极大的力气,就算是睡着,也会中途惊醒,发出惨叫声来,但是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必然是在瞬间取命。 他们远远站着,实在是没有办法从尸体上得到更多线索了,如果要查,还有进一步检查尸体才是,但是根本没有那么容易。不过好歹也是有这些武夫来处理,用不到他们来插手。 这些武夫也算得上是高手,对于江湖上的事也十分了解,有人上来将围观的人驱散,岳紫月他们也随着人群回了房。 凶手还在这船上,不可能插翅膀飞了,而距离杭州还有一段路程,那些武夫便是想在这时候查到凶手。 一间一间的盘问下来,问道岳紫月他们这里的时候,一直有意无意的看着岳紫月手里的剑,应当是起了疑心,例行盘问之后,便出去了。 岳紫月暗暗留意过,这船上大概有一百多人,而又有许多压根不会武功,会武的也就那么十来个,能轻客之间取人性命,定然也是江湖一流高手。那种力度,岳紫月借了鹿决明的金针在墙上试了试,只是还没有穿透墙壁木板金针便已经断裂了。不免有些失望,鹿决明的金针是用来刺穴用的,用来杀人的应当是更为坚硬一点,但如果飞针杀人的话,可以刺更薄弱的致命部位,何必刺在眉心上面。 “已经很晚了,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苏羿说到,“明月姑娘,有什么事明天再查也不迟。” 反正凶手也不会从船上插翅膀飞了,岳紫月点了点头。这富商其实与她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只是在心里有些莫名在意。也可能是这富商结了仇,让人买凶来船上杀他。 第二天一早,甲板上便三三两两聚集了人,大多是谈论昨天晚上富商被杀的案子。岳紫月他们算晚的了。 那富商和武夫的尸体也已经抬进屋子里,据说船上有刑官身份的人,一早便去验尸了。 唐云裂也在甲板上,见到岳紫月他们懒洋洋地打了招呼。 “昨天晚上的事我见几位也去看了,不知道几位有什么高见。” “哪里有什么高见,不过也是凑个热闹而已。”鹿决明说道。“不过我们都认为是江湖高手所为。” “是吗?我听说已经有人去查了,可是陈家人。” “那个以刑官为名的陈家?他们不是北国人吗?居然也会来中原?”他昨日攀谈的那位姓黄的有些惊讶。 尽管唐云裂极力掩藏,但是岳紫月还是从他脸上看见不屑和厌恶。如果仔细看,岳紫月便唐云裂的神色一直很奇怪,而且并非是可以言及的那种奇怪。 无论是神色变化,还是其他。感觉这个人比他表面上看过去要复杂的多。 注意到岳紫月的目光,唐云裂转过头来,多少对着岳紫月露出一个莫名的笑。 “明月姑娘为何一直盯着在下,是在下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并不是,只是觉得唐公子似乎知道许多。” “哪里有,大概是姑娘的错觉吧。” 岳紫月留意他的手,他手上有许多伤疤,不过十分细小,这样的疤痕,许多工匠手上会有,却是不应该出现在他一个读书人手上的。 不过唐云裂十分小心,手只露出来一下,便已经将手缩会袖子里,岳紫月看不见了。 同几个人打了招呼,唐云裂便到另一边去了,看着唐云裂的身影。 “昨天晚上,你们看见他了吗?” 苏羿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然后点了点头。 “原来是他啊。“”岳紫月轻笑了一声,那人似乎没有看到岳紫月,只是询问那些武夫一些问题。 尸体昨天他已经验过了,尸体表面没有明显伤痕,只是在眉心,心口处有两个红点,像是红痣一样,如果要进一步检查原因,还是要将尸体解剖才可以,只不过他想先询问一下基本情况。岳紫月他们离得远,听不见对话,不过见到那陈家人的时候,见到苏羿也轻笑了一下。 他们只是在甲板上站了一会儿,便回去了,应当是想要进一步查探尸体,虽然岳紫月不怎么相信,但是这些武夫却对这个陈家人颇为看重, 在甲板上吹了会儿风,明日便要到杭州了,一到杭州,差案的难度便徒然增大,希望这陈家人有几分本事,早日将凶手查明,找到凶手吧。 希望是希望,可是那陈家人倒是每天再到甲板上来,到了下午也没有一个消息。或许当真是案子难查,找不到原因吧。 这薛姓商人家住杭州,做香料绸缎生意,每月会去一次成都。虽然这商人称不上是巨贾,但是也算是富商。 生意人不爱结仇,他也没有什么仇家,只不过是生意往来而已,也没有可能卷进什么江湖纷争,所以这样一个普通商人被江湖高手杀了,有点说不过去。 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杀人,一切都有缘由,事出有因。这商人或许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得罪了什么人也说不定。岳紫月放心不下。 她的情绪并没有掩藏,苏羿他们明显也知道了岳紫月怀着心事。 “你还是在想那件事吗?”苏羿问道。 岳紫月点了点头,“我总感觉事有蹊跷,而且我也想知道凶手是谁。” “既然明月姑娘感兴趣,不如我们去哪客商的房间看一看,或许有什么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岳紫月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我陪明月姑娘去,神医和小白公子就先等我们,等我们查完,再回来找你们。” 等走出一段路,岳紫月才小声和苏羿说道。“我觉得那个唐云裂有问题。” ##第480章 唐门暗器 并非是她信不过独孤白和鹿决明,只是如果告诉他们两个,岳紫月担心他们会一不小心说漏嘴,又或者情绪流露太过明显,打草惊蛇。 “你有没有留意他的手,他手上有许多伤口,那不是一个读书人应该有的手。” “我见过那样的伤口的时候,是在一个机关老师傅手上,尽管技艺再精湛,也难免会在手上留下伤口。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位探花郎唐云裂,对于机括之类,应当也十分了解。甚至更胜于其诗文。” 同苏羿说话果然轻松,基本上岳紫月可以注意到的,苏羿也都看得到,甚至比她了解更多。和这样的人一起去查案,比她自己查要简单。 富商的房间并没有被封锁起来,只是简单叉上了门,木棱窗也没有锁,只轻轻推开,两人便翻到了屋子里。 他住的是船上最好的房间,椅子上都铺着金丝软垫,当时那位富商便是死在床上,甚至叫都没有叫出来一声。 这里已经被搜查过了,他们抬尸体的时候已经将现场几乎全部破坏,那些武夫没有保护现场的概念。 岳紫月伸手在锦被上摸了几把,锦被外面的绸缎花纹有些硌手。就算是有什么,也应当都没有了。 他们怕那些武夫过来,搜查的时候岳紫月不免有些提心吊胆,已经听到外面有接近的脚步声,岳紫月摸着锦被的手突然被刺了一下,有血珠从刺破的指尖冒出来。 岳紫月吸吮手指,将那刺她的东西翻了出来,是一根针。 门忽然被大力推开,那陈家人带着武夫走了进来。 岳紫月从怀里掏出那根用手帕包着的针来,针身比普通绣花针要粗一些,大概长一寸左右,通体银光,倒是有打磨痕迹。针尾没有针鼻,很显然并不是用来缝衣服用的,而且那富商也根本不可能自己缝衣服。说是针,但其实更像是一根刺,出自某一种暗器里面。 这样的暗器,岳紫月从来没有见过,给苏羿看,苏羿也没有见过。 古人会在打猎的时候,在羽箭上写上名字,用来分辨猎物,还没有听过那家杀手会在自己的武器上留下名字来找到这暗器的主人还是有些难度的。 不过也幸亏这杀手没有再暗器上淬毒,要不岳紫月刚才被刺得那一下便已经中毒了。很显然,飞针杀人一定是有不俗的力度和准头,不是靠飞针上淬毒,毒死人的。 这根针之所以留在被子上,可能是那富商拥被而眠,这根针刺向他心口的时候,被被子缓冲阻挡了,但仍能刺进心脏,只是针留在了被子里,而更致命的应当便是射在眉心的那根针,直接穿透颅骨,刺进脑袋里了。 虽然银针尖利,但是有这样的力度,几乎可以比得上子弹了,岳紫月实在是想不出这是什么样的机括,才能有如此威力,竟然可以媲美手枪子弹。 她见过不少古物,对于古人的智慧从来都是饱含敬畏。仅仅是没有失传,有迹可循的,便是她那个时代的大师高手仿都仿不出来的。更别提是这些家传技艺,也随着最后一个手艺人的逝去而在历史中腐烂,甚至无迹可寻。 如今亲眼见了,岳紫月便觉得更有那种感觉。不知这发射银针的暗器是何机括,这样的穿透力,就算是武林高手,也不一定能做到,但是借助机关的威力很可能可行。 有这样危险的机关,岳紫月倒是听说过一些传闻,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关于唐门的传说倒是有不少。 虽然传说唐门机关暗器神奇,但是传说毕竟是传说,岳紫月也不是太相信。传说本来便是真假参半,或是假多于真。 现在看到真正的暗器摆在面前,才知道是实至名归。 苏羿接过针来看了看。“虽然可以做出这样的机关暗器必然是唐门没错,但拥有者却不一定非要是唐门。” “此话怎讲。” “唐门以暗器闻名天下,总有人慕名求器,如果开出高价,唐门也会卖给别人,只不过并不传授暗器制造技术,卖出去的只有一件,而买者永远都不知道其运转核心,就算可以依样仿制.,威力也远远及不上唐门暗器。”苏羿仔细看了看手里的银针。“这样的暗器,应当是唐门暗器无疑。而且是被改装过的。这件暗器的原型,就连唐门本门也仅存三件,制作技艺早已失传,天下第一暗器暴雨梨花针。” 这个岳紫月自然也听说过。暴雨梨花一出,就算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也躲不过。出则毙命,相当于是定向追命。岳紫月就这么理解。 这暗器是仿制暴雨梨花针,威力不及暴雨梨花,但却已经有了如此威力。可以想象暴雨梨花为何久居暗器榜榜首。虽不淬毒,但是毒可以解,中暴雨梨花者无人生还。秦末时候,中原大乱,邪教趁机混入中原武林,当时唐门家主唐由俭,携暴雨梨花,杀魔教二十七名高手,自此暴雨梨花便高居暗器榜榜首,两百年来,未曾有后出者撼动。 就算是过去这么多年,问起来,仍有说书人为这一往事津津乐道。 这样的兵器,就算是仿制品,威力之大,也让人为之汗颜。 唐门有暴雨梨花一天,便可我行我素一日,江湖之上,无人敢惹。 “那就是说,这件兵器,并非是假手于人,而是唐门弟子所带。”岳紫月很快便想起来一个人,那位探花,也是姓唐,而且手上还有许多伤痕。 可是商贾与江湖从来都没有焦急,唐云裂为何要杀一个商人,让岳紫月想不明白。 怀疑是怀疑,但除了这根针以外,没有其它证据,甚至他们都不能证明这根针是出自唐门暗器,无凭无据,一切不过是凭空猜想而已。那味探花,根本就没有杀他的动机,也没有杀他的必要。 陈家人也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可终究是时间有限,明日这艘船便会到杭州,那时候如果再寻真凶,便如同大海捞针。只能做悬案处理。 虽然那陈家人也想破案,但是的确是有心无力,他并非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等他到的时候,现场已经被破坏。而凶手留下的唯一证据,那根针又被岳紫月带了回来。他除了知道那薛姓商人是为江湖高手飞针所杀,一点头绪都没有,重点放在几个习武之人身上,却又无功而返。 ##第481章 敏锐直觉 富商是在睡觉的时候被杀的。那两个守门的武夫是在之后被同样的手法毙命。可能是看到了凶手。在富商死之前半个时辰,晚饭过后,他还见过唐云裂和同唐云裂一起的那位黄姓行者,之后还送了他们出门。 那陈家人带着武夫一一询问盘查,也都是无功而返。那是睡觉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在船舱内准备就寝休息。而船舱本来便是四五个人一间,没有独立成间,当时所有人都在,听到动静方有人出去。 凶手还当真从这船上越过江水飞了不成。 “明月,你何必给自己来找麻烦,死得人跟你也没有关系,查案自然有别人来查,你多管什么闲事,空得一身烦恼,也不会有结果。还不如来帮我配个药。” 独孤白更是说不上一句话,只有苏羿还勉强靠得住。 “我们只是刚认识这个唐昙,如果他真的怀有目的,那我们就是问也问不出来,还不如去找和他同行的那些行者。”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那些行者大多也都是在船上和唐昙认识的,之前和这个人根本没有交集,这个答案让岳紫月十分失望。她本来以为这些人会知道关于唐云裂的更多事情,却发现他们对唐云裂的所知,也只是唐云裂想让他们知道的。 船并不大,岳紫月他们在甲板上遇见了陈儒。陈儒好像是在故意等他们一样,日光下沉,半轮红日也沉在江心,晚风鼓动着衣袍。 岳紫月的样子变化太大,他根本就没有认出来。 “明日便到杭州了。”他手撑着船栏杆,任凭风吹动衣袍。“明日追查不到凶手,一到杭州,这些人下船便更难寻见了。”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和岳紫月他们说话。 上次相见,岳紫月便不太喜欢这个陈家人,转过头去,只当听不见,拉着苏羿准备回去的时候,陈儒却转过身来。 “小姐,公子,两位应当也是在追查这件案子吧。两位何必多管闲事?” “阁下此言何意?”岳紫月转身,看着陈儒。“阁下家族在北国,一不为官,二不为私。不也是多管闲事么?” “一条人命。”陈儒说道。“虽然素昧平生,与我也没有多大关系,但那毕竟是一条人命,有父母妻儿,我不能坐视不理。两位想必也是怀着同样的心思,既然是同样的心情,两位便把在船舱里发现的东西交给我吧。” 他猜到了,这人还当真不简单去。 “什么东西,很抱歉,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岳紫月装着糊涂,转身便准备走。 “两位从刚才开始一直在打听一个姓唐的人,想必是有了自己的猜测吧,我也知道一些两位不知道的线索,不如便做为交换。之前两位在船舱内的时候,应当没有仔细看周围。墙上新钉了钉子,却没有见到东西挂在上面,很可能是被人取走了。”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岳紫月和苏羿脸上的表情。 他说的这个,岳紫月还真的没有注意到。毕竟岳紫月和他不一样,没有那样敏锐的洞察力。 “我们虽然进了那间房,但是却一无所获。他死的时候,致命伤口有两处,而那伤口应当是暗器所伤。” 岳紫月说了谎,陈儒只是笑了一下。“两位如此信不过我,不愿意告诉我两位所获吗,既然如此,陈某也不勉强,谢过两位。” 他出身世家,查案之类自然也不在话下,直觉也相当的准。岳紫月还真的是怕了,这样敏锐的直觉,一点点谎言都会被他察觉,当真是可怕。 拱手告辞,苏羿走在她身侧,脸上带了微笑。“你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如你说实话的时候眼神坚定,被他发现也是正常。明月,你不太适合说谎。” 或许他说得是,这个小习惯岳紫月从来没有察觉过。 “他既然不让我们管这件事了,我们就不管了,反正也不过是管闲事而已。”岳紫月堵着气,“他是断案圣手,铁面狴犴,我们管就是多管闲事,那我们便不管了,那他也别想找到证据。” 苏羿先是愣了一下,不免微笑,连眼里都染上了笑意。“明月姑娘竟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在下还以为明月姑娘一直处事严谨,稳重冷静呢。” 岳紫月才发觉自己刚才的情绪太过放松了,在苏羿的面前,她经常这样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就像是当初和闫木青那样,想到这里,岳紫月不免脸色又沉了下去。 “我并非是故意惹明月姑娘生气的。”见她沉了脸色,苏羿急忙说道。“只是觉得刚才明月姑娘才像一个平常女子一样。就连生气也是可爱的。” “我生气一点都不可爱。”岳紫月别过头去,“刚才只是将你当做了旁人,实在抱歉。” “那能让姑娘流露出这样表情的那个人一定十分幸运。” “幸运吗?与其说是幸运,还不如说是因为我招致了不幸。”岳紫月叹了口气。“他已经死了。” “抱歉。”苏羿说道。“我并非勾起姑娘的伤心事来,如果我是哪个人,一定会将姑娘放在心尖,就算是真的死了,也不会愿意看到姑娘这样闷闷不乐,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况且,有明月姑娘这样的人,怎么会那样容易的去死呢。” “或许他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只是世道无常,造化弄人。”岳紫月低眉。如果闫木青不是皇子,只是闫家的长子,或许慕江远也不会对他痛下杀手,而她此时就在闫木青的身边,或许连儿子都有了。只是时间没有如果,每想一次,她对慕江远的恨也就便多一分,甚至不惜出卖大梁,求助姜琊,也要让慕江远为曾经对她,对闫木青,对她家人做出的事付出代价,就算身负骂名,也要拉慕江远下十八层地狱。 “明月姑娘。”苏羿叫了她一声,将她拉回来。“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明月姑娘莫要辜负良心,步步踏错。” 苏羿脸上也带了一点尴尬绯红,收回手来,从岳紫月身边擦过。 岳紫月转过身,见到他匆匆的背影,叫了一声。“凌游。” 苏羿并没有回头,甚至一点反应都没有,走进了房门。 ##第482章 虎符如假包换 岳紫月突然眼神凶狠地瞪着那个士兵,正准备和面前之人动手。:“若你再不让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姑娘,希望你能知道这里是军营,不是你的闺房,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那士兵招呼了身旁几个士兵上前:“既然姑娘一直不肯离开,那么就别怪在下对姑娘不客气了。” “何事那么吵闹?”庄历本来在帐内研究兵书,却不想听到外面的嘈杂声,便走出来看看。 岳紫月看到庄历出来之后便不再去管那几个拦路的士兵,只是看着庄历,满脸的阴沉。 庄历心里一咯噔,马上迎了上去:“月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我马上去叫人过来。” 岳紫月没有转头,伸直了手臂拦着庄历的去路:“不用了,庄叔我是来找你的。” 庄历一愣,便点头应下,然后看着那几个围着的士兵,满脸严肃道:“这是西王郡主,几个不长眼睛的东西,以后可得认清楚了,别再将人拦了下来!” 士兵一听,个个面面相觑,最初拦着岳紫月的那个士兵此时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但是心中还是没有什么后悔拦下岳紫月的意思,他这是公事公办,怎么能叫错呢,也没人告诉他谁是西王郡主啊! 岳紫月进帐之后,一直盯着撞飞的脸色看,然后将手中的虎符放到了庄历的手中,一句话也不说。 庄历接过虎符,只翻看了一眼,便骇然道:“虎……虎符!这是虎符!这……月儿你怎么会有?” 这虎符不是被五皇子拿去之后被先皇夺了去吗?如今应该是在皇上的手里,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了岳紫月的手里。 岳紫月不说话,只问了一句:“虎符是真的?” 庄历疑惑地看了一眼岳紫月,为何她会问如此问题,便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虎符,仔细摸索一番,然后放回岳紫月的手中,叹气道:“这的确是你父亲持有的那一块,不假。” 如今庄历也只是说父亲持有的那一块,一句不说虎符是真的,眼下也是不确定这到底还是不是真的了。 他又怎么敢说现在皇上手上的那一块是假的。 岳紫月将虎符拿回到手上,盯着手中的虎符一言不发。 “对了!去找黄老!黄老是前朝将领,自然是见过这虎符的,他定能认出来。”庄历对岳紫月说道。 岳紫月顿时抬头,然后朝外走去。 庄历也跟了上去,现在的岳紫月很不对劲,若是以往真的虎符在岳紫月的手里,他不可能不知道,岳紫月也不可能不会告诉庄历。 所以这块虎符是有人今日给岳紫月的。 只是这虎符究竟是谁给岳紫月的,才让岳紫月今日这么不同寻常,竟然拼了势必要找到答案的架势。 两人一起来到黄伍延的帐子中,兰儿早就将实情给黄伍延说了,因为岳紫月出去的时候表情实在是太可怕了一些,她怕岳紫月回来找黄伍延的麻烦。 黄伍延只笑了一下,便不再多说。 岳紫月直接进入了帐子内,将虎符拍在了黄伍延的案几前,只看了一眼兰儿,便看向了黄伍延:“是不是真的?” 黄伍延慢慢地将那块铁块拿在手中,然后只拿在手中,看也不看,便道:“如假包换!” 岳紫月的脸色顿时更加的难看,将那虎符一把夺了回来,然后跑出了帐子外。 直到岳紫月跑到一望无际的校场上的时候,这才停住了脚步,将手中拿着的虎符狠狠地朝远处一抛,然后放声大哭。 庄历连忙过来,着急道:“你……你这是何苦,这是怎么了,怎么……” 岳紫月放声大哭,几乎是靠吼出来地说道:“有什么用!这个废铁块有什么用!因为它,我的父兄都死了,因为有了他,所以他们都死了!到底有什么用!” 追溯根源,历来手持兵权的除了帝皇,还真没有一人是好下场的,黄伍延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先例。 而西王和世子可能就是一个真的没有好下场的例子了。 “这东西是真的啊!你知不知道它是真的啊!司马峤抢走的就是一块假的虎符,是假的!”岳紫月跪在了空无一人的校场上,对着庄历吼道。 庄历一听,也有些站不住脚,竟然也跟着跪坐下来:“什么,抢走的世子手上的那一块是假的?” 当时明明身边的人都看见了,是世子拿在手上的虎符,所有人都以为五皇子趁乱抢走的是真的虎符,谁都以为是因为五皇子抢走了虎符之后,西王和世子才因为这个殉国。 这能证明什么?这能证明五皇子抢走假的虎符根本就是西王和世子的一个局,故意将五皇子拉入坑里,往下跳。 而真正的虎符在那个时候说不定压根就是还好好的在西王的手中。 可是,庄历看向了岳紫月:“明明被抢的是假的虎符,可是为何还……” 岳紫月泪眼婆娑地看向了庄历,也不管庄历是不是长辈了,直接揪住其衣领说道:“你知道了吧!你终于知道了吧!哈哈哈哈!明明抢走的是假的虎符,为何我父兄还是会死!哈哈哈哈!” 庄历脸上也是一脸苦楚,当时的所有人都被骗了啊! 岳紫月跪在了校场里不肯起来。 庄历被岳紫月吼了几句离开,便不再多留,也知道自己存在会给这个小姑娘带来不好的回忆,便起身离开。 也不知道会不会想明白,岳紫月这个姑娘庄历心底最清楚,想不明白便容易钻牛角尖,这才是最让人担忧的地方。 两人便在校场外等着岳紫月出来,这一等就等到了天完全黑下来。 岳紫月站了起来,将虎符紧紧握在了手里,自己可不是这样的性子,以往的自己可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现在她什么也没有了,更应该无所顾忌一些。 自己说好要报仇的,那便要将所有让自己父兄死的人都付出代价。 因为跪的太久,岳紫月起身的时候一下便又坐了下来,直缓了好一会,这才能勉强走几步。 可是岳紫月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比起心底的疼痛,这点疼算什么。 ##第483章 五万精兵 胖胖和瘦瘦见岳紫月一瘸一拐的出来了,便赶紧过去搀扶。 岳紫月任她们二人一边架着一个胳膊地扶着出去,心里已经渐渐形成了一个想法,就等着时机一到便可以去施行了。 岳紫月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机会会来的这么快。 岳紫月后半夜才觉得身体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便缓缓入睡,却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门外可能是听见了岳紫月的哼哼声和起身的声音,便推开了门进来,胖胖直接过去给岳紫月更衣,而瘦瘦则站在一旁,开口说话:“军中一早便派人传来消息,朝廷派的五万精兵直接来我们大营了。” 胖胖撇撇嘴:“走的时候麻利,来的时候也快,这是死皮赖脸,他们有什么资格还来我们军营里吃我们的用我们的。” 岳紫月听到这个消息反而眼睛一亮,自己胡乱的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套上了自己的鞋子。 瘦瘦没想到岳紫月会这么着急,但还是给胖胖使眼色道:“军中自有军令,将士们是认虎符的,又不是认人的,他们也有他们的规则要遵守。” 胖胖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便点点头,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愉快的。 岳紫月昨夜一口饭都没有吃,就算是铁打的也还是会饿,岳紫月也只是胡乱地喝了几口粥垫了垫肚子,便直接去了马厩。 胖胖在身后跺脚:“这什么意思嘛,怎么又不吃了,这要是饿着了可怎么办啊!” 瘦瘦赶紧拉着胖胖走:“让其他人收拾,我们赶紧跟着!军中也有吃食,待会再给郡主做就是了。” 胖胖嘴上诽谤道:“军中的锅都锈的一敲就碎了,还能做饭吗?”但是这脚步却也不满,如今是跟着岳紫月比较重要,否者又不知道岳紫月又要去哪里呢! 岳紫月手里捏着虎符,然后骑马直奔军营,脸上是坚毅的神色。 军营中的气氛也有些凝重。 黄伍延摆着来者不拒的心思,这些精兵里虽然是一个熟脸也没有,但是黄伍延就是不知道为何觉得非常亲切,仿佛回到了自己带兵的时候。 而庄历却不愿意让这些精兵进入军营里来,最坏的说法也是等着岳紫月来再议。 两方皆不想让,那些大部分受了西王许多恩惠的精兵却是脸色一红,恨自己当时没有留下来,如今这般干站着等答案的模样着实有些尴尬。 但是他们刚参军的时候便被教导军令不可违背,认虎符不认人,他们也经过了权衡才这么做的。 待岳紫月道军营的时候,庄历便直接迎了上去。 黄伍延看着岳紫月这么着急地过来的样子,打了颗手中的石子出去,对兰儿道:“小丫头这必然会将这五万精兵留下。” “为何这么说?”兰儿不耻下问。 黄伍延哈哈一笑,道:“你可知道昨日你给岳紫月的是何物?” 兰儿昨日就很好奇,只是黄伍延昨日一副不愿意提起的样子,兰儿便不多问:“不知!” “那是虎符!统领整只军队的东西!”黄伍延坦然道。 兰儿却是脸色苍白,这么重要的东西,闫木青竟然会有,而且还给了自己,让自己交给岳紫月,可是自己偏拖到了现在。 这种物品这么也理应是在皇上手上,如何会到了闫木青的手里。 兰儿此时在权衡,这么重要的东西,自己偏说是司马骥给自己的,到底做的对还是不对。 两相权衡之下,兰儿最终绝定还是帮着闫木青瞒着岳紫月。 庄历走到了岳紫月的身边,脸上透露了难色,将事情的始末都跟岳紫月讲了。 原来今日一早他们便都来了军营,说是想在这里驻扎,他们会自己交军饷,并且军粮也是他们出。 “可以啊!就让他们待在这里吧!”岳紫月大拇指磨娑着袖子中的虎符,眼中有着深意。 刚才岳紫月粗略一看,这军中应该是不多不少五万的精兵,没想到司马骥竟然真的将这五万的精兵全部派来了北疆。 手中的虎符也是他派着兰儿交给自己的,什么意思?补偿吗?还是内心不安? 岳紫月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管你是出于什么心理,以为这样就可以赎清自己身上的所有的罪名?做梦! 庄历盯着岳紫月看了好一会,见她眼底是少有的坚定,反而看不出来岳紫月这是要干什么了,只好叹了口气,其实有了这五万精兵,在加上以前的旧部,这蛮人的确是不攻自破,至少蛮人在打进来之前,也会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不会硬碰硬的来,毕竟五万精兵可不是一个小的数目! 兰儿皱眉,想拦着黄伍延:“您身子骨虽然硬朗,但是这么多的兵,您带不过来的,别再累到自己了。” “唉,你知道什么,这人老了就更得多动动,否者这迟早身上的骨头都得真的硬起来,以后想动也动不了了!” 岳紫月在军营里盯着那些精兵整顿,甚至招来了胖胖去生火营里帮忙煮那大锅饭,一副不愿意走了的架势。 胖胖一跺脚,不甘心地去了。 闫木青跟那些精兵分开之后,就直接去了袁无的府上。 袁无自从西王殉国之后便一直不怎么振奋,最近好不容易好了一些。 他打听到岳紫月已经回了北疆,但是也是秘密打听的,袁无这个人很容易自责,他认为这件事情也是自己的错,西王等人殉国也有自己的错在里面,是自己不够格,才没保护好西王和世子二人。 他这是没有脸去见岳紫月,他在自己怪罪自己,自己自顾自地恕罪呢,否则岳紫月为什么连两个孩子都不来看了,这不就是跟自己生气,在怪罪自己嘛。 其实袁无事完全想多了,岳紫月其实只是忘记了还有这一家人在这里,因为她最近心里装了太多的事情了,所以没将他们想起来,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有怪罪袁无。 闫木青坐着和袁无喝酒,也这么和袁无说道。 闫木青在北疆只有袁无这里可以来,便顺理成章地又赖在县令府。 袁无最近心里难受,看见闫木青来了总算是有个发泄口,能好好吐露一番了。 ##第484章 玩忽职守 说是一起喝酒,但是只有袁无在喝。 两人还是少年的时候,皆不喜欢喝酒,宁愿喝茶聊天。 到了如今,两人还是不愿意喝酒,但都明白,有时候口味再不好,再冲喉咙的酒,喝下去就会好受一些。 袁无听着闫木青说岳紫月只是没时间来看两个小孩子,并且没有怪他的时候,脸上是迷茫的表情:“真的?” “真的。”闫木青坐的笔直,看着喝倒在桌子上的袁无,开口道:“若是心里有芥蒂,何不自己去看看呢!自己在这里瞎猜。” 袁无迟疑了一下,拿着酒杯,突然放下酒杯抓住闫木青的袖子:“你跟她熟,你帮我问一下!” 闫木青一听袁无的拜托,便摇了摇头,脸上少有的自嘲:“如今她真正怪罪的是我,她宁愿天天见你,也不愿意看我一眼!” 袁无听了反而没有什么给闫木青的安慰,反倒笑着说:“你倒是混的比我还惨,你这样说,哥们心里就好受多了。” 闫木青冷冷地看了一眼袁无。 “你怎么不去带兵啊!你这叫玩忽职守,就把那五万精兵丢在军营里,让那些兵自己玩吗?”袁无晃了晃闫木青,神色不清地问道。 闫木青喝了一口茶:“军营里的人带的比我好。” 袁无仔细地看了一眼闫木青,从头到脚,然后又躺会了桌子上:“也是,你适合自己玩。” 闫木青不置可否,他不仅是因为不怎么会带兵,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让岳紫月自己去带兵,毕竟她曾经说过,想要亲手报仇。 如果有自己在的话,怕是会影响到她吧。 闫木青有喝了一口茶,掩饰了自己嘴角的苦笑,以前是他觉得岳紫月是个麻烦,总是影响自己,扰乱自己。 如今自己反倒反过来担心自己的出现会不会烦到岳紫月。 岳紫月现在心里可是没空想别人,不愧是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带起来的精兵,看他们这么操练,果然是孔武有力。 岳紫月手里磨娑着那虎符,看着他们操练,脑子里快速地想着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名正言顺地管着这只精兵队伍。 这一支精兵队伍里,一万人便有一个将领,在军中这样的小将领的官职可是不小,能管一万精兵。 岳紫月最后在袖子中重重握了一下手中的虎符,便招来了之前那个和庄历商量的将领。 那将领之前听着军中人对岳紫月的称呼,便知道了岳紫月是西王的女儿,岳紫月郡主。 虽然西王如今被先皇追封为镇国将军,但是他们还是习惯叫西王。 他不是以前西王的精兵,而是闫木青从军中的军部提拔上来的。 “能帮我把几个将领都招来吗?”岳紫月看向那小将领。 小将领看看岳紫月又看看在一旁带兵的五个将领,面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就说几句话。”岳紫月商量道。 那小将领见岳紫月郡主没有恶意,而且这些精兵以前可也是西王带了这么久的,西王的这个军营里也养了他们那么久了。 西王郡主大概也是有什么要交代的吧,便点点头。 岳紫月一笑,道了声谢。 过了半刻便见五个将领身带正气地朝岳紫月这边走来,客客气气地对着岳紫月喊了一句:“郡主。” 岳紫月笑的无害,然后看了看五人:“不用那么拘礼,今日是有事情要与你们说。” “你们可曾认识虎符?” 五人面面相觑,皆不知道岳紫月这是在唱哪一出,虎符他们如何不认得? 岳紫月右手握拳,然后将自己的手拳掌心朝上地放在了将领们的面前,缓缓地将手掌打开,将手心中躺着的东西放在了五人的面前。 其中一个将领大呼道:“虎符!” 其他几个也看直了眼,皆不知道岳紫月的手上为何有虎符,不是应该在皇上的手中吗? 五个将领皆开口道:“我们都见过!” “好,你们既然见过,那你们都分辨一下这是否是真的虎符吧!”岳紫月将手中的虎符丢给他们,他们围在一起讨论了许久,拿着虎符皆不知道如何辨认。 岳紫月一笑,猜到他们好糊弄。 “我们也只是见过虎符,这的确是一模一样,但是东西皆可以造假,我们哪里知道哪个是真的!” 一直一言不发的那个大将领,便是闫木青提拔起来的那个,突然开口道:“我曾听闻,虎符是用一种特殊材质制成,世上再无第二块,据说虎符砍不断,烧不毁。” 几人皆沉默了去。 岳紫月却看向了那个说话的大将领,此人好像在帮着自己。 只是这是为何?两人从不认识。 其中一个将领突然使足了力气将虎符握在手中,然后双手蓄力一掰,可是虎符丝毫没有变化,仍然该是哪样是哪样。 反倒是掰着铁块之人的手,被弄的通红。 岳紫月只淡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言不语。 几个人能当上将领皆是有些手段和智慧的,经过这么一提醒便变了脸色。 当日五皇子带着他们起兵造反的时候,可是在他们面前就将那虎符一折两段了啊! 而自己等人分明是相信那个便是真的虎符,还一直听令与五皇子。 如今反过来一想,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摧毁,当时世子有怎么可能那么不设防的将虎符放置于人前。 糊涂啊! “众位可是想到了些什么?”岳紫月一脸兴味地看着眼前的五位将领。 将虎符还给了岳紫月,几位将领皆低头默不作声,可是脸上却是冷汗连连。 如果岳紫月小气一点,这件事情直接传至三军将士,他们五位将领的脸面不仅没有了,连他们的说服力也会一并消失。 为什么?普通士兵从未真正接触过虎符,甚至都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连没有见过的都大有人在。 那么他们说是听虎符的其实是听那五位将领的也不为过。 五位将领看见谁持有虎符,便听命于谁,那么他们管着的下属便跟着听命于谁。 其他的将士们知道自己领头的这几位将士竟然这般便让他们听命于假的虎符,以后也断不会轻易相信。 ##第485章 挑剑 这万一以后再听命于他们,他们又让大家听命于假的虎符的话,若是真的虎符持有者站了出来,告诉他们虎符是假的,然后给他们安个罪名,后果可想而知。 岳紫月看向五个人,还没开口,便见五个人都跪了下来:“属下也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还请郡主宽宏大量,饶了属下一命!” 岳紫月叫了五人起身,脸上挂着得胜的笑意:“你们也是不知情,我自然不会怪罪你们,今日叫你五人来,便是给你们每一个人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一切但凭郡主吩咐”被闫木青提拔的大将领很是聪明,虽然这件事情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他却是很好地在岳紫月面前做了一个表现。 岳紫月看着五人也都任凭吩咐的样子,很满意这个效果。 “军中将士们不是人人都如各位将领般慧眼如炬,皆不知道如今真的虎符在谁的手中,希望慧眼如炬的将领们吩咐点他们,知道谁才是真的主子。”岳紫月说完,看了看天色,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胃,转身离开。 胖胖此时应该是将那大锅饭煮好了吧,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呢! 岳紫月不管他们五人用了何种方式方法让五万将士皆接受虎符在自己手上,他们都应该听命自己的说法。 但是在第二日岳紫月看见了成效便是好的。 她甚至连讲话都不需要,能从五万将士的眼中看到对自己的敬畏,准确来说是对自己袖子中虎符的敬畏。 岳紫月摸了摸脸,表示自己非常满意。 由着将士们操练,自己便离开了去,期间还跟那些个将领们做了表扬。 岳紫月回到西王府,却是没有闲着,直盯着桌上的每一把剑发呆。 “不行这把太重了!”岳紫月摇了摇头,转头又去拿另一把。 “不行,这个又太轻了。”岳紫月又摇头,去拿了另一把。 最后桌子上的这些剑都被岳紫月丢在一旁,借口基本是太丑了,太笨重,不趁手,粗糙这些的。 岳紫月瘫倒在椅子上,看着那些个武器。 自己可是一个五万精兵对的大将军,怎么可能没有一把趁手的兵器,若是没有趁手的兵器,自己如何能让自己的武功提高。 公欲善其行必先利其器! “郡主,还没一件还的吗?”胖胖将那些从库房里拿出来的剑,这些可都是西王府的珍藏,别人想要都没有,为何到了郡主这里就一句破铜烂铁概述。 岳紫月摇头,有时候选兵器看的也是其缘分,她跟这些剑都没有缘分,如今自然是破铜烂铁一堆了。 “去让人给我找,整个北疆翻过来找,不找到称心的剑,你们郡主我睡不着啊!”岳紫月苦着一张脸。 胖胖点头,算是记住了,这不马上吩咐了他们出去找一把适合岳紫月的剑。 岳紫月这两日净是在府中等着消息。 袁无可没忘了让萧绵绵注意着西王府的消息,派出去打听的都是灵活机敏的家丁。 今日又是日常一份口述西王府发生的消息。 明白了,这是在投其所好来讨好人家呢! 闫木青伸手拿过袁无手中的书,随意翻看了几页,心里却是想着岳紫月的事情。 她要衬手的兵器做甚?难道真的要亲自上战场才好? 岳紫月那么挑的一个人,自然许多兵器都入不了她的眼睛,这要是选兵器怕是一件难事。 “我找你来呢,是让你参谋参谋,毕竟你可是没少和那些皇家兵器打交道。”袁无又拿回了那本兵器书,兀自研究起来。 “这些东西都长的一个模样!这要如何分辨好坏啊!”袁无看了将近一刻时间,便合上书本抱怨此书无用。 闫木青只看了袁无一眼,便将书拿到手中:“铁匠找了吗?” 袁无点头:“放心,派人去请了,城中最有名的铁匠师父俗称千斤手,阿青!你可不知道我们城中那个千斤手可是真的快……” 闫木青可真的没空听袁无介绍什么千斤不千斤的,将书拿过便走:“书借我了,我明日便来找那个铁匠。” 袁无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这书拿走了自己怎么看啊! 突然使意识到什么一般,笑了开来,开开心心地找自己的媳妇说自己如何如何有兄弟帮忙。 萧绵绵哄着孩子,冷笑一声,眼刀一扫:“别自作多情了,人家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就不是在帮你,你只是附带的。” 袁无独自凌乱,对啊!人家那是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要剑,这是在亲自给自己心爱的姑娘铸剑呢!瞧自己那自作多情的劲! 闫木青研究了一晚上的兵器书,最后中和了一下几款间的长处,画下了图纸,第二日一早便带着去见了铁匠。 连饭都是派人给送过去的。 袁无看着桌子上空着的位置,感慨了一句:“兄弟不愧是兄弟,你看这跟我一样对媳妇儿都是那么的好!” 萧绵绵以一个白眼结束了话头。 闫木青两天的时间都和那铁匠待在一块,不停地指导着铁匠完善这把剑。 经过两日的不眠不休,闫木青这才从铁匠那里得到了一把剑。 将剑装入剑鞘,然后抬步离开。 袁无正在府中逗弄着两个小孩,眼角瞥见“闭关”两天的闫木青走来之后,瞧着手上的剑,让下人抱着两个孩子离开。 “这是做好了?”袁无伸手拿过闫木青手中的剑,然后看了许久,连连惊叹。 剑身偏细,完全就是为一个女孩子打造的剑。 这剑通身银白的色泽,带着隐隐的贵气。 “这种贵气的感觉还真是适合岳紫月啊!”袁无将剑拔出,继续惊叹:“剑身上竟然还刻有图案!” 闫木青就冷着脸看着袁无不停地摸索着那把剑。 “给她吧”闫木青说道。 袁无睁大眼睛,看向闫木青:“你不自己送过去?” 闫木青看向袁无,没有说话,却是摇摇头。 袁无还真不给闫木青客气,而是拿着剑,装进了剑袋里:“咱们熟的很,那我便不客气了,就领你这个情了!” 袁无也大致能猜到了,两人之间必须是发生了什么,所以闫木青才躲着岳紫月。 袁无抱着剑准备去给自己消除一点罪行,这刚经过闫木青的身边,就“咦”了一声。 ##第486章 串门 “你这剑……”袁无将手中的剑袋放下,然后绕到闫木青的身边,拿起了闫木青的剑,顿时一脸暧昧地说道:“阿青,你很是用心啊!这剑挺好!” 原来是袁无发现了闫木青的佩剑跟岳紫月的佩剑乍一看虽然不一样,但是细看之下却是很相似,且也有不一样的地方,也就是一个颜色而已。 尤其是剑柄上的刻字,两人一个南山一个悠然,这连在一块不就是“悠然见南山嘛!” 闫木青仿佛是被说中了心思,单手握拳放在嘴角咳嗽了一声:“只是碰巧。” “哦!是碰巧啊!”袁无依旧抱起了剑,这剑身上可是刻着悠然呢! 既然闫木青都说是巧合了,那便真的是巧合吧! 袁无抱着剑,站在了西王府的门口。 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进去。 “袁小机灵!” 袁无打了个寒噤,这个外号可不是人人都叫得的,这可是岳紫月给自己取的外号,自己还沾沾自喜了好一阵子,如今这听到了岳紫月在叫自己,竟然第一反应是害怕。 袁无转过了头去:“呵呵,郡主啊!好久不见!” 岳紫月刚从军营回来,这再府门外看着袁无,又看了看府门:“袁小机灵你这是来府上做客呢?” 袁无总算是没有怕到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也不能让闫木青这两日的努力白费了不是。 “是……是来有事找你!”袁无挠头道。 岳紫月绕到了袁无的身后,然后绕着袁无转了几圈。 岳紫月转了几圈,袁无的眼睛就随着岳紫月转了几圈,然后心里更是一阵阵的发麻。 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屁股上受了一个不重不轻的力道,顺着那力道,自己便踉踉跄跄地踏进了西王府的门槛。 随后便听见了岳紫月的话轻飘飘地传进了耳朵:“什么时候我们的袁小机灵这么的不机灵了,是不是被媳妇打傻了。” “刚刚那一脚,踢得真是好!”袁无只能直起腰,昧着良心夸赞着岳紫月。 岳紫月看看府门外,随后看向袁无:“来串门怎么也不带一家子来,自己一个人来算什么。” 岳紫月将信将疑,伸手在袋子里摸了摸,入手是冰凉一片,但是又极其光滑。 岳紫月便直接拿了出来,入眼便是一片白晃晃的剑身。 “吓!这么奢侈的一把剑!”岳紫月在剑身上哈了一口气,然后用袖子擦了擦,便从那剑亮的堪比镜子的剑身中看中了自己的脸。 “这是绵绵出的主意吧,就知道我喜欢这么亮亮的东西。”岳紫月又看了看剑,将剑鞘拔离了剑身,这一看之下更是心中一喜。 “这上面的乱七八糟的看不懂的图案也甚合我意!”岳紫月合上了剑,然后看到了剑柄上面的悠然儿字,更是心里一动。 岳紫月抚摸着手里的剑,拎在手中掂了掂,一点也不费劲。 “怎么样?”袁无心道这闫木青是真的了解岳紫月,看着岳紫月这不停的点头就知道,这剑便是送到了岳紫月的心里去了,压根就不要问的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图案,这上面的图案的确是袁无没有看懂的地方,之前自己就暗道了一声乱七八糟,没想到人家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替我向绵绵道谢!”岳紫月非常满意,立马就当着袁无的面将剑别在了自己的身上,还不停地看着,显然很是喜欢。 “行了,既然你喜欢,那便好,绵绵还等我回去吃晚膳。”袁无突然又转头看向了岳紫月:“记得来玩。” 岳紫月点头,看向了袁无,笑了一下。 袁无离开了西王府后,却是叹了一口气,如今的西王府是真的热闹不起来,谁都能看的出来,岳紫月表面上是乐呵呵的,其实心里比谁都苦。 待袁无走了之后,岳紫月便临着剑找来了瘦瘦试了几下,没想到瘦瘦也是眼睛冒着金光,看着岳紫月手上的剑:“郡主,这剑哪里来的,真是难得。” 岳紫月得意地一笑:“我绵绵姐给我打造的,来,我们试试。” 这几日跟着庄历学的几套剑术,是时候看看自己这练的怎么样了。 没想到剑一出招,便让岳紫月感觉到了这把剑的不凡。 几招下来,岳紫月便收了剑,开开心心地说着要吃晚膳。 第二日一早,岳紫月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便去了军营,一路走过去,专挑人多的地方走。 在军营里混的久了,这些人都是一天熟的,见岳紫月也没有架子,所以便开始熟络了起来。 “郡主!身上的剑是好剑啊!” “剑不错啊!郡主!” …… 岳紫月一路上听够了这些称赞,也就满足了,然后直奔精兵营。 岳紫月看了看南边的方向,看着那些精兵,一改刚才的嬉笑模样。 司马骥,今天过后便是你的死期了…… 岳紫月只看完了精兵一眼,便转身离开。 “月儿!你今日来……”庄历奇怪岳紫月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他这里,近日蛮人也突然安静了一些,又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岳紫月看了看账内:“都在呢!”她今日便是故意挑着军中大会的时候来的。 庄历赶紧让人给岳紫月空位子,岳紫月自然而然地坐下。 “你们讲完了吗?”岳紫月好心地问道。 庄历沉吟了一会,便道:“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月儿要说什么便说吧。” 岳紫月点了点头,直接将手里的虎符拿了出来,放在了自己面前,也同时让所有地坐在桌子上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所有人便都惊讶,个个都站了起来。 岳紫月知道虎符一出便会有这样的效果。 “真的虎符其实在我手里。”岳紫月仅仅一句话便道清楚了,这是一个真的虎符,而且还是在我手里。 “今日来寻各位前辈,皆是因为当今皇上与我父兄的死有关系。”岳紫月直言不讳:“我岳紫月失去的是父兄,我曾说过,不论是谁,我都要其付出代价,就算是当今皇上也不例外!” 人人心里一惊,难道西王和世子的死,就连当今皇上都参了一脚在其中? 一个个沉默不语,继续等着岳紫月的下文。 “我不能让这样的人依旧在这世上安稳的活着,甚至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故……我希望诸位能随我一起去取其性命!” ##第487章 跟随 所有人的心里皆是一惊,更是低头沉默不语。 庄历却是看向了岳紫月,是当场唯一一个敢与岳紫月对视的人了。 岳紫月眼神坚定,有着毋庸置疑的神色。 庄历算是知道了,如果这边所有的人皆不愿意与其一起,岳紫月也会自己一个人便扛着刀杀到皇宫去。 庄历叹了一口气,第一个单膝跪下道:“属下愿跟随新西王殿下,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郝迈也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永远都是一个天塌下来也不怕死的人:“我可还从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情,我也随你去。” 知道郝迈被庄历打了一道,这才跪下来将庄历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岳紫月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多余的动作。 仅仅是这样也够其他人内心挣扎一番的。 聪明一点的都知道岳紫月之前拿出虎符是何意,作为一名士兵,听从死的军令永远是应该的。 陆续便又有人出来跪在了岳紫月的面前,表了自己的决心。 直到最后所有的人都站了出来,跪在了岳紫月的面前。 房间的门大大地打开着,随着惯性一晃一晃。 闫木青直奔了大门口,便刚好碰上从外面回来的袁无。 袁无眼疾手快地将人拦下:“阿青,你去哪?” “岳紫月要去京城。”闫木青站住了脚,跟袁无提了一句关键。 袁无惊的下巴都要掉了:“去京城干什么?现在蛮人那么猖狂!” 闫木青看向了袁无,没有说话,他猜岳紫月如今去京城的唯一目的便是给司马骥找麻烦。 袁无慌了一下神:“真是乱来,要是给绵绵知道了又要揪着我的耳朵让我去阻止了,那你快去吧!说不定她还会听你的话!” 怎么可能! 闫木青心里诽腹道。 说是这么说,但是这件事情不能由着岳紫月再继续下去,闫木青还是没有迟疑地往外走,准直接去了城门口。 “人间是非哪里能那么容易清楚,你一个说法我一个说法,不一样的糊涂,不如跟着心走,方能自在一些。” 这是师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岳紫月偶然间才记起来。 如今想来甚是有用,若是要自在一些,便就跟着自己的心走,谁说都没有用,因为他们总归不是你。 抚摸这西王在世时时常拿在手里把玩的雕刻成牡丹花的血玉,仿佛上面还有父王手上的温度。 这是母妃生前最喜欢的物件,总是想着要将其做成簪子或者做成吊坠。 可是总舍不得在上面动一个刻刀或者是穿上一个洞。 死之前也将其带在了身上。 西王就靠着这个血玉熬过了一个又一个年头,寄托着对西王妃的思念。 “父王你总说我像母妃,总说我们两个身上都有着不愿意妥协的硬气,这次我要比母妃还要勇敢一些,我要去对抗那些欺负我们的人了,父王你一定会夸赞我吧。”岳紫月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重新扬起了坚定的微笑,仿佛从未败过。 闫木青站在暗处正好看见了岳紫月脸上的这一幕,突然愣了一下。 好像什么东西又破壳而出在悄悄地改变。 闫木青从当初决定地要阻止岳紫月变成了默默跟在队伍之后不远的地方。 整个队伍包括岳紫月却没有一个人知道闫木青跟在了身后。 整支军队已经蛰伏许久,对于他们来说是之前西王之后的第一次的出兵。 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是带着恐惧又兴奋的。 恐惧的是带着对位高权重之人本能的恐惧,兴奋的便是这次若是能凭借自己的双手征服了那高高在上之人,那是何等的爽快。 他们都是经历百战的士兵,对于生老病死已经看的极为淡然,出兵要么活着回来要么就去死。 不论是谁,只不过就是一刀下去的事情,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 他们也不傻,这次派到北疆的五万精兵乃是整个大齐兵力的支柱部队,如今却被岳紫月控制在了军营里。 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是想解,也得看看虎符在谁的手上。 即使军中还有别的京城驻守的军队,看见了虎符还能不听令? 顺者昌逆者亡,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驾!驾!……”岳紫月在前面全力带队,在通往皇宫的唯一一条路上毫无顾忌地策马。 路上的行人纷纷地散开。 身后的两千将士也皆如岳紫月一般快意策马,仿佛根本就不把谁放在眼里一般。 “这……这是怎么了?我刚来京城,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啊!” 人群中见到这样的阵仗,怎么可能没有人议论。 “别说你不知道,就连我这个从小到大都没离开京城的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要么我说你们孤陋寡闻了呢!我刚刚可是从城门经过,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一个八卦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马上就有人围过去问道发生了什么。 “那场面是叫人害怕啊,你们知道那个走在前面的姑娘是谁吗?” “不知道,是不是某个公主啊!” “哪能啊!新皇刚上位,先皇又没有公主留下,这哪里来的公主啊!我跟你们说,我打听到那可是北疆的新王!” “怎么可能,新王是个女的?” 一群人围着皆是不相信。 那个唯一知情了人神秘地一笑:“我刚打城门口来,要说的便是这个,刚才我可看见那女的直接将守着城门口的几个士兵通通一剑抹了脖子!” “这么吓人!好端端的抹人家脖子干嘛!”一个个说道害怕就生怕岳紫月突然给他们来一剑似的。 若是他们真正害怕,就不会在这里聚众讨论了。 “什么啊!就是因为那守门的士兵不相信,说根本就没有收到消息,跟你们一样认为这个女人是假的,所以就拦着她。” “你们猜那个女人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众人问道。 “嘿!那个女人说,我到底是不是新王,还需要告诉你,若我说我不是你又能将我如何!”唯一知情的人学着岳紫月霸气的语气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但是里面的味道因为那人的性子关系,全部变了味了。 几个人听着皆有一些毛骨悚然的意味。 于是这一日之间便就传开了。 ##第488章 升官 京城里来了一个凶神恶煞阴阳怪气的新王,一进京城便大开杀戒,视生命如草芥。 这一下传开,京城个个人心惶惶。 司马骥从属下嘴里听闻京城的变动,默不作声,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还有不死心的官员,想要给自己的说法扳回了一圈:“皇上!此人在京城如此为非作歹,即使是一个女子也不能不管,我们就是因为轻视了一个女子,所以才可能会吃亏啊!” 司马骥转头看向了那个官员,突然笑着说了一句:“此人想法很是和朕心意,朕提拔你官升二品。” 突如其来的升官冲昏了这位官员的头脑,短暂的忘记了说岳紫月的事情。 等自己从云端慢慢飘下来的时候,才发现眼前哪里还有皇上的影子,顿时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去官部换了自己的牌子,然后回去思索自己突然升官的契机。 所以皇上这是同意了自己的观点,还是不同意自己的观点,这升个官是怎么回事! 司马骥却是自己在御花园里走了一圈又一圈。 身边的人皆发现了皇上今日有些开心,甚至许久未见的笑容也挂在了脸上。 司马骥现在恨不得换上常服出宫去直接找岳紫月,但是如今自己各方面的行动都被盯着,别说出个宫了,就连出恭都有人看着。 司马骥突然转头,身后跟着的一群太监宫女都马上跪下。 司马骥愣了一下,皱眉不得不再低下头,然后伸手随意一指:“你!就你!站起来!” “皇上,可是要奴才做什么?”被点到了的太监不安地站了起来,自己应该没有做什么逾矩的事情吧? “朕问你,你若是想要见一个人,你当如何?”司马骥问完就赶紧想等着那人的下文。 太监挠了挠自己的帽子,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道:“小的没有想见的人,若是真的有的话,小的会想方设法的去见她,比如说告个假什么的。” 小太监偷偷地看了司马骥的脸色一眼,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异样:“哦!若是皇上的话就更好办了,皇上只要找个理由将她召进宫来就是,这天底下还不是你想见谁就能见谁。” 司马楠仿佛是一下便被点醒了一般,突然大手一挥一转身,脚下飞快,边走边吩咐道:“让人把那个闯入京城耀武扬威的女人带到朕的面前,朕要见她。” “让内务府给朕准备新的衣服,朕的这些衣服都不好看了!” 这是两件事,可是为何太监宫女们总觉得两件事情里面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呢! 以往是他们劝着皇上每月裁制新衣,今日却是皇子自己主动要裁制新衣了。 司马骥坐在龙椅上回味着自己初次与岳紫月见面的场景,竟然觉得自己当初的狼狈也十分好笑。 却见岳紫月已经来到了宫门口,之盯着宫门口看去。 那些记忆却突然涌进了岳紫月的脑海里,自己被他们折磨致死,自己的父王和阿兄在这里结束了自己前世的性命。 所有的人便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仿佛没有一个人看见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的脸都是冷漠的,甚至还带着幸灾乐祸。 岳紫月仿佛不能够喘上气来,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句话都不说。 “诶呀!皇上!那个!那个女人她她自己已经到了宫门外啊!”太监急的要跳脚,为啥他们皇上今日这般不对劲,若是放在往日,早就一把将凳子踢了。 “竟然已经在宫门外了,来的这么快!快随朕去看看!”司马骥这会是真的起身急了,身后的凳子便直勾勾地倒了下去。 “皇上!不能去啊!” 司马骥又被拦了下来,实在是分烦躁,便又坐会扶好的凳子上:“那就赶紧打开宫门让人进来啊!” “皇上!这……” “朕是皇上还是你是皇上!”司马骥突然眯起眼睛,释放了一些威严。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岳紫月红着眼睛,此时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这个地方是自己的噩梦,当自己前世所有的记忆都恢复了,再加上今世的仇恨,旧账新账都在岳紫月的心底压着,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蛮人为何会突然起兵造反,就是因为这个皇宫里的人! 自己父兄族人的死亡也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如此冷漠的地方,留着做什么。 那样鲜红的墙面,怕都是用人的鲜血染红的吧。 “这位姑娘,皇上请你进去面圣!”太监觉得自己说话从未那么客气过,尤其是在看见岳紫月凶狠的眼神的时候,更是吓了一跳,一个长得美貌的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凶狠的眼神,这都是怎么练出来的。 岳紫月冷笑一声,出口的话语也是毫无温度:“让皇上亲自出来见我!” “大胆!那可是皇上,哪里有皇上出来见你的份!”太监一下直起了腰,直骂岳紫月的大不敬。 岳紫月恍若未闻,只是看着宫门口,不做任何动作。 而身后的两千将士却是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那还在骂着的太监。 太监突然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感觉有好多眼睛再看着自己,也不敢出声了,自己竟然忘了,这个女人身后可是那些精壮的士兵,给十个胆子给自己也不敢这么说人家的头儿啊! 太监一拍胸脯灰溜溜地走了,还能怎么办,赶紧去传话啊! 让皇上教训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女人,这可是大不敬,是要杀头的啊! “皇上!”太监赶紧跪了下来。 “怎么样?人来了吗?”司马骥问道。 “她说,说要皇上您自个儿去宫门外见她!”太监抹着脸上的汗,那个女人太可怕了,皇上可千万别去啊! 最后两人的距离终于只剩下了几步之遥。 岳紫月却不下马,也不行礼,而是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司马骥:“又见面了。” 司马骥不知为何冷哼一声,但是心里却是有些飘忽忽的:“朕可没有忘了你骗朕几次银票的事情,那时朕可是出尽了丑呢!” 明明是在司马骥看来是自己拉不下架子,傲娇的话,但是听在了心里满是仇恨的岳紫月耳朵里,却是司马骥此人心肠极小,竟然将这事一直记在了心间。 ##第489章 质问皇帝 记在了心间当然没事,但是岳紫月难免不会往深了一边想,便会想到不会自己父兄的死也是因为那日司马骥因为这个事情去找了西王和世子吧。 “我父兄殉国之前,你去找过他们,是也不是?”岳紫月没有耐心和他废话,便直接问道。 司马骥心里一惊,面上一愣,随即又变换正常:“怎么了?” 岳紫月可没有漏看司马骥那一瞬间的愣神,心底升起了一股凉意,从头到脚,浇遍了全身,四肢被冻结了一般。 岳紫月哆嗦着开口:“我就问你,是,也,不,是!” 司马骥偏偏又是一个不愿意受质问的人,自然也开始脸色不好,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朕是皇上,朕去哪用的找你管?” 岳紫月突然一笑,这是什么,这就是变相地承认了他真的去了啊! “你为何要去见我父兄,你与他们从未认识!”岳紫月几乎是吼出来的。 司马骥不知道岳紫月为何要这般的生气,只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只是刚巧路过,自然是要进去跟西王打个招呼。” 打招呼? 岳紫月仿佛是在听笑话一般:“你到现在都不承认你对我父兄干了什么!司马骥你真是好演技!” 司马骥心里一咯噔,仿佛是秘密被发现了一般,开口道:“你知道了?” 岳紫月没有说话,却已经悄悄地摸上了自己的佩剑。 “我本无意瞒着你的,只是那时情况急迫,朕……不对,我实在是没有时间来与你细说……再说了,现在他们已经那个样子了,我怕你再伤心……我……”司马骥第一次向人解释,却将自己越抹越黑。 岳紫月一听顿时红了眼睛:“那是我的父兄!你!司马骥!我不就是骗了你几张银票而已,你就因为这样的事情,要将他们置于死地!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你莫要生气了,你要什么补偿我都给你,只要你不生气,不怪罪我,要什么都行!”司马骥努力放低自己的姿态,如今事情被岳紫月知道了,怕是没那么容易善了的。 那些人怎么也不看紧一点,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了呢? “补偿?司马骥你跟我谈补偿?”岳紫月突然拔剑,直接翻身飞下战马,将银光的剑身抵在了司马骥的胸口。 “所有的办法我都想过了,可是我如今只能靠补偿你了,那五万精兵我全部派去了,就是为了给你打退蛮人用的,你还要什么,我都给!”司马骥看着自己心口的剑,没有一丝的害怕之意,他天真的以为,岳紫月只是吓吓自己,断不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身边的太监一看司马骥被人用剑抵着心口,马上倒吸了一口凉气,趁现在还有挽救的机会! “来人!保护皇上!将那个疯女人给我抓住!” 司马骥却先岳紫月一步喊出了话:“谁都不准动,谁若是感动,朕现在就剁了谁!” 岳紫月冷笑一声,看着本来围在身边的一群侍卫皆纷纷退去。 “司马骥!我父王和哥哥已经死了!你要拿什么偿还与我,是你的这条贱命吗?”岳紫月冷笑一声:“你的贱命我当然会要,你别想逃脱!我还要你这宫中的所有人偿命!哈哈哈哈哈!” 刚打的剑极其锋利,剑身已经被岳紫月刺入司马骥体内半指。 司马骥强忍着疼意,只闷哼了一声:“你的父王和阿兄根本就……” “我不想听你再狡辩,你给我去死,你们所有人都要去死,就是你们,就是你们害死了我的族人,就是你们这些仗着权势的小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我真的是讨厌死了!”岳紫月吼完这句话,剑身全部刺入了司马骥的胸口。 鲜血不断从司马骥的喉头和胸口溢出。 这是悠然被打造出来第一次见了血腥气。 岳紫月又重重地拔出了剑:“我说了你必须偿命!” 鲜血溅到了岳紫月的脸上,岳紫月微闭了眼睛,尔后睁开,那眼睛也仿佛被眼前的鲜血染红一般! 仿佛是杀红了眼睛,岳紫月再也没有管倒下的司马骥是死是活,而是拎着血淋淋的悠然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一个小太监趁乱慢慢爬向了司马骥的旁边,悄悄伸了手在其鼻息下一探,这一探便反射性地收回了手,颤抖着爬了开来。 司马骥俨然已经断气,眼睛里透着临死前的绝望。 岳紫月一路过去便见一个杀一个,直到临近宫门口的时候,从一片血光之中恍惚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让开!”岳紫月粗着嗓子,带着沙哑:“不然连你也一起杀!” 挡在岳紫月面前的赫然就是闫木青,只见闫木青眼底竟然是深深的担忧,看着到跟前的岳紫月。 闫木青拔了剑抵在岳紫月的面前,伸手挡着岳紫月的去路:“停手吧!” “他们都该死!我为何要停手?”岳紫月作势要创。 “岳紫月!你不要再做傻事了!”闫木青有些担忧地看向岳紫月,如果再让岳紫月这样下去的话,她仅有的内力会遭到反噬的,到时候就无力回天了。 岳紫月又扬起了手中的剑:“你以为我在做傻事?他们,他们!还有他!还有司马楠!还有狗皇帝!他们对我父亲做了什么?对我哥哥做了什么?难道也是做傻事吗?”岳紫月用剑指了不远处司马骥的尸身,向闫木青咆哮。 “我本来可以做一个只知道琴棋书画的女子,本来可以待在西王府待在我母妃的身边尽孝,可是他们一家人都做了什么!你问问他们皇宫里的人都做了什么?我母妃因为生我而大出血!我父兄因为保护我而被他们算计!他们就该死!该死啊!”岳紫月不忿,便想要走过去将最近的一个太监拉过来直接刺死,却被闫木青挡在了身后。 “岳紫月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西王和世子的死并不是因为他们,你冷静点听我说。”闫木青看着岳紫月的眼睛,扶住了岳紫月的肩膀,试图找到一个和岳紫月说话的契机,告诉岳紫月整件事情的真相。 ##第490章 都是骗子 岳紫月冷冷地看向了闫木青:“我为何要听你说,你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闫木青的衣襟被划开,在腰腹处渗出了丝丝的鲜血,闫木青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不。 没想到岳紫月竟然会提剑误伤了闫木青,岳紫月又一瞬间的愣神,却很快又将那表情收回,只冷冷地看向闫木青:“你若再要拦我,就不止是被划一刀那么简单了。” 闫木青低头凄凉一笑,今日竟然被自己花时间铸造的剑伤到,还真是有够丢脸的。 “假的虎符的确是西王和世子使的一出调虎离山之计,西王和世子将真正的虎符交给了我。”闫木青没有去管自己被划伤的地方,任其流着血。 岳紫月往前走的脚步一顿,恶狠狠地回头:“你说什么?” “那日我去见西王和世子,西王和世子秘密将真地虎符交给了我,并且让我保护好你,他们知道了老皇帝和五皇子的意图,我也劝过他们何必如此作为,他们却说这都是命数,然后慨然赴死。”闫木青一口气将真相都说了出来,然后看向岳紫月。 岳紫月松开了紧紧握着悠然的手,连连退后几步:“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我父兄怎么会自己愿意去死呢!” “西王和世子将虎符交于我之后,便让我直接出城,而那日晚上西城门被打开的事情,西王和世子也是心知肚明的,亲自带了一万精兵在西城门守着,用身躯为大齐的百姓争得了这暂时的安宁。”闫木青语气中带着敬佩,如今能做到这样的死而后已之士,恐怕只有西王和世子了。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父兄怎么可能甘愿抛下我离去,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岳紫月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根本不愿意相信闫木青说的话是真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西王和世子亲自计划好的,就连他们自己会殉国也是他们计划好的? “不对!兰儿说了,兰儿说了这个虎符,她说这个虎符!”岳紫月掏出了自己手上的虎符:“她说这个虎符是司马骥给我的啊!你骗我,虎符根本就不在你这!” 闫木青摇头,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物件,递给了岳紫月:“这是西王将虎符交给我之后,给我的东西。” 岳紫月一把抢过,放在手里一看:“怎么会!怎么会!” 难怪为什么血玉牡丹会少一个,为什么父王从不离身的血玉牡丹却没有出现在父王的尸身上,却出现在了房内,这一切都是西王预谋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老皇帝对自己的戒心永远消除,为的就是让大齐的百姓不要在生活在如此水生火热之中。 心系天下,又怎能不为了天下。 西王一生都交给了战场,一生都在为了大齐的百姓谋天下,不仅心里有着自己的女儿,还有着大齐百姓的性命。 虎符怎么可以落在这些心怀不轨之徒的手上。 岳紫月所有的心里防线终于在这一刻全部崩塌,她站不稳一般地跪坐在了地上,擦了擦自己沾了血的手,才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另外一只血玉,将两块血玉放在手心里看了又看,最终像一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了起来:“母妃!月儿好难过啊!月儿还是没有保护好父王和阿兄,月儿好想他们啊!母妃!” 闫木青想要上前,将那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揽在怀里,给她无声的安慰,但是站在她身边的时候,只能面无表情地看着,只有眼底还带着抹不开的心疼。 闫木青伸出去的手又再一次的收了回来,最后还只是蹲在岳紫月的身边,将手放在岳紫月的肩膀之上重重按了一下,很快便又收了回来。 庄历看已经控制住宫中的所有人,便急切地赶到跪在中央的岳紫月身边,扶住岳紫月的肩膀,柔声问道:“月儿,月儿,我是庄叔,怎么了这是,都不好看了!” 从前他又多想将岳紫月往外推,现在他就有多想将岳紫月挂在自己的身边。 心底的占有欲已经控制不了自己,既然当初那种孽缘就已经开始了,就像是闫雪说的那样,自己也要学着勇敢一点。 闫木青感觉自己的身上有些疼痛,这才注意起自己腰间被岳紫月悠然划伤的口子。 闫木青用剑撑着自己站了起来,然后也洒然离开。 司马骥已经死了,如今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便是司马嶺。 岳紫月感觉自己又在梦里进入了什么不清不楚的地方,两路盛开的红色牡丹好像在指引着自己去哪里。 岳紫月只能一直一直往前走,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 忽然眼前的场景一变,身边的红色牡丹都变成了一具一具的尸首,有蛮人的,有大齐精兵的,纵横交错,让人看了便生寒。 前方的厮杀声不停地响起,此起彼伏。 岳紫月一听便皱起了眉头。 往前走了几步,周围的场景又变幻了起来,这次是岳紫月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自己的父王和阿兄在战场上的样子。 他们脸上是坚毅无比的感觉,身上披着的战甲闪烁者幽幽的暗红色的光芒。 “阿爹!阿兄!”岳紫月急切地朝前跑着,西王池湛和世子池禛能听到自己的呼喊。 然后岳紫月能看见他们,他们确没能看得见自己。 他们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去,嘴里喊着最痛快的字眼——杀。 想要将所有的蛮人都杀个一干二净的痛快。 岳紫月意识到,这里是她的梦里,现在她梦见的是西王和世子殉国之前的场景。 之间两人杀到最后脸上隐隐透露出的疲倦和无力,手上的刀剑都在颤抖,宣誓着主人的体力耗尽。 然而两人还是拼命地在将人一个个砍杀。 最后的手起刀落,却是被敌人用剑先刺死,而后凭着意念再将其砍杀,最后向马下倒去。 “不,不要!”岳紫月拼命的摇头,跪下去想要将身边面对面躺下的父王金额阿兄叫醒,伸手过去却连碰都没有碰到他们。 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岳紫月看向两个面对面闭上眼睛的父兄,他们的表情在告诉着岳紫月。 ##第491章 探访太子 他的父兄是胜利的,是赢家,是用自己的身躯保家卫国,保护着大齐所有的百姓的。 岳紫月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最后慢慢感觉自己的眼睛一亮,透进来的是刺眼的阳光。 岳紫月眨了眨眼睛,觉得酸涩无比,复又睁开眼睛,停了片刻,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 感受了自己身上的酸涩,没有马上起来,而是继续睁着眼睛再床上躺着。 直到有人推门进来,岳紫月才偏头看过去。 这个是她留下来打理西王府的丫鬟,为人老实本分,名叫竹香。 “郡主要起身吗?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竹香将洗漱的水放在架子上,轻声问道。 岳紫月想了一想,沙哑着声音开口:“起罢。” 岳紫月被自己的生硬吓了一大跳,怎么会有这么难听的声音。 竹香扶着岳紫月起了身,先给岳紫月换了隔夜的衣物,然后便递给岳紫月漱口的茶水。 岳紫月接过茶水,仿佛许久没有喝过水一般,那茶水也不吐了,一杯皆喝下了肚子。 竹香有些想笑又不敢笑,帮岳紫月又斟了一杯茶。 岳紫月又喝了下去,最后连着喝了三杯才算完,最后净了脸,随意扎了发便出去了。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有来,这院子里的草都长的有些高了。 并不是府里的下人怠慢,是岳紫月以为自己不用在回到这里来了,却没有想到自己又这么快回来了。 “其他人呢?”岳紫月边走边问道。 “所有将士们都去了兵部。” 岳紫月听闻,眼神一暗,随即又散开眼中的阴霾。 两千多人不去兵部能去哪里,大概这是庄历的旨意吧。 岳紫月摆了摆手:“我不在府中用午膳,不必忙了。” 竹香愣了一下,反应极快地点头,然后便退了去。 岳紫月脚步明显地是往府外走的,不再府中用饭,便是在府外用饭。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自然不能够跟着岳紫月出去,便只能自动退下。 至于主子要去哪里,跟她有什么关系? 岳紫月深吸一口气出了府,对于自己肿胀的眼睛毫不在意。 不夸张的说,这府里比岳紫月之前来的时候可是萧条的多了啊! 看着府门外“大皇子府”这三个字,岳紫月眼底有些歉意。 司马嶺的事情她大致知道了,说是被自己连累的也的确是有的,多少都有些自己的责任。 本来司马嶺可以当着自己的太子然后顺理成章地坐上他这个皇上的位置,可是他因为自己这般,而变得这般落魄。 岳紫月上前去拍了们,很快便又家丁开了小缝出来。 岳紫月拿出自己出府的时候,之前司马嶺给自己的玉佩,放到家丁面前。 家丁懒洋洋地给司马嶺开了门,也没给岳紫月引路:“直走穿过隔夜回廊就能看见了。” 岳紫月皱眉,这府里的人莫不都是趋炎附势之人?因为司马嶺不受宠不是太子,便这般怠慢? 岳紫月没有说话,而是根据这那家丁的指路,继续朝前走去。 所过之处皆是冷清异常,无半点人气,就连一个经过的下人也没有。 院子里也萧条的不行,岳紫月看着地上的叶子树枝和泥泞,感觉都下不去脚。 行至房门外都是冷冷清清的,岳紫月觉得敲门这事估计也可以省了。 司马嶺变得异常激动,他突然扶住了岳紫月的肩膀:“阿青告诉我你没事的时候,我开心了许久,后来我在哪里都找不到你,你也不来见我,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了,我……岳紫月,我对不起你!” 岳紫月摇摇头,兄弟一般地勾上了司马嶺的肩膀,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没有肉了?” 司马嶺看着自己空空的衣服,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形象极为不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岳紫月叹了口气,然后看了看这房间里真的是暗无天日的,便拉着司马嶺出去:“出去走走吧,我怕你再待下去你就要化了。” 司马嶺很是听话的答应了岳紫月出去走走。 岳紫月一脸惊奇,司马嶺的这个小花园倒是精致的很,跟前院一路走来的萧条景色完全不一样。 “咦?你的下人们对这个花园倒是爱护有加。”岳紫月走在司马嶺的身侧,两人之间有着两脚的距离,不远不近。 司马嶺展现出了自己的腼腆,笑着说:“我不知道。” 岳紫月点点头,然后欣赏起这花园的好风光来。 忽然岳紫月拉着司马嶺就躲在一从花团之后。 “怎么……”司马嶺想询问情况。 岳紫月赶紧对司马嶺做了禁言的手势,然后从缝隙里朝外边看去。 她刚才可是清晰地听见了那边传来的女子的笑声。 岳紫月的记忆若是没有差错的话,司马嶺的太子妃已经被皇上下令处决了,司马嶺府上也就没有别的女子了。 刚刚听她们的声音是两个女子朝这边走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喊着夫人什么的,岳紫月这才拉着司马嶺躲了起来。 不是府里的丫鬟,还被称为夫人。 岳紫月看向在一旁禁言的司马嶺,见他眼神清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很快岳紫月便看见一个墨绿色的衣裙映入眼帘,岳紫月看去,却见一女子端着花洒这边淋淋水,那边淋淋水。 “夫人,这花被你照顾的极好。” 岁儿嘴角含笑:“以前在宫中的时候,我也曾在御花园当差,照顾花儿自然就会了。” 岳紫月觉得她们聊的极没有营养,便转头看向了司马嶺。 司马嶺脸上突然出现了慌乱的神色,有些不敢看岳紫月。 “怎么了?”岳紫月小声地问道:“你的女人啊?” 司马嶺点点头之后又突然摇摇头。 岳紫月觉得这么也没有办法,竟然听不到什么,反正也是自己人,便打算干脆站起来。 却没想到这才一抬头,便看见了头顶上方的草丛里被人用手掀开。 岳紫月就这么和掀开草丛的人四目相对。 岁儿沉默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惊声尖叫:“啊!你是谁啊!” 既然被发现了,岳紫月也没有多少尴尬,好整以暇地拉着司马嶺站了起来,然后这才有时间打量着面前这个姑娘的脸。 ##第492章 岁儿 这一看之下有些愣神,这个姑娘竟然有那么几分的像自己,但是细看之下神态却是不一样,仅仅脸长得像而已。 在岳紫月打量岁儿的同时,岁儿也打量着岳紫月,第一反应也是岳紫月跟自己长得相像的脸。 但是岳紫月还是略胜一筹,长得比自己好看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岁儿看向了这些日子以来没有出过房门的司马嶺,安安静静地站在了岳紫月的身边,突然觉得自己才是一个附庸品。 岳紫月脑子里迅速地转了一个念头,然后笑着跟岁儿打招呼:“幸会,我是岳紫月。” 岁儿拿在手里的花洒在岳紫月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便匡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你是岳紫月?西王郡主岳紫月?” 岳紫月赶紧把那花洒捡了起来,然后重新塞进岁儿的手里:“对啊!就是我!” 岁儿颤抖着双唇,半天才从你你你我我我之中反应过来:“西王郡主不是……被火烧死了吗?” 岳紫月突然明白了自己能活着从牢里出来,然后到北疆的理由,原来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被火烧死了的! 岳紫月笑了一下,默不作声。 司马嶺也不说话。 岁儿总算是从恐吓之中反应了过来,对着岳紫月便要行礼。 岳紫月赶紧拦着,然后和岁儿聊了起来。 这一聊之后才知道事情的始末,岳紫月越看这个岁儿越是喜欢。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咕噜声,在场的三人皆同时看向了岳紫月的肚子。 岳紫月尴尬地一笑:“我饿了。” 司马嶺刚想说让厨房给准备午膳,突然明白自己的府上如今的光景是怎么样的,自己吃的都是不像样的饭菜,怎么可能会有好菜给岳紫月吃。 “若是不嫌弃,可以到我那里去吃。”岁儿说道,自己毕竟是不能亏待了自己,所以便干脆在自己院子里建了一个一个小厨房,每日在那里烧菜做饭,倒也是清闲。 司马嶺脸上突然对岁儿露出了愧疚,自己就是因为人家跟岳紫月相像,所以才害她从宫里面出来,本来岁儿在宫里,应该是能过的更好一些。 人各有所志,其实岁儿不愿意待在宫里,更愿意就这般生活。 之前她觉得自己一定要攀上司马骥这条大船,然后再坐上皇后,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是自己回忆了一下在宫中许多年所看见听见的事情。 那些娘娘们的后果最后还是在告诉她不应该去趟这趟浑水,这里面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当家兴看见岳紫月的时候,脸上也有着极为恐怖的神色,随后见在场的其他人都面色无常,强压着心头的好奇,大事要紧一些。 司马嶺也看见了闫木青,对其点了点头,歉意地一笑。 随后注意到了家兴,看着瘦了许多的家兴,心里也是有内疚在的。 岳紫月的脸色就变得很不好,那一瞬间的冷脸直接被岁儿抓住了。 要说岳紫月今日来大皇子府,岁儿一开始是觉得目的不单纯的,但是相处了些时间之后,发现岳紫月和司马嶺之间两人过分地客气了。 并不是司马嶺刻意要和岳紫月保持距离,而是岳紫月有意无意地在控制两人之间的距离。 岁儿又不得不想岳紫月来大皇子府的目的了。 岁儿在闫木青和岳紫月两人间看了一圈,随后放下了茶盏,轻松一笑。 闫木青今日来的目的显然不是因为岳紫月,不然在看见岳紫月的时候也不会有些惊讶在眼睛里。 闫木青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岳紫月,开口道:“皇上暴毙。” 司马嶺筷子直接落在了地上,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今日都没有人来说:“你……你说什么?” “皇上昨日在宫中暴毙!”闫木青不卑不亢道。 就一句话,司马嶺自然是知道了闫木青今日来找他的目的:“你……我。” 岳紫月眼底的讽刺意味十分明显,原来兵部尚书闫木青柯大人竟然权势大到一日之内可以封锁这么大的消息,还可以将当今皇上真正的死因如此扭曲。 暴毙?当谁信一样! 岳紫月不是敢做不敢当之人,她宁愿背上一个杀害皇上的罪名,也不需要这样一个虚伪之人替自己掩盖事实。 “臣女叩见皇上!”岳紫月赶紧跪在了司马嶺的脚下,这句话算是彻底划清了两个人的关系。 这一声臣女,永远都是臣女了。 你永远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我永远是西王的女儿,从此只有君民关系,再无其他。 司马嶺颤抖着双手,看向了闫木青,却见闫木青脸上也是复杂的神色,但是什么也未说。 他复又看向岳紫月,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虽然司马嶺性子懦弱,但是不代表他傻,他其实早就已经看出来岳紫月对自己根本没有心思,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还因为这个一厢情愿而害了岳紫月。 自己这样的人怎么再好意思和岳紫月扯上关系。 尤记得自己当初听到岳紫月的死讯的时候,曾说过自己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她能活着。 如今她真的活过来了,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可以求别的。 “起来吧。”司马嶺脸上看不出悲喜,但是心里却在叹息。 岳紫月自己拍拍膝盖站了起来。 看见自己身后站着的闫木青不语,却远着闫木青走了几步,这才坐到了桌子上,靠近了岁儿坐着,她是真的饿了,也不知道是谁在人家吃饭的时候就这么没有礼数地闯了进来。 岳紫月拍了拍身边坐着的一眼不发的岁儿:“怎么了,吃饭啊!” 岁儿这才醒过神来,信息量太大,她一时有些接受不来。 司马骥就这么死了,所以现在皇上的位置又落在了司马嶺的头上。 岳紫月跟司马嶺撇清了关系,以后君是君臣是臣。 自己刚才还说永远不要入宫,这会怕不是又要进宫去当个摆设的娘娘了。 岳紫月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开始夹菜吃饭,一会还跟岁儿说话道:“岁儿,你这厨子的手艺真是不错,这菜够味!” 岁儿无奈地一笑,自己却是不怎么敢动筷子的,毕竟现在司马嶺都没有动筷子,自己作为司马嶺名义上的女人,这筷子自然是不能动的。 ##第493章 良言 于是不管站着的还是坐着的吗,都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岳紫月吃饭。 岳紫月盯着共计四双眼睛的压力,将这碗饭吃的干干净净,顺便还砸吧了嘴。 岁儿本就觉得不饿,看着这吃的差不多的饭菜,便挥手让人收拾了去。 岳紫月看着四个人,瞪大眼睛:“你们看着我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啊!” 岁儿眼底终于有了一些笑意,这个西王郡主还真是剔透惯了。 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羡慕的,毕竟不是哪个姑娘能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如此说话还面不该死,而且并没有人来责怪于她。 但是岁儿也只有羡慕,她明白人各有所命。 岳紫月今日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本来还想再待在这里陪着岁儿这个丫头多说会话,但是有讨厌的人在,也就直接打消了自己这个念头,拍拍肚子,起身就准备朝外走去。 “司马嶺,趁你还不是皇上的时候,再这么以下犯上一次,你以后便是皇上了,谁也管不了你了,遇到什么喜欢的吃食直接让人买回来吃就是了,不要再忍着了。”岳紫月灿烂一笑,给司马嶺涨了最后的气势。 却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让司马嶺记了一辈子。 岳紫月又看了一眼还在一旁站着的岁儿,眼底有着温柔,别的她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想了解,但是岁儿其实是个心肠不坏的姑娘,对司马嶺其实也有些意思。 “要对身边的人好些,该抓住的人一定要牢牢抓住了,否则会后悔的。”岳紫月虽然是当着司马嶺说的,但是眼睛却看向了岁儿。 岁儿心里打了个激灵,动了动嘴唇,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之向岳紫月回了一个快意的笑:“珍重。” 岳紫月感叹,知己难求啊! 自己只远远地看了一眼老人家,不敢再上前去徒惹老人家担忧。 路漫漫其修远兮。 岳紫月带着两千兵马来时浩浩荡荡,搞得京城人心惶惶。 带着两千兵马回去时,依旧浩浩荡荡,却是让人松了一口气之下又摸不着头脑。 老百姓的日子照样是要过的,这个只不过是饭后的谈资罢了。 既然父兄心里装着天下苍生,那么作为女儿和妹妹,就要帮他们好好完成他们未完成的心愿。 岳紫月带着两千兵马回到了北疆,下了一道军令。 “镇守北疆,誓与北疆共存亡!” 当闫木青知道了岳紫月带着两千旧部回了北疆镇守之后,闫木青一句话也没有说。 皈依却能感觉到自家大人不仅有些生气不满,还有些着急。 如今京城在闫木青的压制下总算是没有乱,毕竟新皇帝上位不过一个月便暴毙而亡,许多官员都有些不满,京城里有权有钱有势的皆人心惶惶,甚至有说大齐是不是要亡了的。 司马嶺一个人当然不能够应付这些,闫木青如今为了稳住局面,便只能待在京城扶持司马嶺坐稳这个位置,再做其他打算。 文武百官又围在了这朝华的大殿之上,窃窃私语,却一致盯着面前的龙椅看着,想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资格坐在了这个位置之上。 这次大殿议事,是闫木青借着司马嶺的由头召集的文武百官,为的就是在所有官员面前给司马嶺正名。 司马嶺换上了明黄色的龙袍之后,身上的气质有所改变,终于有些正气,然而司马嶺脸上却是一片担忧:“这……这行吗?” 家兴脸色有些苍白。 司马嶺本来打算给他田地给他宅院给他赐婚,让他一声无忧的。 可是家兴却跪在了自己的面前,说要一辈子都跟在自己的身边,于是入宫之前,便去了净身房,让自己成为了真正的太监。 司马嶺对这份情是记着的。 “皇上放心,这样极好,只要皇上有威严一些便好,皇上如今是一国之君,可不能露出这般的表情。”家兴说话有些细声细气的,这就是因为净身的缘故。 司马嶺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板正自己的脸,总算是有些威严。 家兴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正了正司马嶺头上的龙须,算是满意了一些,便直接引着司马嶺去了前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司马嶺的出现对于大部分的官员来说是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外。 意料之中是因为如今能够继承大统的皇室血脉就剩下司马嶺一个,情理之外的是司马嶺的性子对于京城来说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谁都知道司马嶺是个懦弱的人,极好打压。 有几个官员眼睛里放着精光,似乎是在算计着什么。 家兴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声音传至殿外:“跪!”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原因无他,便是两位丞相皆没有跪,而身后的官员也没有一个跪下的,所以没有一个官员愿意跪下去,这一跪可能就是跟朝中的左相和右相对敌啊,试问有谁敌得过这两个巨头? 司马嶺见所有的官员都不跪,一时有些气红了眼睛,坐在龙椅上如坐针扎,不知所措。 家兴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着急地揪着衣角,看向了百官中空着的位置,心里有些急切。 这柯大人怎么还不来,不会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吧。 “皇上!”闫木青的声音出现在殿门口,手中捏着一卷黄色的纸帛,稳步而来。 “柯大人这是去哪了?”左相看着闫木青手中的黄色纸帛,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闫木青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左相,继续朝殿内走去,然后走到司马嶺的面前,稳稳跪下:“皇上,臣来晚了!” 司马嶺在面前闫木青的时候,表情还算自然淡定:“爱卿为何这么晚来?” “请皇上恕罪,臣去了一趟黄陵!取回了属于皇上的东西。”闫木青将手中的纸帛举过头顶。 司马嶺挥手让家兴去接,等放置身边的时候,却没有立马打开看。 而是依照闫木青的意思,拿闫木青来示威:“大胆!朕什么时候允许你去打扰先皇!闫木青你好大的胆子!”司马嶺语气里虽然没有什么怒气,但是重在气势有的,并且敢对闫木青发怒。 ##第494章 遗诏 几个胆小的官员皆是有些不安,怕皇上这股怒火发到自己的身上,自己之前可是没有跪下去啊! 左相和右相眼里也突然有着别的算计,带着一分担忧。 他们可是查过,闫木青和司马嶺根本就没有关系。 今日这一出又是什么意思? “请皇上恕罪,皇上先看看臣带回来的东西再惩治臣也不迟!”闫木青姿态做低,似乎是真的等着受罚。 “哼!你自认是逃不掉的!”司马嶺忽然找到了其中的要领,果然威胁的话不用闫木青教也是能自通了。 将那纸帛拿过,打开,仅仅看了一遍,司马嶺脸上的惊讶便挂不住了,这并没有在闫木青的说法当中。 司马嶺惊讶地朝闫木青看去:“柯爱卿!这当真是从皇陵里拿出来的物件?” “回皇上,这却是是先皇的遗诏!”闫木青跪了个彻底。 遗诏二字一出,百官皆轰动了开。 司马嶺便将手中的纸帛给了家兴,然后看向了左相:“左相,你威信最大,便看看这遗诏是不是真的吧!” 而那遗诏里赫然写着:朕若仙逝,继承大统之人必定是朕所出大皇子司马嶺。 而在其后边随写了几个字,却是端端正正:朕愿禅让! 这显然就是遗诏啊,一封谁也不敢违抗的遗诏! 左相脸上的慌乱越加的深了起来,连忙磕头:“皇上!请皇上饶恕臣,臣只是一时糊涂啊!皇上!” 司马嶺见左相突然服软,脸上有些挂不住,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会又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去询问闫木青,便握紧自己袖中的龙袍。 忽然想起来岳紫月所说的话,自己如今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了,自己是一国之主了! 老皇帝已经死了,谁也不能压榨自己了! “左相可真是糊涂了。”司马嶺轻飘飘地抛出了这句话。 “臣的确是糊涂了,请皇上恕罪!”左相都快哭了。 以往司马嶺任谁欺负都行,自己从来没有放在眼里。 然后今日却是要被司马嶺这样不冷不热的语气吓哭了,谁能想到前朝最软弱无能的太子殿下,如今的皇上,竟然扮猪吃老虎了这么多年! “左相如今的年纪也的确是大了一些,难怪会糊涂。”司马嶺的气势陡然一变,直起了自己的腰杆,看向下方脸色各异的面孔,突然一笑:“既然左相都说自己是糊涂了,朕念你是前朝旧人,准你告老还乡,享受天伦之乐!” 左相在磕的头突然卡住,什么意思?这竟然是在革职! 可是这话说出了便收不回来,自己已经当众说了自己是糊涂,人家司马嶺也是借着自己糊涂的方向,说自己年纪大了年免糊涂,竟然还大度地让自己告老还乡! 左相还欲再说什么,便听司马嶺沉稳说道:“前朝萎靡之气大作,从今日起,将科举制度重新制定,广招天下能人异士进京!” 左相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颓然地坐在了地上,痴痴地笑了开来,如今一上来便给朝中大换血一次,便拿了出头的自己开刀,真是一报还一报啊!自己当年可是用尽了权势将他的母妃扳倒,然后让司马嶺成为了这样一个怂包,,没想到自己才是被骗的那个!哈哈哈哈! 不过也不算什么都没有捞着,左相突然放声大笑,毕竟还有人跟着一起被革职! 司马嶺便直接给了家兴一个眼神,家兴马上命人将左相拖了出去,从此朝廷再无这位权倾朝野的左相。 不论是谁,都已经被这个气势镇压到了,每个人心底都有一杆警钟,本来以为这个皇上无能,却没想到一上来便这般雷厉风行! 这个皇上如今便是要认得,而且还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手段可有人家的厉害,这几句话便处置了当朝左相! 那以前是老皇帝也不敢妄动的人啊! “众位爱卿可有什么异议?”司马嶺挑眉问道。 “臣等并无异议!”所有人都跪了下去,没等司马嶺喊起,谁也不敢动一下。 家兴很有眼力见地开始喊道:“登基之礼现在继续!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马嶺便在这三跪之中,当了大齐的新帝。 司马嶺从朝华殿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都是汗意,终于有些放松了下来,坐在凳子上还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家兴将茶端在了司马嶺的案几前:“皇上今日可真威风,我见那些官员一个气都不敢出了。” 司马嶺紧张归紧张,却是第一次觉得这样子的威风有些奇怪,又有些扬眉吐气,自己以往都是被欺负的那个,今日总算是混出了头了。 闫木青走到了司马嶺跟前,作势要跪。 司马嶺马上拦住他,便让他入座。 “柯大人,朕真的要好好谢谢你,朕都不知道没有你朕该怎么办!”司马嶺脸上带着感激。 闫木青马上拱手:“这是臣应该做的。” 司马嶺点点头,然后突然抬头,看向闫木青:“如今左相的位置空着,朕觉得最适合爱卿不过了,爱卿可愿意替朕分忧。” 如今在朝堂之上,他能相信的且唯一可以相信的便是闫木青了。 “请皇上恕罪!臣不愿意继续待在朝堂之上。”闫木青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 自己能伪造那个遗诏,不免让司马嶺日渐忌惮,倒不如自己先说出自己的想法,省去了往后的许多麻烦。 司马嶺面露遗憾,还想再劝。 “皇上,臣西王皇上准臣去北疆,为皇上分忧。”闫木青单膝跪下,振振有词。 司马嶺想起如今在北疆镇守的岳紫月,再看向了闫木青。 岳紫月一个女子那样在北疆镇守着,万一遇到一些危险他的确是照应不了,如今闫木青竟然自己请殷前去的话,倒也是个办法。 “准了!柯大人去北疆的时候记得多照看一些月儿,朕是照顾不了她了。”司马嶺脸上露出苦楚,她当日说的话自己都记在了心上。 念着岁儿救下自己的命,又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没有再对自己下手也没有背叛自己,便直接将她纳进了后宫,直接给了个岁妃的名号。 闫木青点头,算是应下了,其实不用司马嶺说,自己也会照顾她。 ##第495章 前去北疆 最后闫木青得了一个镇国将军的称号,带着一家举家迁移道北疆,摆的就是一副不愿意再回来的架势。 司马嶺看了看自己这偌大的皇宫,心里不无感叹,自己这一生估计就这么禁锢在了这个高贵巨大的牢笼里了。 柯老爷继续摇头,这次出行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心底的一块大石头,话难免多了起来:“你这才是真正的惯着她,人哪有不经历些风浪的,你能护她一世吗?” 闫雪在一旁不停的点头,以表示柯老爷说的话极对。 这会柯老夫人看两人都站在一条绳子上了,如何能说的过?便干脆一点,出了马车,去找了再外边骑马的闫木青:“阿青!进来歇会吧!外边风大!” 闫木青看见是柯老夫人,语气稍有缓和:“阿娘,不用管儿子了,儿子不习惯坐马车,骑马就好了。” 柯老夫人真真觉得个个孩子都插上翅膀了,管也管不住,便不再管了,自己又坐了回去闭目养神。 闫雪见柯老夫人不再管自己了,便放开了去,直接掀开马车帘子坐在了马车板上:“阿兄!” 闫木青回头。 闫雪连忙跟闫木青伸手打招呼,笑的见牙不见眼。 “阿兄!我要骑马!”闫雪早就眼馋了,她这是有下半年没有骑马了。 闫木青沉吟片刻,没有拒绝,直接调头至马车尾部,牵了一匹矮一些的小马,,让小姑娘骑上去。 闫雪一脸兴奋,骑着马就到了闫木青的身边,然后摸摸身下小马的鬃毛,忍不住感叹:“阿兄我知道你对郡主姐姐好,但是你对郡主姐姐的好不能总是不说的,你要像对我一样地对待郡主姐姐,我能看到你对我的好,可是你为郡主姐姐的做的,郡主姐姐却是看不见的。” 闫木青握住缰绳的手一僵,面上却是如往常一般:“小小年纪,就知道揣摩这些!” 闫雪知道自己哥哥听进去了,也就不再多说,而是问起了别的:“阿兄!我们这次去北疆要待多久?” “许久!”闫木青看向了闫雪。 闫雪要不是坐在马背上,这会就已经一蹦三尺高了:“太好了!不仅可以每天都见到郡主姐姐诶,还可以到处玩,上次跟着阿兄出来,就没有一次玩个够,这次我定要玩遍整个北疆城!” “去哪我不拦着你,出门必须带着皈依,学业完成了才可以出门。”闫木青这个可算是当头一盆冷水浇下。 闫雪就被淋得一个透心凉,好不容易哥哥说以后自己想去哪里便可以去哪里了,结果还有学业要完成,她现在是看见大字头都大了:“阿哥……” “叫阿娘也没有用!”闫木青冷冷地回绝。 闫雪一脸悲愤地低下了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马上笑的见牙不见眼,但在闫木青的眼睛里,小姑娘这是还在忧伤着呢。 阿爹阿娘降服不了阿哥,可是有一个人可以啊!只要那个人一说话,准能给自己天天放假! 以后再将两个人一撮合,阿兄便没空再管自己了。 远在北疆的岳紫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个十岁的小姑娘算计了。 北疆的天不似京城那样秀丽,虽然是到春天,但是北疆还是有些许的凉意,让人不在乎都不行。 除了闫木青和柯老爷,柯家的女眷都加了一层衣服在外边。 其实北疆的天气也还算是好的,只是在京城待久了一时难以适应罢了。 闫雪现在哪里还管冷,此时小脸上是一脸的兴奋之色,恨不得马上就下马去瞧瞧那个看看这个。 但是这次柯老夫人和柯老爷都一致说了,先去看看北疆的那座宅子如何,全家人都要进去镇镇宅子,然后再能离开到别的地方逛一逛,看一看。 宅子是司马嶺直接赐下来的,闫木青先派了岿然去做准备,这会只要人住进去便是了。 当闫木青站在府门前的时候,脸上有着一抹化不开的迟疑。 “皇上可真会挑地方,这地方好啊!这地方好!”柯老爷捋捋胡须,这对面就是西王府。 这靠着西王府的地方,风水风向什么的必然是好的。 “皇上有心了!”柯老夫人也称赞道:“可惜了西王和世子殉国,不然老爷也有了伴了。” 柯老夫人见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一些,便赶紧圆说道:“西王郡主我倒是许久都没有见着了,也不知道小姑娘怎么样了,改日我定要去府上看看的。” 闫雪一听,便赶紧举手跳到:“我要去!我也要去!” 柯老爷笑了一下,拍了拍身上的风尘:“走吧!去府里看看!” 闫木青下马,转头看了一眼紧闭府门的西王府,如今这个时间,岳紫月八成是没有醒的吧。 府里的陈设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少的地方,后院里的假山流水一个不少,前厅里的摆设也是庄重自然。 院子四进四出,俨然一副大家的建造。 柯老爷还算满意,直接寻找书房在哪里。 柯老爷年轻的时候戎马一生,这到老了却是喜欢舞文弄墨,也算是圆了自己一个年少时期想要做个文人的梦想了,所以这书房必定不能少。 柯老夫人便安排人开始择着院落划分,将向阳的两个院落直接分别指给了闫木青金额闫雪二人,一个偏大的便是柯老爷和柯老夫人的院子了。 柯老夫人看着都置办好了,便去了书房找了柯老爷。 柯老夫人想想也是,便将自己的想法作罢,其实看着那西王家的姑娘倒是真的不错,只是阿青那样性子的人,也不知道像谁,能看上人家姑娘都有些悬。 柯家一家老小算是在北疆定居下来,一家人忙前忙后地开始张罗着设宴事宜,算是告诉着这北疆的有名有份的人,自己一家搬到这边来了,以后相处也要多担待一些。 北疆算是一个地大物博人少的地方,这满打满算下来也是各个地方的郡守或者是知府县令这些的地方官,说起来的官都还没有闫木青的大。 也就只有西王府那边,岳紫月这个郡主的身份能够撑一撑。 柯老夫人拿着拜帖,心里又为岳紫月捏着,你说多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摊上个这个苦命呢,这先是刚出生没了娘,现在又是没了爹和哥哥,命苦啊! ##第496章 物色人 柯老夫人带着闫雪,就准备出府去对面的西王府上送贴子。 闫雪激动地直拉着柯老夫人健步如飞:“阿娘!快点!” “哎哟!这就门对门的事情,那么着急干什么?”柯老夫人嗔怪道,然后看着眼前的木门,让闫雪上前去拍门。 闫雪当然乐意做,于是一边拍门一边还说道:“郡主姐姐,阿雪来看你了,快开门啊!” 岳紫月本来是要出府的,这会刚走到了门边,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惊讶之下便马上叫人开了门。 门外果不其然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正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岳紫月因为跟闫木青的矛盾关系,再也没有往柯府去过,连带着这个小姑娘也没有怎么取看过。 当岳紫月再走上台阶的时候,便看见了柯老夫人端着袖子,一脸端庄地看着岳紫月这边。 岳紫月惊讶之余却是赶紧对柯老夫人说道:“老夫人,你怎么来了,快快请进!” 柯老夫人呵呵一笑,脸上是和煦的笑意,见岳紫月来扶着自己,心中对岳紫月怎么看怎么满意,这多好的姑娘啊!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 岳紫月算是柯老夫人物色的这些名门闺秀里面最正常也是眼光最好的一个了。 说起柯老夫人以往选的那些个名门闺秀,可是让以往淡定如厮的闫木青都要抖上一抖。 大齐虽不至于太以胖为美,但是柯老夫人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胖姑娘福气好,所以去京城一家家找,还真给找到了一个胖胖的小姑娘,那脸时又白又肥,身上各处无不透露这“丰满”二字。 人家姑娘一家高高兴兴,压箱底好些年的姑娘终于有人要了,赶紧着送过去相看。 闫木青本来没有兴趣,但是耐不住柯老夫人一直在磨着,便也只好耐着性子看了一眼,这一看之下,闫木青倒是面上平静无波,倒是闫雪直接将闫木青的心声毫不顾忌地说了出来:“阿娘说的福气好,不会就是这能吃是福吧!” 别的就不说了,个子高的能蹿地跟闫木青一般高,还有些更加奇特的姑娘,最后还是柯老爷出面,才让柯老夫人消停了这些年。 如今能看伤岳紫月,也算是柯老夫人这些年的审美高了许多。 听完闫雪说完来北疆的事宜,还有柯府现如今就搬到了西王府对面,岳紫月的神色愣了一下,随即又笑道:“老夫人这是干什么,按理说应该是晚辈去府上拜访您,哪里有您亲自来的道理!” 柯老夫人拍了拍岳紫月的手,温柔道:“哪有那么多的礼要讲,那我也太摆着那个架子了,这去哪不是去,也是过几日我要办个酒席,认识认识这周围的人家,拜帖都是我亲自派人送去的,想着就你住的不远,便来看看你,何况你还救过阿雪,更是一家子的恩人呢!” 岳紫月低垂着眼睛听着,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柯老夫人真是宽厚。” 柯老夫人笑了笑,坐着喝了一口茶,将手中的请帖交给了岳紫月:“月儿务必赏个脸来府上吃口饭。” 岳紫月刚要拒绝,便听见了柯老夫人的下一句话:“如今这个形势,我们是初到此地,这各方面都不熟悉,认识的也就月儿你这么个人,阿雪还小,你若不来帮我这个老夫人周旋着,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倒是丢了府上的脸,真不好向老爷交代啊!” 岳紫月见老夫人说的这么没有底,也是真担心,想着自己在北疆待了这么多年,这些各方官员多少也会给自己的面子,若是自己不去,还指不定柯府会被人怎么说呢,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柯老夫人又跟岳紫月说了会话,看着天色不早了,便说着要回去赶紧张罗着。 “阿娘!让我在这里再待会吧!”闫雪一会看看柯老夫人,一会又看看岳紫月。 最后将自己的眼神放在岳紫月一个人的身上,傻子都看出来了,阿娘对郡主姐姐是极放心的,所以这回能不能留下,全看郡主姐姐的了。 岳紫月看着小姑娘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想着自己今日也没有什么事情,出府本来就是去逛一逛,便点头应下,让柯老夫人不要太担心,将闫雪这个玩心重的小丫头留下了。 “胖胖姐姐和瘦瘦姐姐还给我开门了呢!”闫雪把玩着岳紫月的头发,露出自己嘴里空缺的一个下牙口子。 昨日吃糖的时候,牙齿本来就有些松动,这糖一黏牙齿,就给掉了,小姑娘愣了好一会,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嘴里还冒着血气。 岳紫月都快佩服这个姑娘的心理素质了。 今日看却怎么都有些喜感。 岳紫月被她弄得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便起身随便穿了件衣裳,然后从镜子里看着坐在桌子上吃糕点的闫雪:“还吃那么甜的东西,你的牙再掉几颗!” 闫雪送入口中的糕点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想着岳紫月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但是看着自己手上还没吃完的糕点,又不舍得放回去,便自欺欺人般地说道:“我用左边的牙齿咬就好了,右边的不动它。” 岳紫月这一刚进柯府,便看见柯老夫人迎面走来,似乎是知道了自己这会要来的样子。 岳紫月马上笑脸相迎。 柯老夫人脸上挂着麻烦的笑意,然后对岳紫月道:“我不知道北疆人的口味,这么盲目的布菜有些担心,月儿你帮伯母看看,看看这北疆的口味,要些什么菜的好。” 岳紫月看着忙碌的下人,没有看下人递过来的菜单子,而是直接跟柯老夫人说:“伯母,这北疆的菜自然是请北疆的厨子来做就好了,他们做了这么多年,已经熟知哪些菜吃起来更适合北疆的口味,也知道如何挑菜。” “对!对!你看我这个脑子,生了两个孩子这人虽然看着年轻,但是脑子却是不好使了,还是月儿你聪慧!”柯老夫人连忙找来人,去有名的酒楼里重金请几个会做饭的厨子。 岳紫月这一来府里,柯老夫人便没有打算放岳紫月走的意思,直到傍晚时分,岳紫月才得以脱困。 ##第497章 入乡随俗 今日倒不是站的走的疼,而是坐着疼,坐在柯老夫人的房里,一直说着这个那个的闲话家常。 顾名思义,到了北疆就要入乡随俗,北疆人如何过节,过什么节,有什么礼节,有什么禁忌,该说的不该说的,柯老夫人几乎都问了一遍。 岳紫月回到府里便趴在床上不动了,要不是习惯使然,自己沐浴估计都不愿意了吧。 岳紫月坐在浴桶里,呼了一口气,其实今日在柯府,最怕的就是见到闫木青,还好今日连他一个衣角都没看见。 躺在床上,连想都没来得及想,便直接睡着了,一夜里连一个梦都没有,便这般睡到了的第二天一早。 这一睁开眼睛,便看见了一张倒着的脸挂在了自己的眼前。 岳紫月顿时吓得忘记了呼吸,直到反应过来才开始呼吸:“闫雪,你到底是要谋杀还是干嘛!” 闫雪嘿嘿一笑,跟岳紫月说道:“我是见姐姐生的太好看了,所以多看看而已。” “贫嘴!今日又是因为什么?”岳紫月已经习惯了闫雪到自己面前来,然后又给自己派些任务了。 “府里请的厨子不会做糕点,阿娘说让我摆脱月儿姐姐带着我一起去置办糕点。”闫雪脸上是兴奋的神色,这显然是因为又可以出去玩了。 “让府里的下人去买不就好了。”岳紫月打了个哈欠。 闫雪摇了摇头:“阿娘说了要锻炼我的能力,所以才让我去买的,郡主姐姐你就陪我去吧!” 算了,这也是一种能力的表现。 北疆有名的糕点店也就是那几家,岳紫月带着闫雪稍微走远了一些路,带着闫雪到了自己开的糕点店。 这肥水不留外人田,再说了自己开的店里的糕点,味道最好不说,这用的原料也是亲自挑选的。 岳紫月带着闫雪,问闫雪道:“这里面有几样是你喜欢的?” 闫雪看着琳琅满目的糕点,一边吞着口水一边指点“江山”:“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岳紫月皆一一让人包下来。 “把你们这里的糕点都给我包下来,有多少给我包多少,小爷不差钱!” 这声音让岳紫月听着怎么都是不舒服的,这店里还有好几个挑着甜点的客人,听到这个声音皆回头看去,想看看是谁在这里耀武扬威。 岳紫月也看向来人,见人肥头大耳,脸上皆是红色的包,狐目鼠嘴,实在是没有辨识度,只是看着让人想吐。 “月儿姐姐,这是谁啊!怎么看的那么让人讨厌。”闫雪轻声跟岳紫月交谈道。 岳紫月摇摇头,道:“不认识。” 对于她来说,不论是谁,只要买东西给钱就行,其他不再她的考虑范围内。 “你,还有你,还有你!你们把你的脏手给我从那些糕点上放开,别给小爷弄脏了!” 岳紫月本来也不打算管的,依旧挑着自己的糕点,然后让人打包了起来。 在岳紫月准备伸手接过的时候,身边却横冲进一条手臂,有一根敲一副的仵棍一样粗细。 岳紫月头一偏,手上的糕点便被人抢了过去。 岳紫月这下不满地看向了眼前的人,还是刚才那个嚣张至极的脸。 “让你不要再碰了,这些小爷都买了,你还不听,这是找打!” 岳紫月一言不发,转头看向那人。 之间那堆积在脸上的浑浊的眼睛突然看向了岳紫月,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她是记得的,她家的糕点向来都是吃多少称多少,都是酌情而定,像这样霸道的买法还真没发现。 而且门外可是贴着的,不可强买强卖,造成铺张浪费,这是规矩。 “这位公子,我们店里的规矩可都是在外边写的,您一个人将所有的糕点都卖完,这实在是不合规矩!”店里的皆是经过教育的人,事情错的就是错的,绝对不因为他是谁谁谁就不敢或者不愿意说教。 岳紫月便拉着闫雪,看着店内的伙计跟这位蛮不讲理的胖子如何商量。 这家糕点铺子生意也是红火,店里根本就不缺客人。 因为那个胖子之前的嚣张的模样,店里可是站了好些个来买糕点的人。 知道这里的事情闹不大,而且也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嚣张的人,便也就站着不走了,况且自己好好的挑糕点,怎么能说不买就不买了! “规矩?”那胖子突然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好的笑话:“你跟我说规矩,我告诉你!今天老子来了,老子就是规矩!” 岳紫月面色陡然一变就知道好言好语相劝没有用,但是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人。 要说这胖子为何会那么嚣张,就是因为他是这北疆地方官堂堂知府大人的小儿子,因为生的小,也最是得宠,从来都没想着让谁,到外边惹祸之后,全是那知府老爷给人善后,从不曾认真说教一番,所以才宠成了这个无法无天的性子,以为自己就是这北疆的土皇帝,谁都得让者他三分。 岳紫月是不曾记起此人是谁,但是有人知道。 比如说跟着这知府的小儿子木乌仁一块来的乡绅的儿子,木乌仁的走狗一条——晋贤德,这会却是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你可知道这位爷是谁?”晋贤德仰着头看着店里的伙计。 那伙计摇摇头,他的确是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不怎么想知道。 “这可是堂堂知府大人最宠爱的儿子木乌仁!木少爷!你还敢这么不待见他,小心丢了自己的饭碗!” 伙计一听,心里没有什么多来的感觉,只是不痛不痒一般,依旧站在两人的面前,没有像别家的伙计一样,听见这个名号便马上点头哈腰,大爷一样地伺候着两人。 闫雪听着那个名字之后,便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自从学了大字之后,闫雪在读书上唯一的乐趣便是玩文字游戏。 “木乌仁?这个名字娶的好,月儿姐姐,你说是不是他的阿爹阿娘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所以才给他取了一个目中无人的名字?可不就是眼睛小的一个人都装不下嘛!” 岳紫月也很给力地回以一笑,并不拦着闫雪。 说起天不怕地不怕,除了岳紫月,还真没谁得过这个称号,何况是区区的一个知府家的公子。 木乌仁眼睛一瞪,显然是被闫雪说的话气到了:“臭丫头!你个小浪蹄子!竟敢这么说小爷我!你不想活了!” ##第498章 洪老出头 从一句话里,岳紫月已经总结出来此人的三个特征:残暴、自大、嘴巴不干净。 闫雪也将眼睛瞪回去,依旧看着那木乌仁手中的糕点盒子:“你才不要命了呢!竟然抢我的糕点!” 岳紫月出门不怎么喜欢带人,觉得麻烦,今日也是一样,就一辆马车一个车夫和她们二人罢了。 “我看你们两个小姑娘是活腻了,竟敢这么和我们的木少爷说话,来人!将人给我捆了,带回去!”晋贤德哪里看不出来,木乌仁的眼睛已经死死地盯着岳紫月看了,显然是看上了人家姑娘。 这样当众强抢的事情两人也没有少干,现在木乌仁的妾侍就已经有了不下二十个了。 而岳紫月是那些抢回去的里面最好看的,今日便是要借着这个名义,将人绑了回去! 闫雪刚要发作,岳紫月便出手拦住,然后笑吟吟地看向两个蛮不讲理的人。 之前岳紫月没笑,现在一笑更是让两个有色心的人心突突地一跳,顿时糕点也不想要了,只想着将人带回去好好疼爱一番。 “两位确定是要绑我们回去?” 晋贤德反应最快,粗着嗓子说:“对!识相的就乖乖听话!” 岳紫月突然又是一笑,北疆坐镇的衙门是一个被北疆百姓称赞为“包青天在世”的洪正洪先生,此人一生断案无数,从无偏袒,却也无人责怪。 只因为这位洪先生是老皇帝前一杯的先皇,与黄伍延是平辈的钦天监,被先祖皇帝誉为断案神手的洪先生。 京城都无人敢惹,何况现在在北疆颐养天年。 这洪先生虽然已经年过七十,但是最喜欢的还是糕点,每月必来买一次,今日刚好是洪先生来买糕点的日子。 木乌仁和晋贤德二人闹事,刚巧碰见洪先生在场,就刚巧听见晋贤德说要将两人绑了,问了旁边的人,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洪先生最是看不惯这些纨绔少年的如此作风,正是因为岳紫月知道这点,才这般撞上去与其说话。 如果将人打了或者是拿自己的身份压制,那多没意思啊! 还是得走公平公正公开的路线最是有趣一些。 “让老身看看,这究竟是谁在人家正经的生意铺子之上耀武扬威,又是哪一条狗在胡乱地吠啊!不知礼数!无耻之徒!”洪老爷能断案,靠的其一便是这张嘴,一生牙口好,耳顺之年了这牙口还是如而立之年一般。 却不知道洪老先生可不是那么好哄弄的人,直接将手中的拐杖一敲,然后支了身边五大三粗的壮汉:“先去衙门里坐坐吧,把你们想要说的跟老身我说出来,老身一定帮你们听听,到底是什么让你们在这里乱叫,不知道休止!” 洪先生又看向了这店里的伙计,开口面色转好,问道:“你们的东家可在,我需要他来做个证。” 伙计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看向了岳紫月。 岳紫月无奈,看来这个是躲不过了,但是毕竟也没有想躲,于是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洪先生,我便是。” 洪先生起初看到岳紫月,脸上也有惊异之色,随后便笑着点头:“姑娘既然是这家店的东家,那么便给我誊抄一份状词就好,姑娘去衙门的话总归是影响不好。” 岳紫月连忙谢了洪先生,然后还给伙计使了眼色,让伙计包好了洪先生平时挑的口味,给洪老先生旁边的官家手上送去。 洪先生点头笑着,暗道姑娘的胆识。 岳紫月按照洪先生指示将那状纸写好,然后递给了洪先生。 洪先生拿起来一看,看到落款时捋着胡子一笑:“岳紫月?” 岳紫月点头:“是!” 洪先生点头,爽朗地笑了两下,第一次人前夸赞道:“后生可畏吾衰矣!” 岳紫月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大名不仅被这位老先生知道了,还让自己被老先生说了自愧不如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洪先生摆摆手,示意岳紫月继续做生意,然后架着两个纨绔子弟回了衙门,这样子不关个几日或者罚上一顿,是不会罢休的。 晋贤德在刚才可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岳紫月的名号,在被带离之际,意味深长地看了岳紫月一眼。 这一眼也也同样被岳紫月捕捉到了,但是岳紫月没有太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怕的! 再回去的路上,岳紫月看着闫雪在数着纸包的多少。 “我们一下子买这么多啊!多的那些是不是我可以自己吃了?”闫雪眼馋嘴也馋。 岳紫月摇摇头,将自己手边的可怜的两小包拎起来:“这些糖放的少的才是你的,那些怎么可能吃不完。” 闫雪也学聪明了,现在不抵抗,到时候的好处就会更多,于是也不说什么太少也不拒绝,只恶狠狠地说:“刚才岳紫月姐姐就应该让我去教训一下他们这两个不长眼的!”竟然对自己的嫂子下手,要是阿兄在的话,一定会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的! 这事一定要告诉阿哥,让阿哥以后都好好保护岳紫月姐姐,可别让人欺负了去! “你?你怎么打?”岳紫月笑着问。 “皈依哥哥教我了!”闫雪噘嘴,你可别瞧不起人! 岳紫月必然是又要将那些糕点给送进柯府去了,只能不情愿地踏进去,本以为闫木青是必须要见到的,却不知道是不是好意,却还是没见到闫木青,只有满脸堆笑的柯老夫人来迎接她们。 这次柯老夫人没有多留,岳紫月便只说了会话便回了西王府。 岳紫月这前脚刚出柯府,闫木青后脚便回来了。 闫木青这些日子一直在往外跑,就连一向最懂闫木青的柯老爷也不明白自己的儿子在干什么,但终归是没有过问。 北疆的地形复杂,为了不发声上次城门被随意打开的情景,闫木青亲自带着兵马,整日在北疆城里布防,所有之前被放过的角落此时都没有放过。 也许可以说可以凉这般做事为了阻止蛮人使用一些不公的手段进来,其实只是因为岳紫月。 ##第499章 教育闫雪 岳紫月虽然心思缜密,通透的很,但是许多事情她也未亲力亲为过,如何知道这些。 “阿兄!”闫雪看见自己的阿兄来了,马上就迎了过去。 闫木青向柯老夫人打了招呼,这才由着闫雪拉着自己后院里耳语。 “阿兄,我们今天出门碰见了不好的事情。”闫雪一脸不满地说。 闫木青皱眉:“你与谁出门的?” “阿娘叫我和月儿姐姐一起去买糕点,我们在岳紫月姐姐的糕点铺子里碰见了两个登徒子,他们要将岳紫月姐姐和我帮了走,还好来了一个老爷爷,将两个人直接抓到衙门去了!”闫雪脸上显现出一脸后怕表情,当然这是装的,只是为了让自己的阿兄更着急一些岳紫月姐姐而已。 闫木青脸上果然出现了一道怒意。 “可知二人是谁?”这个女人,出门也不知道防着一点,要是有点什么事情,就是她自讨苦吃了! 闫雪还真想了想,才记起来道:“是知府大人家的小儿子,木乌仁!” 闫木青点点头,然后沉着一张脸,摸了闫雪的头顶:“以后出门带上皈依。” “还有,让月儿……姐姐,出门多注意一些。”闫木青算是交代完了,然后转身:“我出去一趟。” 闫雪以为闫木青是去给那个木乌仁教训,心下得意,马上连连称好。 岳紫月正赶上了饭点,马上便坐在了院子的石桌子上等开饭,等菜端上来的时候,岳紫月这才惊呼道:“胖胖!红烧猪蹄啊!你终于做这个菜了,我简直太高兴了。” 胖胖最近是看着岳紫月用膳的时候根本没怎么吃,这才挑着岳紫月喜欢的做一顿,算是给岳紫月补补气血。 闫木青悄无声息来到西王府的放房顶上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岳紫月在毫无形象啃着猪蹄的模样。 岳紫月叹了口气,便领着小姑娘在后院里走一走。 后院里相对来说亲近一些,多是姑娘家或者是妇道人家在这里。 隔着一面院墙的便是那些男宾的聚集地。 “这里的花我可都不喜欢,阿娘说了宴会之后才给我腾出一块地来种我喜欢的小雏菊。”闫雪一脸的不满,但是也还算是明白事理,只是心里不怎么舒服而已。 岳紫月点头,的确是不怎么好看,这是按照北疆的姑娘妇女的喜好来栽种的,多是一些北疆的花。 闫雪随意看了看这些成群的北疆姑娘,然后再看了一眼岳紫月:“月儿姐姐,你和她们都不一样!” 岳紫月向周围的闺秀们看了去,然后看向了闫雪:“怎么不一样了啊!” 闫雪仔细斟酌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我也不知道她们因为什么,听闻先生说北疆的女子都是爽快大方,惹人喜爱,但是她们在我看来跟京城的闺秀姐姐们没有什么两样,走路小心翼翼,看人欲拒还迎,说话细声细气,一点也不讨喜欢。” 岳紫月笑了一下,感觉闫雪说的还真不错,但是她们这些姑娘愿意变成什么样子,还真不是她和闫雪能够管的找的,谁也管不着:“男子都喜欢这样的姑娘,所以她们为了讨男人们的开心,所以才变成这样的。” “为什么要讨男人开心?”闫雪不解地问道。 岳紫月笑了一下,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教育机会,便说道:“因为没有读过书的姑娘,她们只知道应该以夫为纲,而若是你多读书,知道的东西多了,便不会以为只有靠男人才能生活,她们都是因为没有像男子一样去读书!” 闫雪突然被点醒一般:“所以阿娘会识字,会看账本,会和人打交道,才不会让阿爹欺负了去,也不会只依靠阿爹!”小姑娘又一顿:“岳紫月姐姐你也是一样,你便不会像她们一样,做这么没出息的女人,你是有出息的。” 岳紫月不知道怎么有些想笑,但是还是使劲憋住,不忍心打扰了小姑娘的开阔思路:“对!可以这么说!” 闫雪总算是明白了为何闫木青让自己读书了,这会也觉得读书是一件好事了,便暗暗下了决心。 闫木青在以后不久问闫雪为何这么用功时,闫雪告诉了闫木青这个答案的时候,闫木青的第一反应便是以后让闫雪离岳紫月远一点,竟会教一些歪理! “哟,这是西王的女儿,岳紫月郡主吧,怎么了,跟着这么小的一个丫头混在一块,是没人玩了吗?”来人穿着也不甚得体,最主要是的胸前露出了半个雪白的一片,笑着的时候一颤一颤的。 岳紫月看向了那女人的脸,从未见过,脸上涂着浓厚的脂粉,将自己弄成了一个鬼。 “你说谁是小姑娘!没礼貌的人来了!”闫雪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口气,这人说话真难听,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月儿姐姐是个郡主吗? 女人显然没有注意闫雪,而是继续盯着岳紫月说道:“也难怪要跟一个小姑娘混在一块,论谁有个脑子,也不愿意和你凑在一块!” 身边做丫鬟打扮的下人竟然胆大包天地笑了出来。 岳紫月扯了闫雪就要掉头走,毕竟这里是柯府,不是她的西王府,在这里闹事,总归是给柯老夫人添麻烦,不理便是。 可是岳紫月不打算计较,但是人没打算放过她。 只见她用自己胸前的傲然,又挡在了岳紫月的面前,岳紫月脸上显然有些怒火,她这人对女子一般来说皆以和为贵,只要你没有恶意,都可以,可是眼前的人显然是不肯将岳紫月这般轻易地放过。 岳紫月一个眼刀直接划了过去,等待着这个女人的下文。 那女人有些被岳紫月的眼神吓到,但是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更加猖狂地笑了:“据说我们的岳紫月郡主活的很是畅快!不知道岳紫月郡主你的心里有没有什么愧疚啊!” 这边的动静马上被四面八方的人给知晓了,有一些女人和闺秀已经漫步往这边走来了。 那女人斜眼看了看身边围观的人,显然是在等这样的场面,掩嘴笑了一下,突然惊恐地看向了岳紫月。 ##第500章 两个侧室 “岳紫月郡主!你可不要乱说话啊!你父兄的死,难道不是你自己搞出来的吗?为什么唯独你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了,你可别这样,我可是怕啊!跟你有关系的人,可都是死了啊!”那女人的演技不可谓不精湛。 岳紫月将手掌握成了拳头,显然是对面前这个女人的说辞在隐忍着。 围观的人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西王郡主想要用身份威胁人家,然后人家不愿意,便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虽然没有人摆着明的说岳紫月,但是知情的人心里还是有想过的。 要说这个西王郡主指不定是一个灾星,先克死了自己的母亲,然后克死了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一个人倒是活的越来越滋润,脸上一脸悲伤都不见。 连孝都不守了,这一年都还没到,就来人家府里参加人家的设宴了。 一会便有人对着岳紫月指指点点,说着岳紫月的不好。 其实这些无非都是女人的嫉妒心在作怪罢了。 “哎呀哎呀!这是哪个人家的小姑娘,竟然这么没有礼貌!郡主你带来的丫头怎么都这般没有礼貌的啊!怕是只有这些没有礼貌的才愿意喝郡主你待在一块吧!”那女人躲着石子,嘴上还是在叫嚣着。 岳紫月马上拦住了闫雪,终于开口说话了:“阿雪!没必要!狗咬你一口难道你也要咬回去吗?她这种人就是因为我们越生气她越高兴。” 闫雪显然是将岳紫月的话听进去了,便不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岳紫月身边用眼睛瞪着那个女人。 人群里突然走出来一个衣着素雅的女子,上前去将那个女人拉下来:“柳眉!你不要在说了,这是在别人的府上,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原来那女子叫柳眉,柳眉撑着腰,又斜睨地看向了那个走出来的女子,一脸的不屑:“胡姜儿!你算什么东西,你敢管我!” “我们好歹是一起伺候少爷的人,你我……你我是平起平坐!”胡姜儿虽然看着有些胆小,但是面对这么多人,也不想被人压下一个头,丢了面子去了。 岳紫月从两个人的言语中大概能知晓,二人再同在一个府里,且身份相当,那便不可能是正妻,看来都是侧室! 柯老夫人总是不在意这些,说是府上的女子都可以来,便真的是都可以来,因为人多热闹,无论是庶女庶子或者是正室妾室,只要来了都接待。 这才有了这个柳眉这么嚣张的样子。 只是这到底是哪家的侧室,竟然这般的大胆,议论到她的头上了? “知府家的三公子的两位侧室,柳眉,胡姜儿,柳眉更受宠一些,有些手段。” 岳紫月惊讶地看向了自己身边说话的女子,之间那女子根本没有看岳紫月,似乎这句话是在告诉自己一般,脸上面无表情。 但是岳紫月这句话一定是对自己说的。 刚准备开口问的时候,那个姑娘却转身往人群外走去,走到了远一些的石桌上坐着,自己拿着自己带来的书看了起来。 岳紫月现在顾及不上那个姑娘,便转头继续看向那两个女子站着互相说话。 她当是谁呢!原来是知府三公子的侧室。 如今这个知府大人,不仅自己的儿子没有教导好,这儿媳妇也没有好好地教教规矩。 真是什么样的人就会跟着什么样的人。 岳紫月瞬间没有了兴趣,这些话就不痛不痒的打在了脸上。 这可比当年司马楠在的时候,在京城的那场非议,可来的轻了不知道多少,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岳紫月这次才不管身后的喊声和那柳眉的咒骂声,带着闫雪便离开了。 “你别拉着我!你让我过去!哎呀!你这是坏了公子的好事!你看着吧!看公子会怎么罚你!”柳眉整理了自己的衣襟,甩开了拉着自己手臂的胡姜儿的手,一脸的幸灾乐祸。 看着岳紫月已经走远的身影,哼了一声,转身也离开了去。 闫雪把岳紫月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将自己珍爱的东西全部往岳紫月的手里一塞,然后有些担忧地看向了岳紫月:“月儿阶级!你不要伤心了,那个女人她就是嘴巴很坏,胡乱说话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在我房间里歇会,你要吃什么玩什么你都跟我说说,我都帮你办到!” 岳紫月刚才只是在想,那样一个妇道人家,不说可能根本就不认识自己,也不会无缘无故地为难自己,身后必定是有些在推波助澜,最有可能的便是她依靠的男人,木乌仁。 没想到一个人的心胸会狭隘到如此程度,竟然会想到依靠败坏一个人的名声。 “没事,我是谁啊!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岳紫月笑了一下。 闫雪抿了抿嘴唇,她能看出来,之前岳紫月姐姐被那么说的时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去忍受的,怎么可能不在意啊! 心里暗暗下了决定,然后便突然脸色苍白,捂着肚子:“月儿姐姐,我肚子疼,我要去出恭!” “怎么好端端的肚子疼!”岳紫月赶紧站了起来,担忧地看向了小姑娘。 闫雪睁着一直眼睛偷偷地看向了岳紫月,见岳紫月没有发现异常便开口道:“我……我昨天晚上喝了桌子上的凉茶,现在有些不舒服,哎呀!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先去茅厕,月儿姐姐你在这里等等我哦,我马上就回来。” “需要我送你去吗?”岳紫月问道。 闫雪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害羞!” 岳紫月点点头,便看见小姑娘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摇摇头,暗道这个小姑娘真是不知道爱惜自己。 把玩着手上的物什,等着小姑娘回来。 闫雪一口气跑出了老远,然后才靠墙停了下来,喘着气回头看后边:“还好没有跟上来。” 岳紫月不为自己争口气,可是闫雪得为自己的嫂子争口气啊!相信自己的哥哥听见月儿姐姐被人欺负了,也一定不会不管这个事情吧。 闫雪想到这里便赶紧又跑了几步,直到跑到前院才停了下来。 ##第501章 知府家 小姑娘是知道自己的阿兄喜欢安静,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很快在安静的树根下找到了自家的哥哥。 小姑娘马上趁着所有人没有注意的情况,跑到了自己的哥哥身后,然后拍了拍闫木青。 闫木青看到小姑娘的时候,眉头一皱:“你来这干嘛?” 闫雪马上扯着闫木青往外走。 后面的闫木青便可以不用听下去了,对于岳紫月来说,父兄的事情永远都是插在心上的一根刺,平时不去动还好,若是你强硬地要拔出来,带着血,那么对于岳紫月来说便又是一道新伤。 她自己又如何没有想过身边的人这般是真的跟自己有关系呢! “那个女人是谁?”闫木青眼神里透露着威胁。 闫雪心里暗道,看来有人是真的要倒霉了:“她就是我和月儿姐姐上次碰见的木乌仁的侧室,叫柳眉!我都记着呢!” 闫木青点点头,然后夸赞了一句闫雪:“干的不错,快回去吧,别让她起疑心了。” 闫雪点头:“阿兄一定要为月儿姐姐出一口恶气!” 闫木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小姑娘离开之后,自己便又往前院里走去,而这次没有继续待在树下,而是去人群里找了跟人在拼酒的袁无。 “阿青!干嘛干嘛!我还没喝完呢!”袁无真的不舍得他的酒壶:“你嫂子赶巧带着两个小东西去制衣裳了,待会来了我便喝不了了,你等你嫂子来了,再让我陪你不行吗?” 当然不行! 闫木青将袁无拉到了人群之外,然后直接开口道:“知府的三儿子,哪个?” 袁无本就没有怎么醉,听到闫木青问此人,脸上的惊讶之色不小,然后调侃:“改了性子了?你竟然想知道这样的纨绔子弟是谁!虽然老哥我年轻时也是纨绔子弟,但是哥德行端正,你可别真跟那样的结交啊!” 闫木青只看了一眼袁无。 袁无顿时止住了话头,认真地在人群里找人,然后突然眼睛一亮:“在那!看见了吧!就是那个!看着肥头大耳满脸猥琐的那个!” 闫木青看过去,却是一眼看见了那木乌仁手上的动作,不停地将桌子上的一切吃食都往自己的嘴里塞着,满桌子的其他人都敢怒不敢言,甚至还有一些赔着笑。 “穷凶饿极!”闫木青精简的四字评论。 袁无反应了一下,终于知道了闫木青是什么意思了,从袖子里拿了一把自己被拉出来之前捞的瓜子啃了起来:“你刚来不知道,这个三少爷啊跟上头两个少爷不是一个娘生的。” 闫木青做倾听状。 “前两个少爷是知府大人的原配夫人生的,原配夫人是江南女子,知书达理。知府大人心高气傲,觉得教小孩就是家里女子的火计,而他就不管了,所以生出两个少爷之后,全是原配夫人悉心教导。”袁无吐了自己的嘴里的瓜子壳,然后继续道:“这后来啊原配夫人因为操劳过度了就先走了,知府大人便直接将妾室抬为了继室,这个继室乖张的很,生下了小少爷之后便在府里耀武扬威,大少爷和二少爷便受不了了,凭这自己的本身,从商的从商,教书的教书,极少回来了。所以这个小少爷便直接被知府和这个继室宠成这样了,什么事情都是好好好!” 闫木青皱眉,又看向了这个木乌仁:“识字吗?” “大字不识一个!”袁无摇头,拍了拍自己身上黏着的瓜子壳:“我可不会像知府那样,两个小东西我可是在好好教的。” 闫木青没心情听袁无吹嘘,直接召来了岿然,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后,便拉着袁无上前。 “干……干什么!真的要去认识啊!我从来都不和他玩的啊!你别污染了我的洁白之身啊!我这个县令当得可是清白如水啊!” 闫木青沉默了一下,突然开口道:“岳紫月被他们惦记了。” 袁无愣了一下,然后是满脸的怒意,仿佛被惦记的是自己的妹妹一般:“那就真的该死了我么赶紧去将他们打个鼻青脸肿,看看他们还敢不敢再在岳紫月头上动一根头发!” “我跟你讲啊!他身边有个晋贤德,是有些小聪明的人,人很精明,当然跟我是不能比的,小爷我比他聪明多了,但是他们整日都混在一块,别看是那小子一直在跟着木乌仁,其实人家可暗中指使了木乌仁做了不少缺德事呢!” 闫木青往木乌仁的身边看去,果然看见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身着一身青衣,含笑跟木乌仁说着话。 闫木青思索了一会,便直接走上前去,然后对袁无使了一个眼色。 这种小场面袁无在京城的时候不知道和闫木青演了多少回了,马上便凶狠了起来,直接冲过去在晋贤德的脸上招呼了一拳:“你个登徒子,竟然敢对我妹妹不怀好意!我打死你!” 闫木青待看着招呼的拳头够了,这才去拉了一把袁无。 袁无满眼的通红,显然是已经入戏。 闫木青装作好人一般对着晋贤德道歉道:“真是不好意思各位,昨日家妹突然回来哭着跟我说有两人对她不怀好意,这是我的兄弟,对我妹妹也是极好的,所以听我这么说,便忍不住了想要来惩奸除恶!” 晋贤德莫名其妙被打,显然是有些迷茫的,但是看着自己身边还有一个知府的三公子,便肿着脸大着胆子问道:“你们是谁!竟然敢动我!你妹妹又是谁!我根本不知道!” 晋贤德却是精明一些,马上便能反应过来到底说的是谁,说的是哪件事情:“两位公子说的是那日在糕点铺子里的小姑娘吧,我们那时并未对舍妹抱有二心,她还那么小……” “那么小?要是大一点,你们是不是就会下手了!”袁无冷哼一声。 晋贤德觉得自己碰见了一个比自己还不讲道理的人,有些难以对付:“不……不会的,是这样的,那日我们只是粗鲁了一些对待令妹,之后我们也受到了惩罚。” 那日被带到衙门之后,洪先生直接将他们带到了公堂之上各打了五十大板,还吃了三日的牢饭,这才被放了出来。 ##第502章 翻脸不认账 对于他们平日挥霍惯的人来说,吃牢饭这个事情真的是接受不大来。 “受到惩罚了啊?”袁无砸吧嘴,满不在乎道。 “既然受过教训,就应该知道当今皇上最痛恨的便是流言蜚语胡乱说话!”闫木青脸上没有表情,但说出来的话却极有气势。 他们二人兴许不知道,但是在场的人可是多有知道的。 当今皇上对丞相那一句糊涂的言语,那可是将丞相革职了啊!左相到现在都没捞到一个好处,在府中郁郁寡欢而亡。 可见当今皇上最是痛恨这胡乱言语的人。 晋贤德看见了周围人的眼色,也有些明白了,当时心里就七上八下了开来:“我们没有胡言乱语,还请二位公子不要诬陷我们。” 木乌仁也知道了事情有些严重,在害怕的同时,挺了挺自己的胸膛:“就是!你不要乱说话,你是谁,就这般打了我的人!你可知我是谁!” 闫木青不说话,直接拎起了手上一个拳头大小的果子,手速极快地塞到了木乌仁的嘴里。 “呜呜……”那果子直接卡在了木乌仁的牙根里,让他咬也咬不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晋贤德脸色不是很好,突然看着周围,知府大人怎么还不来啊! “住手,是谁在动我儿!” 闫木青和袁无齐齐回头。 没看见晋贤德脸上的松快的表情,救星来了。 木乌仁听到这个声音,也松了口气,用手将自己的嘴上的果子拿了下来,松动了自己的嘴。 知府木乌弦快步走来,挡在了木乌仁的身前,看着闫木青和袁无:“不知道犬子有哪里得罪了二位,还请二位高抬贵手!” 闫木青看向知府木乌弦,只见此人眼眉之间极窄,宽鼻厚嘴。 “知府大人,您的三公子今日胡言乱语,胡乱造谣别人,该当何罪?”闫木青淡声说道。 木乌弦不认识闫木青,却是认识袁无,直接沉声道:“县令大人,这件事情你也参合在其中?” 袁无点头:“知府大人,下官不敢打妄语,今日公子却是是胡言乱语了!” 木乌弦这才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你当真胡乱说话了?” 木乌仁摇头:“孩儿没有啊!父亲!” 木乌弦回头看向闫木青:“当真不是这位公子看不惯我儿,所以胡乱编排理由欺负我儿吗?” 要是岳紫月在的话,当真会说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木公子,敢问你在你的女人面前,是谁做主?”闫木青朗声问道。 木乌仁却不知道这是个套,马上就往里跳:“男子当家,自然是我做主!” 闫木青点头,然后继续问道:“那到底是你代表你的女人,还是你的女人代表你?” 木乌仁突然睁大眼睛:“自然是我,她们敢做主试试!” 闫木青满意地点头,然后看向了木乌弦:“知府大人也听到了,公子说是以他为代表,而她的女人在后院里对后院的女人胡言乱语,随意污蔑,难道不是他有责任吗?” “胡说,她是她我是我,她说的又不是我说的!”木乌仁这下翻脸不认账了。 可是在场的人之前都听到了,木乌仁自己说了她的女人不敢不听他的,那么她有胆子诬陷别人,不就是他指使了她的女人干的吗? 晋贤德反应快一些,插了一句嘴:“诬陷谁了?” 袁无看向木乌弦递过来询问的目光,马上做楫道:“当朝西王郡主,岳紫月。” 木乌弦眼底有着一片鄙夷,但是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只点了点头,这样的事情完全可以私了,一个殉国王爷的女儿,有何要紧的。 闫木青就是看见了这一点,眉头皱的更深。 “公子是何人,为何要抓着此事不放?”木乌弦眼底有着探究,看其人长得有些姿色,莫不是岳紫月的什么侍郎吧。 木乌弦眼底马上有着鄙夷之色。 “知府大人!”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看来是倒了用膳时间了,所以柯老爷作为主家,是必要出来接客的。 木乌弦突然浑身一紧,马上过去抱拳:“柯老爷!” 柯老爷点了点头,看了看闫木青一眼,转头看向了知府大人:“知府大人与我儿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怎么不坐着说,都这般站着!” 木乌弦突然直起了腰,柯老的儿子? 待再看向闫木青的时候,便见闫木青直接面对柯老爷开口道:“阿爹!” 柯老爷点了点头,继续看向木乌弦:“到底何事?” 木乌弦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回头直接瞪向了自己的儿子,然后凉凉地看了一眼晋贤德:“都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做不得数的。” 这位小柯少爷可是比自己的父亲位子还大的人啊!那可是御赐的镇国将军名号啊! 待场中的人都离开去赴宴,木乌仁刚准备抬脚走,却被袁无拦了下来:“木公子!你还不能走!” 木乌仁眼睛一瞪:“为什么不让小爷过去!你堂堂县令,敢拦着小爷我?” 袁无轻蔑的一笑:“木公子,我好歹是个县令,而木公子可什么都不是!” “你放屁!我是知府府的公子!”木乌仁说话开始激动,脸色有些阴沉,似乎是想要动手。 晋贤德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刚才知府的表情他可是看的真真切切,眼前那个高大的男子看来的确是不好惹,自己要是再如此下去,火就会浇到了自己的头上。 “晋贤德!你去哪?”木乌仁倒是先看清楚了那作势要逃跑的人。 闫木青和袁无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明白了意思。 闫木青回头看向了磨娑着自己手中的扇子的尖嘴猴腮的男人,开口道:“若是不想也被打,就赶紧走!” 晋贤德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人是没把自己放在,专程来找木乌仁的麻烦的,幸好躲过了一劫! 晋贤德看了一眼被两人围住的木乌仁,果断地转身离开,脸一点留念都没有。 “给老子回来!晋贤德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木乌仁嘴里谩骂着,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第503章 不是东西 “看见了吧!这就是你整日带在身边的人,你看看,到了危难关头,就弃你而去了,啧啧,真是可怜。”袁无嘲讽道,显然是不怕事大。 木乌仁脸色铁青,喘着粗气:“哼,别跟我说这些,你们两个人欺负一个,算什么本事!” “好啊!那就一个人欺负你!”袁无退了开来,给闫木青让道。 闫木青站在了木乌仁的面前,看着木乌仁一脸不屑的表情,也不在意,将自己的剑拔了出来,然后慢慢擦拭着。 木乌仁脸上终于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咽了口自己的唾沫:“我……我并未对你如何,你妹妹的事情,我也什么都没做,不至于……” “不至于?”闫木青开口道:“今日你带到府里的两个女眷,可是出言侮辱了我的妹妹!” “不对!明明是那个郡主!怎么可能会是那个小姑娘!”木乌仁极快地撇清。 “哦?郡主!那罪名更大了!”袁无突然插话道:“你可知道这个郡主是什么人物?” 木乌仁眼中带着点不屑:“只是个郡主而已!” 袁无突然哈哈大笑:“只是个郡主?哈哈哈哈!要是岳紫月在这里估计都会笑出来,的确只是个郡主!” “不知道知府大人有没有教过你,郡主如果按照官员制度来算,便是正二品的官员,知府是几品官啊?”袁无掏了掏耳朵。 “区区正五品!”闫木青接话。 “啧啧,整整相差了三个品级,那也只是你父亲,我说了,你算什么东西?”袁无绕着木乌仁走了一圈:“我说你不是个东西!” 木乌仁像是找到了其中的关键:“你出言侮辱我,你也要受罚!” “我不仅出言侮辱你,我还要侮辱堂堂知府大人,养不教!”袁无嗤之以鼻。 木乌仁顿时来了气势:“我父亲是五品官员,你出言侮辱,我定要让父亲重重罚你!” 袁无不住点头,知道此人上套了,便不再周旋,正身开口道:“既然知道下等官员谬论上等官员要受罚,你出口妄议堂堂大齐郡主,又该当何罪!” “堂堂知府竟然没有告诉你,妄议大齐郡主当治重罪!轻则发放,重则直接处以绞刑!”袁无丝毫不含糊,眼神直逼木乌仁。 木乌仁腿一软,重重地坐到了屁股下的木凳子上,哆嗦着嘴唇一眼不发。 “那便将他带去京城,去让皇上处置吧!”闫木青一把将手中的剑收了回去,开口道。 “不!我不去!不是我,不是我要诬陷郡主的,是晋贤德,是他让我这么干的啊!是他!不是我!”木乌仁已经被吓得连连求饶。 该死,竟然还有那晋贤德的一份,早该料想到的,木乌仁脑瓜子哪里有这么灵活,这里头出谋划策的定是那个尖嘴猴腮之人! 秋后算账便是,反正也跑不掉! “你也逃不掉!”袁无威胁。 这是岿然走了过来,将手中的一锦书交给了闫木青,然后自己便退了下去。 闫木青看了一眼递给了袁无。 袁无看到手中的锦书之后,竟然笑了起来,暗道闫木青这么多年不见,也跟着京城那帮官员学坏了啊!这样的小心机都耍得! 袁无将纸拿给木乌仁看,然后晃了晃,笑着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啊?是不是忏悔书啊!只要有人签下,然后认识道自己的错误,之间的恩怨就可以一笔勾销了!是不是说啊木公子?” 木乌仁看着那张纸,脸上是不清不楚的表情,呆愣着不说话。 袁无问道:“木公子不识字吗?” 木乌仁之所以会带着晋贤德出门在外,便是有着一个重要的原因,自己不识字的事情是很丢面子的,但是自己不能自己丢了这个面子。 “识字!识字!怎么会不识字!”木乌仁忙道。 袁无点头:“的确!那这忏悔书只要你能签下,那我们便可以不让你去见皇上!” “真……真的?”木乌仁问道。 “当然!”闫木青看向了木乌仁,回答的真切。 木乌仁心一横,只要不去见皇上,一张忏悔书又如何! “好!我签!”木乌仁开口道,毫不犹豫伸手拿过那张“忏悔书”。 袁无显然不在意这个:“人都去前院了!” “哎呀,我不是来说这个的,有场戏你得去看看,可精彩了!”袁无神神秘秘地道。 “看戏?我不喜欢看戏!”岳紫月拒绝地干脆。 “不是那你侬我侬的戏,是有人要倒霉了!”袁无笑嘻嘻地道。 闫雪眼珠子一转,突然兴奋道:“那我们去看看吧!月儿姐姐!” 岳紫月只看了袁无一眼,只见他还是笑嘻嘻的,看不出什么,便作罢,抬步跟着闫雪走去。 袁无便不远不近地跟在了岳紫月和闫雪的身后。 “来来来!这边这边!”袁无提醒道。 大齐民风开放,对于那男女尊卑有别的事情规矩做的少了一些,至少在饭桌之上,是可以允许在一处的,只是男女不能同桌罢了,却是互相能交流一些。 岳紫月和闫雪刚走进去,便感觉到了这院子里的严肃气氛,仿佛不是一个热闹的宴会,而是一个公堂。 洪先生已经高坐在主位之上,柯老爷和柯老夫人只是坐在下手的位置,每个人都是一副肃穆的感觉。 当岳紫月走近之后,便听见洪先生响亮地开口道:“既然人已经到了,那便开庭审理吧!今日在柯府设宴的时候,还要断案,实在是对不住柯家老爷和柯老夫人的心意了!” “哪里的话,我府中出了这等的事情,理应要处理清楚,柯某才能安心啊!”柯老爷说道。 柯老夫人也附和着点头,只是看向了岳紫月那边递去了关心,也不知道这个姑娘对之前那事有没有放在心上? 岳紫月再走上前几步,赫然发现站在最正中的人是那位叫柳眉的女子。 那女子此时的脸色苍白,显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待看见岳紫月的时候,脸上有着欲言又止的表情。 洪先生手上充当惊堂木的木块重重一拍:“今日我洪老被邀请到柯府赴宴,却在宴会之上听闻有人在后院造谣,造谣按照大齐律法可是重罪!今日本官就要将其审理清楚,还各位一个公道!” 底下的人皆是连连点头。 ##第504章 审判 洪先生看向了岳紫月:“本官听闻被造谣之人是西王郡主你,可否属实?” 岳紫月点头道:“臣女的确是被造谣之人!” 洪先生点头:“好!可有证人?” 袁无忽然推了闫雪一下,对闫雪眨了眨眼睛。 闫雪马上会意:“我!我手证人!我当时就在场,回洪爷爷的话,当时我和郡主姐姐走到园子中央的时候,那站在郡主姐姐身边的姐姐就开始故意跟郡主姐姐搭话,然后便出言侮辱郡主姐姐,说……说郡主姐姐的阿爹和阿兄还有阿娘都是被郡主姐姐害死的,说郡主姐姐是灾星!在场还有其他的姐姐听到了!” 洪先生点头,说话条例清晰,尽管是一个小孩子,也让人赞赏:“这位是?” 柯老爷忙站了出来:“这是臣女!” 柳眉一听,脸色更加苍白,竟然!竟然是柯老爷的女儿! “一个小孩子的话如何能信!况且她当时与郡主走的那么近!我的确是和郡主搭话了,但是我没有说出那样的话啊!”柳眉含着眼泪,看着有些楚楚可怜。 可是洪先生偏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不再看她。 “我是个小孩怎么?我已经十岁了,算半个大人了!且我阿娘与阿爹还有阿兄一直教导我,做人要诚实,不可以撒谎,否则就要遭天谴的!”闫雪很聪明,这句话一出口,让有些想要退避责任的人有些拿捏不定。 “我也看见了!” 岳紫月回头,便是之前那个清清冷冷的姑娘,告诉自己柳眉身份的人。 那姑娘看也不看岳紫月,只慢慢走出了出来:“我也亲眼看见了,的确是柳眉对郡主出言不善,侮辱诬陷!” 岳紫月不知道她是谁,可是在场的其他人不能不知道这个姑娘是谁,这可是洪先生唯一的一个闺女洪喜啊! 小小年纪竟然也得到了洪先生的真传,竟然破过了北疆郡的几个悬案,可谓是女中包青天! 洪喜说的话基本没有人不相信了,况且当时在场的闺秀那么多,都是看的真真切切的,的确是事实。 “好!那便是确有其事!柳眉!你认不认罪!”洪先生“惊堂木”一拍,眼神直逼柳眉。 柳眉算是真正的认了,低下了头:“我认!” “好!既然罪人认罪,那就秉公处理,民女柳眉,出言不善,胡乱构陷西王郡主岳紫月,治罪为奴!断其舌根……” “等等!”柳眉脸上出现了慌张的神色,连忙跪着往岳紫月那里挪了几步:“不是的,郡主,我一介女流之辈,又如何在没有胆子的情况之下这么说你,都是木乌仁指使我这么干的,都是他啊!不关我的事啊!不关我的事啊!” “竟然还有主谋!”洪先生“惊堂木”一拍。 “是的,大人!都是木乌仁逼迫我的,我是木乌仁的侧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竟然是知府家的媳妇,就要格守妇道,木乌仁要我干什么我便干什么,她为了让我诬陷木乌仁,竟然用我的孩子威胁我,那也是他的儿子啊!请大人为民妇做主啊!”柳眉连连磕头。 洪先生沉吟片刻道:“来人!将木乌仁给本官带上来,我要审问他!” “人带来了!”袁无将五花大绑的木乌仁推到了洪先生的面前。 这个糊涂的小子!真是要了全族人的命了! 本来以为是柳眉一人所为便只罚她一人便是,反正也只是个不入流的女人罢了,死了便死了。 可是这混小子不打自招,这让他怎么帮着自圆其说! 木乌弦急的便要站出去,却突然感觉有把剑抵在了自己的腰间,便马上不动作了。 “知府大人,你最好就不要管这个事情,否则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闫木青沉声说道。 木乌弦顿时浑身起了寒颤。 “大胆!竟然撺掇妇道人家去污蔑,真是罪加一等!来人!直接掌嘴五十大板,上夹具!” 如果这世上有什么比一死了之还要更折磨人的东西,便是公堂上用到的刑罚了。 掌嘴五十大板直打的嘴角的血哗哗地淌下来,脸皮越厚,肉越多,这感觉便更是强烈。 而夹具,便是将手指和脚趾都放在木棍编制的刑具之中,找两个力气极大之人,各向两边拉,将绳子锁紧,直到夹断其手脚趾头为止。 许多人听了都直接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木乌仁终于知道了洪先生说的是什么了,虎躯一颤,便开口求饶:“不是的!大人!我没有!不是我!是晋贤德!是晋贤德那个王八蛋!是他叫我这么干的!他说郡主如今死了爹,就跟一个绣花枕头一样,中看不中用,任我怎么欺负都可以,只要靠毁了她的名声,便可以毁了郡主,给自己出口恶气!都是他挑唆我的啊!” 洪先生皱眉:“竟然还有一个!” “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洪喜淡淡地开口,冷眼看着木乌仁。 岳紫月还是一身清骨地站在那里,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一般,看着这场闹剧。 晋贤德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缴械投降,本想着在宴会结束之后,便直接离开这里,却乡下的房子里躲上一些日子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供了出来,作势要在人群里默默离开。 袁无哪里能这么快放过他,他可是从刚来的时候,便一直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有一点跑的念头,他便会牢牢地抓住他。 果不其然,晋贤德还没有跑出多远,便有一只手臂搭在了晋贤德的肩膀之上,袁无笑盈盈地开口:“晋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啊?没听见洪先生正在传召你吗?还不老老实实地去见见,你这样子便直接离开了,多没有礼貌啊!” 晋贤德瞬间心思,耷拉着脑袋被袁无直接带到了中央。 洪先生看了晋贤德一眼,心里暗道,看面相就不是一个好鸟! “你就是晋贤德?”洪先生问道:“木乌仁说的可是真的,此事全是你挑唆的?” 晋贤德还想再耍一些小聪明,耳边却听见了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你可得好好想想你年迈在家的老父亲!” 这个声音!便是那个冷面男子的! ##第505章 契约 晋贤德此人可取之处的唯一一个便是他对自己的父亲是敬佩的,也是有孝心的。 这下直接拿自己的父亲来威胁自己,即使他真的不去动他的父亲,他也是心里要斟酌几分的。 大齐的律法他心里是清楚一些的,他只是挑唆之人,自然有罪,但罪不至死,几年牢饭,或者是一顿毒打是要承受的,可是远远没有木乌仁那样的重罪,咬了咬牙,便开口认道:“的确是草民挑唆的。” “既然三人都已经认罪!那便按照大齐律法秉公查办,柳眉有被迫的成分在里面,择轻处置,直接作为奴隶贱卖,木乌仁却是蓄意威胁,有着害人的心思,却经过查明,以往逼良为娼,偷奸耍滑的事情没有少做,便直接关押大牢,割其生肉以谢罪!晋贤德直接抄其家产,重则三十大板!”洪先生看向岳紫月:“你可有意见?” “洪先生公平公正,臣女很是满意,并无意见!”岳紫月当然没有意见,知府这一家算是完了。 木乌仁瞪大了眼睛,割肉啊!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一片片割了下来,但还是吊着自己的命在那里,要做多久的牢不说,那割肉是比死还疼的啊! “大人!大人!我有意见!我有意见!之前他们,他们让我签了忏悔书,我可以无罪的啊!大人!” 今日这出戏可真是一出接着一出的啊!在场的宾客心里皆是一上一下的! 这不,这会又有什么忏悔书的事情出来了,这下看事情如何发展下去了。 “我并未让其签任何的文书!”岳紫月看着洪先生询问的目光,淡淡开口。 “那你说的忏悔书!是与何人所签?”洪先生又坐直了身子。 木乌仁找了一圈,没有看见闫木青,却看见了袁无,便直接指向袁无:“是和他,是和他签的!” 袁无一指自己:“我?” 木乌仁点头:“就是你拿来忏悔书给我签的!” 袁无笑了一声,点了点头:“我与你的确是签了一纸契约,可是并未与你签什么忏悔书啊!” “你骗人!你将那纸拿出来,你明明告诉我那是忏悔书!”木乌仁急了。 袁无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契纸,将其展开:“是这张吗?” “就是这张!你说那三个字是忏悔书的!”木乌仁激动道。 袁无点头,然后看向了晋贤德,将手上的契纸放到他的面前:“你念念看,这到底是不是木公子所说的忏悔书!木公子最是相信你了,你说的他一定会相信的!” 晋贤德拿过手上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袁无将契纸递给了坐在高位上的洪先生,道:“请大人过目!” 洪先生点头,将契纸握在手中,待看完之后看向了木乌仁:“你当真签了这份文书?” “当真!”木乌仁点头如捣蒜。 洪先生摇了摇头,脸上挂着复杂的表情,终于还是将状纸交给了自己身边的陪审,然后道:“你给木乌仁念一念,这到底是什么!” 那陪审接过纸,便念了起来,声音清亮,让所有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竟然是禅让书!” “是啊!竟然用知府的家产换一命啊!是不是太傻了一点!” “这怎么能是傻呢!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 木乌弦的表情更是一变,突然感觉抵在自己腰间的剑身抽离了开来,便不管不顾地走到那陪审的身边,一把夺过那契纸,面上青一阵白一阵。 “逆子!你怎敢!你怎敢!”木乌弦颤抖着手拿着那张轻飘飘的契纸,上面可是明明白白的印着木乌仁的手指印! “不!不是的!父亲!不是的,他们跟我说那是忏悔书我才签的啊!父亲!”木乌仁摇头解释。 “你!都怪你那个娘!都怪你娘!竟然不教你识字,我真是后悔啊!你这是被人摆了一道了啊!”木乌弦脸上布满了绝望的神情。 岳紫月终于看向了袁无,带着询问的目光。 都不是贪财的人,为何要人家的家产? 袁无只是笑了一下,不做任何解释。 岳紫月撇撇嘴,搞得那么神秘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肃静!这里是公堂!不是你们谈事的地方,木乌仁自身的失误怪不得别人,既然契纸已经签了,那就按照契纸的来,木乌仁悉数家产全部充公,将三人都带下去!” 木乌弦张嘴啊了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心血全部废在了这么一个逆子身上了啊! 突然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便直接晕了过去。 洪先生抬手,好心让人将他抬了出去,送到了知府府的门口。 这场一波三折的大戏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岳紫月看着笑吟吟的闫雪,心里却是跟一个明镜一样的。 她已经猜出来这件事情有他在参与其中的。 可是帮了自己这一会又如何,难道帮了自己这一会,自己的父兄便可以活着回来了吗? “诸位!刚才只是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插曲,诸位不必要放在心上,今日柯某设宴,还请大家能给柯某一个面子,吃好喝好!”柯老爷出来打了圆场。 岳紫月也笑着入座。 “怎么样?月儿姐姐!解气吗?”闫雪两只脚坐在凳子上晃呀晃的,显然很是开心。 岳紫月笑了一下:“解气!很解气!” 闫雪犹如自己被赞赏了一般,将头抬得高高的:“那当然,谁也不能欺负我的月儿姐姐!” 岳紫月笑着给闫雪夹了菜到碗里,不言不语。 “月儿姐姐,你不想问我什么吗?”闫雪突然托着脸问道。 岳紫月顿了一下,继而又笑道:“没什么好问的啊!难道问你如厕完了之后可有净手?” 闫雪红了脸:“当然不是这个啦!” 岳紫月选择了故意避开话题,她当然知道闫雪要她问的是什么,而她又想跟自己聊什么。 被岳紫月这么一打岔,闫雪也不再问了,而是专心和岳紫月吃起了饭来,口中却是谈论着洪先生的女儿洪喜。 “那个姐姐性子真好,她是唯一的一个帮我们的人了,我觉得她也和别人不一样!” 岳紫月看向那个安静吃饭的姑娘,只见她不缓不慢地夹菜,不缓不慢地送进嘴里。 ##第506章 眼线多 岳紫月倒是觉得此人很是有趣,让人忍不住去探究。 洪喜早就感受到了岳紫月看自己的眼神,感觉到自己吃饱了之后,便放下了筷子,看了一眼岳紫月一眼,然后起身离开了自己的案几。 岳紫月一愣,便跟闫雪交代了一句:“我离开一下,你自己先吃。” 闫雪还没明白过来,便看见了岳紫月已经走远了,便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开始戳碗里的菜。 洪喜站在了院子的一角,只那样安安静静地站着,仿佛要和身后的景色融为一体。 岳紫月快步走了过去,然后笑道:“之前谢谢你替我解围。” “不客气,抱不平而已!”洪喜双眼直直地盯着岳紫月看,半饷才开口道:“带着两千兵马闯京城的人是你吧?” 岳紫月不置可否:“正是!没想到你会知道。” “不然你以为我是如何那么快抓到犯人的,就是因为我在所有的地方都悄无声息地插了自己的眼线,我要是愿意,你所有的事情我都能知道。”洪喜眯了眯眼睛,显然是有些得意。 但是岳紫月没有看出她是在炫耀,而是在说一件事实罢了,她倒是真的有些小小的羡慕,能够拥有百晓生这样的称号之人,想查的人又怎么会查不出来。 “木乌弦不是好人,有他在对你来说就是阻碍,所以要先除掉。”洪喜看向岳紫月:“你很聪明,知道这一点。” 岳紫月眨眨眼,说了实话:“不是我除掉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洪喜明显的沉默了一会:“能让他为你……也很厉害!” 可是吃哟只听见了后面的很厉害三个字,前面细弱蚊蝇的声音,实在是考验着岳紫月的听力。 “不会太平几日,你尽早做准备!” 胖胖终于是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也不再说话了,算是默认了。 岳紫月仿佛是在和自己赌气又像是在跟闫木青赌气一般,她知道这几日闫木青都在往军营里跑,所以这几日都不再去军营了,省的自己碰见他。 可是自己自从回了北疆之后就没有去过军营了,说不挂心都是假的。 岳紫月实在是睡不下去了,便自己穿好了衣裳打开了房门。 “郡主醒了!”胖胖端着水迎了上去,等着岳紫月自己洗脸漱口。 待都弄玩之后,还没抬眼睛问瘦瘦,便听见了瘦瘦自己开口道:“柯大人一大早便在军营里了!” 岳紫月皱了眉头,算是自己知道了。 可是想想自己这一天又没有事情干了,终于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干:“我在书栽买的那些话本子呢?” 瘦瘦和胖胖一听,脸上皆是一红。 瘦瘦支支吾吾道:“放……放在……后面的库房里了。” 岳紫月点头:“拿出来,我要看!” 瘦瘦艰难开口道:“郡主!不必看了吧!那些都是一些……一些不好的东西!” “你看过?”岳紫月语气带笑,调侃道。 “没有!”瘦瘦脸一红,她怎么可能看那些东西! “那你怎么知道是不好的东西?”岳紫月笑着问道。 瘦瘦都快要跳起来了,岳紫月总算是放过了她。 自己坐在院子里看着手中的话本子,不时地笑的大声,畅快,却让身边的两个姑娘脸上红是一阵一阵的,皆不敢抬头。 岳紫月就没搞明白了,自己看个你侬我侬的琼瑶小本子怎么了,到底有什么值得害羞的! 当岳紫月就快要看睡着的时候,突然被毫无预兆地摇晃地清醒。 她总算是知道了那日柯府设宴时,洪喜跟自己说的那句太平不过几日的意思了。 “郡主!这会真不好了,蛮人等不住了,已经往我们这里攻过来了!”报信的是军营那边的人,满脸的焦急,显然是知道情况的紧急。 岳紫月脸上竟然带着少有的兴奋:“什么?终于打过来了?” 那报信的士兵有点摸不着这个郡主的套路,为什么要打仗了,郡主还那么开心,到底是什么魔鬼一般的人物? “太好了,本来还以为他们害怕了,还准备直接打到他们草原去的,没想到倒还有几分胆量来送死,那就不能辜负他们的好意,否则这多对不起他们的勇气啊!”岳紫月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书了,哗地站了起来,便往外走去。 胖胖和瘦瘦对视一眼,这不是不去军营吗?这会怎么屁颠屁颠地就过去了! 两人无奈,只好赶紧跟了上去。 是庄历派人去请岳紫月的,这会所有的人便都等在了帐中,等着岳紫月做着站前的准备,总是这么守着太没有骨气了,这里多是好战之人,怎么可能愿意总是守着不发兵,对于他们来说,能够痛痛快快战一场,比什么都来的爽快一些。 “快快快!”岳紫月刚走进帐子里,便赶紧拍桌子豪气道:“谁愿意打头阵,随我一站!” 郝迈最是喜欢这般模样,便直接站了起来:“自然是我,我定要带着我的哮天犬,杀他们个屁滚尿流!” 岳紫月点头,豪气地往郝迈肩膀上一拍:“好!就你!” 庄历摇了摇头,赶紧组织:“胡闹!这是打仗这是闹着玩的吗?臭小子!月儿胡闹也就罢了,你打了这么多年仗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一点规矩都不懂!” 郝迈哼哧了几声不说话,默默地坐了下去。 岳紫月也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自己的表现好像是有些激动了点。 庄历算是知道了岳紫月想要尽快让蛮人付出代价的心情,但是打仗就是打仗,又不是儿戏! “蛮人此次估计两万人左右,可是他们比我们更熟悉北边的地形,若有一个风吹草动,他们躲进去,便会让我们束手无策!”军中有军师专门做着军事分析,此时正在做着利弊关系。 “我方的优势便只有一个,只是人多而已!”岳紫月接话。 军师点头:“的确,但是人多不是一件好事,若是敌方对我方进行围攻,我方便无一点优势,人多甚至成为拖累!” “化其优势,补己弱势!”岳紫月看向了军师,复又看了所有人一眼。 庄历率先赞同道:“恩,就是这个理!” ##第507章 一别两清 “只是我们如何化其优势,又如何补己弱势呢?”人群中有人问到,这样说的虽然好,但是怎么听都有一些不够现实。 岳紫月笑了一下:“诸位是否是忘记了,我从草原带回来的几个草原牧民?” 军师不确定道:“郡主是说,我们要用这几个草原牧民,来对付这两万蛮人大军?” 这显然有些不可思议,这要怎么靠几个人来化其优势?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最初我们总是碰壁,就是因为对他们的草原一无所知,而如今,那些草原牧民是对草原最是熟悉的,利用他们,我们便有了几分优势!”岳紫月眼神坚定道。 郝迈嗤笑了一声:“说的倒是好听,只是我们哪里知道他们不是蛮人派来的奸细,将我们左右的消息都透露给了蛮人,到时候我们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郝迈这句话算是问出了其他人的心声。 岳紫月皱眉,最终还是开口道出了草原如今的形势,权衡了利弊:“诸位还有什么疑问要向我问的吗?” “对不住!对不住!”兰儿抬头,一脸歉意,却是在看见岳紫月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僵着。 岳紫月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兰儿。 而兰儿却因为上次的事情,心中已然有了愧疚。 她并未知道自己一时的无心的谎言,为了给闫木青打幌子,却害了司马骥一条人命。 她这些日子自从知道岳紫月回到了北疆之后,便一直害怕岳紫月来找自己,质问自己为何这么说。 可是岳紫月没有,今日和兰儿遇见,也是她预料之中的,在这么大的军营中,要说碰见一个熟人的概率不大,但是也不小,何况几位将领的帐子都在一处地方,总共也就那么大点的地。 最终还是岳紫月先开口道:“我不问你为何,也不会怪你,你以后便跟着黄老吧!你的救命之恩我也算是还了,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 兰儿还想说什么,可是还是闭口不言,由着岳紫月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越走越远。 她怎么会不知道岳紫月当初已经将自己看成了姐妹,又怎么不知道岳紫月是相信自己的,可是自己知道自己却没有做让岳紫月相信的事情。 她选择侍奉黄老,便是自己心中对于岳紫月没有完全相信,她一开始就在怕,怕岳紫月会因为自己是司马楠的宫女而将自己赶尽杀绝。 可是兰儿心里知道,岳紫月根本就不会。 她最初救下岳紫月,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 也是,她现在根本就不配得到岳紫月的一点信任,自己都从来没有信任过岳紫月半分,自己又如何奢望。 只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吧…… 这种事情已经不能在岳紫月的心里留下任何的痕迹了,谁是谁非都已经不重要了。 你愿意怎么想,她愿意怎么想,我愿意怎么想,都是各自自己的事情,跟别人都没有关系。 兰儿的那句话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就算兰儿不说,自己也会去找司马骥的麻烦的。 岳紫月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有些急切地往军营外走去。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刚一脚踏出了军营,就看见了最不愿意看见的人,岳紫月直到自己的倒霉。 闫木青跟着那个从京城带来的将领从外边回来,正认真的商量着什么,显然没有注意到岳紫月这边。 直到两人擦肩而过,也并未给对方多一个眼神。 闫却是在岳紫月走之后,微微转了一下头,彰显着自己是看见了岳紫月的。 只是岳紫月一副不愿意见到的表情,让闫木青抿了抿嘴唇。 那将领还在说道,忽然看见闫木青脸上懈怠的神情,终于还是停下话头,开口劝道:“将军,您还是回去歇一歇吧,总是这么没日没夜地操练,还要在外去踩点,下官实在是有些担心您的身体了。” 闫木青摇头道:“无碍!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岳紫月松了口气,还好没有看见,不过这样也好,之后就不会如何尴尬了,你做你的事情,我做我的事情,互不相干便好。 岳紫月牵着自己的马终于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去了洪先生的府里,想要再去见一见洪喜,问出自己心中的所想。 “可是西王郡主?” 岳紫月疑惑,怎么会知道是自己的? “是我!” “小姐吩咐,若是西王郡主前来,直接进去寻她便好,郡主请!” 岳紫月点点头,没想到竟然那么厉害,连自己今日来找她她都能够猜到,这可是女中诸葛亮了! 这一路上都有训练得体的人给自己引路,但是也只给自己引一小段的路程,多的便不再继续引下去了。 走到最后,变成了一个人都没有。 也是,给自己剩下的就是一条路罢了,也就不需要谁来带着自己走了,自己便可以直接走下去。 没想到本来枯燥无味的长廊,一节有一节的,却在穿过一个石门之后,眼前的景色皆豁然开朗了起来。 山水分明不说,最让岳紫月感叹的便是那园子最中央,湖的对岸的一颗不高不矮的树,树上几乎没有绿的叶子,皆是粉色的小花,美轮美奂,让岳紫月仿佛置身于仙境。 “你是第一个来我樱花宣的姑娘,过来坐!”洪喜穿着一身白衣,就像这花中的仙子,虽然她的容貌不是最顶尖的,但是那一身的气度却是无人可以比的,就连岳紫月自己都自愧不如。 岳紫月边看景色边过了那小桥,踏上了那粉色花瓣铺满的路。 还真的不舍得下脚啊! “往东边的倭寇国带过来的种子,我当初也没有想到她能长得这么好看。”洪喜笑了一下。 “那个,洪小姐,我今日来……”岳紫月终于将自己的意识从这美景之中拉了出来。 洪喜给岳紫月倒了一杯清酒:“我自己酿的,专门给姑娘家喝的酒,不烈,清甜!” 岳紫月愣愣地接过,却看见了一片花瓣掉在了自己的杯子中央。 这样的意境又让岳紫月看得一愣。 ##第508章 解开谜团 “你还真是可喜!”洪喜终于挽着裙子坐了下来,然后自顾自地品了酒,这才看向了岳紫月:“我原是比你大的,我已年近三十了!叫我喜儿姐便是!”洪喜伸出镊子,将岳紫月杯中的花瓣夹起来,放在了别处。 岳紫月差点被自己喝进去的清酒呛到:“咳咳咳!当真?喜儿……姐,你当真三十?” 岳紫月不得不感叹,这也太离奇了吧!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长生不老的药?”岳紫月有些难以接受,若真的是这样,当年老皇帝对于这个的执着,说不定真的可以完成了。 洪喜摇头道:“起初我也如你一样以为我是服了这些长命的药物,后来我便慢慢发现不是这样的。” 岳紫月已经完全进入了听讲模式,就等着洪喜给自己解开这个谜团。 洪喜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喝了一口,才道:“容貌并无变化却并非真正的长生不老,这些年来,我每年都会花上三月的时间去寻访坊间的大夫,让他们为我诊脉,我会将他们诊脉的结果全部记录下来。这些年来的对比,才让我知道这不过是一个让一个人容颜不老,但是质地完全不变的幌子罢了。” 原来这些年来所有行医的结果都是,每年洪喜的身体机制都会随着年龄衰退,所有的大夫无一例外都这么说。 洪喜自己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呢,自己身上所有的变化她都是第一个能发现的。 “我会生,我也就一定会死,只是以后我离开的时候,也许还是这样的一副躯壳。”洪喜低眉感叹道。 “我知晓你跟其他人不一样,所以才愿意与你说上此事,而你能接受发生在我身上这般奇特的事情,可是别人不能,现在我还可以拿着我从倭寇那里带回来的胭脂水粉做掩饰,但是久而久之却是不行,一个人的思想是很难改变的,何况是我身边的这么多人,因为这个,我没有办法跟一个人长期的接触,所以才总是一个人。”洪喜笑的有些无奈,但是也接受了自己是如是的样子。 洪喜跟自己谈这些绝对不是为了单纯地想要找岳紫月聊天一般,岳紫月早就猜测道洪喜是有目的的:“所以你认定了我不会是因为一个人的言论而改变对一人看法的人,你便找上了我!” “对!我需要你帮忙!我在这里不能待太久,否则我就要被人称之为怪物了。”洪喜看向了岳紫月,果然她没有看错,岳紫月的确是一个聪明的姑娘。 “你想去哪?草原?”岳紫月是真的想不到了还有哪里她可以去的,大山里头可不是头待着的地方,那里对于洪喜来说,也许是噩梦。 洪喜点头道:“我在倭寇学了一个消息组织,回到大齐之后便设立了,你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包括你去过草原。” “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岳紫月从来没有想过,坐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会是一个这般大的人物,能知道这世间所有的事情。 “当然有!”洪喜眼中露出了少有的沧桑:“这世间还有许多是我不知道的事情,就比如人心,可不是说看穿就看穿的!” “看我,一不小心与你扯了那么多,这件事情我们往后再讲,今日我是知道你为何事而来。”洪喜笑看着岳紫月。 “然而我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岳紫月笑道。 洪喜不置可否,只看着岳紫月:“其他的事情我不能帮你,我有我的原则。” 岳紫月点头:“我知道,也能理解,已经够了,谢谢你能够在上次帮我,我作为回报,也会帮你这次的。” 洪喜点点头,赞赏地看了一眼岳紫月,能够一点不贪图她这么一个能力的人,这是她见到的第二个了,第一个便是洪先生。 岳紫月看到了洪喜脸上的倦意,也觉得自己来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便准备起身告辞。 “我虽然帮不了你什么,但是我有一句话要告诉你。”洪喜看向了岳紫月。 岳紫月转头,等着洪喜的下文。 “别太把仇恨放在心上,尤其是自己身边的人,都是莫须有的事情。”洪喜的话只能说道这里了:“等你告捷归来,我再来找你!” 岳紫月笑了一下,点点头道:“好!我等你!” 岳紫月一路走一路想,却都没有明白洪喜说出的话的意思,只好作罢。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不该来的也不会来。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替父兄击退蛮人,然后自己再寻个如洪喜那个后院一般风花雪月的地方,过了自己的下半身的好。 岳紫月回了府,在进府的时候碰见了柯老夫人从外边回来。 “月儿,听消息说蛮人这又打来了。”柯老夫人拉着月儿说话,这次可不是因为真的套近乎找事情什么的,而是自家老爷回来说闫木青要去带兵打仗了,这次是真的实干了,可不是儿戏。 “恩,是打来了。”岳紫月回道。 “那……那月儿你帮我照看着点阿青这个孩子,最近一整天一整天的不着家,都见不到他半个人影啊!我实在是担心。”柯老夫人满脸愁容。 “老夫人!你不要担心了,现在还没有打起来呢!”岳紫月给柯老夫人解释了会,将实情道出。 她将胖胖和瘦瘦两个人当成了自己的姐姐妹妹,便不想让她们受到一点伤害,在用着这样的方法保护着她们。 最终两人谁也没有去,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岳紫月越走越远,心中的担忧蔓延了开来。 比起她们二人,岳紫月的心里更多的是澎湃,她此时终于能体会到父兄的心中所想了,他们要的便是像如此这样,心里牵挂着自己心中的愿望,想要在这一刻得到所有的展现,能够真正地去完成自己的心愿。 将军百战死。 闫木青没想到岳紫月会直接住进军营里来,思索了再三,还是将自己的帐子换了地方,离着校场更近了一些,像是特意避开和岳紫月接触一般。 而军中几个将领便发现了其中的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第509章 军中流传 岳紫月跟闫木青两人,在军营中的这么多天,两人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给过对方一个眼神。 碰到要在一起的事情,不是岳紫月刻意回避,就是闫木青刻意回避。 军中的生活除了操练便还是操练,多少也有些枯燥无味了些。 几个将士拿着肉丝粥和白面馒头围坐在一处,小声谈论着什么。 一个说:“诶!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瞧出来,我们的将军和副将,两人好像在刻意避开对方啊!” “恩!看见了!他们总不在一个地方出现,在一个地方出现了,马上都一起不见。” “是不是因为我们副将不服将军,所以……” “叫我说你笨呢!副将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什么人,他能是因为这个吗?铁定是因为别的事情!” 这时候一个去打粥的将士走了过来,挤进了讨论:“屁!你们说的那些个原因都不是,还是我最清楚!” “那就赶紧说啊!兄弟几个等着你说出来呢!” “唉!别急!你们能从两个将军每次的眼底看出什么不?” 一直不说话的一个士兵,将自己的碗里的粥喝完,然后两三口吃完自己手中的馒头,赶紧举手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将军看着就是不喜欢副将的,但是副将没有,副将是不得不避开将军!” “陈春你小子可以啊!说!是不是你哪里有着小娘子呢!怎么看的那么清楚!” “就是就是!” “欸!你们不要说话,快让他说到底是什么啊!” 几个人的注意力又被转移了开来。 “陈春说的对!依我看啊,八成是副将军喜欢我们的将军,但是我们将军不喜欢副将军,所以就故意和副将军避开!这是郎有情,妾无意啊!” “哦!” 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传了开来,几个人都觉得这个说法很是准确,便都认同地笑了开来。 若是有当时一个知情人在场,便会大喊一声谬论!明明是岳紫月对着闫木青抱了许久的大腿,被人嫌弃的是谁还不知道呢! 很快这样的消息便在军中传了开来。 这俞传俞烈,很快便传到了闫木青的耳朵里。 当皈依把这个消息传到闫木青的耳朵里的时候,是止不住地在颤抖,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觉得好笑呗! “要是有人看见了当时那郡主对着大人你那般的热乎劲,怕是都不会这么说了吧!”皈依显然是不知道自己是在触碰老虎的尾巴,还在自顾自地笑着。 “岿然你带的那队兵马不用带了,直接皈依吧,让他去带着好了,看他闲得很!”闫木青看向了岿然。 岿然点头称是,便不再多说。 皈依却让苦涩爬满了整张脸。 带兵是好事,但是要看那带着的兵的质量和人品是什么样子的。 那可是郝迈带着的兵马啊!自己去跟郝迈那不讲道理的臭小子一起管人?他没有跟郝迈打起来算他输好吧! 此刻真相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让你多嘴!让你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下知道了多嘴的后果了吧! 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去带着了,只是就是不知道谁打架更厉害一点就是了。 闫木青看向了岿然:“搞点事情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岿然点头,便直接消失不见。 这件事情要是传到了岳紫月的耳朵里,还不知道又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岳紫月这些天可是没空管军中在传什么消息,她觉得自己现在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岳紫月!好姐姐!诶呦我的聪明又大方可爱又善良的姐妹诶!你就让我在这里呆着吧!我真的不是来捣乱的,我是真的想要立战功的,你就同意了吧!” 岳紫月从来不知道,袁无竟然会有这么无赖的时候,为了进军营打仗,自己已经被他死死的纠缠了三天了,基本除了睡觉和沐浴还有出恭之外,此人便一直就在自己的耳边念叨着。 “不是我不让,只是绵绵姐那边没有松口,我也没办法!”岳紫月扶额。 “你绵绵姐那我自然会有办法去说的,你只要先答应了便好。”袁无眨着眼睛看向岳紫月。 岳紫月连满桌子的图纸都看不下去,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那梦里还是袁无追着自己满北疆的跑,就是为了让自己松口。 “只有他那边我管不了,你去他那看看吧!”岳紫月被缠着烦了,直接甩出了这句话。 “谁?谁那?”袁无马上来了兴致,赶紧问着是哪里。 “柯……闫木青那!”岳紫月不耐烦道。 郝迈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拍案而起:“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外人,管我的兵干什么?难道不是你在插手吗?” 皈依也直接拔剑:“既然是在军中,就要听军令行事!若军中个个如你这般不守规矩,迟早是要吃亏的!” 郝迈浓眉一挑,直接就将身前的案几拍碎,一掌直接招呼着皈依的面门而去:“别给我扯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你要么听我的,要么就别管!” 两个人便直接打了起来。 本来没有人去管的,都以为两人打了一架便会好了,却没想到闹得越来越僵,甚至最后闹到了岳紫月这里。 当岳紫月赶到的时候,见到的便是满地坐着或者躺着的士兵,还有两个被人架住的满目猩红的当事人。 岳紫月看了一眼皈依,直接走向了郝迈。 “你们打架就打架,这为什么会伤到他们呢?”岳紫月看着这满地的横七竖八,有些难以置信。 赶紧让人将这些士兵都抬下去。 “这个不要脸的混蛋,插手我管士兵的事情,打着好好的,他们不就是叫了几声好,竟然连人也一起打,真是阴险小人!”郝迈恶狠狠地道。 “狗屁!你们都是一根绳子拴着的狗,乱吠!还说我,我哪里有错,你本来就是目中无军纪,我说的有错吗?”皈依也大声回骂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连一个将领都不是,说你是个将士都是抬举你,你又什么资格管我,我可是个将领!”郝迈呸了一声,满脸的不屑。 岳紫月感觉自己的脑仁突突地直跳。 ##第510章 军心分离 旁边的军师语重心长说道:“将军,这是他们这三天来第四次打架了,再这样下去,军中迟早给他们两弄乱了不可,这仗还没打,就起了内讧了!郝将军在军中的地位不低,皈依公子是副将的亲信,这一离心,离的就是军心啊!” 闫木青从袁无的口中听到了消息,紧皱眉头要往校场那边走去。 岿然走了出来,站在了闫木青的身边。 闫木青开口问道:“是你安排的?” 岿然皱眉,摇头道:“不是属下做的!” 闫木青看了袁无一眼,继续往校场那边走去。 岳紫月刚要开口说话,眼角便看见了那匆忙赶来的身影,突然什么话也不说了。 这军心早就该离了,离了更好! 闫木青只看了岳紫月一眼,然后走到皈依身边:“谁准你闹事的!” “大人,我冤枉啊!听了您的吩咐我才来管这档子事的,我哪里知道这人是这么蛮不讲理,还没说一句话便暴跳如雷,刚说两句话便直接动手了,我要是不打,我就真的是死人了啊!”皈依说的委屈。 郝迈当然是不服气,直接开口骂道:“是你先找上我的,还插手我管兵马的事情,你们的手脚可伸的真长,可不要忘了,这是谁的军营,谁才是这军营中真正的主人!” 闫木青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站在那里,让人将皈依放开。 岳紫月看见了闫木青就气不打一处来,当然是没有了好脸色,听郝迈这么一提,便心里有些不痛快。 她本就没有太介意闫木青在军中管事,可是明明就划分好了哪里归谁管着。 闫木青这般插手她军营中的人如何管着兵马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带了一点别的心思?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军功要是一件一件地立的话,那可是莫大的荣耀呢! “副将军是不是真的是手伸的太长了,这明明是我的事情,郝迈也是我的将士,何时需要外人插手!” “就是自己军中的人管的还不够过瘾,所以才这般舔着脸来人家军中抢人!”郝迈嗤笑着接话。 岳紫月看了郝迈一眼:“既然说了这件事是我们军中自己的事情,还希望副将就不要再管了,免得在被人说多管闲事,只要以后我们进水不犯河水,郝迈定是不会去找你们的麻烦的,你们就放心好了。” 闫木青内心已经凉了半截,既然你都这么愿意相信别人,可为何就是不愿意相信一下我呢? “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的……” 皈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便被岿然直接打断。 皈依不满地看了一眼岿然,为什么这些事情就不让自己说呢! 自家大人为了这个女人做了多少的事情,这个女人是没有看见是吗?既然还不领情! 那郝迈带的兵能叫兵吗?这一个个都跟着市井流氓一般,想练的时候练几下,不想练的时候就整天整天的聊着女人,这哪里有一点将士的样子! 就那么点实力,他随意的用内力震了几下,便倒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这些个打仗都是上去就被蛮人的骨刀刺死的货色。 闫木青就是注意到了这点,所以才插手想要重整一下这些人。 郝迈自己能打的确是毋庸置疑的,可是郝迈对于带兵却是一窍不通的。 庄历也不是一次对着郝迈提了,可是郝迈这个人最喜欢的便是我行我素了,从来不愿意多听别人一句话。 皈依站在闫木青的身后,看着岳紫月带着郝迈离开,嘴里不满地道:“不识好歹!” 闫木青听的真切,便转头直接给皈依一个冷冽的眼神。 皈依只能无奈地闭嘴。 “只是什么?”岳紫月看向军师。 军师叹了口气道:“只是这库木尔实在是狡诈,此次一战,便乱了我军大阵,若不是我军及时作出反应,只怕是……” 岳紫月皱眉:“库木尔此人倒是无一点像草原牧民,阴险狡诈!” 岳紫月不过思索片刻,便做了一个决定:“库木尔不好对付,只要有他在的一日,蛮人便不好去除,将我父亲的战甲拿给我!” 庄历一听,连忙站起:“万万不可!你是大将军,必然要在这里主持大局,切莫胡闹!那战场上哪里是你能去得的?” “那你们有办法除了库木尔吗?”岳紫月质问道:“若是你们都无能为力,那你们就不要阻止我,若是不取下库木尔的项上人头去见父亲和阿兄,我誓不罢休!” “月儿!你……” “庄叔!庄将军,这是军令,你必须听我的!”这是岳紫月第二次拿出了自己手中的虎符,平日里她从未拿虎符出来作威作福。 庄历一时语塞,有些无从下手,一面是军令,一面又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最终庄历还是没有阻止,却是去找了闫木青。 “庄将军,请坐!”闫木青礼貌地一指。 庄历坐了下来,胡乱地摸了自己的脸一下,整理了思绪,这才开口道:“柯副将,我有一事要麻烦你。” 闫木青给庄历倒了一碗水,开口道:“庄将军有事请讲,晚辈一定尽晚辈所能。” 庄历磨娑了一下手掌:“月儿这个姑娘一定要坚持自己的遗愿,上哪战场上去带兵,说是要取下库木尔的项上人头。” 闫木青端着碗的手一僵,看向了庄历。 庄历摇头道:“她从未上过战场,又如何知道这战场上的种种危险,那是我看大的孩子,我宁愿自己有事也不愿意她有事。” 闫木青站了起来:“庄将军,晚辈知道了,晚辈这就和将军一块去,保护着将军,定不会让窈……将军受一点伤害!” 庄历点头,感激地看着闫木青:“有你我就放心了,但是在战场上你也要注意着自己的安危,刀剑无眼!” 闫木青点头,算是记住了。 待庄历走后,闫木青觉得自己坐又不是站又不是,总觉得自己心里窝着一股子的火,却没有地方撒。 “皈依!”闫木青喊道。 皈依马上从帐子外跑进来:“大人,怎么了?” “将我的战袍从府里取回来。”闫木青又拿出了自己的剑,一遍遍地擦着。 ##第511章 请军上场 皈依却愣了一下:“大人,你这是要……不是不上的吗?” 闫木青看向皈依:“让你去你就去!” 皈依诶了一声,然后跑了出去,只是他没想明白,不是说好了不去前线的吗?怎么突然又改了主意了? 人人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可是为何他总是觉得自家大人翻脸比女人还快? 到底是什么时候,自家英明神武,山崩之时面不改色的柯大人,边得如此的暴躁了? 岳紫月穿上了西王留下的战甲,正了正自己头顶上的战盔,仿佛能感受到自己的父亲和阿哥在自己身边守着自己一般。 岳紫月在自己的心口处拍了拍:“阿爹,阿兄!你们放心吧!月儿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岳紫月正要策马带着身后一万精兵勇赴沙场,身后马蹄声却先入岳紫月的耳中。 “将军!”郝迈策马而来,穿着战甲的样子也算是有模有样的。 “你来作甚?”岳紫月问道。 郝迈对着岳紫月行了一个算正经的礼:“还请将军带上我一起去,郝迈自恃没有多厉害的能力,但是郝迈一生都愿意在这战场之上抛头颅洒热血!请将军遂了下属的意吧!” 身后带着的几百士兵皆朗声道:“请将军随了下属的意!” 岳紫月看向了郝迈,又看向了身后的一干士兵,最终还是叹气道:“既然这样你们便随我一起去吧,切记可不要再闹事了!” 郝迈拍拍胸脯:“那是自然,有我在,闹不出什么事情来。” 身后的军师一脸的不屑,就是因为有你在,才会有那么多糊涂事! 岳紫月也是想到了让郝迈继续待在军营的话,没有自己压制着,皈依会和他一日至少打上两三回,还不如带着走,让他们都磨练磨练。 “哼!就这样的还不惹事,谁信啊!”皈依打从旁边过,便听到了郝迈的保证,开口便打击道。 郝迈跟岳紫月约法三章过了,绝对不再对皈依动手,至少他自己认为自己不该在岳紫月在的时候对皈依动手,便上下看了皈依一眼:“就这样小身板,文弱书生一般,就算穿着多好的战甲都变不了真正的将士!” 皈依眼角看见了上前来的闫木青,便只能忍耐了下来:“你!你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你要仰仗我!” 郝迈不屑地一笑,没把皈依的话当回事。 岳紫月看见了皈依,就有种要看见闫木青的感觉,果不其然看见了牵着马过来的闫木青。 闫木青不习惯戴着战盔,便直接挂在了马头上,身后披着红色的战袍,就那么远远地看着岳紫月,冷冽又干净。 岳紫月有些愣神,随即又发现了自己竟然对着一个这样的人看直了眼睛,实在是! 岳紫月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那些人群之中看见萧绵绵。 萧绵绵带着两个小家伙站在人群中,看着岳紫月,对其微微一笑。 “是月儿姐姐!”袁筱筱伸手指道,脸上带着兴奋。 “对!是月儿姐姐!是月儿姐姐!”袁有兴奋地拍掌。 小孩子哪里懂得所谓的打仗到底是何事,只知道面前自己以往熟悉的人出现了,本能地感到了高兴而已。 “你们岳紫月姐姐好不好看?”萧绵绵问道。 两个小家伙皆点点头。 “岳紫月姐姐要去带着这些大哥哥们来保护你们,你们要感谢岳紫月姐姐,给岳紫月姐姐加油助威!”萧绵绵给两个小家伙说道。 “那我们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啊,怎么要岳紫月姐姐来保护我们呢!”大了一岁的袁筱筱问道。 “如果有好多好多的坏人,他们从那个大大的城门里面闯进来,要让你再也见不到阿娘,再也见不到阿爹,再也见不到弟弟了,你一个人根本就保护不了自己,那你怎么办呢!” 袁筱筱为难地皱起了小眉头:“我没有办法。” “所以这个时候,就会有很多的英雄站了出来,就像是岳紫月姐姐,还有阿青哥哥,还有很多很多的哥哥,他们都是英雄,是来保护我们不被那些坏人伤害的英雄!”萧绵绵摸了摸袁筱筱的脸。 “那我以后也要做英雄!”袁筱筱斩钉截铁道。 “我也要我也要!”袁无虽然不明白,可是还是应和着自己的姐姐。 萧绵绵欣慰一笑,亲了亲两个孩子。 “阿娘!是阿爹!”袁有伸手指了在那军队中和闫木青说笑的袁无道。 萧绵绵抬头看去,碰巧袁无似无意一般地往这边看了来,两人的眼神就这般对了上。 “阿爹!”袁筱筱大喊道,一声高过一声。 袁无此刻真的很想下马走到他的老婆孩子身边,和她们说说话,温存温存,可是他不能,他现在是一名将士! 他心中一直对西王和世子有愧,对岳紫月也有愧,这是他袁无欠她的,这是在还债。 此去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命回来,他不愿意面对他们,给他们留下一个念想,总比什么念想都没有的好。 袁筱筱见自己的阿爹迟迟不理自己,心中委屈,马上扁嘴哭了出来:“阿娘!为何阿爹不理我!阿娘!为什么!呜呜!” 萧绵绵也顾不得看袁无了,忙蹲下来轻声安慰道:“阿爹现在是个英雄,要去保护好多好多的像筱筱一样的孩子,所以阿爹只是一会不理筱筱了,筱筱不可以哭了哦!否则阿爹要担心筱筱了,阿爹就当不了英雄了。” 小姑娘马上就不哭了,挂着泪水委屈道:“那阿爹当了英雄之后还会喜欢我吗?” “会的!”萧绵绵安慰道。 “好!那阿爹去当英雄!”袁筱筱再看向袁无的眼神里带着崇拜,她的阿爹是个英雄! 闫木青突然觉得袁无不说话了,之前再街边的时候好像是看见了萧绵绵。 闫木青了然,只是伸了手过去,拍了袁无的背一下。 袁无看向可闫木青,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了。 待出了城之后,岳紫月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只看着茫茫的一片一片,抿紧了嘴唇。 不过十里路,便到了真正的战场之上,入目皆是狼藉,三三两两的士兵,坐着站着躺着的。 岳紫月加快了速度,直接到了这些临时扎营的地方。 ##第512章 共进退 守在外面的士兵最先看见了岳紫月这一整支军队,待看见那高束的大齐旗帜,这才赶紧迎了上来。 “辛苦你们了!”岳紫月宽慰道,这些将士们也不容易。 将士们一改脸上之前的疲惫。 “将军,我军一战告捷,三千死一千伤!” 岳紫月点头,这个数字还算是能够接受的,随即笑道:“好!做得好!你们都是我大齐的好儿郎,我已经支出银钱,让人亲自送到你们的家人手上了,你们在这里尽管放心,你们的家人我会帮你们照顾好!” 身在沙场,最担心的便是自己还在大齐的家人。 岳紫月组织着身后两万人,全部在此地安营扎寨,迎接即将到来的另一场恶战。 傍晚时分,岳紫月将所有的士兵都叫到了空地上,人人手上都端着一碗酒,手上捏着烤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众位将士!今日我要感谢你们,不因为我是一个女子便轻视与我,往后希望众位将士也能与我共进退!”岳紫月一口将酒喝完,然后将碗朝地上一摔。 底下欢呼声不断,他们都是军中的汉子,往日哪里见到过这样子喝酒的女人,今日一见方觉得惊奇,此起彼伏的声音不断。 甚至已经有士兵也配合着一口喝掉杯中的酒,然后大口吃着肉,将碗朝地上一摔,一扫这些日子的阴霾。 闫木青只小口下口吃着手中的烤肉,却一直看着那个笑着的姑娘,从火光里照应着的脸,线条柔和,宛如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但是那吃相是真的不忍直视,满嘴的油不说,竟然还脏到随意地拿袖子擦了便是。 闫木青皱眉,总算是压下了要去帮她擦了的心思。 一曲终了,所有将士都鼓掌叫好。 唯独闫木青从那样彭拜的笛声中听出了一种沙场无情的凄凉。 篝火也灭了,所有人都散了去,谁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事情发生。 第二日一早,岳紫月出了帐子,一言不合地走到帐子之后,准备自己活动活动。 闫木青也刚好醒来,同样也走到自己的帐子之后。 岳紫月刚一个转身,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闫木青,闫木青没有看到岳紫月,而是盯着前方的山峰看去。 昨日半醉半醒的既然没有发现,那些将士以为将军和副将军就应该住在隔壁帐子,这样议事方便一些,竟然将闫木青直接安排打了自己的帐子旁边! 岳紫月一撇嘴,刚准备转身悄悄离开。 “等等!”原来闫木青是早就知道了岳紫月在的。 岳紫月皱了眉头,没有停下脚步。 你叫我停下我就停下?我又不是你的人,凭什么听你的? “你竟要与我如此下去吗?”闫木青问道。 岳紫月终于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不是我一定要与你这样下去,而是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关系,不是吗?” 闫木青一时被岳紫月的话堵住了嘴。 是啊,两人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关系,只不过像是说了说过话的陌生人一般。 从头到尾,闫木青和岳紫月之间都从来没有过一次说明对方是谁的谁,从来都不曾有过。 岳紫月抬步离开,看来今日的早间活动是不能够自己一个人完成了。 岳紫月来到校场,发现有许多士兵都在一块操练,便起了一起操练的心思。 “将军!”有眼尖的已经看见了岳紫月。 岳紫月摆摆手,然后看着对打的两个将士,越看其所出招式的利落,便拍手叫好道:“好!漂亮!” 听到身边有大将军的夸赞声,两个人对视一眼,便越打越激烈了起来。 岳紫月恨不得现在手上有着一捧瓜子,边吃瓜子边看这令人热血澎湃的一幕。 身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场上对打的两人换了一对又一对。 突然不知道人群中谁喊了一句:“将军!你也来一个吧!” “对!将军!你也来一个吧!将军!” “是啊!我们想看将军来一个!” 岳紫月拍手的手掌一僵,有些尴尬地笑道:“我就……算了吧!” “将军!来一个吧!” “对!来一个!” 岳紫月无奈,只好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我没有你们厉害,我只会先不入流的东西,这样吧,我给你们看看别的!” 众位将士虽然对对于没有看到岳紫月的实力而感到失落,但是在看完岳紫月露出来的这一手后,那心中的崇拜之意可是让他们直接忘了之前的失落。 只见岳紫月拿出了自己的千机弩还有其她的一些类似于机关盒,袖针这一类保命的机关暗器:“你们身上有什么觉得坚硬无比的东西,都拿出来吧!” 这些将士一开始不知道到底是何意,但还是找出了自己身上觉得最坚硬的东西,摆在了岳紫月的面前。 岳紫月从里面挑出了几个物什,然后各自摆在了离自己十丈远二十丈远,五十丈远和百丈远的地方。 “等一下!我认为这个最是坚固!”一个将士拿着后盾挡在了身前。 其他的将士们看见这个后盾一出,便连连点头,显然是都觉得这后盾是最坚固的东西了。 岳紫月看了眼后盾,点点头道:“好,那我便用我手中的东西试试,五十丈之内定能刺穿它!” “不可能吧!那手中的玩意还没我一个手掌大,怎么可能能刺穿它!” “我也觉得不可能,我钢刀一个上去刀都要碎,何况是一个小玩意!” …… 岳紫月当然知道他们是不可能会相信的,便神秘一笑,没有先去刺后盾,而是直接对着刚才摆放的物件去了。 岳紫月直接放出一剑,正对着一丈内的物什而去。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皆等待着看结果。 最先冲上去的是离得最近的将士,将那东西拿起来一看:“竟然真的刺进去了,剑刺进去了最多二十公分!” 所有人皆抱着不敢相信的心态。 “一定是离的近的关系,若是离远一点,便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了!” 岳紫月笑了一下,然后将那将士递过来的箭又重新装回了自己的机关弩中,对着接下来的二十丈射了一箭。 ##第513章 箭法 没有给他们惊讶的时间,岳紫月将那射进去的箭拔了出来,又继续往三十丈的东西上射去。 往后是五十丈,一百丈…… 箭箭射穿! 所有人都咂舌,简直是不可思议! 所有人的心神便都放在那后盾之上,若是连着后盾,岳紫月手上的东西都可以射穿的话,那真地可以说是一件不可多得好武器了。 拿着后盾的将士忙跑到五十丈之外,然后蹲在后盾之后,等着岳紫月将箭射进来。 岳紫月看了一眼身边皆期待着的士兵,勾唇笑了一下,然后抬手对着那后盾,扣下了手上的扳机。 箭以常人无法看见的速度迅速地往那后盾划了过去。 所有的将士都握紧了拳头,他们现在是多么地恳切那箭能够刺穿后盾。 果然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托着后盾的将士往前跑来,脸上挂着惊喜的表情:“刺穿了刺穿了!就在我眼前!我看的真切!” 所有的将士便都围了上去,想要看一下那箭是如何刺穿这么坚固的后盾的。 在场的将士都齐齐看向了岳紫月,眼中的神色就是在告诉岳紫月,他们极想看那个可以射穿后盾的东西。 岳紫月将机关弩放在了面前的案几上:“我将此物放在这里于你们研究研究!” 众将士欢呼,显然很是开心。 马上便一窝蜂地往岳紫月这边走来,大家都你争我抢地想要亲手触碰到如此神器。 岳紫月往后退上了一步,后来见人越多了起来,几人推搡着,便又往后退了几步,想要离开人群,任由他们自己去看。 军中的将士一见到好东西,哪有不兴奋的道理,嘴中叫喊着我也要看,便不顾脚下的路,大家也都是壮实的男子,便直接横冲直撞地上去,用肉身推着肉身。 岳紫月已经一连退了好几步,却见周围涌进来的将士越来越多,皱了皱眉,想要转身直接离开校场。 只能等他们把那兴奋劲磨光了,再将机关弩拿回来了。 岳紫月刚走出两步,却觉着自己的脊背一疼,有人从后边直接撞向她,岳紫月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是谁,便发觉自己脚下已经无法站稳,而自己迎面会撞上的是那摆在场外的兵器架子,上面放着将士们今早武斗的大刀长枪。 岳紫月想要伸手扶住那兵器架子,却高估了那架子的稳定程度。 岳紫月一个伸手抓住的架子支柱,却在岳紫月的面前直直地倒了下来。 那上面可都是长枪长刀,若是直接被砸在下面,铁定是要死翘翘的。 岳紫月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让自己努力地往架子外偏移。 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了在了一瞬之间,周围的人无一能够反映过来。 岳紫月挽救了自己的生命,却没有能挽救自己的的脚。 架子倒下来的同时,岳紫月也直直地摔了下去。 下意识地用手肘撑住了地面,岳紫月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直直地摔在硬泥地上的冲撞力道是有多么的大。 而自己的脚上更是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就不应该出那个风头的啊!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倒是来个人啊!救救我啊!这里倒了个人啊!”岳紫月有气无力地哀嚎道。 终于是被人看见了,岳紫月能感觉到自己脚上的架子被人直接抬起,然后自己的脚终于得救了。 “谢谢!”岳紫月头也没回地道谢。 然后想要活动活动自己的脚,看看自己能不能站起来。 可是一动便能感觉到自己脚上的疼痛“嘶!” 岳紫月吃痛。 “这位仁兄,你能不能再帮一个忙!将我……将我从地上扶起来。”岳紫月转头,只能看见那个人的鞋和衣摆,其他的便都看不见。 闫木青看着毫无形象地躺倒在地上的岳紫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认命地将人从地上拎了起来。 岳紫月被人撞倒后又被那架子压在身下,闫木青当时竟然发现了自己心中的着急! 被扶起来之后,岳紫月有些站不住,只能一只脚站在地上,另一只弯其,脱离了地面。 岳紫月单脚跳了几下,突然被脚下的石子又要绊倒,闫木青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岳紫月,避免了岳紫月一次脸朝地的危机。 “多谢!这次真的谢谢你了!”岳紫月回头,想看在身后扶住自己的人是谁。 这一看之下,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渐渐转为了不满:“你来干嘛?以为我会感激你吗?说不定推我的那个人就是你。” 闫木青有些无奈,看向了岳紫月,刚要说话。 岳紫月却想将自己的手臂从闫木青的手中甩开,谁知道这刚一甩,就一下感觉到了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嘶!好疼!” “弄疼你了?”闫木青连忙想要看岳紫月的手臂,以为是自己抓疼了她。 岳紫月却将手直接抽回,然后护住了自己的手腕:“别自作多情了,不用你管!” 抬起自己的一直脚,然后护住了自己的手腕,一瘸一拐地想要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闫木青皱眉,直接拉住了还没走几步的岳紫月,然后直接抬了起来:“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可是你现在是军中最主要的将领,你得为全军的人作考虑,若你自己这般逞能回去,不会让你自己更好,只会让你的伤更重!” 岳紫月挣扎了几下:“你放我下来!我不要你管!” 闫木青却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带人进了随军大夫的帐子,找了几罐外敷的膏药,然后在岳紫月的面前蹲下,伸手要解开岳紫月的鞋子。 “你……你干嘛!”岳紫月将自己的脚往旁边一移,可是这下有感觉到自己脚腕上传来的疼痛。 闫木青没有理会岳紫月,直接一把抓过岳紫月的小腿,然后将鞋脱下来,刚准备把岳紫月的袜子脱掉的时候,岳紫月连忙摇头,却红了脸:“我,我自己来,不……不需要你!” 闫木青却一把抓过了岳紫月的手腕,只见两只手的手腕和手掌上都是刮擦的痕迹,从里面渗透出了丝丝的鲜血。 岳紫月的手本来就白,手腕也是细小,这样一看之下,便感觉这伤有些触目惊心了。 闫木青看向了岳紫月,再看了看岳紫月手腕上的伤。 ##第514章 上药 岳紫月瞪了闫木青一眼,也知道自己这样不能自己涂药了,便默不作声,由着闫木青将自己的袜子脱掉。 这是闫木青第一次看见岳紫月的脚,准确来说是第一次看见出了闫雪以外,第一个姑娘的脚。 岳紫月的脚就如雪拧糕一般,白里透着红,闫木青一只手掌便能将岳紫月的脚整个握在手里。 闫木青却死死拉住了岳紫月的小腿,开口道:“忍着点!若不将淤血消除,你别想好了!” 闫木青直接上手,混着膏药一遍遍地给岳紫月的脚腕上消肿,那药涂上去带着一丝丝的凉,本来是疼的,可是不知道是药的原因还是什么,岳紫月竟然感觉不到疼了,竟闭上了眼睛享受了起来。 突然岳紫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睁开了眼睛。 她现在是在干什么啊!明明眼前这个人是自己最讨厌的人,她竟然还会让他给自己上药,竟然还觉得他揉的很好? 岳紫月一把将自己的脚抽了出来,这次闫木青没有防备,岳紫月的脚便很轻易地从闫木青的手中抽出。 仿佛那上面还留着他的力道。 岳紫月第一次脸上出现了慌乱,连忙掩饰道:“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怎么样!” 闫木青只是拿着另一罐药,然后将盖子打开:“我知道,我只是帮你涂药罢了!换做是谁,我都会这样!” 闫木青一句为了不让岳紫月介意的话,却成功地让岳紫月介意了。 岳紫月感觉是自己多想了,人家只是单纯地帮她上个药而已,若是遇到了其他的女子,他也会这么亲力亲为地帮她上药。 也是!这不就是自己多想了是什么? 岳紫月冷哼一声:“既然是这样最好,省的我以为你是来故意讨好我的。” 闫木青却拉过了岳紫月的手腕,将药涂在了岳紫月的手腕上,再接着是另一个手腕。 过程中没有再看岳紫月一眼。 闫木青收了药,然后站得离岳紫月远了一些:“我会叫人来将你送回去!”然后直接就出了帐子,脸看也不看岳紫月一眼。 岳紫月心中突然有气,就这么将自己丢下了?当初要擦药的是他!现在丢下自己不闻不问的也是他!真是疯子! 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她当初真是瞎了眼! 待岳紫月被人抬了回去之后,她便觉得有些心绪不宁,接连着几天便都是这样子。 将身边所有的事务都看成了闫木青,能瞪则瞪,能打则打。 营中所有的将士便都知道了,进军这几日心情实在是不好,没事千万不要去惹她。 有一个将士表示自己很无辜,他不过就是在将军面前提了一句茶凉了,将军就用极为不满的眼神看了自己许久。 直到现在他都觉得将军没有给自己好脸色看。 直到听到了蛮人再次进攻的消息,所有将士的心首先不是一提,而是直接落回了位置。 终于啊!终于那些蛮人来找存在感了,否则这样子下去,他们会被将军的莫名其妙的怒意直接一掌拍死啊! 况且将军手上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若是哪一天突然一个不开心,对着自己就用了上来,这小命就交代上了啊! 这下好了!这下子蛮人打进来了,将军气势汹汹地去大帐中议事了,他们终于可以松快松快了!将军终于有地方可以泄气了! 岳紫月刚走进议事的帐子,便在人群中看见了闫木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咬住了后槽牙,才忍住没有动手。 那时候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就在前几天她想起来了,当时司马楠可是告诉自己她怀孕了! 闫木青自然是知道的,为什么! 为什么最后司马楠死了,闫木青竟然半点的伤心都没有,司马楠肚子里不是还有她的孩子吗? 岳紫月越想越气,看向闫木青的眼神也带着怒意。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便来说说对这次蛮人明知道我军实力的情况之下还这般大着胆子来挑衅,是有何缘由?” 一个个皆沉默了许久,其中一个将领开口道:“这还有什么原因可言吗?那些蛮人并无脑子,以为自己歇了几天就无敌了,所以又来送死了呗!” 郝迈听后哈哈大笑起来:“我也觉得!都是不自量力的东西,直接杀上去便是!” 军师摇了摇头:“若是他们真的有那么笨的话,就不会与我们周旋了这么多年了!” 所有人便都被这一句话噎住,各自不说话,只是低头。 对啊!若是蛮人真的那么蠢笨,也不至于与他们这些人周旋了这么多年,也未有结果。 闫木青沉吟了片刻,开口道:“蛮人此意是想进行试探,试探我军兵力,并无攻意,不过一战,他们自会退回草原,然后再斟酌如何与我军抗衡!” 此话一出,引来了许多人的赞同,皆纷纷点头,觉得大概就有这个意思。 岳紫月心中不满,看向闫木青的眼神越来越厌恶:“若仅仅只是试探,断不会是这么大的阵仗,他们无非是想让我们越攻越前,在我们进入圈套,打到草原五路可退之时,再将我们一网打尽!柯副将可别忘了,蛮人首领库木尔可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岳紫月说话时直逼闫木青的眼睛,不打算放过闫木青一般。 这下所有人都觉得岳紫月讲的也没有问题,而闫木青讲的也有几分道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军师只好开口道:“敢问二位将军的解决办法是?” 不管两人意见到底一不一致,但是如果两人的解决办法是一致的,便可以不用纠结,直接用便是,这样也能缓解两位之间的矛盾。 众人也看着岳紫月和闫木青,希望二人可以有一致的说法,那么这叫事情就好办了。 “此时就是一网打尽的最好机会,将所有的兵马都派出去,不正好是一网打尽吗?”岳紫月嗤之以鼻。 闫木青皱了眉头,为何岳紫月连一些极为简单的事情都没有发现?若是将所有的兵马都派遣了出去,一旦遇到任何变数,才真的是穷途末路! ##第515章 意见不同 就连库木尔,也绝对不可能将自己所有的兵马都派出来,凡事都要给自己留后手! 当他们有兵马支援的时候,而我方却还是势均力敌,那么有多少人都没有用了! 打仗靠的不是人多,而是战术! 岳紫月却是被气昏了脑袋,一味地认为将所有的士兵派出去,直接一鼓作气的好。 可是闫木青却认为此事应该细水长流,不急于一时,我们暂时还不知道蛮人有多少底牌没有出,这样贸然地动作,会招致不好的后果。 军师便这般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句,顿时没有了方向。 一面是主将一面是副将,副将说的他自然认为更有道理一些,但是主将的话他又不好随意的反驳。 军师不得不感叹一句:做人楠!做军营中的人更难! 岳紫月一拍桌子便掀帐子离开,跟如此之人还有什么好聊的! 既然这般的胆小,连拼一拼的勇气都没有,还以为是什么英雄豪杰,不过是一只碰见人就跑的老鼠! 军师满脸为难:“这……” 闫木青看向军师,点了点头道:“放心,我会与她讲明白的,你与其他人继续谈论便是!” 军师点点头,那也只能这样了!只希望这个一意孤行的将军,能够听一听吧! 岳紫月没走出多远,便听到后边的脚步声。 “哟,这是还要跟我继续争辩呢!别忘了,这军营里,谁是主将,谁是副将,谁更应该听谁的!”岳紫月知道是闫木青,便直接开口讽刺道。 闫木青泯唇不说话,许久才开了口:“你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你想一想,你会在最开始的时候便将自己的底牌暴露在人前吗?” 岳紫月本不想听,可是奈何自己不能够真正地堵住自己的耳朵,还是将闫木青的话听了进去,脑海里竟然真的在想这个问题。 答案很显然的是不会,谁也不会将自己的底牌最先暴露在人前。 闫木青知道岳紫月是听了进去了,便继续与岳紫月说道:“对于蛮人来说,草原是他们最后的底牌了,你说的没错,他们迟早会把我们引入草原,然后让我们与其进行最后的一站,但是在这之前,他们必须要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少实力能与之抗衡。” 岳紫月当然不是不知道这种事情,她只是气不过罢了,就是想要在这里与闫木青作对,偏偏就要让他在哪里都不痛快才好。 闫木青转念一想就知道岳紫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抿了抿唇,有些不太高兴:“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是现在不是争论你我问题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蛮人,相信你是最不愿意看见他们猖狂的人,西王和世子也不会愿意他么能够那么猖獗!” 岳紫月最终叹了口气,是啊!自己不能再这上面开玩笑,也不能拿这件事情去赌气! 这里头是父兄的心血,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气极而毁于一旦,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能够在这里给蛮人重重的一击! 岳紫月妥协了,她点点头道:“我知道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我没意见!” 但是绝对不能改变岳紫月对闫木青的嫌恶程度。 闫木青点头,见总算是劝住了,便准备离开去吩咐下面的人,却望见了岳紫月向前走路的脚步有些不是那么自然。 斟酌片刻,便开口问道:“你的脚……还好吧?” 上次见岳紫月那么抗拒自己,便不再多待,怕岳紫月逼急了拒绝行医,便只好自己离开,安排了人来给她敷药上药。 之后再也没去关心过,怕她知道了更加厌恶自己,对自己造成伤害。 岳紫月马上又恢复了那满眼不屑的模样,看向了闫木青:“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好没好,与你有何关系?莫非,我真是你撞的?” 闫木青便不再言语了,看来是好了,不然也不会走的那么快,至少是八成好了。 岳紫月却知道自己此刻现在的心情是如何的,闫木青突然的那句关心,让岳紫月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呵!怕不是碰见一个姑娘,他都会这么关心吧! 往后几日吃哟便都在忙碌中度过,一会要去处理这个事情一会要去处理那个事情,她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拉着军师开口道:“我快疯了啊!你们军营里除了打仗,怎么还有那么多的破事!脸一天下多少米都要问我?可以请一个助手吗?” 军师摇摇头:“将军,这些都是基本要做的事情,以前世子在的时候,也是要自己处理的,没人会帮忙的!” 岳紫月一个头两个大,她当初是为了什么要答应这个将军的位置的啊! 是为了责任吗?不是!是为了报仇啊! 可是现在仇还没报,感觉自己就要被仇恨整垮了啊! “苍天啊!拯救一下我吧!再这样处理下去,我的灵魂就要脱离我的身体,我的脑子就要不属于我,我就不再会是我自己了啊!” “那边说末将平日里除了动嘴便什么也不需要干了,认为末将太闲了!”军师捧着公文笑道,像是在给岳紫月解释。 岳紫月耸了耸肩:“既然这样,便辛苦军师了!” 军师忙点头道:“不辛苦!不辛苦!” 废话,又不是真的是他批的公文,他当然一点都不辛苦了! 只见军师在辞了岳紫月之后,往自己帐子的方向走去,可是刚到帐子前,便直接拐了一个弯,将手中的公文直接塞到了站在外边等着的皈依手上。 “哎呀,路上碰到了将军,差一些就被发现了。”军师长吁了一口气,这要是被发现了,总觉得不是感动,是一顿暴风雪啊! 军师真不是没看出来,副将军绝对有问题,他只不过是和周围的人抱怨一下将军一处理军中的事务就头疼,没想到刚好被走过来的副将听见了。 副将倒好,直接拉着自己道:“以后军中的事务直接送到我的帐子里。” 军师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干什么? “将军,这……” 闫木青眼神一横:“难道我不能处理军中的事务?” 军师马上点头:“可以!可以!” 自那日以后,军师便直接将手中拿到的军务给了闫木青,让岳紫月重新变得像以往一般无所事事。 ##第516章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皈依想到这,冷哼一声,开口道:“还不是为了这个女人,否则我们家大人何以这么劳累,她以为军中就是直接带兵出去打仗就是了?要不是因为我家大人忙前忙后的操持,这营中早就乱了!现在连处理一些琐事都嫌累!” 军师尴尬的一笑,起初他以为柯将军想要这么急着将公文揽到了自己手上来,是想要专权,没想到纯粹是为了不让将军那么累! “大人也是!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又要帮她处理她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皈依这样的一看就知道是没有喜欢过女孩子的,否则便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只有军师捋了捋胡子,感情的事情都是这样的,那都是姜太公钓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一个个的反而都乐在其中呢! 皈依将手中的公文拿进闫木青的帐子。 闫木青坐在案几上,手中正写着什么,看见皈依进来,便直接伸手。 皈依极不情愿地将手中的公文递给闫木青。 闫木青接过,却突然皱了眉头,将公文挡在了嘴前。 “咳咳!咳咳咳!”闫木青捂住了嘴,咳嗽了几声。 皈依的心马上提了起来:“大人,你这是受寒了,西北的天气一直不好,大人还是歇上几天吧!” 闫木青看了皈依一眼:“不就是咳几声罢了,没那么容易受寒。” 皈依脸上明显的不相信,闫木青平日里身体极好,极少会有咳嗽这些的病,生病的几次也都是在整晚整晚的不睡觉,为一些公务而劳心劳神的时候。 这次也不例外,昨夜他见闫木青的帐子中的灯很晚才灭,就知道昨夜闫木青又连夜处理公务了。 不止昨天夜里,最近几天连夜的,大人都很晚才歇下。 “大人!你好歹也为自己考虑一下啊!若是……” “住嘴!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了,你下去吧!”闫木青低头翻看着手中的纸,再也没有看皈依一眼。 皈依咬了咬牙,转身出去。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若不是她在当初的时候总是缠着大人,让大人对他动了心,结果反过来又讨厌起大人了,鬼知道这个女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若不是为了大人,他绝对会将这个女人直接砍死! 岳紫月夜里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觉,虽然此次又将蛮人击退,成功地将库木尔打退回了草原,躲着不敢再出来,但是绝对不能再这般坐以待毙,否则迟早都是被欺负的份! 如今他们定是元气大伤,若现在不去给他们更深的一击,否则待他们养好伤后,倒霉的便是自己了! 岳紫月直接翻身坐起:“既然这样!就这么办!若我再不出手,可就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于是第二日一早,岳紫月便整装待发,站在了校场上:“将士们!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等着他们上门挑衅是弱者的行为,我们作为强者,当然要去直接给他们重重一击,让他们看看我们大齐的军队是一头东方的巨龙!而他们是被我们追逐的老鼠!谁愿意与我一起重振我军威风!” 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自然不愿意做那只会躲躲藏藏在后边等着人家挑衅的看门狗。 更多的却是为了那军功而去,试问谁不想往高处走! 而往高处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一直大胜仗,他们便就有机会站在高处,受别人的敬仰。 “我去!” “我也去!” “算我一个!” “我也算一个!” …… 岳紫月笑看着这些将士们,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却都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人,皆值得尊敬! 郝迈刚巧经过,将一切尽收眼底,眼中有着炙热:“将军!若是这样好玩的事情不带我一个,岂不是很没意思?” 岳紫月回头,看见郝迈几步走来,眼中是上战场的疯狂。 他都憋坏了!来之前庄历把自己叫了去,让自己务必跟着岳紫月,千万万不能让岳紫月有什么事情。 军师一下子搞不清楚了,这不是为了不让大将军累到,会直接代替处理公务的吗?为何听到了岳紫月要去攻打蛮人,反而像是岳紫月要去吃饭一样的普通呢! “我也正有此意!”闫木青说完这句话又皱起眉头咳嗽了几声。 皈依赶紧将手中的茶水送了上去。 闫木青只看了一眼,便放在了案几上,沉着道:“化被动为主动!” 军师停笔一思索,便将其中的环节想通,略点了一下头,便也知道闫木青为何不加以阻拦了。 这次岳紫月的想法的确是没有错,正是抓住了在敌军处于弱势之时乘胜追击,若无意外,胜是必然的! 皈依却自己去帐外打听了具体的消息,至少要知道情况,若是这次岳紫月又要继续软来,他可要拦着大人,最好是让那女人吃上一些苦头才好! 这一打听之下,更是觉得好气又好笑,一张脸极为复杂,站在闫木青的旁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你有话要讲?”闫木青看了一眼皈依,将手中的笔放下,掩嘴咳嗽了几声。 最近闫木青的咳嗽越来越频繁了。 皈依挣扎了一下,开口道:“小的去打听了,这次池……大将军出兵,是要带着郝迈那支训练散漫的兵对的。” 闫木青握紧了自己腰侧的剑,凝眉不语。 皈依撇撇嘴,好了!大人又在担心了,可惜人家又不知道了!白担心什么呢!真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拉客! “大人,您近日的身子如何您自己是知道的,上战场的一事,不管您如何坚持,小的绝对不会同意大人要跟着上战场!”皈依这一次是打着自己的命在阻止闫木青上战场。 的确,此时自己这般,是不适宜再去战场上的,若是…… 带上郝迈一人可行,若是郝迈所带的所有的将士都带上,那整个队伍就会因为因为他们而全部搅浑! 军中最忌讳的就是自由散漫,眼里毫无军纪可言。 闫木青知道皈依担心自己,只是绝对不能让他们毁了这整个局:“不去可以,把他们叫来!” 皈依一咬牙,总比直接上战场的好,待会若是发生什么,自己也照应一下便是。 ##第517章 自负将领 郝迈今日心情好,皈依的几句挑衅也就当玩笑听了进去,带着自己的将士浩浩荡荡地来了闫木青的帐子外。 闫木青早就站在帐子外等着了,待看见郝迈他们来的时候,刚要开口说话,一口冷风灌进了嘴里,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郝迈笑了一下,本来就看不惯京城突然调过来的人可以直接踩在他的头上,这下一看闫木青脸色苍白,不住咳嗽,便心中好笑,开口讽刺道:“哟,我们的副将军承受不住了,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军营里什么样的人都收呢!”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郝迈说话的时候,看了几眼站在一旁的皈依。 皈依当然成功的被郝迈的模样激怒,正想着骂回去,却撇见了闫木青警告的眼神,生生地憋住,只是冷哼一声。 郝迈看向了皈依,又看向了闫木青:“副将就是副将,脾气总比某些不是副将的人好一些。” “你所带之人,皆是杂乱无章之辈,咳咳……今日让你过来,便是希望你能多花些心思管教管教。” 郝迈并未生气,只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这话说的,我之前酒说过,我管的人怎么样,需要你去教?” “咳咳咳!若你所管之人,会让我们输呢!” 郝迈脸色不满:“放屁!你胡言乱语,看不惯便直说,我郝迈何时输过!” “又没说是你会输,只是说你带的人,会拖后腿而已!”皈依抓住机会讽刺道。 郝迈还未来得及发火,闫木青便开口道:“只要你带的人,在列阵的情况之下,朝我攻过来,能够伤我,那我便收回刚才的话,对你们道歉!咳咳!” “道歉有什么用?我要你副将的位置!”郝迈狮子大开口。 皈依就要拔剑:“你未免也太嚣张了一点!” 郝迈看也不看皈依,只对着身后的将士们说道:“你们可听见了,这可是一个大好的展示你们的机会,就让副将看看,你们的实力到底如何!” 这些将士跟着郝迈其他的没有怎么学会,却是将自负学了个十足十! 个个都认为自己面前站的不过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人罢了,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对待此事的态度也散漫了几分。 激战一触即发! 闫木青看他们将队列摆好,这个倒是有模有样了一些。 “一起上!”闫木青将手背负,看着他们,眼中是淡淡的不屑。 将士们面面相觑,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大胆的跟他们提这么不自量力的要求,既然这样,那就给他好看便是。 于是他们都拿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根据自己平时练的功法,朝自己认为的对的地方,向闫木青攻去。 皈依本来很是着急,若是放在平时,他大可以直接袖手旁观,然后看着自家大人威风,而现在闫木青却感染了风寒,实力比之平常,自然有所下降。 自己这个想法刚一出,但是在看见面前这样一幕的时候,顿时也顾不上什么帮不帮忙了,抱臂看好戏一般地站着,显然已经不担心什么了。 郝迈终于看不下去了:“一起攻啊!一起啊!没让你们往这又往那的!都是一群废物!废物!一起攻会不会啊!他就一个人,你们几个人对他左侧,几人攻其右侧,耗也能耗掉他,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皈依看着郝迈跳脚:“哦!原来你是知道该怎么打仗的啊!我还以为你是真不知道呢,所以交出来的人才是这样的!” “不攻自破!”闫木青看着倒了一地横七竖八的人,眼神冰冷,带着不屑。 皈依上次也遭到他们群起而攻,但是那时他们是从四面八方散着过来的,自己花了些力气将他们击退,没有看出来他们到底有多散。 而这次却是千真万确地看到了他们散乱的程度。 之前操练的时候只觉得他们太违抗命令了,不懂得执行。 现在看来不仅不懂得执行命令,是压根没有教过吧! 郝迈脸色极为难看,直接上前去踢了躺在地上嚎叫的将士:“就你们这样的!上去便直接被砍了都不知道喊的!” 闫木青这才收回了手,他连剑都没有机会拔。 “这下郝将军可看出来问题的所在了?”闫木青看向郝迈,直言不讳。 郝迈脸色难看,但不是什么不会负责人之人,否则就他这个性子,早就被庄历一脚踢出了军营。 “我自然是看见了他们的问题所在,也枉费了你一番心思提点。”郝迈脸上还是一副不愿意屈服的表情,但还是不情愿地承认了自己的过失。 闫木青眼中有着赞赏,还好不是什么真正蠢笨之人。 “郝将军所带将士的实力皆不错,若是好好整顿整顿,军功自然会有!”闫木青眼神平静地看向了郝迈。 郝迈哼了一声,似是承认了闫木青的夸赞,然后对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一群道:“还不快走,我要带你们回去好好教育一番,以往是我对你们太松懈了!” 皈依看着他们都灰溜溜地离开,心情极好:“还是大人有办法,看他们以后还如何嚣张!” 闫木青看了一眼皈依,转身进了帐子,突然眼前一黑,脚步有些不稳。 “大人!”皈依眼疾手快。 闫木青推开了皈依扶着自己的手,晃了晃眼,开口道:“我没事,许是昨夜没有睡好!” “那大人赶紧去歇息吧!”皈依左右看着无事,便劝闫木青道。 闫木青摇头,眼前恢复了清明,看向了皈依:“熬些苦根子过来就是,我没事。” 皈依拗不过闫木青,便去给闫木青备药去了。 待将药熬好了回来之后,却见闫木青已经趴在案几上睡着了,眼底的乌黑十分明显。 难得闫木青睡下,皈依将棉被抱过来盖在闫木青的身上,然后将药又重新端出去热着。 本来这些事情都是应该那个女人来干的,就应该让她来照顾一下大人,让她知道大人为了她,到底做了多少! 而岳紫月这会怕是不会知道了,她已经在忙着整顿所有的将士,准备直接明天发兵,打蛮人一个措手不及。 ##第518章 鼓舞士气 岳紫月抬头,看见了郝迈带兵在一旁操练,那吼声如雷一般,将底下的人骂的狗血淋头。 “这怎么了?”岳紫月走过去。 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往郝迈可是不论如何也不愿意操练兵马的,今日竟然这般认真地训斥道。 “都是我的不好,既然没发现他们散乱成了这样,今日若是不将他们训好,怕是会给大家拖后腿!”郝迈实诚地答道。 还没说上几句,郝迈便开始赶人了。 岳紫月耸耸肩,既然那么认真,那也不好打扰他。 岳紫月激动地一夜都没有睡着,第二日一早打着哈欠出了帐子,待看见了齐齐站着的士兵之后,顿时娇躯一震,这才想起来自己今日是要带兵的,马上转身进了帐篷,正了正自己的着装,这才走了出来,脸上一扫最初的困倦。 郝迈大跨步走过来,身后跟着昨日他整晚到半夜带着的兵。 本以为他们会满脸颓然,没想到个个精神抖擞,比身后站着的精兵还正规一些。 岳紫月一脸惊叹:“可以啊你!这么快就让他们变得如此神气!” 郝迈扯着脸皮一笑,他才不会说昨日半夜是闫木青整宿训的兵呢!否则丢的绝对是自己的面子! 岳紫月牵过已经给自己准备好的战马,将头盔往自己头上一戴,上面的流苏随着山峰摆动着,岳紫月牵马一回头,朗声喊道:“诸位将士皆是英勇豪杰,齐军必胜!” 岳紫月一举手中的剑。 “齐军必胜!齐军必胜!齐军必胜!” 岳紫月翻身上马,带头朝前策马而去,身后将士皆上马跟随,扬起的沙尘漫天,带着不绝的气势。 “咳咳!咳咳!”闫木青捂住了嘴,咳嗽了几声。 皈依看着闫木青剧烈的咳嗽,心中都快升起了大火,昨日明明已经睡下,竟然半夜还要起身去帮着那个自大的人带兵,到现在就没有合过眼! “大人!你这般作践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那女人可没那么好心会对你感恩戴德!” 闫木青皱眉:“都说我自愿的,怪不得她!”谁让自己一直瞒着她那个事实,否则她也不会…… 身后的其他人也跟着库木尔笑了起来。 郝迈最是不能忍受,抄起手中的大刀就冲了上去:“废话那么多,有你们好看的,真是要给你们一个教训,让你们看看爷爷我是那么好欺负的!” 激战一触即发! 库木尔对敌郝迈,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他本以为大齐的皇帝如今是一个软弱无能之人,大齐还不是随意攻克便是,却不想这么些时日下来,竟被他们打得连连败退! 西王池湛和西王世子池禛早就死在了他的大刀之下,对于库木尔来讲,这两个人就是大齐最能打的了,却没想到,这些兵马在没有了西王和西王世子之后,竟然还能这么顽强。 今日一见领兵之人竟然是一年岁不大的女子,更是嗤之以鼻,断定此战是会反败为胜的。 一个女子能懂什么是打仗? 西王都能死在自己的刀下,还怕一个区区女子不成! 岳紫月只扬起了手中的剑,加入了这场厮杀。 库木尔早知形势不对,马上命令撤退数百步,后直接吩咐道:“儿郎们!拿起你们手中的弓!让他们看看我们草原的威风!” 库木尔最有自信的便是他的骑射队伍,当年可是也给了西王不小的打击。 岳紫月看向郝迈,郝迈马上会意:“退回来!列阵!” 库木尔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自己这边损失掉了近千枝的弓箭,却并未伤及对面多少,少有士兵中箭。 这要是还看不出来,库木尔就是一个傻子。 郝迈身后的那队将士,在郝迈一声令下后,迅速退了回去,甚至带着身后的所有人都在最快的速度下完成了布阵! 岳紫月眼底洋溢着自信,看向了库木尔:“我猜你们的箭也没有多少了吧!” 库木尔脸色极为不好,就这么看着岳紫月。 “礼尚往来,我们大齐也要库统领看看我们大齐的弓箭手是不是也能媲美呢!” 岳紫月将手高举过头顶,挥了两下:“放箭!” 黄伍延不愧是前朝的武将,手下带出来的这一队骑射兵,的确是有些看头可言的,至少发出去的剑都能找到目标,箭无虚发! 库木尔虽然已经做出了反应,但是却已经为时已晚,军心乱了,气势便没有了,眼下已经合不起来了。 “撤!”如果在这样下去,迟早要吃个大亏,库木尔现在只有一个退路可言了,那就是退回草原。 岳紫月哪里肯让库木尔那么轻易逃了去。 千钧一发之际,岳紫月掏出了自己袖中的机关弩,对着库木尔射去。 哪知库木尔正巧一回头,便看见了正要往自己心口射的箭,伸手用刀一挡,那箭便射入了他的右手臂。 库木尔吃痛,还是忍着疼调转了马车,朝身后逃开了去。 岳紫月正要去追,却被好迈拉住了:“穷寇莫追!” 再往后就是草原,此次出兵本就没有做好要入草原的准备,这样贸然追过去,成王也会成败寇。 岳紫月嗤了一声:“也好,那一箭就够他受的了!班师回朝!” 真是可惜,没有一箭就了解了他! “情况如何?”岳紫月问道。 “哈哈哈哈!今日一丈打的极为轻松,不出一天,便将他们直接打回了老巢!”郝迈咧着嘴笑道。 底下一士兵上前来,将手中一支箭递给岳紫月:“将军,此剑与其余受伤士兵身上的箭不一样。” 岳紫月拿起,仔细看下来,竟然觉得此箭的箭头格外的熟悉。 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这支箭呢? “此箭可能分辨是谁的箭?”岳紫月问道。 郝迈伸手拿过,只看了一眼,便不屑道:“这是库木尔的箭,箭头刻有他们的蛮族文字,我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这箭就是库木尔的!” “没想到这个小人,竟然还趁乱玩阴的,怕是这箭是冲你来的,只是被谁拿后盾给挡了吧!”郝迈将箭又仍回了岳紫月的手中,一刻都不愿意多拿。 ##第519章 冥冥之中的缘分 “这上面的两个字写的是逐月二字呢!” 岳紫月想起来了,满吉在自己昏倒之前,拿着那把箭头研究了一会。 握着手中的这把箭,没有想到再这里竟然还能看见这纸箭。 也就是说那只母狼,是库木尔射的! 冥冥之中竟然还有这样一次“缘分”! 司马嶺坐在偌大的殿内,听着从军营里传回来的消息,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高兴道:“我大齐将士个个有勇有谋!为我大齐天下太平出力甚多,朕很是欣慰!都重重有赏!池爱卿履立战功,朕便赏她良田万亩,宅基一房!” 家兴点头,开始让下边的人赶紧将赏赐写好,然后派人直接送去了军营。 “皇上!” 司马嶺看了过去,这是新晋的状元郎,林殊晏。 司马嶺见其胆识不错,文章也写的好,便抬了莫炎为左相,然后将他立了府尹的位置。 “林爱卿可有事要说?” “臣认为,池将军虽为女子,但巾帼不让须眉,臣很是敬佩,只是皇上,即使池将军仅仅是个女子,皇上在这上面也不能掉以轻心了去!”林殊晏说道。 “臣不敢啊皇上!”林殊晏这人胆子小了一些,也是出于史书的祸害,觉得一朝之内,总有些不安分的武将。 “若是朕哪一日重用了你,可是他人却在朕的面前参你一本,你该如何做想?”司马嶺看向林殊晏。 林殊晏也不是什么愚笨之人,这一想便想明白了来,直说自己错了,是自己的想法不够周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岳紫月这会却是刚回到帐子里,正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好让自己放松放松。 可刚这边准备躺下,帐外就有人喊道:“将军,下官有事禀报!”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军师的! 岳紫月又穿上了鞋袜,安安稳稳地坐在了自己的案几前:“进来!” 军师环抱着手,然后有些“猥琐”地走了进来。 岳紫月的双眼就随着军师的动作在动。 之间军师走到岳紫月的案几前,然后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纸包,放在了岳紫月的面前,然后后退了一步,做英勇就义状。 岳紫月疑惑地拿起了自己面前的纸包,闻了闻,一股子的书香气息,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何物?” 军师看了岳紫月好几眼:“将军自己打开便知道了。” 岳紫月瞪了一眼那白了胡子的军师,是不是让他跟黄老走的太近了,都有些为老不尊的感觉,卖起关子来一个比一个叫人恐惧。 这么一想,岳紫月都觉得这个纸包只要自己一打开,就可能会有什么暗器出来,比如说狗! “这里面不会有狗吧?”岳紫月便这么问了出来。 军师感觉自己快要站不稳了:“姑奶奶!这里能塞的下狗吗?若是能你给我塞一个看看!” 岳紫月撇嘴,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嘀咕道:“不懂得风趣!” 手上的这个东西,对岳紫月来说,的确是沉重的很了,甚至比狗还要可怕。 岳紫月将纸包一丢,道:“不是说了这些公文都是你来看了吗?你这攒了几日的公文了!竟然是要等着我回来看的!” 军师赶紧再将那纸包捡了回来,抓了自己还是乌黑亮丽的秀发:“这公文我哪里真的敢开啊!以往的那些,也都不是我看的啊!” 岳紫月皱眉:“不是你看的?那是谁看的?” 军师动了动嘴唇,却不说话。 “你不说是吧,那我就军法伺候了,竟然将那么重要的军机处公文随意交给别人看!”岳紫月作势要写状纸。 军师赶紧拦住岳紫月:“我说!我说!但是我说了,将军您别说是我的说的啊!” “还不赶紧说!”岳紫月想揍人。 “是副将军!副将军他说要看公文的,所以那些日子的都是副将军处理的。” “那就将这些个再送给他不就好了,他不是愿意看吗?”岳紫月扬了扬手中的纸包。 “这两天副将实在是没有时间,所以才积压到将军您回来。”军师也奇怪,他前日去送公文的时候,皈依吧自己拦在了外边,说现在起不用再给福将军送公文了,副将军没有精力再处理了。 那日他便没送,没想到闫木青也没有来找自己,便以为是真的不要送了,于是便将这两日的全部累计到了岳紫月回来。 岳紫月正准备讽刺几句,帐子却从外边被人掀开,郝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岳紫月也不在意,只是看着郝迈道:“郝将军此战英勇,手下的将士们不愧是一晚上带出来的结果,果真有勇有谋,令人赞扬!” 郝迈这回却红着脸看向了岳紫月,吐了一口浊气,开口道:“那日的兵后半夜都不是我带的!” “那是谁啊!”军师替岳紫月问道。 郝迈看了一眼军师,又看了一眼岳紫月,然后低下头去:“是柯将军!” “是谁?”岳紫月这次是真的没有听清,平日里郝迈的嗓音极大,怎么听都能听见,但是今日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连郝迈说话都能这么斯文了? 军师哦了一句,倒是听清楚了:“是柯副将军带的!” “所以他这几日连公文都不看,是改行带兵去了?”岳紫月诧异道,没想打闫木青的路子还是很广的嘛,真的是什么都要沾一些才肯罢休。 说起那日晚上带兵,闫木青像是刚从睡梦中起来一般,出了帐子脸上还有些不太精神,不住地咳嗽。 北疆早上的露水气特别重,空气中都有些干湿干湿的,对闫木青来说是有些不舒服的。 但是那日闫木青还是坚持着把他们的一个个细节全部都过了一遍,这才在天完全亮之前,将这组杂乱无章的将士训练成了比谁都有秩序。 郝迈从那时起便隐隐有些佩服闫木青,他们都光顾着高兴,却没发现闫木青的发髻和额头上早就布满了细细的水珠。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留下的汗水和清晨露珠的水气,让闫木青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支撑不住。 岳紫月走后这几日,闫木青依旧在强撑着维系好军营的一切,但是公文是皈依自说自话让军师撤掉的。 ##第520章 贡献有目共睹 闫木青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直到听到了岳紫月已经班师的时候,这才拿出帕子捂着嘴咳嗽了一声,却咳出了血,随后便直接昏倒在了帐子内的案几前,不省人事。 “将军,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军师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岳紫月这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玩意啊! “知道什么?”岳紫月愣愣地看向军师。 “唉!柯副将之所以将这处理军中大小事务的活揽在自己身上,这全都是为了将军你啊!”军师看向岳紫月:“柯副将为了不让你过度操劳,所以才悄悄地让我将这些事情直接汇报给他,不需要经过你,他每日处理这些事务,都是深夜才睡下的!” 岳紫月突然握着手中的公文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嘴上却硬着说:“我又不知道,又不是我求着他做的!” 这句话连郝迈都听不下去了:“将军,柯副将为军中做的贡献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即使不是为了这些,也为了他对军中的贡献,将军也理应去看看他。” 岳紫月看着有些不情不愿,可还是经不住两人的软磨硬泡,便只好撑着脸道:“既然这样,那我便以将军的身份,去看看他吧!” 军师看着走在前面的岳紫月,摇了摇头:“孽缘啊!” 一个心中误会深种,一个默默地对对方好。 两人的帐子本就隔的近,几步路的距离就到了,岳紫月刚走出几步,便看见了端着药进去的皈依。 皈依此刻看见了岳紫月的眼神,非常的不善。 “我们来看看柯副将。”军师跟皈依熟,主动开口道。 皈依看向了军师,最后点点头,但是在看向岳紫月的时候,一脸不满地开口道:“你们都可以进去,除了这个女人!” 岳紫月皱眉:“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皈依恨不得将自己手上的药直接倒在岳紫月的身上,他张嘴便道:“我怕你再进去给我家大人一拳,或者对大人动点什么手脚。” 郝迈虽然对闫木青敬重,但是对皈依,依旧有不满:“你说什么!将军好心来看柯将军,你竟然还敢拦!” 皈依吼道:“你懂个屁!我们大人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变成这样的,要不是因为她,我们大人能这样吗?她还一直以为我们大人隐瞒着她,误会我们大人,她配吗?” 岳紫月被这么一说,有些不满:“什么叫因为我?” 皈依红着眼睛,看向岳紫月,终于还是将帐子打开,然后让岳紫月和郝迈还有军师都看到了帐子中的情形。 “你们看见了吗?”皈依一一地朝三人脸上看去。 就三天时间,就三天的时间,柯大人为了让岳紫月能够报仇,便亲自找了那从草原带回来的牧民,跟着他们一块将草原外围和他们所知道的草原地形全部画在了纸上。 “这张重要的图纸绝对不能够外传,若要人手一张,便只能亲自一个个画下来!他为了你,为了你能够报仇,他每日不眠不休地画着图纸,这些你都知道吗?你不知道!” 岳紫月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些堆积的图纸,一句话不说。 皈依还没打算停嘴,便继续开口道:“那你又是不是知道,军中的军粮有一日是断过的!那日本来所有的将士都吃不上一口吃食,最快的军粮也要三日才能运来,是大人,是大人用了半日的时间!用了半日去镇中一家一家粮食铺子,好说歹说才让他们将大半的粮食卖给了大人,这些你又看见了?” 岳紫月还是不说话。 “早在城中大人便一处一处地勘察,为了你,让城中的百姓都安然无恙,将城中所有的据点都安插了自己的士兵。”皈依越说越气氛。 “又是为了你练兵,又是为了你亲自处理军中事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皈依说完便转身离开,看也不想看岳紫月一眼。 岳紫月却愣在了原地,看着面前关上帘子的帐子,密不透风的帘子另一边,躺着一个身患重病的人。 军师看着岳紫月一动不动的样子,壮着胆子问了声:“将军,你没事吧!” 要说这柯副将军为将军做的事情,别说岳紫月感不感动了,他自己是真感动了。 只是这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若是将军真的不喜欢柯副将军,无论闫木青为岳紫月做了多少,对于岳紫月来说,都是麻烦事。 若是两人真心互相喜欢,那这真的非常登对的一件事情了。 岳紫月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转身离开,脚步有些虚浮,让人看不明白岳紫月到底是在走路,还是在飘。 郝迈想要追上去,却被军师拦下来:“你小子,连一个喜欢的姑娘都没有,干嘛!还想去问问啊!你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郝迈抿了抿唇,没有喜欢的姑娘就很丢脸吗? 岳紫月感觉自己的脑子里现在是一团稀泥混了进去,从来没有这么乱过。 按理说闫木青为自己做的这些,自己完全可以当做是他是在为之前隐瞒自己事情真相而做补偿。 可是自己竟然不愿意往那里想。 现在连心都开始乱了起来。 他都是为了我?值得吗? 他明明可以因为自己的不纠缠而松一口气的,却是为何还要为自己做那么多? 岳紫月现在完全搞不清楚闫木青是怎么想的,而自己又是怎么想的。 自己百般纠缠换来的是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是他跟别人的婚约,是他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如今又来自己面前做这些,闫木青究竟有什么目的! 岳紫月干脆躺会了帐子中的塌上,被子盖在头顶上,将自己的头发抓乱,干脆什么都不想。 咬牙拂袖,岳紫月抬起的脚步便换了一个方向,朝着校场走去。 副将生病对于军中的将士来说可以是一件大事也可以是一件小事。 岳紫月刚走到校场,却听见了几个将士围在一起激烈讨论的话。 “听说了吗?副将直接病倒了,这次病的还不轻呢!宫里都派太医都过来瞧病了!”将士甲。 ##第521章 生病了心软 “我几日前就发现副将的脸色不好了,这病要是一直拖着,拖久了就难治了!”将士乙。 “说起来这当副将也没有什么好当的,整日忙前忙后不说,还摊上一个这样的的主将,你说这不是悲哀是什么?这下没落到好处,倒给自己病着了!”将士丙。 “的确啊!你说我们主将,什么都好,就是一点军中的事都不干,反观副将,所有的事情都是副将办的最多!”将士甲双手一摊,替闫木青抱不平。 将士乙摇摇头:“那是副将自愿的吧,之前咱不是还看出来副将是喜欢我们主将的吗?副将做这么多,完全就是为了主将啊!怎么了你们没看出来?” 将士甲将士丙一回忆,两腿一拍,还真是! 这平日里两人虽然一句话都不说,见着面了就各干各的,主将好似跟副将有仇似的。 副将呢!虽然配合着主将各自不说话,但每次副将做事总顾及到主将,那看主将的眼神也带着些别的味道,现在想来,不是喜欢是什么? “这么说还是郎有情妾无意咯?”将士丙最后总结道。 吃哟觉得自己快听不下去了,到底什么跟什么,闫木青之前总是对自己避而不见的模样,还对自己三分嫌弃七分不满的,怎么可能喜欢自己? 什么叫郎有情,妾无意! 都是放屁! 岳紫月不知不觉地又走到了闫木青的帐子前,她才不是故意走过来的,只是要回自己的帐子,就必须要经过这个帐子而已 刚准备离开,却看见了帐子的门帘没有盖好,从外头透着风进去。 岳紫月纠结之下,还是伸手去要帮闫木青将外头的帘子拉好,却从缝隙里看见里面黑压压的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没人守着啊?”岳紫月有些奇怪,正想要拉上帘子直接离开的时候,却听见里面传来的剧烈的咳嗽声。 刚才听谁说来着,闫木青现在咳嗽都会咳出血,不会这会也咳出了血吧? 岳紫月抓着门帘,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在外边干站着。 这么咳确定不会咳死吗?为什么咳疾可以咳嗽这么久? 怎么还是没有个人来啊! 就在此时,岳紫月听见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正是往这里来的,这下走也不是了,心一横,决定直接闪进去躲一下,若是往帐中来的人,那便等到他们走了再说。 岳紫月站在暗处细细听着,帐外传过了说笑声,但是却没有进来,而是直接绕过了帐子走远了去。 岳紫月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却又听见身后传来的咳嗽声。 岳紫月皱眉,算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闫木青这几日的脑子总是浑浑噩噩的,一会清醒一会糊涂,脸色越发的苍白。 闫木青本来不白,但是也不全黑,如今脸上苍白无比,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岳紫月却觉得这样的他表情柔和了许多,也不似往日一般生人勿近了。 岳紫月摇摇头,自己在想什么啊! 身后的药罐在咕咕作响,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苦苦的药味。 岳紫月闻着有些难受,看见闫木青不咳了,嘴角也没有血,便打算离开。 “水……” 都怪自己耳力太好,岳紫月清晰地听到了那一声沙哑的水。 “水……” 岳紫月这才反应过来,习惯性地哦了一声,然后跑到案几上去端茶,刚想给闫木青拿过去,却意识到那是放凉的茶水,便将其放下。 走到床边,却看见了矮凳上的空茶碗。 皱了眉头,怎么连喝个水都那么难? 岳紫月的目光放在了身侧的药炉之上,看着身边的帕子,将那上面熬煮的药壶取下,倒在了矮凳上的空茶碗里。 岳紫月倒完,一手拿着砂锅一手捏住自己的鼻子。 将砂锅放远了一些,这才将案几上的凉茶架在了火炉上热。 水也是水,药也是水。 岳紫月灵机一动,便干脆将药水当茶水吧,想要给闫木青灌下去,便将药碗端起来,左右为难之下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她不是没有照顾过人,也没少看别人照顾人,但是这照顾男的还是第一次,还是照顾闫木青,就更加的无从下手。 “咳咳!咳咳!水……”闫木青睁开了眼睛,恍惚间看见了床边站了一个人影,这是闫木青两日来第一次醒来。 闫木青睁眼闭眼反复了几次,这才神智清明了一点,看向了岳紫月。 岳紫月有些尴尬,既然就碰见了他醒来了,便开口道:“我见你帐子里没人,进来看看,见你药罐里的药煮好了。” “多谢!”闫木青将双手拿出被子外,想要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岳紫月便端着碗站在那里,看着闫木青坐了起来。 “咳咳咳!把药给我吧!”闫木青伸手,,想从岳紫月手里接过药。 岳紫月迟缓地将手中端着的药递过去。 那时候若不是他一声不吭地瞒着自己,自己怎么可能会见不到父兄的最后一面,怎么可能会保护不了父兄! 刚伸出的手一顿,便直直地站在那里。 皈依本来就快走到了帐子外,听见了账内瓷碗打碎的声音,大胯了几步,掀开帘子,便看见了岳紫月和闫木青四目相对,闫木青的被子上和手上留有药汁,再看地上打翻的药碗和药,突然怒目看向了岳紫月。 “你这个女人,你还来干什么?大人已经够受苦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咳咳咳!咳咳咳!皈依!闭嘴!”闫木青伸手擦掉了自己手上的药汁,看向皈依。 皈依抿嘴:“大人你为什么不让我说,你为她做了多少!她何时领过情?” 闫木青还想让皈依不要再说了,却看见了岳紫月掀开了帘子出去,便止住了嘴。 皈依这下也不说话了,然后去火炉边看了眼,奇怪道:“这水怎么放在这里热着了?” 闫木青看向了那火炉上的茶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醒的时候是叫着想喝水的,这水既然不是皈依热的,那便是岳紫月热的。 “大人,你现在该明白了吧,那个女人对你就没有安过好心,当初对你那么热情,怕也是和其他的那些女子一样,对你只是一时的新鲜而已。”皈依将那茶壶端了起来,然后给闫木青找来一个新的茶碗,将水倒进去,然后端给了闫木青。 ##第522章 病又严重 “大人,水温刚好。”皈依说道。 闫木青看了一眼皈依,将水接过,然后喝了一碗,这才将碗递给皈依。 皈依收拾了地上的碎碗,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就要往外走。 “干甚?”闫木青问道。 “大人醒了,我去叫太医来看看。”皈依回答道。 闫木青点头,便看着地上的药汁发呆。 想着刚才岳紫月的样子,有些疑惑,但看着那茶壶,更多的是别样的感觉。 难道自己刚才昏迷的时候,是岳紫月在照顾自己吗? “咳咳咳!咳咳咳!”闫木青用手去挡着自己的嘴,当将手拿开之后,便清晰地看见了手心的血迹,抿了抿嘴,眼睛一闭便直接晕了过去。 皈依刚带着太医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闫木青手上的血迹,后又看见了双眼紧闭的闫木青,顿时跑了过去:“大人!大人!” “太医!太医!快来看看我们家大人是怎么了!”皈依喊道。 太医马上走了上来,经过诊脉之后,脸色有些沉重道:“柯大人的病情并未好转,也并未恶化。但这也是最麻烦的,若再是这般,便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了。” 皈依双眸紧闭,有些难受地撑着自己站了起来,然后走出了帐外。 太医便摇了摇头,也跟了出去。 “你是打算?”太医问道。 “无论如何,也要拼尽全力将大人的性命保住,我离开几日,大人便要你照顾了。”皈依脸上挂着颓废的表情。 岿然去京城押运军粮,眼下也只有他亲自去北疆将这件事情告诉柯老爷和柯老夫人,让二老想想办法。 吃哟总会觉得自己这几日有些不太对劲,尤其是在梦中,总感觉自己这几日都在做着同一个梦,但是醒来之后那些梦又会立马忘记。 岳紫月晃了晃脑袋,便下床准备起身。 谁知自己的帐子就直接被掀开。 岳紫月后怕,还好自己不是在换衣服,否则这是有几个理都说不清楚的东西了。 郝迈掀开了帐子,脸上有些严肃:“将军,大事不好了。” 岳紫月问道:“怎么了?” 郝迈手掌一拍桌子:“柯将军的病有严重了一些,这次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岳紫月心中一紧,但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太医不是还在吗?” “岳紫月!”郝迈这次连将军都不叫了:“你到底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你到底明不明白,柯将军对你是用心的了,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你基本的关心都不会了吗?” 岳紫月皱眉,怎么一个个都在给闫木青说话了? “你懂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父兄打最后一仗的时候,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回京城的时候,却不告诉我!将我瞒在鼓里,现在好了,我跟我的父兄阴阳两隔了,我开心了吗?我高兴了吗?”岳紫月红着眼道:“我父兄将真正的虎符交给他,他却拿在身上那么久,也不告诉我父兄殉国之前最后说的话,他什么都瞒着我,就是对我好了吗?” 郝迈笑了一声,随后是大笑。 “你笑什么?”岳紫月问道。 “我为何不能笑,我笑你啊!你又可曾了解过当初柯将军为什么要瞒着你,为什么要将你蒙在鼓里,仅仅是为了你好吗?那一仗我也在,当初西王和世子脸上的决绝我看的一清二楚,他们是要以命相搏,但是最放不下的便是你,柯将军是受了西王和世子的委托,一定要将你护好,一定要让你继续活下去,一定不让你来送死。”郝迈冷哼:“他当初知道西王殉国的时候,也想告诉你啊!但是告诉你了又有什么用,人死不能复生,她不想看到你伤心,不想你冲动,这些难道都不对吗?” “那他为何不救,为何不救,他明知道的啊!他手上是有虎符的啊!”岳紫月捂住耳朵,摇头哭着喊道。 “不……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岳紫月一直在摇头,满脸的不敢相信。 “事实就是这样!”军师答道。 岳紫月胡乱地用袖子擦掉了自己脸上的泪水,然后看向二人:“出去!” 军师开口道:“将军,我们……” “出去!”不容置疑的口气。 郝迈冷哼一声:“既然她要继续固执下去,便随她吧,我们走吧!” 岳紫月蹲在地上很久很久,现在终于能将所有的事情都串在了一起了,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原谅闫木青,他瞒着自己,只是因为他不肯对自己说真话,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啊!他把自己当什么人了,什么都从来不和自己说。 岳紫月从地上站起来,有些不稳,但还是强忍着腿上的酥麻,向帐外走去。 郝迈和军师都在闫木青的帐子内,围着几个太医,还有一些将领。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还嫌弃这里的风不够通是不是?”岳紫月上前说道。 太医看见岳紫月来了,便点头道:“臣之前说过他们了,但是几位将军却是不听,定要守在这里。” 岳紫月一个个看过去,然后直接掀开了帘子:“这里有太医在就好,你们赶紧出去,若是不想让他的病更重,就赶紧地出去!” 既然是岳紫月的命令,几人也都没有什么意见,便打算出去。 唯独郝迈不太愿意,硬是想要留在这里。 军师赶紧扯着郝迈道:“快走吧!这里没有你能下手的地,你掺和啥呢!” 郝迈很不情愿地跟着军师离开。 岳紫月看着这一个个的都离开了,才看向诊完脉的太医,问道:“情况怎么样?” “臣每日都来看诊,大人每日都毫无好转的现象,每日晚上便是大人发病的时候,臣也不是时刻有空,不能在身边一直照顾着,这军中都是些粗枝大叶的男人,对照顾人的事那也是一窍不通,再这样拖着,对大人没有好处啊!”太医语重心长道。 岳紫月点头,然后问道:“那到底要如何照顾他呢?” 太医跟岳紫月说了很多,岳紫月都一一记下,然后将自己的棉被搬到了闫木青的帐子内,睡在了闫木青的床边。 熬药便直接在帐外,因为太医说了,闻不得烟味。 ##第523章 梦境 熬好药后,便端进来,一口一口吹冷之后在喂进闫木青的嘴里。 每日半夜守在闫木青的床边,等到闫木青开始咳嗽的时候,再将那烧干的炭火直接端进来,然后烘干在周围的水气,直到闫木青不在咳嗽,这才睡下。 第二日一早又起来熬药。 几日后,太医再来看诊,终于笑着点头道:“还是将军照顾地周到啊!这病已经好了大半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再养些时日才能大好啊!” 岳紫月点头,看着还是经常在发病的时候才能醒来一会的闫木青,这会还在昏迷。 太医刚走出帐子,便拉着军师说话:“这位西王郡主,可是对柯大人有点什么?” 军师摇着手中的扇子一笑:“不是她对他有什么,是两个人之间有点什么!” 太医了然地点点头,难怪啊!不然要是没点关系,谁会没日没夜地在你床边照顾你啊! 军师哼着小曲走在了路上,刚巧看见了迎面而来的郝迈,便拉着说了几句话。 “军师,将军最近是抽了什么风了,竟然这么照顾着柯将军!” “诶!非也!从我这看,不是将军抽风了,而是早就想照顾柯将军了,只是拉不下这个脸。”军师一副看透了的表情。 郝迈皱眉,是真的不懂,自己眉心的“另一只眼睛”都眯了起来。 岳紫月熬好了药,将药端到了闫木青的身边,正准备吹凉了喂他。 这些日子下来,这药味也没有那么难闻了,岳紫月都已经习惯了。 吹了吹之后,岳紫月就要将药递到闫木青的嘴里。 “月儿!月儿!”闫木青嘴里冒出了岳紫月的名字。 岳紫月递出去的手一僵,呆呆地看着闫木青。 头一次自己的耳朵就像是失灵了一般,只想再听一遍闫木青说的是什么。 “月儿!”闫木青这次喊得岳紫月听的真真切切,颤抖地将手中的勺子放回了自己碗里,然后将碗放在了旁边的矮凳上。 那声月儿,岳紫月真切地听到了。 她曾经很多次听到了许多的人叫她月儿,听到了自己的父兄叫自己月儿,听到过司马嶺叫自己月儿,听到过司马骥叫自己月儿,却都不是那曾经记忆里的那两个字。 只有闫木青从未叫过自己月儿,他只是叫自己的名字,却从未叫的这么亲切。 可是岳紫月在意的完全不是这个,而是从闫木青口中听到的这句“月儿”却是自己记忆了这许多年,从未忘记过的,那个梦中的那个声音。 原来自己一直再找到的人,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岳紫月很想将面前的这个人喊起来,告诉自己他到底是不是上一世的那个人,却放应过来,这已经不是上一世了,这一世的他,又怎么可能记得上一世的东西。 岳紫月自嘲地一笑,眼睛里却含着泪水。 身着龙袍,看着底下的人推杯换盏,满脸笑意,这里……是皇宫? 她何时到皇宫来了? 岳紫月开口喊道:“司马嶺!司马嶺!皇上!” 却没人应她,甚至没有一个人给过她一个眼神。 岳紫月突然感觉身后有一层阴影罩过来,马上转头看去,却看见了一脸严肃的闫木青,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闫木青怎么也在这里?这里不是皇宫吗?他不是生病了吗?怎么就好了?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在岳紫月的脑袋里炸开。 感觉到闫木青往自己这边走,岳紫月避开了身子,让闫木青走过去。 却看见闫木青走到了司马嶺的案几前,跪了下来,说着什么,可是岳紫月一句话都听不见,全部被身边的人哄闹声盖过了去。 “闭嘴!”岳紫月大喊一声,想要让身边的人都闭嘴,可是他们还是继续笑着继续唱着。 直到坐在高位上的司马嶺拍了一下案几,这才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岳紫月赶紧走过去,站在了跪着的闫木青身边。 这会两人说了什么,岳紫月便全部可以听见。 “皇上!臣自知对朝堂,对大齐百姓已无贡献,请皇上允了臣的意愿,臣愿意脱帽不再为官!”闫木青就要伸手去除掉自己头顶的官帽,却被司马嶺拦住。 “柯爱卿,你为朕登基费心费力,怎么叫毫无贡献,朕不允!” 闫木青却执意将自己高束的官帽拿下来,却震惊了岳紫月和在场的所有人。 华发全部高束起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但是官帽一摘,却看见了闫木青头上的乌发大半都以成为了白发。 闫木青看脸庞也才及冠左右,可是为何却已经生了满头白发! “柯爱卿,你这一头白发是怎么回事?”司马嶺问道。 闫木青朝司马嶺磕了一个头:“皇上,您就允了臣吧,臣……已经无心朝政了……” 闫木青说完,便将官帽放在地上,站了起来,转身朝殿外走去,一步一步,走得格外沉重。 岳紫月却愣愣地看着闫木青的白发,心中忽然一痛,便跑着跟了上去。 跟着闫木青一路走到了柯尚书府门前,然后跟着闫木青一步步上了台阶。 闫木青没有进去,只是站在柯府门外,直直地跪了下去。 “爹!娘!孩儿不孝,孩儿以后不能常伴爹娘左右,望爹娘成全孩儿的任性,若是想孩儿,便来看孩儿吧!” 这是岳紫月第一次看见了闫木青的脸上有着内疚的表情,仿佛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一般,就连爹娘都要辜负。 闫木青已经走出了很远,岳紫月却站在了原地,因为她看见了柯老夫人和柯老爷还有闫雪,三人脸上皆挂着泪水。 “阿兄!阿兄!”闫雪喊道,却没有换来闫木青的回头。 “儿啊!我的儿啊!”柯老夫人哭地险些晕了过去。 在岳紫月的记忆里,闫木青是从来不会这般离经叛道,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看其样子竟然是要永远不会柯府。 到底是因为什么? “最是痴情留不住,我也没有想到我儿竟然是个痴情种,罢了……罢了!”柯老爷眼含泪水,可是却没有显出太多悲伤。 “还在这世上就好,只不过是去了那个地方罢了,还能再见!” 痴情?闫木青对谁痴情,一定要为那个人做什么吗? 去哪?他要去哪里,为了那个人他要去哪里? ##第524章 深陷痛苦 岳紫月突然心里有些不舒服,竟然想要一直跟上去看看,到底是谁,闫木青到底是为了谁,才做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情。 岳紫月便追了上去,一直站在闫木青身后不远的地方,只见闫木青一直未曾回头,也看不见闫木青此时的神情。 这……这是……普陀寺? 闫木青来这里干什么? 只见闫木青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直走到大殿之中的佛像下,跪在了蒲团上,双手合十。 从后边走出来一位花白胡子的僧者,看见了闫木青,问道:“施主一定要堕入空门?” “有一个人我放不下。”闫木青闭上眼睛,开口道。 “施主心中还牵挂着凡尘,为何还要来我寺。”老僧摇摇头。 闫木青睁开了眼睛,却还是看着面前的佛像:“没有牵挂了……她,她已经……现在也只能活在我心里了……” 老僧不言不语,最后才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还年轻,这世间的纷繁镌美还有许多,施主不再看看吗?” “于我来说,没有她,这世间再美也无心欣赏了,师父,直接剃度吧!”闫木青终于看向了老僧,又仿佛看向了岳紫月。 岳紫月心里一愣,以为自己被看见了,却发现闫木青只是恰巧看着自己这边,正是透过自己这里看向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罢了。 更让岳紫月震惊的是,闫木青竟然要出家,这可真是应了皈依的名字了…… “不是啊!大哥你不要想不开啊!到底是哪个女人能让你直接剃度出家啊!”岳紫月走上前几步想要劝着点,突然又想到了自己是他们看不见的。 岳紫月站在闫木青的面前,看着闫木青跪在蒲团上,眼神里没有一点光亮透进来,满目的苍夷。 岳紫月突然心间一痛,真的很想要阻住那一剪刀一剪刀的下去啊! 可是闫木青的眼中无半分悔意,任由自己的发丝从头上脱落,最后全部落下,没有留下一点。 岳紫月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好疼。 “别跑啊!别跑啊!”身后的侍卫脸上挂着淫笑。 岳紫月看着“自己”跑向了自己,竟然也想要拔腿就跑。 若是你没有体验过,当然不知道那时的感受。 最后岳紫月还是被抓住了,挣扎着被抬回了自己出嫁的轿子里,身上的嫁衣被几双作乱的手直接撕掉了,她一直在求饶,可是却没有人愿意放过她。 在自己身上作乱的人终于口吐鲜血死了,岳紫月心中却充满了绝望。 自己已经被毁了贞洁,父兄也已经被两只狗给啃食殆尽,自己还有什么好在这世上活着的。 所以那时候岳紫月便直接震碎了自己的内力,还留着最后一口气。 一张焦急的脸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这次岳紫月看的真真切切。 “月儿!月儿!我们回家!我来带你回家!” 是闫木青!是闫木青! 站在一旁看着的岳紫月脸上带着震惊,竟然真的是他! 闫木青将岳紫月一把抱起,然后直接冲到了城外,带着岳紫月骑上了马,一直往北疆的方向走去。 “月儿!不要睡!不要睡!我带你回家!”闫木青近乎粗鲁地揉着岳紫月的脸,让岳紫月一定要强撑着。 “没用的……我震碎了自己的内力,没用的……我已经是个很脏很脏的人了……”被抱在怀中的岳紫月强撑着说道。 “没有,不会的,月儿,不要睡!我求求你了,不要睡!谁不要你我都要你,月儿!”闫木青握着岳紫月的手,却感觉到了岳紫月的体温越来越凉,心中不知道有多慌乱。 他只希望这匹马快一点再快一点。 “谢谢你来带我回家,若是有下辈子,有下辈子,我还是个干净的人的话,我会找到你的,然后嫁给你,当你的夫人。”岳紫月嘴边已经吐出了鲜血。 “不要下辈子了,不要下辈子,这辈子就可以,月儿,不能睡!”闫木青的声音里带着慌乱。 岳紫月想要再闭眼之前在摸一摸这个在自己死之前最后的关头来救自己的男子,她想要记住他的脸,好在来世能够找到他。 岳紫月笑了,伸出一半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她感觉到自己已经撑不住了,就这样吧,一死了之,死了就好,去陪父兄,去陪母妃,去找他们。 闫木青看着岳紫月的手伸到一半自然垂下,瞳孔一缩,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慌乱神色:“月儿!月儿!” “啊啊啊啊!不!”闫木青抱着体温渐渐凉下去的岳紫月,终于还是哭了出来:“都是我来晚了,都是我的错,月儿,都是我的错。” 闫木青连夜骑马带着岳紫月去了北疆,走近了西王府,将岳紫月放在了岳紫月的床上,甚至还盖上了被子。 可是只要闫木青自己知道,岳紫月已经没有了一点生机,她已经死了几个时辰了。 闫木青将岳紫月的头发理到了而后,握着岳紫月的手:“月儿,都是我来晚了,都是我错了,我以为你会幸福,嫁给太子之后我以为你会幸福,我没有想到……若是我知道会是这样,我不会放开你的,我会把你……把你娶回家。” 闫木青坐在了岳紫月的身边坐了整整一夜,他想多看看岳紫月,多看看她,他怕她少看了一眼,以后便再见不到了。 是啊!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岳紫月!”闫木青抓着岳紫月的肩膀使劲地摇晃着,想要将岳紫月唤醒,他还是没有相信,岳紫月会这么死了。 闫木青睁开了眼睛,岳紫月也睁开了眼睛。 岳紫月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是在了闫木青的意识里,看到了他所看见的东西。 而自己还在这普陀寺的煮点内,看着闫木青剃度出家。 闫木青换上了灰布衣服,总是拿着一把扫帚扫着门前的落叶,扫着门前的雪,扫着门前的灰尘。 “大师兄!你为什么又在扫门前的雪啊!”小和尚总要有几日是跟在闫木青的身后问同一个问题的。 闫木青看向了那台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第525章 清醒好转 小和尚鼓起了嘴:“大师兄你不知道你还扫,真是莫名其妙!” 闫木青看向小和尚,又继续扫着雪:“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扫的。” “大师兄你说话比师父还要深奥!我都听不懂!” 又是一年冬天,闫木青站在了飘雪的大殿之上,伸手握住了外头的飘雪,可是刚打开掌心,却见那雪直接融化在了手掌心中,就像是心里的那个人,怎么抓都抓不住了。 “大师兄!你又在看雪了?”当年的小孩童,如今已经长大成为一个少年模样的儿郎,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恩!”闫木青转头,将大殿的门直接关上,将那一地白雪皑皑的模样隔绝在外。 “大师兄!马上要过年了,大师兄的妹妹又要来看大师兄了。” “恩!是要来了!”闫木青跪在了蒲团前,又拿起了佛珠。 小和尚觉得没有意思,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颗糖,这还是大师兄的妹妹给自己带的呢,那个姐姐古灵精怪的,总是喜欢先逗弄自己一番,再将这糖给自己。 所有的年头都在这日复一日中过去,直到所有的故人都已经白了头,直到…… “大师兄圆寂了!那是他此生最开心的时刻了,走的时候他念叨了一个名字,说着要去见她。” 他口中念着的是——月儿。 “月儿!”闫木青心中慌乱,他担心岳紫月突然出了什么事情,便想要急切地将人喊起来。 然而这一喊,岳紫月便毫无防备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感受着突然透进来的亮光,有些不适应。 闫木青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岳紫月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然后看向了自己的样子。 “我……”闫木青开口道。 “醒了?”岳紫月开口,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哭了,这才愣愣地想起了自己是在做梦,而且是在做一个关于自己前世记忆的梦。 忽然看向闫木青的脸色有些的复杂,想开口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上一世的确是深爱着自己的,可是这一世,谁也不知道…… 但是岳紫月心中对闫木青对自己的隐瞒,他却已经放下了,不论如何,也要谢谢他在上一世给自己最后的温暖。 “我……我去给你倒水!”岳紫月赶紧从闫木青的手臂上移开了自己的手,然后慌乱地去给闫木青倒水,眼神却飘忽不定。 糟糕啊,现在看见闫木青的眼神,都会回想起那梦中的眼神啊,那种看着你仿佛要燃烧你的眼神,简直是忘不掉好不好! 闫木青接过水,之喝了几口,便止住了,而是看着岳紫月。 岳紫月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一些快,最后还是受不了了,开口道:“闫木青你不要盯着我看,没见过吗?” 比起前面几次岳紫月对自己的口气,这次已经是平稳许多了,甚至带了点小雀跃。 闫木青虽然没有听出来,但能从岳紫月的眼神里知道,岳紫月对自己没有了以往的嫌恶,也没有以往的疏离。 闫木青突然好心情地挑眉:“抱歉,皈依呢?” 岳紫月却以为闫木青是在问为什么皈依没有照顾他,却变成了她在这里给他端茶送水,马上抱臂道:“那个……我不是来刻意照顾你的,只是皈依这几日不再军中,没有人愿意照顾你了,所以我才来照顾你的,你别……别乱想!” 闫木青愣神,然后看向了自己床边的棉被,和一旁多出来的一个洗漱盆,心里已经了然。 没想到岳紫月会在帐中照顾自己这么多日! “你……你有没有事情,我去叫太医来!”岳紫月觉得自己应该赶紧离开这里了,不然她怕自己一下绷不住,就要跟他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了。 自从知道了上一世的那个人是闫木青之后,感觉心底一直有什么要冲上来似的,她怕她控制不住自己,又把这个病患给伤了…… 太医请来后,岳紫月便待在帐外等着,她现在是没有脸进去了。 自己误会了闫木青这么久,她都不好意思进去了。 岳紫月在帐外等了许久都没有看见太医出来,以为出了什么事,便担忧地掀开了帘子走了进去。 却看见闫木青和太医在说着什么。 一个副将军和一个太医有什么好聊的? 太医看见了岳紫月进来,顿时像是老鼠看见猫一样闭嘴不说话了,而是直接站了起来,对着岳紫月说道:“将军,柯大人已经大好了,这些日子只要多喝水,便可以痊愈了。” 岳紫月松了一口气,算是吊着的心放下了,却不敢看闫木青,而是点点头对太医说:“这些日子麻烦太医了,我送太医出去,太医辛苦了。” 借着送太医出去的名义,直接溜走,岂不是大吉! 没想到这太医赶紧摆手:“不必,不必,我还有些事情,就不劳将军大驾了,臣告退!”然后脚底抹油般的离开了。 岳紫月还想说等一等带着她一起跑的,却发现了闫木青一直在看着自己。 “多谢!”闫木青道谢道,为了这几日她对自己的照顾。 岳紫月扭捏,最后还是开口道:“要谢谢你的应该是我,多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谢谢!” 闫木青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心中呐喊着该有谁来救救她啊,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闫木青啊! 救星终于是来了,皈依掀开了帐子,跑了进来,他没有去成北疆城,而是去找了岿然,早在几日前便回来了,可是很是奇怪,军师找人拦着自己不让自己去闫木青的帐子里,说有人照顾着大人,比自己还细心。 他当然是不信的,可是每日他的帐子外就站着一个郝迈,他连迈开步子的想法都没有了,便只能在自己的帐子里干担心着。 就在今日,他听到了帐外的人说,大人的病已经大好了,这才不顾一切地冲过来,看见了脸色好转的闫木青,他松了口气,总算是放下了心来。 可是在皈依看见岳紫月的时候,却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不是让你不要来的吗?你还来干什么!” 岳紫月这次可没什么顾忌,反而觉得皈依这人很有意思,便摊手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这在军中我还不是想去哪去哪!” ##第526章 一路尴尬 “无耻的女人!”皈依就差冲上去打人了。 “在敢我走之前,你要了解一下情况,你应该问问你的大人,他为什么会好的那么快的,可别敢错了人!”岳紫月理了理袖子,一脸的嘚瑟。 皈依思索了一下,便瞪大眼睛看向了岳紫月,福又看向了闫木青:“不会就是你这个女人在照看着大人吧?” 岳紫月还没开口,便得到了闫木青的回答:“的确。” 谁知道郝迈一听这个消息,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别的,而是闫木青,只听他道:“柯副将的病不宜在军中多养,否则定好不全,不如也跟着将军一起,回北疆城里去养伤吧!” 连一向和郝迈不对盘的皈依,都觉得郝迈终于说了一次人话。 待岳紫月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整装待发之势了,便愣愣地看着皈依将闫木青扶了出来,钻进了身后的马车里。 岳紫月之所以说要带着伤病回去修养,就是为了避开闫木青啊!她现在都还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闫木青,怎么他又要跟自己待在一块啊! 闫木青当然不知道岳紫月心里所想,只是他觉得自从他病大好了之后,岳紫月对自己的态度虽然改观了不少,但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有躲闪。 闫木青皱眉,难道是自己又有哪里做的不好,或者是自己表现出了什么,让岳紫月不能接受了吗? 岳紫月一心只想着要快一点到北疆城里,不然这一路上都要尴尬死了。 而闫木青却觉得岳紫月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一路上能快的地方绝不慢,要不是顾及到这一车后头都是伤病,最起码还能再提上两个数! 岳紫月觉得这一路上自己都有点被逼疯了,也不知道闫木青的脑子都是怎么长的,以前吧她给闫木青夹菜闫木青都不带几次会吃的。 可是就在昨日吃饭的时候,闫木青竟然伸手递了一个油腻腻的大饼子给岳紫月,甚至好像还笑了。 岳紫月实在是扛不住那炙热的目光,便伸手接了,然后还把那饼子吃了下去,之后又感受了一把闫木青的慈善目光,仿佛在说,吃了就好,吃了就好,就要多吃点。 别说递饼了,就连喝茶,闫木青也要叫上自己一块。 岳紫月此刻感觉手脚都被拘束住了一般,坐在了离闫木青不到两个手肘的地方,僵直着背,一动也不敢乱动,只能悄悄地看闫木青几眼。 闫木青将泡好的茶放在了桌上,递给了岳紫月:“喝茶!” 岳紫月木讷的应了一声,便低头去拿案几上看着最近的一杯茶,然后看也没看的一股脑喝了下去,最后将茶杯放下:“好……好喝!” “那是我的。”闫木青却开口道,眼神平静无波地看向岳紫月。 岳紫月再往桌子边一看,喝!果然!那被在自己面前的茶杯自己主动忽略了,而自己面前现在有两个杯子,闫木青那却一个杯子都没有。 岳紫月闹了一个脸红:“不……不好意思!” 谁知道闫木青没有说话,便直接把岳紫月面前那杯没有喝过的茶端到他面前,然后细细品味,竟不时点头。 岳紫月头一次觉得待在闫木青身边是令人害怕的,谁会知道一个本来正正经经的兵部尚书,对人不苟言笑,竟然变化那么大! 还学会了调戏别人! 闫木青看着岳紫月落荒而逃,竟然好心情地笑了起来,直到皈依进来,这才收了脸上的笑意。 闫木青病了这么久,在梦中时常能梦见岳紫月,梦里的岳紫月笑着哭着,生气或是犯傻,在闫木青看来都格外的可爱。 直到那一刻闫木青才真正意识到了自己是喜欢上岳紫月了,自己为岳紫月做的一切,全部都是因为喜欢她,所以心甘情愿为她做。 如今早就没有了什么顾虑,闫木青便顺应自己的心意,面对岳紫月的时候,再没有了那些束缚,只觉得岳紫月是个需要人疼需要人爱的小姑娘罢了。 她刚才紧张的模样就很可爱! 皈依看着闫木青勾唇笑了起来,突然觉得有些恐怖,不是吧,这大人一病,把脑子给病坏了啊!这怎么还笑了起来了呢! 没想到第二日闫木青又找自己喝茶。 岳紫月刚想摇头不去,突然想起了自己这么做不就是怕他吗?这早被人看出了端倪就不好了,自己行的正坐得直,闫木青找自己喝个茶怎么了,难道还怕他不成? 于是我们的西王郡主又大摇大摆的去了。 闫木青今日穿了一件月牙白的春衫,没有束管,发丝懒散地淌在后背,额前几缕碎发遮挡住了闫木青的眉眼。 岳紫月便这么愣愣的看了许久,直到身后有声音响起:“你这个女人杵在这干什么,干挡着路,要进就进,不进拉到!”要不是大人说那几日是你一直在照顾他,就刚才我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岳紫月赶紧给皈依让了路,闫木青这才发现了岳紫月已经来了,便像岳紫月点头示意。 岳紫月便直接坐在了闫木青对面,一声不吭。 原来之前闫木青不束发是因为束发带断掉了,皈依去找了根新的来。 岳紫月看着皈依拿起闫木青的头发,那发色乌而亮,不含一丝杂质。 一个男人的头发,竟然比一个女人的还好! 岳紫月突然想起了梦中闫木青的白发,就没有今日这般好看。 梦中她跪在了自己的身边,头发一夜之间就白了,那其中的寓意便不用说了,没想到在上一世的时候,是他一直在护着自己,是他对自己用情至深,是他为了自己遁入古佛青灯。 闫木青感觉自己手中的杯子都要被自己捏碎了,这个该死的女人,跟自己在一块的时候竟然在想着别的男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她之前表现的万分喜欢自己,难道都是假的? 等等,爱穿白色的,还是男子,且一点都不温和,在闫木青的记忆里,与岳紫月交情尚深的爱穿白色衣物的,一点都不温和的人,不就是司马骥吗? 她为何会想到司马骥? ##第527章 回家 司马骥不是被她自己一剑刺死了吗?难道她现在后悔了? 岳紫月却没有发现闫木青在想什么,而是自顾自地拿起了茶杯,准备喝茶。 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直接将岳紫月手上的茶杯取走。 然后岳紫月就看见闫木青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拿过去之后,直接喝了起来。 “闫木青!你干嘛!”他不是有洁癖吗?别人碰过的东西都不能碰的啊! “渴了!”闫木青将茶杯捏在手上。 “渴了你再倒不就是!你抢我手中的干嘛!”岳紫月觉得面前这人有些孩子气。 闫木青看向了岳紫月,眼神里透露着霸道的感觉:“你又不喝,那我便喝了。” 岳紫月怎么觉得这个闫木青是假的呢!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这人还有点生气呢! “你没看见我喝啊!”岳紫月咬牙。 闫木青不说话,只是看着岳紫月。 那种眼神在之前岳紫月从来没有在闫木青的脸上看见过,那种老虎碰见了猎物一般的眼神。 岳紫月被盯得有些心慌,便开口道:“那你喝你就喝吧,那还来叫我喝茶干嘛!多事!” 岳紫月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心中的慌乱却没有放下。 闫木青见岳紫月走了出去,这才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杯子。 岳紫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总感觉最近闫木青有些不太对劲,但是说不上来是哪里,反正就是很不对劲就是了。 没有多想,因为岳紫月看见了曙光,那便是不出半日便可以到北疆城了,终于又可以躲到自己的西王府里去,躲进被子里,好好地睡上一觉,什么也不想了。 而且终于不用再受闫木青的折磨了,西王府我来了! 岳紫月将所有的伤病都安排在了军部,请了大夫过来照顾,这才安心地离开。 闫木青回来当然是要去柯府的,去见柯老夫人和柯老爷。 岳紫月想想自己没事,便准备回西王府。 刚到西王府,便看见了缘叔,还有胖胖和瘦瘦。 岳紫月突然有一种回了家的感觉,这里才是自己的家啊! “郡主!你回来了!”胖胖眼中含泪,激动地迎了上去。 瘦瘦也显得有些激动,不过比胖胖理智了一些,只是笑看着岳紫月。 而缘叔却是在不住的点头。 “恩!我回来了!”岳紫月笑道。 缘叔点点头,看着岳紫月道:“是西王和世子在天有灵啊!郡主履立战功,若是西王和世子知道了,定会开心的!” 岳紫月突然变得有些颓然,提起父兄,经历了两世他们的死亡,岳紫月已经不知道心中的感觉是如何了。 这世上最大的悲伤便是麻木。 岳紫月在西王池湛和西王世子的灵位前说了会话,这才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刚到自己房里的时候,岳紫月便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 在岳紫月走之前,特意吩咐了在院子里的东西不可以动。 平日里胖胖和瘦瘦不过就是经过这里而已,绝对不会进来。 可是在岳紫月刚刚踏进来的时候,却发现了自己院子里多了一种西王府里没有的花。 那花静静地躺在了岳紫月房门的门口。 岳紫月突然一笑,摇了摇头,然后抬脚踏进去。 刚推开门,岳紫月便听见了衣物摩挲的声音,朝自己这边而来。 因为本来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在看见闫雪跳起来吓自己的时候,心中平静无波。 闫雪觉得没意思,马上泄了气:“月儿姐姐!你怎么就不觉得害怕啊!” 岳紫月笑了,问道:“你是不是给我带花了啊!” 闫雪马上点头,然后跑进了岳紫月的房里,将一捧月季拿了出来:“阿娘将院子里的花换成了月季,这几日刚好开了,我看着好看,便想要带过来给你!” 岳紫月伸手接过,说道:“花很漂亮!” 闫雪这下便开心了,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然后问向岳紫月:“岳紫月姐姐!你在军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啊!” 岳紫月摇头:“我能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打仗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闫雪撇嘴,大声说道:“可是月儿姐姐你一直在打胜仗,那肯定很好玩,军中那么多人,一个人说一个笑话都会笑到肚子疼的吧!” 岳紫月走过去摸了摸闫雪的头,说道:“在军中可没有那么有趣,那些哥哥们只知道打仗和练兵,唯一的趣味便是喝酒吃肉侃大山!” 闫雪摇头:“没意思!” “你如何知道我回来?” 闫雪跳了一下,到了岳紫月的面前,还很有意思地跟岳紫月比了个身高:“阿兄已经在府里了,是阿兄说的,所以我便求着阿兄过来玩了,阿兄不在的话,我待在府里都快闷死了!” 闫雪身上带着一个钱袋,她说是月前柯老夫人给的,每日会给闫雪二两银子的开销,闫雪平日不出门的时候便攒了起来,如今已经有了百两银子了。 对于闫雪来说,能有百梁银子已经是孩子中最富有的了。 岳紫月这会看向闫雪,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便开口问道:“你有没有好友?” “好友?”闫雪思索道:“是先生书中所讲的,能够在困难的时候帮助你,不开心的时候安慰你,能够陪你一起玩,一起笑的吗?” 岳紫月点头,这个先生讲的见解还是很全面的。 闫雪想了想,然后看向岳紫月:“月儿姐姐不算吗?还有胖胖姐姐,还有瘦瘦姐姐,还有皈依!这些都是好友啊!” 岳紫月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小孩有些可怜,连个向阳的朋友也没有。 想当年的自己,身边都围着一群孩子,至少去欺负人的话,身边还能有人背个锅。 闫木青这些年虽然是在保护这个孩子,但是至少要让这个孩子跟周围接触。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跟你年纪一样大的好友?”岳紫月问道。 闫雪摇头,睁大了眼睛:“跟我年纪一样大的朋友?在京城的时候,那些跟我年纪一般大的闺秀,每日就在家里练女红,练琴棋书画,每日聊的事情都是家里长家里短的,我没兴趣和她们说话。更别说交什么好友了!” ##第528章 问题 岳紫月算是明白了,看来不是闫木青将人保护的太好,是闫雪这个小姑娘自己的脑子里装的就不是同岁孩子的事,整整比人家朝前了几个年份。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早熟。 岳紫月不再说这个话题了,还是带着闫雪继续逛街,看着小姑娘看上了什么便买,然后安安稳稳地揣道兜里。 小姑娘脸上是一脸的蛮族,让人看了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这一兄妹的长相都极好,走在街上,那是肯定吸引眼球的脸。 闫雪逛的累了,便拉着岳紫月去了一家茶楼,这家茶楼说是茶楼,但是里面有卖一些小孩子可以喝的果汁等一类的东西,还有些好吃的点心等等。 对于闫雪来说,就是一个必不可少的歇脚之地。 闫雪拿到了竹筒装的橘子汁水,一边喝一边吃着糕点,头一点一点的。 “岳紫月姐姐你要吃什么啊!我请!”小姑娘拍拍胸脯,一脸的正经。 岳紫月笑了,真想跟这个小姑娘说,这家店也是她的,这请自己也等于是给自己送了另一份的钱,不过实在是不好拂了小姑娘的好意,便点了一份和小姑娘一样的东西。 闫雪吃饱喝足后,突然坐到了岳紫月的旁边,问了一个问题道:“月儿姐姐,我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岳紫月点点头,道:“问吧!” 闫雪问道:“月儿姐姐刚才问我逛一条街会不会厌烦,那我问月儿姐姐,一直喜欢上一个人,会不会烦呢?” 岳紫月看着小姑娘求知的眼神,这下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好像还没有一直在喜欢着一个人吧! “怎么了?小姑娘有喜欢的人了?”岳紫月打趣道。 闫雪摇摇头,认真道:“月儿姐姐,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一直喜欢一个人到底会不会厌烦!” 岳紫月被小姑娘的态度给震慑道了,不自觉地开始想小姑娘的问题。 若是说道一直爱上一个人的话,自己的父王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岳紫月便对闫雪说道:“我的父王喜欢了我母妃一辈子,他从来没有厌烦,他好像把对我母妃的爱转移到了我和阿兄身上,就像是一个延续一般,也许爱上一个人真的不会烦吧!” 小姑娘似懂非懂,还是看向了岳紫月:“那你有没有体验过一直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这个问题真的问道了岳紫月,岳紫月努力地想着自己有没有什么时候一直在喜欢一个人? “我守了你们一辈子,就是对你母妃的爱了!” “我愿意守着她一辈子,哪怕她再也没有给过我回应,我也愿意,因为她是我爱的人,只要我爱她,怎么样都好!” 这两句话突然在岳紫月的脑海里回想了起来,西王池湛对西王妃的爱,她在这么多年里已经体会的真真切切过了。 而闫木青上一世对自己的爱,她在梦里已经真切地体会到了,那是一种海枯石烂也不愿意忘记你的执念。 岳紫月突然感觉心里一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冲破了自己的头顶一般,岳紫月含泪看向了闫雪:“有过……” 闫雪不知道为什么岳紫月会哭了起来,她只是因为觉得自己的阿兄对岳紫月姐姐的爱太沉默了,便想着要趁这个机会直接告诉岳紫月姐姐,却不知道岳紫月姐姐竟然会这般。 “那你一定很喜欢他。”闫雪自动认为岳紫月喜欢的那个人便是闫木青。 岳紫月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开始不知道怎么办了,那些在梦里发生的事情,都是前一世的事情了,而这一世的自己跟前一世的命运已经不同了,她不知道闫木青还会不会如前一世一般对自己那样深情,她也不愿意将自己前一世的记忆带到这一世来。 这样的话便是对闫木青,对自己都不公平的。 往日的记忆还在,如今却已经不是往日。 岳紫月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就是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就死了,月儿姐姐,我跟你讲啊!”小姑娘看了看四周,然后贴着岳紫月耳朵说道:“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小宝宝其实是五皇子的!” 小姑娘说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像说了什么天大的消息一般。 岳紫月刚喝进嘴里的橘子汁,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能含在嘴里。 原来司马楠的孩子根本就是司马峤的? 所以这里面有一个天大的误会? 闫木青根本就没有和司马楠发生过关系,而司马楠以为自己和闫木青发生了关系,肚子里的孩子也以为是闫木青的。 岳紫月最后还是将橘子汁吞了下去:“你为何知道?” “在阿娘和阿爹说话的时候,我听到的!”闫雪顺便还吃了岳紫月碗里的一块点心,压压惊。 岳紫月不知为何心中觉得一轻,眉间也舒展了开来:“还有呢?” 闫雪见岳紫月爱听,便继续说道:“之前阿兄为了月儿姐姐从牢里出来,我就不说了,月儿姐姐是知道的,但是后边一次,也是我悄悄听见的,月儿姐姐,你是不是又被三公主抓进牢里去了?” 岳紫月点点头。 “那时候阿爹找阿兄就是说这个事情,朝廷的大牢都被烧了,阿爹生了好大的气,但是阿兄就是不肯认错,阿兄就是为了救月儿姐姐出来。”闫雪说道。 岳紫月点点头:“是该好好谢谢他,为我做了这么多!” 闫雪一副恨铁不成钢:“到底是月儿姐姐笨还是我太聪明,连我都看得出来了,阿兄那是喜欢你,所以才会为你做那么多!就像是西王伯伯一样,因为喜欢西王妃婶婶,所以才对月儿姐姐好!当然不是要月儿姐姐一句谢谢就好了的!” “这……我……”这怎么可能,闫木青怎么可能会在这一世喜欢自己呢!不是应该更讨厌自己吗? “月儿姐姐不喜欢我阿兄吗?” “也不是……” “那就是喜欢了?” “那也……”岳紫月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对一个小孩子。 “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是这样!诚实一点不好吗?本来当初见到月儿姐姐的时候,以为月儿姐姐是一个爽快的人,你当初对我阿兄一直死缠烂打,我还以为月儿姐姐……可是现在月儿姐姐也和我阿兄一样,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真喜欢!”闫雪叉腰,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第529章 打的损主意 岳紫月终于是叹了口气:“自然是喜欢的。” 闫雪听到这里眼睛一亮,马上拉起岳紫月的手:“真的!那太好了了!” “可是……你阿兄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岳紫月最纠结的就是这个,也许上一世是喜欢的,但是这一世就不一定了。 这还真是个问题,闫雪磨娑地桌角,皱着小眉头开始思考怎么才能让阿兄亲口承认自己喜欢月儿姐姐。 可是阿兄的嘴巴闭的比谁都严,直接问是不可能的。 那不然让月儿姐姐自己去问?不,不行,月儿姐姐自己去问的话,恐怕会被哥哥直接丢出来,即使是喜欢月儿姐姐也不会承认的。 看来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闫雪看向岳紫月:“月儿姐姐,你相信我吗?” 岳紫月很想说不相信的,但是实在是不好在一个孩子面前表现出来,可是自己更想知道闫木青是否是喜欢自己的。 岳紫月点点头:“相信!” 闫雪松了口气,便连街也不逛了,拉着岳紫月便要回去。 岳紫月疑惑,这个小丫头是怎么了,这么一脸的坚定,脸逛街都不逛了? 闫雪带着岳紫月回到了西王府,问了声厨房在哪。 岳紫月伸手一指。 闫雪带着岳紫月便走了进去,胖胖正在厨房里洗菜,这会看见从来不进厨房的岳紫月领着小姑娘进来,迎了上去。 闫雪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看向了胖胖:“有酒吗?越烈的酒越好!” 胖胖看向了岳紫月,对于一个小丫头问酒,她可不敢自作主张地给。 岳紫月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厨房里没有,但是旁边的酒窖里有,柯小姐确定要吗?” “当然要!”闫雪点头。 胖胖点头:“那柯小姐等一下,奴婢这就去取来!” “记住要最烈的那种酒!”闫雪在后边喊道。 胖胖将以往西王专门喝的酒拿来给了闫雪,但是觉得实在是太大一个缸,便取了一个小罐子,装了一个给闫雪。 闫雪放在手上掂了掂,似乎是在想什么似的,然后点点头:“应该够了!” 胖胖以询问的眼光看向了岳紫月。 岳紫月也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小姑娘要干什么,只能随便她来了。 闫雪带着酒就直接跑回了柯府,朝身后的岳紫月招手道:“月儿姐姐,夜间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你可别睡啊!” 岳紫月摇摇头,这日子过的真是越来越乱了,怎么就变成了要知道闫到底喜不喜欢自己了呢! 闫雪带着岳紫月溜进了柯府,然后拉着岳紫月往后院跑去:“我们去阿兄的院子里!” “去他院子里干嘛!你阿兄肯定会发现我们的,去他院子里干嘛,真的要直接问吗?你阿兄又不是傻子!”岳紫月揉了揉眼睛,眼睛也不太愿意睁开。 “哎呀!等会你就知道了,快点!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了!”闫雪拉着岳紫月在后院里穿梭着。 直到走到了闫木青的院子里,闫雪就不再小心了。 闫木青喜静,又喜欢干净,所以院子里没有什么人,闫雪在闫木青的院子里顾虑便不多,直接走了进去。 岳紫月总算是醒来了一点,这是她头一次来闫木青的新院子里,跟以往的院子里的布局没什么区别,多的便是一棵北疆常见的松树,下面摆了一个石桌。 闫木青这会就坐在了石桌前,端端正正地坐着,好像在看着岳紫月这边。 身旁站着一个人,看着轮廓是皈依,可是若是皈依的话,便不会如此安静。 那么这个人便是岿然了。 此刻更让岳紫月在意的是,闫木青还是一身月白色的玄衣,但是没有抒发,随意散落在肩上的各处。 还是那么直直地看着岳紫月。 岳紫月拉过闫雪:“你直接让我们坐着聊天吗?” 闫雪神秘地一笑,拉过岳紫月:“你走近点看看!” 岳紫月将信将疑,她也觉得不对劲了起来,闫木青只是端端正正地坐在了那里,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看着岳紫月罢了。 闫木青以往哪里这么干过,若是真看见自己来了,绝不会这么淡定。 岳紫月站在了闫木青的面前,才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 岳紫月往左边挪了挪,却没想到闫木青的眼神也往自己挪的方向挪一挪。 岳紫月又往左边走了一步,便看见了闫木青的眼神也跟着往自己这边挪。 “月儿姐姐!”闫雪在一旁招呼岳紫月道:“你看出来了吧,我阿兄已经喝醉了,我今日带着的那壶酒,全部都给阿兄喝完了!” 当然闫雪绝对不会告诉岳紫月,傍晚的时候,自己拎了一壶酒来闫木青的院子里,借着给闫木青检查功课的由头,跟闫木青闲扯了起来。 然后小姑娘装作不经意地说道,今天跟岳紫月出去玩的时候,听见月儿姐姐提及了一个男人,说那个男人喜欢了一个人很久,但是最后却死了,月儿姐姐表现的很伤心。 其实小姑娘说的只是西王池湛罢了,只是想模糊一下闫木青,让闫木青不开心,却没有想到闫木青真的不开心了。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之前闫木青想到了司马骥的事情,这下子被闫雪一搅和,便立马联想到岳紫月跟闫雪出门,竟然还会提到司马骥。 从来没有听过闫雪说岳紫月和她出门有提到过自己! 闫木青成功的吃味不开心了。 闫雪没有想到效果会那么好,于是便默默地找来了岿然,然后告诉岿然应该怎么做,才能灌醉闫木青。 本来岿然是不愿意这么做的,闫雪便嘿嘿一笑:“我让皈依替你一个月的活计,干不干!” 岿然便直接点头。 于是便有了现在岳紫月看见的这一幕。 “你哥哥的酒量……”岳紫月说道。 “其实阿兄的酒量也不是不好,只是甚少喝酒,一杯两杯当然没有关系,若是西王伯伯喝的那种救,对于阿兄来说就是用处极大的!”闫雪抱胸道。 岳紫月突然觉得有些好玩,便往前走了几步,走到闫木青的面前,伸手在闫木青的面前晃了晃。 可是闫木青还是一直盯着岳紫月的脸,一动不动地看着岳紫月。 ##第530章 霸道时刻 岳紫月被看的有些不太好意思,便想要和闫雪说话,可刚一转头,便发现之前本应该站在自己身边的闫雪和站在不远处的岿然,已经快要走出了院子了。 岳紫月想喊,顾及到这是夜间,很可能两个人没有叫回来,叫回来的人会更多。 对于闫木青这种要面子的人,万一被人看见了醉酒,醒来之后怕是会吧自己千刀万剐了。 可是也不至于把自己留在这里吧! “那个……闫木青,你困不困啊,晕不晕,要不要去睡觉?”岳紫月觉得这个时候自己也可以溜之大吉了。 “不困,不晕,不睡!”闫木青开口回道,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岳紫月,声音里带着一些暗哑。 不是,大哥,你不困不晕不睡,可是我困啊!总不能在这里陪你吹夜风吧! 岳紫月眨了眨眼睛,既然没有办法去睡觉的话,那么不如干点别的? 岳紫月突然玩心大发,便指着自己问闫木青:“我是谁?” 闫木青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借机伸手在岳紫月的脸上摸了一把,然后捏了岳紫月的脸很重的一下。 岳紫月吃痛:“你干什么!很疼诶!” 谁知道闫木青马上站了起来,直接打掉了岳紫月在揉着自己脸的手,然后用微凉的手抚上了岳紫月的脸:“对不起!” 岳紫月睁大了眼睛,这是第一次岳紫月看见闫木青这个模样,脸上温柔磨娑的手还在,岳紫月的心却感觉已经不再自己的体内了。 “闫木青,你……”岳紫月想说点什么环节一下这样的气氛。 “叫我阿青!”闫木青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直看着岳紫月,眼神有些严肃。 “阿青……”岳紫月顺从地叫了一声。 闫木青便点点头,然后继续温柔地帮岳紫月揉着脸。 岳紫月刚想明白,便准备转身离开,可是刚一转身,还没踏出去一步,便被一只手死死地攥住:“不准走!” “你呀去哪,去见谁,不准走,我不许你走!” 这样霸道的感觉特别像一个小孩子。 “不去见谁,回去睡觉!”岳紫月说道。 “现在是白天,不用睡觉!”闫木青说道。 岳紫月掏了掏耳朵,看了看天边的月亮,还有周围的夜幕,再次确定了一下现在是晚上。 不是吧,这醉酒连时辰都分不清楚了,晚上硬是说成白日。 “我说大哥啊!你别这样好吧!”岳紫月感觉自己有点危险。 “叫阿青!”没想到闫木青扯着岳紫月的手腕站了起来,站到了岳紫月的面前,但是手中握着的岳紫月的手腕却没有放开。 岳紫月挣扎了几下,却换来了闫木青更得寸进尺地抓住了岳紫月的手。 “不准动!叫阿青!”闫木青突然用手扣住了岳紫月的头,防止她乱动。 岳紫月没办法,便咬牙叫了一声:“阿青!” 闫木青皱眉,觉得有些不悦耳,但总归被这么叫了,心中便舒服了一些。 “不是,阿青,你放开我,我要回去睡觉了,我真的要回去睡觉了!”岳紫月用唯一能用得上的手推着闫木青。 “既然你真的要睡的话!”闫木青看向了岳紫月,突然笑了一下,将岳紫月整个人往自己怀里带,用双臂包裹着岳紫月严严实实的,然后将岳紫月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既然你要睡的话,便睡吧!” 岳紫月是真的被吓到了,她没有想到闫木青会直接将自己一把揽进了怀里,而自己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清茶香味。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岳紫月问道。 “知道,不让你走!”闫木青将岳紫月又抱紧了一点。 不是啊!这样怀抱的感觉当然是好的,可是自己还一直在踮脚啊!考虑一下身为一个矮个子女孩子的感受啊! “为什么不让我走?”岳紫月已经放弃了从闫木青怀里挣扎出来的想法了。 这种豆腐不吃白不吃,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待遇啊! “不准走,不准去找别的男人,不准惦记别的男人!”闫木青极为霸道地说。 岳紫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忘记了呼吸一般。 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闫木青喝醉了连白天晚上都分不清,会不会连人也分不清楚了,是不是他以为抱着的人是别人? “阿青”岳紫月喊道。 “恩!”闫木青闷声回道。 “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岳紫月环保住了闫木青精瘦的腰身,将头撞进了闫木青的胸膛,蹭了两下。 闫木青的心跳声在自己耳边强有力地跳动着,好像跳进了岳紫月的心里。 闫木青看了一眼在自己怀中动来动去的岳紫月,说道:“有!” “那她是谁啊!”岳紫月没有想到闫木青竟然这么快就回答了,还这么斩钉截铁地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岳紫月怕从闫木青的嘴里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但是又没办法阻止自己不听下去,她真的真的很想知道闫木青喜欢的是谁啊! 闫木青生得一张很好看的脸,眼睛深邃,眉目很大方,嘴唇不薄不厚,生的很标准,就连两颊就像是被全天下最好的雕刻手雕琢过一般。 那双眼睛里此刻装着岳紫月,闫木青扶着岳紫月的肩膀,让岳紫月看着自己的眼睛:“你!” 岳紫月感觉自己现在感觉自己伸出的手有一些颤抖,她指着自己:“我?” 闫木青眨了一下眼睛,点头:“恩!” 岳紫月又指了指自己:“那我是谁?” 之前闫木青就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岳紫月以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是月儿。”闫木青突然一笑,仿佛眼底有星辰一般,他笑的很开心,脸眉毛都跟着上扬,露出了很可爱的虎牙。 岳紫月从来没有见过闫木青这么可爱的样子,好像是一个孩子一般,眼底只有自己的孩子。 他对着自己坚定的说着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仿佛又跟上一世的他重叠了起来。 “我答对了吧!”闫木青一副想要求夸赞的表情。 岳紫月含着泪,有些激动道无法言语:“恩恩!对了!” “你怎么哭了!不许哭!我没有欺负你!”闫木青突然按住了岳紫月的眼睛,不想看见岳紫月哭一般。 岳紫月将闫木青的手打掉,转哭为笑:“你还真是霸道啊!” ##第531章 喜当爹了 “我在你旁边睡了一个时辰你不知道吗?” “睡着了哪里注意那么多?”岳紫月坐起身,说理所当然的说:“不过我这是又睡了多久?” “问你自己啊,你近日怎么这么嗜睡?”闫木青心里隐隐担忧。 “不知道?”岳紫月摇摇头:“会不会是入夏,天气渐热,睡觉是最舒服的事,所以我才这么能睡的?”岳紫月思索着说。 “可旁人不像你这般白日夜里都这么能睡!”闫木青穿好鞋子,又招手让岳紫月坐过来,帮她穿好鞋子,岳紫月一脸幸福的看着闫木青半跪在地为自己穿鞋。 “王爷王妃醒了!奴婢这就将做好的点心端来!”青桃进屋便见两人起了身,连忙说着走出去。 “好!”岳紫月一脸兴奋,醒来就有得吃,真好。 闫木青看着岳紫月一脸高兴的样子,微微勾唇:“饿了?” “嗯!”岳紫月说着,摸了摸肚子,坐到桌旁等着青桃端糕点来,闫木青笑着坐到她身旁。 青桃端过来糕点,青芸也端来一个托盘放到桌上,揭开,阵阵清香飘来,岳紫月一脸享受。 “奴婢先前熬了点莲子粥送去给东东,东东说很好吃,奴婢想着给王妃换换口味,便又做了些。”青芸微笑着说。 “嗯!正合我意!”岳紫月高兴的说。 青芸盛了两碗,放到岳紫月和闫木青面前,岳紫月端起碗,轻轻尝了一下,觉得不烫,便大口的吃起来。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闫木青不知道岳紫月会这么饿,轻道。 岳紫月没有理会,只是专心享用面前的美味:“真好吃!”一只手不停的舀到嘴里,一只手拿着糕点往嘴里送。 “王妃喜欢就好!”青芸笑着说。 “还有吗?”岳紫月将自己的空碗递过去。 “还有还有!”青芸接过,急忙盛给岳紫月。 闫木青惊讶的看着岳紫月,自己半碗还没有吃完呢! “你今日没有用膳吗?”闫木青实在不能理解媳妇现在的情形。 “用了……”岳紫月嘴里吃着点心,含糊不清,闫木青也没有听明白。 “回王爷,王妃今日用过早膳后一个时辰吃了糕点,后面又吃了大半只叫花鸡,睡觉前又吃了点心,然后到现在……”青桃认真的禀报。 “那也……不至于……”闫木青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家媳妇。 岳紫月一听,自己好像吃的确实有点多,但……伦家饿嘛! “我……饿嘛!”岳紫月委屈着小脸嘟嘴说道。 “不是,你吃嘛!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这几日吃的比平常要多出许多,我担心你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闫木青解释道。 “我感觉我身体很好,一点异常都没有!”岳紫月自信的说。 “待你吃完后,还是让季文来瞧瞧吧!”闫木青实在不放心。 “对!王爷,是该瞧瞧!”青芸连忙说道。 “我……真的没病!”岳紫月就奇怪了,他们干嘛这么急着让自己看大夫? “不是!王妃,奴婢想……万一有别的情况呢?青桃你说是吧!”青芸一脸认真的说。 “对……对呀!”青桃也连忙附和道。 闫木青自认为自己挺聪明的,但青桃青芸的话他确实没有听懂。 “别的情况?什么情况?!”岳紫月一脸茫然。 “就是比如说……我们王爷王妃也许有小世子了呢!”青芸笑着说。 “小柿子?好吃吗?甜吗?”熟透的柿子倒吃过,小柿子倒还没有吃过呢! 闫木青一听,总算明白她们刚才说的,心里顿时滞住!自己这是……有可能……要当爹了吗?天哪!胸口怎么跳动的怎么剧烈? 闫木青一下子愣神,整个人都不知该怎么形容。 要……要当爹了吗?! “媳……媳妇!”闫木青傻傻的看向岳紫月。 岳紫月对于闫木青的神情很是不解:“你怎么了?” 闫木青连忙拿起岳紫月的手腕,搭在她的脉搏上,总感觉好像是,但是,是自己心里太过激动吗?为什么都拿捏不准。 “青芸!你赶紧去叫季文过来!”闫木青觉得最好是叫季文过来。 “是!奴婢这就过去!”青芸连连点头,小跑着出去。 “到底怎么了?”岳紫月真的很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干嘛老是打哑谜? “媳妇,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什么也不要问,等季文过来就知道了!”闫木青双手搭在岳紫月的肩上,认真的说,其实他心里现在起伏不已,整个人都在颤抖。 “哦!我还没有吃饱呢!”岳紫月乖乖的点头,又转向桌前,拿着糕点吃起来,心里还是很疑惑他们刚刚到底在说什么,小柿子? 等等! 古代人好像唤王爷的长子叫做小世子! 那……他们说的,是自己有可能怀孕了吗? 怀孕?! 天哪! 岳紫月整个人突然顿住,手里的糕点掉落在桌。 what?! 当妈? 哇塞!这有点不消化啊,难怪闫木青这么激动,不过,看他的神情,他倒是很期待,如果真的有个小生命在自己肚子里,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反感这件事了! 季文在岳紫月手腕上蒙了一块深色的手帕,将手指搭在岳紫月的脉搏上,细细探测,得知结果后,季文眸心一闪,又皱眉,闫木青在一旁看的都快急死了。 季文悠悠的放开手,连连叹气,弄的岳紫月和闫木青一脸雾水。 “我……是得了什么绝症吗?”岳紫月拉着脸,问道,本不想问出来的,但季文的神情不太好。 “怎么可能?!媳妇,可别乱说!”闫木青一听急道,又转向季文:“到底什么情况?!” “唉!”季文一脸难色。 闫木青简直想揍给季文一顿,自己那么着急,还不说出来,不仅闫木青,就连青芸青桃都急的不行,只有岳紫月一人在想,如果自己得了绝症该怎么办?自己那么年轻就死了的话,欧巴肯定会伤心的。 “算了!不跟你们绕弯子了!”季文突然一脸认真看了一眼岳紫月,又看向闫木青,缓缓勾唇:“如你所愿!” “此话当真?!”闫木青激动的站起身,认真的问。 ##第532章 贴身陪着 “真!比珍珠还真!”季文笑意扩散,没想到自己快要有侄子了! 闫木青得到肯定,神色千变万化。 “这是……真的吗?我要当爹了!”闫木青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语,脸上却是那么欣喜。 岳紫月完全有点懵,还真的怀孕了!那自己……真的要当妈妈了吗?这种感觉怎么这么神奇? “恭喜王爷王妃!”青桃青芸一听,高兴的不得了,连忙跪下贺喜。 直到这一刻,两人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媳妇!”闫木青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一把搂过岳紫月。 “你们私下去恩爱!可别勒着我的小侄子了!”季文见闫木青那么激动,连忙说道,青桃青芸在一旁看着王爷这样,抿嘴偷笑。 “对对对!不能勒着。”闫木青连忙松开岳紫月。 岳紫月有些好笑的看着闫木青,怎么有了孩子,他的智商下降那么多。 “应该没有那么夸张吧?”岳紫月无奈的说。 “你现在应该孕二十几天了,一切都要多注意点,还有,待满三月后再公开吧!多防着点是好事。”季文缓缓说来。 “二十多天的宝宝有多大?”岳紫月很好奇。 “芝麻大小而已!”季文解释道。 “这么小!”岳紫月简直不敢相信,芝麻大小到出生,那么短的时间长那么大,好奇妙! “不过,因为你才有孕不久,很多情况都不清楚,等小孩慢慢大起来,才能知晓一下别的情况,不过,有些女子在怀孕期间可是很受罪的,上吐下泻都很正常,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有那种情况,到时候派人告知我一声,我为你配点药缓解,不过你要特别注意,不能再像像之前般蹦蹦跳跳,如有青苔的地方就不要去了,以免滑倒,前三月要特别注意。!”季文叮嘱道:“还有,不管什么情况,只要你觉得不舒服,一定要随时通知我!” “哦!”岳紫月听季文说了这么多,乖乖的点头,闫木青也听的很仔细。 “对了!房间里的熏香全部撤掉!脂粉也不要再用了,因为里面有麝香,切记!藏红花是孕妇大忌,不能碰!以后你所有的药膳全部都由我来负责,旁人让你吃什么都不要轻易去吃,一些不能吃的东西等会我会告诉青芸青桃,让她们多注意一点!”季文又一次叮嘱道。 “好!”岳紫月没想到怀个孕会这么麻烦,但还是认真的点点头,毕竟这里是古代,以前电视上演了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她可不希望这些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样,我多安排些影卫守着清鸠苑!”闫木青听后,心里也有了许多打算,看向青桃青芸:“以后,王妃的衣着膳食全部由你们亲自准备!” “是!”青芸青桃认真的点头。 然后,接下来的两天里,闫木青无时无刻的陪在岳紫月身边,就怕她不小心磕着了、心情不好了等等,就连岳紫月睡午觉,闫木青都亲自陪在身边。 岳紫月对于闫木青很是无语,其实也不需要他那么注意,不然世界上那么多人怎么出生的?也许是闫木青是真的很喜欢小孩吧! 傍晚,岳紫月靠坐在秋千上又有些想要打盹了,青桃和青芸站在岳紫月身边,就怕她摔倒,凉亭里是准备好的食物,就怕岳紫月肚子饿,闫木青轻轻走到她身边蹲下:“媳妇,想睡的话回屋睡吧!” “我不想走路……”岳紫月有些迷迷糊糊的说。 闫木青宠溺的勾唇,轻轻横抱起岳紫月走向房间里。 看着床上睡的很香的岳紫月,闫木青微微有些担忧,再过三日,便要去岳凝,不知道岳紫月会不会受影响,虽然这几日她并没有表现的多明显,但那次她说了她心里在意……这让闫木青有些苦恼,自己的计划虽然在实行,但还是需要时间。 闫木青看了一会岳凝才走出去,吩咐青桃青芸照顾好岳紫月后,便往书房走去,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完才有时间陪媳妇! 青桃和青芸也挺心疼王爷的,朝堂的事情要处理,每日一回王府不是在书房便在这清鸠苑,过几日还要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又怕王妃动了胎气,这几日,都没敢在王妃面前提那件事,王爷也真是个好男子。 “青桃姐,我不曾忧心,如果不是因为我,也许根本没有这桩婚事,所以我心里还是有底的!”岳紫月微微侧头,微笑道。 “王妃没事就好!”青桃松了松眉。 “只是……我也要去前厅吗?”岳紫月突然问出。 “这个……应该要去一趟!”青芸迟疑着说。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马上到午时了!” “午时了?”岳紫月微微垂眸,自己似乎睡了太久了。 “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何必在意现在是什么时辰?”一道声音传来,三个人纷纷侧过头,一脸讶异。 岳紫月惊讶的站起身来,走向来人:“你不是该去接新人了吗?怎么这个时候还来了这里?” “本王王妃在这里,自然要来!”闫木青勾唇说道。 “那……”岳紫月皱眉疑惑不已,见闫木青也只不过是穿了一身寻常的衣服,更是不解:“难道不是今日?” “王妃,正是今日呢!”青桃小声解释。 “那你怎么……?” “你们先出去吧。”闫木青看向青桃青芸吩咐道。 “是。”两人福身退出。 “我只不过让季文代替我去了而已!”闫木青轻轻搂过岳紫月,一副无所谓的说。 “这样也行吗?” “当然可以!” “那你为何不换上喜袍呢?总要行拜堂之礼啊!”岳紫月没想到闫木青连人都不去接。 “那喜袍我只想为你一人而穿!”闫木青温柔的说。 岳紫月听了心里虽然很满足,但这毕竟是皇上赐婚,他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也要给那个岳小姐面子吧…… “这样……真的没事吗?皇上知道会不会发怒啊?他会不会觉得你失了他的面子?”岳紫月担忧的说。 “他知道了!他现在就在前厅呢!”闫木青玩味的说:“他知道又怎样?本王娶王妃他不在场,今日娶侧妃他倒很是积极!他又何时给过我面子?反正他知道我让季文代我去迎亲后便回了宫,我管那么多干什么?” ##第533章 同情情敌 “这毕竟不一样,我们成亲都只是匆忙行事。”岳紫月微微皱眉道。 “反正我才不管他有没有面子!逼迫人的时候该想到会有这一天。”闫木青走到桌旁坐下沉声道。 “那你打算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若一个时辰不去的话会落人口舌的。”岳紫月坐到他身旁问道。 “我可没打算在这待一个时辰!”闫木青脸色稍微轻松。 岳紫月就知道他肯定还是会顾全大局的。 “我是打算一整天都待在这里!”闫木青勾唇说出来,岳紫月惊讶的看着他。 “这怎么能行呢?好歹也要做做样子!” “做什么样子?有季文在就行了!”闫木青一脸轻松。 “难道还要他帮你圆房?”岳紫月汗颜。 “就是我让季文帮我,他也不愿意!既然她那么想要嫁到王府来,我这不是已经如了她的愿了吗?还想要什么?我的人和心不会与她有半点交集!”闫木青缓缓说完,却让岳紫月为之一振,今日…他已经充分表现了对自己的承诺,但两个人不都是为了对方么? 岳紫月轻轻拥住他:“欧巴……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感觉这么安稳!”明明那两个字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但岳紫月说出来,却是那么深情。 “媳妇,以后要好好守着我哦!”闫木青抱着岳紫月轻轻的说。 “嗯!我会好好守着你!”岳紫月乖乖的点头。 “最迟一个月,我还你一生一世一双人!”闫木青双眸深沉的说,语气却是那么认真。 “你要做什么?”岳紫月微微诧异,他话里的意思自己怎么可能听不懂。 “你现在怀着我们孩子,可不能操心那么多事!”闫木青勾唇笑道:“反正,你期待就好了!” “好吧!无事一身轻,反正我也不想管那么多,都听你的!”岳紫月也勾唇道。 “嗯!媳妇真乖!”闫木青听了岳紫月的话,得意洋洋的说。 “只是……我饿了!”只是岳小姐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本来心里也许同情她的,但岳紫月转眼一想,自己为何要同情她?自己该守着与闫木青的爱情和两个人的孩子才是,怎会傻到去同情情敌?!若是自己不狠心一点,那自己在这里该如何立足?即使有欧巴保护自己,但自己也不能做一个弱懦、任人欺负的人! “好!我马上命人准备吃的。”闫木青笑着点头,叫青桃青芸端来膳食。 将军府的大门,岳凝蒙着盖头,根本不知道是谁来接自己的,心里还欣喜的以为是闫木青,盖头下一脸幸福的上了花轿,只是站在大门前的岳清及众家属一脸难色,若不是岳清吩咐众人不要说漏此事,岳凝现在肯定很难过。 一声起轿,迎亲队伍缓缓前行,坐在马匹上抱着一只公鸡的季文,从到将军府就没有好脸色过,昨夜就不该与闫木青提这件事,自己干嘛要给他出主意,现在搞得自己成替罪羊了!唉! 直到将新人送入洞房,季文才稍稍松气,双手一松,手里的公鸡满地跑,正被喜婆扶着往里面走的岳凝突然顿住脚步,心下一沉。 原来不是他来接自己的! 暗暗收回神色,若无其事的被搀回凝香苑,听闻这院子的名字还是皇上提的字,之前有人传闻王爷娶王妃时,皇上连照面都没有打一个,自己也算是挣回一点面子。 “呃……王爷应该不会那么小气!不然季先生近三年,几乎有两年都住在王府里,若是王爷要报复的话,应该早就让季先生回去了!”冥天礼貌勾唇道。 季文转眼一想也是:“沉央人呢?” “在隔壁!”冥天转向围墙那道门说道。 “东东,先与你冥师傅在这里玩,季师傅去找大师傅有点事!”季文一边说着一边将东东放下,东东点头,季文便朝那道门走去。 刚走过去,便看到岳紫月靠在闫木青的腿上坐在秋千上,岳紫月好像在吃着什么,闫木青时不时递给她,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本书,嘴巴好像在轻轻念着什么,青芸青桃伺候在旁,季文无奈摇头叹气,缓缓走过去,站到闫木青侧旁,双手抱胸,扬起脸。 “你们在这里倒是好悠闲,让我替你做了那么多,干脆洞房也替你得了!” 岳紫月闻言悠悠的坐起来,她对于季文的话倒是没什么看法,因为知道季文一向爱开玩笑,继续吃着旁边的水果。 “可以啊!”闫木青求之不得呢:“这个主意不错!那就……交给你了!” “你!你还当真以为我会替你去洞房?想得美了!”季文一听闫木青的话,又连忙撇清。 “那话可是你自己说的!这会子怎么又说我想得美了?!”闫木青微微不满道。 “我这不开玩笑呢嘛!我可没那个功夫参合你与闫胤恒的事!”季文挑眉,又推了推闫木青往岳紫月那边坐点,自己一屁股坐下去:“不过,你什么时候去瞧瞧你那新娘子?”季文说完瞥了一眼岳紫月,见她没什么反应,松了松气。 “我家欧巴说了,不会去的!”岳紫月插了一句话,闫木青看向季文挑眉,像是在说:听到了吧! “岳紫月,不会是绑着沉央,不让他去的吧?”季文微微眯眼,一脸奸诈的说。 “才不是!”岳紫月扬起脸,翻给季文一个白眼,闫木青看着自家媳妇,往岳紫月那边坐了坐,将手里的书递给青桃。 “你看看!你看看!这幅神情,分明就是嫉妒!不过,嫉妒的好,我站在你这边!”季文死不要脸的说。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岳紫月微眯眼,很想在季文那欠揍的脸上挥一拳。 季文一愣,脸色微变,这话……之前好像听过! 对!在竹锦苑的时候,初墨说过同样的话,不对,应该说,就是她说的。 “额,我的话太重了吗?”岳紫月见季文脸色微变,尴尬的说。 “放心,他没事。”闫木青轻覆岳紫月耳旁说道。 ##第534章 忆起一点点 “怎么可能?!我只是突然想起,你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挺怀念的!”季文实话说出。 “以前?”岳紫月的记忆已经想起大部分了,也许是还没有想起来的记忆当中的那一段吧。 闫木青看向季文,微微使眼神,季文瞬间明白:“你……你怎么样?今日可有不适的地方?” “嗯……没有!”岳紫月感觉一切都很正常。 “那就好!”季文微微点头,又想起一件事,看向闫木青:“你说那件事已经办好了!我已经命人送到你的书房。” “嗯,谢了!”闫木青轻轻点头,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都是兄弟,谢什么?!”季文轻笑道。 岳紫月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但她也没有什么兴趣,俗话说得好,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险,虽然是闫木青的事,但他自己说出来比自己去问要好一点,现在她的心里可管不了那么多,只是经常幻想自己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长得像自己还是像闫木青?是男孩还是女孩?自己比较喜欢女孩,萌萌哒!不过孩子出生以后自己会像电视里那样变成大妈吗?应该不会,自己才十六岁,也不至于那么夸张,不过现在倒是挺期待孩子出生以后的日子,真希望肚子里的孩子能快快长大。 “不过……前段日子我去接东东的时候,曾听言南幽皇宫似乎发生了不少事,但我没有多做逗留,先回来了。”季文语气微淡。 “嗯,此事待我们有空一边喝酒一边谈!”闫木青轻道。 “南幽?皇宫?”岳紫月在梦里梦到过,喃呢着重复了一遍。 “是邻国,我们在那边也有些认识的人,所以刚才……才会谈起!”闫木青轻轻解释。 “我也去过!也有些认识的人……” “你全部想起来了吗?”闫木青急问。 季文也是一脸讶异,青芸心里也是一急,岳紫月这段时间从来不曾提过香菱,也不曾有过负面的情绪,若是想起的话,自己应该察觉的到。 “没有,只是想起一些画面而已!”岳紫月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 闫木青松口气,那就表示香菱和最后发生的事她还没有想起来,不是不让她想起来,而是怕她想起来之后会很难过,现在她还有身孕,一些情绪能避免的自然要避免,只是,谁又能料到她到底什么时候会想起来,这让闫木青很担忧,毕竟这么短的时间里,媳妇就已经想起大半,看她的样子,应该除了在南幽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没有完全想起来,别的都已经记起了,怀胎十月,现在还不到一月,看来得多注意了。 “咳咳……媳妇,记忆这种东西看机缘,如果是哪个时候想起便哪个时候想起,也许有些事情它想要埋在最深处,不愿那么快被翻出来呢?”闫木青搂着岳紫月的肩膀,缓缓说着。 “嗯!也是!”岳紫月赞同的点点头,几人见闫木青的话奏效总算是松口气,但岳紫月看着闫木青又轻轻开口:“不过……不想被翻出来的记忆一般不都是发生过不愿面对,或是很痛苦的事情吗?” 闫木青看着岳紫月,眸心微闪:“对!是发生过一些让你难过的事情!所以,不要勉强让自己那么快想起来。”闫木青不否认。 “真的发生了事情啊!”岳紫月的双眸有些散焕,看着前方说道。 “媳妇……”闫木青害怕她情绪不稳定。 “岳紫月,你别激动啊!想想你的孩子呢!”季文也怕她出事情。 “王妃……”青芸青桃也担忧不已。 岳紫月突然转过脸,看着闫木青,眼睛微眯。 “说!是因为你出轨了吗?!” 闫木青一脸懵逼,实在不能理解岳紫月那两个字的意思,疑惑的看着闫木青。 “出轨是什么?哎!岳紫月,你要冒出一个我们听不懂的词。”季文在一旁打趣道。 岳紫月回神,板着脸解释:“就是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所以我才难过的?!” 闫木青这才明白,无奈抚额,没有说话,自己的心意媳妇还不能明白吗? “哈哈哈哈!沉央,岳紫月说你有别的女人!太好笑了!”季文实在崩不住,笑出声来,闫木青微微侧过头,狠狠的翻了个白眼给季文,然而季文压根就没有理会他那么多。 “很好笑吗?”岳紫月一脸正色的看向季文,不满道。 “不是岳紫月!你问的这个话实在太离谱了!沉央这家伙虽然有时候有些木讷,但绝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所以,他在认识你之前如果跟我说不是童子之身我绝对不相信!”季文说的津津乐道,闫木青一脸黑线,青桃青芸也抿嘴偷笑。 “你扯哪里去了?!”闫木青低吼道。 岳紫月后知后觉的明白,噗呲一声笑出来,闫木青整张脸更是无法形容。 “季文,还有什么好笑的事赶紧与我说说!”岳紫月直接站起身,走到闫木青和季文中间坐下,笑着问。 “有!有的是!”季文感觉总算有一个好话题可以聊,立马精神起来。 “季文!”闫木青沉着脸唤道。 “哎呀!干嘛?没见你媳妇这么高兴吗?你忍心打断吗?”季文一脸认真的说。 “欧巴~!”岳紫月一脸无辜状看向闫木青,撒娇唤道。 本来生气的闫木青被岳紫月这一声唤的骨头都酥了,无奈撇开脸,唉!媳妇是自己的,忍了! 岳紫月见闫木青不再说什么,连忙转向季文:“赶紧说吧!” “那你要帮我,万一全部告诉你之后,他私下找我报仇怎么办?”季文得为自己的后路做好打算。 “行!包在我身上!”岳紫月一脸自信的说。 “好!”季文这才放心,清了清嗓,缓缓开口:“沉央十三岁那年参加宫宴,你也知道,沉央长得好看嘛!宴会上所有官宦子女的目光都追随他,所以,他也烦啊!就一个人先退了席,独自去了御花园,想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再回去,没想到有一个官宦小姐偷偷的跟在沉央后面……” ##第535章 绘声绘色 “肯定是想表白对吧!”岳紫月一猜就知道是这种套路,不过,十三岁就有人表白也真是没谁了。 “对!不过你知道待那小姐表明心意后沉央说了什么吗?”季文一脸媚笑,闫木青微微拧眉,拉着一张脸,青芸青桃倒也挺想知道王爷说了哪四个字。 “什么?!” “沉央就说了四个字!”季文比出四个手指头。 “我讨厌你?”岳紫月猜测道,季文摇摇头。 “滚一边去?”岳紫月又道,季文又摇摇头。 “那是什么?” “你-太-丑-了!”季文一句一句的说出来。 “哇塞!”岳紫月不敢相信的看向闫木青,闫木青微微有些尴尬。 “人家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嘛!沉央居然直接这样说出来,简直是让那女孩子颜面全无!” 岳紫月一脸讶异的看着闫木青。 “我……说的实话而已!”闫木青不满道。 “啧啧啧!霸气!哈哈哈哈!”岳紫月能说什么,只能说佩服,闫木青听了嘴角缓缓勾起。 季文嘴角一抽:“忘记你们是一家的了!” “还有什么好笑的事吗?”岳紫月又立马问道。 “还有一次是十五岁时,我与沉央一起去南方游玩,在大街上有女子看上他了,问他能不能将腰间的玉坠赠给与她,你夫君可霸气了,直接说:我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我未来娘子的!所以很抱歉,不能赠与你!”季文学的有模有样。 “不过,长成这样,难怪到处招惹桃花!”岳紫月侧过身,轻轻抚上闫木青的脸颊,可是欣赏起来,闫木青勾唇看着自己的媳妇,两人若无旁人向四周撒着狗粮。 “哎哎哎!还有人呢!”季文不满道。 “哦!继续!”岳紫月收回手,道。 “你家夫君不知道让多少妙龄女子为之倾倒!,甚至有一次几个千金小姐为了你家夫君相互厮打了起来!那场面……堪称京都第一奇观哪!”季文绘声绘色的形容。 “哟哟哟!还自信起来了!到时候孤夜难眠可就有你的受了!”岳紫月继续打趣着季文。 “你你你……不害臊!”季文被说的满脸涨红,又急忙看向闫木青:“你还不管管你娘子!” 闫木青在一旁听的正起劲来着,缓缓看向季文:“我的娘子平日里也是这般调皮,看着甚是可爱,我也不打算管制她,所以你得习惯!” 岳紫月一听得意的看向季文,季文被气的横眉竖眼:“哼!不跟你们说了!找东东玩去!”说完便站起身朝那边走去。 “他是不是生气了?早知道不这样说了。”岳紫月见季文急急离去,担忧的说。 “不会,他只是一心钻研医术,无心应对感情的事。”闫木青说完眸心暗了暗。 季文越过围墙那道门,顿住脚,神色沉了沉,很快又恢复,向前走去。 “哦!以后我不会再与他提这件事了!”岳紫月淡淡道。 “其实,并不是你说错了话,而是他心里有些伤痕,不想被揭开罢了!”闫木青轻道。 “伤痕?”岳紫月没有想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季文,竟也是个受过伤害的可怜人。 “嗯,他曾有个很爱的女子,只是那女子背叛了他,导致他现在不敢轻易敞开自己的心扉,再接受别人。”闫木青微微皱眉道。 “原来如此!”岳紫月恍然大悟,自己刚才不该说那些的。 “但他从来不在我们面前表露那些情绪,所以即便我知道他的事,也不会轻易去触碰,就像平日里那样相处,轻松自在。” “嗯,世间最难得的便是知己,你们之间的关系也算是千金难求了!”岳紫月微笑道。 “嗯,我身边众多朋友中,就与季文`冥天的关系一直没变,冥天虽是我的手下,但其实我们的关系更深。”闫木青认真的说。 “就像我和青芸青桃姐一样!”岳紫月说着看了身旁的两人一眼,两人微微讶异,但又缓缓勾笑。 “嗯!” 夜幕缓缓降临,平南王府一片通红,却唯独那清雎与清鸠苑如平常一样,绕过几道游廊,几座假山,凝香苑安静的坐落在那里,大红对联,大红布条,大红蜡烛将整个凝香苑装饰的很是喜庆,卧房内,侍女早已站的腰酸背痛,王爷这个时候怎么还没有来?宾客应该都散了吧! 红帐红被的床边,岳凝安静的坐在那里,盖头下的脸没有一丝喜色,即便是红妆浓抹,她的脸色却依旧可以看出几丝病态,为何差别要如此大?他去王妃时,不是刚拜完堂便去了洞房么?即使再讨厌自己,该完成的礼仪也应该要完成啊!难道自己就那么入不了他的眼么? 清鸠苑,闫木青觉得岳紫月今日倒是精神好一点,不像之前几日那般嗜睡,但吃的倒也不少。 青桃帮岳紫月梳洗好,岳紫月便缓缓走向床边,其实她早就困了,只是因为今日有些不同,府里娶侧妃,闫木青又一直待在自己这里,哪能轻易睡下,走进里面,见闫木青已经坐在床边了,岳紫月轻轻走过去:“你今日真的要在这里歇吗?” “当然!”闫木青见岳紫月过来,轻轻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旁,没有犹豫的回答。 “如果你真的不想去侧妃那里,那就回清雎苑去睡。”岳紫月认真的说。 “你同我一起吗?”闫木青倒不在意在哪里睡,只要媳妇在旁就行了。 “我与你同睡,你又不能做什么。”岳紫月微微嘟嘴,青桃提醒过自己了,有身子的人不能做那事。 “谁说要做什么?只是想搂着你睡而已!”闫木青一脸认真的说,自己好歹也懂一点医术,那个常识还是知道的。 “可是,今日毕竟情况不一样,若是让人知道了,会说什么吧?”岳紫月隐隐担忧。 “有我在,怕什么?”闫木青搂着岳紫月宠溺道。 “那便随你吧。”岳紫月无奈,论唇舌功夫,自己肯定说不过他的。 一夜好眠,闫木青先起了身,岳紫月还在熟睡,闫木青没有打扰她,轻轻起了身,简单梳洗后,吩咐清鸠苑的人,任何人都不许打扰王妃后便去了书房。 ##第536章 避而不见 凝香苑。 岳凝盖着盖头依旧坐在床边,只是此刻她的身形有些不稳,盖头下,脸色苍白的连红妆都已掩盖不了,只是眸子里的倔强一直支撑着她。 “侧妃娘娘,奴婢服侍您更衣吧?”侍女轻轻上前问道。 “翠儿,什么时辰了?”岳凝缓缓开口,身形明显不稳。 “回侧妃娘娘,辰时刚过一刻。”翠儿是岳凝陪嫁过来的侍女,看着自家主子这般受罪,未免有些心疼。 “都辰时过一刻了!王爷不会来了!替本侧妃换身衣裳,该去给王爷王妃请安。”岳凝伸手扯开盖头,淡淡道。 “侧妃娘娘,你现在身体不适,奴婢去禀报王爷,就不要去请安了吧?”翠儿连忙说道。 “不行!翠儿,本侧妃都已经这样了,若是不遵守礼仪,只怕过不了多久,王爷便会派人送来休书!不要多说了,替我梳妆。”岳凝似是看透一切,沉着脸说。 “是,翠儿这就替你梳妆。”翠儿无奈,点头答应。 岳凝的脸色此时已经唰白,双手紧紧捏着,说明她现在有多隐忍,听了翠儿的话,轻轻点头,便由翠儿搀扶着坐到镜台前。 “侧妃娘娘莫要气馁,不是还有皇上站在你这边吗?皇上还特批娘娘不用去宫中请安,明显就是偏袒娘娘这边的!”翠儿只能尽力安慰,轻轻为岳凝梳头。 “有皇上站在我这边又能怎样?我想要的不过王爷一人!即便没有荣华富贵,我也愿意伴他左右,可是他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岳凝微皱眉间,缓缓道。 “娘娘……奴婢相信,总有一日,王爷会来到你身边的!” “希望如此吧!”岳凝叹道,那一日,会有多久呢? 好不容易梳妆完,换了身衣裳,岳凝带着翠儿还有几个侍女便去了清雎苑,刚到清雎苑门口,翠儿便上前让侍卫通报。 “劳烦通报一声,侧妃娘娘特前来请安。” “王爷不在!”侍卫一句话便让几人吃了闭门羹。 “翠儿,王爷许是在王妃那里,我们去清鸠苑吧!”岳凝神色微微尴尬。 “是,娘娘。”翠儿无奈,只得跟着岳凝又走到旁边的清鸠苑,翠儿依旧上前请他们通报。 “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王妃!”侍卫一脸正色,道。 “什么?!”翠儿护主,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是气愤不已。 “翠儿!不得无礼!”岳凝喝住她,翠儿才退回岳凝身后。 岳凝隐忍着,强扯出一抹笑容:“王爷,可在里面?” “不在。”侍卫实话实说。 “那可知王爷的去向?”岳凝又问。 “王爷去了书房。”侍卫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毕竟眼前的是侧妃娘娘。 “如此便谢过了!”岳凝得到答案,轻道,带着随从又去了书房。 闫木青坐在桌案前,看着锦盒里的东西,缓缓勾唇,没想到岳将军居然真的这么大方,为了他的女儿将兵符一半都给了自己,可是自己也并非真的要兵符,只是想削弱将军府的势力而已,如果让他的儿子知道,兵符随着他的女儿陪嫁过来了,定会闹的将军府鸡犬不宁。 赵管家在一旁见王爷心情不错,轻轻端过去茶,闫木青接过,稍稍抿了一口:“好茶!”闫木青一向不爱喝茶,也许是心情不错,连茶的味道都不一样了。 “王爷喜欢就好!”赵管家得到肯定,笑道。 门被轻轻叩响,赵管家走到门边拉开:“何事?” “侧妃娘娘说来给王爷请安。”门口的侍卫禀报。 “让侧妃娘娘稍等片刻,我去禀报王爷。”赵管家一听是侧妃,便说道。 “是。”侍卫点头。 赵管家将门关上,走到闫木青身旁,微微有些迟疑,如果是王妃,不用通报王爷便可以让王妃直接进来,但侧妃…… 闫木青见赵管家一脸迟疑:“什么事?” “回王爷,侧妃娘娘说要与王爷请安……” “回掉!”闫木青一听侧妃,眉头一皱,心情瞬间有些不好了。 “是,老奴这就去回绝掉!”赵管家见王爷明显变了神色,连忙说完往门那边走去。 “等等!”闫木青突然叫住,赵管家顿住脚,以为王爷改变主意要见侧妃:“王爷……” “传一句话给给侧妃,就说好好待在她的凝香苑做好她的侧妃便可以了!无事不要随意在王府走动,请安一事也免了!”闫木青沉着脸说道。 “是,老奴这就将话传过去!”赵管家听完王爷的话,点头,退到门口。 岳凝见赵管家出来,以为王爷同意见她了,但赵管家又将门关上,岳凝心里又有些忐忑。 “侧妃娘娘,王爷说不见任何人!还让老奴传给娘娘一句话……”赵管家有些不忍心啊,毕竟对于这个侧妃接触不深,突然说出这种话,也是有点不忍。 “王爷说什么?”岳凝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但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王爷说娘娘在凝香苑做好侧妃便可以了,无事不要随意在王府走动,日后也无需请安。”赵管家将闫木青的话重复说出来,看着岳凝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暗叹,谁让她不是他们王妃娘娘呢! “侧妃娘娘,我们回去吧!”翠儿不忍心主子受这般屈辱,轻道。 赵管家微微摇头回了书房,岳凝面带悲戚,终是回了凝香苑。 赵管家走到闫木青桌案旁,有些不忍:“王爷,这样对侧妃是不是不太好?” “赵叔,你这是在指责本王心狠吗?”闫木青微微挑眉看着赵管家。 “老奴不敢!”赵管家自知说错话,连忙躬身。 “她应该想到过本王会如此对她!在岳将军去请旨的时候可曾想过本王的感受,硬要嫁给本王!本王何时给过她希望了?这一切不都是她自找的吗?现在赵叔到同情起她来了!”闫木青一脸严肃。 “是老奴的错!老奴明白了,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赵管家躬身道,确实,自己怎能同情侧妃娘娘呢?受伤害的又不是她一人! “行了!将这个置好,王妃应该快醒了,本王去看看。”闫木青将锦盒盖好,递给赵管家,站起身。 ##第537章 情伤未愈 “是。”赵管家接过东西,王爷说的置好,是要将东西放入暗房中,点头便去放置。 “翠儿……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不该执意留在他身边吗?”岳凝想起赵管家传给自己的话,心里一阵阵凉意。 “娘娘……” “罢了!你一直在我身边伺候,不曾分过心,又怎会理解情爱一事?帮我盛点粥吧,若身子垮了,日后怎能讨他欢心?”岳凝淡淡的说。 “是。”翠儿见主子想开,点头盛了一碗清粥。 闫木青悠闲的踱步进了清鸠苑,仿佛只要一想起自己媳妇,一切都很美好啊!刚进里面,便见到季文正拿着东西在与青桃青芸说些什么,他们也察觉闫木青过来,青芸青桃福身行礼,季文微微瞥过来,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今日倒挺早的!”闫木青一脸轻笑。 “那是!你闫木青的王妃怎敢怠慢?”季文微微勾唇。 “这还差不多!”闫木青得意一笑,看向青桃青芸:“王妃还没有起身吗?” “回王爷,还没有。” 闫木青点点头,正想要走进去,被季文拦下:“干嘛?” “正好你过来,我就不用去找你了,那些是我特制的安胎药,若是岳紫月有不适的地方便熬给她喝。”季文看着刚才自己给青芸包好的药,说道。 “你要干嘛?”闫木青疑惑。 “得回医馆看看,打理一下!” 青桃青芸见季先生有事找王爷,便拿着药退下,顺便看看王妃。 “你那医馆就算是一年不回去,也有人替你打理的好好的!说吧,是别的什么事?”闫木青一语道破。 “能有什么事?真的就是回去看看!”季文感觉冤枉啊,怎么回自己的医馆还得上报呢? 闫木青看着季文,微眯眼:“当真?” “当真!” 闫木青微微皱眉:“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吗?”想起昨日的事,闫木青担忧的问。 季文先是一愣,又突然笑开声:“怎么可能!我早就将那件事忘了!”季文说着微微低头,掩饰眸子里的黯淡。 “我有说是那件事吗?”闫木青无奈摇头,看着季文,不知该如何安慰。 季文抬脸看着闫木青,一愣,确实,他又没有说是那件事,自己这是自招了啊!眸子又暗了暗。 “既然心里放不下,就去把事情弄清楚,我相信,那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闫木青认真的说。 “不会的!若其中有什么误会,她也不会那么决绝的离开了……”到现在谈起此事,季文的心里仍然有些颤抖。 “或许她有什么苦衷呢?”闫木青有些无奈,许久了,才这样谈起此事。 “她能有什么苦衷?!为了跟别的男人走,连自己的弟弟都不要了!”季文眸子暗暗涌出悲伤。 “季文……” “沉央,其实我没事!就是被伤了,还没有完全愈合而已!”季文扯出一抹笑容,却那么苦。 “你还爱她吗?”闫木青轻轻问出。 季文怔住,眉间微皱,看着闫木青,良久,才吐出来:“不爱了!” “若是不爱的话,伤口早该愈合了!怎么会这么久还没有愈合呢?若是不爱的话,又怎会一直将她的弟弟留在医馆里?”闫木青轻叹说出来,看着与平常完全不同的季文,微微侧身走了进去,此时,他更想一个人待着吧。 季文愣愣的杵在原地,耳畔回响着沉央刚才说的话,双眸呆滞问着自己:自己当真不爱了吗?为何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放下?为何明明恨她,却还要为这种恨找其他理由? 季文讷讷的走出清鸠苑,感觉心里空落落的疼!往事历历在目,让季文的眸子清冷了几分,脚步加快了几分走出王府。 闫木青轻轻走到岳紫月床边,岳紫月此刻睡的正好,微微侧躺着身子,面朝外,慵懒的睡姿让闫木青看痴了眼,脸上的肌肤也变得粉润透彻,难道是因为有身孕的关系吗?现在每日不施粉黛都那么倾国倾城,啊!这让闫木青都不想把她带出去,想要好好的藏在家里,自己看就行了!还有明明这些日子吃了那么多,但身子却没有什么变化,他家媳妇果然不比一般人。 正在这时,岳紫月惺忪的睁了睁眼,看到闫木青坐在床边,带着睡腔:“睡醒了能看到你真好!” 闫木青听了岳紫月的话,一脸幸福的微笑,岳紫月半坐起来,闫木青将她搂进怀里,宠溺的抱着:“这样的你让我更想藏在身边了!” “为何要藏着啊?”岳紫月睡意仍未完全清醒,嘟喃着说。 “因为不想你让人看了去!不想别人的目光一直在你身上!只想每日自己看着你,抱着你才能安心!”明明是想象的事,但闫木青却说的满嘴醋意。 “那我便藏在你身边好了!”岳紫月半眯着眼睛,勾唇道。 “好,我一定将你‘藏’的好好的!”闫木青轻笑道。 半个时辰后,青芸青桃为岳紫月梳妆好,端来早膳,岳紫月吃了些清粥包子,便在院中来回走动,闫木青不知道赵管家说了一句什么,神色担忧的走了出去,走时还说给自己不要担心,唉!自己现在就是担心也不知道往哪方面担心。 。 “不用!你多跟他们待会吧,我自己在这里坐会。”岳紫月轻笑道。 “好。”青芸点点头,端着托盘便往清雎苑走去。 岳紫月看着青芸一脸幸福的模样,心里也忍不住为她开心,误会终是要他们亲自解决,才能收获真正的幸福。 闫木青坐在书房里,看着面前的圣旨,阴沉着脸,双手杵着额前,心情不是很好。 赵管家在一旁看着王爷的模样,心里也是担忧不已:“王爷……” “赵叔啊……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闫木青知道赵叔担心自己,但此刻,他不想多说一个字,只想一个人待着。 闫木青慢慢放开手,看着面前的圣旨,烦怒不已,看着中间让人心烦的几个字缓缓印在眼帘:我国风安边境屡屡有西凉贼人来犯,平南王战绩丰厚,特派平南王闫木青前去镇守边境! ##第538章 皇帝警告 “闫胤恒……!”闫木青咬牙切齿,现在他如何能离开这里,媳妇还有身孕,就算媳妇没有身孕,自己也不想离开她身边,镇守边境,时间短的话要一年半载,时间长的话,几年就过去了,现在自己哪有那么傻,为他去镇守边境,现在自己可不像以前那么忠心,人被利用多了,自然会想要反抗,这次绝对不能去!想着闫木青便挥手将桌上的奏折挥扫在地,眸子里渐渐散发出来坚定。 闫木青肚自在书房里呆坐了一会,站起身拿出锦盒放入怀中,走出书房,赵管家正守在门外,见王爷出来,立马躬身:“王爷。” “赵叔,备轿!本王要去一趟宫里。”闫木青沉声道。 “是,王爷!”赵管家听到吩咐点头立马退下去办。 半个时辰后,闫木青站到养心殿门口,太监此时正进去通报,片刻,太监出来:“平南王请进!” 闫木青微微点头抬脚走进去,站至殿中央,看着高坐在上的闫胤恒,闫木青微微躬身:“微臣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平南王请起!”闫胤恒早已料到闫木青会进宫来找自己,倒不怎么意外。 “皇上应该知晓微臣是为何而来?”闫木青没有丝毫惧意,直视着闫胤恒,淡然的说出来。 “平南王,该收敛收敛你的气势了!这是养心殿,不是你的平南王府!”闫胤恒对于闫木青的态度很是不满意,眉间微皱,眸子里满是怒意,微斜着眼看着闫木青。 “微臣一向如此,何来收敛之说?反倒是皇上,与之前可是大不相同了!”闫木青微微扬起脸说道,现在不会再顾及什么兄弟情了。 “朕从来没有变过!”闫胤恒听了闫木青的话,情绪激动的站起身,怒道。 “没有变?为何皇上与微臣会变成这样?没有变?为何不顾臣的感受逼迫臣?没有变?为何会让臣对皇上的做法越来越不能理解?没有变?为何皇上与臣之间会变成今天这样?!”闫木青缓缓说出,每个字都那么清楚,看着闫胤恒变幻的神色,闫木青心里何尝好受过,曾经坐在那里的人,是他的皇兄啊!是从小与自己长大,处处关系自己的皇兄,是在众臣面前宠爱自己,放肆自己的皇兄,怎会落到这个地步?! “朕,以为你会理解朕,朕以为你会相信与朕的感情,朕以为我们不会到这样的地步,朕以为,朕的无奈之处,你会包容,朕以为,你会一直在朕的身边帮着朕!帮着东越!”闫胤恒放低了语气,神情里是那么的无助。 “皇上,微臣一直以来对你那么信任,可皇上连答应微臣的事情都无法做到,微臣对皇上,不正是皇上一点一点的疏远的吗?”闫木青也无先前质问的语气,两个人仿佛都在诉说自己的无奈。 “沉央,朕知道,逼你娶岳小姐是朕对不起你!但身为一国之君,朕也有朕的无奈!”闫胤恒终是垂下头。 闫木青此刻不知该说些什么,眼前皇兄,曾与自己那么要好,今日怎会做出如此之态? “风安你不想去便不要去了!朕另外再派人。”闫胤恒无力的坐下,缓缓的说,整个东越,除了沉央,无人能帮衬自己,前朝留下有实力的亲信寥寥无几,就连自己能依靠的一个长辈都没有,想要偶尔能闲聊诉说的亲人也没有,陌焱只想做一个逍遥的王爷,所以自己真正能依靠的只有沉央,但这次的事情真真让自己失去了这个兄弟,今后,除了自己,还有谁能与自己守着这天下? “皇上……”闫木青看着闫胤恒无助的坐在那里,心里一点都不是滋味,心里隐隐浮起担忧。 “这个高高在上的位子,想要坐稳,真的不容易!”闫胤恒有些失魂落魄,缓缓说出。 “皇兄!”闫木青急急喊出,这让闫胤恒身形为之一振,呆呆的看向闫木青:“你……” “皇兄,臣弟决定以后助你守护东越,但皇兄要答应臣弟不要让臣弟再做自己不喜欢的事!”闫木青一字一句认真的说出来。 “皇兄应该相信臣弟!”闫木青早已清楚那其中一切的利害关系,说出这翻话,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闫胤恒闻言站起身走到闫木青面前:“好!皇兄答应你!不会再做你不喜欢或伤害你的事!” “多谢皇兄!” “只是,此次风安边境遭西凉人侵犯,你也知道,西凉与我国只是表面和睦,实则都在暗中谋算着怎么吞并边界的土地,有探子传信来,西凉已经在风安边境驻守扎营宣战,岳将军的儿子岳战曾请旨带兵去镇守边境,朕没有回应,因为岳府现在手握众多兵权,此次如果岳战又带功归来,只怕日后,朕都只能礼让他们三分了。”闫胤恒面露难色。 闫木青微微皱眉,媳妇现在还有身孕,自己离开的话,定是不妥,可如今的情况…… “还是……臣弟带兵去吧!”闫木青无奈说出。 “此话当真?”闫胤恒惊讶的看着闫木青,问道。 闫木青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闫胤恒得到回应后,兴奋不已。 “沉央,皇兄……谢谢你!” “还有……”闫木青从怀里掏出锦盒,放到闫胤恒面前:“这个,还是交给皇兄吧!” 闫胤恒疑惑的接过,打开锦盒,待看清里面的东西之后,不敢置信的看着闫木青:“这是……?” “这是从岳将军那里得来的,有了这个兵符,他们岳府的势力也算是削弱了一半!” “这……他们怎会同意将这个送给你?”闫胤恒依旧不敢相信。 “是岳老将军不愿看女儿受苦,臣弟只是在他面前提了一下,他便真的送到了王府,虽然略施小计,但还算划得来,一个侧妃换一个兵符!” 闫胤恒没有说话,看着闫木青,心里思绪万千,不管到什么时候,沉央依旧想着自己,心里下定决心,看着闫木青,认真的说:“沉央,如果此行胜利归来,不论你提什么条件,皇兄都答应你!” “任何事吗?”闫木青没有明说,他想,皇兄应该知道自己的意思。 ##第539章 小赌怡情 “对!任何事!”闫胤恒当然知道他的意思,点点头,肯定的说。 “臣弟便先在此谢过皇兄了!”闫木青现在充满斗志,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从皇宫出来,闫木青坐在软轿里,想了许多开场白,要与媳妇说这件事,但没有一句合自己心意,自己也不想去媳妇孩子分开,但只有打了胜战,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休掉侧妃,媳妇应该能理解自己,一路上,闫木青都在猜测岳紫月的想法,回到王府,闫木青立马去了清鸠苑,刚踏进去,便听到一阵欢乐声,闫木青微微探头一看,青桃青芸冥天东东正围在石桌上玩着什么,稍稍走往里,才看到自家媳妇高兴的坐在正方,手里拿着一个个盖起来的瓷碗正高兴的在摇晃,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摇的作响,嘴里还不停的重复一句话:“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我买小!”青桃将铜板放在写着小字的那边。 “我买大!我就不信了,每次都会输!”冥天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将两个铜板放在写着大字那边。 “青芸,快点快点!”岳紫月见青芸迟迟不下注,连忙唤道:“你看你,每次都跟着冥天下注,每次都输,干脆跟青桃一次!”岳紫月打趣道。 “我……”被挑明的青芸有些脸红,还是将铜板放在冥天下的注旁边:“反正是输给娘娘,怕什么?!” “有你这份心,我不赢都不行了!”岳紫月高兴的说。 闫木青轻轻走近,看来几个人玩的很是入迷,凑近一看,才知道他们在赌钱,看着自家媳妇一脸高兴的样子,闫木青饶有兴趣的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媳妇面前堆了不少铜板碎银子,想来赢了不少。 “那我可就开咯?!”岳紫月将手里的碗放定在桌上,里面的东西一定,闫木青倾耳细听,冥天又要输。 “开吧开吧!”几个人屏息盯着碗,岳紫月缓缓将碗盖拿开,一看里面的骰子,高兴的大叫:“122小!哈哈哈哈!又赢了!来,青桃姐,陪你一份,我还是挣了。” “怎么又输了?!”冥天懊恼垂首,青芸倒无所谓,反正不是输给别人。 岳紫月看着冥天的模样,心里暗笑:以前的零花钱就是这样挣来的,爸爸和弟弟被自己坑的有苦都不敢说,你们这些新手怎么可能玩的过,不过岳紫月真的,冥天有钱,就他输的这些,最多也不过是他月钱里面的零头! “冥师傅,你输完了吗?”东东见冥天懊恼垂首,小心翼翼的问。 “东东,你就放心吧!你冥师傅有钱!”岳紫月见东东一脸担忧,连忙安慰道。 “仙女姐姐,冥师傅说了,他最近在存钱娶娘子呢!所以,不能输!”东东一句话,让冥天和青芸有些害羞,岳紫月倒是一脸讶异,这么快就存老婆本了,不错!有前途! “那……好吧!我将赢的钱全部退还给你们!”岳紫月说着将面前的钱全部推向中间。 “这不可!本就是娘娘赢的,哪里有退还的道理?”冥天推辞道。 “娶娘子要钱的!”岳紫月一脸认真的说。 “娶娘子的钱……我……我还有!”冥天微微挠头脸红着说。 “对嘛!得由冥天说才行,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你们不如选个日子把婚事办了吧!省的我每日看着青芸做好吃送来送去,也省的冥天老是这夜里找你约会!”岳紫月不管他们两人是什么神情,直接说出来,不给他们加把火,他们不知道这样到什么时候去。 “娘娘!”青芸整张脸羞的不知该何处安放,冥天也是怪不好意思的,尴尬的挠头。 青桃在一旁偷笑,东东虽然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但自己知道,每夜冥师傅让自己睡下后,都会出去一趟,回来有时一个人坐在桌旁傻笑,估计仙女姐姐在说这件事,自己也很替冥师傅和青芸姐姐高兴。 “也好!找个时间把婚事办了!”闫木青在一旁微笑着开口。 “大师傅!”东东见是闫木青,跳到他面前高兴的唤了声,闫木青微笑着摸了摸东东的头。 几个人吓了一跳,没想到王爷会在旁边,除了岳紫月和东东,几个人连忙行礼,岳紫月看着闫木青:“你什么时候回来了?还偷听我们讲话!” “我没有偷听,我一直站在那么旁边,你们没有察觉而已!”闫木青傲娇的说。 岳紫月立马看向冥天,几个人当中,就属冥天武功最高:“你没有察觉?” “这……王爷应该是隐藏了气息,所以……属下没有发现!”冥天尴尬的解释。 “真的吗?”岳紫月又抬脸看向闫木青。 “只是……见你们玩的挺热闹的,我若是突然打扰,你们肯定不会继续玩了。”闫木青微笑着解释。 “要不要一起玩?”岳紫月一脸谄媚的看着闫木青。 “你不累吗?”闫木青这几日倒是很少见媳妇这么精神。 “不累!”岳紫月摇摇头。 “那……饿吗?”闫木青又问。 “你这么一问,还真有点饿!”岳紫月摸了摸肚子,憨笑道。 “奴婢这就去做些吃的来!”青桃连忙说道,语气有些自责,一时贪玩,都忘记岳紫月还有身孕。 “奴婢也去!”青芸随着青桃一起去了小厨房。 “属下该死!不该忘记身份与娘娘一起玩乐!以致娘娘……”冥天对着闫木青拱手自责道。 “冥天!你干嘛呢?你又没做错,干嘛说这些?大家都是朋友,在一起玩乐很正常!”岳紫月抢在冥天前面说道。 冥天听了岳紫月的话,微微愣住,这感觉,就像是回到了竹锦苑的时候。 “既然王妃都这样说了,本王也不好再说什么,本王还有些话要与王妃聊聊,你带着东东先下去。”闫木青收回刚才的神色,认真的说。 “是!”冥天点头带着东东回了清雎苑。 一下子,热闹的院子就剩闫木青和岳紫月两人。 “你要说什么?”岳紫月扬起脸看向闫木青问道。 闫木青牵起岳紫月的手,拉着她坐往石桌旁:“先坐。” 岳紫月乖乖的被闫木青牵着坐在他身旁,看着闫木青的神情,岳紫月微微有些疑惑,什么事情这么凝重? ##第540章 应战 “是宫里又有什么事情吗?”岳紫月试探性的问。 听了岳紫月的话,闫木青心里缓缓下沉:“媳妇……对不起,我……”闫木青不知为何,不忍心开那个口。 “出什么事情了吗?”岳紫月皱眉担忧问。 闫木青垂它定了定气,看向岳紫月,认真的说:“西凉人想占有我国风安,那边探子来报,西凉人已经驻足扎营,向我们宣战,所以……” “所以你要去应战?”岳紫月将闫木青没有说完的话说出来。 “对!”闫木青点点头,心里却起伏不定,不知媳妇会说什么。 岳紫月微微低头,瞥向自己的肚子,这个时候去打战,那自己………… “媳妇,我知道现在情况不一样,但是……只有我去,东越才能不被外人所窥视!”闫木青解释的很直白。 “你不怪他吗?”岳紫月简单的问出一句。 “曾怪过,但他已经答应我,不会再强迫我做任何事。”闫木青看着媳妇,眸子里隐隐担忧。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岳紫月还能说什么,他已经答应,只是告诉自己一声而已。 “媳妇,我不是想要将你和孩子留在王府里!只是整个东越,皇兄能相信的人只有我!之前的事,他也是迫不得已……”闫木青见岳紫月一直垂着头没有说话,心里更是难受:“皇兄答应我了,胜战归来,答应我所有要求!”闫木青的意思很明白了。 “所以你想休侧妃。”岳紫月抬脸看着闫木青。 闫木青轻轻点头,岳紫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为了皇上要去打战,想要胜利回来休掉侧妃,可是这古代的战场都是拿命相抵,她知道闫木青要强过一般人,但万一有个什么,自己和孩子该怎么办?她才做好心里准备当妈妈的,现在,孩子的爸爸就要去打战,多少电视剧里面演的,孕妻等候打战的丈夫归来,最后却只等到一盒骨灰,那种事情如果落在自己身上,自己该拿什么去承受? 闫木青看着媳妇忧虑的神色,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岳紫月定下心,缓缓开口:“那就胜利归来!”胜利也代就表安全吧!说完站起身向卧房走去,闫木青想要抓住岳紫月的手腕,却刚好错过,落了个空,一瞬间,仿佛整颗心都是空荡荡的,一个人坐在那里惆怅许久。 闫木青微敛眼帘,抬脚走进去,见媳妇正睡在贵妃塌上,看着桌上做好的糕点,轻轻坐到她身边,在心里暗叹:不是说饿了,怎么睡的这么快?不是对于自己要带兵打战的事不是很高兴吗?怎么这么一小会就睡着了?闫木青微微侧脸,看着岳紫月的睡颜,眉间似乎有些皱褶,原来睡的并不安稳,闫木青心里甚是烦恼,其实自己也很想待在媳妇身边,但自己身为臣子,就必须为这个国家做一些事情,对于这场战争,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能胜利,而且自己尽量会用最短的时间结束战争。 “媳妇,东越不能被毁掉,皇兄能相信的只有我,这场战争我必须去,而且一定会赢!我知道,现在不应该离开你,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平安归来,一定会用最短的时间赢得胜利,所以媳妇,等我回来!”闫木青坐在岳紫月身旁轻轻喃呢,语气里满是坚定,但眸子里却是那么不舍。 闫木青坐在那里呆看了岳紫月许久,最终站起身走出去,到门口时,对着青桃青芸两人吩咐了一句:“照顾好王妃。”便走了出去。 贵妃塌上的岳紫月缓缓转了个身,眼睛轻轻的睁开,其实她本来睡着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闫木青一进来她便感觉到了,岳紫月轻轻坐起来,望着闫木青刚才坐过的地方发呆,这古代打战时间长的话要几年,短的话也要一年半载,难道真的到孩子出生的时候连他父亲都见不到吗?这么长的时间,没有闫木青在身边,自己怎么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发?岳紫月想了许多问题,明明肚子饿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就是没有什么食欲,岳紫月只要一想到闫木青要去打战了,心里面就很烦,睡也睡不着,吃也不想吃,这样可是不行的,孩子会没有营养的,想着岳紫月还是爬起来坐到桌旁,慢慢吃起来。 门外两个人似是听到里面的动静,轻轻走进来,见岳紫月正坐在桌旁吃着东西,又连忙走过去伺候,岳紫月抬脸见两个人进来:“一起吃吧!” “娘娘,我们不饿!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就睡了这么一小会?”青芸上前问道。 “睡不着!吃不下!”岳紫月咬了一口手里的糕点,无精打采的说。 “额!”青芸和青桃汗颜,这不是吃的很想吗?怎么会说吃不下呢? 吃了几块糕点之后,青桃又倒了一杯温水放到岳紫月面前,岳紫月拍了拍手,端起水,喝了一点,一脸认真的看着青桃青芸:“你们偷偷去王爷那里探一下,风安之战存在多少风险?敌军人数多少?我军人数多少?还有,多久后出发?!” “娘娘,你问这些做什么?这是国家军事,我们参和不好吧?!”青芸有些担心。 “这不是让你们偷偷的了吗?”岳紫月一脸认真。 “王爷……要去打战了?”青桃反应过来,皱眉问道。 “王爷……打战?!”青芸也回过神来。 “嗯!所以让你们去探一下啊。”岳紫月端起水又喝了一口。 “那王妃怎么办?现在不是还有身子呢嘛!”青桃急道。 “难道没有王爷,我还生不了孩子了吗?”岳紫月不以为然。 “不是,这……如果等王爷战打回来,小世子怕已经出世了,这王爷不在身边,王妃……”青桃没有将话说完,脸上尽是担忧。 青芸在一旁拧着眉没有说话,她们自是有把握能照顾好王妃,但她们都看在眼里,每次王爷一来清鸠苑,王妃的心情明显不一样,现在又有身子,王妃应该很希望王爷能陪在身边的,况且王妃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万一她想家了,或是想王爷了,该怎么办? ##第541章 护着她 “你们就放心吧,我自有打算!”岳紫月没想到她们为自己想了这么多,反倒安慰起她们了。 闫木青从岳紫月那里出去后,一直待在书房里,看着桌案上的地图,细细谋划着,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叫赵管家传来冥天。 片刻时间,冥天恭敬的站在闫木青面前,闫木青自知冥天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协助自己。 “王爷。”冥天拱手。 “起来,有些事要交代给你。”闫木青一脸严肃。 “王爷请说。” “这次本王要带兵抵达风安边境击退西凉人,按照以往,你该与本王同行,但这次,本王只需要你完成一个任务,在府里保护好王妃!”闫木青认真的说。 “王爷……”冥天想说什么,但这是王爷的吩咐,自己还能说什么。 “此战不知道会用时多久,但本王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归来!所以这期间,你一定要保护好王妃!还有,除了你们,季文、赵叔,不要让任何人进清鸠苑!侧妃也不行!”闫木青一脸正色。 “是!属下领命!”冥天拱手,认真的回答。 “有你在王府身边,本王也不用那么担心了。”闫木青稍稍放心。 “只是王爷……西凉人一向都是从小擅长骑术箭法,且人高马大,若直面对战的话,我方……”冥天说出自己的担忧。 “就算他们骑术箭法再好,又怎能胜得过精心谋划的战略。”闫木青很自信。 “王爷说的是!只是……玉无苍那个人心思狡猾,且擅长打久战,这场战事,对于我方怕……”冥天希望自己能与王爷随行,但王妃又需要保护。 “你难道忘记了玉无苍曾败给本王了吗?”闫木青勾唇自信道。 “是,属下没有忘!”那时王爷与玉无苍才十五岁,也是唯一一次交手,那场战争持续了三个月,双方都是伤的伤,死的死,如果不是王爷,也许那次会全军覆没,幸好王爷将对方打的全军覆没,只是敌方为了保全玉无苍,用命相护,将他救了出去。 “所以本王这次还是会赢,不!是一定会赢!”闫木青后悔的是那次没有趁胜追击,将玉无苍灭口,以至于他这次又要来作乱。 “若属下能与王爷随行……”冥天在心里轻叹。 “王妃需要你护着,本王怕有些人知道情况后趁本王不在欺负王妃!”闫木青双眸微眯,散发出危险。 “王爷指的是……”冥天不解。 “咱们王府不是有一位吗?主要的不是咱们府里那位,而是她背后的人!”闫木青缓缓说道。 “属下明白了!”冥天明白王爷说的是侧妃的哥哥岳战,那人一向视王爷为死对头,据说最开始并没有如此,只是后来他喜欢的一个女子喜欢上了王爷,才会变成这样的,后来,王爷战略卓越,屡屡打得胜战,岳战便眼红王爷,暗地里使了不少心机,不过都被王爷识破,只不过王爷不爱计较,没有挑明罢了。 “王爷,何时出发?” “后日清晨从凯旋门出发!”闫木青说到这里眸心微暗,最多还有一天的时间陪媳妇了,真想时间过慢一点。 冥天见王爷的心思飘远,也不知该说什么。 闫木青强迫自己回过神看向冥天:“让你在府里对你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起码可以每天见到你想见的人!” “王爷!国难当头,战事告急,就算再怎么想要与喜欢的人在一起,但心里还是想要到战场上,为国家出一份力!因为这样,与喜欢的人在一起的心就会更加的强烈。”冥天认真的说。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你也知道,王妃本就不属于这里,即便她说过这一辈子就在这里到老,本王的心里依旧担忧回来的那一天,她会不会像那次一样消失不见,不管我怎么找,也去不了她所说的那个地方……”闫木青缓缓说出心里的话。 冥天眸心微动,微微上前一步:“王爷,你就放心吧!属下定会看好娘娘,不会让她消失的!”冥天现在能做的似乎就是这个。 “嗯!”闫木青欣慰的点点头:“对了,你等会去一趟季文的医馆,让他多带些药过来!”反正季文说过了,只要是有需要,他会提供自己所需的所有药物。 “是!”冥天点头。 约两刻钟后,冥天站在京都一条街道上,看着眼前人满为患的医馆,微微勾唇,缓缓踏进去,头顶牌匾上几个字尤为醒目:百草堂。 “一个一个来!不要急!来,给!你的药!一日三次,温水煎熬!”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利索的将药包好,递给身旁的人,还不忘叮嘱,对方付了银子连连道谢,少年也转过身包下一副药,发现捆绳不够了,秀眉一皱,看向一旁正忙活着抓药的‘少年’,不!应该是小姑娘! “司琴!你怎么每次都只做一点点捆绳,这都不够!” “哎呀!没看到我在忙吗?自己做去!每次给你做了还要唠叨!”司琴连头都不回,一会看看桌上的方子,又马上从抽屉里抓药,用称称足,便放到桌上,少年这边捆好。 “我哪有时间?!没看到我也在忙吗?”少年微微叹气。 “你自己想办法!谁知道师傅突然回来,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消息似的,忙活了两天了!都没歇过,平日里都是些来抓药的人,哪里会像这两天一样,排着队看病!”司琴一边抓药,一边唠叨。 “谁让师傅医术那么好!你就该多学学!”少年引以为傲说道。 “难道你的医术比我强吗?该多学学的人是你!”司琴毫不客气的回击。 “那也比你强!”少年扬起脸不屑的说。 “你!”司琴看着桌上堆满的药,看着少年在那里悠闲的很,气不打一处来:“许寒儿!你能不能认真点?堆了这么多,你还不快点处理!” “我说了多少遍我叫许小寒!”许寒儿怒喝回去,拿着旁边一捆麻绳,用剪刀狠狠的剪,又瞥向司琴,似乎被自己吓到了:“谁让你平日里偷懒不多准备点?!” “偷懒的是谁麻烦你搞清楚点?!”司琴气急,朝许寒儿吼道。 ##第542章 担忧战事 “你们能不能不要吵了?!我还怎么看病?”季文的声音从帘子后传过来,两个人的气势瞬间少了许多。 “好好好!是我的错行了吧!好男不跟‘女’……你逗!”许寒儿扬起脸说完一句撇开,不再理会她。 冥天好笑的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争吵,缓缓走向许寒儿,拿过他手中麻绳和剪刀:“我来帮你吧!” 许寒儿一脸懵逼的看着手里的东西被拿走,看着来人,瞬间高兴起来:“冥大哥!你怎么来了?” 司琴一听冥天的声音,连忙转过身微笑,甜甜的唤了声:“冥大哥!” 约两刻钟后,季文悠闲的从帘子后面走出来,看着外面排着队的病患:“今天脉诊就到此结束了!改日再来吧!”季文的话一出,后面排着队的病患个个都唉声叹气,但也并未多说什么,京都的人基本都熟知季文的脾气,说不看病了就不看了。 片刻时间,百草堂总算清净下来,季文悠悠的走到冥天身边,许寒儿识趣的让开点:“怎么有时间过来?” “王爷叫我过来找你拿些药!”冥天将麻绳捆好,语气轻巧的说。 季文微微挑眉,不解的看向冥天,又突然明白什么,看向许寒儿和司琴:“你们去洗些晒干的金银花过来,我要泡茶。” “师傅,你又上火了吗?”许寒儿一听季文的话,懵懂的问道。 季文看着懵懂的许寒儿,有些无奈:“就你们就去,问那么多干什么?” “噢!”许寒儿识趣的点头,跟司琴两人从抽屉里拿了一些金银花便去了后院。 季文与冥天两人走到帘子里面,对立而坐到矮木桌前。 “你家王爷又要去哪里?”季文淡淡的问。 “王爷这次的目的地有些不同,是风安!”冥天微微皱眉道。 “去风安?”季文微微疑惑。 “西凉屡次侵犯我国风安边境,此次还向我们宣战,王爷……要带兵前去应战!”冥天语气略微凝重。 “终究还是原谅他了!”季文叹道。 “王爷应该有他自己的理由。” “敌军首领是谁?”季文脸色开始变得严肃。 “表面上是寒弃,但王爷猜测实际是玉无苍在背后谋划!”冥天一脸正色。 “玉无苍,沉央的手下败将!”季文微微眯眼,这个人近几年可谓是西凉的大名人,虽然几年前曾败给沉央,但近几年因为平定西凉周边小国而扩张了西凉的土地,而成为西凉的大功臣,虽然是西凉皇帝的第六个儿子,但他在西凉皇帝的心里,地位比西凉的太子还重要,此人一向自负,争强好胜,但实力也不容小觑,寒弃是他的心腹,玉无苍能放心让他领军,自然是清楚他的实力有多强。 冥天见季文神色有些深沉,心里对这次的战争更是担忧:“而且,王爷这次不让我随行……” “他是想让你保护岳紫月吧!你可知与沉央随行的将领还有谁?”季文一想就知道闫木青打的什么心思。 “因为皇上的亲信不多,所以也只有四品中护军常毅随行……” “沉央既然叫你来拿药,定是也不打算让我随行,虽然他谋略过人,但风险太大,左膀右臂一个都不带,恐怕……”季文没有将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完全明白。 “我也曾劝过王爷,但都是白费口舌,毕竟现在王妃处于特殊情况,王爷担忧也是难免的。”旁人都知道岳紫月对闫木青来说有多重要,也理解他的心,但现在将他自己处于险境之中,也是不妥。 “我们任何一个人去劝说都没有用,估计只有岳紫月的话他才会听了!”季文轻叹道。 “可王爷定不会让王妃处于险境中!”冥天知道王爷的性子。 季文杵眉愣住,一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这时,许寒儿将金银花和烧涨的水端进来放到桌上,为两个人泡了金银花茶,见两个人神色都不怎么好,更不敢说话了,万一说错话,师傅又得罚他闻味识药了,将茶放到两人面前,连忙退出去。 冥天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开口:“不如我们修书一份送到南幽,让昭阳公主帮我们?!” “此前在南幽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并不知岳紫月的来历,心里一直责怪他们,但现在事情弄明白之后,如果修书过去的话,怕是会挑起西凉与南幽的纷争,这样……不妥!这毕竟是两国之事,若再牵扯别国进来,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季文考虑多方面的弊端,觉得还是不行。 “那如果只是暗中请求南幽的支援呢?两国战事本来就存在许多计谋心机,胜者才能为王。”冥天提议道。 季文微微皱眉沉思,其实冥天说的办法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昭阳公主乃一介女流,能说服南幽皇暗中相助沉央吗? “这样,我们先修书送过去,只是南幽皇会不会帮助沉央还是个未知数,毕竟这不是普通的援助。”季文平复眉间,认真的说。 “好!”两人总算觉得轻松了点。 外面厅堂里,许寒儿一直有些杵眉,司琴一边打扫一边看着他,看着他的抹布动一下停一下,真的是要急死了。 “许寒……小寒!你能不能不要事事都让我提醒你?!”司琴拿着扫帚叉腰道。 “哎呀!知道了!”许寒儿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又继续手里的动作,脑子里却一直浮现刚才师傅与冥大哥严肃的神色,直觉告诉自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自己一直想着做一个大英雄呢!不过,他们应该不会让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唉!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哎!娘娘腔,给你一个机会与冥大哥搭话!”许寒儿一脸算计朝着司琴说道。 “你!”司琴一听许寒儿叫自己娘娘腔,一股怒火不由得往上升,撇开脸不再理会他,专注打扫卫生。 许寒儿见司琴生气了,又连忙嬉笑着去道歉:“对不起!一时嘴快,喊错了!” “我长你半岁,比你懂的可多了!还有,你脸红个什么劲?!一个男子汉,学人家小姑娘咬什么唇?”许寒儿看到司琴咬唇,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明明是个男子,干嘛做这幅样子?! ##第543章 娘娘腔 “你……不要再跟我说话?!”司琴简直想掐死眼前许寒儿,将手里的扫帚一扔往后院走去。 许寒儿一脸懵逼的看着司琴走出去,惊讶的瞪大眼睛:“他这是发的哪门子火?自己也没说错话啊?堂堂男子汉,动不动就发火!太小气了!哼!不说就不说,我自己一个人说话又不会死!”许寒儿越想越窝火,看着地上司琴扔掉的扫帚,赌气的踢了一脚,转身擦柜子去了。 司琴满肚子火走到后院的石墩子坐下,面前一个水缸,微微朝向前,水中倒映出一张清秀小巧的脸蛋,可头发却是高高束起,身着素色布衣,司琴看着水中映着自己的装扮,很是气恼,她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让自己一直着男装,每每看到一些千金小姐的丫鬟来抓药都很羡慕不已,虽然身份低人一等,但却可以以真面视人,而且自己着男装久了,感觉都失去了姑娘家的那种含蓄和娇滴滴的模样,都怪许寒儿,每天跟自己吵架,搞得自己动不动就发火,一点也没有女孩子的气度,唉!何时是个头啊?! 司琴一脸烦恼的捧着脸坐在石墩上看着水中的倒影。 许寒儿提着木桶过来换水,正好瞧见这一幕,微微一愣,回过神,将水倒入旁边的花坛里,心里愤愤的念着:就是娘娘腔!连坐姿都那么娘!还捧着脸,一点男子的风度都没有! 许寒儿板着脸提着木桶大步走到水缸旁,拿着旁边的木瓢将水里的倒影搅破,一声不吭的将水舀进桶里,司琴没有注意许寒儿过来,连忙站起身,作男子姿态,步子微张,昂首挺胸,单手背向身后,尴尬的站了一会,见许寒儿没有说话,也不理他,转身离开。 许寒儿见司琴依旧不理自己,打好水之后,将木瓢一扔,提着水就往前面走。 就你会生气!我不会吗?! 不要说话!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说话! 许寒儿板着脸一个人将厅堂打扫干净,这时冥天和季文正好出来,只是季文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袱。 “师傅,你又要走了吗?”许寒儿连忙上前问道。 “嗯!我要平南王府,你与司琴好好照看百草堂,不要偷懒,多看些医书!司琴呢?”季文点头叮嘱道。 “师傅说的话,小寒记住了!不过,叮嘱司琴的话,师傅自己去说吧!”许寒儿说完微微转向一旁,有些生气。 季文有些头疼,看来,他们又吵架了,冥天微微失笑,这两个人,每次自己来这里,大部分时间都在赌气,早已习惯:“小寒,你得多让着她点!”冥天只能以一言相劝。 “冥大哥,凭什么要我让着他?就因为我长他半岁吗?那也不能老因为这事不讲道理!”许寒儿一脸不满。 冥天无奈,看着季文一眼,示意道:这小子还不知道呢? 季文会意点点头。 冥天耸耸肩,这个情况想来也是说不通了。 “反正,你们看好铺子就行了!等事情办好了我才回来。”季文又重复叮嘱。 “知道了师傅。”许寒儿点头答应。 季文没有多作停留,与冥天走了出去,许寒儿将他们送出去,见他们走远,秀脸一垮,师傅又走了,难道自己真的要跟自己说好吗?唉!这个娘娘腔怎么会这么小气呢? 两人走在街道上,冥天想起许寒儿刚才的模样有些好笑:“这小子也太迟钝了吧!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有发现司琴是女儿身?!实在令人堪忧!” “小寒本性纯良,如果现在我们告诉他司琴是女娃娃,他定不会相信我们的话,这样也好!省的小寒知道后他们相处尴尬。”季文微微勾唇道。 “司琴没有异议吗?她会不会想要恢复女儿身呢?毕竟快要到及笄的年纪了!”季文疑惑的说出来。 “想来她也想要恢复女儿身吧!只是一开始将她养在身边时,第一套衣服便是男装,后来曾让她试穿过女装,但她都嫌不方便,便一直着男装到现在,我想……待她及笄那日,恢复女儿身吧!”季文早已打算好,虽然自己只是长她五岁,但她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早已将她视作亲人对待。 “这个想法不错!我记得司琴七岁时跟在你身边,那时天空飘着大雪,她病重在身,你把她救了过来,后来一问才知,她娘亲本打算为她过生辰的,却在生辰那日将她遗弃被你救到。”冥天缓缓道来:“还有半年时间,不知那个迟钝小子会不会自己发现司琴是女儿身?” “依我看来,五年都没有发现,这半年时间,怕很难!”季文听着冥天讲着司琴的往事,才察觉,原来时间过的这么快,自己八岁便开始学医,本就对医术方面很感兴趣,又有着过人的天赋,短短几年,便将寻常医术学的通透…… 两人又很快回了王府,在途中,冥天将信托人悄悄送往南幽,虽然是王爷不知情的情况下做的决定,但也是希望能帮到王爷。 两人回到王府,冥天询问了下人王爷的方位,得知王爷在清雎苑,便和季文直接去了清雎苑,两人刚踏进去,便看见闫木青站在围墙前那道门发呆,两人互看了一眼,瞬间就明白闫木青视怎么了,轻轻走上前。 闫木青察觉有人来,并没有转身,依旧站在原地,他现在心情有点复杂,没空想别的事。 “想看就去看!干嘛站在这里?”季文走到闫木青身后,轻道。 “让你带的药可带了?”闫木青知道季文一定会来的,收回心思,微微转过身,瞥了他一眼问道。 “当然!”季文扬起唇角,微微侧开身,冥天站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一个包袱。 “嗯,那就好!”闫木青有些无精打采的应声,往石桌方向走去,季文和冥天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些无奈。 闫木青在石凳上坐下,季文坐在他对面,冥天将包袱放到石桌上,季文轻轻打开,形形色色的药瓶呈现出来:“这些该够了吧?!”季文这次拿了比平常的多了一倍。 ##第544章 夫妻俩都不省心 “这次倒是挺大方的!怎么?怕我回不来?!”闫木青知道季文担心自己,开玩笑道。 “可别胡说!”季文就差没有说呸呸呸三个字了:“这些是包括今年供给你所有的药了,省着点!”季文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那也太小气了吧!才说你大方呢!”闫木青翻了一个白眼。 “爱用不用!不用还给我!”季文说着想要收回包袱。 “哎哎!用!你给的药多好啊!一定用!”闫木青制止季文的动作,连忙说道。 季文瞥了他一眼,神色严肃不少:“你自己一人没事吗?” 闫木青轻轻挑眉,还想与他玩笑几句放松一下呢!这么快又开始问了:“肯定有事啊!” 季文和冥天听闫木青这么一说,神情都有些着急起来,却又听到他悠悠的开口:“媳妇不在身边,该多难熬!唉!也许我的孩子都没有机会看他出生那一天呢!” “你就是担心这个吗?”季文白了他一眼。 “当然!男子汉大丈夫要以国家利益为先,但心里还是要想着家里的媳妇跟孩子的!”闫木青一脸幸福的说。 季文汗颜! “算了!与你说也是浪费口舌,我去替你媳妇号号脉!”季文无奈站起身,准备往清鸠苑走,闫木青的神色却暗了暗。 “季文,把完脉告诉我一下情况。”闫木青沉声开口。 季文顿住脚:“就隔了一道墙干嘛自己不去?” “岳紫月现在心情应该不是很好,离别之际,再去见她,只会徒增她的伤感!”闫木青淡淡的说。 季文微微皱眉,轻叹:“随你吧!”说完便往清鸠苑走去。 青芸青桃正在岳紫月卧房门前守着,见季文过来,福身行礼。 “你们王妃呢?”季文微笑着问。 “回季先生,娘娘正在睡觉呢!”青桃礼貌的回答。 “看来今日来的不凑巧,本想来帮你们娘娘诊一下脉的……那便等她醒了派人告知我一声,我再过来!”季文稍稍想了一下,总得在沉央出发之前为岳紫月诊一下脉,让他心里放松。 “是!” “季文来了吗?进来吧!”其实岳紫月根本没有睡,只是假装小憩,想一个人待着。 “额?娘娘醒了!正好季先生替娘娘把脉吧!”青桃和青芸都有些讶异。 “好!”季文点点头,也许岳紫月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两个人真是…… 季文走在青芸青桃身后,岳紫月正坐在贵妃榻旁,神色平常,见季文进来,微微勾唇。 “娘娘,你醒了怎么不叫我们一声?”青桃轻轻在岳紫月身旁说道。 “我又没什么事,只是想一个人坐一会而已。”岳紫月看向青桃,轻笑道。 “娘娘……”青桃微微皱眉,娘娘何时喜欢一个人待过,青芸连忙上前扯了一下青桃的衣角,使了个眼色,两人又看向季文。 “你们先在外面等候吧,我来替你们娘娘把一下脉。”季文看岳紫月的情况,就是因为沉央的事才会这样吧。 “是。”两人点头退出去。 季文搬过凳子,坐在岳紫月面前,见她神色没有太多起伏,这样倒不像她了,而且面容根本不像刚睡觉起来,根本就是没睡。 “你心情不好吗?”季文开口问道。 “我看着像心情不好吗?”岳紫月抬眸挑眉看着季文。 “有点……”季文点点头示意她伸出手腕,岳紫月会意伸出手腕,季文轻轻搭上她的脉搏,细细探索。 岳紫月微微低头:“就算再厉害,也会受伤吧……连冥天都重伤了……” “那次沉央……确实受了不少伤……”季文轻道,见岳紫月一脸担忧,咬牙:“他不让我们去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岳紫月猛的抬脸,疑惑的看着季文。 “你现在有身子,他担心你,王府现在不一定安全,他带兵走后,说不定有心怀不轨的人想要害你,所以他将我和冥天留在你身边!”季文说完这些话有一种死到临头的感觉。 岳紫月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打战又不是家常事,况且季文和冥天这么好的帮手却要留在自己身边,不过,如果…… 岳紫月陷入深思,季文一见岳紫月的模样,为什么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唉!他们夫妻两个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你身子倒没什么事,一切都稳定,沉央说了,让我把玩脉去告诉他情况,我……我先去告诉他!”季文说完连忙站起身往外走。 岳紫月回过神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季文,一脸不解,自己好像没有将心里的计划说出来?他干嘛这样?唉!不管了,要先想清楚怎么实行自己的计划才好?!一时间,岳紫月像是打了鸡血,精神充沛!连忙叫了青桃青芸进来。 “娘娘,怎么了?”青芸见岳紫月神情像是在计划什么,先开口问道。 “叫你们打探的事情有没有探到什么?”岳紫月连忙问。 “这个……”青芸神色有些为难,青桃更是话都没有说,低下了头。 “我问了冥天了,他不肯说……”青芸尴尬的说。 “娘娘,我一点武功都没有,连青芸都没有办法,我就更没有办法了……”青桃微微嘟嘴说。 岳紫月扶额轻叹,那该怎么进行下一步呢?又看向青芸:“你应该用点美人计!这样说不定冥天心软就告诉你了!”岳紫月邪魅一笑道。 “娘娘!”青芸一听,羞的转过了身。 “羞什么?脸皮不厚怎么能成事!”岳紫月歪理一大堆,听的青桃都觉得有道理。 “青芸,娘娘说的这个办法挺不错的,你可以试试!”青桃附和道。 “青桃!怎么连你也这样?!”青芸更是羞红了脸。 “青芸,其实这个办法也是曾加你与冥天的感情,你看你们每日那么呆板,就是牵牵手,说两句话,这样多没情调!”岳紫月有板有眼的说着,青芸一张脸简直不知该何处安放。 岳紫月见青芸太死板,有些无奈:“青芸,我求你了!你帮帮我好不好?”岳紫月嘟嘴,开始耍赖。 “娘娘!你这是做什么?”青芸见岳紫月这样,有些慌了。 ##第545章 互诉温情 “青芸,你就答应娘娘吧!娘娘这都求你了。”青桃也以为岳紫月认真了,连忙劝青芸。 “这……这……好吧!我去试试!”青芸咬牙闭着眼睛答应,便慌忙出去,再待下去,非得羞死不可。 “谢谢你啊!青芸!”岳紫月见青芸答应,看着她的背影笑道。 “娘娘,你又演啊?!”青桃见岳紫月神情瞬间变化,嘟嘴道。 “我这不叫演,这叫随机应变!”岳紫月扬起脸,认真的说。 “唉!可怜的青芸!”青芸轻叹道。 “我这也算顺着帮她嘛!”岳紫月相信经过此事后,冥天和青芸一定会有不一样的发展。 青芸跑到院中,脸上的余热未褪,脑子里总是浮现岳紫月刚才说的话,更是恼羞不已,连忙拿着花洒浇起花来,希望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是,娘娘交给自己的任务该怎么完成?一时间,青芸又陷入苦恼中。 季文坐在闫木青面前有些心虚,一时没有开口。 闫木青微微皱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没有啊!你媳妇脉象一切正常!就是……”季文想起与她说的话,心里又是一虚。 “就是什么?”闫木青很少见季文这么吞吞吐吐过。 “就是……她心情不是很好!平日里那么活泼,今日看见都没什么精神!”季文一边观察闫木青的神色,一边说出来,见他神色微暗,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是该如此!起码让我知道,我在她心里越来越重要!”闫木青语气微淡,但眉间却是紧锁。 “唉!你们两个人真是!互相担心,却又不面见对方,专给自己心里添堵!”季文恨不得站起来破口大骂,但这是他们两之间的事,自己就算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也无济于事。 “我怎么不想见她呢?只是害怕见过之后更舍不得她!不想放开她!”闫木青双目空洞,喃喃说道。 季文见到这样的闫木青,心里微微泛起苦涩:“其实你们只要将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带着对方的思念和期寄,也许心里没有这么难过!”不像自己,对方连一点念想都不留给自己。 “明日午时我便要进宫了!还能陪她说几句话呢?”闫木青轻叹道。 “就算是一句也要说!不要让自己不高兴的出发,不要让她担心的在王府中等候,沉央,这次的战争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季文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道厉风,闫木青人影已朝清鸠苑走去。 “媳妇……”闫木青轻唤了一声,这样看起来他倒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岳紫月侧过脸,看着正站在隔扇门边的闫木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的计划应该没有被他看穿吧?又看着他有些委屈的模样,很是不解,自己委屈他了吗? “你怎么了?”岳紫月微微嘟嘴问道。 “媳妇,我好想你!”闫木青踏上前两步拥住岳紫月,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不少,短短的几个时辰,很想与她说话,很想粘在她身边,但害怕一说话又是离别的氛围,这个几个时辰里,感觉自己仿佛过了几个月。 岳紫月被闫木青拥入怀里,微微有些诧异,他的怀抱总是这样,带着那么多感情,那么多的小心翼翼,这样的他……更让自己担心,更让自己心疼,让自己的心更加坚定要去实行那个计划了! “你放心去风安,我的心一直会伴着你!”岳紫月轻声安慰。 “等我!我会早日归来!”闫木青感觉此刻无比轻松,恨不得立马飞奔到战场上,将敌人杀个片甲不留,然后便可以回来陪在媳妇身边。 “嗯!我等你!”岳紫月点点头,认真的说。 听到岳紫月的话,闫木青抱着岳紫月的手紧了紧。 一切都很正常,岳紫月与闫木青如往常一样相处到第二天中午,就如寻常恋人一样恋恋不舍的分离,送走闫木青,岳紫月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季文看着面无表情的岳紫月回了房间,叹道:“就算表面掩饰的再好,心里肯定很难过!” 青桃青芸犹豫着要不要去安慰一下岳紫月,被季文制止:“现在安慰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倒不如让她一个人呆一会,平复一下心情。” 青桃青芸点点头,在院中各自找些事情做起来,季文和冥天并没有离开,现在闫木青刚走,他们自然要好好守护着岳紫月,不能让她出什么差错,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有些担忧闫木青此行的安危,不仅对方实力未知,路途也很遥远,一旦有什么事情,救援也不能及时到达。 房间里,岳紫月一边收拾着衣服,一边唠叨:“让青芸去冥天那里探消息也探不到,没想到他今天就走了,什么都没有问出来,看来只能直接问季文和冥天!”岳紫月将能用到的东西全部都收拾好,然后将包袱放到床幔后藏好,先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的计划,将包袱藏好之后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下表情才走出去,看到他们都在院子里待着,脸上微微摆出愁容,走到凉亭里,季文见岳紫月带着愁容走过来,有些不知该怎么办看了一眼冥天,冥天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青桃青芸也走到凉亭里,看着不是很高兴的岳紫月,想说什么也说不出口。 “季文,你感觉他现在到哪里呢?”岳紫月幽幽的开口。 “这……估计刚到皇宫吧!”季文听了岳紫月的话,猜测道。 “才走了那么一小会,怎么感觉过好好几天一样?!”岳紫月将手肘杵在石桌上,耷拉着一张脸,叹道。 “额……!”季文汗颜:“你与沉央感情好,这样正常!正常!” “娘娘……”青芸在一旁有些心疼。 “娘娘,不如奴婢去做些好吃的来?这样就能分散你的注意力了?”青桃提议道。 季文觉得青桃这个提议不错,连连点头赞同。 “不要!我没胃口!”岳紫月捧着脸唉声叹气。 “这……娘娘你怎么能没有胃口呢?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青桃一听急道。 “对啊娘娘!”青芸也急道。 ##第546章 下套 “娘娘,如果你一直这样,王爷知道的话会担心的!”冥天也连忙说道。 季文觉得他们几个说的很有道理,又点点头,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岳紫月。 “他都去打战了,哪里会知道?!”岳紫月慵懒的说。 “这……”冥天一听,一时语塞。 “娘娘,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子里的小世子考虑!”青桃担忧的说。 “不管了!我现在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岳紫月挥挥手,一副什么事都不操心的样子。 “岳紫月!你这样让沉怎么能放心应对敌人?!”季文微微皱眉道。 “若是他在我身边还差不多,他又不在我身边,你们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岳紫月嘟嘴道,心里却急道:快点上钩! “你太自私了!”季文怒道。 “季先生……”青芸没想到季先生会发火,有些担忧岳紫月。 “季先生,不要急……”冥天也劝慰道。 岳紫月干脆不理季文,将脸撇向旁边。 季文一看,急道:“你信不信我把你丢到沉央身边去!让他每天监督你,看你敢不敢这样!” “嘿!就等你这句话!什么时候送我过去?!现在吗?还是明天?”岳紫月瞬间精神起来。 四个人均是一怔,看着岳紫月,疑惑不已。 “我……说什么了吗?”季文感觉自己又中套了,想要含糊过去。 “你说要把我送到沉央身边去,让他监督我!”岳紫月重复他的话。 “有……有吗?”季文继续打马虎。 “那是战场之地,你一介女流怎能过去,况且你还有身孕,更加不便。”季文尽量让自己淡定。 “女人怎么了?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岳紫月撇嘴道。 “你能帮什么忙?帮沉央捶背吗?”季文翻了个白眼。 “你!不行!反正你说了,就得带我去!”岳紫月开始耍赖。 “沉央会把我杀了的!”季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女人,只能搬出闫木青。 “我不会让他让他杀了你的!”岳紫月拍拍胸脯自信的说。 “你凭什么保证?!”季文怎能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一个女子手里。 “嗯……就凭我是岳紫月!如果实在不行,还有他!”岳紫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季文一听,说的是挺有道理的,可那里实在太危险了,不能冒这个险:“不行!那里太危险了,不能带你去!” “对啊娘娘!你怎能去风安呢?那里太危险了!”青桃担忧不已。 “娘娘,我们就待在王府里等王爷回来吧!”青芸也附和道。 岳紫月以为季文考虑了半天会答应自己,结果被浇了一盆冷水,就连青桃青芸都不赞同自己,心情瞬间不好了,幽幽的看向冥天,希望他能劝劝。 冥天此时有些想要躲开,他有种不详的预感,岳紫月肯定会拿青芸威胁自己,不自觉的朝后面退了两步:“娘娘……那个……我去看一下东东!”说完逃也似的离开。 岳紫月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另谋他路:“那你告诉我闫木青明日什么时候出发?” 季文瞥了岳紫月一眼,见她似乎放弃了刚才的念头,缓缓开口:“明日清晨!” “好,我知道了!”岳紫月点点头便站起身回了屋子,季文看着岳紫月无精打采的模样,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岳紫月回到房间里,想着季文刚才告诉自己的话,又开始想着该怎么才能混到闫木青身边去?现在自己情况特殊,就连清鸠苑都不方便出去,如果想要不被他们发现一个人出去的话,守门侍卫会怀疑,如果换青桃或者青芸的衣服的话,应该能蒙混过关吧?想着岳紫月便勾起唇角。 深夜里,岳紫月计谋着从青芸青桃的屋子里拿出一套衣服,偷偷的换上,将先前准备好的包袱扔到围墙外,四处张望,就怕被他们发现。闫木青站在宫殿的游廊上,望着平南王府方向发呆,一道身影轻巧的靠近发呆的人,闫木青敏锐的察觉到有人靠近,凤眼微眯转过身看向来人,神色一冷,转过身:“你来做什么?!” 岳凝见闫木青并不怎么高兴,眸子暗了暗,又勾起唇:“妾身参见王爷!” 闫木青没有理会她,向房间走去。 “王爷!”岳凝急急唤住闫木青。 闫木青不耐烦的停下脚,侧身看向岳凝:“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本王想去休息了!” “王爷,妾身知道王爷明日清早出征,这一去不知多久,特来与王爷道别……”岳凝双眸仿佛被注了水,看起来像是不舍。 “本王说过,好好在王府待着做你的侧妃!除了名义上的关系,你我并无多余的情宜,还谈不上道别!”闫木青丝毫不留情面,岳凝被闫木青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闫木青没有过多理会,转身便走,岳凝见状,小跑上前从后面抱住闫木青的腰,闫木青浑身汗毛竖起,将岳凝的手一扯开,岳凝便被甩开,摔落在地,疼痛不已,周围的宫人见状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本王说过,离本王远点!”闫木青怒火中烧,嫌恶的拍了拍腰间。 “王爷为何要如此对妾身?!”岳凝不甘心,忍着疼痛开口问道。 “因为你现在的身份,是本王这辈子的污点!”闫木青沉着脸狠狠的说。 “污点?!”岳凝不敢置信的重复着两个字:“妾身做错了什么,会成为王爷的污点?!”说出这句话,岳凝的眼眶已经通红,神色也是悲伤不已。 “本王已经许诺王妃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却非是不要脸面嫁到王府里来,你觉得本王会待你如何?!”闫木青倒不介意将事实告诉她。 “不可能!”岳凝听了闫木青的话,不敢相信的摇头:“不可能!王爷你明明爱的是南幽仙乐公主!怎么可能是王妃?!”岳凝很清楚的记得那次在接待南幽使者的宫宴上,王爷的眼神没有离开仙乐公主半步,后来仙乐公主离席,王爷也随之离席,后来自己也跟了过去,却看到他们在月色下互吐心意,后来仙乐公主回南幽,王爷居然随后就像皇上告了假,虽然没有透露行踪,但自己猜测必定是去了南幽,便派人去南幽查探,结果王爷真的在南幽! ##第547章 抓包 后来听闻仙乐公主死讯,王爷居然不顾一切去了南幽……这一切,叫自己该如何相信王爷爱的是王妃!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闫木青斜眼道。 “仙乐公主已经死了!”岳凝嘶吼出来,少了往日里的恬静:“王爷为何不愿意多看妾身一眼,为了不愿与妾身成亲,所以才匆忙娶了一个女子吗?” “谁与你说的?!”闫木青如一道厉风上前,掐住岳凝的脖子,眸子里的厌恶仿佛想要将她掐死。 清鸠苑,一切准备就绪的岳紫月在大门内迟疑着,其实她很舍不得青桃和青芸的,但这是她更想陪在欧巴身边,反正只要战争一结束,她们就能见面了,有舍才有得嘛!为了欧巴,冒一次险! 想着,岳紫月便理了理衣裳,朝门口走去,正要将门拉开时,两道身影突然蹿到岳紫月面前,岳紫月吓了一大跳,定眼一看,这不正是季文和冥天吗! “娘娘,你要去哪里?”身后传来青桃质问的声音,岳紫月瞬间垂头丧气,怎么这么倒霉,他们居然都发现了。 “我……散步!”岳紫月堆起笑容,尴尬的说。 “娘娘,这都快半夜了,你散什么步啊?”青桃的声音让岳紫月一听就是她不相信! “我……我睡不着嘛!”岳紫月慌乱的解释。 这时,门被打开:“娘娘,这又是什么?”青芸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袱,别说,还挺重的。 “那个……我……”岳紫月站在几个人中间像是被抓包的贼,有苦难言。 “娘娘,你知道你这样做多危险吗?到时候被王爷发现该怎么办?”青桃一脸担忧。 “娘娘就算再想王爷也不能如此冒险,万一娘娘或者小世子出什么意外,王爷责问起来,我们几个只能以命相抵了!”青芸走到岳紫月身边,轻叹道。 岳紫月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自己确实没有考虑后果,一根筋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对不起!都怪我没有想那么多。”岳紫月垂着头说完便转身越过青桃往房间走去,几个人愣在原地神情也不是很好。 “你们两个回去好好照顾岳紫月。”季文看向青桃和青芸,轻道,两人点点头便去了房间,季文又看向冥天:“今夜还是警觉点!”冥天点点头。 岳紫月回到房间便爬上了床侧身朝里发着呆,青芸青桃进来便瞧见岳紫月睡在床上,也没有多作打扰,帮她盖了盖被子便退了出去。 待两人走后,岳紫月轻轻的睁开眼睛,眸子里有些深邃,明日他便要去征战沙场了,心里总是有种空落落的疼,从一开始到现在,自己好像还没有离开过他,每日见到他仿佛丢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岳紫月轻轻翻了个身,朝向外,心里突然又是一阵失落,这个他应该躺在自己身边,拥着自己的,岳紫月烦恼的平躺着,习惯真是可怕!让人上瘾,却不想戒掉。 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在黑暗中,隐隐能看到岳紫月的双眸泛起泪花,晶莹剔透! “我好想你!”岳紫月喃呢出口,晶莹缓缓滑下,轻吸了一下鼻子,嘴唇却开始有些颤抖,岳紫月连忙咬住下唇,侧身往里,整个身子微微蜷缩,颤抖起来,眼泪早已将枕头湿了大片,却没有透出一点声音,她不能让青桃青芸担心。 宫内,闫木青心烦的坐在床边,入夜以来,一直都没有睡意,先前还发生了那样的事,闫木青脑子里一浮现岳凝的脸就烦躁不已,闫木青定了定神,让自己不再想那些事。 不知道媳妇睡了没有? 闫木青轻轻躺到床上,双手枕到脑后,双眸隐隐坦露出担忧,侧过身朝向里面,看着里面空空的位置,心里空荡荡的。 翌日清晨,闫木青率领众精兵从凯旋门出发,临行前,闫木青看着王府方向呆了一会。 岳紫月起的异常的早,应该说,她昨晚根本就没怎么睡,明明那几日那么嗜睡的! 青芸青桃服侍岳紫月起身,但岳紫月神情一直不太好,甚至没什么精神,连早膳都只是用了一点点,不管坐在哪里,片刻就发起呆来,一声不吭,这让青桃青芸很是担忧,连忙叫了季文过来为岳紫月把脉,把完脉,季文微微皱眉,看着岳紫月发愣的样子,无奈摇头:“你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可就遭殃了!” 岳紫月淡淡点头,却依旧没什么精神,青芸青桃在一旁急的不得了:“娘娘,你振作一点吧!” “娘娘,你要想想小世子啊!” 岳紫月抬眸看着两人,勾唇点头:“我有些困了,想睡一会。”起身便回了房间。 连续一个月,岳凝曾来清鸠苑门前想要面见岳紫月都被冥天劝退,这一个月以来,岳紫月在人前如平常一样,但独自一人时,却暗暗伤神,青芸青桃见过好几次岳紫月一人发呆,望着清雎苑愣神,这人两人很是担忧,一个月以来,两人眼看着岳紫月清瘦了许多,就算去劝说,岳紫月也只是点头答应,但无济于事,又只能叫来季文,希望岳紫月会听季文的话。 季文一进到岳紫月房间,便见她坐在贵妃榻上发呆,这一个月以来,自己也曾观察过她,近日似乎越来越严重,再这样下去,被沉央知道,定会杀了自己,想来这个时候,沉央已经抵达风安,应该与敌军会过面了,只是现在还不知战况如何,沉央有没有把握赢得胜利? 季文轻轻走近岳紫月,他们夫妻二人真是会折磨人,两人都让人那么担心。 “岳紫月……”季文轻唤,但岳紫月就像没有听到般依旧呆愣着,仿佛整个房间只有她一人。 “真的吗?”岳紫月的眸子里浮现出希望,怔怔的问。 “真的!”季文点点头。 “季先生,这样不妥吧?”冥天有些担忧,万一途中出什么事,该怎么办? 岳紫月听到冥天的话,眸子渐渐暗下去。 “我带你去,但有条件!”季文看着岳紫月,认真的说。 “什么条件?”岳紫月现在只要能见到闫木青,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第548章 托付东东 “风安现在战乱我们不能在那里落脚,但我可以带你去江宁!” “江宁?”岳紫月讷讷的重复。 “江宁就在风安旁边,距离沉央他们不远,我会定期带你去看沉央,但不能让他知道。”季文看着岳紫月,见她神情渐渐变化,心里也稍稍放松。 “好!”岳紫月点点头,眸子里充满着希望。 “那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清早我们便出发!”季文看着岳紫月认真的说。 “好!”岳紫月勾起笑容答应。 三个人看着岳紫月的变化,惊呆不已,冥天看着季文走出去,连忙跟上:“季先生,你真的要带娘娘去江宁吗?” “嗯!”季文点头,又突然顿住脚:“你们都准备一下,不然明早来不及!”季文说完便走出清鸠苑。 “季先生……”冥天见季文急步离开,唤了一句,见他没有回应,只得乖乖去准备。 走到清雎苑,便见东东一个人乖乖的坐在凉亭里练字,这一个月以来,东东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虽然人小,却很懂事,没有让自己操过心,这次季先生决定带娘娘去找王爷,自己定要同去,东东只能暂时交由赵管家照顾了,此行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不知道在那边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一切都是未知数。 冥天轻轻走向东东,站在他身旁,看着他认真的写字,没有打扰。 待东东写满一行,轻轻放下笔,歪着小脑袋看向冥天:“冥师傅,仙女姐姐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冥天点点头,坐到东东旁边。 “那就好!”东东的模样、语气就像个小大人似的。 “东东……明日……季师傅和冥师傅要带着仙女姐姐去找大师傅,因为路途遥远,且那方比较危险,所以……不能带你同去。”季文皱眉轻道。 东东听了冥天的话,微微垂头,小脸明显有些不高兴。 “你平日里不是与赵爷爷很亲近吗?这段时间就由他来照顾你!”季文见东东小脸垮了下去,安慰道。 “那你们会去多久?”东东抬起小脸,圆圆的眸子里尽是认真。 “这个……冥师傅也不知道!”季文确实不知道,因为不知道那一战多久能打完。 “冥师傅……东东……真的不能去吗?”东东大大的眸子里开始泛起晶莹。 “东东,不是冥师傅不想带你去,而是那里实在太危险,你年纪又小,师傅不能让你冒险!”季文有些不忍心,但他不能让东东跟着冒这个险。 “那东东在这里等你们回来……”东东又垂下小脸。 “东东最乖了!等我们回来,东东一定又学会了很多东西!那个时候,不仅仅是冥师傅,季师傅、大师傅、仙女姐姐、青芸姐姐他们都会为你骄傲的!”季文很心疼这个小小又懂事的东东。 “嗯!东东一定会学会很多很多东西!你们一定会高兴的!”东东总算展露一丝笑颜。 “那东东要乖乖的等我们回来!要听赵爷爷的话!”季文宠溺的摸了摸东东的脑袋。 “嗯!东东会听话的!” 入夜,几个人坐在清鸠苑的正厅里,季文一脸正色,缓缓开口:“此行路途遥远,必定有不少颠簸,我会多带些影卫随行,还有一点,青桃没有内力,就留在王府!”季文看向岳紫月身旁的青桃认真的说。 青桃微微垂下脸,她很想陪在岳紫月身边的,但她清楚自己此行如果同去的话,肯定会增添不少麻烦,青芸去的话,还能保护岳紫月,认命的点点头:“是。” 岳紫月看向青桃,有些不忍,她一直细心的照顾自己,两人的感情早已经变成亲情,她知道季文担心什么,也知道青桃姐为了自己着想愿意留在王府里,牵住她的手:“青桃姐,我们一定会安全的回来!” “嗯!”青桃听了岳紫月这句话心里欣慰许多。 “此行我们最多二十人,所以不能暴露身份,要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就乔装成一家人外出游历,明日之后,岳紫月你便是我的妹妹,其他职位不变。”季文细细叮嘱,岳紫月听后点点头“这件事我也只是告诉了赵叔,所以明日清早,我们尽量不要让凝香苑那位发现!”季文强调了这一点,众人闻言均是点头。 “所有行李、盘缠、马匹、马车、干粮赵叔都已经准备妥当,你们若是还要带什么随行物品,尽量早点准备好,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开始可没有这么舒服的生活了!”季文说完站起身打趣了一句便出了清鸠苑。 岳紫月回到房间,心里有些激奋,恨不得明日马上到来。 “青桃姐,不管在哪里你都是我的姐姐,我不会把你忘记,不会把你丢下!”岳紫月认真的说。 “嗯!娘娘,我知道了!”青桃感动的点点头,她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那段时间她消失了,自己以为她不会回来了,她把丢下了,但是,她又回来了,所以,她相信她! “青桃,我会照顾好娘娘的!放心吧!”青芸也有些舍不得,平日里三个人相处就跟亲人没什么差别,现在要分开一段时间,自己说不了别的,只能说这一句。 “嗯!我相信你!”青桃点点头。 三个人简短道别后,青桃便送两个人到王府大门口,季文冥天一行人早已在等候。 “我们赶紧出发吧!”季文走上前微微皱眉道,现在凝香苑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他可不希望被那边发现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嗯!”岳紫月点点头,看了一眼青桃和赵管家,便转身上了马车。 “娘娘,保重啊!”赵管家在身后关切的说了一句,岳紫月回头,回以一个微笑,青桃此刻一个字都说不出,她害怕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行人该上马车的上了马车,该骑马的也上了马,随着季文的一声出发,马车开始行动起来,岳紫月掀起帘子,看着青桃一脸不舍的模样,朝她挥了挥手,青桃心里更是难过,强忍眼泪着挥手,马车渐行渐远,青桃的眼泪才落下来,一旁的赵管家有些无奈:“回去吧!王爷王妃一定会安全回来的!”听了赵管家的话,青桃收回情绪回了王府。 ##第549章 爬树摘果 马车上,岳紫月心里感觉有些激动,也安定不少,离他近了一步了! “娘娘,我们早膳都没有用便出来了,吃些糕点吧!这是青桃昨日赶着做的!”青芸提起一个食盒放到马车中间的矮几上,正要打开拿出来。 “青芸,等一会吧!我现在不饿,如果你饿的话,你先吃点!”岳紫月也不知为何,近几日,食欲下降不少,有些时候还会反胃算起来,快两个月了,但腹部却已经隆起来一点了,穿着衣服倒看不出来。 “奴婢也不饿,那便等娘娘想吃的时候再吃。”青芸又将食盒放下去。 “娘娘可有身体不适?近几日,娘娘的食欲有些不好。”青芸关心的问。 “这倒没有。”岳紫月细想了一下,这几日身体倒没什么异常。 “那便好!”青芸放下心来。 马车一路平稳的行驶,很快便天色变黑,途中,季文本打算停留稍作休息,毕竟岳紫月有身孕,但都被岳紫月决绝了,理由是:现在道路还算平坦,待崎岖不平之路时再作休息。 在马车里呆了一个多星期了,岳紫月大部分都在睡眠中度过,这是闫木青走后,睡的比较久的一段时间了,不过最近食欲确实减少了许多,心里总是想着偏酸的东西,不过从王府里带出的大部分都是糕点和干粮,哪里有酸的吃食,岳紫月掀开帘子,现在道路两旁都是一排排整齐的树木,道路是普通的泥路,虽是泥路,道路很宽敞,也比较平坦,因为天气较好,出行以来还没有下过雨,所以不会觉得泥泞,天气渐渐转热,微风透过木窗,还带着几丝热气, 马车行驶的不快不慢,缓缓的,道路微微有些抖,岳紫月靠在马车里昏昏欲睡,又被抖的一歪一歪的,干脆坐直了身子看向窗外,这一看,岳紫月倒是来了兴趣,道路两旁不知道是什么树木,枝丫上结了一个一个青油油的果子,看着岳紫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青芸在一旁看着岳紫月这个模样,很是不解。 “王妃,你看到什么了?” “那个……果子!停车!”岳紫月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看着窗外结结巴巴的说。 “停……停车!”青芸也被岳紫月整的一愣一愣的,拍了拍马车内壁,马车缓缓停下,冥天和季文同坐一辆马车的,感觉马车停下,两人跳了下去,走到岳紫月马车前问道:“娘娘,是要休息吗?” “冥天,你来的正好!帮我去爬树!”岳紫月将脑袋从前面探出去,看着冥天走在前面连忙说道。 “爬树?!”冥天一脸懵逼。 “那个!我要吃那个!”岳紫月指向树上的果子,连忙说道。 冥天怔怔的将脑袋转向树那边,这是让自己爬树摘果子?! “快去啊!”岳紫月已经快要忍受不住了,连忙说道。 “哦!是!”冥天讷讷的点头,转身飞身上树,迅速的摘了几个果子,又跳下来,走到岳紫月面前,岳紫月看着冥天手里的果子,立马伸手去拿,却被冥天躲开,岳紫月皱眉看着冥天。 “属下先帮娘娘尝尝可有毒!”冥天认真的说,季文从他手里拿过一个果子,认真的看起来。 “万一有毒,你岂不是……”岳紫月有些担忧。 “娘娘,寻常的毒对属下无效!况且还有季先生在呢!”冥天解释道,说着,便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刚咬下去,脸色瞬间变化,吓的岳紫月和青芸还以为真的有什么事,冥天赶紧将脸撇开,青芸担忧的上前扶着他,冥天挥挥手,表示自己无碍。 “很好吃啊!”岳紫月吃了一个接一个,吃完最后一个,岳紫月不好意思的看向冥天:“你再帮我多摘些下来呗!” “是……”冥天对岳紫月很是佩服,转身又跳上树,几个骑马的影卫见状也飞身上树,一时间,树上爬着几个黑影,风景煞是好看。 “娘娘,吃那么多好吗?那么酸。”青芸有些担心,岳紫月看着青芸,想说什么,但嘴巴真没空。 “不碍事,她现在有身孕,嗜好酸的很正常。”季文微笑道,青芸这才稍稍放心,岳紫月嘴巴想说谢谢,但依旧没空啊,朝季文竖了个大拇指。 一行人又开始赶路,岳紫月坐在马车里心情很是不错,桌上被布包着一堆青梅,时不时拿一个一边吃一边欣赏着外面的风景,青芸见岳紫月心情很好,也跟着高兴。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经常能看到,在某些树上爬着几道黑影,奋力的摘青梅! 时间过的也挺快的,一路上,岳紫月看他们摘青梅,吃青梅,睡觉,看风景,一晃,便到了江宁,到了江宁,岳紫月心情更是不错,一路上的颠簸让一行人都很疲惫,好在没有出什么事情,季文领着一行人到了一座宅子前,全部人终于能有个落脚处了。 青芸扶着岳紫月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宅子,唏嘘不已,微微勾唇:“季文,这是你的房产吗?真漂亮!” “嗯。”季文轻轻点头,眸子里一丝波动,随即很快消失:“进去吧!” 一行人提着大包小包进了宅子,里面更是豪华又不失雅致,宅子分为两层,更是有前后院,岳紫月羡慕不已,真羡慕这些隐藏的土豪,四处都有房产! “岳紫月,你住左边这个房间,青芸可以与你住一起,有随侍可以睡的床,冥天你安排影卫前院和后院的偏房都可以住!”季文说完又看向前院的花坛,微愣了一下,又回过神:“大家都累了,先休息一下!”说完走向右边的房间。 岳紫月见季文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看向身旁的青芸:“你知道吗?”青芸一脸懵逼的摇了摇头。 “冥天!”岳紫月用眼神示意冥天季文怎么回事。 季文缓缓走到岳紫月身边:“这是他之前打算成亲后住的宅子!”冥天小声的说,从一开始季文说要来风安他就有些不解,以为会找个别的住所随便落脚,没想到居然住这里,进来时,大门上的牌匾也被取下来了,他倒是心很大。 ##第550章 作战计划 岳紫月恍然大悟,暗自责怪自己刚才还问他这宅子是不是他的,他心里肯定有些难过吧?虽然欧巴只说了一些他的事情,但大概了解到是个什么情况,这段时间住这里会不会让他的心里又想起往事难过啊?唉!不过他既然会带自己来这里,应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日后注意言辞不要提到那件事就行了。 冥天下去安排影卫的住所,青芸将岳紫月的用品放到房间里,又整理了一下,岳紫月坐在桌旁拿出路上还没有吃完的青梅开始吃起来,又看青梅没有剩多少了,看向青芸:“青芸,你让冥天去帮我找找哪里有青梅树呗!青梅快吃完了。” “哦!”青芸一边折着岳紫月的衣服,一边答应。 岳紫月吃着吃着又想起冥天说的话,很是疑惑:“季文真是奇怪,既然这座宅子有让他伤心的回应,干嘛还要来这里?” “这个就不知道了,季先生也有他的理由吧!”青芸对季文的事完全不了解,只能做客观看法。 岳紫月点点头,也许是吧! 另一个房间,季文从进屋关上门就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的一切,暗暗伤神,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房间内所以担心都是自己和千儿挑选摆置的,目光缓缓转向柜子上的花瓶。 “这个放这里好不好?”脑海中浮现千儿幸福的笑容,抱着花瓶放在柜子上征求自己的意见。 “好啊!那我们就在后院的摘种各种各样的花,这个花瓶每日就由你来更换你想要放的花好不好?” “嗯!” 那个时候真的很幸福啊!现在怎么会剩自己一人在这里呢?季文微微垂头无力的靠在门边,这次想要来这里住,也只是想知道一下,她可曾回来过?可曾在这座宅子前徘徊过?可曾为她的选择后悔过?可曾还爱着自己……? 季文缓缓走到床边坐下,那个时候都已经在筹备婚礼了,自己曾千万次问过自己,原因到底出在哪里,可自己怎么找也找不到,他知道,他曾有段时间冷落了他,但他知道错后不再只钻研医术,不再为日为各种人治病,明明都要成亲了,为什么……? “季文,我们……不要在一起了!” “为什么?!” “我不爱你了!” “千儿,你在说什么?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你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 “季文!我是认真的!” “那我们的婚礼呢?我们的爱呢?” “婚礼取消!爱……没有了!” “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我该!” “你没有做错,只是我不爱你了!我喜欢上别人了!” “千儿!你一定要这样吗?” “对不起!” “千儿……!” 黑影渐渐笼罩,士兵端来晚膳,闫木青撤退了士兵,一个人随便吃了点,在这军营里,平日里洗漱沐浴很不方便,但士兵们还是尽量让自己每日都能过洗漱,附近山里面也会有自然形成的水潭,不过士兵寻到后都会让自己去沐浴,他们又另寻,毕竟士兵人数实在是过多,许多人来这里之后还没有洗过澡。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营帐外响起一道声音。 “进来!”闫木青应声,外面的人听到闫木青回应,便撩起门帘进来,在闫木青前面躬身行礼,闫木青挥挥手示意他无需多礼。 “何事?”闫木青开口问道。 “回王爷,属下想与王爷商讨一下此次作战的计划……”常毅直言道。 闫木青看着眼前的人,一身戎装还未卸下,看样子也是刚用过膳便过来了,年纪也不大,十八九岁的样子,这个人以前接触过,为人正直,对于战事,他事有十分力会出十二分的人,打过许多战,表现也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皇兄还没有给他升迁? “你有何看法?”闫木青稍迟疑了一下,看着常毅问道。 “回王爷,依属下看来,此战如果继续这样打下去,怕是一年都打不完!”常毅说完一句看了闫木青一眼,闫木青微微点头,他说的有道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属下觉得我们应该改变作战计划!首先一点,我们已经与敌方交过几次手,虽然表面有胜算,但实际情况只能算平手,因为我方地势恶劣,营地四周有这些山峰遮挡倒是优势,营地外那么长的距离都是些悬崖峭壁,而且风安边境一带地势全部都是如此,我方就是回营地都需要提心吊胆,想来敌方是知晓这一点才每次都是处于下风便撤退,他们知道我们地势恶劣,不便趁胜追击,所以即便是敌方打了败战也不着急……”常毅将战况全部分析出来。 “的确是如此!”闫木青对于这一点早已分析出来,只是现在在找一个适合的机会能一举击败。 “王爷,如果继续这样拖延下去,我军粮草必定是最大忧患!”常毅担忧的说。 这一点闫木青不是没有担心过,所以才在想要以什么方法击败他们,逼出玉无苍! “既然他们占地势优势,那么我们就从这方面着手!”闫木青一脸严肃。 “王爷的意思是……”常毅不知道闫木青的计划是什么。 “今日可有查探到地方有没有什么异动?”闫木青开口问道。 “据今日探子来报,敌方并无异动!”常毅稍想了一下说道。 “那便好!这样,今夜你派十名轻功好一点的精兵在午夜里潜进他们营地!”闫木青严肃的说。 “这是……”常毅大概能猜到。 “火烧敌方军粮!”闫木青微微勾唇。 “可是王爷,火烧他们军粮根本不会起什么作用,他们救援方便。”常毅不知道王爷怎会挑一个无用的办法。 “烧一次不成,那便烧两次、三次!即使他们救援再及时也是需要时间,你别忘了他们的地势有优势也有劣势!”闫木青微眯眼睛说道。 常毅不解闫木青话里的意思。 “他们地势虽平坦,救援能及时到达,但西凉地域宽阔,且人烟稀少,若要救援的话,路程也不短,我们地势虽恶劣,若粮草不够,风安便可支援,按地势路程来讲,双方能得到救援的时间基本差不多!”闫木青自信的说,常毅听了个大概,微微点头,闫木青没有停顿,继续说道:“而且他们想要偷袭我方粮草,难上加难!正因为我们地势恶劣,他们也不敢轻易潜伏进来,不过此行,你必须派灵敏且熟悉这里地势的精兵去完成此事!” ##第551章 险些摔伤 “王爷说的有道理!属下受教了!”常毅拱手敬佩的说,他怎么就没有想到,我方地势恶劣,那就找出它的优势,敌方地势占优势,那就找出它的劣势! “你赶紧去安排人,今晚便行动!这样我们也能结束战争!”他想早日回家抱着媳妇呢!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常毅又是一拱手,说完便退下。 闫木青希望这次能成功,玉无苍也该露面了! 缓缓坐到床边,脑海里浮现媳妇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媳妇,我想你了!每日想,每夜想!” “娘娘,现在大部分青梅都进入成熟阶段了,所以没有那么酸了,今早我尝了一个,感觉还是太酸,吃不了!”青芸感觉有身子的人真是神奇,那么酸都能吃的下去。 “那岂不是再过一段时间,我连这酸梅都吃不到了!”岳紫月吃着吃着有些愁容。 “没关系的娘娘!我正在为你寻找能够代替青梅的食物!”青芸一脸认真的说。 “我家青芸就是好!”岳紫月抛给青芸一个赞赏的眼神。 “那是必须的!”青芸厚着脸皮说道。 过了青梅瘾,岳紫月出了房门,仔细打量这宅子,每一处都很精细化,想来季文定是费了不少心思,也确实,要成亲的房子,肯定不能马虎,对爱的人,也不能马虎,只是季文平日里为人风趣,对身边的人都很仗义,也很容易亲近,他喜欢的人为什么会离开他呢? “岳紫月正在发呆之际,季文轻轻走到她身边:“等一会我便带你去看沉央!” 岳紫月回过神,见季文站在自己身边,表情并无过多变化,微笑着点点头:“好!”本来还不好意思催促他带自己去看欧巴,但没有想到,他主动说出来,而且并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身边的人,唉!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被人伤害呢? 岳紫月没有再发愣,回了房间让青芸帮自己选了一套行走方便的衣服换上,又出来,季文和冥天还有四名影卫已在院中等候,见岳紫月出来,季文缓缓说道:“这次我们几个人过去,来回路程约一个半时辰,昨夜我已派人探到沉央的所在地,但沉央所在地势恶劣,异常难行,而且我们不能让他知道带你来了,所以此行一定要保密!” “嗯!我知道了!”岳紫月点点头,心里开始有些激动起来,今日就能见到欧巴了!真好! “那我们出发吧!”季文见岳紫月点头便说了一句朝门口走去,几个人跟随着季文走到门口,大门前早已有一辆马车和几匹马在等候。 远远的一道纤细的身影见几人出来,便躲到一座房屋角落,但又忍不住去看,微微探出半个脑袋看着几个人中间的一个,目光闪烁,很想上前,却又咬唇忍住,眼泪忍不住淌下来,随即目光又锁定在岳紫月身上,眸子里闪过疑惑,却又似认命般喃喃自语:“真美!该是这么好的女子陪在你身边!” 青芸扶着岳紫月跨上马车,但岳紫月没有站稳,脚下一滑,身子往旁边一歪,青芸想要扶住却有些来不及,心里担忧不已,几人见状都是一惊,季文刚好站在她身后,连忙伸手扶住,岳紫月心里也是一惊,倒在一个怀抱后,看清是季文,心里才落定,青芸一见也放下心来,连忙从季文怀里扶起岳紫月:“娘娘,可吓死我了!” “幸好有季文!”岳紫月微笑着说,又转向季文:“谢谢你!”左手不自觉的抚上腹部,心里安定不少,如果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事的话,自己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幸好没有摔到,不然沉央定会杀了我!”季文心里也放松不少,轻笑道:“我来为你把一下脉!”季文就怕出什么问题,还是谨慎一点好。 “好!”岳紫月点点头伸出手腕,季文便将手指搭上去,细细探测。 躲在角落的女子心里一沉,看到刚才的样子,原来他们都已经有了孩子了!他那么担心他的夫人,那么温柔的对着她笑,女子微微低头自嘲一笑:“没有自己,他一样过的那么好!真好!他没有受自己影响还能过的这么幸福,自己也该放心了!”女子眸心微暗,缓缓滑下两行清泪,转过身要离去,去刚好撞到一个人,女子连忙站好低着头:“对不起!”说完想要越过那人离去。 “千儿!”那人唤住她。 许千儿顿住脚缓缓转身,见到面前的人,微微勾唇:“李公子……” “他回来了……是吗?”李湘儒轻问。 许千儿微微一怔,又点点头。 “你要作何打算?”李湘儒又问。 “不作何打算,依旧过自己的日子便可。”许千儿淡淡道。 “为何……就是不愿意到我身边来?”李湘儒眸心微暗,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但他不会就这样死心,即使知道答案,但他在等,等她改变心意。 “李公子,你我并非一路人,李公子值得寻到更好的女子!”许千儿说完想要转身离开。 “你现在过的是你自己的日子吗?!”李湘儒急道。 “当然!”许千儿没有回头。 “那为何还要在这里徘徊?为何总是悄悄观察那座宅子?为何还不愿将他忘记?!”李湘儒有些生气,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回头看自己一眼,就因为那件事吗? “是!我就是不愿将他忘记!这与李公子有何干系?!”许千儿也有些生气,为什么他总是在自己身边来?提醒自己曾犯过的错! “你就这样承认了吗?我竟这般入不了你的眼吗?”李湘儒最不愿听到的就是她的答案了,但没想到,她完全不顾及自己这样说出来。 “不是李公子入不了我的眼,而是我的心早已无法容纳他人!”许千儿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这个资格说这个话,但她从不曾将他忘记过。 “知道了!为了你的命,我也会多注意的!”岳紫月义正言辞的说。 “有你这句话,可是为了我的命上了一层保险呢!”季文丝毫没有昨日的情绪,笑道:“赶紧上去吧!青芸,扶着点!” “是!”青芸认真的点头,这种事情她完全不想再看到。 ##第552章 烧了敌方军粮 几个人又踏上路途,正好与角落里的许千儿交错而过,季文缓缓侧过头,正好瞥千儿的衣角,随即又轻轻回过头,眸子里并无任何多余情绪。 马车行驶了半个多时辰便缓缓停下,岳紫月探出头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四面环山,根本没有什么道路可言,连脚下停马车的道路都很窄,青芸扶着岳紫月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冥天和几个影卫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确保安全才稍稍放心,几个人按着先前找的小路缓缓朝闫木青的军营前行,上路陡峭且路窄,就连冥天季文他们有内力的人先都有些费力,更何况是岳紫月了,不过好在所有人都将她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山路难行,却有真心人相护。 约半个小时后,季文见岳紫月有些喘,皱眉看向前面的影卫:“距离目的地还有多久?” “回季先生,约一刻钟路程,这是属下找的最近的路程了!”影卫恭敬回应道。 “嗯!”季文点点头。 岳紫月被青芸搀扶着走在里面,青芸在外,不到半米,便可以看见路下深不见底的悬崖,全部都被密林遮掩的严严实实,悬崖下到底有多深,谁也无法预测,岳紫月本身不恐高的,但不知什么原因,自从怀了孕之后,对些平常的高度会产生些恐惧,也许是因为孩子的原因,时时刻刻都想稳当些比较好,岳紫月根本就不敢往悬崖那边看,一只手扶着岩石,一只手被青芸掺着,其实她也怕青芸不安全,但此刻他们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将自身置于险境,这个时候想说什么都只能吞到肚子里,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走了约半刻钟时间,岳紫月感觉身子很疲惫额前也冒了不少细汗,脸色微微泛白,腰酸背痛,很想要睡着休息一下,但岳紫月此时更想的是见到闫木青,是想要看到他,想要知道他有没有受伤,可否安全,他们的战事已经持续了那么久,定会有些伤亡,这让岳紫月更担心,自己虽知道闫木青的实力,但打战不同一般,此时此刻她只想见到他平安就足矣! “到了!”终于一道声音传到岳紫月的耳朵里,所有的疲惫瞬间消失,透过熙熙攘攘的树木,岳紫月隐约能见到一座座营帐还有一些士兵,心里顿时轻松不少。 “属下查探过了,再往前一点有一些岩石不算大,在那里正好可以瞧见王爷的营帐,只是我们人数过多,不方便全部过去,距离较近,害怕被暴露!最多也只能遮挡四人!”影卫认真的说。 “既然这样,你们几个留在这里,有什么情况立马通知我们!”季文看着四名影卫吩咐道。 “是!” “我们过去吧!”季文看了一眼冥天青芸说道,两人点头护着岳紫月便又往前走。 军营内,闫木青一脸正色坐在桌案前,常毅一脸喜色在下面禀报:“果然如王爷所料,昨夜属下派人将敌方的军粮烧的一干二净,现在他们如热锅上的蚂蚁,起了内讧!不过今日探子来报,他们已经发出救援。” 闫木青微微点头:“现在他们没有军粮,必定不会再来挑事,他们救援估计最快想要三日,今夜我们按兵不动,明日夜里,你想办法派人去断了他们水源!在他们军粮还未到达之际便发起战争!” “是!”常毅一听,瞬间激起了斗志。 “还有,我方军营一定要巡视好,以防敌方潜入我们还不知道!”闫木青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常毅应声拱手退出去。 岳紫月几人已经藏在岩石后,俯身朝那边探去,看着一个最大的营帐走出一个身着戎装的人,几人定眼一看,发现那并不是闫木青。 “那是中护军常毅!估计是在商量战事。”季文在一旁小声的解释。 “他呢?”岳紫月有些迫不及待。 “王爷应该在里面。”冥天猜测道。 “若他一直不出来,我岂不是见不到他了!”岳紫月皱眉,担忧的说。 “冥天,你想过办法将沉央引出来。”季文看向冥天说道。 冥天点头,微微眯眼沉思,又抬眸看向左前方营帐后的岩石,已经有些松动,手掌微微运气,那股气朝岩石击去,岩石手里开始破裂,碎石滚到营帐后,巡视的士兵闻声立马上前查看情况,闫木青坐在营帐里,听到些动静,起身大步走出营帐,撩起帘子的那一刻,岳紫月看向从营帐走出来的人,怔住! “发生何事?!”闫木青走过去询问情况。 “回禀王爷,岩石松动,滚落下来了!”士兵如实回答。 闫木青微微皱眉上前查看,微微眯眼,他知道这里的岩石是有些松动,但不至于这般滚落下来,这几日没有下雨也没有刮风,不该在此时掉落下来的?闫木青轻轻蹲地捡起一块石头,仔细查看了一下,心中已有答案。 闫木青一听,连忙拿过信看起来,嘴角缓缓勾起,身旁的侍卫都有些愣住,与王爷相处两月有余,从来都是一张很严肃的神色,只有每次王府来信是才会展露笑颜,几人又探出头,看着闫木青细细阅读信封里的内容,嘴角噙着笑容。 “这是属下在途中派人送的信,就怕王爷起疑心!”冥天解释道。 “冥天,你派人送了多少信过去?”岳紫月此刻心里更是难受,看着这样的闫木青,好想告诉他自己来了。 “从王爷一开始出征到现在,已经送出三封信,都是告诉王爷,王妃一切安好!”冥天回应道。 “王爷可曾回过信?”岳紫月有些奇怪,既然都寄出三封,怎么都不见有回信呢? “不曾……”冥天微微低头,回答道。 岳紫月没有再问,只是又探出半个头,看向闫木青,只见他吩咐了一句什么,拿着信又回了营帐,岳紫月垂帘缓缓靠在岩石上。 “娘娘,王爷不回信必定有他的理由,这并不代表王爷不想念娘娘,娘娘也看到了,王爷看到冥天的信,那么高兴!”青芸在岳紫月身旁小声安慰。 ##第553章 绣坊里 “我不是在怪他没有回信,我只是……很想到他身边去!”岳紫月喃喃的回应。 “娘娘……”青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今日就到此吧!我们先回去,现在战事不稳定,你们见面的话,只会让沉央担心。”季文看着一些士兵往这边巡视过来,有些担心,连忙说道。 岳紫月点点头,自己答应季文只是远远的看他一眼,不能让他难做。 几个人又匆匆往原路返回,一阵颠簸又回了季文的宅子。 回到宅子,岳紫月神情并无多大变化,只是告知青芸想要睡觉,与季文道了声谢便回了房,回到房间,岳紫月直接睡到了床上闭上眼睛,青芸进来时见到这幅情景,也没有多做打扰,她知道娘娘心情不是很好,她很想念王爷,想要到王爷身边去,但王爷身边此刻太危险王爷断不会同意王妃过去,青芸看着岳紫月的睡颜轻叹一声便走出房间。 待青芸走后,岳紫月缓缓睁开眼睛,双眸清澈见底,无一丝波动,又突然勾起唇角:“我不会让你担心的,我会在这里等你,等你胜利归来!哪怕去看你的路很辛苦,我也会去看你!”岳紫月喃呢着说完,又缓缓闭上眼睛。 军营里,闫木青坐在桌案前,看着手里的信封,嘴角一直勾起,又缓缓从抽屉里拿出两个信封,轻轻打开,瞥过上面的内容:“一切安好就好!”闫木青将信封缓缓贴到脸颊:“媳妇,我好想你……” 江宁一家绣坊里,许千儿正专心致志的绣着手里的牡丹花,身边也是一些像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子在这里做绣工,不过大部分都是已经成亲了,为了贴补家用才来这里做绣工的。 “千儿姐姐!你绣的可真好看!我怎么都绣不出你那么好。”左手边一个小姑娘探过头一脸崇拜的朝许千儿说。 许千儿微笑着侧过头,这是这里唯一一个没有成亲的小姑娘小红,一直在这里学习绣活。 “哪有?你慢慢学将来一定会比我绣的好!”许千儿谦虚的说。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小红笑着点头。 “千儿的绣工在我们这里确实是一绝!不过,这都已经过了婚嫁的年龄怎么还不成婚呢?”左前方一名稍显年轻的妇人语气稍带着鄙夷说道。 “对呀!昨日我还瞧见那个李公子在外面绣坊门前徘徊,像是在等千儿呢!”另一名夫人也插了一嘴。 许千儿没有说话,动作微怔,微微垂一下眼帘,又继续手里的动作,对于妇人的话,她没有作多理会。 “就是啊!千儿,李公子家境那么好,又钟情于你,你干嘛不允了人家去做李夫人?!还在这里受这般苦!”另外一中年妇人也说了几句,许千儿根本就不想理会她们。 “我没有婚嫁的打算。”许千儿微微抬脸,淡淡的说了句。 “没有婚嫁的打算?你一个姑娘家不嫁人难道要自己养自己一辈子?!如果我有你这幅容貌,我早就嫁过去享福了!”年轻点的妇人语气里透露着酸楚。 许千儿实在不想与她们多聊这件事,干脆埋头继续自己的事,几个妇人见许千儿不搭理她们,轻声骂起来。 “这年头越是长得好看的人眼光长到头顶上去了!” “就是!她肯定是想寻个比李公子更有钱的!” “就是就是!” “你们说够了没有?!关心人家干什么?管好自己就行了!”小红见许千儿一直不说话,明明听到了都还忍着,连自己这个旁观者都听不下去了。 “小红,我没事!”许千儿笑着说。 几个妇人听到小红的话,有些尴尬,也没有再说,缩头缩脑的做自己的事。 “千儿姐姐,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干嘛任由她们欺负?!”小红气不过,大声的说。 “哎~!哪有你这样说好的?我们哪里欺负她了!” “就是!” “没有欺负吗?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你们这些长舌妇!”小红毫不软柔的回过去,许千儿连忙在一旁拉扯小红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够了!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我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与你们有何干系?管好自己吧!”许千儿定定的看着三个人,语气清丽。 三个妇人被许千儿的变化吓的愣住,她一向都不爱与人辩论什么,平日里因为她性子软弱,三个人没少将自己的活压给她干,此番见这个软弱的人居然板着脸反抗起来,这让三人讶异不已。 “你……你竟敢……?”年轻妇人平日欺负许千儿最多,指着许千儿不敢置信,连话都有些说不清。 “平日里被你们欺压不过是我不想生事端,但以后我不会再任由你们摆布!”许千儿厉声道。 小红听了许千儿的话,连连拍掌叫好,三个妇人目瞪口呆,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恹恹的垂头做自己的事,许千儿见她们不再说什么,拉着小红坐下开始干活。 待下午散工,三个妇人平日里都将没有做完的活丢给许千儿,但今日乖乖的坐在原位做完自己的事,许千儿和小红做完自己的事便一起散工出了绣坊,各自回了自己的家,许千儿绕过几条街道,又站到那座宅子面前顿住脚步,这是回家的必经之路,每日都会提醒自己不要看了,但脚步似乎不听使唤的停下,目光总是不自觉的往那边看一眼,安静了三年的宅子,主人总算住进去了,也挺好,只是心里依旧没能将他忘记。 真是没用!自己做错了事,还哪里有脸面将人家放在心里,可是用情太深,又如何才能忘记呢?哪怕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却总是想要偷偷的看他。 季文,如今看到你那么幸福,心里虽然有些落寞,但能偷偷看着你幸福就够了。 季文拿着一个锦盒正好从街道回到宅子,眼睛正好瞥过许千儿转身离去的背影,脚步微顿,那一种熟悉的感觉快要将自己吞噬,可是那抹身影怎会如此清瘦,这不在自己的记忆当中啊!季文慌忙的朝那抹身影走去,当那抹身影似乎感知到,急急朝拐角离去,季文匆忙跑过去,却再也找不到那抹身影,双眸开始染上冷意:是你吗?为何不愿意见自己? ##第554章 无声僵持 “你到底在哪里?!”季文快要崩溃,朝巷子嘶喊着,却并无回应。 仅仅一道墙之隔,许千儿正躲在一所房子的角落里,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无声流泪,这个时候怎能出去告诉他自己就在你身边?他现在那么幸福,自己怎么能能打扰?只要远远的看着就好了,相信一定会忘记他! “许千儿!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季文心伤不已,难过的朝巷子里大喊,有些人家听到声音,好奇的开门出来看情况,见到也不过是因为醉酒男子受情伤发泄而已,又关上门没有过多理会。 “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季文无力的靠在墙上,双目通红。 许千儿听到季文的声音,捂着唇颤抖着哭泣,你现在这么幸福,怎还为自己难过呢?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为什么又这般难过?不!你应该把我忘记才是,这样对你的妻子不公平,都是我的错,让你变成现在这样。 “只要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便不会再像这般难过,只要你告诉我一个理由,我便可以将你忘记!”季文喃喃自语。 那个理由我该如何告诉你呢?我该如何才能开口?我该如何才能面对你?该如何告诉你我犯的错?你又该如何承受?季文,我们终是有缘无分,你有你的家庭,我有我该努力的事,我不会自暴自弃,我会好好活着,带着我们曾经的那份爱活下去! 两人就这样无声待了两刻钟,终是季文无力的转身回了宅子,回到宅子后,季文并没有表露过多的情绪,将手里的锦盒拿给青芸嘱咐她将里面的药材用水熬好给岳紫月服下,会减轻她的疲劳,今日岳紫月过度劳累,季文看在眼里,这里许久没有过来,没有备存药材,所以才去外面买了些好点药材回来,只是没想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会在眼前一闪即逝。 季文回到房间,实在不解,她当初走的那么决绝,说爱上了别人,此时应该带着她爱的人在自己面前炫耀才是,炫耀在别人身边她过的更好,炫耀自己不能给她她想要的爱才是,他能肯定那抹身影就是她,只是为何会变得那么清瘦?为何独自一人望着宅子方向,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难道她还没有忘记自己?还是在那个男人那里受了委屈又觉得自己好才过来偷偷望着,引起自己的注意?那又为何藏身不愿与自己相见? 许千儿!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何连我都猜不透?! 岳紫月喝了青芸为自己熬的药,片刻时间,就感觉全身减少许多疲惫,微微勾唇:“这季文不愧是名医,一碗药便将我身体的疲惫消除了大半!” “娘娘,今日确实是有点辛苦,我们多休息一阵时间再去看王爷吧?”青芸关心的说,她知道娘娘心里面定有些情绪,这么久没有见王爷,今日也只是偷偷望了几眼,哪里能消除她心里的相思之疾呢? “也许吧!本来住在这里,他心里面应该很难过,为了不让我们担忧,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表现出来过,他平日里虽大大咧咧,但凡越是这样的人,将感情才会藏的越深,对于季文来说,我们只不过是旁观者,根本做不了什么。”岳紫月轻轻的说。 “真希望王爷能尽快打完战胜利归来,这样我们可以早些回去,季先生有不必待在这个伤心的地方。”青芸单手抱胸杵着另一只手说道。 “其实不然,这个地方虽是让他伤心,但他还是带我们过来了,也许……他有别的理由呢?不然一开始也不会将地方定在这里!”岳紫月感觉季文有他自己的想法,来这里定是与他爱的人有关。 “娘娘说的原因是季先生喜欢的那个女子吗?”青芸大概猜到什么。 “嗯!”岳紫月轻轻点头,自己之所以忍住冲动不去欧巴面前,也是为了不给季文添麻烦,他现在为了自己的事肯定很难受,所以自己怎能再让他心烦。 季文回到屋子,难过的坐在床脚下抱着头,自己去买药的时候蹭去看了千儿以前住的地方,但那里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千儿要离开自己,要这样躲着自己?就连一个理由都不愿意给自己,她怎么可以这样?两个人那么多年的感情,曾经那么幸福,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说走就走?! 军营里,闫木青端坐在桌案前,眉间微皱,常毅站在闫木青面前,等待吩咐。 “从今夜开始,加派人手巡视周围,特别是营帐周围的岩石后,自信查看,以防岩石再次松动,我们不能及时做好防范!”闫木青想起白天的情况,凤眼微眯,心中早已有了定数。 “是!王爷!”常毅拱手点头。 “还有,要特别注意周围可有可疑人员潜入!”闫木青抬眸一脸严肃。 “是!属下一定做好防范!” “你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 待常毅走后,闫木青微微仰靠向后,白日岩石滚落根本就不是因为松动,而是有人用了内力,到底是谁,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潜入军营,不过,为何要击落岩石引起众人的注意呢?玉无苍还没有现身,寒弃那边现在为了粮草应该没有空派人潜进来,到底是谁?闫木青看到岩石上的力道及手法,总感觉那么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眼睛轻轻瞥向旁边的信封。 冥天。 但他此时不该在这里的! 闫木青杵眉不解,缓缓抬眸:“冥天!你要是没做好本王吩咐的事,待本王知道真相,定扒了你的皮!” 天色已经渐暗,靠坐在屋顶上的冥天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寒颤,不解的坐起来:“怎么回事?这都夏天了,怎么会有一股寒意袭来?”冥天之感觉是天气的原因,没有多想,又靠下去,微微有些不高兴,现在青芸每日都贴身陪在娘娘身边,连与自己说一句话都是为了帮娘娘摘青梅,在王府的时候还好,每日都有时间偷偷约会一下,现在连说句话都没时间,唉!苦命的人。 青芸伺候岳紫月用完晚膳,将东西撤下去,在院子里打量了一眼,没有见到冥天,微微嘟嘴将东西撤到膳房里去,娘娘好不容易说自己待一下,自己来到这里以后,与冥天虽每日在一起,但想要说句话都没有时间,娘娘哄着自己出来,让自己与冥天说说话,但现在他连人影都见不到,自己找谁说去?! ##第555章 上街游玩 青芸一边洗碗一边撇嘴在心里埋怨,身后一道身影悄悄临近,青芸明显感觉到,凌厉回头一看,却是冥天,青芸微愣,没想到他会来这里:“你不用去守夜吗?” “有他们呢!”冥天走近青芸回答道。 “娘娘甚是想念王爷,但因为季先生的事,她不想给季先生添麻烦,所以忍住思念不去王爷面前……”青芸皱眉担忧的说。 “娘娘能如此做也很是不易了!不过,你要把时间浪费在别的事情上吗?我们可是好不容易在有这么点时间在一起呢!”冥天不满的说。 “我……这不是担心娘娘吗?”青芸脸颊微红,说道。 “那你也该担心担心我呀!虽然每日在一座宅子,但我很是想你呢!”冥天从青芸身后轻轻搂住她,嘟嘴道。 “我!还不是……一样!”青芸脸颊绯红的说出来,这让冥天很是满意。 “那便好!”冥天搂着青芸一脸幸福着说:“青芸,这次如果王爷胜利归来,我们回去之后……便成亲吧!”冥天声音虽小,但靠近青芸的耳旁,极是认真。 青芸怔住,一时说不出话来,微微侧过脸,看着冥天的侧脸…… 冥天见青芸怔住,往她嘴唇上亲了一下:“怎么?不愿意吗?” 青芸被冥天亲的回过神,娇羞的低头:“没有啊!只是有些惊讶……” “惊讶什么?反正我早晚要娶你的!”冥天一脸自信的说。 “你脸皮怎么那么厚?我都还没有答应呢!”青芸娇羞的说。 “那你答不答应?”冥天扶着青芸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认真的问。 “嗯……”青芸迟疑着没有说话。 “难道你不愿意吗?”冥天脸色微变。 “没有!我愿意!那就回去之后成亲吧!”青芸抬起脸,笑着说,眸子里却那么认真。 “好啊!娘娘这几日心情比之前好了许多,就连小世子都长大不少呢!”青芸先前为岳紫月更衣时,感觉岳紫月的肚子隆起不少。 “只要孩子能健健康康长大便是最好的了!”岳紫月早就察觉到,她所希望的不多,只要孩子健康。 “娘娘说的是!”青芸笑着点头。 “唉!不知道青桃姐在王府里怎么样了?倒有些想念她。”岳紫月轻轻放下碗,有些叹气的说。 “青桃此时一定在王府里祈福保佑王爷王妃平安回去!” “还有东东那个小鬼,很是机灵,总感觉在某个地方见过,但就是想不起,不过话说回来,我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想起以前的事了,虽然已经想起大半,但脑子里总感觉还有一块地方空着的……”岳紫月将手肘杵在桌上,皱眉道。 “娘娘,既然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记忆是你的,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青芸连忙安慰,若在这个时候想起香菱的事,对娘娘和小世子都没有好处。 “嗯!你说的对,反正记忆是我的!”岳紫月现在对一切只希望能顺其自然,不要出什么差错就好。 青芸见岳紫月没有深想那个问题,松了口气。 “对了,你去叫上冥天,我们一起去逛逛!”岳紫月知道青芸这些日子为了照顾自己,忙里忙外的,与冥天相处的时间不多,正好带着他们一起逛逛。 “是。”青芸知道岳紫月的用意,微笑着点头。 三个人出宅子时,并没有见到季文。 “娘娘,季先生一早便出门了。”冥天解了岳紫月的疑惑。 “哦!”岳紫月点头:“他定有他自己的事要办,我们去玩我们的吧!” 三人走在街道上,四处打量有没有好玩的,好吃的,岳紫月虽然带着青芸准备的面纱,但出尘的气质依旧引来不少人侧目,但岳紫月哪有时间管那么多,一手拿着冰糖葫芦,一手拿着臭豆腐,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然而,尽管岳紫月已经吃了许多,但冥天和青芸两人见她压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为此有些苦恼啊,两人陪着岳紫月吃撑的已经快要受不了了,又怕岳紫月吃的太杂了,万一闹肚子可怎么办? “哎!那边有个糖水店,我们去那里歇会,顺便尝尝糖水!”岳紫月说着便往那边走去,冥天和青芸两人无奈对视一眼,只得跟上去。 岳紫月寻了个靠窗的座位先坐下,连忙招手让冥天青芸过来坐,两人虽有犹豫,但熟知岳紫月的性子,便坐了下去,小二连忙上前招呼:“三位客官,想吃点什么?小店的糖水最为出名,不过,糕点也不错!” “先来三碗你们这里最有名的糖水!”岳紫月招手道。 “好勒!”小二连忙答应。 “哎……等等!两碗吧……”青芸唤住小二,她已经实在吃不下了。 “那个……还是一碗吧!我也实在吃不下了!”冥天尴尬的说。 听到两个人的话,小二明显愣住,脸色变了又变。 “你们怎么回事?我都还没有吃饱呢!”岳紫月不满的说。 “娘……小姐,你现在身子情况不一样,我们哪能跟你比?”青芸连忙解释。 “客官,到底要几碗?”小二有些不耐烦。 “就三碗吧!”岳紫月比划着手指。 “好勒!客官稍等,马上来!”小二一听,又裂开嘴笑着答应。 “娘娘!”青芸见小二下去,小声的唤了一声。 “你们不吃我吃!”岳紫月一脸自信。 “娘娘,你还吃的下吗?”闻言,青芸和冥天都是一讶,心生佩服。 “当然!别忘了,我现在比较特殊!”岳紫月点头,傲娇的说。 “好吧~”青芸不得不承认,娘娘现在确实很特殊。 在青芸和冥天的震惊下,岳紫月轻轻松松的将三碗糖水喝完,放下最后一个碗,岳紫月微微皱眉:“冥天,你能与我说说,季文与他喜欢的那个女子的事吗?” “啊?哦!”冥天回过神来,神色微微变了变。 “你们王爷倒是与我说了一些,但那个女子到底为何会离开他呢?”岳紫月不想日后说错什么话让季文心里难过。 “属下也只是知道许姑娘在他们决定成亲前不久离开了季先生,理由好像是许姑娘喜欢上别人了!”冥天并无过多表情,淡淡的说。 ##第556章 双生胎 “喜欢上别人了?”岳紫月有些奇怪,不是决定要成亲了吗?为何会在成亲前又喜欢上别人了呢? “嗯!当时季先生正是伤心之际,只是喃呢着:她喜欢上别人了!”季文点头,那段时间,王爷也推掉许多朝事,就是为了让季先生能够走出那段伤心往事。 “许姑娘你应该接触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岳紫月又问道。 “许姑娘为人和善,人缘也好,没有发生那件事之前,对季先生也很好,好的让我们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上别人!他们的爱,身边的人都看在眼里,那样的爱,没有虚假,没有谎言,只有惜昔相印,对相互的爱怜!季先生曾说过,此生非许姑娘不娶,许姑娘也曾说过,此生非季先生不嫁!不知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冥天说出心里的话,他对那件事也很不解,但王爷说过,以后尽量不要在季先生面前提起那件事,所以,好几年自己都不曾提起过。 “这其中定有什么原因!按照你说的,许姑娘不可能那样丢下季先生和她弟弟!”青芸皱眉道。 岳紫月没有说话,她隐约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种狗血的事如果真的发生在季文和许姑娘身上,那就真的太不公平了! “许姑娘现在在哪里你可知道?”岳紫月看着冥天问道。 “应该就在这里吧!我们来时,我便能感觉到一道目光看着季先生,昨日也感觉到了,想必季先生也应该有所察觉!”冥天轻叹道。 “既然许姑娘在这边,那又为何不愿现身与季先生把话讲清楚呢?”青芸不解道。 “因为有说不出的理由!所以才不愿现身。”岳紫月怔怔的说。 “娘娘是知道什么了吗?”青芸轻声问,冥天也好奇岳紫月话里的意思。 “只是猜测,还不能实锤呢!”岳紫月挥手道。 “如果能找到许姑娘的话,也许我们能帮一下季先生呢!”青芸睁大眼睛提议道。 “我们现在也只能算作旁观者,最后的问题也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我们虽可以在中间拉把手,但归根究底,原因在他们自身上,不过,如果我们能知道许姑娘的理由,也许他们两人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想见,一个不愿见。”岳紫月皱眉道。 “娘娘说的是!”青芸点头。 “冥天,你在季文面前暂且不要提起这件事,另外你再帮我寻一下许姑娘的行踪,也许女人之间会聊的来一点!”岳紫月轻道,在冥天的诉说中,她隐隐感觉到许姑娘很无奈,季文的不知情,如果他们一直这样下去,两个人永远都不会解释清楚,在岳紫月心里,季文早已是自己的朋友,虽然最后的原因只能是他们自己解决,但自己能够让许姑娘与季文见一面也好,只要他们能将话说清楚,相信两个人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 “是,娘娘!”冥天点头应声。 “现在吃饱喝足了,该回去了!”岳紫月说着站起身,往小二方向喊道:“小二,结账!” “来嘞!”小二一脸笑意小跑过来。 岳紫月示意青芸,青芸从袖口拿出一锭银子,小二眼睛盯着那银子,仿佛想要生吞活剥,青芸将银子递给小二,小二笑着接过准备去找钱。 “小二,多的给你了!”岳紫月豪气的说,小二一听,喜上眉稍,这三碗糖水连这银子都一半都不到呢!今天真是挣大发了:“谢谢客官!谢谢客官!”小二连连道谢。 “还有,下次服务好点!记得,要多笑!”岳紫月可将小二之前的神情看着眼里呢! “是是是!”小二连连点头。 “走吧!”岳紫月抬脚便往外面走去,青芸冥天跟在后面,为岳紫月刚才的表现简直说不出话来。 “对了,将那糖葫芦多买几串回去!等会想吃了还可以吃!”岳紫月指向旁边卖糖葫芦的,说道。 “是!”冥天应声便过去买糖葫芦。 青芸不得不佩服,自己刚刚吃的到现在还没有消化呢,更别说为等下想吃什么考虑了。 就这样,冥天扛着冰糖葫芦,三个人大摇大摆的回了宅子,正好季文在院中看书,见几人回来,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你们倒是挺潇洒的!应该是将街道上好吃的都吃了个遍了吧?!” “不愧是季文啊!连这都能猜到。”岳紫月忍不住赞叹道。 季文笑着瞥了一眼冥天肩上扛的冰糖葫芦,这样想猜不到都难啊! “呵呵!现在青梅也不酸了,只能另寻他法来代替青梅了!”岳紫月尴尬的笑了两声,解释道。 “只要吃得下便好!对了,今日可感觉身体有什么异常吗?”季文问道。 “异常倒没有,只是……感觉肚子里的小家伙长得挺快的!”岳紫月笑着说,现在肚子里的小家伙不过才三个月,但肚子似乎大的有点离谱,虽然岳紫月没有过多接触孕妇,但也知道三个月的肚子不会有这么大。 “之前替你把脉是因为胎息比较弱,所以观察不出什么,我现在替你再把一下吧!”季文说道。 岳紫月点头走到石桌旁坐下,伸出手腕,季文坐到旁边,将手指搭在岳紫月的脉搏上,青芸也凑到旁边。 季文微微皱眉,又放松,得知结果后将手收回,微微勾唇:“岳紫月,恭喜你在几个月后将喜迎双生子!” 不仅岳紫月愣住,就连一旁的青芸冥天都愣住。 “真的吗?季先生!”青芸惊呼。 “嗯!”季文点头。 “哇!娘娘,双生子哎!”青芸忍不住惊呼道,一旁的冥天也掩饰不住惊喜,若是王爷知道的话,肯定会很高兴。 “双胞胎?”岳紫月完全处于茫然状态。 “对啊娘娘!这会子一定要更加注意了!切不可出什么问题。”青芸心里还是激动不已,虽然不是自己的事,但就是压制不住那种心情。 岳紫月感觉还杵在茫然中,本来想的是一个孩子的妈,结果现在一下来俩……虽然还没有完全接受,也许是已经习惯肚子里的小家伙了,就算是两个,但心里隐隐浮起一种幸福的感觉,几个月后,两个长得一样的小家伙在自己眼前,那会是一种什么样感觉呢?岳紫月开始期待了。 ##第557章 上山采药 “还有不管是这里的食物还是外面买回来的吃食,先用银针试毒再给岳紫月用。”季文稍想了一下,说道。 “是!”青芸又点头。 岳紫月总算回过神来,听着两个人的谈话,心里暗道:现在自己又升级了,时时刻刻都被视为重点保护对象了!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没有他们的庇佑,自己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了。 岳紫月想着微微转过身从青芸扛在肩上的冰糖葫芦取下一串张嘴就吃,青芸见状,连忙制止:“娘娘,还没有试毒呢!” “都已经吃了好几串了,这不一点事也没有吗?况且人家做这种小生意的哪有那个本钱下毒?”岳紫月说完咬了一口细细品味起来。 “哦!”青芸这才想起自己太过激动。 “其实平日里多加注意就是了!再说这个院子里都是自己的人,不必这般夸张!”季文看着青芸的神情轻笑道。 青芸听了季文的话,尴尬的点了点头。 “等会我要去山上摘点草药,你和冥天在这里好好照顾岳紫月,这里本来没有什么存药,得为岳紫月准备点!”季文说着站起身瞥了一眼岳紫月道。 “是。”青芸点头。 “你一个人去吗?要去多久?”岳紫月一听,连忙问道。 “嗯!需要的药材比较多,估计天黑才回来,而且这几日都要去!”季文点头,说道。 “你一个人没事吧?”岳紫月关心的问。 “怎么?你还怕我被山中的野兽吃掉?!”季文玩笑道。 “确实有点担心!”岳紫月点点头,现在她以朋友的身份担心,况且季文是为了自己去摘草药的,万一他一个人出什么事没人在旁,那岂不是亏大了,季文好歹也是个神医呢! “放心吧!我这一身内力可不是白练的!况且我一向一个人去摘草药,早已轻车熟路了!”季文知道岳紫月的意思,笑道。 “你的小命要是丢了,我可没法跟欧巴交代!”岳紫月说的头头是道,季文一听,轻笑几声。 “我可没你想的那么脆弱!走了!”季文缓缓走到墙边,一把捞起地上的竹篓,挥手走出去。 岳紫月见季文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手里的冰糖葫芦也吃完了,站起身:“青芸,你让冥天去查一下许姑娘,我有些困,去睡一下!” “好!” 季文提着竹篓绕开街道,走往一条小路,道路越小,季文的脚步越慢,神色微变,这条路自己曾走了许多次,除了最熟识京都周围的山,这里便是自己最熟识的了,只不过那时,自己会常带着千儿和寒儿来摘草药,没想到现在,自己一个人又来了这里。 两个时辰后,冥天将自己查探到的消息禀报给岳紫月。 “许姑娘现在在一家绣坊里面做绣工!” “绣工……”在现代来说,就是跟上班差不多,这样看起来许姑娘对于生存还算积极向上:“既然这么容易能找到她,季文干嘛不亲自去找她问清楚?” “季先生想的是许姑娘来找他吧!毕竟是许姑娘离开季先生的……”冥天多少知道一点季文心里的想法。 岳紫月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一个不敢面对只想躲着来逃避现实,一个连原因都不知道被抛弃,只想着她能告诉自己一个理由,这两个人简直是在互相折磨啊! “季文天黑前才会回来,趁现在得去见一面才行!这样的话,在季文面前才好商量别的事情!”岳紫月心里打着小算盘。 “娘娘,你想要与季先生商量什么事情啊?”青芸疑惑的问。 “当然是能面对面见到欧巴咯!”岳紫月得意的说。 青芸一听微微皱眉:“娘娘,王爷那里太危险了,我们在这里等王爷不是一样的吗?” “当然不一样!”她想要抱着他,告诉他,她很想他,她和宝宝都很平安! “可是娘娘……王爷知道的话,他定会责怪我们自作主张的!”青芸担忧的说,自从第一次带着娘娘去看王爷回来,娘娘的脸色那么疲惫,而且山路崎岖不平,太危险了,若是再出什么事情,自己怎么跟王爷交代。 “放心吧!再怎么样,我也会保护好你们的!”岳紫月自信的说。 “不是,娘娘……这去看王爷的路本来就难行,再加上你现在有身子,而且情况不同之前,我们必须更加小心!”青芸一脸认真。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一个人有什么行动的!不管去哪里都会让你们陪在身边的。”岳紫月神色也开始认真起来。 青芸皱眉没有再说话,娘娘这种时候确实是最需要王爷在身边…… “属下会保护好娘娘的!”冥天突然冒出一句。 “谢谢你!冥天!”岳紫月一脸感激,看向青芸:“你家未来夫君都同意了,你还想说什么吗?”岳紫月得意不忘调侃青芸一句。 “娘娘!”青芸无奈唤了一声:“我知道娘娘心里的感觉,只是前方道路凶险,娘娘既然决定要涉险,我自然会陪在你身边!”青芸认真的说。 “我家青芸真好!”岳紫月一脸高兴,看向冥天:“这么好的青芸以后交给你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娘娘……”冥天以为岳紫月不同意青芸与自己在一起,欲言又止。 青芸也一脸诧异,她答应冥天回去成亲的…… “许姑娘?”岳紫月走到许千儿面前轻唤,许千儿愣住,瞥向小红:“小红,你先回去吧!”小红讷讷的点头自己离开。 “千儿姐姐……”冥天微微上前,轻唤。 “冥天。”许千儿微微垂头。 “这么说你真的是许千儿咯?能与我聊聊吗?”岳紫月微笑着说。 “我……我与夫人应该没有什么能聊的!我得回去了!”许千儿瞥了一眼岳紫月的腹部,说完想要离开。 “千儿姑娘!”岳紫月急急唤住:“我只是想帮你!” 许千儿愣住看向岳紫月,帮自己?为何? “我知道些你与季文的事,所以……想帮你!”岳紫月轻道。 “我……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请夫人不要为难我!”许千儿有些激动,这件事她这辈子丢不想再提起。 ##第558章 解释误会 “如果已经过去了,你们现在又怎么会这么痛苦呢?”岳紫月皱眉道:“我只是想帮你们而已!” “夫人……”许千儿不知该说什么,为什么她要帮自己?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千儿姐姐,季先生……他一直都很痛苦……”冥天轻道。 “那件事本是我的错,他现在那么幸福美满,怎会痛苦呢?!”许千儿有些自嘲,眼睛缓缓看向岳紫月。 三个人听了许千儿的话,都有些愣住,岳紫月回过神:“许姑娘,我想你误会了!” “对啊!千儿姐姐,你误会了!”冥天也明白过来,笑道。 “误会?”许千儿一脸茫然。 “这样,我们过去坐一会,再告诉你!”岳紫月拉着许千儿的手,微笑道。 许千儿有些受宠若惊,自从那件事后,除了小红与自己亲近点,还没有人如此去自己亲近过,到有些不习惯,虽不习惯,但没有挣脱,任由岳紫月牵着自己往小吃铺子走去。 岳紫月牵着许千儿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又示意冥天和青芸也坐下,让老板端来些小吃,让他们几个也动筷子一起吃,岳紫月先吃了一口肉包,享受不已,许千儿有些迟疑,她不是说要告诉自己什么吗?怎么倒先吃起来了? “自从有了身子之后,我的胃口可是增大了不少!他们两个老是为我跑腿去给我寻好吃的来!”岳紫月笑着说。 “夫人何必与我说这些?”许千儿脸色有些落寞。 “其实也没什么!”岳紫月低头一笑,就知道她误会了:“有了身子之后,季文一直都在保护我,叮嘱我一切都要小心,也告诉我哪些东西可以吃,哪些东西不能吃,他啊!很看重我肚子里的孩子呢!” 青芸和冥天都被岳紫月说的一愣一愣的。 “如果夫人是来告诉这些的,就大可不必了!”许千儿脸色沉重,说完便站起身。 “但是季文对我这么好,完全是受我家夫君所托!”岳紫月放下竹筷,说道,果然,许千儿顿住脚,转过身,不解的看着岳紫月,冥天和青芸不得不佩服岳紫月。 “刚才我说的,你一定是误会了吧?!”岳紫月拉过许千儿,示意她坐下,许千儿尴尬的垂下头。 “其实你明明那么在意,为什么不愿意与季文说明白呢?”岳紫月看着垂着脑袋的许千儿,微微皱眉问道。 “没什么好说的!倒不如这样,各自安好便可!”许千儿微微抬脸,淡淡道。 “如果都各自安好那还没有什么话说,可你们似乎过的都不怎么好!”岳紫月直言道。 “不是!我现在很好,每天过着重复的日子,很充实!”许千儿眸心微闪。 “每天过着重复的日子?这样枯燥无味的人生真的让你充实吗?你不曾幻想过与季文幸福快乐的过完一生吗?不曾想过留在他身边帮他一起经营医馆安稳过一生吗?”岳紫月皱眉看着那张清秀又充满愁绪的脸,质问道。 “我有什么资格去想那些?!”许千儿一脸悲戚,双眸呆滞。 自己真的猜对了吗?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了吗?太不公平了! “千儿姐姐,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季先生……”冥天就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原因。 “怎么可能告诉他?!”许千儿突然站起身:“请不要告诉季文你们见过我,以后莫要再来找我了!”许千儿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冥天,许姑娘住在哪里可查到了?”岳紫月看着许千儿离去的背影,又看向冥天问道。 “都查到了!原先她住在西街,可能察觉到什么了,这几日住在与她一起出来的那个小姑娘家!”冥天一脸认真的回答。 “嗯!”岳紫月点头:“她现在心情肯定不好,我怕,这次帮他们的机会不大!” “娘娘,为何这样说?”冥天皱眉小声问。 “对啊!许姑娘明明那么在意季先生,怎么会没有希望呢?”青芸也很不解。 “我能肯定的是,两个人都还是深爱着对方!”岳紫月定定的说。 “既然爱着,那事情应该很好办啊?”冥天不解。 “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岳紫月现在不便将自己猜到的告诉他们,这也算是许姑娘的个人隐私。 冥天和青芸听岳紫月这么一说,都有些泄气。 “明日待季文出去后,我再去找一下许姑娘,今日我们先回去吧,时候不早了!”岳紫月有些疲惫的站起身,青芸连忙上前扶着,冥天在后面结账,几个人又回到宅子 在几人回到宅子约一刻钟后,季文便提着竹篓回来了,竹篓里有各种草药,收获颇丰,岳紫月看着季文,有些难过…… “其实真正想吃的是你肚子里的小家伙,不过你的身体倒挺特别的,每日吃这么多,也只是长了肚子!”季文坐到岳紫月身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岳紫月想抢过他手里那杯,季文轻巧躲过岳紫月的手,白了她一眼,重新为她倒了杯水,岳紫月笑着接过。 “你与我家欧巴感情倒是很好,他去打战,你为他操心这么多事!”岳紫月喝了一口水,似认真却又没那么认真的说。 “那是自然!我们也算是师出同门!”季文点头道。 “师出同门?”岳紫月不解,既然师出同门,怎么两个人的发展完全不一样? 季文看着岳紫月不解的样子,放下茶杯:“其实是我们的师傅出自同门。” “原来如此!”岳紫月会意。 “我与沉央从小就像亲兄弟般要好,所以他有什么事情我肯定得帮衬着,我有什么事情他会放下一切在我身边。”季文认真的说。 “一生能得如此知己很不容易!”岳紫月微笑道,好在,自己身边有青芸和青桃姐。 “知己确实难求!”季文很赞同岳紫月的话:“不过他现在有你陪在身边,现在还有了孩子,人生已经很圆满了!” “你也不错啊!一手本领行走天下!”岳紫月轻道。 季文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岳紫月见状,眸心一转:“其实你也可以让人生很圆满吗?娶个媳妇,生个孩子!” “谈何容易?!”季文微微抬眸,道。 ##第559章 上门探望 “其实只要你想,事情都会变得很简单!”岳紫月淡淡道。 季文看着岳紫月,心里开始起伏,是啊,只要自己愿意,事情可以很简单,但许千儿……她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 “季文,其实……你的事,我知道了一点……”岳紫月吞吞吐吐的说出来。 “知道也无妨!只是会觉得我很傻吧?”季文神情稍暗了几分。 “没有!”岳紫月否定:“在这世间,红颜易多,但两个人会走到一起,讲究还有缘分,世上痴情男女多,但真正能坚持到最后的又能有几个?”岳紫月发表自己的看法。 季文怔住,呆看着岳紫月,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也许许姑娘离开你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苦衷呢!也许她也一直备受着煎熬呢?那你们两个一直这样下去,就能有好多结果了吗?”岳紫月脑海中浮现那张清秀的脸庞,她的眸子里仿佛总是装着无奈。 “她连与我也不愿诉说,我还能祈求什么?”季文眸子渐冷。 “也许是那苦衷让她无法面对你!”岳紫月不知道该怎么说。 “岳紫月,你早点休息吧!我得去将草药整理一下!”季文说完站起身便走开拿起竹篓走向后院。 岳紫月呆坐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很心疼许千儿,那样的事,任何一个女子都不愿意发生,何况是要在与自己爱的人成亲前发生那样的事,如果许千儿心里没有对季文的那一份爱,也许早就承受不了做出傻事了呢?岳紫月脑子里突然想起府里的侧妃,其实爱到一定的地步,许多事情都会去包容,他们那么相爱,会容忍一切吗?只是当事人不是自己,自己根本无法评断,真希望许千儿的事情只是她自己误会了,这样两个人所受的所有折磨才能被幸福替代。 虽然自己开始事想着帮季文之后就能让他带自己直接去找欧巴,但现在希望不大,心底里却还是想着他们能将事情说清楚,起码不用现在这么痛苦,自己早已将季文当作朋友,许姑娘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从心底里感觉她只是一个因为爱而痛苦的弱女子而已,自己在这里朋友并不多,而且在这古代,勾心斗角的剧情基本上可以说是每天上演,自己第一想法肯定是能做朋友的当然要做朋友,做不成朋友的就当陌生人好了!季文对自己这么好,能帮的当然得帮忙,只是自己顶多当个和事佬,哪怕让他们见一面也好。 翌日,待季文出去后,岳紫月带着冥天和青芸又到了绣坊旁,不过冥天打探到许千儿今日并没有来上工,只是与许千儿作伴的小姑娘倒来了,以许千儿朋友的名义问到,许千儿感染风寒在家休息,三个人又连忙去了许千儿住的地方。 三人走到一座简朴的屋子前,院子是篱笆围起的,冥天走到门前敲了一下门,并没有人回应,门是虚掩着的,冥天推开轻轻走进去:“有人吗?” 青芸扶着岳紫月走进去,几人打量了一眼屋子周围,虽然简朴,但打扫的很干净,这时,一道身影缓缓走出来,几人定眼一看,是一位老婆婆。 “那么找谁啊?”老婆婆倚在门旁,颤颤的开口。 “婆婆好,我们找许千儿。”冥天礼貌的回答。 “千儿?你们是谁?找她做什么?”婆婆打量了一下三个人,问道。 “我们是她的朋友,听说她感染风寒了,来看看她!”岳紫月微微上前,微笑着说。 婆婆见岳紫月被青芸搀扶着,且腹部隆起,一时消除了戒备:“她正在休息,你们不介意的话等她醒来再说吧!” “好的,我们便在这里等候!”岳紫月轻轻点头。 婆婆见几人答应,又颤颤巍巍的走了进去。 房间内的许千儿听到了动静,缓缓坐起来,面色稍显苍白,微皱眉间看着婆婆走进来。 “你怎么又醒了?赶紧躺下睡会吧!”婆婆见许千儿坐起来,连忙说道。 “婆婆,谁来了?”许千儿轻问。 “婆婆你休息一会吧!等会我来弄,我先出去了!”许千儿回头说了句才走出去。 婆婆见许千儿出去,无奈摇摇头,开始手里的动作。 “娘娘,我们不如到街道上找一间茶水铺坐着休息?让冥天在这里等候便可以了。”青芸皱眉道,不知道千儿姑娘什么时候才会醒,一直让娘娘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身体怎么吃的消。 “对啊娘娘!属下在这里等候便可。”冥天也附和道。 “我现在没事,一天到晚的不是坐着就是睡着,多站一会也没事!”岳紫月轻轻摇头推辞。 许千儿端着药放到堂屋的桌上,才走出去,见三人都站在外面等候,神色微微有些歉意。 “哦!许姑娘出来了!”岳紫月瞥见许千儿愣在门口,说道,两人闻声将目光转过去。 “千儿姐姐。”冥天轻唤。 许千儿微微点头,走出来:“你们……回去吧!”许千儿微微低头说道。 “千儿姑娘,能与我谈谈吗?”岳紫月走到许千儿面前,问道。 “我与夫人实在没有什么好谈的!屋子简陋,还请原谅不能给你们奉茶!”许千儿垂着头说完又想走进去。 “千儿姑娘!能给我一刻钟时间吗?就我们两个!”岳紫月急忙喊住。 许千儿愣住,看着岳紫月,很是不解:“想必昨日我已与夫人说的很明白了,夫人请回吧!”许千儿定下心道。 “就一刻钟!”岳紫月不想放弃。 “千儿姐姐……”冥天也希望许千儿能与娘娘谈谈,虽然娘娘平日里嬉皮笑脸,但认真起来很不一样,他也希望季先生能与千儿姐姐和好。 许千儿心下一软,瞥了一眼屋子里面,岳紫月见状,连忙道:“我们过来时,看到南边有一个小池塘,我们去那边走走?!” 许千儿心里忐忑不已,她这般执着到底为了什么?希望这次能与她说清楚,不要再来找自己了,不然打扰到婆婆和小红的生活了,许千儿点点头,岳紫月见许千儿点头,笑着拉起她的手,便往门外走:“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吧!”声音落下,人也已经不见踪影。 ##第560章 欠一个理由 “娘娘不会有什么事吧?”青芸担忧的问。 “放心吧!千儿姐姐不会让娘娘出事的。”冥天知晓许千儿的为人,说道。 岳紫月走在前,许千儿走在后,两人走到池塘边,现在荷花盛开,小池塘被莲叶和荷花填满,煞是好看。 岳紫月顿住脚,微微转朝许千儿:“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但季先生没有错,他一直被你这样冷落,甚至连原因都不知道,这对他不公平!” “我知道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但我相信时间久了,他自然会淡忘。”许千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岳紫月面前,自然而然的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久?你觉得他多久能把你忘记呢?”岳紫月皱眉反问道。 许千儿被岳紫月的问题问的说不出话来,神情有些尴尬,微微瞥开眼:“许是一两年吧!最多三四年!” “你们现在分开多久了?”岳紫月又问道。 “三年。”许千儿垂帘道。 “三年时间,他还是没有把你忘记,甚至又来了这里,就是希望你能给他一个理由!”岳紫月看着许千儿认真的说:“依我看来,哪怕再是一个三年,两个三年,他都不会忘记你!” “我……”许千儿皱眉,眸子里开始蒙上一层薄雾。 “我可以叫你千儿吗?”岳紫月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叫岳紫月!我想我们年纪可能差不多,我之所以会住在季文那里,是为了能见到我的夫君!”岳紫月缓缓道来。 许千儿微微抬眸,不解的看着岳紫月。 “我夫君正在打仗,我又有身孕,很想念他,所以求着季文带我来这里,一开始我并不知道那座宅子是他曾想要成亲用的,后来冥天告诉我,我才明白,季文不仅是我夫君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想要帮他,让他不要再那么痛苦!”岳紫月细细说着,许千儿有些明白过来她为什么会在那里。 “我好像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夫君是谁?”岳紫月微微勾唇:“他是平南王闫木青。” 许千儿双眸染上讶异,看着微笑的岳紫月,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平南王风流倜傥,俊美无双,该是眼前的女子才配得上! “原来如此!”许千儿恍然大悟,既然对方是王妃,那自己该行跪礼的,想着许千儿想要跪下去,却被岳紫月拉住。 “季文与我本就是朋友,你既是他的挚爱,那我们也就是朋友,况且在这里,没有虚礼!”岳紫月微笑道。 “王妃娘娘说笑了,我现在哪里还能与你们相提并论!”许千儿的话里透露出深深的自卑感。 “我岳紫月认定的朋友,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一辈子都是我的朋友!”岳紫月认真的说,让许千儿很是讶异。 “我知道娘娘的意思了,但我与季文有缘无分,这辈子怕是不会再有交集了!”许千儿微微垂头,语气淡然。 “千儿,你还爱季文吗?”岳紫月听了许千儿的话,连忙问道。 “我……我还有资格说爱吗?”许千儿对上岳紫月的眸子,含着光问。 “当然有!只要你还爱着他,你们就有可能!”岳紫月从她的话里总算听出来一点希望。 岳紫月突然开始有些恨,是谁?到底是谁? “千儿,你告诉我,是谁?!”岳紫月眼神有些变化,异常冷漠。 “娘娘……”许千儿看着岳紫月的变化,有些担心。 “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岳紫月缓缓流下眼泪,语气坚硬,当初自己也是这么问那个朋友的。 “江宁首富李家……李湘儒!”许千儿害怕岳紫月情绪崩溃,会出什么意外,只得说出实话,她不知道为何?岳紫月与自己仅仅见过两面,她为何会对自己这么好?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岳紫月狠狠的说,眸子开始变化,岳紫月渐渐回过神,看着惊讶的许千儿:“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是你要答应我,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要再逃避了!” 许千儿流着眼泪,缓缓点头:“好!我会努力的!” “不要再觉得自己配不上什么的,你要相信一点,你在季文的心里,比任何人都好!如果他真的爱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他都会接受你!”岳紫月牵着许千儿的手,认真的说。 “嗯!谢谢你!岳紫月。”许千儿很感谢岳紫月与自己说的这些,自己确实应该努力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能再像这般自卑。 岳紫月走后,许千儿站在院中望着广阔藏蓝的天空缓缓勾唇,现在心里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受,就像岳紫月说的,只要有爱,或许自己真的还有机会可以幸福的生活呢? 透过窗户,婆婆看着千儿的心结总算解开一点,打心底里为她高兴。 岳紫月回到宅子后,什么话都没有说便进了房间躺床上睡觉,青芸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回来的路上,岳紫月都没有任何异常,再加上她有身孕,本来就嗜睡,也没有在意那么多,去膳房准备午膳。 岳紫月进入深眠便开始做梦,在梦里,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短发女子与自己很要好,一起上学,一起逛街,一起吃好吃的,岳紫月想要看清她的脸,但怎么都看不清,岳紫月能感觉到,这是那个朋友!画面一转,还是那张看不清的脸,但她怎么会躺在地上呢?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身上好几处伤口,鲜血已经凝固,岳紫月伸手探到她的鼻前,已经没有了呼吸,岳紫月突然心痛不已,跌坐在旁,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那种心伤至极的感觉仿佛正在发生,岳紫月挣扎着想要脱离梦魇,但怎么都醒不来,眼泪缓缓从眼角滑落。 突然画面又是一转,岳紫月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却将女子的肢体动作看的一清二楚,那种无助,那种恐惧! “岳紫月,救我!” “岳紫月救我啊!” 梦里女子伸手哀声祈求着岳紫月,岳紫月挣扎着想要抓住她,但怎么抓都抓不住,女子被力道挥开,岳紫月茫然无措的看着女子离自己越来越远。 “岳紫月!我恨你~!”女子凄厉的声音刺入岳紫月的耳朵,岳感觉一道强光伴着鸣笛声刺过来,感觉一阵碰撞,身体不受控制飞起来,极速落地!岳紫月猛的睁开眼睛,半坐起,大喘着粗气。 ##第561章 旧屋 “怎么回事?怎么会梦到这些?”岳紫月疑惑的自言自语,仔细回想梦里的一切都那么真实,是真的发生过,还是……只是梦呢? 岳紫月回想无果,下了床,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下,缓缓坐在桌旁…… 自己的确是出过车祸,但以前的记忆基本都已经想起,为什么会梦到那些呢?还有,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脑子里也没有梦里发生的事情的记忆,这到底是隐藏在自己脑海深处的记忆,还是一个噩梦而已?! 岳紫月苦想却得不到结果,呆坐在桌旁,那个朋友叫什么还是想不起,面容也很模糊,但自己能确定的是,那个朋友确实是现代与自己要好的朋友,岳紫月还能想起,她很喜欢披着她的长发,喜欢穿高跟鞋,就连平常的拖鞋都带着跟,她还很喜欢穿裙子……可梦里的女子是短发,而且穿的也是休闲的衣服和运动鞋。 她到底是谁? 难道自己在穿越过来之前也失忆了吗? 岳紫月现在有一万个疑惑却找不到原因,很是烦恼,又想起许千儿,双眸一冷。 “李湘儒!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岳紫月定定的看着前方,冷冷的说。 青芸一进了,便看见岳紫月定定的坐在桌旁,神情冷漠,心下一愣,娘娘从不曾这样过,怎么休息一会会变成这样呢? “娘娘,你怎么了?”青芸缓缓走近轻问。 岳紫月闻声回过神,神色也恢复不少:“我没事,只是刚刚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噩梦?娘娘没事吧?” “你看我现在像有事吗?”岳紫月缓缓勾唇。 “没事就好!我做了午膳,娘娘现在要用吗?”青芸问道。 “等一会,你先帮我叫冥天过来!”岳紫月抬脸说道,又想起什么:“对了,季文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他出去时带了干粮,应该到傍晚才会回来吧!”青芸想了一下说道。 “嗯!你让冥天来,我有事要他办!”岳紫月点头道。 “是。”青芸应声又走出去。 现在正值烈日当头,许千儿晒的有些头昏,额前渐渐冒出一下细汗,后悔没有带一把油纸伞出来,看着前面的路,距离不远了,想着便提起裙摆往前走去。 许千儿穿过几条小巷子,缓缓走入一条小路,不远处,一座简朴的屋子安静的坐落在那里,许千儿停下脚步,稍作歇息,轻轻擦掉额前的汗珠,又抬脚向屋子走去,走到门前,轻轻推开竹条编制的围栏,缓缓走进里面,站在院中,细细看了一下,有些奇怪,自己已经许久没有住这里了,但院中的杂草似乎有人打理过,许千儿心下一想:是他吗? 许千儿没有多想,走到房门前,轻轻推开木门,吱呀一声响,门被推开,许千儿看着依旧如以前一模一样的摆设,眸心微动,自己曾和弟弟还有爹爹住在这里,如今爹爹不在了,自己发生了那样的事,就连弟弟也丢给了季文…… 许千儿缓缓坐到桌旁,想起以前在这里的时候那么快乐,即便很穷,但一家人都在一起,感觉有爹在,有弟弟在就够了!那时自己十一岁,不知是什么原因不会说话,爹为了自己找了许多大夫诊治,却没有一个人能知晓自己到底是什么原因不能说话,自己那时并没有那么在意,倒是爹爹一心想要治好自己的哑疾,如果没有季文,自己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说话…… 与季文初见时还是自己救了季文呢!那时也是盛夏,自己带着弟弟去屋子后山摘果子,刚好碰到受伤的季文,便将他带回了家,爹爹见他只是个采药的少年郎,便花光所以积蓄救了他,他醒后对自己一家很是感激,他第一次对自己说话,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那时自己端着药到他床边,弟弟扶着他,正想要喂给他药时,他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自己笔画着让他将药喝掉,他却自己坐了起来,端着药闻了闻:“这药……是你抓的吗?” 自己那时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只是点点头。 “这药里有两味药相克,放在一起,药效会减少许多!我的伤是摘草药时不慎跌落摔伤的,应当早该好了,原来这药里有问题,白让我躺了这么久!” 那药本事街道上郎中开的,自己想要解释,又说不出话,只得比划,奈何季文根本就看不懂。 “我姐姐说这药是郎中开的!”好在有弟弟替自己解释。 季文听后,微微愣住,看着自己缓缓开口:“你……不会说话?” “我姐姐确实不会说话,但她听得见!” “哦!不会说话倒挺麻烦的!可惜这张漂亮的脸蛋!”那时不管村子里的人如何取笑自己是个哑巴,自己都不曾因为自己的哑疾而难过过,但不知怎的,季文那句话,却深入自己的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许是季文看穿了自己的心,语气里有些抱歉,那时自己只是摇摇头,便出去将郎中开的还没有熬的药拿进去给季文看是哪两味药相冲,果然,季文告诉之后,没过几日,他便可以下床自己走动,待他完全不需要卧床休息时,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月有余,弟弟倒是很喜欢他,每日都喜欢缠在他身边让季文教他识药,但那时弟弟要养活自己和弟弟,又为季文用了全部积蓄,根本没有钱再多养一人,季文那时也有自知之明,先与爹爹开了口。 “你们的救命之恩小生铭记在心!但小生家途遥远,无法重金报答,此次也是听闻这里盛产半夏所以独自一人来江宁采药,但没想到会从悬崖跌落,幸得千儿姑娘救了小生一命!” 那时从季文的那段话里自己便在心里偷偷发誓,一定要让弟弟熟读四书五经,将来做个有学识的人。 “小侄无需如此客气,小女心善,机缘巧合之下救你一命乃人之常情,此番回去之后,莫要再独自涉山采药,我们不需要报答!”那时爹爹说出那番话让自己崇拜了许久呢!但爹爹说与季文相处一月有余,只不过是照着他的语气说出来而已。 ##第562章 哑疾能治 “其实……我现在也能报答你们……”季文说那句话时却将目光投向了自己。 爹爹许是猜到什么:“小侄的意思是……” “我可以试着治一下千儿姑娘的哑疾!”季文的那句话让自己的心脏从未跳动的那么剧烈过。 “当真?!”爹爹那时最大心愿便是能让我开口说话,不免有些激动。 “当真!”季文认真的点头。 “如此便先谢过小侄!能让小女说话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其实只要找到病因,对症下药,千儿姑娘开口说话也不是不可能!”季文的话,让一家人都燃起希望。 “却是如此,只是,这么多年,许多大夫瞧过之后都找不到病因!” “敢问千儿姑娘是何时不会说话的?” “五岁之后!” “那就是说,五岁之前还曾说过话?” “对!” “你可记得五岁时脖子受过伤,或是误食过什么东西?”后来才知道季文不过比自己大半岁,当他开口问出那些话的时候,连自己都不相信他只比自己大半岁。 只是不会说话那年,自己还小,根本记不得那么多,对于季文的问题,只能无奈摇头。 “不要害怕!我会治好你的!”季文突然走到自己面前,抓住自己的手,坚定的说。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季文的话,看着他坚定的神情,心里面的恐惧渐渐消散,那时,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季文四周都散发着光芒,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从那次季文决定为自己诊治哑疾之后,他每日都会带着自己和弟弟去后山采草药,为自己配药,熬药,那时隔壁的大娘常年犯腿疾,自己每次都会带些寻常的草药给她,季文知道后,询问大娘的情况,亲自配了药让自己送给大娘,后来大娘吃过季文配的药之后,腿疾也很少再犯了,也许是大娘将消息传了出去,许多人都来家里请季文配药,甚至还出高价请季文治疗恶疾,季文一下子出了名,请他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爹爹也无需再操心养不活一家人,那时每日早上自己和弟弟与季文去摘药,爹爹在家里负责整理,切碎,下午季文为慕名而来的人治病,晚上为自己治疗哑疾,倒也挺融洽的,差不多又过了一个月,在季文的治疗下,自己能发出简单的单音,那时的爹爹高兴的像个孩子,可能是太久没有说话,有些词都不会说,季文和弟弟便每日教自己说话,唱歌,哑疾完全治好是在两个月之后了,算起来,季文在自己家里待了差不多三个多月,季文不仅报了恩,还为家里挣了不少钱,爹爹为此对季文感激不尽,弟弟更是喜欢粘在他身边,整日屁颠屁颠的喊他师傅,自己也能感觉到季文治好自己的哑疾,他心里也很开心,只是在那日,季文似乎看自己的神色有了改变…… “千儿,辛苦你去将衣服洗一下!”正在切药的爹爹笑着说。 “哎!”那时哑疾已经完全好了,只是不怎么适应,都是用单字回应。 “爹~我师傅呢?我不想分药,我想与师傅学习配药!”弟弟一脸苦恼蹲在草药旁。 “小痕今早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在房间里呢!你别老师傅师傅的叫,人家还没有答应收你为徒呢!”爹爹虽是那样说,但看得出爹爹很高兴,如果弟弟能与季文学习医术,想来以后也会有些前途。 “师傅会答应的!我去找他说去!” “寒儿,你很想与我学习医术吗?”后来爹爹告诉自己,季文在问弟弟那句话的时候,神色有些凝重。 “当然!” “好!那你便做我徒弟吧!” “真的?!” “嗯!” “太好了!爹,你听到了吗?师傅答应收我做徒弟了!” “听到了!听到了!” “对了……你姐姐呢?” “她啊!去溪边洗衣服去了!” “我……我去找她!有事要去她说。” 那时自己正在洗衣服,看着清澈见底的溪水,时不时一条鱼儿游过,自己的哑疾也已经治好,感觉心里从未如此畅快过,想着自己说话都是单字,最多也是两个字,小时候曾听娘哼过曲子,看着周围并无旁人,自己应该也能哼曲子吧? “啦~啦啦啦啦啦~~”原来真的能唱呢!自己终于如常人一样了!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 “我-能-唱曲子-了!”那是第一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嗯!很好听!”自己不知道季文何时站在身后的,听到他的话,微笑着转过身:“季-痕……谢…谢谢你!” “能听见你说话真好!你本救了我一命,我将你的哑疾治好也算是报你的恩了!”不知为何,那时听季文说那句话总感觉有些落寞。 “嗯!”但那时自己根本没有多想,只是点点头。 “我有话……要与你说!” “嗯!” 后来心里突然想到,他的伤早已好了,也治好了自己的哑疾,他……该回家了吧! “我……要走了!”季文看着自己怔怔的说出来,那时自己的第一反应便愣住,他并不是这里的人,终究是要走的,但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一时间没有回应季文,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我叔父叫我回去继承他的医馆,今早来的信!你知道的,我曾写信回去给他,告知他我在这里有一个病人需要长时间医治,他信上说……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那时,我看不懂季文说那段话的神情,也听不懂他话里的情绪,只是知道,他确实该回去了。 “嗯!”自己很想说什么来着,却又说不出口。 “你……可有什么想说的吗?”那时自己也不懂季文问那句话的意思,傻傻的摇摇头。 “哦!”总感觉从季文的‘哦’里面听出了失落。 “什么-时候-走?”那时如果自己再多问他几个问题就好了。 “明日清早。” “嗯!一路……顺风!”那时只知道说完那几个字后,心里很堵。 季文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默默的陪着自己将衣服洗完,平日里自己喜欢将什么事情都尽量做好,但那次,明显感觉衣服没有用心洗。 ##第563章 靠手艺养活 回去之后,季文与爹爹说了要走的事,爹爹虽有些诧异,但心里知道季文迟早都是要走的,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去了趟集市,买了些好菜好酒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只是平日里活泼的弟弟也显得无精打采。 “好!我会等师傅回来!”听到季文的承诺,弟弟总算开心一点。 晚饭过后,自己为季文收拾行李,他只是坐在一旁,闷不做声。 “千儿,多准备些干粮。”爹爹缓缓走进来与我说道。 “嗯!” “师傅,京都好玩吗?好吃的多吗?”弟弟不知想起什么,突然问出一句。 “嗯,京都很繁华,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下次回来,我带你去好不好?” “好!但是我还要回来呢!”许是年纪小,弟弟会说出这句话。 “嗯!” “不过……我还得与师傅学习本领呢,但师傅的家在京都,我的家又在这里,那岂不是很不方便?!” “那你可以跟着我在京都学会本领,顺便将好吃的好玩的全部试过,学会本领之后你想何时回来江宁便回来,靠着你的手艺养活家人!” “哇!” “小痕说的对,到时候还可以带着爹和姐姐去京都逛逛呢!” “既然这样,为何我们不与师傅一起去京都呢?”那时自己还记得弟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季文两眼都在放光。 “寒儿,你还小,现在什么都不懂,如果我们一家人贸然与小痕一起去京都,该给小痕添多少麻烦!倒不如等小痕处理好医馆的事之后接你去学习医术,待你学业有成再回来接爹爹和姐姐过去岂不是更好!” “要是待我学会一切再回来接你们,姐姐那时怕已经嫁人了!说不定还带着小侄子,那个时候不是更麻烦吗?”弟弟没头没脑的说出那段话,却让季文和自己狠狠愣住,自己倒是无所谓,姑娘家到了一定的年纪本来就要嫁人,只是被弟弟说的小侄子给惊住了,但没想到季文的神色却变了许多。 “姐姐自然是要嫁人的!到那时如果你真的有了小侄子,那便带着你的小侄子也去见见世面!”爹爹的话让自己很是尴尬。 “咳咳!”季文不知为何竟然满脸通红,咳嗽起来。 “师傅,你没事吧?”弟弟连忙问道,自己倒了杯水递给他,他尴尬的接过喝了一口才缓过神来。 “没事……”当时不明白季文为什么会看向自己。 本以为他们不会再继续那个话题,但没想到弟弟为了那件事甚是担忧。 “爹~带个小娃娃去那么远的地方多麻烦呀!”弟弟一脸不高兴,仿佛那些事明天就会发生一样。 “那有什么麻烦?!不是你的小侄子嘛!况且哪里需要你操那么多心,倒时你姐姐的夫君自然会照顾好一切!”爹爹说的也像是即将要发生的事般。 “那万一姐姐嫁人时我不在怎么办?还有,你们挑的姐夫能行吗?村子里的王大哥不是喜欢姐姐吗?老是帮姐姐做这做那,我可不喜欢他!万一以后姐姐被像王大哥那样的人骗了该怎么办?” “那事……得你姐姐喜欢才行!” “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嗽声,季文尴尬的站起身来:“我……出去透透气!”说完便走了出去。 “房间里很闷吗?”爹爹不解的自言自语:“千儿,你倒杯水给小痕去!” “哦!” 当自己端着水走到门口时,却发现季文正坐在院子里的小木板凳上发呆,见自己过来,眼神微微有些闪躲。 “需要-熬点药吗?”自己担心他生病,到时路上定不会好过,便开口问道。 “我没事。”季文摇摇头,从身后搬过一个板凳,示意自己坐下,自己便轻轻坐到他身旁。 “你……可想过嫁人?”季文突然冒出一个问题,让自己愣住。 “没有……”那时确实没有想过:“不过……年龄-到了,自然……是要嫁的!”那时的想法是,爹爹不可能养自己一辈子。 “就算年龄到了,那也得嫁自己喜欢的人!”季文听了自己的话连忙说。 “嗯!对!”当时想的是季文说的对,便傻傻的点头。 “那……你可有喜欢的人?”季文的声音有些低。 “嗯……没有!”那时自己才过十二岁生日,对于什么是喜欢,根本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季文是不是听了自己的话,所以眸子有些暗,但还是认真的为自己解答:“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不知道为什么,季文为自己解答的时候一直看着自己。 “应该是想要一直看着她,想让她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喜欢看她笑,喜欢听她哼曲……”那时季文的眸子异常认真。 “原来是-这样!你知道的-可真多!”那时第一次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当然!我比你大半岁,我马上就十三了!”季文微笑着说。 “那你-可有喜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想要知道答案。 但季文并没有回答自己那个问题,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 “你能否答应我,先不要喜欢别人,先不要……嫁给别人!”那时不知道季文为什么让自己答应他那些。 “好!”没有问为什么,看着他的眼睛,讷讷的点头。 只见季文从脖间取下一块白玉坠,晶莹剔透,形状如两道残月般交缠在一起,一根红线缠绕在侧,勾唇放到自己面前:“这个,送给你!” “为何?”因为离别,所以要送东西吗? 第二日清早,天还未亮,季文也许不知道自己一夜没睡,他拿着行李想要趁爹爹和弟弟没醒悄悄走掉,却没想到在院中碰到自己。 “你起的那么早啊!” “那个……我送你!”本来想了一夜,还想与季文说些话的,但见到他拿着行李的时候,又或许是因为自己说话比较慢,一时什么也说不出口,手里的东西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给他,只能紧紧攥着。 “嗯。”季文轻轻点头,自己与他便没有再说话,沉默的走到村子口,明明不到一刻钟便能到的路口,那日两个人都走的有些慢,仿佛有两三个一刻钟,但就算走的再慢,终会到达目的地,自己与他站在村子口,愣了一会。 ##第564章 那时回忆 “便送到这里吧!”季文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 “嗯!路上-小心些……”自己唯一能说的,便是让他安全回家。 “嗯!你……回去吧!” “你先走……”那时心里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将手里的东西给他,又希望他能再说些话,但不知为什么,两个人多余的话一个字都没有说。 季文看了自己几眼,终是抬脚向前走去,那时想着手里的东西还没有给他,虽然他说还会回来,但到底何时回来谁都说不准,万一时间久了,他将自己忘了该怎么办? “季文!”到现在自己都不曾后悔那次喊住他。 季文听到自己的声音慌忙转过身,原来只要开口,后面都会无所畏惧,自己急忙跑向他,那时他的神色似乎变了许多,好像,有期待。 “这个……给你!”那时自己并没有询问他要不要,拉着他的手,直接放到他手里,他似乎有些受宠若惊,怔怔的看着手里铃铛。 “小时候-娘给的,是我-最珍贵的-物品了!”那个铃铛是哑疾后总是做噩梦,娘希望自己能甩掉梦魇,不知从那里寻来的铃铛,娘说,只要听到铃铛清脆的声音,便不会再想其他,所以一直带在身边,虽没有季文的玉坠值钱,但对于自己来说,意义与玉坠差不多,季文也知道自己很珍惜这个铃铛,有一次不小心弄不见了,还是他帮忙找到的。 本以为季文会说什么,却没想到他一把抱住自己,那时感觉心跳骤停,然后加速跳动。 “要记得承诺,先不要喜欢别人,不要嫁给别人!”原以为他会说谢谢之类的话,却没想到又提起那个承诺。 “我会记得的!你也莫要-将我忘记!一定要-回来!”那时最害怕他会将自己忘记,他不会再回来。 “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的!”那时季文的话,异常认真。 季文走后,自己好一段时间都没有精神,总是不自觉的看向村子口,希望能有一天能看到他的身影,但整整过来半年,都没能将他盼回来,不过,在他走后的一个月后,自己便如常人一样能正常说话。 在那半年里发生了许多事,也是在那时知道李湘儒那个人,认识他也是在集市上一次偶然的机会,自己被几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欺负,他救了自己,自己对于他出手相救自然很是感激,但没想到第二天,他便来了自己家,跟爹爹说要纳自己为妾,自己答应季文了,怎么可能会同意,找了借口推辞,他倒也没有再纠缠,只说愿意等自己。 只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让自己不得不捎信给季文,爹爹在集市不小心被马车撞伤,下半身瘫痪,本来季文走后,家里的经济状况又恢复到以前,爹爹又受伤,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医治,问了爹爹是哪家的马车,想着告官,但每次爹爹都逃避这个问题,那时,李湘儒又出现了,知道家里的情况后,愿意出钱帮爹爹医治,但这样平白拿他的钱,爹爹很不愿意,自己的心里自然也不愿亏欠人家什么,更何况他要纳自己为妾,自然更不能与他有什么太多牵连,但他却说钱算是借给自己,自己可以去他府里做侍女还债,那时一心想救爹爹,他又说的那么明白,不会让自己与他有什么多余的牵连,弟弟也小,便答应了,那件事爹爹本来很不赞同的,但那时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说服爹爹,爹爹却叮嘱自己,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一定不要被人欺骗,那时不懂爹爹话里的意思,又答应季文先不喜欢别人,先不嫁给别人,所以对于爹爹的话,自然是点头赞同。 只是,即便李湘儒借钱为爹爹治病,但爹爹并没有好转,自己也只能与李湘儒签订契约在李府做侍女,那时季文走了差不多三个月,心里一直想着,也许季文回来,爹爹就有救了,只是没想到,在李府做了两个月的侍女,李湘儒再次提出要纳自己为妾,自己只能以爹爹重病,弟弟还小为理由拒绝,第二次拒绝他,他似乎也有些不高兴,但并没有强迫自己,这是自己那时觉得比较幸运的事。 如果不是村子里那些季文曾医治过的人,也许连爹爹的丧事都办不了,在爹爹下葬入土那日,季文匆忙赶到家里,那时不知道为什么?从爹爹出事到过世那段时间,自己都强忍着坚持过来,但见到他的那一刻,感觉所有的坚持都崩塌了。 “季文……你回来了?”依稀记得自己看到季文说了那句话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后,季文并没有在自己身边,那时心里很慌,一直想着,他是不是并没有回来,而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便在屋子寻了个遍,最后却看到他和弟弟端着一碗残药在院子里说些什么,从爹爹出事后,自己很久没有笑过,但那一刻,看到他还在,从心底里觉得很开心。 “你怎么起来了?身体可有不适?”季文看到自己站在门口,连忙放下药过来关心的问,隐隐能听到,铃铛摇晃作响的声音,虽然过了那么久,但依旧感觉那声音很清脆。 “我没事了!”那时感觉一切都很像做梦,只知道怔怔的回答他,目光却一直锁定着他,半年时间,还是那张脸,依旧英俊白皙,当他站到自己面前,才发现,他长高了许多,自己得仰着头才能将他看清楚。 “姐,爹的药里有问题!”弟弟的一句话让自己犹如当头一棒,整个脑袋都是懵的。 “寒儿!你姐姐身子还没有痊愈!”季文微微皱眉道。 “有问题?怎么会有问题?”爹的药一直都是在那家医馆抓的。 “师傅……我只是想找出原因……” “你先好好休息,待我查出来立马告诉你!” “季文!你告诉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你告诉我!”那时自己怎会有心情休息,如果药有问题,那爹爹本命不该绝的。 “里面有两味药相克,如果连服三副,犹如剧毒,定能致命!” “怎么可能?!爹爹出事以后,一直都是在那家医馆抓的药!怎么会有问题呢?”如此说来,便是经由自己的手害了爹爹。 ##第565章 侍女契约 “我查过了,是后面的五副药里有问题!” “怎么会这样?!” “姐,师傅查过了,以前的药里都没有问题,就是后面抓的药里有问题,爹不是刚好和了三副……” “我们与医馆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害爹?!” “我看了一下,那两味药极其相似,如果没有经验的人,是察觉不出那是两味药!” “不行!我得去问清楚!”如果不能找出原因,这辈子自己都无法安心。 “千儿!” “姐姐!” 后来,事情弄清楚了,那日为自己抓药的是医馆里面的药童,他不小心将两味药弄在一起,又分辨不出,所以一起抓给了自己,可是,因为他的不小心,却让爹爹……送了命!那药童的年纪与弟弟差不多,当他得知自己的失误害了一条人命,自己能清清楚楚看到他眼里的惊慌失措,爹爹已经死了,若自己告官,那药童的结果就是一命抵一命,可是自己如何忍心看着与弟弟一般大小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流逝?最后,医馆的老板赔偿了银两,这件事便那样结束,可不知道为什么?走的时候,自己瞥见了医馆老板得逞的笑容!后来仔细看,却又消失不见,留有的只有惋惜,到现在自己也解释不清,那日所见,到底是真实的,还是眼花? 那夜,我们三个人坐在桌旁,看着桌上的银两,都没有说话。 自己看着柜子上燃着的白蜡烛,心里一阵自责。 “我是不是做错了?” “姐姐……”懂事的弟弟因为自己的那一句话流下了眼泪。 “千儿,不要想太多,有时候……放过才是真正的救赎,许伯父在九泉之下也定会为你的选择而安心!” “姐姐,我支持你!”弟弟的话让自己强忍的眼泪落了下来,也许,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吧。 爹爹的事情过去半月后,几个人的心情都没有再像之前那般沉重,李湘儒曾来找过自己,说了一些安慰自己的话,但季文似乎很不高兴他的到来,但自己不能将人赶走,毕竟,债还没有还完,待李湘儒走后,季文板着脸走到自己面前。 “他是谁?”季文的语气很不高兴。 “他是江宁首富李家的少爷……这次爹爹出事,他帮了我们许多……”不知道为什么,想要解释清楚。 “他为何要帮你?”季文还是不怎么高兴。 “他……他说想要纳我为妾……不过!我已经拒绝他了!”很害怕季文误会,连忙解释。 “以后莫要再与他来往!”季文听后置气的说了句,便转过身,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微微能瞥见自己的铃铛正挂在季文腰间,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摆动,发出声音。 “可是,我与他还有契约……” “什么契约?你该不会将自己卖了吧?!”季文听了自己的话,连忙又转过身急问。 “没有!是爹爹出事之后,我们没有钱,他借给我钱,让我在李府做侍女还钱而已……”自己垂着头说完,明显能感觉季文很生气。 “他出去之前与我说了,去收拾姐姐惹的烂桃花,等会就回来!姐,你惹了什么烂桃花?好端端的惹烂桃花干什么?又不能吃!” “我也不知道啊?不是早就过来桃花盛开的季节吗?我哪有机会去惹烂桃花?!” “说的也是!不过师傅真奇怪,看他的样子好像很生气……” “可能是我惹他不高兴了吧……” “姐你做了什么事惹师傅不高兴了?” “我与他说我们欠了李公子的钱,我在李府做侍女还钱他就不高兴了。” “原来如此!也许师傅觉得你去人家府里做侍女不好吧……” “那有什么!欠债还钱,以工抵债很正常啊!” “那……有可能是心疼你!毕竟以前师傅在我们家时,你干什么活他都抢着帮忙干!多舍不得让你干活,你去李府做侍女,每天干的都是最累的活,师傅肯定是心疼了!你还记得吗?那一次你去溪边洗衣服不小心掉水里了,师傅多着急啊!后来每次你去溪边干什么他都跟着你。” “心疼我?为什么?” “因为……我哪知道?!师傅与村里的王大哥还有李公子有些不一样,他们总想着要娶你,但师傅不一样,你若是笑了,他会看着你笑,你若是生气,他会想办法哄你开心,你若是受伤,他会在你受伤之前避免那些事,你若是难过,他会第一时间在你身边安慰你,就像这次爹走了,我们捎信过去,那么远的路,他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说的挺有道理的!” “但师傅不曾说过要娶你,也没有说喜欢你,这让人有些琢磨不透!也许……师傅把我们当家人!把我们当弟弟妹妹,所以才会这么照顾我们!”弟弟说的头头是道。 虽然他没有说过要娶自己,也没有说喜欢自己,但他说过让自己不要喜欢别人,不要嫁给别人,确实让人难以琢磨,不过,弟弟说的挺有道理的,许是把我们当弟弟妹妹才如此的,不过,弟弟这是为了男女之间的感情在这里琢磨吗? “好了!不许再想这些,你还小!” “我这不是为你分析吗?再说我小你三岁,怎么感觉姐姐你懂的比我还少?” “我……我这是隐藏了我的智慧!算了……以后我尽量不惹他生气便是!” “这本就是应该的,你得顾着我一点,好歹我以后也是拜在师傅门下,你得对我师傅好点,这样我以后的路也就平坦点!” “知道了!知道了!” 没过多久,季文便回来了,我与弟弟都抢着询问他到底去做了什么。 “师傅!烂桃花可收拾好了?” “季文!现在都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你去哪里收拾烂桃花?” 季文对于自己的问题明显一愣,随即又很是无奈摇摇头,看着自己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 “日后那个李公子不会再来烦你了!”季文一脸傲娇的说完便走进屋子,到桌旁倒了一杯水坐下。 “真的?!那契约呢?”自己连忙好奇的在他身旁坐下。 “撕了!” ##第566章 诉说情浓 那一刻,感觉很想好好谢谢他,但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弟弟又说让自己对季文好点,但自己又没有对他不好,想着小时候自己若是犯了什么错误,只要在爹爹娘亲怀里撒娇,他们就会很高兴,那自己也对季文撒撒娇,他应该不会再生自己气了。 “季文,谢谢你!”一把抱住季文,语气软软的道了声谢,那时能明显感觉到季文的身子一僵,手里的水杯也滑落在桌上,吓得自己又连忙站直身。 “姐,你干嘛呢?!能不能温柔点?都吓到我师傅了!”弟弟连忙将水杯放好。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唉!太委屈了,这样做也不行,那样做也不行。 “师傅,你没事吧?” “我……”季文似乎回过来一点神,讷讷的看着旁边的我。 “对不起啊!季文。”还是先道歉吧。 然而他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生气,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然后……面色居然有些潮红,连忙起身走到外面去了。 “师傅!你怎么了?”弟弟连忙喊着,又看向自己:“你看你,师傅定是又生气了!” “我……”可恶!他怎么会那么小气,老是生气。 “你赶紧去将师傅喊回来,万一他生气回京都怎么办?” “他正生我气呢!你去吧……” “又不是我惹他生气的,当然得你去哄啊!” “算了!”哄就哄,大不了被骂几句,现在季文可是自己和弟弟的依靠呢!自己又只得跟在季文后面,见他一路去了小溪边,蹲在岸边,双手捧水在自己脸上搓了几把,自己做好心里准备缓缓走近他。 “以后……我不做冒犯你的事了,你不要生气了……” 季文似是听到自己的声音,连忙转过身,看了自己一眼,又撇开脸:“我没有生气。” “没有生气?那你为何赌气出来了?” “我出来又不是因为赌气。” “那是为何?” “我……没什么,屋子有些闷而已!”他脸上的水渍未干,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淌下。 “闷吗?现在冬天刚过完,才入春天,寒意还未消散呢!怎会闷呢?还有,这么冷的水洗脸不冷吗?”自己一边说着一边取出手帕,轻轻上前为他擦拭脸上的水渍,他似乎又有些刚才的症状,身体一僵,面色缓缓浮起红晕,当时自己想着,应该是他用冷水洗脸,冷到了吧! “哦!”虽然奇怪,但还是答应下来,因为季文肯定是把自己当家人才这般叮嘱自己的。 “你……今日有些奇怪,怎么突然抱我……”季文眼神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问出这句话。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因为一家人所以才会如此亲密。 “一家人……”季文又开始犯傻笑。 “对啊!小时候我若是犯了错误,只要爹娘怀里撒撒娇,他们便不会生气了!” “那是你爹娘,自然不会生你的气,那你……将我视作什么人?”季文认真的问自己,眼神里竟有许多期待。 “嗯……”弟弟说季文许是把我们当作弟弟妹妹,那自己便要把季文当作哥哥才是:“哥哥吧?”其实自己也不确定,当作哥哥的话,总感觉心里不怎么情愿。 “哥哥?”季文眼里的期待尽数消散,皱眉问道。 “可是我又不想你当我哥哥,那该将你视作什么人呢?”总不能是弟弟吧?季文明明长自己半岁,况且,心里也不想他当自己弟弟,倒是村里的王大哥和李公子,若让他们做自己哥哥,心里似乎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既然不想,那就不要将我视作哥哥!”季文似乎也不喜欢哥哥的身份。 “你不愿意当哥哥啊?那你自己决定吧!” “你心里到底是如何看我的?”季文似乎有点着急。 “我……”我到底是如何看他的?当然是不想让他生气……“我也不知道……只是每日醒来都想寻你,害怕你丢下我们回京都,不想看你生气,喜欢看你笑,喜欢看你为别人治病时认真的模样,想要每日都能见到你,想要每时每刻都能在你身旁……”那时,那些话便是自己心里的感受。 “真的?”季文听了自己的话,似乎有些开心。 “嗯!”自己很确定的点点头,又想起季文曾与自己说过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心里又反复猜测:这是喜欢一个人吗?喜欢是这个感觉吗? 但季文似乎很高兴,嘴角的笑意愈渐扩散,一把抱住了自己,自己当时正处于疑惑状态,还傻傻的开了口:“季文,你不是与我说过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为何与我方才说的那么相似?我……是喜欢你吗?” “傻瓜!如果你的心意确实如刚才所说,那也许……你是喜欢我吧!”感觉季文的语气很宠溺,让人心里泛甜。 “真的吗?” “嗯!” “呵呵……季文,我居然喜欢你了……”原来真的是喜欢啊!原来自己喜欢他。 季文将自己越搂越紧,恨不得将自己与他融在一起,那时感觉很美好,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千儿,随我一起去京都好不好?带着寒儿一起,我教他医术,你每日便在我身旁,待他有所成就时,我们一起回来!”当时季文的语气充满了激动,充满了憧憬,让自己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好!我们一起去京都!”那时对未来的生活很期待,只是当时忘记问季文是否也喜欢自己,爹爹说一定要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自己虽可以如愿待在季文身边,但季文终究是要娶妻的,他不曾说过要娶自己啊,他也不曾说过喜欢看自己笑,想要每日都与自己在一起。后来才发现,当时的自己太笨了,看不懂别人的心意,或许是在哑疾还没有治好的时候与人接触、交流的太少,不懂得揣测人的心思,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只知道一家人在一起开心就好了。 从那日之后,季文一直都很开心,自己也很开心,弟弟也很开心,将家里的一切都处理好之后便踏上去京都的路程,一路上,看尽无数风光美景,秀丽河山,那时才知道,原来世界那么大,原来世界又那么多自己无法想象的美好! ##第567章 房子合心意 一路上吃吃玩玩,终是到达京都,那个繁华的地域,让自己和弟弟开了不少眼界,原来房子可以那么宏伟壮观,原来道路可以那么宽阔平坦,原来街道上没有饿肚乞讨的人…… “姐姐!你看!这里房子好漂亮,这里的人穿的也好精美!”弟弟坐在马车里,车帘就没有放下过,忍不住惊叹道。 “这里可是京都,自然要如这般美好才配得上嘛!” “师傅,原来你的家乡这么好!” “从小在这里长大倒不觉得什么,其实江宁也很好,山清水秀,不似这里这般喧嚣,倒也清静安逸!”没想到季文也很喜欢江宁,让自己对他更是喜欢。 “季文!我又喜欢多一些了!”毫无遮拦说出自己的心意,季文早已习惯,但还是有些面红。 “姐姐!一路上我都听了多少遍了!你能不能矜持点?女孩子得温柔!况且这里是京都,人家姑娘家可不像你这般大大咧咧。”弟弟也已习惯,但还是忍不住提醒自己。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嘴上虽答应,但在心里还是忍不住说了很多遍:季文,我很喜欢你! “其实无碍,不过,可不许对别人说同样的话!”季文又给自己添一项不许,不过自己不在意,既然喜欢他,当然要听话。 “好!”季文得到自己的回答,宠溺的看着自己。 “再过一条街道,便到医馆了!为了方便,医馆里面便是我们以后的住所,对了寒儿!医馆里有一个年纪与你差不多大的伙伴,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好嘞!” “千儿,我们进去吧!”是季文让自己的心安宁下来,点头随他一起走进去,里面有不少抓药的人,隐隐在柜台前看到一个忙活的身影,弟弟好奇的四处打量,蹦蹦跳跳的朝柜台那抹身影打量,想来他很是期待他的新伙伴,那抹身影似乎也看到这边了,掩饰不住兴奋朝这边挥手。 “师傅!你总算回来了!” “司琴,近日辛苦你了!”季文微笑着走上前,那些抓药的人见是季文回来,都很高兴。 “季大夫,你总算回来了!” “就是啊!多少人等着你回来看病呢!” “年纪轻轻,却又一手好本事,着实令人佩服!” “多谢大家了!但今日我们就营业到此,有些得整理一下!明日会正常营业。”季文微笑着向大家解释,让自己又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季文。 “既然季大夫如此说,我们便明日再来!” “好!” 弟弟在一旁完全处于一副惊呆的状态,眼里尽是崇拜,看着原本排队等着抓药的人尽数散去,那个药童高兴的走到季文身边。 “师傅,你总算回来了!可把我忙死了!” “你一人能守住着百草堂,想来也很不易,应该学到了不少吧?”季文轻笑着说。 “那肯定的!又记住许多药,还理解了药的功效。” “那便好!对了!这是千儿,寒儿,他们是姐弟,亦是我很重要的人,寒儿与你年纪相仿,你要好好与他相处,以后他们会与我们一起经营百草堂!”季文向司琴介绍我与弟弟。 “千儿姐姐好!寒儿好!我叫司琴!”司琴一脸微笑着打招呼,顺带介绍自己。 “司琴你好!季文说了,你比寒儿小半岁,以后我便将你视作我的弟弟!”待自己说完最后两个字时,司琴脸上虽带着笑容,但有些许尴尬,季文也有些尴尬的咳了几声。 “好……好……”司琴还是点点头。 “既然我比你大半岁,那我也将你视作弟弟!”弟弟也认真的说。 “呵呵!好啊……” “咳咳!那我先带你们将行李收拾一下,司琴,你也休息一下吧!”季文尴尬的咳了两声,说道。 “好,师傅。” 季文便带着自己和弟弟去了后院,原以为季文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但没想到,他的一切都不平凡,虽然是后面慢慢才知道的。 “寒儿,你以后便住司琴隔壁那间屋子。” “师傅,真的吗?我一人一间屋子吗?”弟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问季文,因为在江宁时,他都是与爹住一间的,后来季文受伤,他们三人住一间,着实委屈他了,所以现在才这么高兴吧。 “当然!”季文微笑着点点头。 “太好了!师傅,我先去看看我的房间!”弟弟挎着包袱便往房间跑去。 “季文,谢谢你!弟弟他现在真的很高兴!”自己能与季文说的便是谢谢。 “你不高兴吗?”季文微微侧脸问自己。 “当然高兴!”自己确实很高兴。 “那便可以了!还有,以后不需要与我说谢谢,我们……是一家人!”季文很认真的与自己说。 “嗯!”那时想着不管自己与季文是什么关系,只要能在他身边便好了。 季文看了一眼眼司琴的房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司琴是个女娃娃!因为她觉得着女装不方便,所以便一直以男装示人。” “真的吗?难怪看她的脸那么白嫩,都不像男孩子。”那时很讶异,姑娘家不都是喜欢漂亮的裙子,漂亮的首饰吗?她怎么还喜欢穿男装呢? “嗯!不过,她的身份也只是我们还有我的朋友知道,外人都不知道!”季文点头解释道。 “若是寒儿知道司琴是女子,怕是不会像这般亲近了!” “暂且先不要告诉寒儿吧,若他们两人相处的好的话,司琴应该自己会告诉寒儿的,现在许多事情,寒儿需要司琴带着,别让他们相处尴尬。”季文缓缓说来。 “嗯!” “对了,你住这个房间吧!”季文指着一个房间说道。 “这个房间看起来挺大的!季文,你住哪个房间?”会不会是季文将自己的房间换给自己了? “喏!这个!”季文指着旁边紧挨着的房间笑道。 “原来我们的房间挨在一起的!真好!”这对自己来说无疑是高兴的,不为别的,只为每日醒来时可以看到他,每夜入眠前也能见到他! 季文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低头抿嘴微笑。 自己忍不住兴奋跑到房间里打量,桌子柜子梳妆台一应俱全,漂亮的木雕床,还有床幔,真的很漂亮,以前做梦都不曾住过如此好的房间。 “可合心意?”季文站在自己身后问道。 “很合!很合!实在是太和心意了!”当时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第568章 医馆秩序 “喜欢便好!这个房间我准备了许久呢!只想着有一日你会住进来!”季文在身后喃呢着。 “季文!我喜欢你!很喜欢你!”那时感觉只想多表达自己的心意,果然,在季文听了自己的话后,脸颊又染上两朵粉云。 “那……你自己收拾一下行李,我……我去看一下寒儿!”季文支支吾吾的说完便快步走出房间。 后来,季文总是会暂停营业带着弟弟、司琴和自己去游玩,虽然总是暂停营业,但百草堂只要开门,依旧人满为患,自己一直都相信,那是对季文医术的肯定,日子过的很是充足,转眼来到京都已经快一年半了,也将季文的朋友认识了个遍,见识了平南王的俊逸无双与浑身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不过像平南王那般绝色的男子就应该拥有那样至高无上的身份,自己与他不是一类人,也见识了潇洒淡泊的逍遥王,但他与自己也不是一类人,还有比女子长得还美的夙景离,太美,让身为女子的自己不敢直视啊!还是季文让自己能坦露心意,长相自然是一等一的,但季文平易近人,待人亲切,即使身份不凡,却将身上的贵族气质尽数掩盖,只是……总有些富家小姐或是官宦千金来百草堂找季文看病,行为举止柔弱不已,让人看着就心生怜惜,可每次,自己都会很生气,虽然季文会刻意保持距离,但那些千金小姐好像就是喜欢往季文身边粘。 又是一日,自己正和弟弟司琴在抓药,一个穿着贵气,打扮的精致的小姐带着侍女来了医馆,这不是三天两头装病来找季文医治的林小姐吗?!哼!打扮的这么漂亮,来意也太明显了吧! “姐~你看!那个林小姐又来了,这次不知道是手腕痛还是头疼?”弟弟见是林小姐,嗤笑着说。 “身为女子活的像她那个样子也是无法言说啊!”司琴也叹道。 “若是我以后娶娘子,绝对不找那样的!”弟弟认真的说:“司琴!你喜欢那样的吗?” “我……我怎么可能喜欢那样的?!动不动这里痛那里痛,干脆在家躺着最好了!”司琴愣住,又立马扬起脸认真的说:“我啊!喜欢千儿姐姐这样的!” “司琴,你可不能喜欢我!”你明明是女儿身,怎么能喜欢我呢! “那就可惜了!我姐喜欢师傅,你没希望了!”弟弟在一旁得意的说。 “谁说喜欢一定要在一起?!我只是喜欢而已……”司琴声音越说越低,又想起什么,壮足气势道:“再说这么小谈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许寒儿,难道你想娶娘子了?说出来没事,我支持你!大不了十二岁便帮你带儿子!” “谁说我想娶娘子了?!你别乱说啊!”弟弟连忙否认,一张脸涨的通红,翻了个白眼给司琴后便走向林小姐。 隐隐的听到弟弟与林小姐在说些什么。 “林小姐,您又来了?”弟弟尽量礼貌点。 “哦!本小姐来找季大夫,他人呢?”林小姐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我当然知晓你小姐你是来找我师傅的,这每个来我们医馆的人都是来找我师傅的,不过我想问的是,林小姐你来我师傅瞧病呢?还是抓药?”寒儿故意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无害的问道。 “我……你管得着吗?”林小姐一听脸色顺间改变,这让自己和身旁的司琴都很是讶异,明明不过十四岁,怎么会这么夸张。 “既然林小姐不需要我管,想见师傅,那就排队吧!可别乱了秩序,小心我赶人!”寒儿依旧面不改色,咬牙微笑道。 “你……!”林小姐明显气到了,指着寒儿,却说不出话。 “寒儿!莫要让人看了笑话,林小姐若想见季大夫,还请遵守医馆的规矩排队等候!”自己不想弟弟与林小姐将气氛弄僵,只得先将寒儿拉回来,管她林小姐在身后如何气急败坏。 “千儿姐姐,真棒!”司琴笑着朝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你替本小姐排着!等会到了说一声,本小姐先去软轿里歇息!”林小姐故意大声朝我们三人这边说,说完便留下一个侍女走了出去。 “那侍女真可怜!”司琴摇头叹了一句。 约半个时辰后,总算轮到林小姐,得意的拖着裙摆朝帘子里走去,自己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想要看他们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自己能肯定,林小姐那幅样子绝对没有生病,实在忍不住偷偷踱步到柱子后偷看他们。 “林小姐怎么又来了?”季文一脸无奈。 “季大夫,我这次不是来看病的!三日后便是七夕节,我只是想请你七夕时一起去看烟火……”这个林小姐居然害羞起来,刚才可没有这幅神情。 季文愣了一下,眼睛却往自己这边瞥过来,难道他发现自己了?自己又连忙往柱子后面挪了挪。 “林小姐,实在不好意思,七夕节已经有人邀我一起看烟火了!”季文的话是拒绝了林小姐?还好!还好! “谁啊?竟然还有比我快的?”林小姐意识自己失礼,又连忙露出微笑。 “是我的心仪之人!” 什么?季文刚刚说他的心仪之人?邀请他看烟火……完了!季文有心仪之人了,还邀请他看烟火!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季文虽然拒绝了林小姐,但他心仪之人邀请他看烟火…… 唉!为什么周围一点色彩都没有?一点让自己提的起兴趣的东西都没有?这么说来,自己还能继续喜欢他吗? “放心吧!姐,我一定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弟弟认真的与自己承诺,自己心里自然是很感动,也许是京都的水土比较养人,弟弟白了很多,个子也高了许多,这也得多亏了季文,每日用膳时,都会督促弟弟多吃点好长身体。 “那以后姐就靠你了!”自己笑着将头靠到弟弟的肩上,这个时候能有个肩膀靠靠真的很不错。 “那可不能全靠我!得靠姐夫!”弟弟的一句话让自己的心又是拔凉拔凉的,季文已经有了心仪之人,自己就算再喜欢,也不能强抢啊! “唉!你姐夫现在还不知道身在何方呢?!” ##第569章 邀请一同去 “你们在聊什么?什么身在何方?”季文突然说话,吓的自己连忙站起了身。 “姐,你反应干嘛那么大啦?!吓了我一跳!”弟弟看着自己埋怨道,又看向季文:“师傅,我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我们为什么要休息半个月?师傅,你要回家吗?” “没有,只是见你们近日都有些无精打采,干脆休息一段时间,让你们好好养养!”季文说无精打采的时候明明是看向自己的,难道他发现自己的心思了? “我们……还好啊!只是姐姐好像没什么精神!”弟弟说着看向了自己。 “什么?!谁说我没有精神了!我精神可好着呢!”自己想着当然不能让季文发现,若是影响了他的心情就不好了。 “那我怎么见你老是看着师傅唉声叹气,一副求而不得的样子!”没想到弟弟居然说了出来。 “寒儿!你……你……你……不要乱说!”此时很想钻洞。 “我没有乱说啊,事实而已!” “呵呵!”季文突然在一旁轻笑起来。 “季文!不许笑!”太丢人了。 “好!”季文听话的点点头,但还是抿嘴微笑:“对了!明日就是七夕了,你们可有打算好去哪里玩玩?!” “师傅!我与司琴说好了,去太湖坐船游玩!”弟弟高兴的说。 “七夕你与司琴过?”季文微微有些讶异,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还会约着出去玩了?! “要照顾好她!”自己知道司琴是小姑娘,自然要叮嘱一下。 “都是男子汉!谈什么照顾不照顾的,显得我们矫情!”弟弟不屑的说。 “司琴可是……!”差一点脱口而出了,季文都吓了一跳,自己又连忙改口:“可是……比你小!” “哎呀!姐,小半岁而已,干嘛那么认真?!”弟弟不满道。 “那好歹你也是哥哥!”人家是小妹妹啦~ “好啦,知道了!”弟弟似乎对于哥哥这个叫法很喜欢。 “既然是游湖,也避免不了危险,关于溺水的解救方法你应该已经铭记于心了,万事还是要多注意些!”季文细心的叮嘱道。 “知道了!师傅。”弟弟乖乖的点头。 “我怎么觉得你更听你师傅的话!”男大不中留啊! “姐,我也很听你的话啊!好了,你们聊吧,我得早点休息,明日好好玩一番!”弟弟说完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剩自己和季文两个人,刚才的尴尬还没有消失呢,现在更觉得尴尬,只能找别的花题了:“司琴呢?怎么一直没有看到她?” “她一早回了房间,估计已经歇下了。”季文轻轻走到石凳上坐下,自己在他旁边坐下。 “她今日似乎挺高兴的。”虽然自己这几天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但能感觉到司琴心情很好,连着几天都没有听到弟弟和她斗嘴了。 “许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吧!”季文猜测道。 “哦……” “你明日可有想去玩的地方?”季文看着自己,认真的问。 他自己做什么?他不是要与心仪的人去玩吗? “没有……”但又不想季文被自己影响:“七夕节……可过可不过一样的!我……不在意!” “你不在意?我倒是在意的很呢!”季文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但还是飘入自己的耳朵里。 你在意,也已经有人陪了…… “明日傍晚时你到太湖西湖畔来,我有东西给你。”季文看着自己轻轻的说,眸子很是认真。 “哦……”是要与心仪之人玩够了再给东西给自己吗?那个时候让自己在角落里待着不是更好吗?干嘛还要来刺激自己? “不要乱想,早点睡吧!看你这几日一直没有精神。”他怎么知道自己乱想了? “我……我去睡了!”感觉自己不能再待下去,到时候只会更尴尬,说完匆匆忙忙回了房间。 翌日早上起来,便不见弟弟和司琴的身影,果然年轻就是好啊!睡得着,起的来,玩的开,悠悠的洗漱完,院中一个人都没有,季文想必也去会心上人了,若是真的待在医馆里得多没出息,反正他们该干嘛干嘛去,自己也好好玩玩,想着便往前面走去。 “你起来了?”一道声音悠悠传来,什么情况?不是都出去了吗? 有些疑惑侧眼看过去,季文正坐在矮几旁悠闲的看着书,好奇的走过去。 “你怎么还没有出去?不是去见心仪之人吗?” “有人在吗?”季文还没将话说完,门口便想起一道声音,那时明显的看到季文的神情写满可惜。 “谁啊?!”季文从不曾如此生气过。 “季大夫,许姑娘,在下宋义!”一道身影缓缓踏入,俊秀的面容带着微笑,礼貌又不失干净,一身浅色长衫更显儒雅。 “今日不看病,请回吧!”季文努力压制心里的不爽。 “在下并不是来看病的。”宋义微笑解释道。 “那你有何事?” “在下此次前来……是想邀请许姑娘一同游玩的!”宋义突然看向自己认真的说。 “什么?!”这本是自己想说的,却被季文先说了出来。 “说来还请二位莫要取笑,在下年初才搬迁来京都,一次偶然的机会见到许姑娘,对许姑娘尤为倾心,所以特地等到七夕来请许姑娘一同游玩!”宋义面色有些害羞,但语气很诚恳。 他的意思是喜欢自己?可自己喜欢季文,不行!他不能喜欢自己! “你不能喜欢她!”自己想要开口来着,却被季文抢了先。 “这……季大夫说的话怕不能做数!”宋义微微拧眉道。 季文皱眉看向自己,自己当然得拒绝他,不过,当着季文的面会不会不好啊?况且季文不是要与心仪之人去约会吗? “季文,你去与你心仪之人游玩去吧!我自己与他说!”自己对着季文说完便走向宋义:“那个,我们到外面去说吧!” “嗯?如此……季大夫,在下先行一步!”宋义礼貌的与季文说了句便走出去,自己连忙跟在他身后,得跟他说清楚才行。 “许千儿!”隐隐听到季文在后面唤自己,没有过多理会,追上宋义。 ………… ##第570章 彼此眼里 傍晚,许多一男一女相伴从自己身边经过,自己已经习惯了。一天了,该吃的也吃了,该看的也看了,一点都没什么特别的,心里还在好奇怎么没有遇到弟弟和司琴,还有季文和他心仪的女子。 看天色,与季文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不知道他忘记了没有,万一和心仪的女子太投入了把与自己说的事忘记了,那自己岂不是很丢脸?可是如果自己不去的话,季文赴约了怎么办?那就稍微等一会假装散步过去,如果季文不在,又散步回去!想着便又逛了两条街才往西湖畔走去。 一路上,偶尔见几对相依偎的男女,真的是虐死自己这个形影单只的人了,不过,为什么大树底下还有两个人嘴对嘴的在干些什么,互咬吗?真无聊!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越到西湖畔人好像越少,走到最后,竟一个人也没有,有些垂头丧气的放慢了脚步,明明说来这里给我东西的,结果连个人影都没有。 “死季文!臭季文!有了心仪的人就将自己忘了!”自己不高兴的喃呢着,突然一个东西落水的声音传来,自己四处打量,本来天色就慢慢黑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倒是吓了自己一跳,屏息以待,结果,连着好几声东西落水的声音传过来,自己知道,那是湖边,于是慢慢走向岸边,由于岸边呈下坡形式,走近才看到一个身影坐在草地上,正捡着身边的石头往水里扔,心下这才一松,不过,看那背影倒挺孤单的,原来还有与自己一样形影单只的人在这里晃悠,一时间,竟觉得心里平衡不少,缓缓走向那道身影,也许两个人可以相互倾诉一下呢!可越走近,越觉得那道身影好像在哪里见过?仔细一看…… 这……这……这不是季文吗?! 季文也察觉到自己靠近,微微侧身回头:“许千儿!你让我好等啊!” “额……季文,原来你早就来了……”感觉自己有点心虚。 “不是说好在傍晚的时候来这里吗?现在天都黑了!你不是说会准时过来吗?”季文站起身看着自己一脸不满。 “对不起……”自己还能说什么。 “还有!那个……宋义呢?你与他说了什么?”季文语气稍微缓下来一点,问道。 “还能说什么?那个宋义其实挺不错的!要什么有什么!”自己一股脑的说着看向季文,才发现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只得直言道:“不过,我拒绝他了!”似是听到自己后面的一句话,季文的脸色瞬间轻松下来。 “那就好!” “你呢?今日玩的可开心啊?”连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语气里带着酸味。 “没有你我怎么玩?!”季文看着自己怒道。 “那不是有你心仪的人吗?干嘛还要我陪着?!”后来才知道,榆木脑袋就是形容当时的自己了。 “许千儿!你是不是傻啊?”季文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没有啊,我不傻!”当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好像明白什么,开始愣住,努力在脑子里回想季文话里的意思。 …… “还没想明白?”季文的语气很无奈。 “正在想呢!” “好了不要想了!许千儿,我说的心仪之人便是你!”季文强迫自己回神,认真的看着自己道。 “啊?可你说是你的心仪之人邀你看烟火的,我又没有说过……” “那是骗林小姐的,不然她定会一直纠缠的!” “哦!”原来如此啊!不过,刚刚说了什么? 季文一脸笑意看着自己。 “你说……你的心仪之人是我?” “嗯!” “那就是说……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 “嗯!” “那我不说、不看便是!”季文季文不喜欢,自己肯定不能再做那样的事:“不过……为什么呢?” “嗯……林小姐老是来找我,甚至约我一起游玩,你高兴吗?” “当然不高兴!”听到这里,心里一紧,立马脱离季文的怀抱,认真的说。 “那就是咯!喜欢一个人该是如此!这叫……吃醋!” “吃醋?原来这叫吃醋啊!” “所以以后你的眼里、心里,只能有我!” “我的眼里、心里一直都有你啊!不过……好像不公平,你每日与那么多女子打交道,我是不是也能限制你呢?” “她们只是病患而已……况且我是大夫,避免不了……” “那我帮忙他们抓药也是病患嘛!” “许千儿!是不是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 “没忘记……”季文的身份确实是避免不了那些接触,但他从来没有做过让自己伤心的事,更何况,他是个医者:“好了!我退一步,不与你计较那么多,毕竟医者为大!” “那还得多谢你不计较了!” “那是!” “好!不过……该用什么方式来感谢你呢?”季文故作思索:“对了!余生,便交给你了!”季文说出最后一句话,双眼仿佛在放光。 “真……真的吗?”自己就算再笨也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感觉幸福来的挺突然的。 “我何时骗过你?”季文一脸认真。 “那说好了,以后你便是我的了!”感觉像得到至宝般宣誓自己的主权。 “那你呢?我现在是你的了,你也应该是我的了吧?” “嗯……那……就是你的咯!” “嗯!从今往后,许千儿便是我季文的人了!”犹记得季文那双眸子仿佛如夜空的繁星闪烁,那么坚定,那么认真。 这时隔不远的树旁突然响起脚步声,季文倒不为所动,自己有些好奇看过去,隐隐看到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又干那事! “季文,为什么今日我看到许多男女都嘴对嘴的抱在一起呢?是在咬对方吗?干嘛如此为难对方?!”季文神色突然尴尬许多,连忙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将自己拉朝另一个方向,远离那两道身影。 “怎么了?”自己很不解。 “非礼勿视!”季文小声的在自己耳边说了句。 “非礼勿视?可他们是在互相咬对方哎!要不要去劝一下?” “他们不是在咬对方……他们……” “是什么?” “情到浓时……自然会做出如此举动!”总感觉季文又在脸红。 ##第571章 烟花这么美 “情到浓时……何时才叫浓?既然情都弄了,干嘛还要咬对方?” “那不是咬,是吻!”感觉季文y用生命在跟自己解释。 “吻?就像画本里写的那样吗?” “话本?你何时看过话本?” “有一次去集市上看到有人在卖,一边吆喝着看了绝对不会后悔,所以便买了来看,里面也写了吻呢?” “以后那种书莫要再买!”季文连忙叮嘱。 “哦!不过……为何一定要情到浓时才吻呢?”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 “季文,那我们算不算情浓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唇,总想试一下,可季文又说两个人情到浓时才做那样的事,可自己很是好奇,做那样的事到底是什么感觉。 “你……我……”季文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看着他微张的嘴,心里突然很痒。 “要不……我们试试吧!”自己能清楚的看见季文听到我的话之后惊讶的看着自己,但自己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踮起脚尖,凑上去,两唇相碰,感觉一股电流从唇部延伸至全身,而季文反应也似乎挺大的,当自己凑上去的那一瞬间,明显能感觉到他整个人怔住,不过,出了像被电流击了一下,别的并无什么感觉,有些不满的松开季文。 “并无什么特别啊……” “许千儿!你……!” “难道姿势不对?”自己先前好像看到那些男女都是抱在一起的,想着,便又看向季文,却见他正满脸羞意! “季文,要不我们再试试?!” “许千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季文脸色带着些许深意。 “当然知道!吻你啊!”自己很老实的回答。 “你……你居然如此便脱口而出?” “你问我的嘛!” “你……!” “我们再试试吧?!” “你真的还要试吗?”季文突然改了神色,微眯了眯眼。 “嗯!” “那你不要动……”季文说着,突然凑近吻上自己,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那张放大的俊脸,心里一阵阵酥意,为什么会与刚才差别如此大? 不远处,许寒儿与司琴手里拿着烤地瓜边走边吃,很是享受,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被吸引过去,许寒儿脸色一阵红,司琴反应更大,像是被惊到了般,突然咳嗽起来。 “咳咳咳!” “呀!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吓到了!” “早知道不该走这边!今夜总是看到这样的画面,先前的还躲在树后,没想到这两位如此豪放,居然……”许寒儿说着看向司琴,司琴狠狠白了他一眼,许寒儿心虚没有再说下去。 “我们赶紧回去吧!若是太晚,师傅和千儿姐姐会不高兴的!”司琴说着便往前走去。 “哎……!还没看烟火呢!”许寒儿小跑着追上去。 “七夕看烟火是男女相约才看的,我们……两个凑什么热闹?!”司琴停下脚步看着许寒儿一本正经的说。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司琴连忙绕道许寒儿面前抬起脸,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 许寒儿看着司琴仰起头看着自己,莫名的有些想笑,微微低头抿嘴。 “你……你笑什么?”司琴也被弄的莫名其妙。 “你小子明明比我小半岁,这样一比起来……”许寒儿走近司琴,用手比划她的脑袋,又比向自己,笑道:“竟足足比我矮了一个头!” “我……矮怎么了?又没吃你家饭!”司琴一脸委屈,若是让你知道我的真实性别,还不惊死你。 “我可没说你吃我家饭!只是你一直这么矮下去,小心将来娶不到媳妇!”许寒儿一脸打趣道。 “要是我娶不到媳妇……就……就赖在你家,吃穷你!”司琴不知道自己怎么说的,竟说的那么偏。 “好啊!等我学会师傅的本领,有一技在手,也不怕多养你一个!就怕,你吃胖了都吃不穷我!”许寒儿一脸得意。 “你就嘚瑟吧你!”司琴见说不过他,转身便往前走去,突然几道声音冲上天,司琴被吓了一跳,一个踉跄没站稳,往后面倒去,许寒儿见状,急忙扶住她。 啪! 天空犹如被施了仙法,一道道璀璨在夜空中绚丽绽放。 司琴没有想到竟会落到许寒儿的怀里,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愣着干什么?赶紧起来啊!”许寒儿看着司琴这小子居然看着自己发起愣来,连忙说道。 司琴被许寒儿一说,连忙站起身,尴尬的低着头,许寒儿并没有过多理会他,转眼看向天空,一道道绚丽在夜空中绽放,让人心自然而然的生出美好,司琴呆呆的望着许寒儿的侧脸…… 他不与自己顶嘴时倒也不似那般讨厌! “我承认,你我之间的兄弟情败给了你的意中人,不过,看着烟火这么美的份上,我原谅你了!”许寒儿没有看司琴,只是望着那天空中的美好勾唇道。 司琴先是一愣,随即又抿嘴低笑:“我们之间的感情对我来说很重要!还有,我并没有意中人,就算是有,也不会将你放在最后!”她从来没有讨厌过许寒儿,只是两人平日里斗嘴的时候难免会说一些不中听的话,但与许寒儿相处这么久了,早已视作亲人,自己从小本就失去亲人,是师傅给了自己温暖,后来许寒儿和千儿姐姐来到身边,千儿姐姐平日里对自己很是关心,许寒儿虽然爱与自己斗嘴,但只要自己有什么危险,他都会第一个冲到自己面前,所以,他和千儿姐姐在自己心目中很重要! 听了司琴的话,许寒儿怔怔的回头,看着认真的司琴,眸心微闪,缓缓勾唇:“如此便好!” 两位年少,没有争吵,没有辩论不休,安宁静逸的并肩而立望着夜空中那一片姹紫嫣红…… 傍晚,晚霞烧红了天,仿佛为那单调乏味的天空披上一件艳丽的衣裙。 许千儿看着屋外的天空微微愣神,缓缓站起身,走出屋子,将门关好走出院子,缓缓踏步离去…… 岳紫月站在院中看着那被晚霞烧红的天空微微愣神。 还记得第一次穿过来时,与闫木青是主仆关系,那时自己还帮他追马子呢!那个傍晚的天空也现在这般艳丽,自己与闫木青坐在台阶上聊天、看晚霞,那时虽没有别的感情,但身边有他…… ##第572章 阻挠李家 欧巴……我很想你,很想被你拥着,很想靠在你身边,很想告诉你……我们的孩子正健康的在长大。 冥天缓缓走进来,便见到岳紫月呆呆的愣在院中,绝美的面容带着几丝愁绪,却又倔强的不愿他人打扰。 王妃定是又在想王爷了吧!可即使她身边有人陪着,却依旧无法填补王爷的位置,这便是爱情吧,不管距离多远,心里总是记挂另一个人,对对方的爱只增不减。 冥天并没有直接上前,见她一直愣神,停下脚步,在一旁静静等候。 约一刻钟钟后,晚霞渐渐淡去,岳紫月这才回过神,见冥天站在一旁,抛开所有思绪,上前询问。 “冥天,如何?” “回娘娘,一切丢已经掌握到了!” 听冥天如此说岳紫月望了一下四周,便开口:“我们去屋里说!”说完便先进了屋子,冥天点头跟在身后。 “娘娘,正好要去唤你呢!”青芸见岳紫月正好进来,微笑着说。 “青芸,将门掩上,莫要让人进来!”岳紫月微微皱眉道。 “嗯!”青芸瞥见冥天随后进来,连忙点头,想来是娘娘要查探的事有结果了。 岳紫月走到里面在桌旁坐下,了两杯水,看向冥天:“坐下说。” “娘娘,其实不必……”冥天想要推辞。 “坐吧!”岳紫月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又重复了一遍。 “是。”冥天点头,轻轻坐下。 “情况如何?”岳紫月一边问着一边将水推向冥天,青芸轻轻走进来,立在一旁。 “李湘儒确实是江宁首富的长子,年龄二十二,曾娶过两房妻子,都是成亲后没多久不明原因死亡!众人传闻,李湘儒因为对前两任妻子余情未了,所以这几年不曾娶妻纳妾。”冥天缓缓道来。 “既然对前两任妻子余情未了,为何又向千儿示爱?!”岳紫月嗤之以鼻。 “娘娘指的……”冥天听了岳紫月的话微微皱眉,青芸也有些疑惑。 “冥天,我现在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听完季文的话,岳紫月一脸正色。 “娘娘尽管吩咐!”冥天一脸正色。 “想办法阻挠李湘儒家里的一切经济来源!”岳紫月定定的说。 “娘娘的意思是……” “我要让江宁首富易主!”岳紫月斜勾唇角,让冥天和青芸都有些诧异。 娘娘什么时候还有这么腹黑的一面? “是!冥天定当竭尽全力!”冥天认真的点头。 “记住,要悄无声息,莫要引起瞩目!”岳紫月叮嘱道。 “是!”冥天点点头。 冥天走后,岳紫月沉着脸愣了一会, 青芸轻轻上前:“娘娘,你没事吧?” 岳紫月轻轻勾唇:“我没事。” “娘娘莫要太过操心,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与冥天去做便是!”青芸关心的说。 “我知道,我自己会注意的,只是这件事我想帮季文和千儿姑娘,他们不该是现在这样的……”脑子里突然浮现梦里的画画,岳紫月心里一阵难受。 “娘娘……”青芸看着岳紫月,一时说不出话来。 “季文也该回来了,我们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以免乱了他的心情。”岳紫月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微笑道。 “是。”青芸点头。 没过一会儿,季文便又背着一篓草药回来,岳紫月其实很佩服医者,各种各样的病,各种各样的草药,要精通那些给自己两个脑子都不够用,看着季文准备整理那些草药。 “季文,要不你先洗手用晚膳吧?在外面累了一天,肯定饿了!”岳紫月连忙道。 “我还好,晚点用也没事,今日的草药得先清理好。”季文对于吃饭倒没什么要求。 “季文,这么多草药你怎么记的住,分的清呢?” “算是靠经验吧!” “经验?可我每天都吃米饭,还是不知道它怎么种出来的!” “呵呵……可能也与兴起方面有关吧!若自己有兴趣,才会用心去了解一样东西。” “嗯,有道理。” “对了!今日可有不适的感觉?” “没有!好像一直以来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能吃能睡!” “如此便好!我也放心了。” “倒是幸苦青芸了,每日光是为了我一个人,就忙活的不得了,我想吃什么,她便去做给我。”岳紫月认真的说。 “如此说来,得买个侍女回来才行,我倒不需要人伺候,但你现在情况不一样,万事得小心,明日我早点回来去转转,买个侍女帮衬青芸!”季文若有所思的说。 “这个主意不错!”岳紫月点点头,等等!侍女?千儿,也许能将千儿弄到自己身边了呢! “对了季文!侍女的事情能不能我自己去找?因为我刚好认识一个人,她或许比较合适!”岳紫月连忙提议道。 “可以啊!既然是认识,想必对那人已经了解,这样会更好一些!”季文抬眸点头。 “嗯!”岳紫月心里有些虚,更了解那人的人不是你吗?只是到时候,自己真的把千儿带到身边来的话,季文会不会生气啊?可是就算生气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得早点让他们‘正面交锋’才是! 第二天,待季文出去后,岳紫月带着青芸去了小红家,但许千儿并没有在,询问了婆婆得知许千儿出去了且不知道去了哪里,小红一早去了绣坊,更不知道许千儿去了哪里,岳紫月原想在小孩家等候尽快告诉许千儿那件事,但又不想打扰婆婆,只能出了小红家。 岳紫月和青芸走在街道上,岳紫月虽以轻纱蒙面,但身上的气质依旧引人侧目,岳紫月不知道到底该去哪里找许千儿,现在回去的话也无聊,突然想起冥天查探到的消息,看向青芸。 “我们去南街!” “娘娘,可要先休息一下?” “我还不累,走吧!” “是。” 岳紫月与青芸两人又去了南街,两人先去了清云楼,但并没有见到里李湘儒,现在时间还早,他自然不会去万花楼,岳紫月想着如果没有在醉宵酒馆的话便回去算了,明日再找许千儿。 一进醉宵酒馆,掌柜便出来招呼,青芸向掌柜要了个包间,小二便领着两人上了二楼。 ##第573章 酒馆风波 岳紫月仔细看了一楼,倒是有几桌客人,不过年龄与衣着都不相符,既是首富长子,应该不会穿的太寒酸。 青芸扶着岳紫月上了二楼包间,虽不算大,倒也雅致。 “二位客官,想喝些什么酒?” “咳咳……”岳紫月觉得有些尴尬,自己一个孕妇喝什么酒。 “你这里可有什么清淡点的吃食?”青芸开口问道。 “自然是有的,客官想吃什么,即使小店没有,也会想法子为你们做出来!” “夫人,你想吃些什么?”青芸询问岳紫月的意见。 “倒也没有多想吃的,嗯……你就将你们这里最好吃的呈上来几样!”岳紫月转向小二说道。 “好嘞!客官稍等片刻!”小二点头答应便退了下去。 “现在什么新奇的事都有,竟有女子跑来酒馆用膳!”岳紫月与青芸隐隐听到隔壁包间一道男子带些醉意在谈论她们,微微皱眉,如此正大光明的谈论别人,想来那人也不怎么样。 青芸看着岳紫月示意需不需要告诫一下,岳紫月轻轻摇头,示意无碍。 “子枫,你醉了,我们今日就作罢,改日再喝酒畅聊吧?!”另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岳紫月微微挑眉,倒还有一个明事理的人。 “你今日个什么意思?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女子到酒馆用膳,不是为了情伤就是为了抓回醉酒的丈夫!难道还有别的吗?!”杨子枫对于李湘儒的话很是不满,没有管那么多便说了出来,但语气里明显带着醉意。 李湘儒看着对坐的好友,微微皱眉,站起身,正准备出去。 “哎!你干嘛呢?”杨子枫以为里李湘儒真的生气了。 “你好好在这里坐着便是,一句话也莫要再说!”李湘儒侧脸看着杨子枫,认真的说。 “行行行!”杨子枫认输,乖乖的听话坐好,毕竟李湘儒是江宁首富,与他的关系不能太硬。 李湘儒见杨子枫听话坐好,便走了出去,站到岳紫月包间门口,轻轻敲门。 岳紫月知道是他,并无过多讶异,坐正了身子示意青芸开门,是应该见见这个李湘儒了!青芸伸手一拉,木门便被拉开,印入眼帘是一位身着紫色锦袍的男子,面容倒挺端正清秀,带着淡淡的笑意,李湘儒抬眼打量了一下两人,便知道谁是主谁是仆,不过,方才若不是听右手边的女子唤夫人,他还真看不出眼前蒙面的女子已经嫁人,虽只看到一双眼睛,但他能感觉到女子年纪不大。 “这位夫人,方才好友的话请莫要放在心上,他有些醉了,说出来的话有些不中听,还请夫人见谅!”只见李湘儒微微躬身,面带微笑看着岳紫月道。 岳紫月倒挺诧异,这李湘儒还挺有眼色,今日自己身着素色宽松纱裙,非常普通,青芸着粉色锦布长裙,还是自己替她选的,就从衣着上来讲,任谁看了只会以为青芸身份要尊贵些。 “公子言重了!我不是那般小气之人,况且……一个醉鬼的话,更不能计较了!”岳紫月轻抬眼睑,露出那双明亮的眼睛,道,青芸微微愣住,娘娘这是计较呢?还是真的不计较? 很明显,李湘儒的神色微微一变,正准备开口,却被另一道声音抢了先。 “你说什么?!”杨子枫一脸怒意站到李湘儒身边。 “就如公子所听,还需要我重复一遍吗?”岳紫月抬脸微斜凤眼道,即使看不到面容,也能知道她此刻很认真呢! “你……你这个长舌妇!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岂是你能辱骂的!”杨子枫本就长的一般,这样发起怒来,更显得丑陋,身上穿金戴银,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 “放肆!”青芸站起身,看着杨子枫喝道。 “子枫!”李湘儒拉了一下杨子枫,想让他不要生事端。 岳紫月神色并无太多变化,依旧端坐在原处。 “你是哪根葱?!敢与本公子如此说话!”杨子枫听了青芸的话,更是怒火冲天,指着青芸一脸自大的说。 岳紫月见杨子枫指着青芸说出那种话,缓缓站起身看向李湘儒:“我奉劝公子一句,在我忍耐还未到极限的时候尽快将你这朋友带走!” 李湘儒听了岳紫月的话,微微愣住,何人敢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不过,今日的事,确实是子枫的错,爹又不许乱生事端,自己本也是个讲理之人,神色变了些许:“今日之事确实是子枫失礼,在下李湘儒,在这里给夫人赔不是了!”李湘儒自报家门,想的也是给岳紫月一个下马威,在这江宁,无人不知他李湘儒! “湘儒!你干嘛给她赔不是?!”杨子枫家室虽不及李湘儒,但在江宁,还是有一点地位的,看了一眼李湘儒又看向岳紫月:“想必不过是一个丑妇!以纱遮面,定是丑的不敢见人!本公子今日慈悲,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马上给本公子磕头认错!本公子便饶了你!”杨子枫一脸自傲。 “你找死!”青芸袖口里的匕首滑入手中,想要抵在杨子枫脖子上,被岳紫月用眼神制止,岳紫月清楚,在自己周围,有影卫跟着,不过,影卫嘴巴严,有什么事情只会上报给闫木青,所以自己在这里做什么季文不会知道,自己努力压低声音,就是不想麻烦影卫。 “子枫!不要再生事端!”李湘儒眉间一皱,朝杨子枫喝道。 “湘儒,以你我在江宁的身份地位,还需怕一个妇人吗?”杨子枫一脸自信,李湘儒见劝说无解,不再说话。 “怕要让公子失望了!我这辈子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跪任何人!”岳紫月微微挑眉,淡淡道。 “一个丑妇倒是挺有胆识的!”杨子枫不屑道。 “子枫,若生出事端,莫要扯上我!”李湘儒知道今日杨子枫不会罢休,还是早早的撇清关系才好。 “一个丑妇,能生出什么事端?”杨子枫不以为然。 “公子口口声声说我丑,你自己又好看到哪里去了?!”岳紫月微微上前一步,面纱下的嘴角微微一勾。 “你!这偌大江宁,有多少女子想嫁给本少爷,本少爷还得细细挑选呢!”杨子枫扬起下巴,自信的说,李湘儒在一旁已经很是无奈了。 ##第574章 炫夫 “呵呵!青芸,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的笑话了!”岳紫月实在没办法忍住啊,看向青芸不管身边是谁,嘲笑道。 “你!你这个丑妇!”杨子枫气急伸手想要扇岳紫月耳光,却被青芸一掌打开,吃痛的捂着手腕,如果听爹娘的习武,今日就不会被女子欺负了! “夫人的话似乎有些过重!”李湘儒在一旁开了口,杨子枫听到李湘儒帮自己,神色一时又嚣张起来,江宁首富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重吗?”岳紫月挑眉看着李湘儒:“你的朋友口口声声辱骂我是丑妇,公子可觉得你朋友的话过重?方才小二要上菜呢!也被你朋友骂走,看来今日这饭是吃不成了!” 李湘儒一听岳紫月的话,自知理亏,微低头又抬起来,他不想再这么辩论下去:“夫人既知道子枫的家族在江宁小有地位,那应该也知晓在下的身份?在下奉劝夫人一句,还是阿谀奉承些比较好!” 李湘儒想拿身份压人,但他压错了人! “阿谀奉承?!想要本夫人阿谀奉承,那也得看对方的身份!”岳紫月一点也不惧怕李湘儒,对于他的话,不禁有些想笑。 “夫人这是不知道在下的身份么?”李湘儒抬眼看着岳紫月,有些嗤笑。 “不过是江宁一个小小首富的长子!有什么值得炫耀?!”岳紫月瞥了一眼李湘儒,见他的脸色变了又变,果然,多说几句话便能看透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呵!丑妇,我看你真的是趾高气扬啊!你知道湘儒家有多少银子吗?我怕你这一辈子都见不到那么多!”杨子枫看着岳紫月鄙夷道。 “本夫人虽未见过成山的银子,但本夫人的相公一个点头……便能将着江宁踏平!不说银子,本夫人府里的一个花瓶便能抵过整个李府!”岳紫月也很无奈,这是逼自己炫夫啊!还好欧巴身份不凡,财产也多,对于杨子枫的丑妇已经免疫,自己也不打算将真容露出来给他们看,莫玷污了自己的脸! “哼!口出狂言!如此富贵的人不是皇上便是王孙贵族!就你一个丑妇,还能嫁如此有钱之人,简直痴心妄想!”杨子枫眼神里满是不屑。 “子枫,莫要再说了!”李湘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并不是被岳紫月的其实震慑住,而是再这么闹下去,怕会传入爹的耳朵里。 “好啊!只要她肯磕头认错,我一个字也不会再多说。”杨子枫一副吊儿郎当,似是就等着岳紫月下跪磕头。 “白日梦做够了,该醒醒了!还真以为所有人都惧怕你们?!”岳紫月也不想多作纠缠,反正现在了解李湘儒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慢慢对付便是。 “你这个丑妇!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与本公子如此说话?!”杨子枫趁青芸不注意,扬起手向岳紫月扇过去,岳紫月感觉危险来临,微微侧开躲过,但杨子枫的指尖还是从面纱划过,面纱一头被带落,绝美容貌一览无余。 青芸反应过来,抬脚将正看着岳紫月目瞪口呆的杨子枫踹开,杨子枫跌坐在地,回神之际痛苦不已! “哎哟!” 岳紫月微微皱眉,将面纱带好,瞥向跌坐在地的杨子枫,眸中掩饰不住怒意,若今日真的被这人渣扇道的话,只怕腹中的宝宝都会受影响。 杨子枫很是痛苦,希望李湘儒能扶自己一把,却见他正呆呆的看着岳紫月没有回过神。 瞬间,几道黑影许是听到动静,不知从什么地方跳进来,纷纷拔出匕首抵在李湘儒和杨子枫脖间,李湘儒这才回过神来,却一动也不敢动,楼下掌柜也听闻到动静,带着小二上来查看情况,一见这情景,瑟瑟的不敢上前,躲在一旁观望情况。 “夫人,我们该回去了!”青芸不想岳紫月再出什么事,认真的说。 “罢了!本夫人也不愿再与这种小人纠缠,坏了心情!”岳紫月说完越过李湘儒头也不回的离去,青芸紧随其后,越过掌柜时丢了一锭银子给掌柜,便随岳紫月离开,几名影卫见自家主子离开,收起匕首从窗户口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湘儒松口气,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还有影卫跟随!一般只有皇室的人才能私自训练影卫,莫不是,那女子真的是皇室的人?!方才说话那般自大,实在令人生疑! “湘儒!报仇!今日竟然被一个女人如此气愤!这口气怎咽得下?!”杨子枫的话让李湘儒更加鄙夷他,知道他平日里好赌,就算没有美人,但只要有赌,他一人也能度过一生,对于那些影卫更是一概不知! “若你有这本事,你自己去报啊!”李湘儒皱眉怒道,今日的事肯定会传到爹的耳朵里。 “湘儒!难道你看上那个女的了?”杨子枫爬起来,微眯眼道。 “你的脑子能不能有用点?!没看到那女子身边有影卫吗?”李湘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影卫又怎样?”杨子枫不以为然。 “影卫只有皇室才能拥有的!”李湘儒一句话让杨子枫狠狠愣住。 “那怎么办?我们要是得罪皇室的人都话,我爹肯定会杀了我的!”杨子枫一脸恐惧。” “所以我几次劝你莫要再争执,你非不听!”李湘儒埋怨道。 “那……谁知道那女子是什么身份?还不是为了出口气吗?”杨子枫后悔不已。 “先安分回去,这段时间莫要再惹事!不然我也救不了你!”李湘儒皱眉提醒道。 “好!”杨子枫连连点头。 “我先回去了!”李湘儒语气缓了许多,说完便离开,留下杨子枫一人在原地惶恐不安了一会也快步离去。 岳紫月和青芸回了宅子,却发现季文已经回来了,岳紫月收了收情绪,走向正呆坐下石凳上的季文。 “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岳紫月在他对面轻轻坐下。 “草药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等晒干后就可以制成药丸了。”季文在岳紫月走到身旁时便已经回过神了。 “哦!这些日子为了我辛苦你了!”岳紫月神色很是认真。 ##第575章 强求不来 “我们不是朋友吗?何必言谢?”季文没想到岳紫月突然煽情起来,倒有些不适应。 “就算是朋友,也要说谢谢,更何况,从沉央走后,一直都是你在身边照顾我……”岳紫月向来重情,季文对自己和欧巴那么好,应当为他做些什么的。 “沉央本就将你托付给我,我自然得好好照顾你,再说,就算沉央不说,我也会替他照顾好你!” 岳紫月微微垂眸,心里翻涌不停,思索了片刻,抬眸:“季文……真的很谢谢你!还有……你其实应该多考虑你自己。” “我有什么好考虑的?!现在想的便是等沉央胜利归来,把你好好的还给他!”季文微微勾唇道,心下却微微暗了暗。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季文,爱的话,就脸皮厚一点,不要顾忌什么,这样才能拥有幸福!”岳紫月皱眉连连道。 “岳紫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季文笑容渐散,道,他今日又去了那里,似乎有人去过的痕迹,她根本不愿见自己,根本不愿与自己解释,自己还能怎么做? 岳紫月看着这样的季文,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突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的开口:“季文,如果……你喜欢的人让别人伤害了,你还会继续喜欢吗?”岳紫月不知该怎么说这件事。 “伤害?”季文微微抬眸,岳紫月话里的意思他自然听得懂。 “嗯!”岳紫月点点头。 然而季文并没有再说话,反而开始垂脸沉默起来,这让岳紫月有些慌了,确实,如果自己喜欢的人遭遇这样的事,任谁都会受不了,自己不能再使劲撮合他们,但,必须帮他们将让他们见面将一切都说说清楚。 “那要看她在自己心里到底有多重要!若爱到深处……”正当岳紫月愣神的时候,季文却幽幽的开了口,岳紫月惊讶的抬眸,这样说来,他们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季文,谢谢你今日说的话!我明白你的心了!”岳紫月一脸认真。 季文一脸茫然的看着岳紫月,不知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微微轻笑,不希望自己再想感情方面的事:“你不是去买侍女吗?怎么与青芸回来的?” “她今日刚好没有在家,待明日我再去她家看看,与她说说,看她是否愿意?”岳紫月解释道。 “哦……看来你与她交情不错,不过……我们来这里并不久,你便能结识让你这么看重的人,倒挺让人讶异的,你可有了解清楚对方了?”季文微微皱眉道。 “当然了解了!她那个人很好,第一次见她的人总会觉得她的眸子很悲伤,但其实,她心里积着很多事情,她也很痴心,一直忘不了她心里的人,但她……又不敢到她喜欢的人身边去……”岳紫月希望这样说能让季文对许千儿改变一点看法。 “为何不敢?”没想到季文一开口便问出重点。 “可能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吧!我还未了解清楚呢!”岳紫月微微低头道。 “那她喜欢的人喜欢她吗?”季文又开口问。 “喜欢,好像很喜欢呢!我是听她说的!”岳紫月连忙纠正,要是被季文知道自己了解他们的一切那就不好帮他们了。 “既然相互喜欢,干嘛不好好解释清楚在一起呢?!”连季文都觉得他们应该在一起。 “不知道……”岳紫月轻轻摇头,知道哪里能说?得由千儿说才行,问题源于他们两个,得他们自己说清楚才行。 “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任谁心里都会悲伤,这世间确实有太多不公平,不能如愿以偿!”季文轻叹道。 “其实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去争取,不能总靠缘分,如果缘分能让两个人在一起,就算分离也不用争取,到最后两个人不一定真的在一起!”岳紫月希望季文能变通一下,哪怕知道真相后有伤痛,也不用现在这般两个人痛苦。 季文没有说话,微微陷入沉思,其实自己哪里不想与她说清楚,只是她不愿见自己……或许自己应该主动找她吧!明明知道她离自己那么近,但心里总想着她若出现在附近一定要去质问她,却没想过去找她,因为心里有些害怕,害怕她离开自己的理由让自己更伤心,害怕即使自己放下一切去找她,她还是要离自己而去,他承认,他从未忘记过她,一直爱着她,心里还一直幻想着与她在一起,可是……正是这种爱,这种幻想,让自己不敢轻易去听她的解释。 许千儿,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 “季文,不只是我,沉央、还有你身边所有人都希望你能幸福!”岳紫月双眸认真的说。 “我只是害怕……知道她的理由会更难过!”季文喃喃说道。 “娘娘,怎么了?”冥天见季文回房间,低头问道。 “季文方才说了他心里的话,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许千儿,一直爱着她!”岳紫月叹道。 “那么爱,如何能忘的掉?!”冥天微微皱眉道。 “其实你应该能猜到许千儿发生了什么事?那就是我为何要你去帮我办那件事!”岳紫月双眸微暗道。 冥天神色诧异,眉间紧皱:“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试探过季文了,就算他知道真相后,他们也有可能会在一起,只是,方才看到他那么伤心的神色,他该……如何承受?!”岳紫月双目泪下,作为朋友,她都心疼不已,更别说季文了。 “李湘儒!”冥天气愤不已,恨不得立马将他千刀万剐。 “今日我碰到李湘儒了,他表面虽装的谦谦君子,但多套几句话便能知晓他是个伪君子!”岳紫月一脸正色。 “娘娘!如果就让李家破产实在不能解心头之恨!必须让他付出代价!”冥天愤愤的说。 “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他!对了,事情做好了吗?”岳紫月岂会轻易放过他。 “刚才回来便是想向娘娘禀报,事情已经办妥!半月后,李家慢慢的会变得不一样!”冥天勾唇道,早知道是这样,应该让他们明天就下台才是。 ##第576章 用心调查 “如此便好!还有一件事你去帮我查一下,李湘儒前两任夫人是如何死的,一定要将原因查清楚。”岳紫月认真的说。 “是!”冥天点头。 这时,青芸轻轻走过来,瞥了一眼冥天,在岳紫月身边轻道:“娘娘,我做了些吃的,你吃点吧!今日你已经够疲惫的了。” “嗯!”岳紫月回神这才觉得胃中早已空空,饥饿不已。 “那娘娘,属下这就去办事!”冥天不想再多作等候。 “你可用膳了?”青芸关心的问。 “我没事,你照顾好娘娘!”冥天轻轻摇头,道。 “冥天,此事得慢慢来,你无需如此着急,先吃点东西再去办事,现在时辰还早。”岳紫月认真的说,她不希望因为这件事,个个都弄的神经紧绷。 “是,娘娘。”冥天点头答应。 季文回到房间坐到桌旁,看着柜子上空空的花瓶,压抑的眼泪颤抖着流出来,双手缓缓捏紧,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内心。 “许千儿……” “许千儿!” “千儿……我真的很想你……” 终究是压制不了自己的真心,季文满脸泪痕,侧趴在桌上,神情恍惚,双眸无光。 “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人吗?为什么不要我了?” “你不是总说喜欢我吗?你不是答应我不喜欢别人,不嫁给别人吗?” “你不是答应我成亲之后我们便在这江宁安稳渡过一辈子吗?” “千儿……千儿……” “我求你回来……不要丢下我!” 仿佛将心里所有压抑的情绪全部讲出来,此刻的季文犹如脆弱的孩子,想要找到心里那个依靠。 宅子外,柱子后一道身影悄悄探出脑袋,往里看去,又害怕似的缩回去,捂着胸口,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心口便一阵阵疼痛! 许千儿捂着心口又探出脑袋,他一直都待在里面没有出来,这样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能见到他?向绣坊告的假也到了,明日该去干活了,可今日他若是一直不出来的话,便见不到他,便只能另找时间来了,许千儿皱眉向宅子里面探着,却什么也看不到,失落的垂下脸。 “季文,对不起……”许千儿抬眸望着里面,喃喃喃自语。 冥天吃了些东西便出来去办岳紫月吩咐的事,没想到一出门便察觉到一股气息,好奇的看过去,隐隐看到柱子后露出来的衣裙,走过去一看,没想到会是许千儿。 “千儿姐姐!你怎会……” “冥天,莫要声张!我只是想看一下而已!”许千儿像是犯了错误般低下头。 “你是想见季先生吗?我带你进去!”冥天说着便想要拉许千儿进去,却被制止。 “冥天!过几日吧!我现在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许千儿微微皱眉道。 “千儿姐姐……”冥天想让娘娘来劝说一下的,但出来前,娘娘刚好睡下,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冥天,你去忙你的,我只是想远远的看一下,你不必在意我!”许千儿抬脸说道。 冥天微微拧眉,现在自己贸然带千儿姐姐进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季先生情绪本就不好,看来这事得缓缓。 “千儿姐姐,其实季先生先前心情很不好,他与娘娘谈起你们的事了,但娘娘从季先生那里得知,他一直爱着你,一直忘不了你!所以,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季先生,那时你们再做决定是否要相伴一生。”冥天只能说到这里。 “冥天,谢谢你!”许千儿微微勾唇,眼里满是感激。 “我先走了。”冥天轻轻说句,许千儿点点头,冥天便踏步离开。 许千儿站在原地,她很感谢冥天能与她说那些,心里又是满足又是忧愁,满足的是,季文从不曾忘记过自己,忧愁的是,季文知道真相,还会愿意接受现在的自己吗?若不愿接受自己,这辈子,自己该何去何从?自己的心该如何安放? “是吗?那就好!”岳紫月松口气。 “对了!昨日的娘娘吩咐属下查的事……”冥天微微皱眉。 “可有结果了?”岳紫月想起这事连忙问道。 冥天轻轻摇头:“李府似乎在刻意隐瞒那件事,昨日并没有查出什么。” “越是这样就越有问题,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岳紫月沉脸皱眉道。 “这样,你慢慢调查这件事,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查清楚,也许对我们帮助千儿姑娘有用!”岳紫月想的长远,认真的说。 “是,娘娘!属下这就去查!”冥天一脸亢奋。 “等等!你可用过早膳了?”岳紫月唤住正要走的冥天,问道。 “额…还没。”冥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吃些东西再走,不必这么拼,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想策略!”岳紫月认真的说。 “额……是!”冥天知道娘娘这是关心自己,抿嘴点点头。 许千儿一早便与小红一起去了绣坊,先前那几位长舌妇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了,反而看许千儿的眼神有些闪躲,许千儿很是不解。 “小红,我不在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吗?”许千儿低声问身旁的小红。 “好像没有啊,怎么了?” “哦,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季文一早便来了许千儿以前的家,看着满是回忆的屋子,季文思绪万千。 “我该赌一赌吗?”季文喃喃自语。 他该不顾一切去将她带回自己身边吗?她会愿意吗?她会不会已经将自己忘记了?会不会心里已经没有自己了?可是岳紫月说的对,爱情不能只靠缘分,若自己一直这样下去,到最后也许自己就真的一人孤苦伶仃了,对!不管她最后是什么决定,不管她是否还愿意回到自己身边,自己都要去试一试!哪怕只是知道一个……她离开自己的理由。 季文将一切想清楚后,神色开始变得坚定不已,心情也轻松不少,又收拾了一下屋子,然后在屋子周围逛了一下,当走到那条小溪边时,季文嘴角缓缓勾起,脑海中浮现一幕幕甜蜜的画面。 ##第577章 过得不好 “每日醒来都想寻你,害怕你丢下我们回京都,不想看你生气,喜欢看你笑,喜欢看你为别人治病时认真的模样,想要每日都能见到你,想要每时每刻都能在你身旁……”这段话是千儿向自己表明心意时说的,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那就是喜欢自己,当她说出那段话后,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有多么高兴,多么幸福!后来回去京都,自己很享受她时不时蹦到自己眼前说喜欢自己,那时不管自己多忙,多累,只要听到她说那句话便会抛开一切烦恼,整日心里都是甜的,刚开始她根本不知道她在自己心里有多重要,还傻傻的因为别的女子吃醋,后来想想也是该告诉,不是只有她喜欢自己,自己也一直喜欢着她,爱着她,这辈子只认定她是自己的妻子! 表明心意之后,那时感觉很像立马将她娶了,可是,寒儿还未学会所有医术,她去京都后曾说过,她以后想要在江宁安安稳稳过一辈子,身边有自己,有弟弟,有司琴,所以后来自己一直策划着在江宁盖一所属于他们的房子,成亲后,一家人先将这片大陆的美景看个遍,各地的美食尝个尽,然后再回来开间医馆,一辈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安安稳稳渡过,但没想到,会在成亲前夕将一切美好都打乱,只是,你究竟是何理由会如此决绝呢? 季文愁衬之际突然想起岳紫月说过的话。 “或许是有什么苦衷呢?!” 苦衷? 或许是因为有苦衷呢! 千儿,你发生了何事?竟让你连我也不要了! 季文想到这里开始有些慌乱,她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所以才会丢下自己离开,不然,她没有任何理由将一切都丢下啊! 到底是什么事? “千儿!你果然是有苦衷的对吗?你不是真的不要我了,你只是有苦衷对吧?!”季文惊慌失措喃喃自语。 此时,天色渐晚,季文回过神来,慌忙往宅子赶,他现在需要冥天帮忙! 许千儿一散工便来到宅子旁,又躲在柱子后往里面探着脑袋,季文脚步有些急,踏上台阶,往里面走去,正要踏进门时,脚步突然顿住,看向许千儿所在的柱子皱眉凝视。 许千儿早就发现季文匆忙往这边走,便赶紧躲到后面,大气也不敢出。 “谁在那里?”本来天色已经暗了许多,季文隐隐听到柱子后有什么动静,他倒不在乎是谁,只要不是伤害岳紫月的人就行了。 许千儿听到季文的声音,整个人都呆滞住。 真的好想他! 可是现在自己出现在他面前的话,该说什么?该以什么身份与他说话?这些让许千儿迟疑不定。 季文微眯眼睛,直盯着柱子,脚步缓缓抬起,向柱子走去,许千儿听到脚步往这边移过来,连忙捂着嘴,心里起伏不已。 怎么办?! 季文感觉到气息,更加坚定柱子后面一定有人!提高警戒走过去。 “季先生!”一道声音传来,让季文顿住脚步,转身看过去,原来是冥天! “冥天,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季文疑惑走向冥天问道。 “我……娘娘说还想吃青梅,所以我便去找,但没什么收获!”冥天心里虚的很,编了个理由。 “季先生!”冥天一急,喊住季文,季文转身疑惑的看着冥天仿佛在说: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我……我今日见到千儿姐姐了!”冥天豁出去了。 果然,季文狠狠一怔,柱子后的许千儿心下一沉,冥天这是要将自己透露出来吗?怎么办?自己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文。 “你……在哪里见的?!”季文神色明显变了许多。 “在……集…集市!”冥天随意说了个地方。 “此话……当真?!”季文不敢置信。 “当……当真!”冥天虽有些心虚,但现在没有办法,只能这么说。 许千儿暗暗松口气,冥天没有让自己为难。 “冥天,你可知你最不擅长什么吗?”季文抬眸,挑眉问。 冥天心更虚了,他知道季先生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一时,心虚的垂下头,没有再说话。 “你最不擅长的便是撒谎!”季文直言道出。 冥天垂头,眼神有些慌乱,他该怎么做? “我……对不起!但我真的见过千儿姐姐!”冥天抬眸看着季文,眼里带着歉意,最后一句话很是认真。 季文看着冥天,知道他这句话没有说谎,想起本就有事要他帮忙,一时间不再管柱子后是什么人,沉沉开口:“我们进去说!”便踏进宅子,冥天随后跟着,看了一眼柱子没有多做停留,便走进里面将大门关上。 许千儿缓缓走出来,眼眶微红,看着紧闭的大门,眉头紧锁,愣了一会,终是转身离开。 季文踏进凉亭,坐在石凳上,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下,冥天抬脚走进凉亭,皱眉看着季文。 “坐。”季文轻道。 冥天迟疑了一下,缓缓坐下。 “她……过的可好?”季文垂帘开口。 “不好?”冥天没有隐瞒。 “为何?不是说爱上别人了吗?应该过的幸福才是啊!”季文勾起一抹苦笑。 “千儿姐姐……清瘦了许多,都不曾见到她笑了!眼睛里仿佛总带着悲伤……” “够了!”冥天还未说完,便被季文打断:“那不是她想要的吗?!现在又表现的这般,她是猜到我们会回来吗?!”猜到我会心软吗?!季文有些激动,原本往一切好的想,想找到她,告诉她自己还爱着她,但现在听冥天如此说,几年来对她的怨恨一触即发。 “季先生!千儿姐姐定是有苦衷的!”冥天皱眉,眼里波动不已,千儿姐姐遭受的,季先生知道该怎么办?! “苦衷?因为她的苦衷,所以我们就得被丢下!因为她丢下我们,所以我痛苦这几年!因为她丢下我们!我却……还不能将她忘记!”季文的眸子缓缓被不忍所代替,语气也轻了许多,自己不禁在心里自嘲,果然,表面再狠,也抵不过自己的心! 冥天见季文缓和许多,心里稍稍松气:“我能肯定,她还是以前的千儿姐姐!” ##第578章 面对现在 “冥天!帮我一个忙!”季文恢复正常神色,认真道。 “季先生只管吩咐!” “找出许千儿当初离开的理由!”季文双眸异常认真,冥天听后却为之一振。 “好……”只能先答应:“只是……千儿姐姐当初是自己突然离开,什么原因都没有说,这事得需时间!” “我不管你需要多久,一定要查清楚!”季文淡淡道。 “嗯……”冥天点点头答应。 回到小红家的许千儿,神色一直都不是很好,她很想伪装,不想让小红和婆婆担心,但心底里的感情似乎怎么都伪装不了,婆婆年纪大了,早早的便歇下了,小红一直在家中等候,此刻许千儿回来,见她心情似乎不怎么好,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水,拉着她坐到桌旁。 “今日你都去哪里了?我若不是哄着奶奶说你去了朋友那里,她现在肯定与我一起等你回来。”小红连忙问道。 “我……”许千儿感觉有些疲惫,但小红是关心自己,但自己不想让小红为自己担心太多,缓缓勾起唇角:“今日我去见了上次你说很漂亮的那个夫人。” “真的吗?”小红知道许千儿一向有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由得再问一遍。 “真的!”许千儿点点头,双眸微暗,缓缓垂下,看着桌上的水,端起来,饮了一半,脑海里浮现一些事,又抬脸看着小红,缓缓开口:“小红,我……我想搬回去住!这段时间麻烦你们太多了。” “我们不嫌麻烦!只是……你不是说……想要避开一些人,避开一些事吗?”小红试探的问。 “此次,我是想搬回老屋那里!”许千儿认真的说:“一些人、一些事,总是避开也不是办法,我想……直接面对可能会好一些!”许千儿想了许久,觉得岳紫月说的很有道理,自己不能再逃避了。 “既是如此,我也支持你!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你什么时候想搬走,我帮你!”小红其实很替她高兴,她终于决定面对了。 “小红,谢谢你!只是,婆婆那里还需要帮我说说。”许千儿很感谢小红这个朋友,如果没有她,自己也许已经死了吧,小红帮了自己太多,如今能与正常人一样生活都是她的功劳,婆婆待自己也如亲孙女一样,让自己对生活有了希望。 “嗯!我会和奶奶好好说的。”小红微笑着点头。 小红也向绣坊告了一天假,陪许千儿将行李搬到老屋,本想与她一起打扫屋子的,但进去发现屋子很干净,连院子周围的杂草都清理的很干净,不由得看向许千儿。 “原来你早就打扫好了!” “不是我啊……”许千儿也很疑惑,上次来时,院子也很干净,但自己除了上次来过之后,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了,会不会是季文……? “不是你会是谁?难道会是李公子?!”小红笑道。 “不是……”许千儿现在能肯定是季文,因为李湘儒根本就不会做这种事,他虽然帮过自己,但来屋子时,甚至会嫌弃板凳破旧而不愿意坐,虽然表现的不是很明显,但自己能感觉得到,可季文不一样,他从来没有嫌弃过家里穷,还总是说这里依山傍水,清静安逸。 “那会是谁?居然这么细心,打扫的这么干净!”小红忍不住赞叹道。 “不管了,反正我们不需要打扫就方便多了,我将行李拿到房间去!”许千儿笑道,拿着包袱便进了屋子,一进屋子,神色便变了许多。 除了季文,没有人会如此看重这个屋子。 许千儿愣了一下,将衣服收拾好才走出来,见小红正蹲在院子看着靠篱笆墙脚下发着呆。 “小红,你在看什么呢?”许千儿好奇的走过去问道。 “你看这个!”小红指着土壤里刚冒出来的花苗道。 许千儿轻轻蹲下去,仔细看那花苗,心里一愣:“这是鸡冠花苗!” “鸡冠花哎!如果能见到开花就好了!”小红一脸期待。 “鸡冠花是很漂亮!”许千儿淡淡的说了句,这让她更加肯定季文整理的这一切,鸡冠花是以前她与季文去采药是带回来的摘种的,那时,篱笆墙角一圈都是鸡冠花,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这里许久没有住,鸡冠花也早已枯萎,想来这些花苗是季文重新移植过来的。 “还说这里不是你自己打扫的!花苗也是你自己带回来种的吧!”小红心里坚信是许千儿自己整理打扫的一切。 “算……是吧!”许千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承认。 “我就说嘛!” “我去烧火做饭,在这里一起吃饭吧!”许千儿站起身道。 “不了,我得回去给奶奶做饭,好不容易告一天假,得陪陪她!”小红也站起身,认真的说。 “嗯,也是!婆婆年纪大了,行动多少有些不方便,你回家多陪陪她也好!”许千儿赞同的点头。 “那你……一个人这里了没关系吗?”小红担心的问。 “没事啊!从小在这里长大,早已习惯这周围的一切,况且我们村子这么多户人家,怕什么?”许千儿认真的说。 “我怕李湘儒来找你……”小红降低了语气。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对付!”许千儿拍拍胸腹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就去找我!”小红认真的说。 “嗯!”许千儿点点头。 送走小红,许千儿回了屋子,她现在倒不饿,只是坐在院中的小木凳子上发着呆。 自己要怎么样与季文见面呢?怎样开口向季文说出那件事呢?他会嫌弃自己吧! 岳紫月带着青芸去了绣坊,不仅没见到许千儿,连小红都没有见到,疑惑着又去了小红家,刚到门口,便见到正回来的小红,岳紫月连忙上前。 “小红,千儿呢?我们方才去绣坊找她,却见你们都不在。” “是夫人啊!千儿姐姐已经决定不去绣坊做绣娘了。”小红知道岳紫月对千儿姐姐很好,所以实话说出。 “为什么?”岳紫月疑惑道。 “她说她要面对一切,不想再逃避了!” “那就好!”岳紫月松口气,以为她辞去绣坊的工作又要躲起来。 “夫人会帮千儿姐姐吗?” ##第579章 鼓励为爱 “当然!千儿是我的朋友,我当然要帮她!” “如此便好!”既然有人帮千儿姐姐,想必她会轻松许多。 “不过,她去哪里了?”岳紫月问道。 “她回了老屋,说以后会住在那里。” “老屋?” “对!” 小红将地址告诉了岳紫月和青芸,岳紫月和青芸便去找许千儿的老屋,岳紫月虽然是个路痴,但幸好有青芸在,准确的找到了许千儿的屋子。 两人走到屋子前,岳紫月看着眼前虽有些老,但打理的却很干净,周边的风景也很秀丽。 “这里让人感觉真安宁!”岳紫月由衷赞叹。 “娘娘?”许千儿听到说话声,便走过来一看,没想到是岳紫月。 “你不必如此唤我,我们是朋友,唤我岳紫月便好!”岳紫月认真的说。 “岳紫月。”许千儿微微低头唤了句。 “昨天没有找到你,今天在小红那里得知你在这里,便找过了了。”岳紫月微笑道。 “进来坐吧!”许千儿将竹门拉开领着两个人进了屋子,为两人倒了清水:“这是我们这里特有的山泉水,对身体很好,放心喝吧!” “嗯!”岳紫月端着喝了一口:“很是甘甜!青芸,你也尝尝!”岳紫月看向青芸笑着说。 “确是如此!”青芸也尝了一口,微笑着说。 “其实我考虑过了,不想再逃避这件事了!就算季文不要我了,我也会继续爱着他,哪怕远远的看着他,就够了!”许千儿垂头,缓缓说出来。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今日我来,便是与你说这件事的。”岳紫月心里真的很为他们高兴,只要有一人愿意迈出那一步,情况就会很不一样。 “对!”岳紫月点点头。 “这……” 岳紫月见许千儿垂头皱眉,知道她还在犹豫,连忙开口:“不过,这件事也是有计划的!” “计划?”许千儿抬眸疑惑道。 “我们不能让季文知道我带你去宅子是为了你们之间的事,最好装作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岳紫月认真的说。 “可我……该怎么面对他?”许千儿依旧有些苦恼。 “千儿,既然你已经放下一切就是为了他,那你应该更要勇敢一点,不要害怕!” “可是我去了之后,他会不会见到我之后生气?或是……将我赶出去?毕竟那里原本是很美好的……”许千儿心里一万个愁绪。 “我会护着你!你既然是我寻去的人,他就算心里再恨你,也不会鲁莽行事。”岳紫月安慰道。 许千儿微微垂头,仿佛在思考这件事。 “如果你同意,去了之后你便做好自己的一切,然后待时机成熟,便告知季文你心里的刺,如果他依旧爱你,不嫌弃你,你们便可以重修旧好,若他……放弃你们的感情,最起码以后你心里不会再像这般痛苦!”岳紫月将事情细细分解开来。 许千儿依旧没有说话,她多希望不用再避着季文过日子,如果他不愿意接受自己了,自己就真的孤单一人度过一辈子了,但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过的那么痛苦。 “千儿,你要相信你自己!这两日我一直让冥天在查李湘儒,发现他并不如表面那般善良,还有他的前两任妻子,我怀疑她们死于非命,但现在还没有查到,待事情真相大白那日,我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岳紫月说完最后一句,心里也升起坚定。 许千儿怔怔的抬脸,看着岳紫月,眸子波动不已,缓缓开口:“好!我随你去宅子!” “太好了!”岳紫月有些激动,她终于肯迈出第一步了。 “既然冥天唤你姐姐,那日后我也唤你姐姐!我们都会在千儿姐姐你身边帮助你的?”青芸也勾唇微笑道。 “谢谢,谢谢你们!”许千儿感动不已,眼眶泛红。 “不管你以后与季文的结果如何,我们都是好朋友!”岳紫月认真的说。 “嗯!我们是好朋友!”许千儿勾唇道,许久了,心里从未如此轻松过。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许千儿提着包袱早早的站在宅子大门前,看着大门,心里思绪万千,多少次,自己在旁处偷偷看着宅子不敢上前,但今日,自己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心里虽然翻涌不停,但她相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大门被拉开,青芸探出半个脑袋,见许千儿站在门前,微笑着说:“千儿姐姐,快进来!” 许千儿点点头,走了进去,青芸走在前面:“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不过幸好我起的早!”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啊!”许千儿细细打量,叹道。 “肯定是季先生忘不了你,所以才没有对这座宅子改变吧!”青芸笑着说。 许千儿微微垂头没有说话。 “娘娘还没有起身呢!不过她昨夜就吩咐我了,知道你会来,让我早些起身,没想到你比我还早那么多!”青芸拿过许千儿手里的包袱,领着她到季文房间旁边的偏房。 “季先生之前就吩咐过,如果侍女来便住这个房间,因为后院的房间都被影卫住了,而且住前院比较方便伺候娘娘。”青芸一边解释一边推开房门,回头却见许千儿看着季文的房间发愣。 “千儿姐姐!”青芸又唤了声,许千儿回过神,带着歉意看着青芸。 “谢谢你!”许千儿微笑着说。 “不用客气,对了!房间昨日就已经打扫好了,你就放心住吧!”青芸将包袱放到桌上,笑着说。 “嗯!”许千儿微笑着点点头。 “我要去做早膳了,冥天和影卫他们起的早,你自己慢慢收拾一下!”青芸说着便往门口走去。 “青芸!”许千儿急忙唤住她,见青芸回头,微笑开口:“我与你一起去做早膳!” “不用了!你可以先收拾一下行李。” “我现在可是这里的侍女!我们一起去吧,反正行李不多,空闲的时候再收拾就行了!”许千儿笑着走向青芸。 “那……好吧!我们一起去!”说完,两人笑着去了膳房。 冥天这几日因为查李湘儒的事睡的时间很少,但早上还是起的早,他想来帮青芸,青芸一个人照顾一个院子太辛苦了,不能让媳妇受苦啊! ##第580章 小得意 “青芸!我来帮你了!”冥天还没有走到膳房门口便唤道。 “你怎么起的这么早?昨夜不是很晚才睡吗?”青芸听到声音,侧过头看到冥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疑惑的问。 “你这段时间太辛苦了!我自然要帮……”冥天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到生完火刚好站起来的许千儿,愣住。 “冥天。”许千儿微笑着唤道。 “千儿姐姐!这么早就过来了?呵呵!”冥天微微有些尴尬,刚才自己说的话,千儿姐姐都听到了。 “现在我的身份可不一样,自然要做好一切!这里不用你帮忙了,在旁边等一会就可以吃饭了!”许千儿神色自若。 “啊?哦!”冥天愣愣的坐到旁边的凳子上,看着两个人欢快的忙活着,冥天有些惊讶,千儿姐姐许久没有这么轻松的神情了,今日倒是不一样。 许千儿听到青芸说季先生三个字,神色微微变了变。 “千儿姐姐,我们先吃点吧!娘娘醒的迟,季先生需要什么会告诉冥天的!”青芸看着许千儿说道。 “好。”许千儿轻轻点头。 待他们都用好早膳,收拾好一切,还等了几刻钟,都不见季文起身,青芸很是疑惑,看向冥天,冥天耸耸肩,示意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你去看看!” “好吧……”媳妇的话不能不听啊! 冥天走到季文房门前,轻轻叩响,但并无回应,冥天加重力道又重复叩响,但依旧没有回应,冥天皱眉,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季先生……季先生!”连续唤了两声都没有回应,冥天站在隔扇帘外,疑惑掀起,床上根本就没有人。 冥天疑惑的走出来,青芸和许千儿看着冥天的神情,都有些不解。 “季先生呢?”青芸见冥天一脸疑惑,问道。 “没有在房间。”冥天说道。 “没有在房间?”青芸疑惑。 许千儿垂头皱眉,难道他知道自己来了,所以才离开的吗? “可能是出去有什么事了吧!”冥天耸耸肩道。 “不过,这几日季先生也没有去采草药啊?倒总是见他说有事出去,但出去做什么从没有说过。”青芸也很不解。 许千儿低着头,一直不语,青芸见许千儿神色变了许多,没有再多说,示意冥天也不要再说了。 “也许……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吧!”许千儿抬眸道,不想让他们两个担心。 “对对对!”青芸连连点头。 “对了!等会娘娘醒了你叫我一下,我去收拾一下行李!”许千儿站起身说道。 “好!”青芸微笑点头。 许千儿回了房间,走到桌旁,看着桌上的包袱,心里仿佛压着石头,缓缓坐下,双眸微垂,神色悲伤。 “季文……” 岳紫月快到午时才醒,但季文还是没有回来,许千儿端着托盘走进岳紫月的房间,放到桌上,走到青芸身边。 “我做了一些糕点,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如果不喜欢,我重新帮你去做。”许千儿站在旁边,看着青芸为岳紫月梳妆,笑着说。 “我刚刚听青芸说了,你做的早膳他们都很喜欢吃,想来肯定合我胃口!”岳紫月轻笑道:“不过……为了帮你,让你在这里干下人的活,委屈你了!” “千万别这么说!这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更何况,是你们帮了我,我感谢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委屈?”许千儿连忙摇头,认真的说。 “嗯!”岳紫月微笑着点头:“对了,方才听青芸说季文一早就出去了……你不必忧心,我大概知道季文会去做什么。”岳紫月这段日子以来将季文的性格摸了个透。 “娘娘,你如何知道的?!”青芸很是好奇。 许千儿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镜中的岳紫月。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岳紫月得意的说:“自从我们来江宁后,季文就没有以前那么开朗了,特别是住进这座宅子后,除了平日里我与他闲聊开开玩笑,他偶尔露出一点喜色,但消失的也很快,后来我发现,他经常会出去,当然除了采摘草药,而且每次回来心情都会好一点,我想……他大概是去了你们以前常去的地方!”岳紫月看向许千儿,认真的说。 许千儿微微一愣,想起老房子每次自己去都是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有院子墙角的鸡冠花苗…… “我知道他是去哪里了!”许千儿明白过来说道:“他一定是去老房子那里了!” “是昨日我们去找你的那里吗?”青芸疑惑的问。 “对!季文也曾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在那里的那段时间对我们两个人来说,很珍贵!”许千儿微微垂头说来。 “既然他现在在那里,那你要不要过去看一下?”岳紫月觉得这个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不必了,他肯定知道我又搬回去了,反正,他心里知道定会和我碰面,我还不如在这里等他算了……”许千儿说着低下头,那里的回忆那么美好,自己怎能在爹的排位前说出那件事?本来两个人就是在这里分开的,那时自己对他说那么狠的话,他那么伤心的挽留自己,自己因为无法再面对他,所以狠心离开他,没想到自己还会回来这里。 “既是如此,那你自己决定吧,有些事情我们能帮忙,但有些事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还得你们自己说清楚。”岳紫月点点头说道。 “嗯,我知道。” 正在这时,冥天敲门。 “进来。” “娘娘,季先生回来了!”冥天连忙说道,说完看了一眼许千儿。 “回来了就好,总是要见面的。”岳紫月倒不以为然。 许千儿的心瞬间提上来,季文回来了,他回来了!该怎么办?与他见面该说什么? 许千儿紧张的绞着手指头,眼神慌乱。 “你不要急,顺其自然就好了!”岳紫月拉住她的手,安慰道。 “娘娘!”冥天又唤了一声,仿佛还有话要说。 “什么?” “季先生说问你现在方不方便?今日该把脉了!”冥天一句话让几个人全部愣住。 “把脉?!对啊,昨天季文说了要把脉来着!”岳紫月回过神,想起昨天季文与自己说的,顿时心口提起来,这么说,他们要见面了!天哪!自己怎么也这么紧张,刚才还安慰千儿来着。 ##第581章 辩解不过 “怕……怕什么?!如果你们吵起来,大不了……大不了我装晕!可别小看我,好歹我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呵呵!”岳紫月尴尬的安慰着两人,其实也是安慰她自己,她实在猜不到季文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嘴上虽说不用紧张,但实际不能不紧张啊! “千儿,你先这里面帮我把床铺好,我叫你出来是你再出来。”岳紫月可不希望还没有把脉就被他们吓的血压上升。 “好。”许千儿点点头。 “我们去外面。”岳紫月看向青芸,青芸点头。 岳紫月走出隔门,看着桌上香气四溢的糕点,咽了咽口水,连忙坐到桌旁,拿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正好季文和冥天推门进来,看着岳紫月正在吃糕点,季文轻笑着走过来,坐到旁边。 “睡了那么久,也该饿了!”季文打趣道,许千儿这里面铺着床听到季文的声音,身子一愣,半晌,回过神来,继续手里的动作。 “我现在这是特殊情况,不一样!”岳紫月嘴里吃着糕点,含糊着说。 “行行行!”季文自知辩解不过她,干脆认输,不过,看着桌上的糕点,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今日天还未亮便上次遇见千儿的地方,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她,便又去了老房子那里,看到那里有生活的迹象,还有,她房间床上残留的余温,那是她的味道,淡淡的,却是自己再熟悉不过了,那一刻,自己知道,她回来了,回到他们初遇的地方了,所以自己在那里等她,但等了半日,她都没有回来,想着她也许去哪里干活了,所以便先回来了,昨日与岳紫月说好今日替她把脉的。 岳紫月见季文一直看着糕点发呆,心里不禁想:难道是自己吃的太香了,他也想吃? “你今日似乎早早的就出去了?可用过膳了?”岳紫月开口问道。 季文听到岳紫月的话回过神来:“还不曾用过!不过,我并不饿,你吃吧!” “哦!” “青芸是又研制出新糕点了吗?”季文看着糕点,又看向青芸说道。 “不是,是新来的侍女做的糕点!”青芸老实的回答。 “哦,对了!你昨日与我说过新侍女今日会来,不过,怎么都不见踪影?”季文好奇的问。 许千儿一听季文问自己,心里又是一怔。 “她正在里面为我铺床呢!我这不是才起来吗?”岳紫月说完感觉心脏跳动剧烈。 “哦!”季文看着一直往自己嘴里塞糕点的岳紫月,就静静的等着她吃完。 许千儿早已铺好床,但岳紫月说她唤自己了自己再出去,只得站在里面呆呆的等他们。 “我吃好了!来吧!”岳紫月朝季文伸出手腕。 “好。”季文将手指搭上岳紫月的脉搏,细细探测,得知结果,眉间微皱放开手,看着岳紫月:“你这几日为什么事伤神吗?或是遇到什么让你情绪很激动的事?胎息有些不稳!” “啊?那怎么办?”岳紫月一听急了。 “你不要急,我为你开几副药调理一下,日后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起伏不要太大,毕竟你肚子里有两个小家伙,你的情绪直接影响到他们。”季文细细叮嘱。 “好!”岳紫月乖乖的点头。 “对了,我摘的草药还没有制好,得先去医馆抓几副药,我去把方子写给你,等会让青芸来我房间拿!”季文说着便站起身便急急走出去。 “哎~!”两个人还没有见面呢!就这样走了?岳紫月看着季文就这样走出去,愣住。 许千儿轻轻从里面走出来,神色并无多大起伏。 “千儿姐姐,早知道刚才在娘娘身边就好了!”青芸感觉很可惜。 “不用那么急,慢慢来。”冥天安慰道。 “对了!还有一个机会呢!”岳紫月微眯眼道:“千儿,等会你替青芸去季文房间里拿药方!” “我?可以吗?他会不会生气啊?”许千儿微微有些紧张。 “你放心,我们就在院中等候,然后有什么事情大声叫唤,我们听得到的!”岳紫月安慰道。 “对啊千儿姐姐!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冥天也认真的说。 “对!等会我去季先生房门前与季先生说一下,娘娘想吃我做的食物,让你替我去抓药!”青芸连忙说道。 许千儿担忧的看着几个人,没有说话。 “千儿,现在只是让你们两个先见面而已,有些事情慢慢说。”岳紫月认真的说。 “嗯!”许千儿点点头答应。 青芸一见拉着许千儿便走出去,岳紫月连忙示意冥天一起出去。 青芸牵着许千儿站到季文门前,不等许千儿做心理准备,青芸便敲响了季文的门:“季先生!” “进来吧!药方马上写好了。”季文在里面回应。 “那个……季先生,娘娘突然想吃叫花鸡了,奴婢让新来的侍女替奴婢去抓药,若有什么注意的事情,你直接告诉她吧!”青芸朝里面说道。 “好!让她进来吧!”季文没有犹豫在里面答应。 “千儿姐姐,你进去吧!”青芸小声的对许千儿说道。 “啊……好!”许千儿愣了一下,点点头走上前,轻轻伸手推门,门被推开一点,许千儿便能看见坐在桌旁的季文正在拿着笔在纸上飞舞,许千儿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走到季文身边,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你为何会在此处?!”季文神色瞬间清冷,对于她,还是怨的。 “奴婢因结识岳紫月,她说她身边还需要一个婢女,让我在她身边伺候,所以奴婢才会在这里。”许千儿细细解释。 “许千儿!”季文有些生气,站起身来,看着她:“你的心到底有多大?竟可以掩饰的这般完美!” “季先生,奴婢……奴婢没有掩饰!”许千儿强忍着心里的起伏,定定道。 院中的三个人都听到季文的怒吼,只能皱眉为许千儿担忧,岳紫月心下一想,应该要出面才行,不然季文定会想多,想着岳紫月便走到季文门前。 “季文!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何对新来的侍女这般语气?”岳紫月故作疑惑的问。 ##第582章 试探不成功 季文听到岳紫月的声音,努力让自己镇定,微微垂头咬牙又抬起看着许千儿:“出去!” “是,奴婢这就出去抓药!”许千儿虽然心里早已做好准备,但在见面这一刻,还是崩塌,如果不是自己强忍着心里的情绪,或许现在不一样了吧,说完便出了季文的房门,见岳紫月在门前,眼泪缓缓流下,却不带一丝哭腔对岳紫月说道:“娘娘,奴婢没事,许是季先生讨厌奴婢吧!奴婢该去抓药了。”许千儿连忙将眼泪擦掉,走出宅子。 岳紫月看着许千儿的神情,皱着眉间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她走出去,示意冥天跟着她,就怕她情绪不稳定出什么事,季文在房间里面没有再说什么,青芸扶着岳紫月坐到凉亭里。 “娘娘……”青芸心里也有些不忍。 “没事,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岳紫月轻道,季文一直爱着她,所以才会这么大反应,又突然想起什么,看着青芸:“你不是说要做叫花鸡吗?” “娘娘,你真的想吃啊?”青芸愣了一下。 “嗯!你不说我都没想起还有叫花鸡那么好吃呢!”岳紫月一脸认真。 “那我这就去做!”青芸有时候对于自家娘娘很无语,起身去了膳房。 岳紫月一个人坐在凉亭里,心里为他们也是担心不已,但好歹他们见面了,不管有什么事,以后都能说出来。 岳紫月正发着愣,突然一道厉风袭来,隐隐感觉到面前一道黑影,抬眸,便看见季文站在自己面前。 “怎么回事?!”季文先开了口。 “什么怎么回事?”岳紫月故作无知:“你和千儿认识?” “千儿?我可曾与你说过要与我成亲的女子叫许千儿?!”季文看着岳紫月一脸无知的模样,有些质疑自己,或许她真的不知道呢。 “不曾啊!”岳紫月摇摇头:“原来就是她吗?真是的!这该怎么办?她算起来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这次让她到我身边来,也是想着报恩。”岳紫月一脸手足无措的模样,让人看了还真有这么回事。 “救命恩人?你怎么了吗?”季文知道自己错怪她了,语气缓和不少。 “就我们刚来没几天,我和青芸去集市找好吃的,被人推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是千儿扶住我了,不然肚子里的小家伙可就危险了!”岳紫月说的一脸认真,心里却连忙道:宝宝啊!老妈不是故意把你们扯进来的,事态比较急嘛! “原来如此!”季文明白过来,淡淡道。 “季文,既然是这样,那……我还是将她送回去吧!唉!都怪我,千儿本在绣坊干活干的好好的,因为我一句话她便来了这里,虽然在绣坊一天到晚都很累,还老是扎到手,但她勤奋努力,在绣坊里的修活也是一等一的!还有不少公子哥慕名而来说喜欢她的!虽然她都拒绝了,但你知道,现在有许多人都灵顽不固,脸皮厚!被拒绝了还死皮赖脸,千儿也与我说了此事,我才让她过来的!”岳紫月一边说的口水飞飞,一边不忘打量季文的神色,果然,脸黑了许多,又连忙添油加醋的说着:“唉!现在没办法了,只能将她送回绣坊了!好在绣坊老板娘在千儿走之前对千儿说过,只要她想回去,随时都欢迎她!” 岳紫月好不容易说完,看向季文,见他一直没有说话,试探性开口:“季文,你要是实在不愿与千儿相处在同一屋檐下,我就真的将她送走算了吧!” “随你吧!”季文丢下三个字便回了房间。 岳紫月看着季文的背影,实在不能理解他说的三个字到底是同意送走,还是不同意?岳紫月为此很是苦恼,一直坐在那里发愣,就连许千儿抓药回来都不知道,冥天随后也回来了。 “你怎么了?”许千儿上前轻问。 岳紫月回过神来,见许千儿和冥天都回来了:“没事!我没事。” “哦!那我去帮你煎药。”许千儿点头说道。 “好。”岳紫月见许千儿去后院,赶紧示意冥天过来:“方才你们走后,季文质问我了!” “啊?那娘娘,你有没有事啊?!”冥天讶异道。 “我要是有事还能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岳紫月白了一眼冥天,冥天明白过来尴尬的挠挠头。 “不过,我用激将法对季文,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岳紫月皱眉道。 “你说了什么?” “我说将千儿送走问他愿不愿意,他就说随便我!” 冥天听后没有说话,只是轻笑两声,心里暗想:果然舍不得! “对啊……还有一个大问题在后面呢!”被冥天这么一说,岳紫月不得不又面对现实。 “对了娘娘!”冥天想起一些事来,轻声唤道:“李湘儒的事情查到一点眉目了!” “说!”岳紫月一听,面色认真许多。 “他的前两任妻子不像传闻中因为有贼人偷盗李府遇刺而亡,而都是在第二日清晨被下人发现死在床上!且两任都是同样的在第二天清晨被发现死在床上!”冥天一脸正色细细说来。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这是人为,不是事故!想来他们李府是知道所有的细节,所以才对外编造真实原因,隐瞒死亡真相那就表示真正死亡原因见不得人,又或是……是李府的人蓄意杀害了李湘儒的两任妻子,为保名声才编造事实……”岳紫月微微沉思,道。 “娘娘说的有道理,只不过属下还未查明真相,李府的人嘴巴严的很,想要问出什么着实不易。”冥天也很急切想要查明真相,自己费了好大的劲才查到这些。 “这世上只有一样东西最让人听话,那便是钱!”岳紫月微微勾起嘴角道:“反正你家王爷有的是钱,如果威逼不行,那便利诱!不要想着为你家王爷省钱,该有用的时候就用!” “娘娘……”冥天汗颜,女主人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我这边会想办法与李湘儒碰面,让他打消对千儿的想法,你那边抓紧时间去查明真相,双侧夹击,总有一方会有效率!”岳紫月自信的说,没想到自己这么聪明!哈哈哈哈! ##第583章 负罪感 “是!”冥天点头,一副斗志昂扬的状态:“属下这就去利诱!”说完便如一阵风刮走,不留痕迹。 岳紫月愣住,一时间没回过神,冥天似乎比自己还着急啊! 岳紫月又坐在原地想着该怎么与李湘儒说千儿的事,要不霸气点直接说千儿是自己的人叫他莫要再乱打主意了?还是恐吓一下他,让他知道千儿不是那么好追的?或是直接告诉他千儿已经嫁人了,不要再妄想了?可就算有那么多借口将他赶开千儿的身边,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并在千儿那里留下了伤痕,甚至会在季文那里留下伤痕。 不管了!不管事情到底如何发展,首先要解决李湘儒! 正在岳紫月沉思之际,青芸和许千儿一人端个托盘走过来。 “娘娘,先喝药吧!”青芸见岳紫月还在发愣,说道。 岳紫月回过神来,看着许千儿将那碗黑漆漆的药放到自己面前,神色不由得紧了紧,瞥向旁边的叫花鸡,香味早已溢出来,心里虽然很抗拒喝药,但为了肚子里的小家伙着想,必须得喝。 “现在药温刚刚好,等会冷了药效就不好了。”许千儿看着岳紫月说道。 “娘娘,喝完了药,我便撕一只鸡腿给你!”青芸诱惑道。 岳紫月微微撇嘴,这明显是利诱啊!不过,自己吃这一套! “你放心,就算没有鸡腿,我也会好好的将药喝完!”岳紫月说完端起药碗凑到嘴边,屏息,喝下,苦涩蔓延嘴里,直入咽喉,青芸连忙将鸡腿撕下来准备好,岳紫月放下药碗,眉间紧皱,大气不敢出。 “娘娘,赶紧!”青芸将鸡腿递上前,岳紫月连忙接过,撕咬一口,瞬间感觉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可缓解一点了?”许千儿在一旁关心的问。 “嗯!”岳紫月细细享受着美味,赞叹道:“真好吃!” “下次我也与青芸学学!”许千儿笑道。 “好啊!等下次娘娘想吃了,我教你!”青芸笑道。 “你们一起吃啊!我一个人吃不完。”岳紫月一边嚼着嘴里的一边说道。 “千儿姐姐,坐吧!我和冥天早已习惯娘娘的热情了,所以啊,不能拒绝!”青芸看着许千儿认真的说。 “嗯!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哪有不从的道理。”许千儿点点头坐在旁边,三个人享用那美味的叫花鸡。 季文呆呆的坐在房间里,偶尔一阵笑声传到耳朵里,细细的寻找那一道自己最熟悉不过的声音,明明压抑自己不要去管她、想她的,但总是不由自主的去关注她,季文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接下来的几天里,季文都没有出去过,反倒待在房间里的时间更多,岳紫月经常让许千儿去端饭给季文,但季文都没有吃,许千儿心疼季文,便让青芸端去,果然,青芸端的他倒是吃,这样一来,许千儿再也没有端过食物给冥天,只是被岳紫月叫去将季文吃好的晚盘收拾出来,季文虽表现的有异议,但只要岳紫月一说为了他考虑将千儿送走算了,他便不再提一个字,恹恹的回房间。 许千儿对于季文原谅自己的事并不着急,只要他不赶自己走,自己什么都愿意做,虽然到现在还没有与季文坐下来好好说过一句话,但她心底里有负罪感,不奢求季文十天半月能原谅自己,只希望来日自己将原因告诉他后,他不要将自己视作下贱之人就行了,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她只在乎季文的看法,只要对自己没有别的看法,哪怕不能与他厮守一辈子,就算在他身边为奴为婢到老也无所谓。 许千儿蹲在院中的花坛旁清理杂草,心思却不知道飘到哪里了,季文这几日在房中待的实在无聊,也总不能一直躲在房间里,虽然这几日将药全部制好了,但闲暇时刻,思绪总会乱飘。 许千儿回过神,朝季文福了一下身,提着竹篓便走了出去。 季文站在原地,对于她的动作很气愤,她一向不喜欢遵循礼仪的,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以礼相待?是在撇清以前两个人的关系吗?自己这几日避着她,与她置气就是为了她能主动告诉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可看到如此陌生的她,心里竟狠狠抽疼起来。 许千儿,我不似你那般轻易放下两个人的以前,我也不似你那般薄情,一句爱上了别人,便可以将我们的一切抛之、弃之! 我恨你,但却更爱你! 季文愣在原地,看着出去又进来的许千儿,沉着脸走向她,许千儿看着季文一步一步走过来,心里的负罪感让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季文见状面色更沉,走到许千儿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怕我?” “没……没有!”许千儿摇摇脑袋,看着季文道。 “哼!”季文嗤鼻:“没有为何要后退?” “我……”许千儿不知该如何解释,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季文沉声问出。 “对不起!”许千儿抬眸看着季文,一脸认真。 “对不起?”季文微微挑眉,语气轻蔑:“你是在为你离去而道歉?还是丢下我之后,知道我会伤心难过而道歉?!”季文怒吼道。 “季文……对不起!”她知道,她伤了他,所以能说的只有对不起,但他不知道,她伤的还有她自己,她讨厌自己,就那样失了清白,她讨厌自己,无法面对季文,逃避了几年,却让两个人都活的那么痛苦,她讨厌自己,让季文伤透了心,可她该怎么办?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再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陪在季文身边,可是自己爱他啊!如何向他开口自己的遭遇,他若知道,对自己定会很失望吧! “不要再说这三个字!我不想听!”季文抓着许千儿的手腕怒吼道。 许千儿吃痛的皱眉,但没有吭声,自己让季文那么心痛,自己这一点痛算什么。 季文感知到自己太用力,眸心微动,甩开她的手:“说吧!究竟是何理由让你如此决绝的离开?!” “季文,我……” “不要再唤我的名字!” ##第584章 生意走下坡路 “好,我不唤!我不唤……”许千儿心里一痛,红了眼眶,又强忍着不让它流出来。 青芸闻声开门看了一下两人的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娘娘现在在午休,冥天还没有回来,自己也不能贸然插手他们,青芸担忧不已,但他们好歹谈及此事,季文既然爱千儿姐姐,应该不会做出太过激的行为,轻叹过后回了房间,犹豫着该不该唤醒娘娘,但娘娘这几日都在喝药调理胎息,最近娘娘为千儿姐姐的事费了不少神,还是任他们自行发展。 “你倒是解释解释为何要对我如此狠心?!不是说爱上别人了吗?现在为何会来这里做侍女?难道你所爱的那个人对你不好了,你便要回来了?!”季文字字攻心,让许千儿心痛不已。 “我没有!我没有爱上别人!”许千儿只能如此辩解。 季文微微愣住,他承认,听她这么说,心里是高兴的,但这不代表一句话就能让自己所承受过的伤痛尽数消失。 “这么说来当初是为了找一个借口让我放开你吗?!还是,从一开始你便没有想过一直在我身边?!既是如此,岳紫月叫你来这里时,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既然不曾想过留在我身边,那为何还要来这里?!”季文沉声质问,眼眶早已通红,这份感情,他很用心,很珍惜的! “不是!不是那样的!我……”许千儿看着季文双眸通红,控制不住的双目泪下,拼命的摇头否认季文的话,却又没有勇气说出那件事。 “那究竟是为何?!”季文看着欲言又止的许千儿,语气稍稍放缓。 “我……”我该如何开口?你该如何承受? “对不起!”终是无法说出口,说了对不起便挣开季文回了自己房间。 季文失落的站在原地,神情悲伤,你竟连理由都不愿意说出来,我就这般入不了你的眼吗? 许千儿回了房间,靠在门后,无力的滑落蹲在地上,眼泪没有征兆的流出来,却捂住嘴不发出声音,心痛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青芸在房间里没有再听到他们的声音,轻轻拉开一点门,从缝隙中查看情况,却只看到季文一人站在那里,背影显得有些孤单失落,青芸微微皱眉又将门关上,心里有些担忧,不知道千儿姐姐怎么样了?看季先生的情况就知道他现在很难过,如果冥天在就好了,还能劝慰劝慰。 夜幕降临,许千儿无精打采的出了房门,见岳紫月和冥天在院中说些什么,带着歉意走了过去。 “你没事吧?”青芸将情况都告诉自己了,担心的问。 “我没事!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去做晚膳。”许千儿说着想要往膳房去。 “千儿!”岳紫月叫住她:“青芸已经在做了,你心里难过,不需要做什么。” “那怎么行?我在这里本来就是侍女,再说,我已经没事了,既然决定要面对这一切,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你们稍等一会,我去帮忙青芸,一会就好了!”许千儿说完便朝膳房走去。 “属下查到这里时差点被李府的其他人发现,所以先赶紧回来了!不过,李家的生意现在在走下坡,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做的好!回头让你家王爷好好赏你一番!今夜好好休息吧!”岳紫月说完站起身拍了两下冥天的肩膀,少有一股领导的风范,挺着隆起的腹部往房间里走。 “是,娘娘!” 军营里,闫木青看着手中的信封,脸上溢出幸福的笑容。 “报!”营帐外响起一道声音,闫木青连忙将心封放入胸口:“进来!” “启禀王爷,敌方送来战书!请王爷查看!”侍卫连忙将手里的信封呈上去,闫木青拿过认真看起来,良久,将信封往前一挥洒:“迎战!” “王爷!我方储备不充足,此次迎战怕是……”侍卫担忧道。 “放心!还没有本王赢不了的战!”闫木青为勾唇角,自信道,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山中,早点回去陪媳妇才是,还有她腹中的两个孩子,只是,她倒挺调皮的,带着两个孩子乱跑! “可是……” “你质疑本王?”闫木青轻挑眉间,道。 “属下不敢!” “我方一共偷袭敌方粮草几次?” “六次!” “此次他们发出战书想必已经是做好万全准备,三日后……既然这么心急,本王便陪他们打这一仗!去叫常毅过来!本王要与他商讨战事!” “是!”侍卫应声退出。 闫木青见侍卫退出去,沉思了片刻,拿出纸笔,挥洒起来,片刻,放下笔,手指轻敲桌案两下,一道黑影迅速落在地上。 “王爷,有何吩咐?”黑影沉沉开口。 “用最快的速度将这封信送去江宁季文的宅子!顺便捎句话过去……” “是!”待听清闫木青的话,黑影嘴角抽了抽,接过信封消失不见,仿佛没有来过,正好常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王爷!” “进来!” 深夜,江宁。 岳紫月早已进入深眠,一旁的青芸也已经进入熟睡,季文和许千儿却无心睡眠,季文靠在贵妃塌上,手里拿着一本医术,眼睛盯着书上的字,却没有一个字如他的脑海里,眼神甚至有些涣散,良久,轻叹一声,将书丢在一旁,看向窗外,透过木窗,便能看到许千儿的房间,季文压抑自己不要看过去,但似乎总是不能控制自己般,看过去,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窗前,季文像是被惊醒般看着黑影,黑影并没有隐藏自己,只是掩了气息。 “谁?!”季文站起身,警戒起来。 “季先生!王爷派属下来送信。”黑影转过身来说着,将信递向了季文,季文讷讷的接过信,这不是沉央的影卫吗?怎么跑这来了?等等!沉央知道他们来这里了! “王爷还让属下捎一句话:王妃调皮就算了,季先生怎么跟着王妃一起调皮呢?!”影卫一脸正色的说出来,季文的脸却黑了一半。 “告诉你家王爷:我是被威胁的!”季文无奈啊,只能牺牲岳紫月了,反正沉央也不会罚她。 ##第585章 心里苦 “是!属下一定将季先生的原话禀报给王爷!属下告退!”影卫说完便消失不见。 一道厉风又刮过来,季文着实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冥天,暗松一口气:“大半夜的,你干嘛?” “季先生,我感觉有人潜进来了,你可有看到?”冥天像是刚从被窝爬出来,但神色确实异常清醒。 “没事,自己人!”季文将信藏入袖口,做没事的样子说道。 “哦!”冥天点头又回去。 季文见冥天走了,连忙关好窗,将信封拿出来,打开。 季文! 你小子胆子肥了不少!敢带着岳紫月到处跑,西凉已经发起战书了,三日后便开战,照顾好岳紫月!你就等着我胜战归来吧! 看完烧毁。 季文看完信感觉背脊凉嗖嗖的,连忙将信放到烛火上,片刻间,信封化为灰烬。 季文呆呆的坐到桌旁,心里那叫一个苦啊!人家现在正在为感情之事而劳心伤神呢!闫木青你居然还要因为岳紫月来找自己算账?! 宝宝心里苦却无处可说啊! 翌日,岳紫月醒来感觉美滋滋的,因为昨晚梦见了她家欧巴! 走到院中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却瞥见季文正坐在凉亭里发愣,岳紫月想了一下,是因为昨天的事吗?忍不住轻轻走过去,季文见到岳紫月过来,轻叹撇开脸,这让岳紫月更是好奇,难道他发现自己和千儿合伙了?这可不行啊! “季文,你……怎么了?”岳紫月心虚问道。 “没怎么。”季文有气无力。 “没怎么你干嘛这样?” 季文坐直身子,定定的看着岳紫月:我要是告诉你沉央两日后就要开战了,你还不得急死! “昨夜没睡好罢了!”季文说完干脆直接趴在桌上。 “哦……”岳紫月恍然大悟,昨日他和千儿算是正式开谈,睡不好正常! “你哦什么?你又知道什么了?”季文有些好奇,自己好像没有说过一个字关于沉央的。 “没有啊!千儿昨晚肯定也没有睡好,你看,我都起身了,她还没有起来呢!”岳紫月故意这样说。 “就许你睡懒觉了?!”季文抬起脸,维护道,又发现自己失言,尴尬的撇开脸。 “哎哟!有人护着就是好啊!这不还没有和解呢……就开始维护了!啧啧啧!”岳紫月的话让季文更是尴尬。 “你起来了?” “对不起,今日起迟了,下次不会了!”许千儿面色愧疚道。 “没事的!情有可原嘛!”岳紫月挥挥手说道。 “今日能不能告一天假?我想回家一趟。”许千儿面容有些憔悴,没有一点喜色,反倒有几分悲伤。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见你没什么精神。”岳紫月走到许千儿身旁关心的问道,季文一听岳紫月的话,连忙看向许千儿,见她面容确实有些苍白,心里又开始担忧。 “我没事,是家里有些事……”许千儿没有明说。 “好,你一个人回去没事吗?” “没事,本来就不远,傍晚时我会回来的!”许千儿微微勾唇道。 “嗯!”岳紫月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今日只能辛苦青芸了!”许千儿略带歉意。 “没事的!家里有事就赶紧回去吧!” “嗯!”许千儿点点头走出宅子。 岳紫月见许千儿走了,连忙绕到季文面前:“季文,你知道千儿家里有什么事吗?” “我怎么知道?!”季文板着脸道,刚才她是无视自己了吧!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她不是……”岳紫月差点脱口而出,清了清嗓又道:“昨日我听冥天说千儿现在唯一的亲人好像就是她弟弟了,不过她弟弟不是在你的医馆吗?那她家里还有什么事?” 岳紫月的话让季文一愣,什么事?今日有什么事?季文在心里反复问自己,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画面。 “今日是我娘的祭日,她若是知道姐姐会说话了,一定很高兴!姐姐一早便出去买烛火了,她一定也很想将这个事情告诉娘!”那是自己治好千儿哑疾没多久的时候。 “对啊!”是千儿娘亲的祭日!季文猛的站起身朝门外跑去,留下岳紫月一人愣在原地疑惑不解,算了,反正季文定是去找千儿了,自己就不用操那么多心了。 千儿从集市上买了白色蜡烛长香还有一些水果便回了老屋,季文远远的跟在她身后,却没有上前。 许千儿拿着东西去了屋子后山脚下,远远的看到两座简陋的墓碑,抬脚走过去,将东西放好,点燃蜡烛长香,跪在跟前:“爹,娘,千儿来看你们了!”哪怕在爹娘的墓碑前了三年,许千儿已经压抑不住眼泪。 季文站在不远处看着许千儿跪在墓碑前,听着她颤抖的声音,很想上前,却提醒自己不能上前。 “爹,娘,寒儿此时该是……长得比千儿还高了!是千儿没有用,不能照顾他,却还要将他丢在一旁。”许千儿的话搓痛着季文的心。 “可现在的千儿没有办法将寒儿带在身边,他一定更喜欢季文,季文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季文听着许千儿的话,微微皱眉,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爹,娘,我又交了新朋友了,她们对我很好,很关心我,也会帮我,只是……千儿有些累,发生那种事,本不该有任何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可是……我很爱他!” 季文仿佛被洪水注入整个脑袋,一开始是懵的,待回过神来,一脸不敢置信,许千儿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 “爹,娘,恕孩儿不孝,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回来江宁!你们放心,我不会再寻死,因为我现在有朋友,还有……季文!待我将事情解释给季文,不管还能不能伴他左右,我都会好好活下去!只是江宁,是千儿心中的痛,几了,我之所以一直生活在这里,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不是以前的许千儿了!还有,千儿一定会找出杀害爹爹的凶手!” 季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到底怎么回事?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在自己预想之内,一切的一切,季文看着许千儿向墓碑磕完头站起身,转身急步离去。 ##第586章 祭日 许千儿从墓碑祭拜完之后便回了老屋,一个人坐在桌旁发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明明不是很大,却总感觉不该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的。 季文一踏进宅子,便急切唤起来:“冥天!冥天!” “怎么了?!季先生!”冥天正靠坐在屋顶上,听到季文的叫唤声,一个飞身下来,走向季文,岳紫月和青芸也被季文的声音吓到,走出来一看,季文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许千儿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季文有些慌乱无神,抓着冥天的手臂问道。 “这……”冥天一脸为难,这自己哪里能说。 “你可查到了?!”季文又问一遍。 “对不起!还没有查到!”冥天听季文这么问,便顺着说下去,只是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绪起伏的有点大。 “季文!发生了什么事?”岳紫月走向季文,青芸紧跟在岳紫月身边,害怕季文情绪太过激动。 “我错了!我错了!她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为什么要说一定查清杀害许伯父的凶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季文语气放缓,但神色明显很慌乱。 “冥天!你赶紧将季文扶回房间休息!”岳紫月猜想一定是季文与千儿发生了什么才是,只有等千儿回来才能知道了。 约一刻钟后,冥天才从季文房间出来,岳紫月在门外担忧不已。 “季先生没事了,他说,今日是千儿姐姐娘亲的祭日。”冥天轻道。 “好,青芸,谢谢你!”许千儿心里很暖。 “就像娘娘说的,我们是朋友,不用老是说谢谢。”青芸笑着说。 “嗯!”许千儿点点头。 “我去做晚膳了,你去娘娘那里吧!”青芸说完便朝膳房走去。 许千儿微微垂头走到岳紫月房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待岳紫月应声,便推门而入,轻轻走进里面,却见到岳紫月正拿着一块小红布在那里缝缝绣绣,好奇的走过去,岳紫月知道是许千儿来了便先开了口。 “今日青芸教我为小家伙绣小肚兜,但我从来没有绣过,所以绣了许久,也没有绣出来。”岳紫月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许千儿尴尬的笑道:“坐吧。” 许千儿点头轻轻坐在旁边,对于岳紫月的话,她心里有些诧异的,因为不管在江宁还是京都,女子基本都会绣活,但岳紫月似乎真的不会,看着红布上歪歪扭扭还没有成形的福娃,许千儿不得不产生疑惑。 岳紫月知道许千儿心里诧异,但她现在更关心的不是自己的事,而是她的事:“其实季文知道原因的,因为我并不是这里的人,详细的原因待你和季文关系好点之后你可以问他,不过,知道后要保密哦!” 许千儿听了岳紫月的话,心里更加不解了,但还是点点头。 “其实你今日走后,我们才从季文那里得知原来今日是你娘亲的祭日,若是早点知道的话,昨日就应该让你回家的……”岳紫月语气微微带着歉意。 “我没事!今日能够去祭拜我已经很满足了。”许千儿感觉自从认识岳紫月后,许多事情都由他们帮着,虽然与季文还没有解释清楚一切,但走到现在,都是他们给自己勇气,为自己加油,自己也真心感受到他们对自己的心。 “那我就放心了,其实你走后,季文跟着你走了,不过在他回来后,情绪很不好,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吗?”岳紫月微微皱眉问道。 许千儿微微一愣,季文也跟去了,那定是自己说的话被他听到了:“我们并没有碰面,不过,我在爹娘墓碑前说了许多话,估计他听到了……”许千儿有些恼恨自己,不该说那些话才对的。 “你不会是将那件事说出来了吧?!”岳紫月急问。 “没有没有!没有说那件事!”许千儿当然知道岳紫月指的是哪件事:“我以前活的有些累,曾想过寻死,但遇到小红之后,便没有想过了,后来遇到你们,更加感觉自己以前的想法很愚蠢,我只是在爹娘墓碑前告诉他们不会再寻死了!”许千儿轻轻的说:“后来我发现爹的死因有些奇怪,便去抓药的医馆查到是有人害死爹爹的,所以我在墓碑前说一定要找出杀害爹爹的凶手!季文曾与我一起将爹爹下葬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季文会那么激动。”岳紫月明白原因,微微皱眉。 这时门外想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娘娘!”是冥天的声音。 岳紫月和许千儿都是一愣,冥天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岳紫月连忙站起身走到门口,许千儿也感觉不对劲跟随在岳紫月身后,岳紫月将门拉开,便看到冥天一脸急切:“怎么了?” “季先生不见了!” “怎么回事?今日他不是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吗?”岳紫月皱眉道。 “冥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季文怎么会不见呢?”许千儿心里一急,越过岳紫月,走到冥天面前皱眉问道。 “这……”冥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时,一道身影稳稳落在地上,几人看清,是随行的影卫:“娘娘!季先生出来时,面色很不好,仿佛要杀人一般!那时冥大人还没有回来呢,娘娘正在休息,属下便想要问清楚季先生去哪里,但季先生一个字都没有说就出去了,属下本想跟在季先生身后的,但被他发现,还……还中了他一掌!属下怕影响到小世子,所以等冥大人回来才告诉他的,属下想,季先生武功高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他走时一个字都没有说吗?”岳紫月能理解影卫这种做法,但现在季文到底去了哪里。 “没有……只说不许属下跟着。”影卫老实的说。 许千儿沉着一张脸在一旁没有说话,她现在心急如焚,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娘娘,属下立马出去找!”冥天一脸严肃道。 “娘娘!能不能让我也出去找?”还未等岳紫月回应冥天,许千儿便急急开口。 “好!”岳紫月点头,知道现在根本阻拦不了许千儿,还不如让她去:“冥天,你轻功好,去集市里找,无影,不管千儿去哪里找季文,你都跟在她身旁,保护她!” “是!娘娘!”两人齐齐应声。 ##第587章 空担心一场 “娘娘,剩下的影卫就留在这里吧!娘娘需要人保护!”冥天认真开口。 “暂且先如此!如果你们都没有收获,便先回来再另做打算。” “是!” 片刻间,就留着岳紫月一人站在门前,不过屋顶上倒守着几名影卫,青芸端着食物过来,见岳紫月心神不宁的站在门前,且原本守在后院屋顶悠闲的影卫也全部集中到娘娘的屋顶上,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走过去:“娘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在墓碑前说一定要找出杀害爹爹的凶手! 岳紫月脑子里突然蹿出来一句话,这个会不会是原因?千儿说她去医馆查的她爹爹是被人所害,现在就一个真相,季文来这里之后并没有与人结仇,今日情绪过激,也是因为听到千儿的话,那就表示,季文最有可能想杀的是杀害千儿爹爹的凶手,但现在凶手根本就还没有找到,千儿说是医馆,千儿爹爹下葬时,季文也在旁的,那就是说,季文也知道那个医馆。 最有可能的就是季文去了那家医馆! 岳紫月后悔没有先将问题想个明白再让他们去找人,现在他们定要费更多时间。 冥天使用轻功飞檐走壁,一边观察底下的情况,但现在天色已黑,街道上根本就没有人,季先生如果故意藏在哪里,这根本就找不到。 许千儿急急忙忙回了老宅,根本就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又急急忙忙去了后山脚下,看着两座墓碑,瞳孔放大,定是季文来过这里,可是他现在又去哪里了?许千儿有些慌乱,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爹爹,娘亲,他听到自己的话后又来了这里…… 爹爹! 医馆! 无影在一旁看着许千儿心急如焚,却又插不上嘴。 “是医馆!季文去了医馆!”许千儿连忙向无影说道。 两人又急匆匆的往集市赶,赶到医馆门前时,无影发射了一个信号弹,冥天站在屋顶上,看到同伴的信号弹,立马明白飞身朝医馆去。 许千儿上前拍打着医馆的门,却没想到门根本就没有锁上,无影觉得不对劲,拿出匕首护在许千儿面前,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片刻间,医馆被照亮许多,无影和许千儿看着医馆的情景,都有些被吓住,东西被翻的乱七八糟,地上还残留着几道血痕,身后一道厉风,无影连忙回头,将那人看清,原来是冥天。 “怎么回事?”冥天有些不解,季先生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爹死前便是在这里抓的药,后来季文查出里面有两味很相似的药放在一起能致命!我们后来找过这家医馆的掌柜,他们却说是药童的失误并赔偿了银子,但后来我离开季文后,无意中查到是后面有人蓄意杀害我爹的!今日祭拜爹娘时,季文也许是听到我的话了……”许千儿解释道。 “这里明显打斗过,但现在却空无一人,千儿姐姐,你可知道这掌柜的家在哪里?”冥天分析出来问道。 “以前我曾找到过掌柜的家,向他讨要说法,但后来他搬家了,现在在哪里我还没有找到,还有一点,现在这里的掌柜不是以前那个了,而是当时的药童!”许千儿有些气馁,应该尽快找到才是的。 “这明显就是以名利诱惑蓄谋害人!”无影淡淡的说了句。 “无影说的没错!但幕后主谋到底是谁?千儿姐姐,你爹可有得罪过什么人?”冥天很赞同无影的话。 “爹爹为人一向和善,从小到大,从不见爹娘与他人争执,哪怕是后来季文来到我们家,都不曾与什么人发生过争执,我实在想不到什么人会这么狠心要我爹爹的命?!”许千儿心里愤恨不已。 “千儿姐姐不要难过了,现在我们找到真凶才是最要紧的!”冥天轻道:“不知道季先生到底去哪里了?江宁虽不大,但要找一个人还是有些困难,况且现在是夜里。” “不如这样,属下先护送千儿姑娘回去?我们两挨家挨户的寻,总会找到的!”无影建议道。 “不行!我也要找,都是因为我季文才这样的……”许千儿比任何人都担心季文,她怎么能回去安稳休息呢。 冥天微微皱眉,其实他与无影两个人找的话要快一些,三个人的话,必须要一个人保护千儿姐姐。 “罢了!我们先找吧!”冥天知道千儿姐姐担心季文,也不能强行把她送回去。 说完三个人出了医馆,正在这时,宅子方向却发射出来信号弹,冥天和无影愣住。 “这是怎么回事?”无影有些不敢相信,这信号弹的意思他当然知道。 “看来我们不需要找了,季先生已经回去了!”冥天轻道。 “真的吗?”许千儿有些不敢相信。 “嗯!我们赶紧回去吧!”冥天点头确定,三人又急急忙忙回去。 一进宅子,三人便看见季文的房间烛火大亮,都不由得松了口气,许千儿含泪小跑到季文房门前,狠狠的拍打着门。 “进来。”是季文的声音! 许千儿没有犹豫推开门,季文正坐在桌旁喝茶,缓缓侧过头,见是许千儿,眸子微微一愣,转过去继续喝着自己的茶。 许千儿心下终于落定:“你去哪里了?” “与你何干?”季文淡淡道。 “你是不是去过医馆?”许千儿上前两步,质问道。 季文放下茶杯,看向许千儿:“你管的着吗?”看着额前的细汗还有急切的面容,季文心里一紧,又转开视线,压抑自己,她一天不说理由,自己便不能心软。 “季文……我……我很担心你!”终于将自己心里的担忧说出来,原来说完心里那么轻松。 “担心我?担心我为何又要离开我?”季文一听到这里,便压制不住心里的情绪,站起身来质问,左手袖口被带起,许千儿隐隐看到他手掌上包扎的布条。 被这力道一甩,伤口又撕裂,季文感觉到一阵痛意,眉间一皱,迅速将手藏入袖口中,感觉一股热流从纱里涌出来。 被甩开的许千儿一愣,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啊?就算担心藏在心里就行了,哪里有什么资格去触碰他? “对不起……”许千儿眸心微暗,语气竟有些卑微。 季文听后,心里一怒,咬牙道:“不要每次都说那三个字!你应该知道我想听你说的是什么?!” ##第588章 真正的理由 许千儿垂眸,她现在该说吗?说了之后季文会怎么样?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那么讨厌自己? “爹的事是在我离开你不久后无意中得知的!”许千儿深吸一口气看着季文说道:“本来……想离开这里的!但知道爹的事情之后,我便开始偷偷查找线索,医馆的掌柜像是知道我在查那件事,没多久便躲得无影无踪,我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如果不是爹的事,她也许已经死了吧! 季文听了许千儿的话,微微抬眼,她心里定很难过,只是,她明明可以依靠自己的。 “就像你这般,既然不想在我身边,既然想一个人生活,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来这里?!”季文的语气有些落寞:“你明知道这座宅子寓意何为,你却还要来这里,许千儿,你究竟要耍我到什么时候?!” 也许是因为季文心伤,就连手掌上的伤口都加快了流血,透过纱布,缓缓滑过指尖,滴落在地。 “因为我想告诉你原因!”许千儿神色悲戚,晶莹注满眼眶:“但又害怕你知道原因后会厌恶我!因为就连我自己都厌恶我自己……”也许就这样告诉他了,也许这辈子就这几日陪在他身边,也许两个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也许自己注定就是孤单一生。 季文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说,看着许千儿通红的眼眶,心里有些起伏。 “季文……你我这辈子有缘无分,如果真的有来世,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一定会抓着你不放!”没有人知道许千儿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有多痛?如千刀万剐,如万针扎心。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季文不能接受!他无法接受许千儿说的这些! “季文,是我对不起你!我配不上你了!”许千儿咬着嘴唇说出来,眼泪轻轻滑下,心痛至极! “许千儿!你将话说清楚!”季文慌忙上前,抓住许千儿的肩膀,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人抽丝剥茧,生疼的很! “我不是清白之身了!我没有脸面再留在你身边了!”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将这两句话说出来,此刻她好想逃,逃的远远的。 季文如雷灌顶,心脏仿佛狠狠被抽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着许千儿,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有些无力的垂下双手,左手早已布满鲜血。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季文的眸子有些无神,喃呢道。 许千儿看着季文的手从自己肩上滑下,那一刻,心也仿佛坠入深渊,但她依旧想要挣扎一下,想要告诉他,她不是背叛他,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爱他。 “季文,我是被设计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我也从来没有不爱你过,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但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从来没有背叛过你!”许千儿喃喃的说出这些话,看着一脸不敢置信的季文,转身便要离去,行至门口,许千儿伸手想要拉门,却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然而,不只是手,整颗心都在颤抖,许千儿再也无法控制流下眼泪,她真的很想很想再看一眼季文,可是,此时的她感觉自己多待在这个房间里一刻都配不上! 突然,一双手紧紧从背后抱住她,许千儿狠狠滞住,眼泪像涌泉淌出。 “对不起!对不起……”季文紧紧拥住许千儿,双眸通红:“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都怪我,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季文像个孩子般祈求着许千儿。 那一刻,许千儿才明白,原来岳紫月说的没错! “你不嫌弃我吗?”许千儿缓缓转向季文,泪眼朦胧。 “我早已将你视作我的娘子,哪里有相公嫌弃自己娘子的道理?”季文说的很认真,看着许千儿流下眼泪,又将她紧紧抱住,就害怕她又突然离去:“你离开以后,我开始一直都很相信,只要我爱你,你就会回来,到后来,你一直没有回来,我心里对你的爱一直没有减,只是多了一份怨,怨你就那样丢下我,怨你,明明我那么爱你,你也那么爱我,为什么还不回来,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是这样!就像你说的,你的心从来没有背叛过我,你一直都爱着我,我也一直爱着你,只要有这份爱,我们为何要分开?” 许千儿感动不已,紧紧的抱着季文:“谢谢你!谢谢你……” “杀害许伯父的凶手我一定会找到!欺负你的人,我一样也不会放过!” 房间里面的人总算是和好如初,房间外面的人心急如焚,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样? 结果,整个宅子的人都担心了一个晚上睡不着,被担心的两个人倒逍遥自在。 冥天和无影就在院中守了一个晚上,也没见季文房间都什么太大的动静,也没见有人出来过,翌日清晨,两人实在受不了,坐在凉亭里趴在石桌上打盹。 “冥天!”青芸小声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不要再说了。 “得得得!我才不愿意管呢!”无影双手一挥道,又看向季文的房门:“不知道季先生他们怎么样了?” 冥天和青芸也看向那边,心里隐隐担忧。 “你们都醒了?用早膳吧!”一道声音传来,三人齐齐看过去,见许千儿正端着托盘一脸笑意走过来。 “千儿姐姐!你怎么起的那么早?”青芸一脸疑惑,这两人不是一直守在这里的吗? “我来了好几日了,都没有帮你减轻什么负担,反倒让你累了不少,今日你就多歇一会,让我来干活吧!”许千儿一本正经的说。 “千儿姐姐……你没什么事吧?!”青芸看着许千儿一直面带笑意,昨晚又发生那样的事,实在是担心啊。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赶紧用早膳吧!”许千儿轻笑道,三个人听到她这么说全部愣住,好像不一样了! “哦!”青芸最先回过神,连连点头,示意冥天无影坐下吃。 “你们先吃着,我再去做些,其他人还要吃呢!”许千儿说完便又往膳房走去。 三人又看着许千儿往膳房走去,回神面面相觑。 “这是……”无影疑惑道。 “不知道啊!”冥天也不解。 “你们两昨晚不是守了一夜吗?”青芸皱眉道。 ##第589章 一生跟随 “昨夜千儿姑娘进去季先生房间之后,就没有出来过啊!谁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无影直言道。 “……” “……”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无影看着两人无语的表情,问道。 “…………!!” “好吧!我不说了。” 待三人用完膳,冥天和无影便被青芸催促着回去休息,见天色已经大亮,估摸着岳紫月还要好一会才会醒,且昨晚睡的也晚,青芸决定去一趟集市,这几日岳紫月的胃口又变了些,有些偏爱甜食,集市里带甜味的小吃食倒挺多的,可以买些回来,娘娘无聊时便可以吃些,青芸想着便告诉了许千儿,如果娘娘醒了,让她先帮忙伺候一下,许千儿点头答应,青芸便去了集市。 季文睡在房间的贵妃塌上,悠悠的睁开眼睛,想起昨夜与千儿和好的情景,微微勾唇,轻轻抬起手,残留的血渍已经清理干净了,千儿又为自己重新上了药,换了纱布,虽然千儿离开自己的原因让自己很气愤,但他相信,既然爱就不要太过在意,那人,自己自有办法让他付出代价!季文轻轻坐起身来,向里面走去,不知道她醒了没有,掀开隔扇帘却发现床上没有人,被褥整整齐齐的折好的,季文第一反应就是心头一紧,眼神里有些慌乱,连忙往门外走。 他承认,他在害怕,害怕千儿又离他而去。 正好许千儿端着清水细盐走过来,见季文在门外,微笑着走过去:“你起身了!” “千儿!”季文听到许千儿的声音,慌忙侧过头,看着他,心里总算落定。 许千儿看到他眼里的惊慌失措,顿时明白,想来是那次让他心里有了伤痕,既然他不嫌弃自己,那就好好待在他身边,许千儿想着微笑着走过去:“先回房吧,我伺候你洗漱。”许千儿说完端着东西先进了房间,季文讷讷的跟着她进去。 整个洗漱过程,季文都很乖,许千儿为他更衣,为他擦脸,为他束发,一切都很熟练。 “为了学会这些,有一段时间,我经常拿寒儿练习,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为你做这些,还好,几年了,并没有忘!”许千儿站在季文身后带着微笑轻道。 季文心里一怔,微微勾唇,牵住她的手:“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再离开我了。” “嗯!只要你不放开我,我便一直赖着你,就算你烦了,讨厌了,我也会一直待在你身边。”许千儿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语气却是那么认真,仿佛终于将埋在自己心底里的话一并道了出来。 “我不会放开你!永远……”季文此刻感觉这几年来从来没有如此满足过。 许千儿为季文梳洗好之后,又将东西全部收拾到托盘里,端起。 “你在这等一会,我将做好的早膳端来,我们一起用!” “等等!”季文见许千儿要出去了急忙唤住,许千儿疑惑回头看着他。 “要不……我们去买几个侍女回来吧?”季文提议道,如果让千儿每日都这样忙活,他可是会心疼的! “还是不用了吧,我们这里又不缺。”许千儿感觉现在很好。 “可我不想让你每日干那么多活……”季文微微撇嘴。 “其实我不累,反倒青芸每日忙上忙下的,你们不是在这里也不会待很久吗?等平南王打完战你们就该回去了,况且路途遥远,带你们差不多到京都,岳紫月过不了多久便要临产了,还是不用买侍女了,我与青芸一起干活的话,每日也是很闲的!”许千儿认真的说。 “我们回京都的话……你呢?”季文小心翼翼的问出来。 “我自然要跟随你!况且……我觉得以后在京都生活也不错,偶尔回来几次就可以了!”许千儿微笑着说,因为那件事,自己已经对这里有一种无形的恐惧了,所以,她宁愿在京都生活,每年回来看看爹娘,在老房子里住几日便足矣。 “娘娘起身了吗?”冥天恨不得马上将那个消息告诉娘娘。 “还没有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青芸皱眉问道。 “是李府的事!还是等娘娘起身了再说吧。” “嗯,对了!季先生和千儿姐姐似乎已经和好如初了。”青芸观察了一个早上,最后得出这个结论。 “真的吗?!”冥天诧异,不知道千儿姐姐有没有将自己的遭遇告诉季先生。 “嗯!你还没有回来时,千儿姐姐又新研制了几种糕点,还是让季先生试的味道呢!而且看季先生的样子很是享受呢!”青芸想起他们先前在凉亭里的那一幕感觉与之前都不一样了。 “和好如初就好了!难怪昨晚盯了一宿没有动静,原来是悄悄的和好了!”冥天心里很为他们高兴。 “真好!现在就等王爷胜战归来了!”青芸由衷感叹。 “嗯!待王爷胜战归来,我们便可以回京都了!东东不知道有没有听赵叔的话?”冥天脑海里浮现东东的小脸,感觉一段时间没有见他,心里挺想念的。 “东东一向乖巧懂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好想青桃姐,她一个人守着清鸠苑肯定很无聊!” 岳紫月站在门里,身上套着一件长衫,本想直接出来嬉闹一下青芸的,但听到她和冥天的谈话,心里也感触良多。 欧巴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生病?其实自己也很想念王府,想青桃姐,想东东,想赵叔叔! 还有,想欧巴…… 岳紫月走到桌旁轻轻坐下,正当岳紫月心里有些难过之际,肚子里突然感觉动了一下:“咦?!” “娘娘,你醒了吗?”青芸和冥天听到动静。 岳紫月盯着自己的独自疑惑不解,突然又是感觉肚子一动,岳紫月更加疑惑了,青芸推门而入,见岳紫月正坐在桌旁盯着自己的肚子看。 “娘娘,是肚子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季先生来看一看?”青芸走过去问道。 “不是……应该算是……但……肚子里……”岳紫月压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青芸听她说不是,又说是,心里一急,连忙朝向门口。 “冥天!赶紧叫季先生来!娘娘肚子不舒服!” “啊?好!”冥天连忙应声。 ##第590章 在肚子里闹腾 “娘娘,你不要紧吧?”青芸扶着岳紫月的肩膀,急问。 “不是……是那个……我该怎么说呢?”岳紫月犯难。 还没进门,就听到季文和冥天,还有千儿跑过来的声音。 “怎么回事?!”季文跑在最前面,刚入门槛便急问。 冥天和千儿也随后跑进来,冥天一副担忧的神情站在一旁,千儿连忙跨步走到岳紫月身边:“很难受吗?” 岳紫月看着几个人担忧不已的模样,微微撇嘴:“我这样看起来像是很难受的样子吗?” 几人一听又松口气青芸不解:“娘娘,你不是说肚子里不舒服吗?” “我没有说不舒服,只是刚才好像感觉到肚子里面的小家伙在动。”岳紫月勾唇解释。 “在动?”青芸一脸诧异,马上又苦着脸:“完了完了!两个小世子肯定不想在娘娘肚子里待了,所以动来动去想要出来,可是现在都还没有足月,怎么办?季先生,你一定要救救娘娘和小世子!” 听青芸这么一说,冥天也顿时紧张起来,季文一脸无奈的看着青芸,千儿因为在季文身边待了几年,寻常的病还是知道的,更别说这最普通的怀孕了,也有些无奈的看着青芸。 岳紫月微微皱眉,强装镇定,看向季文:“季文……” “你就放心吧!按时间来算,你现在已有四月有余的身孕了,孩子在肚子里动很正常!待月份更大,动的越频繁、越明显,像这种情况俗称为胎动!”季文勾唇解释。 “胎动?”岳紫月好像明白了一点。 “胎动?”青芸也明白过来,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季文。 “小孩已经有手有脚了,他怎么可能安分的待在肚子里一动不动?动了才说明小孩很健康。”季文又细细解释。 “原来如此!”岳紫月放下心来,微微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原来是小家伙不安分在动啊! “现在只要你自己身体不出异样,小孩基本会正常成长!” “嗯!”岳紫月点点头。 “青芸,你等一下来我房里一趟,我为你说一下以后要注意哪些事,该了解哪些,别下次又出现这样的事。”季文看着青芸认真的说。 “哦!”青芸有些尴尬,点点头。 “既然没事,那……千儿你在这里陪着岳紫月,青芸,走吧!”季文说完便往门外走,青芸看了一眼岳紫月,岳紫月示意她去吧,便随着季文走出去。 冥天站在里面,他想向岳紫月禀报一些事的,但千儿姐姐在,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冥天,是不是有事?”岳紫月看出来冥天像是有话要说。 “是,娘娘之前安排的事,提早有结果了!”冥天没有明说,但岳紫月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事。 “你明说吧!我曾与千儿说过,我会让那人付出代价,千儿知道也无妨。”岳紫月轻道。 “是!”冥天走近两人。 许千儿微微有些愣,他们说的是自己的事? “坐下说。”岳紫月示意冥天,冥天点头坐下。 “上次安排的是已经奏效了,李府所有的经济来源都开始出现问题,现在李府可谓是每日忙的焦头烂额。” “而且,我与他亲自见过面!因为一些纠纷所以说了几句话,开始他倒显得文质彬彬,但没说几句话便透露出他的真面目。”岳紫月回忆道。 “对了娘娘!我从李湘儒的房中找到一个锦盒,看着实在可疑,便拿了过来!”冥天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不大的锦盒放到桌上:“那夜我潜在他的房顶上,听到他拿着这锦盒在房中对着一个着侍女打扮的女子说:没想到本少爷略施伎俩你们便投怀送抱!” 岳紫月心下一沉,连忙拿过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沓折好的纸,不应该说是纸,而是契约!岳紫月将契约全部摊开,细读了其中两封。 “这是契约!看来不止千儿一人被李湘儒谋划过”岳紫月沉声说出,许千儿和冥天一听,拿起契约自信看了起来,越往下看,面色越沉。 “这契约怎么与我的一模一样?!”许千儿拿出几封疑惑道:“只是那署名不一样而已!” 岳紫月和冥天一听连忙看过去。 “你的契约可解除了?”岳紫月皱眉问道。 “没有!”许千儿说出,心下一想,连忙在一堆契约里寻找,果然,压在最下面的是自己的:“这是我的!” “给我看看!”岳紫月感觉这其中的问题太大了,许千儿递给岳紫月,岳紫月接过仔细看起来。 “这时间好几年了。”岳紫月看着角下的日期道。 “对,这是与季文认识那年定下的,可后来季文已经为我解除了契约,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我与季文准备成亲前几日他又找到我,说契约还没解除,如果要两清,便带着银子去醉霄酒馆找他,当时季文出去诊脉了,我心想着只要将银子给他便可以两清了,所以带着银子去找了他,没想到就是在那里发生了那样的事……”许千儿现在想起都很后悔。 岳紫月越想越不对劲,看向许千儿:“千儿,我知道现在提起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过,但你能不能将去醉霄酒馆后的细节告诉我!” 许千儿微微皱眉看着岳紫月轻轻点头:“那日我去了之后,便去了他指定的包间,他将契约放在桌上,我把银子给了他,他当场将契约撕毁的,我正准备要走时,他说相识一场,知道我要成亲了,说喝一杯酒当作喝我的喜酒,当时……当时我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就饮下了那杯酒!喝完之后我只觉得头晕没有力气就不省人事了……只知道醒来之后自己躺在酒馆的客房里,衣服被撕破,我便知道定是被……被侮辱了!” 许千儿说到这里,愤恨不已:“后来,我觉得已无脸面再与季文成亲,便回去说了伤他心的话就离开了,那日,我去祭拜了父母后本想寻死的,却被李湘儒的人发现,他说,他不知道那酒里会被人下了药,他说他自己也不知情,还向我下跪道歉,说会对我负责娶我,还说如果他有这样的想法,不会等到那个时候,不会那样帮我和我病重的爹了…… 我没有答应他,后来又想寻死的时候遇到了小红,是她救了我,给了我一点希望,后来又无意中发现了爹爹并非死于意外,而是被人谋害的,我查了许久也没有结果,就和小红一起在绣坊里做绣工,后来就遇到了你们,但我没想到今日听你们这样说,他竟是那样的人!”许千儿心里、眼里尽是愤恨。 ##第591章 赴约 “这一切都是他计谋好的!”冥天咬牙道,许千儿不解的看着冥天。 “对!”岳紫月吐出一个字赞同冥天的说法:“我在想,你爹的死有可能与他有关!” “若真的与他有关,我不会原谅他的!”许千儿咬牙道。 “对了!你说你在醉霄酒馆的客房醒来衣服被撕破,那李湘儒呢?”岳紫月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他当时并没有在旁边。”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岳紫月感觉很不对劲。 “娘娘,你指的是……”冥天开口问出。 “一般情况不应该是这样!你的衣服被撕破的程度有多重?”岳紫月又看着许千儿问道。 “外衫衣袖被撕破,裙摆也被撕破腰带也被扯断!”许千儿想起那个画面就有些难受。 “只是外衫吗?” “对!”许千儿点点头。 “那杯扯破的地方是平整还是凌乱有线头的?” “当时并没有注意那么多,但我在烧衣服时见到扯破的地方很平整!”许千儿不知道岳紫月问这些做什么,但还是老实回答。 “千儿!我猜测,你有可能因为什么原因并没有被侮辱!”岳紫月看着许千儿,一脸认真。 “什么?怎么……”许千儿一听,双目泪下,这是自己最期望的事。 “娘娘,真的吗?”冥天心里也开始提起来,就怕这不是真的。 “现在只是猜测,但我感觉最少有一半的可能性!”岳紫月一脸认真。 “若真的如此就太好了!”冥天也希望千儿姐姐没有发生那样的事。 “想必你已经与季文说过一切了!”岳紫月看着许千儿说道,许千儿含泪点头。 “看你们相处的情况他应该是不介意,但我们必须得找出真相,让你和季文的心里不再有疙瘩!”岳紫月认真的说。 翌日,冥天送了一封名义以许千儿的信到李府,约他在醉霄酒馆见一面,李湘儒这几日被李老爷子看的严,那些朋友一律不许见,本来对李家的生意就一窍不通,在他的心里,李家再怎么样也不会让自己去处理和面对那些事,反正有爹,依照他自己的看法就是,李家的钱用不完,足够他做江宁首富公子一辈子了!不过这几日在家里待的实在无聊了,好玩的都拉着下人玩个遍了,直到下人拿来一封信,上面加上署名只有短短不到十个字:醉霄酒馆一聚许千儿。 李湘儒看着信封上的署名很是不解,这许千儿平常遇到自己恨不得拐着弯躲着自己,今日事怎么回事?竟还约自己在醉霄酒馆见面?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打消了对她的想法,但自己毕竟是首富的儿子,很多事情表面得做好,不能给李家留下诟病,所以他决定去赴约,顺便告诉许千儿自己以后不会再纠缠她了。 李湘儒想着便换了身衣服走出去,刚走到前厅,便看到爹一脸愁容的走进来。 “爹。” 李老爷子见自己儿子正要出去,眉间一皱:“要去哪里?” “出去见个人。” “你那些朋友没一个成正形的!家室也算不得多出众,对我们李家一点用都没有!”李老爷子怒道。 “是是是!我不与他们联系行了吧:今日我又不是去见朋友的,我是去见许千儿!”对于爹,李湘儒一向都很听话的,但其实是不敢违背他的意思,便说出实话。 “那女人除了一张皮相,什么都没有!你还去见她做什么?!”李老爷子说到这里更是气愤。 “是她约我的!况且我这次去就是为了与她讲清楚,不会再与她有任何关系!”李湘儒虽然不敢违背老爷子的意思,但他开口就是说自己身边的人这里不好,那里不好,自己心里多少有点不耐烦。 老爷子听了他的话,面色稍微缓和一点:“讲清楚就最好!最近我们李家做什么都不顺,还赔了许多钱,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再有什么话题落在别人耳朵里!还有,你最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我们李家现在不能再受任何打击了!不然……随时都会垮!”李老爷子叹气说出最后一句话,说完便往里面走去,留下李湘儒在原地愣神。 什么叫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什么叫再受打击就会垮掉?他可没想过过苦日子!爹一定是骗自己的,李家哪有那么容易垮! 李湘儒想着便走出去。 岳紫月向季文编了个理由带着许千儿和一众人去了醉霄酒馆,开了两个挨在一起的包间,岳紫月、青芸、冥天在一个包间坐着吃些糕点茶水,许千儿坐在隔壁等着李湘儒,按照先前计划好的,此时许千儿并没有觉得多紧张,反正冥天他们也在旁边,还有影卫潜伏在四周,李湘儒就算想要干点什么,他们也不会允许的。 约一刻钟时间,李湘儒如约来到醉宵酒馆,小二领着他直接上了二楼,在一个包间门前停下,小二轻轻敲门:“许姑娘,李公子来了!” 听到声音,两个包间里的人都打起了精神。 “请进!”许千儿深呼一口气道。 门被推开,许千儿看向李湘儒,李湘儒面带微笑走了进来。 “李公子请坐!”许千儿微笑道。 李湘儒对于许千儿的态度微微有些讶异,但还是礼貌点头,看着许千儿倒了一杯茶推向自己,看着那个包间,李湘儒心里疑惑不已,这是三年前自己在这里与她喝酒的地方,她只是几个意思? “你之前可不是这般待我的!”李湘儒看着眼前飘着热气的茶,透着几丝茶香,挑眉道。 “之前千儿愚昧,不明白李公子的真心,如今千儿想通了,毕竟你我……已经发生了那样的事,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般待你!况且你我之间的契约不是还没有解决好吗?”许千儿嘴角始终挂着微笑。 李湘儒一听,心里微微有些讶异,自己可算是纠缠了她好几年,但她都给自己冷板凳,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会改变了想法!但自己今日来赴约也是有话说的。 “千儿姑娘,怎么说呢?其实……我今日也有话要对你说……”李湘儒向来对往自己身上靠的人不怎么拒绝,但如今许千儿这番话,竟让自己有些心动,可那张脸自己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第592章 没有被玷污 “呲~!”岳紫月本听的仔细,却没注意桌上水杯里是青芸刚刚倒上的热水,直接拿到嘴边烫的叫出了声。 “夫人!你怎么样了?”青芸急忙问道。 “我没事!”岳紫月摇摇头说道。 这时冥天看向两人示意不要再说话,怕李湘儒听到。 岳紫月微微点头,但心里想着自己的声音应该没有那么好辨识的,刚才说的话加起来才四个字,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发现吧? 李湘儒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脑海里便浮现出那张完美的脸,看向许千儿,心意更加确定:“我之前虽喜欢过你,但你冷落了我三年,我心中对你的喜欢已经慢慢消散!契约我会撕毁,从今往后我们还是不要有任何关联!” 许千儿微微一愣,没想到李湘儒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样对自己来说再好不过了,可他依旧没有说那件事。 “可我们发生了……” “那为何我醒来时自己衣服会破烂呢?”许千儿对于李湘儒的话是高兴的,但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 “那是……因为……我一个朋友他喜欢你!我偶遇他想要让他帮我照顾你,但他想要趁机欺负你……所以你们曾拉扯了几下,但被我强行制止,才得意保全你的清白,后来我用身份压他让他不许碰你,他才离开,我也因为我爹有急事叫我回去所以让一个侍女在那里照顾你,但那件事被酒馆的人都知道了,所以我便说是我想要娶你才对你失礼的,后来……是因为觉得你人不错,才会一直没有告知真相,我以为,你会与我在一起的……”李湘儒尽量解释自己与许千儿并没有发生那层关系,也让自己做了一回大好人。 “你说的可是真的?!”许千儿泪盈满眶,颤抖着问。 “千真万确!”李湘儒一脸认真。 岳紫月听了李湘儒的话后,知道他说的那个朋友其实就是他自己,他想让自己做好人,但岳紫月心里早已知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但知晓他除了将自己的罪责推给了一个不知名的朋友,其他的说的都是真话,在这样的情况下知晓千儿其实并没有被侮辱,岳紫月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眼泪无声落下。 因为一个谎言,让两个相爱的人活的痛不欲生,现在终于知道真相了,她几乎能猜到千儿现在的心情。 “夫人……”青芸见岳紫月落泪皱眉轻唤,岳紫月轻挥手示意无碍。 “你的话我已经明白了!希望今日你所说的没有欺瞒!”许千儿强忍着心里的情绪,道。 “千儿姑娘,这件事我可以发誓,绝对没有骗你!”李湘儒举起手,一脸认真。 “那便好!既然如此,那就依李公子所言,从此我们再无任何关联!”许千儿没有先前的微笑与温柔,抬眸道。 “好!”李湘儒对许千儿前后态度诧异微微有些惊讶,但只要能与她断了一切关联,他不在意。 “千儿就此告辞!”许千儿说完便站起身推门离去,李湘儒愣在原位,岳紫月几人听许千儿说离开,也起身出了包间,正碰见走过来的许千儿,许千儿扯出一抹微笑,眸子里却似有泪,又似无泪,却又那般闪烁。 “回去吧!”岳紫月浅浅说了句,几个人便回了宅子。 回去之后,却并没有见季文在家,许千儿愣愣的坐在凉亭里,心里只重复着一句话:我是清白的,我是清白的。 “千儿,回房休息吧,季文定是去办什么事了,毕竟你们现在和好如初了,他肯定想着为你们的未来做计划!”岳紫月看着许千儿愣神的模样,关心的说。 “嗯。”许千儿抬眸回神点头。 “青芸,我们也去睡个回笼觉吧!”岳紫月又看向青芸,勾唇道。 “是,娘娘。”青芸无奈笑着点头。 冥天又回归原位,飞身上了屋顶。 许千儿回了房间,直接躺到了床上,明明并无睡意,却没多久就进入睡眠,梦里,许千儿将自己与季文从初识到相爱基本全部梦了一遍,每一个画面自己都是那么珍惜,这么好的梦,真甜!可为什么梦里又出现悲伤呢?自己决绝的与季文说爱别人,决绝的离开了他,可自己的心痛的快要窒息,任由眼泪布满脸颊,却没有人知道,突然,一双手轻轻为自己擦拭眼泪,许千儿仿佛爬出深渊般得救,眼睛也似乎看到几丝光明。 是季文! “季文……”许千儿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只知道季文的脸很清楚的出现在眼前。 “是我!你怎么了?怎么睡觉还会哭呢?”季文皱眉担忧的问。 “原来不是梦!”许千儿缓缓坐起,看着真实的季文,突然眼泪又止不住的流。 “千儿!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季文看着许千儿眼泪不止,连忙问道。 许千儿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撞入季文的怀抱喃呢道:“真好!真好!” “千儿,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就告诉我,我一定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了!”季文双眸定定的说。 “没有人欺负我!季文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太高兴了!”许千儿抬起脸看着季文又笑又哭。 季文看着许千儿又哭又笑的神情,疑惑不解,今日他们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今日在他们走后便去查探了许伯父真正的死因,不过那掌柜嘴巴倒是严的很,还不肯说出幕后指使,不过,倒是遇见一件事情!出去时竟看到岳紫月他们在醉霄酒馆,当然,也看见千儿了!自己隐藏气息去定了千儿旁边的包间,没想到听到了那些,想必千儿又哭又笑便是因为那件事吧!只是没想到岳紫月冥天他们竟合起来隐瞒自己这件事!但自己承认听到千儿是清白的那一刻,自己的心在颤抖,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知道现在想要为她努力一切,所以压制想见她的心去拷问那医馆掌柜。 “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季文抱着许千儿眼眶通红。 “咦?季文!千儿呢?你们现在的感情应该到了你我难分的地步了吧!”岳紫月看着季文打趣道。 ##第593章 做了回红娘 “她醒后便去膳房了!现在我与她的感情自然是不一样的!”季文没有掩饰,直言道。 “哦~不错哦!发展的那么快!”岳紫月轻笑道。 “是啊!这不得多谢你们几个吗?” “谢我们?什么?” “岳紫月,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季文微微眯眼道。 “话?什么话?”岳紫月还真是没有理解季文话里的意思。 “你是当真不知道……千儿以前的事吗?”季文挑眉问道。 岳紫月这才明白过来,季文只是怀疑自己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我……” “今日我出去恰巧碰到你们在醉霄酒馆……你们干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季文其实并没有要责怪他们的意思,只是,自己这个当事人被瞒的什么都不知道,有些说不过去,况且今日已经是沉央与敌军开战的日子,战场上,难免会受伤,他不希望岳紫月再发生什么事,同样的,他也不希望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发生什么事。 “季文,你听我解释!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与千儿的事情,还有她的遭遇,只是……我不可能直接跑去告诉你千儿发生了那样的事,得让她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与你说才行啊……今日的事,我们确实是隐瞒了你,不过都是我的注意!你们不要怪千儿,我是怕你知道了不会让千儿去冒险……”岳紫月垂着头说完。 季文看着岳紫月的样子,微微皱眉:“我并没有要责怪你们的意思,只是你们任何一个人若出了差池,你让我该怎么办?” “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岳紫月心里那个泪啊,她真的没想到季文会遇到他们去了醉霄酒馆,还撞破了他们的事情。 “沉央把你交到我手里,我必须要照看好你,如果你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沉央如何原谅我?况且……那李湘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千儿已经被他欺骗了那么久,你们若是真的与他牵扯上什么瓜葛,我怕他又会对千儿使出什么阴谋诡计,我与她分开差不多三年,不想再失去她!” “季文,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做隐瞒之事,只要你们能好好在一起,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其实这件事归根结底我还是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与千儿恐怕不会这么早相见。”季文眸子里染上感激。 “我也只不过是不想看两个相爱的人那么痛苦,对了!我已经安排冥天在李家的生意上做了手脚,他们李家应该不会久居江宁首富了,现在我将所有隐瞒你的事都说出来了!”岳紫月撇撇嘴说道。 “李家我自然也不会放过,后面的事就交给我吧!你好好待在这里养胎。”季文认真的说。 “好。”岳紫月轻轻点头。 两人随意闲聊了一会,青芸和许千儿便端着托盘到了正厅,将菜全部摆好,青芸见岳紫月和季文在院中聊天,走过去微笑道:“千儿姐姐说今日我们都在一起用膳,所以将饭菜全部摆放到正厅了,二位就莫要聊了,该用膳了!” “好。”季文勾唇回应,岳紫月轻轻点头。 精致的木雕圆桌上,摆放这各式各样的菜色,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除了几名影卫,因需轮流守卫没有在坐,青芸冥天全部被岳紫月以下命令的方式坐在桌旁。 “开动吧!这些菜看着都好像很好吃!”岳紫月早已忍不住了,连忙道。 “我们桌上只有朋友,没有主仆关系,所以不用拘礼!”季文微笑着开口,示意冥天青芸不要太刻意在意礼仪。 两人听了季文的话,心里也轻松不少,片刻间,一桌人吃的其乐融融,季文细心的叮嘱岳紫月哪些能食用,那些要少食用一点,还为许千儿夹了她爱吃的菜,许千儿也为季文夹了他爱吃的菜,饭桌上,岳紫月就看着他们撒狗粮,笑笑不说话。 饭后,季文拉过冥天哥和青芸到一旁,叮嘱两人这几日暂时不要带岳紫月上街,就怕听到风声沉央他们已经开战,害怕她过度担忧,对身体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好,战事一触即发,应该不会持续太久,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等,等打完战后沉央捎信过来,两人都很认真的点点头,他们心里也不希望娘娘出什么事情。 一月后。 黄昏时刻,岳紫月站在花坛旁看着花里冒出的小花朵,微勾唇角。青芸轻轻将旁边的落叶清扫完,走到岳紫月身边。 “娘娘,累不累?要不坐下休息会?” “我不累,青芸你看!这些小花开的多好!还记得我们初来时这是你从集市上买的花种,没想到现在都开花了!”岳紫月微笑着说。 “是啊娘娘!卖花种的说,这花只要细心灌溉,很快便回开花,况且我们来这里也已经有些时日了!”青芸看着那小朵却开的很娇艳的话,微笑道。 “近日……沉央可有来信?”岳紫月突然开口,让青芸一滞,这个问题也正是自己每日担忧的事,一时,青芸不知该如何向岳紫月开口。 “娘娘!王爷一定没事的!”青芸皱眉只能安慰岳紫月。 “他们一定早就开战了吧!”岳紫月轻轻看向青芸,说道。 “娘娘……”青芸微微讶异,娘娘怎么会猜到。 “一个月了!你们找尽理由让我待在这宅子里,想必就是为了避免让我听到外面的消息,江宁与风安间隔如此近,外面应该也会议论战事。”岳紫月开始并没有起疑心,只是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后,每次自己说要出去逛逛,青芸的神色就会有些闪躲,然后就编个理由说去不了,慢慢的,自己也不再提出去的事,他们也是为了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现在肚子日渐长大,行动多少有些不便,干脆随了他们的心,好好养胎,只是欧巴许久不来书信,这让自己如何能心安,季文说了,每日都会有一名影卫潜在军营附近,一旦欧巴要送书信,便会找借口截过来,打战会要那么久的时间吗?还是他受伤了?或是…… ##第594章 心言 岳紫月在阵法启动的一瞬间,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直在下降,他们六个人似乎一直在朝着地下的某处落去,心里不禁开始有些好奇,世上居然还会有这样的阵法,不过自己之前确实一直没有见过。 众人一直下落了几分钟,当岳紫月在看到自己终于快要落地的时候,便立即稳住身形,不让自己摔得太难看。 六个人落地之后,便发现他们出现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宫殿,岳紫月有些好奇的朝着周围看去,却在周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本来以为明月城的城主会认为自己在骗他,只是让岳紫月意外的是,那个男人居然没有任何怀疑岳紫月的意思,而是直接朝着宫殿的某处走去。 岳紫月跟着那个男人走到了一面很光滑的墙壁面前,然后只见那个男人在墙上的某处随便的敲击了几下,然后之前看起来很是平整的墙壁上面立即开了一道门。 “城主大人,你怎么知道这里另有玄机?难道你之前来过吗?”因为太过惊讶,岳紫月想都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只是在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岳紫月却是后悔了,这个男人之前没有说出这件事来,便是不想说自己这么冒昧的问出来,怕是会让这个城主大人心生怀疑。 不过,明月城城主倒是没有任何恼怒的意思,只是有些感叹的说道,“确实来过,很多年之前来过一次,只是我很纳闷,这次对我下手的是谁。” “难不成……之前来过这里的还有其他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岳紫月猜测道。 明月城城主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先进去吧,本城主现在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对本城主下手。” 岳紫月礼貌的没有再问什么,直接跟着明月城城主进了那道门。 一行六人在进入那道门之后,那道门居然自己关闭了。 门的另一边本来是黑的,但是当那个人打了一个响指之后,前方瞬间有光亮传了过来,岳紫月这才发现,门的后边居然是一条长长的通道。 岳紫月不禁开始对这条通道开始好奇起来,她发现这里的设计很是严密,若是她自己进来这里,怕是一定找不到这条通道的。 明月城城主走在前面,紧跟其后,而之前的那些侍卫们,却被明月城城主直接留在了外面。 两人顺着这条通道,一直朝里面走,只是两人走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有任何岔路或者房间,岳紫月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城主大人,我们还要继续向里面走多远?” 那个男人闻言稍稍偏过头来,然后淡淡的说道,“大概还有之前那么远吧,我之前进来这里,距离现在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 岳紫月闻言,实在经不住心底的疑惑,继续问道,“城主大人之前进来这里,想来应该是跟自己最好的朋友或者亲人一起进来的吧?” “也许……当时是吧。”明月城城主有些感叹的说道,若是没有经过这件事,他也许真的会把那个人当成自己最亲的弟弟,但是现在…… “正所谓人心难测,城主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只要保持本心,就一定能逢凶化吉的。”岳紫月安慰道。 明月城城主闻言,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头来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姑娘,今天这件事若非是你,我怕是就栽在这里了,你不知道传送阵里的那件东西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会突然提前把那东西传过来,但是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和那个人有勾结的便是我的亲弟弟,他一直对于我继承城主之位有所不满,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城主大人无需如此难过,对你心怀歹心之人,并不是亲人。”这是岳紫月一直以来奉为座右铭的话,因为她容忍不了任何背叛。 明月城城主闻言,苦涩的勾起了嘴角,“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毕竟已经是这么多年的亲兄弟了,更何况……我在这世上也没有其他的亲人了,这样的感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割舍掉的。 本来这个城主之位并不是我自己想做的,而是因为我父亲提前察觉了我弟弟的一些阴谋,觉得我弟弟还需要在磨练一番,再加上我父亲又已经老迈,这才让我先做了城主。 我父亲跟我说,如果我不愿意做这个城主的话,等到我觉得时机到了,就可以把城主传给我弟弟,但是……没想到我这个弟弟却是因为这件事心生怨恨,现在又对我做了这样的事,他的心态早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武者应该有的了。 我若是现在把城主之位传给他,怕是对明月城的所有人不负责,我又如何对得起我死去的父亲?” 岳紫月闻言,又立即说道,“可是城主大人,你应该知道,他既然能够对你下第一次手,必然能对你下第二次手,所以不论如何,你都不可以对他手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不过,本城主这里有一张传送符,就只能传送一个人,所以这张符我送给姑娘,若是到时候联合我们二人之力都打不过他的话,那么姑娘你就直接用这张传送符离开吧,而我的那些侍卫……只要他们没有参与到这次的战斗中来,他一个也不会动。” 原来如此 岳紫月接过明月城城主递过来的那张符,果然在那张符上面感受到了一阵空间波动,咳咳……虽然岳紫月并不打算用这张符,但是却仍然把这张符收了起来,怎么说这张符对自己对空间之力的领悟,也是有着很重要的作用的,既然已经到手了,自然不会轻易再拿出去。 “城主大人,你就没有想过咱们两个能战胜他吗?”好歹……岳紫月的空间里可是还有三个玄帝级的魔兽呢,三个对一个,怎么也不可能会输吧? 明月城城主闻言,轻笑一声,然后说道,“姑娘,你就不必安慰我了,若是这次我们真的能够战胜他的话,那本城主以后就听从你的差遣,如何?” 明月城城主自知不应该抱着这样的幻想,但是还是忍不住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第595章 兄弟情不在 “好咧,走吧,打完了就去你城主府吃个宵夜,可不能赖账啊!”岳紫月眼底带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着说道。 明月城城主本来没有抱任何幻想,但是在看到岳紫月眼底的那抹别有深意的时候,他却突然意识到也许这一次他们真的有挽回的机会。 “好,若是还能活着出来,我就任凭姑娘差遣。” 说完,明月城城主便大踏步走在前面带路,岳紫月紧跟其后,虽然不知道这个明月城城主为什么这么愿意相信自己,但是,他这个人却是让人感觉跟他相处很舒服。 反正不管怎么样,岳紫月决定,明月城城主的这个忙,她是帮定了。 因为两人速度再次加快,没走多久便已经看到了巡逻的侍卫。 岳紫月刚准备动手,明月城城主便率先出手了。 只见几道银色的光华闪过,那几个人便直接倒地再也没有了声息。 岳紫月忍不住对这个明月城的城主再次高看了一眼,原来他并不像是岳紫月想象的那样迂腐顽固,最起码能够用出暗器这样的武器,就说明他并不是一个拘泥于条条框框中的人。 两人一路走过去,岳紫月根本没有出手,而那些巡逻的侍卫也没有机会发出任何声音。 很快两人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大殿,大殿的门是大敞着的,大殿的里面有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正背对着他们站着。 当两人走进大殿的时候,大殿的门突然间关上了,而且那个人也突然转过身来。 岳紫月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虽然那人身披一袭黑色斗篷,上面的花纹很有男子气概,但是那个人转过身来的时候,却让岳紫月脑海里瞬间冒出了一个词来,那就是……娘炮! 面前的那个男人长得油头粉面,脸上还画着妖娆的妆容,一双妩媚上挑的桃花眼看起来却并非是先天形成,反倒像是故意为之。 尤其是那个男人,转过身来的一瞬间,岳紫月居然在她的身姿和动作上看到了一种风情万种的感觉。 岳紫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伸出一只手搓了搓胳膊。 “哥,你总算是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发现的,但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来得这么快。”那人说话也是捏着嗓子说的,声音尖细中透着一股妩媚。 “小冷,你为什么要拿走我的东西?你明明知道那个东西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是真的想要让我们手足相残吗?” 那个男子似乎被明月城城主的这句话刺激到了,眼底闪过一抹冷意,然后大声喊道,“今天这样的结果又是谁造成的?明明当初最应该继承城主之位的是我,却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让父亲把城主之位传给了你! 我们之间的兄弟情,早就在那个时候断的干干净净了,你如今又跟我说什么手足相残,你少拿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让我放了你,我告诉你,今天你必死无疑!” 明月城城主,闻言言底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苦,但是紧接着他又闭上了眼睛,只是几秒钟便又张开,眼底早已经没有任何情绪。 只是淡淡的说道,“小冷,我们从小和父亲一起长大,难道你就不知道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若非是父亲发现了,你和那些邪魔歪道勾结,他又怎么可能会把城主之位让给我?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吗?我告诉你,你做的很多事都露出了太多马脚,是父亲在一直给你收拾烂摊子,若非如此你早就被人抓住了,你还怎么可能会有今天? 那些邪魔歪道的功法,早就已经被十大门派的人禁止修炼了,你们到现在还一直执迷不悟,就不怕哪天被十大门派的人追杀吗? 你看看你现在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男不男女不女,真是丢尽了我们杨家人的脸!” 接着,岳紫月身上那玄尊巅峰的实力立即爆发开来,虽然那种气势还及不上杨冷,却也仍然让旁边的这两个大男人大吃一惊。 杨冷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眼底闪过了一抹冷意,紧接着手上的动作立即加快,那道攻击的气势也变得越来越强。 岳紫月见此,不得不用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功法,凤族的火凤啸天! 岳紫月之所以选择凤族的火凤啸天,是因为她发现那个杨冷居然是木属性,而杨渊却偏偏是个水属性,水生木杨渊的攻击若是真的和杨冷的攻击对上,他的水属性怕是会直接让杨冷的攻击变得更加强大。 而岳紫月的火属性可就不一样了,木生火,岳紫月的攻击若是和杨冷的攻击对上,那么杨龙的攻击便会加强岳紫月的攻击,如此一来,会直接把局势反转过来。 杨冷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攻击已经蓄势待发,不可能再收回来,只是他那双妩媚的桃花眼却是瞥了一眼岳紫月,眼底有杀意一闪而过。 终于,三道攻击几乎在同一时间脱手而出! “轰!”三道攻击撞在一起的时一瞬间,发出了一阵震天动地的声响,岳紫月感觉到,若非是自己保护的及时,自己的耳膜都会被震破。 虽然岳紫月和杨渊两人不过是玄尊巅峰的等级,但是因为他们是二对一,而且岳紫月还用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功法,再加上岳紫月的属性对杨冷的属性是有压制的,所以一时间三道攻击居然不相上下。 杨冷本以为杨渊的水属性可以对他的攻击有大幅度加成的,只是当他的攻击在吸收旁边的水属性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杨渊的水属性居然并非是简单的水属性,而是带着隐性的冰属性! 自己的木属性,在吸收了旁边的水属性之后,旁边攻击中隐藏着的冰属性却瞬间爆发,直接把他的木属性冻住了,虽然杨渊的等级不高,但是两人的等级相差也不算太远,杨渊全力攻击的情况下,杨冷的木属性还是被冻住了一小半。 ##第596章 不怕招惹 这样突发的情况,让旁边的岳紫月也心中一喜,本来他就在怀疑一个水属性的人,不管怎么说,攻击力也不会太高,然而杨渊却是坐在城主位置上这么长时间,让岳紫月有些意外,但是现在在看到杨渊的冰属性的时候,岳紫月便心中了然,他的属性就像是他这个人一般,柔和中带着一丝尖锐。 而杨冷那边却不太好了,不但没有让杨渊的水属性给他的属性加成,而且自己的一小半攻击还被杨渊的冰属性冻住了,再加上自己的木属性直接助长了岳紫月的火势,让岳紫月的攻击越发的灼热,眼看着自己这边的木属性,就要被岳紫月烧光,杨冷立即撤回了自己的攻击,然后朝着旁边退去。 “轰”的一声,岳紫月和杨渊的攻击直接打在了对面的墙壁上,而杨冷因为放弃了自己的攻击,直接被自己的属性反噬,有些内伤。 杨冷那双让人看着极不舒服的上挑的桃花眼,冷冷的瞥过杨渊和岳紫月两人,最终目光定格在岳紫月身上。 “小姑娘,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我劝你还是不要管的好,否则到时候引火烧身,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岳紫月轻嗤一声,“打不过就说打不过得了,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本姑娘能到现在这个等级,你以为本姑娘是被吓大的吗?” “你……”杨冷没想到岳紫月居然一点都不给他面子,顿时心中升腾起一股怒火。 只是在想了想后,杨冷狠狠的将怒气压了下去,然后仍然一副平和的样子说道,“小姑娘,你也看到我现在的等级了,在我们门派,像我这样的等级已经是垫底了,你应该很清楚,若是被我们铭派列为黑名单,那么……你的结果可想而知。” “嘁,有胆就来好了,本姑娘可从来没怕过谁,不过你们若是真的惹了本姑娘,哼……你们的结果也好不到哪儿去。” 看到杨冷,岳紫月就猜出来他现在所在的门派应该是通过阴阳调和而让人功力大增的门派,他们最常用的办法就是寻找适合被他们吸收的炉鼎,若是找到一个合适的炉鼎,就能直接把那个炉鼎的所有功力,全部吸收到自己身上。 而被吸收了所有功力的炉鼎,不是直接老死就是因为被吸收了所有功力之后,脆弱不堪的身体无法经受空气中玄力对身体的压力,直接爆体而亡。 这样的功法早就在很久以前就被十大门派联名禁止修炼了,若是被十大门派发现有人修炼这样的功法,那么十大门派必将会对修炼这部功法的人进行绞杀。 然而,杨冷在听到岳紫月这样的大放厥词之后,仰天大笑,笑声中不免带着浓重的讽刺意味,“哈哈……小姑娘,就凭你,你觉得十大门派的人可能会相信你吗?” 岳紫月再次轻嗤一声,“你还真是有够白痴的,你觉得没有些身份的人,能在二十岁的年纪就修炼到我现在这样的程度吗?” 岳紫月闻言,和杨渊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中均发现了一抹凝重,杨龙的这句话无疑泄露了一个秘密,那就是有十大门派中身份比较高的人在支持着他们。 “是谁?”杨渊皱眉问道。 杨冷闻言,终于收敛了脸上的笑,一脸阴寒的说道,“你们以为我会那么傻的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吗?哼,贱人,就算你有些身份又能怎么样,只要我今天能够杀了你,又有谁能知道你是死在我手里?” 岳紫月闻言,轻嗤一声,不屑的说道,“就凭你,根本不配做本姑娘的对手!” 说完,岳紫月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正是妖九! 妖九出来的一瞬间,便直接对杨冷使用了媚术,杨冷眼睛闪了一下,然后便直接放空。 杨渊在看到妖九的出现后,眼底忍不住闪过了一抹震惊,妖九的等级已经不是他能够探测到的了,而且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妖九是一头魔兽,而并非是一个人类。 在看到杨冷终于被迷惑住,岳紫月走上前去问道,“十大门派中,是谁在支持着你们?” 杨冷闻言,眼底闪过了一抹挣扎,看样子像是要挣脱妖九对他的束缚,妖九见此,再次加强了对杨冷的控制,杨冷眼底刚刚闪过的那么挣扎,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是凌云派的一个身份很高贵的长老,但是我们谁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那你们怎么知道他是凌云派的一个长老的?” “因为我们之所以能够发展的这么强大,都是靠着那位长老的关系,但是那位长老却从不对我们表明身份。” “他有没有什么特征?” “他……他的右手有六根手指!” 岳紫月闻言,没有再继续问什么,而是转头对杨渊说道,“城主大人,你如果有什么想问的,你就继续问吧。” 杨渊闻言,感激的说道,“多谢姑娘成全。” “城主大人不必客气,只要你能兑现之前所说的承诺就可以了。”岳紫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杨渊自然知道岳紫月所说的那个承诺到底是什么,笑着说道,“能为姑娘办事是杨某的荣幸。” 说完,杨渊便走过去问杨冷,“你在明月城里还有其他接应的人吗?” “有。” “在哪里?都有谁?” “都有……呃……” 杨冷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突然间戛然而止,杨冷的身体犹如被人从里面把血肉全部抽走,迅速的萎缩了下去,最终只剩下一张皮,软软的堆在地上,只是全程都没有一丝血流下,让人感觉无比诡异。 就在岳紫月和杨渊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杨冷的那张皮下突然间飞出了一团黑烟,那团黑烟给人一种极为邪恶的感觉,岳紫月在看到那团黑烟的时候,眼底突然间闪过了些什么,只是眼底那抹意外的神色转瞬即逝。 “哈哈……真是没想到啊,就凭你们两个玄尊巅峰的小菜鸟,居然也能把我逼到这个份上,好好的一个肉身,就这么让你们给毁了,我记住你们了,十大门派招收弟子的仪式过去之后,我会再来找你们算账的!” ##第597章 城主伤疤 说完这句话,那团黑烟直接消失在了原地,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甚至岳紫月两人都不知道那团黑烟飘向了何处。 那道黑烟消失之后,杨渊缓缓踱步走上前,伸手想要把杨冷的那张皮收起来,只是他的手还没碰到杨冷的那张皮,岳紫月却是直接阻止了他。 “别动,有毒!”岳紫月怕杨渊会一意孤行,直接把杨渊拽离了那里。 杨渊被岳紫月拽离了原地,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的看着杨冷的那张皮,眼底带着一抹痛苦。 “没想到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个亲人也已经离开了我,我不想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孤独的活着,我甚至曾经昧着良心放过了他,我也受到过良心的谴责,但是只要我想到这世上,我还有一个亲人,那么我就会觉得我的人生还是有希望的,但是现在……连我最后一个亲人也抛弃了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杨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小声说着,岳紫月闻言,也能理解杨渊的痛苦,却是为他感觉有些不值,“不,你可以有更多的亲人,只是你自己不愿意而已,接受新的情人就那么难吗?旧人已矣,城主大人还是不要再难过了。” 杨渊闻言,眼底再次闪过了一抹悲痛,“我年轻时候曾经受过一次伤,自从那次之后我就失去了生育能力,即便我城主府现在已经有三房妻妾,但是我却没有那个能力让她们给我生孩子了。” 岳紫月闻言,眼底闪过了一抹意外,原来如此! “对不起,城主大人,我不是故意要揭你伤疤的。”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城主大人,不如我们现在把这里处理一下,然后赶紧出去吧,刚才那团黑烟说过,他会在十大门派招收弟子的仪式过后,再回来找你麻烦,这件事我们要从长计议,这一次,绝不能再让他们这么轻松的跑掉了。” “魔族?难道魔族又复苏了不成?”杨渊在听到夏前军的这番话后,忍不住心底一阵颤抖,若是这件事真的和魔族有关的话,那么魔族不仅复苏了,而且他们的势力怕是已经蔓延得足够大,若是真的打起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岳紫月叹了一口气后,把自己之前不小心放出魔族的事,简单的叙述了一下,只是魔族既然已经出来了,他们就只能想办法应对,毕竟他们现在根本没办法找出魔族的所在。 “不过城主大人不必为这件事忧心,因为这件事,丹宗的太上长老已经知道了,我相信他应该会有办法阻止魔族的。” “就算是如此,等到十大门派招收弟子的仪式过去之后,魔族怕是会对明月城不利,到时候……” “城主大人放心,等到十大门派招收弟子的仪式过去之后,我会过来帮你。” 杨渊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动容,岳紫月三番两次的帮助他,他虽然答应了岳紫月以后听从她的差遣,但是岳紫月帮他的却都是救命之恩,让他有些受之有愧。 虽然岳紫月不过是一个小姑,但是他就是相信岳紫月能够做到,就像是这一次,还有刚才出现的那头魔兽,想来应该是玄帝了吧! 一个能够拥有一头玄帝魔兽的小姑娘,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平凡人。 “小姑娘,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你就能如此相助,我杨某在此立誓,终此一生听从小姑娘的差遣,如违此誓,魂飞魄散。” 岳紫月没想到杨渊是一个如此一言九鼎的人,不禁更加相信自己的眼光了,勾起唇笑道,“城主大人,相信你不会为你所做的决定后悔,既然城主大人愿意效忠于我,那么本姑娘便送城主大人一个大礼。” 说完,岳紫月的面前便出现了一头巨大的魔兽,那头魔兽跟杨渊的属性是一样的,拿出这头魔兽之前,岳紫月还心疼了一下,因为冰水双属性的魔兽实在是罕见,更何况眼前的这头魔兽,又是资质非常不错的一头,不过,既然杨渊已经是自己人,就算给他契约了,也不是浪费。 唐渊在看到岳紫月面前的那头魔兽的时候,立即摆出了一副要战斗的架势,只是她摆出战斗的架势之后,却发现这头魔兽居然温顺得像是一头已经驯化好的魔兽,眼底忍不住闪过一抹意外。 夏浅君在看到旁边这副架势之后,噗嗤一笑,“城主大人,你无需如此惊慌,这头魔兽是我已经驯化好了的,你直接契约就可以了。” 杨渊闻言,忍不住开始打量起眼前的这头魔兽来,眼前的这头魔兽是一头冰牙巨象,是一头冰水双属性的魔兽,这属性跟他居然完全契合。 杨渊曾经多次想要找到一头能够和自己属性契合的魔兽,只是他找到的那些魔兽不是等级太低,就是属性不符合,像眼前的这头冰牙巨象这样的魔兽是他想都没敢想过的。 他以前曾经想,只要能够找到一头玄幻等级的魔兽,就算是等级低一些,只要属性与他吻合就可以,但是即便是这么低的条件,他都没能找到一头。 惊喜来的太过意外,而且面前的这头魔兽,居然已经是玄尊高级,这么强大的魔兽,就算是属性与自己不太吻合,杨渊心里都能乐开花,但是现在这头玄尊高级的魔兽,属性居然与自己完全吻合,能够与这么强大的魔兽契约,杨渊已经开心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了。 “城主大人,不知道这份大礼你可喜欢?” 杨渊闻言,这才反应过来,拱手一拜,欣喜的说道,“喜欢喜欢,只是这样的大礼实在太重,在下受之有愧呀。” “没关系,都是自己人,晚辈以后还需要城主大人帮我办事呢,城主大人就不要再推辞了。” “哈哈……好,不过姑娘以后可就不要再叫我城主大人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不如叫你杨叔吧。” “好,姑娘觉得怎么顺口就怎么叫吧。” ##第598章 宛若开挂 “嗯,杨叔,你现在先契约吧,哎,看来我剩下的最后一颗丹药可能也要保不住了。”岳紫月忍不住哀叹道。 杨渊绝对是一个值得培养的人,虽然他身体上有些缺陷,但是他这个人既有领导才能,而且又有勇有谋,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的 “嗯?最后一颗丹药?”杨渊表示有些没有听懂。 “杨叔先契约魔兽吧,等到把魔兽契约了,我在跟你说。” “好!” 自己马上就要与眼前的这头强大,而且属性也与自己完全吻合的魔兽契约了,杨渊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杨渊终于开始跟眼前的这头冰牙巨象开始契约。 契约过程很是顺利,与冰牙巨象契约过后,杨渊一脸意气风发,刚准备和夏乾勋说些什么,却又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里一阵躁动。 杨渊感受了一下身体内的情况,却在瞬间大惊失色。 岳紫月以为杨渊出了什么问题,便立即问道,“杨叔,怎么了?” 杨渊闻言,忍不住仰天大笑道,“哈哈……真是没有想到,我要晋级了!” 岳紫月也没有想到这些高手来得会这么快,本来他想要把丹药给杨渊,然后让他找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安静的禁忌,却没想到他居然在契约了那头冰牙巨象之后就直接晋级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晋级,怕是会出问题! 只是,如今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岳紫月也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保下杨渊。 城主府广场上 天上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无数道雷电在劫云中噼里啪啦作响,黑暗中的那些人,时而亮时而暗,看起来诡异无比。 岳紫月为了确保安全,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然后悄然无声的把妖九放了出来,不过岳紫月却吩咐妖九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气息,这里的高手实在太多,若是真的被十大门派的人发现妖九是一头魔兽的话,怕是会有人见财起意。 不过不得不说,这种时候妖九的用处还是很大的。 杨渊的雷劫似乎跟普通人的理解有些不太一样,因为他是因为契约了冰牙巨象才突破了自身的瓶颈,再加上杨渊对于天地奥义的理解,也比其他人要深的多,所以所以他的雷劫看起来虽然一样飞力无穷,却并不像其他人的雷劫那样杀伤力巨大。 杨渊站在原地看着天上的雷云,居然直接在原地坐了下来,甚至还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冥想的样子。 第一道雷劫很快便下来了,带着无尽的威势,砸在了杨渊身上,杨渊的整个身形很快便被雷电包裹,雷电褪去后露出了站在原地的杨渊。 让人意外的是,杨渊居然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之前便是坐在地上,现在仍然是同样的动作,甚至连他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没有一丝变化。 在看到这样的情景之后,周围的众人忍不住一阵唏嘘。 “我的天啊,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他是开挂了吗?为什么我们门派的长老们在晋级旋地的时候死了一大片,但是这个人在雷劫下面居然还能保持一丝不苟,这老天也太不公平了吧?” “哎,这种好事咱们是羡慕不来的,我可是听说了,确实有这种雷劫的,只不过这种雷劫的触发概率太小,所以一直以来大家都认为没有,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够在这里看到,真是不枉此行啊。” “兄弟你听说的可就不太全面了,想要触发这种雷劫必须是对于天地大道领悟到了一定的境界才能够触发的,这种人,一百万个里面也未必会出现一个,今天见到了也真是实属今生有幸。” “能够对天地大道领悟到这样的境界的人,将来必然非池中物,看来这一次都不用等到考核过后,十大门派就要打起来了,哈哈……十大门派也真是的,每年招收弟子的时候都要打上几架。” ……………… 岳紫月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纷纷,又对杨渊高看了一眼,心底忍不住一阵窃喜,她现在是越来越佩服自己的眼光了,十大门派都争着抢着想要的人,如今却已经成了她岳紫月的手下,放在谁身上,都会骄傲一下下的吧。 正想着第二道雷劫也已经下来了,经过第一道雷劫的淬炼,杨渊身上的气息已经提高了一大截,如今这第二道雷劫上面的气息也是没有多大的杀伤力,反倒更像是在为杨渊淬炼身体。 这一幕看得周围众人一阵眼红,他们怎么都弄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对天地大道的理解,居然能够到达这样的高度,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啊,要是我进去的时候也能有这样的理解就好了,我就再也不用害怕这些雷劫了。” “做什么美梦呢,今生有幸能够见证一次就已经不错了,再说了你能不能晋级都还是回事,现在就考虑起怎么渡过雷劫了,是不是有点早?” “早不早的关你屁事啊?” “嘿……你他大爷的欠揍是不是?” …………………… 九道雷劫很快便过去了,连岳紫月都忍不住感叹,这样的雷劫还真是像挠痒痒一般,看看渡完雷劫的杨渊,还是之前穿的那一身衣服,还是之前的那一张一尘不染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刚刚度完雷劫的人。 只是还没等两人说上一句话,便有一群人已经围到了杨渊身边。 杨渊在看到这些人的时候,忍不住脸色大变,因为周围的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身份不菲,有一些是小门派的门主,有大门派的弟子,还有很多大门派的长老们,甚至还有一些平时连面都见不到的长老。 不过在想了想后,杨渊便了然,这些人怕是想要拉自己进入门派吧。 只是……杨渊的眼神若无其事地扫过了岳紫月的方向,岳紫月眼珠一转,然后立即冲进人群,跑到杨渊身边,然后双手拽住杨渊那副宽大的袖子,可怜兮兮的对周围人说道,“你们不要欺负我叔叔,我叔叔他现在刚刚晋级玄帝,身体还很虚弱,你们可不要趁人之危,现在就欺负他!” 周围众人闻言皆是一脸的气愤,看岳紫月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而且看样子还是杨渊的侄女,他们也就不好意思说些什么,毕竟他们可不愿意惹杨渊不高兴。 我相信以兄台对于天地大道的领悟,一定不是一个看重这些俗物的人,在我们凌云派,高手林立,而且武功心法更是多不胜数,以在下的眼光看兄台的属性怕也是很特殊,我相信在凌云派里,兄台一定能够找到一部适合自己的心法,兄台若是想要更进一层,最好的去处就是我们凌云派。”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因为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所说的确实是真的,十大门派中最顶尖的三个势力,一个是丹宗,只是丹宗是炼丹师的天下,虽然丹宗里面也有无数高手,但是绝大多数都是用丹药培养起来的,这样的高手相比于这些凭着自己的实力成为高手的,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另一个则是梦泽居,只是梦泽居几乎从来都不活动于外界,即便是已经感觉到明月城这边有人晋级玄帝,却也没有人出来招揽。 还有一个就是凌云派了,凌云派可以说是所有武者最向往的地方,凌云派里,不仅高手如云,而且武功心法的质量也比其他门派的高明许多,然而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凌云派和丹宗有着联盟关系,丹宗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把丹药卖给其他门派的,凌云派则是唯一的一个丹宗愿意卖丹药的门派。 据说丹宗和凌云派有一个契约,那就是丹宗把他们的丹药低价卖给凌云派,但是凌云派要在丹中有危难之时出手相助。 虽然不知道这个传言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凌云派的人比其他门派的人要幸福的多倒是真的。 一群人全都眼巴巴的看着杨渊,杨渊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他现在已经不能自己随意决定去处了。 岳紫月见此,立即站了出来,只是一只手仍然在牵着杨渊的袖子,一脸娇怯怯的说道,“你们谁也不许把我叔叔拐跑,叔叔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大家在听了岳紫月的这一句话后,根本没有把岳紫月的话放在心上,第一个说话的那个老者像是逗小孩子一样的说道,“小姑娘可不要胡闹,你叔叔他自然会有自己的想法。” “我才没有胡闹呢,我叔叔以前可是答应过我,我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哼,你们这群老头子,还是不要再妄想着把我叔叔拐跑了。”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傻眼了,一个个眼巴巴的看向杨渊,杨渊见此,笑着说道,“我这个侄女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所以我已经下定决心我侄女去哪里,我以后就去哪里。”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纷纷把目光转向了岳紫月,所幸的是岳紫月可以用空间隐藏自己的修为,所以众人在感受了一下岳紫月的等级后,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发现岳紫月如今是何等级。 刚才说话的那个老者已经没脸再跟岳紫月说话了,灰溜溜的躲在后面,之前那个凌云派的人想了想后,又立即上前说道,“小姑娘,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一起参加十大门派的弟子选拔,我觉得只有经过选拔的人才能够在一个门派里不被任何人歧视,你觉得呢?”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凌云派的长老,确实给岳紫月的感觉是最好的,他不是一个用资源来收买人的人,但是却是更加让人愿意信服。 ##第599章 参加十大门派的弟子选拔 “这位叔叔,我确实很想要参加十大门派的弟子选拔,但是我叔叔却不能提前进入你们门派,必须要等到我经过了十大门派的弟子选拔之后才能再决定去处。” 那人闻言只是勾唇一笑,然后淡淡的说道,“这都没关系,只是小姑娘要记得我们凌云派,不过报名时间已经快要截止,不过本长老倒是可以卖给姑娘一个人情,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把你的基本信息给本长老,然后本长老在回去的时候替姑娘报一下名,姑娘就可以在明月城多留两天时间了。” 岳紫月闻言,眼睛不禁一亮,他正愁着剩下这短短的时间,她怕是来不及再感受一下传送阵的力量,就必须要去金陵城报名了,而金陵城是一个大城池传送阵的周围,是不允许有闲杂人等驻留的,所以夏天君如果想要在金陵城里感受传送阵的力量,有些不太可能。 不过有了这个长老的帮忙下,岳紫月可以在明月城里多留两天时间,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天时间,也足够岳紫月的空间之力升级了。 “这位长老,你说的可是真的吗?如果你真的可以帮我报名的话,那我就决定加入你们凌云派了,哈哈……” 其他人在听到岳紫月说的这句话后,虽然也想说他们也可以帮忙报名的,但是有凌云派的长老在前面,他们这些比不上凌云派的门派长老,也不敢公然和凌云派的长老竞争。 “那就恭候小姑娘的佳音了。” 岳紫月闻言勾唇一笑,然后转头对其他人说道,“本姑娘和叔叔已经决定好要去凌云派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关夫人,您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这位姑娘明明已经答应了,我要进入凌云派,你这是在公然抢人吗?” 凌云派的那个长老,深知眼前这个关夫人的为人,她在丹宗与宗主有些亲戚,在丹宗里嚣张跋扈惯了,再加上当中在十大门派的超然地位,这个关夫人便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和他们有着联盟关系的凌云派。 “时长老,你这话说的可就错了,这位姑娘毕竟年轻,被你几句话就忽悠了也是正常,但是,我觉得这就有些不公平了,毕竟这位姑娘还不知道丹宗的强大,我只是给这位姑娘多一个选择的机会,可不是公然和你抢人。” “你……”两大门派之间的竞争,其他门派的人自然是插不上嘴的,一时间场面居然陷入了一片安静。 岳紫月见此,眼珠转了转,然后嘴角一勾,走上前来说道,“姐姐,原来你是丹宗的人啊,我以前听过丹宗,一直梦想着能进入丹宗呢,但是我却从来都没有机会接触到丹宗的人,就算接触到了,他们也不会要我。 我没有一点炼丹的天赋,就算是进了丹宗,怕也是一个无用之人,所以,为了不给当丹宗抹黑,我还是不去了。” 那个妇人闻言,笑着说道,“小姑娘没有炼丹天赋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有你的叔叔在当中给你顶风遮雨,丹宗里便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你,既然你知道丹宗有多强大,难道你就不想进去看看吗?” “可是我就算进了丹宗,也学不到任何东西,还不如在凌云派,虽然我炼丹天赋不强,但是我等级可不弱哦!” 说完,岳紫月身上玄尊巅峰的气息立即爆发开来,惊得在场所有人一阵精神恍惚。 任他们想破脑壳,也没想到,夏钱军这样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居然有玄尊巅峰的等级,这样的资质,就算是十大门派的佼佼者们,也未必能够在这样的年纪达到这样的高度! 岳紫月现在还不能进入丹宗,但是她现在也不能把丹宗的人给得罪了,毕竟自己之后还是很有可能会去丹宗的。 “天啊,这是一个真正的天才,真是一对变态的叔侄俩,不管他们进入哪个门派,都必然会成为门派的重点培养对象。” “哎,谁说不是呢?只是可惜了咱们这些小门派是养不起这两尊大佛的,但是用来培养他们两人的资源,咱们就出不起,更不要说门派里若是有这样天赋高强的人,必然会被大门派惦记上,现在就算是他们想要进入我们门派,我们也受不起了。” “是啊,我有一种预感,他们两人的成就一定不止于玄帝,说不定他们能够到达传说的玄神,以后这两个人可千万不能得罪了。” “兄台言之有理……” 然而当那个妇人在感受到夏前轩身上爆发出来的玄尊巅峰的气息时,脸上立即闪过了一片狂喜,走上前来,抓住夏晴萱的双手,然后激动的说道,“小姑娘,丹宗就是最适合你生存的地方,因为没有其他门派有那么多的资源来培养你,你若是想要到达更高的等级,就必须要来我们丹宗!” 然而,听了那个妇人的话后,凌云派的那个长老立即走上前来,不悦的说道,“关夫人,你这样说就未免太过分了吧?小姑娘想要去哪里,是她的自由,官夫人还是不要强人所难的好。” 说完这句话,凌云派的那个长老又转头对岳紫月说道,“小姑娘,光靠资源堆起来的等级是不稳定的,所以你若是想走到更高的地方,不仅要有资源的培养,而且还要有适合你修炼的功法。 最重要的是在凌云派有适合你发展的土壤,凌云派里可以说是高手如云,天才弟子更是多不胜数,只有这样竞争激烈的环境,姑娘才可以更好的修炼,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顺境是永远无法造就高手的!” “时长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是认为我们丹宗不如你们凌云派?”关夫人一脸怒气的质问道。 凌云派的时长老立即转过身来,拱手一拜,眼底却没有任何恭敬的神色,只是淡淡的说道,“关夫人,在下可没有这个意思,在下只是认为丹东更适合炼丹师,若是想要追求更高等的武道,那便是凌云派更加合适。” 关夫人闻言,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反驳,只好说道,“时长老这句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丹宗确实适合炼丹师不错,但是我们丹宗也有很好的功法,也有很多天才弟子,更是高手如云,不下于你凌云派,你所说的那种环境我们丹宗也有,如何就比不得你凌云派了?” 时长老闻言,忍不住挑眉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每一届的十大门派竞技大赛,丹宗从来都没有拿过第一名?反倒是我们凌云派,从有了十大门派竞技大赛开始,就一直都是第一名!” 时长老的这句话可以说是赤裸裸的鄙视了,关夫人被时长老的话气的胸脯起伏不定,抓着岳紫月的双手,居然都开始暗暗用力,甚至指甲都已经陷入了岳紫月的肉里。 那个关夫人怎么也没想到,本来很有可能会进入丹宗的天才弟子,如今看来,倒是很有可能会进入凌云派。 只事关夫人,却仍然没有死心,勉强扯出一抹笑,给岳紫月赔了个不是,“小姑娘,真是对不起,我一生气就下手不知轻重,希望你能原谅我,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这瓶驻颜丹就送给你吧。 不过,小姑娘,在我看来丹宗还是最适合你的,男人有男人的修炼方法,我们女人就要找到适合我们自己的修炼方法,凌云派确实好,但是那里未必就是适合姑娘修炼的环境。” 岳紫月闻言,假装思索了起来,时长老见此,立即反驳道,“强者之路都是一样的,姑娘,若是你想变强,凌云派一定会是最适合你的。” 关夫人闻言,本就脾气火爆的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气,大声吼了起来,“时唯,你今天就是故意和老娘过不去,是不是?想打架吗?” “打架又如何,若是关夫人想要打架,在下奉陪就是!只不过,关夫人若是打不过在家,可别回去哭鼻子。”时唯丝毫不退让的说道。 时唯话落,在场的众人立即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关夫人气的俏脸通红,她确实有那个心思,她假意和时唯打一架,然后回去告状,就说自己被他欺负了,却没想到她的这点小心思,居然被时唯当场拆穿,这让她感觉有些下不来台。 关夫人见此,也没脸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一甩袖便直接离开了。 离开之前,关夫人还撂了一句狠话,“时唯,你给我等着,哼,和老娘作对,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奉陪到底!”时唯对着关夫人离开的方向拱手说道。 岳紫月见关夫人终于离开了,忍不住心中一喜,她本来以为自己想要摆脱这个关夫人,还需要费一番口舌,却没想到这个关夫人居然这么没有耐心,几句话而已,就直接被气跑了,这种人若是没有强大的背景,恐怕很难在丹宗这样的大门派混下去。 时唯见关夫人终于离开了,便又转回身来,对岳紫月说道,“姑娘,不知你之前所说的话可还算数?” 岳紫月拍着胸脯说道,“长老放心,本姑娘说的话自然算数,不过能不能通得过凌云派的考验还尚未确定,还是不能过早下定论。” 在听了岳紫月的话后,时唯轻笑道,“哈哈……你姑娘这样的天纵之资,想要进入凌云派,自然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只要姑娘进入凌云派,本长老便个人送你一件防御法器,算是给你的见面礼吧。” ##第600章 长老赠宝 “哈哈……时长老,那你的这件防御法器,本姑娘可就要定了,到时候你可不要赖账啊。” “好。” 接着,岳紫月三人便将其他人打发走,然后便直接进了城主府的密室。 密室中 时唯居然直接把她说的那件防御法器拿了出来,递给岳紫月,“姑娘,如今这件事闹得这么大,丹宗的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本长老送你这件法器用来防身,不论如何,凌云派都不会让姑娘受到任何伤害。” 岳紫月接过时唯递过来的那件防御法器,发现那是一面小小的镜子,在那面镜子到了自己手中之后,那面镜子居然自发在自己手上破开了一道小口,一滴血滴进了那面镜子上,瞬间不见了。 看到这样的情况,岳紫月忍不住一阵惊慌,然而,很快脑海中便出现了那面镜子的所有信息。 原来这面镜子叫做乾坤镜,只是一个单纯的防御性法器。 只是在看到接下来的这面镜子的功能后,岳紫月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面镜子在契约之后,便可以自发的为主人挡下三次致命攻击,能够抵挡的最强攻击居然是玄神巅峰! 而且这面镜子完全不用主人自己操控,也就是说,就算是攻击自己的人的速度再怎么快,这面镜子也能瞬间发动,会自己荡去那道致命的攻击。 这样的法器就算是在十大门派里,也绝对是炙手可热的,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凌云派的长老,居然把这么重要的法器这么容易就给了自己。 自己何德何能,能够得到这个长老的如此青睐? “长老,这个东西我不能要,实在太贵重了……” 时唯却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淡淡的说道,“姑娘,你都已经和这个法器契约了,所以它已经是你的了,我只是希望姑娘能够看到我们凌云派的诚意,我们是真的希望姑娘能够加入凌云派的。” “好,时长老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如此重宝,晚辈还是受之有愧,晚辈便以这瓶灵水作为回礼,送给时长老吧。” 说完岳紫月从空间里拿出一瓶灵泉水,递给时长老。 时唯并没有认为岳紫月能够拿出多么珍贵的宝物,毕竟岳紫月只不过是一个小城池的城主的侄女,身份算不上有多金贵,再加上明月城不仅小而且还很贫瘠,更不可能会有什么宝物。 时唯离开后,杨渊一脸如释重负的说道,“浅浅,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你了,不过你真的要进入凌云派吗?” “当然,要不然我也不可能会答应他,我去凌云派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我怎么办?不会真的要跟着你进入凌云派吧?” “杨叔你就还留在明月城吧,顺便帮我照看着旁边的凤凰古城,只要凤凰古城里面有了异动,就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虽然凤凰古城里已经有了封家老祖,但是,岳紫月却仍然不怎么放心,而且,岳紫月更多的是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若是把人都带进门派里,再想出来,怕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好,只要浅浅有需要,就直接跟我说就好了。” 岳紫月把所有事都跟杨渊说清楚之后,又给杨渊留下了一大堆资源,这才火急火燎的朝着传送阵的方向跑去。 不过,岳紫月是在易容成了城主府的一个侍卫之后才离开的,她不知道丹宗的那个关夫人离开没有,所以还是小心点为妙。 没有多久,岳紫月便已经到了传送阵外面,装成一个守着传送阵的侍卫,在传送阵外面坐了下来,还操着一口粗糙的嗓音,大大咧咧的说道,“我去他个龟儿子的,这么大半夜的,让老子来守传送阵,真tm不是人干的活。” 坐下来后,岳紫月直接把头靠在传送阵外面的一块大石头上,看在别人眼里,岳紫月很快便睡着了。 只是,此时的岳紫月实际上并没有睡着,她用空间将自己笼罩,然后便陷入了修炼中。 让岳紫月惊喜的是,因为这座传送阵比之前岳紫月接触到的所有传送阵都要精密而杨大,所以在这么近距离的感受传送阵上面散发出来的气息,岳紫月的空间属性增长的飞快,按岳紫月自己的估量,应该到天亮就能够晋级了。 一夜过后,岳紫月美美的将空间收了起来,然后一脸精神振奋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就在这时,从远处走来一队城主府的卫兵,在看到岳紫月现在这个样子的时候,那个领头的卫兵便走了过来怒气冲冲的说道,“你是哪个队伍的?怎么在传送阵外面睡着了?如此消极怠工,怎么对得起城主抚养你的愤怒,来人,把这个目无法纪的卫兵给我抓起来,然后送到执法部,给他一笔遣散费,然后让他离开吧。” 岳紫月听那人的话,听得一脸蒙,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杨渊终于来了,走过来后直接对那个卫兵首领说道,“这个卫兵是本城主新聘用的,昨天也是本城主让他来这里守着的,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就好了,这件事本城主亲自来处理。” 那个卫兵首领一听岳紫月居然是他们城主大人亲自聘用的,虽然心里还有些不服,但是却也不得不听从杨渊的命令,拱手一拜,然后便带领着其他人到传送阵周围守着了。 岳紫月见此,笑着走上前说道,“杨叔,我可是差点就领了你城主府的遣散费了。” 杨渊知道岳紫月是在消遣他,也一样开玩笑的说道,“你若是想领遣散费,那就把城主府一起领走吧。” “哈哈……这次还真的要感谢杨叔了,经过昨天一晚上的修炼,我已经领悟的差不多了,不知道杨叔在明月城还有没有其他事?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那不如陪我一起去参加十大门派招收弟子的仪式吧。” “哈哈……我正准备跟你说这件事呢,就算我不进入十大门派,这次也是要去金陵城一趟的,毕竟我们明月城也有一些弟子要参加十大门派招收弟子的仪式,而明月城必须要有人去保护他们,所以我这个城主还是责无旁贷的。” 岳紫月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那就正好了,等我去收拾一下,然后我们马上出发。” “好。” 一行人没有多长时间便出发了,在进入传送阵的一瞬间,岳紫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铺天盖地的空间之力朝着自己的身体涌来,身体犹如一块已经被晒得干扁的海绵,突然之间遇到水便直接吸收个不停。 而正在忙传送阵的卡槽里放灵石的杨渊却是一阵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需要放一百块灵石传送阵就能够直接启动了,但是今天他如今已经放了四五百块灵石了,传送阵却仍然启动不了,而且传送阵上面散发出来的光芒,居然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散,这是什么情况?! 正当他准备带着人从传送阵里走出来的时候,却突然看到岳紫月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一种七彩的光芒,那种光芒居然与传送阵的光芒合二为一,若非是因为他细心,居然都不能发现。 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的在看着旁边瞎捣鼓,却不知道为什么传送阵一直都没能启动。 杨渊的脑海里极快的转过了无数个可能,最终还是决定等着岳紫月醒来。 此时的岳紫月正处于一种玄妙的状态中,那么多的空间之力朝着自己身体涌来,让岳紫月本来就已经晋级的空间之力,再次水涨船高起来,而且岳紫月对于空间属性的领悟也开始慢慢增加。 一直到两刻钟后,岳紫月终于从那种玄妙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看到还在一直不停的朝着传送阵的卡槽里放灵石的杨渊,再加上光芒已经暗淡了很多的传送阵,岳紫月似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清了清嗓子,然后有些歉意的说道,“杨叔,这个传送阵是怎么了?”因为考虑到还有其他人在场,岳紫月只能这么问。 杨渊一脸欲哭无泪的抬起头,眼底带着一抹淡淡的委屈,“传送阵,因为使用时间太长,上面的空间之力已经有所消损,所以只能不停的朝传送阵的卡槽里面放灵石,才能够将维持传送阵上面的空间之力,没关系的,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够完成了。” 周围的明月城弟子们在听到岳紫月终于说话的时候,其中一个男弟子便忍不住惊讶的说道,“这位姑娘,没想到你在传送阵里面还能睡着,在下真是佩服。” “是啊,姑娘,你是因为昨天晚上因为修炼到太晚没有睡好吗?” 岳紫月闻言,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然后笑嘻嘻的说道,“不是,我这不是因为要去金陵城参加十大门派的弟子选拔了吗?激动的一晚上都睡不着,这才一进入传送阵便睡着了。” 岳紫月听了杨渊的话,大致能够猜出来杨渊眼底为什么有一抹淡淡的委屈,想来自己应该是沉入修炼的时间太长,杨渊一直在往传送阵的卡槽里面放灵石,怕不会是一个小数目。 “咳咳……杨叔,修复传送阵大概需要多少灵石?” 杨渊闻言,脸上一片严肃,“你真的想知道要用多少灵石吗?” “嗯。”岳紫月一脸真诚的点了点头。 ##第601章 培养弟子 传送阵被弄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她,消耗的灵石自然要算在她的身上。 “大概……一百万块灵石吧!”杨渊看似一脸轻松的说道,然而她的眼底却是闪过了一抹肉疼。 岳紫月闻言,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她,眼底还是忍不住闪过了一抹意外,刚才那么短的时间,自己居然就已经消耗了这么多的灵石,天啊,她……要养不起自己了! “呵呵……要这么多啊,那杨叔这次还真是破费了,不过杨叔放心,这些灵石会回来的。”岳紫月虽然很心疼,消耗了这么多的灵石,但是,杨渊那么舍得往传送阵里面送灵石,也是经过了很激烈的思想斗争吧。 “希望如此吧,叔叔身上的灵石已经所剩无几,等到去了金陵城,还希望小浅能借给叔叔一些灵石。” “哈哈……我们叔侄俩有什么借不借的,浅浅送叔叔一些就好了。” 说完岳紫月从空间里拿出一枚空间戒指递给了杨渊,然后讨好的说道,“叔叔,这个戒指里面有五十万灵石,你先用着。不过这已经是浅浅的大部分家产了,去了金陵城就只能靠叔叔你了。” 岳紫月拿出那枚戒指的时候,旁边的明月城弟子们的眼底皆是闪过了一抹浓浓的震惊。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说些什么,虽然不知道这个城主的侄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城主说是他侄女应该就是吧,想来城主的侄女应该也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要不然怎么可能会随便就拿出来五十万灵石? 杨渊见此,眼底的那抹委屈终于平复了一些,从岳紫月手中接过那枚戒指,神识淡淡的朝着戒指里面扫了一下,然而下一秒,杨渊的眼底便出现了一抹惊讶,在看向岳紫月的时候,眼中是满满的感激。 那戒指里面确实只有五十万灵石,但是其他宝物却是多不胜数,虽然大部分都是用来培养面前的这批弟子的,但是即便如此也让杨渊感激不已了。 明月城若是想要在十大门派招收弟子的仪式上脱颖而出的话,就必须要好好培养面前的这一群弟子,但是以明月城现在的财政支出来看,成员若是想要培养眼前的这批弟子,就必然要拿出来一大部分灵石,但是如果拿出这么多灵石来培养这些弟子,那么明月城用在其他方面的灵石就要大大缩水,再加上明月城很多偏僻的地方,经常会有天灾,若是没有灵石的补给,那会因此死很多人。 但是岳紫月现在给他的这些资源,却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这批弟子中有几个资质很不错的,他本来想要好好的培养他们,但是奈何自己囊中羞涩,虽然有心,却是无力。 那个戒指实际上是岳紫月用来放一些已经用不着的东西的,比如一些低阶的武器功法,还有丹药药材之类的,不过虽然自己现在用不着了,但是城主府的这些弟子们却是正好能用得上,岳紫月自然愿意送这个顺水人情,便直接把这个戒指送给了杨渊。 接着,人群中便发生了一阵混乱,一群人居然都在朝着他们这边涌来,岳紫月见此,直接放出了夜魔,然后带着他们所有人直接飞离了原地。 那些朝着岳紫月等人涌来的人群,直接摔成了一团,很是滑稽。 当他们发现岳紫月等人不见的时候,便朝着天空中望去,发现岳紫月等人早已经看不见身影。 “卧槽,他们是属泥鳅的吗?居然这么容易就让他们给跑了。” “谁说不是啊,我爹可是给我下了命令,必须要勾搭到那个城主的侄女,要是勾搭不到,我爹就要打死我,呜呜……” “我呸,你以为人家一个玄尊巅峰的女天才会看上你这样的猪头?少在这里痴心妄想了。” 此人一出,周围的其他人也都附和。 “就是,看你长得那个样子,跟个猪头似的,而且还笨得要命,人家姑娘能看得上你才怪。” “哈哈……不过是一个暴发户而已,还想勾搭到天赋那么好的女孩子,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然而听着众说纷纭,刚才说话的那个男子也不服气了,“我勾搭不到,那你们就勾搭得到了,你们如果能够达得到人家姑娘,为什么还要躲着你们呀?” 此人这话一出,瞬间犯了众怒。 “卧槽,小子,你找死是吧,我爹可是秋黎国的国王,敢如此对本王子说话,看老子不打死你!大家都给我揍他,揍死了算本王子的。” 众人一听这话,有了冤大头在前面顶着,他们自然也不会手软,拎起拳头便朝着那人的身上打去,打得那人直哀嚎。 不过让这一切发生的始作俑者,岳紫月一行人却是已经来到了一家客栈门前。 他们去的是一家比较小的客栈,因为在经过了刚才那件事之后,岳紫月突然间意识到,他们很有可能在金陵城已经众人皆知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最好是选择低调一点。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已经找了十几家客栈,却没有一家客栈有空闲房间的,虽然早就已经意识到了这种情况,但是真正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岳紫月还是不免有些无奈。 最终,无奈之下,岳紫月和杨渊商量一下后,便决定带着人出城找个地方搭几个帐篷凑合一下,却没想到他们才刚刚准备朝着城外的方向去,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队人。 “呵呵……小姑娘你好呀,真是没有想到,我们居然会在这里相遇,相遇即是缘,我们正巧在城中心定下了一间大酒楼,还有很多空闲房间可以住,不如你们去我们那里一起住吧。” 来人正是关夫人,此时关夫人带着一群人,挡在岳紫月等人的面前,看他们的样子虽然和善,但是岳紫月却是知道他们这一群人可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路上的行人在看见一群穿着丹宗的标志性衣服的人的时候,皆是忍不住停下来围观,再加上路上行人多不胜数,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岳紫月和那些丹宗的人,便被一大群人围在了中间。 ##第602章 住所 岳紫月没想到丹宗的人会这么快找来,却也很快调整了表情,笑着说道,“这位漂亮姐姐,我们又见面了,去你们那里确实很好,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凌云派的时长老去他们那里住,漂亮姐姐真是不对不起,做人不能言而无信,若是我去了你们那里,凌云派的时长老他会对我很失望。” 关夫人闻言,眼底莫名的闪过了一抹煞气,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事还历历在目,关夫人周围的人在感受到官夫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抹煞气后,都忍不住退后了一步,他们可不希望关夫人生气起来拿她们发火。 不过岳紫月这样一说,周围人便立即一阵哗然。 很多人虽然都不知道岳紫月的身份,但是在听了两人的对话之后,大家都能够隐约猜得出来,丹宗和凌云派两个大门派居然在同时争一个小姑娘。 他们何时见过两个大门派同时争一个弟子的,只要有其中一个门派向他们伸出橄榄枝,他们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更不要说上两个大门派去争了。 大家不禁开始对岳紫月好奇了起来,这小姑娘一定在某些方面有着绝高的天赋,否则是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的。 只不过瞬间,关夫人身上的气息又被她收了起来,然后继续摆出一张笑脸,“小姑娘,不过是换个地方住而已,又不是什么违背原则的事,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不不不,漂亮姐姐,正所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虽然我不是大丈夫,但是修武之人必须重诺,否则武者之心便会产生瑕疵,我本身不精通其他方面,若是我的武者之心在产生瑕疵的话,那么我这一辈子也就算毁了。” 岳紫月说的一脸委屈,然而心里却是笑开了花,她不过是扯了一个谎而已,却还把这件事说得这么严重,关夫人怕是再怎么想要拉拢岳紫月,也不可能再强迫她了。 “哼,鬼才相信你们,话不投机半句多,时长老,告辞!”说完关夫人便带着人离开了。 时唯见此,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来对岳紫月说道,“姑娘跟我一起去驿站吧。” 在外人面前,他们不能像是之前那样显得太过亲密,时唯是十大门派招收弟子仪式的评委之一,若是显得太过亲密,到时候难免会落人口实,万一被人说成循私舞弊,可就不太好了。 岳紫月闻言,也是松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是,多谢长老为我们安排住处。” “不必客气。” 看见人都离开了,周围的众人也全都散开了,只是在大街上发生的这件事很快便扩散开来,几乎大街小巷的所有人都在讨论刚才的这件事,也有一些人是知道内情的,知道岳紫月是因为自身的天赋逆天,这才得到了两大门派的青睐。 本来这件事没有什么的,只是当这件事传到了有心人的耳朵中,那就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时唯是十大门派之一,凌云派的长老,所以私人在金陵城中有一处宅院,他自己则是住在门派安排的地方,正巧这处宅院现在空着,便让岳紫月一行人住了进来。 而且这间宅院建立的地点距离十大门派的长老和弟子们聚集的地方不是很远,走路大概只要两三分钟便能过去,很是方便。 让岳紫月有些意外的是,这间宅院并不像普通的宅院那样,只要锁上就可以了,这间宅院并不是用普通的锁锁上的,而是用阵法将这间宅院笼罩起来,想要打开阵法就必须要有一枚特制的玉牌,无需操作便能直接进入,相对来说倒是安全的很。 安排好其他人之后,时唯对岳紫月两人说道,“浅浅,你们就先住在这里吧,你们住在这里,我也能安心一些,若是有丹宗的人过来,你们千万不要给他们开门,我会时刻注意着你们这里的情况,稍有异动我就会过来,这点你们不必担心。” “长老,真是太麻烦你了,不仅给我们安排了这么好的住处,而且还要让你如此费心,晚辈真是过意不去。” 岳紫月也没有想到,时唯居然为了他们能够做到如此地步,也怪不得他能在凌云派这样的大门派里,都能做到现在这样的高度了。 时唯确实蛮不在意的说道,“浅浅不必介怀,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若非是我们凌云派和丹宗抢人,丹宗的人也不可能会把你们惦记上,不过,我最看重的还是姑娘和你的叔叔都能进入我们凌云派,这样一来,我们凌云派就又多了两大强将。” 想到岳紫月和杨渊两人如果都进入凌云派,他一定会得到圣尊的嘉奖,说不定圣尊一开心就会把他心仪已久的那把长剑给了自己,想到这里,时唯便忍不住一阵激动,不过他最开心的还是岳紫月和杨渊这两个有着极高资质的人,能够进入凌云派,说不定他们两个能够到达传说中的那个等级。 “能得长老如此看重,是我们的荣幸。哦,对了,时长老,我报名的事应该都解决了吧?” “这是自然。” “多谢时长老。” “浅浅跟我就不必客气了。” 杨渊见两人终于不说话了,便走上前来说道,“时长老,一会儿我们想要在金陵城里转一下,不知道您可有什么安排?” 时唯想了想后,有些歉意的说道,“抱歉,这次我可能陪不了你们了,因为仪式快要开始了,所以需要我们这些长老做的事还有很多,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你们若是想要出去逛一下我可以让弟子陪你们,你们放心,只要有我的地址在,丹宗的那些人就不敢对你们怎么样。” “好,时长老去忙自己的事就好,众目睽睽之下,丹宗的人不敢对我们怎么样,时长老就不必如此挂心了。” “好,那我们就先告辞了,祝你们在金陵城里玩的愉快。”说完,时唯便带着弟子们离开了。 ##第603章 空间属性晋级 时唯离开后,明月城的那些弟子们也都安置好了房间,他们几乎都是第一次来金陵城这样的大城池,免不得会对外面的花花世界好奇。 “城主大人,带我们出去转转吧,我们都是第一次来金陵城,对这里还不熟悉,若是我们自己出去,怕是会在这里迷路。” “对啊,城主大人,我爹给我准备了些钱财,说让我在金陵城买一把自己用的顺手的武器,就算最终没能进入门派,能得一把好武器也是不错的。” “对,我想买一些丹药,听说所有参加挑战的弟子几乎都会受伤,所以最好在之前就背上丹药。” …………………… 杨渊闻言,忍不住看了岳紫月一眼,然后便对众弟子们说道,“出去是要出去的,但是在出去之前先把资源分配一下。 本城主在来这里之前,便给你们准备好了一些资源,每个人都有份。” 说完,杨渊便把岳紫月送他的戒指中的一些是和面前这些弟子们用的资源拿了出来。 那些资源拿出来之后,堆成了一个小山,那些弟子在看到这些资源的时候,一个个的都傻了眼。 那些资源是他们以前见都没见过的,更何况还是这么大一堆。 “是,城主大人放心,能够得到您这样的栽培是我们的荣幸,我们绝不会背叛明月城,更不会背叛城主大人和明月成的朋友们。”一个看起来很讲义气的小胖子站出来说道。 “说的太对了,谁敢背叛明月城,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另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也站出来说道。 接下来,明月城的弟子们便将那些资源全都分了下去,几乎已经没有人在缺少什么东西了,不过,因为接下来还要继续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所以必须要熟悉一下附近的情况。 岳紫月因为考虑到他们之前和丹宗闹过不愉快,明月城的弟子们若是碰到丹宗的人,怕是会被他们针对,所以岳紫月只好和杨渊两人带队。 他们住的地方距离城中心没有多远,所以只是走了几分钟的路,几人便已经到了金陵城的繁华地带,看着一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岳紫月一行人,也终于感受到了金陵城的繁华。 岳紫月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如此繁华的城池,不过看在岳紫月的眼里,却也不过只是比那些小城池的人和店铺多了些,并没有太多不同。 因为一行人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买,所以在金陵城城里转了一圈,然后又去了举行仪式的地方看了看,便又回去了。 回去之后,杨渊让大家都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在最后的时间里努力修炼,争取在十大门派招收弟子的仪式上,获得一个好成绩。 等到杨渊将那些弟子都安排好之后,这才去找岳紫月。 岳紫月正在等着杨渊,看到杨媛过来了,便走上前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杨叔,之前那件事真是谢谢你了,能够忍痛拿出那么多灵石来给我败家。” 杨渊闻言,叹了一口气后,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怎么能叫败家呢?不过是被你吸收了而已,不过我也没想到你一次性居然能吸收那么多,难怪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到达如此的高度,原来也是有原因的。” 岳紫月闻言,显得更不好意思了,“嘿嘿,杨叔,我相信你应该也猜出来了,我身上拥有空间属性,所以在进入传送阵之后一不小心就把传送阵上的空间属性给吸收了,而且,我现在的空间属性已经晋级了,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来得及理顺,还不清楚我的空间属性到底晋级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哈哈……原来如此,我就知道你这个小丫头肯定不简单,看来我并没有认错主人,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将来一定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杨渊之前就觉得岳紫月很不简单,却没想到岳紫月居然连这么稀有的空间属性都能拥有,而且,他还不知道岳紫月是否有其他属性。 一般情况下,拥有双属性的人就已经算是天才了,拥有三属性的人就可以说是天纵之资,而目前他知道的,岳紫月拥有的属性就有三种,但是他总感觉这三种属性并非是岳紫月的所有属性。 “哈哈……多谢杨叔夸奖,不过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再出去一趟,我身上的灵石已经所剩无几,不如我们去变卖一些东西吧,再看看有没有其他东西需要买的。” 如今已经是十大门派招收弟子的仪式的前期,很多人都会变卖一些自己压箱底的东西,来购买自己在招收仪式上用的到的东西,而这个时候也正是很多人捡漏的最佳时机。 “好,我也正有此意。” 两人很快便出门了,岳紫月在路边买了一张金陵城的地图,两人按照地图上所画的金陵城最大拍卖会的方向走去。 金陵城的最大拍卖会叫做金陵拍卖会,因为这个拍卖会是城主府开的,所以便以金陵城的名字命名。 听说这个拍卖会里经常有一些天材地宝,而且也有很多强大的法器和功法以及武器,甚至金陵拍卖会里还养了几个比较高级的炼丹师,也经常会拍卖一些四五级的丹药,可以说若是金陵拍卖会里都买不到的东西,金陵城的其他地方就更不可能会有。 岳紫月你那里空间里面的东西,发现很多东西都是不能卖的,比如空间里最多的灵泉水,虽然灵泉水,如果放在外面卖的话,会非常值钱,但是在这样的地方,岳紫月就更不能暴露自己拥有灵泉水这件事,因为灵泉水这种东西,很容易被一些老妖怪们盯上。 丹药虽然可以拿出来拍卖,但是岳紫月又怕这件事被丹宗的人盯上,因为岳紫月之前可是说自己根本不会炼丹的,若是被那个关夫人得知,自己拿出丹药来拍卖,怕是会起疑。 现在自己倒是可以拿自己根本不会炼丹这件事来搪塞关夫人,但是若是被关夫人发现自己会炼丹的话,以她的小心眼儿,怕是会记恨自己。 如此一来,岳紫月的丹药也不能再卖。 ##第604章 魔兽晶核拍卖 突然,当夏浅萱看到堆在自己空间小屋子墙角里的一堆像是石头一样的东西的时候,突然间眼睛一亮。 她还记得,这些像是石头一样的东西,便是之前他们在古穹山脉的魔兽禁地里面拿出来的魔兽晶核。 岳紫月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块魔兽晶核,那是一块火木双属性的魔兽晶核,这种属性的魔兽晶核,可以说是极为难找了,不过适用人群也是不多。 “杨叔,这个东西如果拿出去拍卖的话,大概能拍出多高价格?” 杨渊看了看岳紫月手中拿到的东西,只是当他的目光在触及到夏咸逊手中的东西的时候,居然拿袖子把岳紫月的手直接挡住了,然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浅浅,你要知道,在金陵城里高手如云,这么珍贵的东西,可不要轻易露出来,万一被别人见财起意,可就麻烦了。” 岳紫月闻言,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这东西有那么珍贵吗?” 杨渊闻言,已经气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其他人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价,都未必能够得到的东西,却被岳紫月说是有那么珍贵吗?这若是被那些炼器大师们听见了,夏千寻一定会被他们集体记恨上。 岳紫月看到杨渊这个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呃……我说错什么了吗?” 杨渊闻言,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佯装淡定的说道,“这东西虽然在我们看来确实没什么用,但是你要知道,若是把这东西卖给炼器大师们,是一定会被他们奉若珍宝的,所以很多人都会花大价钱买下一些比较稀有的魔兽晶核,然后送给炼器大师,跟他们换一把符合自己属性的品质比较好的武器。” “原来是这样。”岳紫月终于恍然大悟。 “好吧,那这么说来,这魔兽晶核应该能拍出一个大价钱了,哈哈……我们走吧,杨叔。” 两人没有多久,便已经到了金陵拍卖会外面,金陵拍卖会占地面积极大,光是一个门口便已经有二十米长,金灿灿的大门上镶嵌着一颗极大的红色石头,红色石头上带着一个小小的发光阵法,所以看起来那颗红色的石头便像是一颗红色宝石一般耀眼。 那颗红色石头的下面便是牌匾,上面写着金陵拍卖会五个大字,黑底金字,看起来极为大气磅礴。 两人从门口进去,刚进门,便有一个小厮朝着两人走来,一脸堆笑的问道,“两位客官,请问你们来金陵拍卖会,是要参加拍卖会,还是有其他贵干?最近的一次拍卖会,大概要半个时辰左右才能开始。” “我们准备寄卖一些东西,不过东西有些贵重,还希望小哥能把你们的鉴宝师请出来。” 岳紫月的话音才刚落,便有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呵,这是哪来的土包子啊,连五级丹药都不需要请鉴宝师,我劝你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好好掂量一下,你的东西比不比得上五级丹药。” 岳紫月转过头来,将来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眼前的这人应该是一个丹宗弟子。 刚才说话的那人是一个女子,看起来粉面桃腮,身材高挑,本来应该是一个温婉的女子,却偏偏被她眼底的那抹阴鸷破坏个干净。 “这位姑娘,拜托你说话之前先洗干净嘴巴,不干不净的,看了就让人反胃。”说完这句话,岳紫月还讽刺的白了一眼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向来都是被人捧着,何时碰到过岳紫月这样毫不客气的怼她的?一张俏脸立即被气得通红。 “你……你这个贱人,你在说谁不干净?我看不干净的是你吧,哼,你要是能拿得出来比五级丹药还要贵重的东西,那肯定是偷来的,哼,要不然凭你一个明月城的土豹子,又怎么可能拿得出来贵重东西?” 岳紫月刚准备说些什么,那个小厮便又走上来,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姑娘,我们拍卖会向来主张以和为贵,若是姑娘说话一直这么不客气,总是污蔑别人,那就不要怪我们拍卖会不欢迎姑娘了。” 岳紫月眼底忍不住闪过了一抹意外,没想到这个金陵拍卖会的作风居然这么好,难道这个金陵城的城主就不怕热了十大门派的长老或者弟子吗? 那个女子在听了这个小厮的话后,之前便已经被气得通红的脸,现在居然在慢慢转青,大怒道,“你不过一个下贱的贱奴而已,居然敢如此说本姑娘,我看你是找死了!” 说完那个女子便祭出了一把匕首,然后便朝着那个小厮刺了过去。 岳紫月刚准备出手相助,却没想到那个女子的手腕居然直接被那个小厮抓住了。 那个小厮在握住那个女子的手腕后,没有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而是淡淡的说道,“姑娘怕是还不知道吧,金陵城的城主之前可是凌云派的长老,而我们这些小厮也都是凌云派的弟子,拜托姑娘在说话的时候小心一些,若是惹了哪位贵人不开心,我们拍卖会可是不会惧怕任何挑衅的!” 这个小厮的一番话,立即让岳紫月明白之前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作风了,看来,凌云派真的是一个很值得去的门派,岳紫月不禁开始对去凌云派向往了起来。 说完那个小厮便径直在前面带路,岳紫月应了一声紧跟其后。 两人来到了大殿旁边的一间屋子里那个小厮恭敬的问道,“凌姑娘,不知你有什么宝物必须要请出我们的鉴宝师?” 岳紫月闻言,也没有再继续隐瞒,直接从空间里把刚才拿出来的那颗魔兽晶核再次拿出来,“不知道这颗火木双属性,玄尊中级的魔兽晶核够不够资格请你们的鉴宝师出来?” 那个小子在看到岳紫月手中的这颗魔兽晶核的时候,忍不住眼前一亮,惊喜的说道,“不知姑娘的这颗魔兽晶核从何而来?好多大人物都想要得到一颗这样的魔兽晶核,但是你也知道古穹山脉的那些魔兽都比较护短,即便是死去的魔兽的魔兽晶核,他们都不愿意给人类一颗,所以我们这儿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得到过品质和等级都这么好的魔兽晶核了。” ##第605章 凌云派 岳紫月闻言,眼珠一转,然后淡淡的说道,“在一次偶然的机遇,我混进了古穹山脉的中心地带,此去也是九死一生,而这颗魔兽晶核跟我的属性不太相符,所以我就准备把它卖掉。” 那个小厮闻言,将岳紫月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然后赞赏的说道,“姑娘可真不愧是女中豪杰啊,能够混进古穹山脉的中心地带,而且还能安全出来的人,即便是十大门派,也未必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岳紫月羞涩的笑了一下,然后解释道,“我不过是因为运气比较好而已,并不是真的凭自己本事才出来的。” 那个凌云派的弟子闻言,却是摆了摆手笑道,“姑娘不必自谦,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更何况姑娘若是没有真本事的话,就算运气再怎么逆天也不可能安然从古穹山脉的中心地带出来。 耽误了姑娘这么长时间再下,真是抱歉,您的这颗魔兽晶核足够请出我们的首席鉴宝师了,您先在这里稍等,在下马上就去请我们的首席鉴宝师。” “好,那就多谢这位师兄了。”岳紫月笑着说道。 那个凌云派的弟子闻言,忍不住笑了一下,“哈哈……姑娘的这声师兄叫的不错,真希望在下以后能和凌姑娘在同一个门派修炼。” “小女子也很乐意去凌云派。” “真的吗?”那个凌云派的弟子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啊,说不定我们以后真的会是同门呢。”如果不去凌云派的话,就太对不起时唯了,更何况凌云派,还有岳紫月不得不去的理由。 那个男弟子闻言,似乎很高兴岳紫月愿意去凌云派,笑着说道,“那在下就在凌云派坐等师妹的到来了,在下清雨门门下黄赫,师妹,如果真的去了凌云派的话,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好。” 说完,黄鹤便直接离开了。 岳紫月等了大概两分钟左右的时间,门便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进来的人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只是她的脸看起来虽然是三十岁上下,但是他的头发却是凸的厉害,从脑门到头顶几乎已经没什么头发。 不过,那人的脸上却是一直带着一抹随和的笑,虽然已经秃了头顶,却仍然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哈哈……贵人远道而来,我们拍卖会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岳紫月闻言,拱手说道,“大师谬赞了,小女子不过是一介籍籍无名之辈,又如何当得起蓬荜生辉这个词?” “当得起,姑娘自然是当得起的,在下已经听说了,姑娘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如此小的年纪就已经到达了如此高度,以后必将是前途无可限量啊。” “不过是运气而已,大师不如先看一下我手中的宝物吧。”岳紫月可不想再被他这么夸下去了,再这么夸下去,岳紫月都要飘飘然了。 那人闻言,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然后有些歉意的说道,“真是抱歉,这一说起话来就忘了正事了,在下乃是金陵拍卖会的首席鉴宝师吴英,刚才黄鹤已经把姑娘的宝物跟在下说了一下,真是没想到,我们拍卖会居然能够收到一颗金火双属性,还是玄尊中期等级的魔兽晶核。 姑娘怕是不知道,我们拍卖会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收到如此品质的魔兽晶核了,所以在下能够断定,您的这颗魔兽晶核必将能拍出上千万颗灵石的高价。” “吴大师果然是爽快人,只是不知道我的这颗魔兽晶核什么时候可以在拍卖会上拍卖?不瞒您说,小女子现在急需用钱,所以我想能够尽快将这颗魔兽晶核拍卖出去。” 现在岳紫月和杨渊身上满打满算也就只有那五十万块灵石,岳紫月是真的把自己的家底都拿给杨渊了,现在自己身上除了自己用的那些资源,几乎一块灵石也没有了。 杨渊闻言,走上前来说道,“浅浅不必如此为了钱的事烦恼,五十万灵石足够我们撑上几个月都绰绰有余了,就算是拍卖时间长一些也没关系。” 吴英闻言,那一双睿智的眸子中,闪过了一抹深思,然后便对岳紫月两人说道,“两位,若是你们真的急着用钱的话,能不能把这颗魔兽晶核直接卖给拍卖会,我们拍卖会可以直接给姑娘一个与这颗魔兽晶核同等级别拍卖的历史最高价。 不瞒你们说,我们拍卖会也有一个炼器大师,他现在急缺一颗火木双属性的魔兽晶核,我们拍卖会已经收购了很长时间,却都没能收购到,没想到姑娘手中正好有一颗,而且等级还这么高,简直就是超过了我们拍卖会那位炼器大师的预期。 而且如此一来,姑娘也就不用再愁拿到钱的时间太晚,岂不是两全其美?” 岳紫月闻言,眼珠转了转,然后笑着说道,“既然吴大师想要,那晚辈自然愿意卖这个人情给您,只是不知道与我手中这颗火木双属性,而且是玄尊中期等级的魔兽晶核同等级的魔兽晶核,拍卖的历史最高价是多少?” 吴英想都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两千一百万中级灵石。” 岳紫月闻言,眼底闪过了一抹浓浓的不可置信,他们之前接触过的都只是初级灵石,没想到他们不过是刚到了金陵城,还没有接触到十大门派,他们所用的货币便已经升级成为了中级灵石。 更让岳紫月没有想到的是,她手中的这颗魔兽晶核居然会这么值钱,两千一百万中级灵石,那应该是一笔很大的财富了吧? 见岳紫月似乎一副思索中的样子,吴英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理说这样的价格应该足够让岳紫月满意了,却没想到岳紫月居然会是一副这样的反应。 就在吴英准备开口说加价的时候,岳紫月便笑着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晚辈的这颗魔兽晶核就卖给拍卖会了。” 吴英那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又吞了回去,一脸惊喜的问道,“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本姑娘说话自然作数。”说完下线君便把手中的那颗魔兽晶核递到了吴英面前。 ##第606章 金陵城 吴英从岳紫月手中拿过那颗魔兽晶核,看都没看,便直接放进了戒指里。 像他这样等级的人,只是感受一下那颗魔兽晶核上面散发出来的气息,便已经能够确认那颗魔兽晶核,确实如岳紫月所说。 接着,吴英又从戒指里拿出了一张上面画着一只红色凤凰的金色卡片,递到了岳紫月面前。 “哈哈……好,姑娘可真是一个慷慨之人,这张卡麻烦姑娘收下,以后不论什么时候,姑娘只要拿着这张贵宾卡到我们拍卖会,就能直接享受到我们拍卖会最高等级贵宾的待遇,而且以后姑娘到我们拍卖会里拍卖东西,我们拍卖会一律只收姑娘百分之一的佣金。” 岳紫月结果吴英手中的那张卡片,只是一眼岳紫月便喜欢上了,尤其是那张卡片上面的那个红色凤凰,画的简直是栩栩如生,只是远远的看着,都能够感受到从那个红色凤凰上面散发出来的阵阵热意,想来应该是那只红色凤凰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阵法。 到了金陵城,岳紫月便能够感觉到,拍卖会里的人似乎极为擅长使用阵法,就像拍卖会外面的那颗红色宝石一样。 “多谢吴大师。” “姑娘不必跟我客气,以后就不要叫吴大师这样生分了,直接叫我吴叔叔就好了,姑娘且先在这里等一下,我身上现在没有那么多灵石,等我把灵石取来给浅浅。” “好。” 吴英离开之后,没有多长时间变回来了,而且回来的时候还是满面红光,似乎很是兴奋的样子。 岳紫月见此忍不住挑眉,他还没见过往外掏钱的时候还能兴奋得满面红光的人。 “浅浅,因为灵石数量比较多,一共用了十个空间戒指才能完全装下,这才稍微晚了点。”说完,吴英便把一个小袋子递到了岳紫月手中。 岳紫月看也没看,便直接把那个小袋子扔进了空间里,她相信吴英的人品,微笑着说道,“晚辈还在意外吴叔叔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想到让吴叔叔这么赶,真是抱歉。” “哈哈……没有没有,浅浅这不是着急用钱吗?所以,不快点怎么可以?” “没想到今天这桩生意做得这么顺利,还要多亏了吴叔叔,下次晚辈这里若是还有什么稀罕物件,一定来金陵拍卖会。” “那就多谢浅浅姑娘的关照了。” “正好我们还有一些其他事就不多留了,吴叔叔,后会有期。” “好,后会有期,等到这次招收仪式过去之后,拍卖会也就会闲下来,到那个时候我在请姑娘吃饭。” “好,那晚辈可一定要去的。” 岳紫月手中可是有不少东西想要拍卖的,甚至很多东西都绝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为了确保安全,必须要跟拍卖会的人打好关系,否则若是拍卖会的人把她的信息泄露了,也会引来不少麻烦。 离开拍卖会,岳紫月将五个戒指都给了杨渊,杨渊见此吓得直接停下了,还朝后面退了两步,一脸惊恐的说道,“浅浅,你这是要干什么?” “好,我们就去哪里。”岳紫月记得她在地图里看到过云武阁的位置,离金陵拍卖会没有多远,而且最重要的是云武阁也是金陵城城主开的,岳紫月相信那里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只是两人才刚走两步,前面突然出现他们之前见过的那个女子,那个女子此时正一脸恨意的看着岳紫月两人,不过这一次那个名字却并非一个人,他们大概一行有十几人,其中有八个男子,而且看起来实力都还不弱。 周围的人在看到这里似乎有人挑事,便都绕开这里,只是有些人也想凑个热闹,便在这里留了下来,没有多久周围便已经围了一大群人。 岳紫月见此,忍不住嗤笑一声,“请问你们是从哪来的土包子,就算我们两个不算是人尽皆知,在这金陵城里也是有很多人认识我们的,敢来找我们麻烦的,也就是丹宗有那个实力了,你们……是来找死的吗?” 那个女子闻言眼中的恨意更盛,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岳紫月,“哼,贱人,你在吓唬谁呢?你不会以为,就凭你这三八两句话,我们就能被吓走了?呵,说我们是找死,我倒是要看看今天是谁在找死!” 说完,那十几个人立即上前,将岳紫月两人围在了中间,然而,岳紫月根本没有把他们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只是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淡淡的问道,“你真的确定要打吗?打死打残我可概不负责哟。” “哼,贱人,说这种大话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大家上,本姑娘要让她知道,没能耐还要说大话的后果。” 说完,十几个人便朝着岳紫月两人攻击了过来。 岳紫月见此,身形微动,便直接冲进了人群中,只见岳紫月所过之处,那些攻击过来的人,瞬间倒了一地。而杨渊那一边就更简单了,那些想要攻击过来的人,还没到他身边便直接被杨渊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击飞了出去! 一群人倒在地上,被杨渊震出去的那些人倒还好些,但是岳紫月却是没有对他们留手,每个攻击过来的人都被岳紫月卸了一条胳膊,尤其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也在其中,此时正躺在地上一片哀嚎。 那个女子怎么也没想到,岳紫月两人真的有这么高的等级,再加上自己现在有一条胳膊被岳紫月卸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突然一道带着威严声音传了过来。 岳紫月转过头去,只见一队卫兵走了过来,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正是那堆卫兵的头领。 那个女子见事情终于有了转机,便立即用一条胳膊强撑着站了起来,做出一脸委屈的样子抓住了那个卫兵的头领,眼底还带着一丝泪痕,整个人看起来梨花带雨,让人莫名的多了一抹心疼。 “侍卫大哥,这两个人,他们仗着自己等级比我们高,就在大街上随意欺辱我们,我们十几个人,其中有七八个都已经被那个女的卸了胳膊,如今十大门派招收弟子的仪式在即,若是我们就这样参加仪式的话,进入十大门派怕是无望了。” ##第607章 街上挑事 那个侍卫头领在看到那个女子梨花带雨的样子,以为真的如那个女子所说,是岳紫月和杨渊两人欺负了他们,便凶狠的对岳紫月两人说道,“是不是你们刚才在这里随意欺辱别人?” 岳紫月闻言,眼底忍不住闪过了一抹戏谑,绕过了那个侍卫头领,不屑的对那个女子说道,“这位姑娘,我们无冤无仇,明明是你们十几个人把我们围在中间,想要教训我们的,现在摆出这副样子又是做给谁看?” 那个女子在听到岳紫月的话后,立即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躲到了那个侍卫头领的身后,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岳紫月说道,“姑娘,小女子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说完那个女子又转头对那个侍卫头领说到,“侍卫大哥,我们这些人也是好不容易才来到金陵城,满怀希望的想要参加这一届的是他门派招收弟子的仪式,却没想到……仪式还没开始,我们就已经被他们弄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我们还怎么参加?呜呜……可怜我们这些弟子的父母,还满怀希望的想让我们加入十大门派,却被他们就这样毁掉了,呜呜……” 和那个女子一伙的其中有一个看起来心思很是深沉的男子,在看到这样的形势之后,那双深邃的眼睛转了转,然后也走上前来,一副受伤颇重的样子说道,“侍卫大哥,虽然我们这群人不过是一群小虾米,受了点伤,没什么要紧,但是这两个人如今在街上都这样肆意妄为,又如何还把金陵城放在眼里?若是不给他们点惩罚,他们怕是还会对其他人动手。” 然而,对方那一群人却是立即脸色大变,若是这件事真的被抖出来,他们怕是还没有进入十大门派,名声就已经臭了,到时候别说是大门派了,就算是小门派也未必肯要他们。 “你……姑娘,我们也没有要你做什么,不过就是想让你跟我们道个歉,你何须用一百灵石来收买别人说谎呢?”那个女子强装镇定的说道。 而那个侍卫头领也对这件事开始怀疑了起来,因为这世上不可能有人愿意因为一百块灵石就随意发誓言,岳紫月这样做莫非事情真的并非像自己面前这个女子所说的那样? 那个侍卫头领忍不住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那个女子,看得那个女子一阵心虚,立即别过了头去,不敢再看那个侍卫头领。 岳紫月见此,才不管他们如何说,立即拿出了十个小袋子,每一个小袋子里面都装着一百块灵石,周围的众人在看到岳紫月手中的小袋子后,立即沸腾了。 尤其是那些看到了整件事情发展的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走上前来发誓。 “我李金发誓,我看到了整件事情经过,那十几个人因为之前和这位姑娘结怨,便想要寻仇,并非这位姑娘和这位公子两盆先动的手,如果我说的有一句假话便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道誓言一出,天地规则很快便降了下来,只是天上却没有任何反应,若是这个叫做李金的真的说谎了,那么,必然会有雷劫降下,但是现在天空一片晴朗,没有任何要打雷的意思。 岳紫月见此,直接扔给了那人一个小袋子,那人激动的接过袋子,然后打开看了看,发现那个小袋子里面果然有一百颗灵石。 “哈哈……谢谢姑娘,谢谢姑娘,如果以后还有这种好事,姑娘一定要记得找我。” 紧接着,又有几人走上前来,像是之前的李金一样发了毒誓,都没有雷劫降下。 事情发展到现在,真相已经很明显了,那十几个人见事情不好,居然想要退出人群,却没想到被那个侍卫头领看了个正着。 “你们几个想要去哪里?哼,在街上随意挑事不说,而且还污蔑别人,这么严重的罪,你们想要逃脱?哼,也太不把我金陵城放在眼里了!” 说完这句话,那个侍卫头领立即带着身后的侍卫,将那一群人围了起来,而那十几个人其中有一多半都已经受了重伤,剩下的那几个人又怎么可能会是金陵城侍卫的对手? 没有多长时间,十几个人便都已经被那些侍卫抓住了,其他人都没有在说些什么,只有那个领头的女子却仍然在大喊着冤枉,“侍卫大哥,求你不要相信那个贱人,我们是冤枉的,我们真的是冤枉的,哪有人会去欺负比自己等级还要高出很多的人?他们是在诬陷我们。” 然而,铁证在前,很多人才看到那个女子,居然还在为自己辩驳,居然忍不住拿起自己手里的东西,便朝着那个女子扔去,没有多久,那个女子的身上便是一片烂菜叶子,看起来狼狈不堪。 那个侍卫头领在离开之前走到岳紫月面前,拱手鞠躬说道,“这位姑娘真是抱歉,之前冤枉了你,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没关系,只要恶人能伏法,小女子就满足了。” 说完,那个侍卫头领便带着人离开了。 这么一折腾,半个时辰便过去了,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岳紫月两盆便在附近随便找了一个酒楼进去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在金陵城吃饭,当菜单拿上来的时候,岳紫月都忍不住挑了挑眉,这金陵城的饭菜怎么会这么贵?光是一盘凉菜居然就能要十块灵石! 十块灵石如果是普通人家都能富足的过一个月了,但是在这个酒楼里,居然就能买一盘凉菜,这差距不可谓不大。 看到岳紫月的异样,杨渊便忍不住解释道,“浅浅,这里的东西之所以贵,是因为他们的食材并不是普通的食材,绝大多数都是一些魔兽肉或者是一些有着特殊作用的药材,再加上现在十大门派招收弟子的仪式在即,酒楼里的饭菜价格自然要往上调一些,所以才会这么贵。” 原来是这样 听了杨渊的解释之后,岳紫月便释然了,反正他们现在有的是钱,不必在这些方面省着,便直接把小二叫来,然后一副大手笔的样子说道,“小二,把你们酒楼的所有招牌菜都上一份。” ##第608章 双修功法 那个小二在听了岳紫月的话后,一脸的眉开眼笑,讨好着说道,“好咧,姑娘稍等,饭菜马上就好。” 他们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么大手笔的客人了,好不容易来一个必须要伺候好了才行。 然而那个小二刚下去,杨渊便说道,“浅浅,酒楼的招牌菜可不便宜,全都上一遍,怕是要上千块灵石了。” 正在喝着云雾茶的岳紫月,瞬间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意外的问道,“怎么会这么多” “我去,这消息是真的吗?你是听谁说的?可靠吗?”另一道声音突然有些急切的问道。 说话的那人像是一个百事通,眼底带着一抹深意,然后笑着说道,“这位公子,若想知后事如何,这顿饭……” “这顿饭好说,现在在下账上就是,你还是快说,你刚才说的那个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瞒你说,在家有一个天赋上佳的妹妹,父亲正在愁着给妹妹找一个夫婿呢,若是紫林萧真的在找伴侣的话,我可以让妹妹去试试。” “哈哈……原来如此,那在下就跟你说一下吧,丹宗可是有一种独门秘籍,据说大本独门秘技,是一种双修功法,紫凌霄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得到了那本独门秘籍,这才想要找一个伴侣,否则你觉得一个已经单身了一百多年的人,为什么突然间要找伴侣?” “那兄台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那人有些疑惑的问道。 “嘿嘿……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因为这件事已经在丹宗里人尽皆知了,只不过外面的人都还不知道而已,再加上紫凌霄得到这部功法的时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算他再怎么想要隐瞒,也不可能了,所以呀,这件事必然是真的!” 岳紫月闻言,顿感无趣,还以为在十大门派招收弟子仪式的前期,能在酒楼里听到一些什么有意思的消息,却没想到接下来大家所谈论的事情几乎都跟这个紫凌霄脱不开关系,让本来先胃口很好的岳紫月,吃着做的还算不错的饭菜,也感觉味同嚼蜡。 两人很快吃完了饭,然后直接离开了酒楼。 两人在离开酒楼之后,便直接朝着他们的目的地而去,没走多久,两人便已经到了云武阁门口,若是不知道的人,乍一听见云武阁这个名字,必然会以为是一个卖衣服的地方,或者是和舞蹈有关的一些地方。 就连岳紫月也很纳闷,明明是一个卖武器的地方,而且还是一个很高大上的卖武器的地方,为什么会取一个这样的名字。 “杨叔,你说云武阁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心中有疑惑,岳紫月便直接问出了口。 杨渊也不愧是一个博学多才的城主,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缓缓道来,“这个就比较有渊源了,这个云武阁是城主的一个最好的兄弟掌管,这个名字也是他取的,这个人叫武宁,传说这个武宁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妻子,他们在一起过了几年幸福的日子,但是之后他的这个妻子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事,香消玉殒了,从那之后武宁就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在那之前武宁是一个炼器大师,为人随和,而且他做出来的武器,每一样都堪称精品,有很多人都很乐意花双倍的价钱来找他做武器。 但是自从他的妻子离世之后,武宁开始变得自暴自弃起来,做的武器也没有原来那么好了,而且为人变得尖酸刻薄不说,还非常容易惹人,但是大家也都知道她心里苦,所以没有人会说他什么。 后来,金陵城的城主,也就是武宁的兄弟实在看不下去武宁变得这么颓废,不禁跟武宁大打出手,武宁也就在那个时候被打醒了。 一直到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他的妻子很有可能是被别人陷害致死,这才振作起来,发誓这辈子一定要给自己的妻子报仇,后来金陵城城主便给武宁一个机会,让他掌管着金陵城的很多重要部门,而这个云武阁,便是武宁为了纪念亡妻云蝶才取了这个名字。 不过让人遗憾的是,武宁自从那次之后便再也没有给谁炼制过一件武器,他这辈子怕是也不会再碰炼器了。” 岳紫月闻言,不禁有些唏嘘,真没想到这个武宁还是一个如此痴情的人,只是可惜了,失去了爱人的他,一定很痛苦吧。 “若是他的妻子没有死该有多好,有情人却不得善终,老天可真是会作弄人。” “我们进去吧,现在人还不多。” “好。” 两人迈步走进云武阁,里面只有稀稀落落的十几个人,因为云武阁面积很大,十几个人在里面却显得很是冷清。 云武阁一共有三层,第一层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武器,只适合玄王以下的人用,而第二层则比第一层的武器品质高很多,适合玄尊以下的人用,而第三层的武器品质就比较高了,第三层的武器绝大部分都镶嵌着魔兽晶核,虽然那些武器上面镶嵌的魔兽晶核等级都不太高,但是因为那些炼器大师们用了特殊的手法,每把武器上都开五个左右可以镶嵌魔兽晶核的孔,五颗魔兽晶核的属性加成叠加起来,武器的威力也不容小觑。 两人在进来之后,没有在第一层停留,而是直接去了第二层。 岳紫月闻言,低头对那个侍者说道,“是的,可以把那个鞭子拿过来让我看看吗?” “好。”那个侍者很爽快的便把那条鞭子从架子上取了下来,递给岳紫月。 岳紫月刚准备接过那条鞭子,却没想到突然出现了一只手,把那条鞭子拿了过去。 岳紫月不悦的抬起头来,发现来人是一个形容有些粗犷的大汉,那个侍者在看到这个人来的时候,突然恭敬的低下头,俯身一拜,“主人。” 那个粗犷的大汉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淡淡的说道,“这桩生意我来谈,你去别的地方忙吧。” 那个侍者应了一声,便直接退了下去。 岳紫月见此,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粗矿的大汉,刚才他可是听到了那个侍者给这个大汉叫主人,难不成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武宁? ##第609章 鞭子武器 “小姑娘,这种鞭形武器向来都不被人所喜,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一条鞭子做武器?”那个粗矿的大汉,虽然看起来确实很粗糙,但是他的声音却莫名的好听,像是一股清泉,能够洗涤人的心灵般清澈而安宁。 虽然这个人的做法,让岳紫月有些不喜,但是他的声音却莫名的博得了岳紫月的好感,再加上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武宁,岳紫月说话也变客气了起来。 “每一种武器自然都有每一种武器的优势,鞭形武器之所以不被人所喜,便是因为这种武器的使用难度比较高,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用而已,若是这种武器用的好了,实际上其威力并不下于刀剑,再加上变形武器,更有着它特有的灵活,这可不是刀剑能够比的。 这位大叔,你是这个云武阁的主人吗?不知道这条鞭子多少钱?虽然这上面镶嵌的魔兽晶核不怎么样,但是本姑娘看上的是这条鞭子的做工,若是能把这条鞭子上面的魔兽晶核换一下就好了。” 岳紫月有些稀罕的说道,制作这条鞭子所用的材料应该是某种高阶的蛇行魔兽皮拧成的,只是可能因为材料的韧性太强,制作这条鞭子的人的等级似乎有些不够,所以这条鞭子不过是把魔兽皮简单的炼制了一下,所以才会显得很是朴素。 只是那条鞭子的手柄处,却是开了五个可以镶嵌魔兽晶核的孔,而且这五个孔看起来并不像是只能镶嵌低级魔兽晶核的,所以岳紫月这才特别想要那条鞭子,如果可以的话,她可以请一位炼器大师,帮她把上面的五颗魔兽晶核全部换掉。 这样一来,说不定她可以做出来一个超级武器,虽然他空间里没有五行属性的魔兽晶核,但是单属性的魔兽晶核每样她都有,而且等级还都不低! 只是,云武阁的主人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蹦了出来,难不成这条鞭子上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那个粗矿的大汉在听了岳紫月的话后,眼底闪过了一抹若有所思,但是随即又抬起头说道,“看来姑娘是真的很喜欢鞭形武器了,不瞒你说,这条鞭子本来是为我的妻子炼制的,只是她已经不在了。” 听了这句话,岳紫月心里不禁有些发苦,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武宁无疑了,既然这条鞭子是为他的妻子做的,那岳紫月也就不好再买了。 只是没想到那个粗矿的大汉却又继续说了下去,“我的妻子不是一个拘泥于世俗的人,她如果还在世的话,他一定不希望自己喜欢的武器就此埋没,她更希望自己的东西能够找到更适合它的主人,而不是陪着已经死去的自己。 这条鞭子名叫追魂鞭,我想要替我妻子找到一个适合这条鞭子的主人,但是之前想要买这条鞭子的人,不是为了想要用这条鞭子来驱赶马车,就是因为想要用这条鞭子的材料制作一件防御型法器。 所以这条鞭子才一直留到了现在,没想到今天它真的找到了适合它的主人,所以这条鞭子就直接送给姑娘了,希望姑娘以后能够好好的爱护它。” 岳紫月闻言,立即推辞道,“不,大叔,我确实很想要一条鞭形武器,但是这条鞭子怕是用了您很多心血吧,我不能白收了您的,您说这条鞭子卖多少钱,我直接买下来。” “不,你若是真的给我钱的话,蝶儿怕是会怪我了,这武器可不是能够用钱来衡量的。” 岳紫月想了想,然后便说道,“好,既然如此,那这把鞭子,晚辈就收下了,只是关于这条追魂鞭,晚辈还有些问题想要问您,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这边请。”那个粗犷的大汉做了一个手势后,便在前面带路,岳紫月和杨渊两人紧随其后。 武宁带着岳紫月两人直接去了云武阁的后院,三人都在桌边坐下来之后,岳紫月便问道,“大叔,若是我能够提供魔兽晶核的话,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帮我把这条鞭子上面的魔兽晶核换一下?” 五颗高等级的魔兽晶核一拿出来,整间屋子里便瞬间充斥着一股浓郁的五行之力,武宁这样见过了大世面的人,在看到五颗等级这么高的魔兽晶核后,也忍不住大吃一惊。 “小姑娘,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魔兽晶核的?你的等级……”然而,那个粗狂的大汉在感受了一下岳紫月的等级后,却发现自己居然根本没有办法感受到岳紫月的等级,忍不住更加吃惊了。 岳紫月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前辈,我现在已经是玄尊巅峰了,因为在古穹山脉里得到了一些机缘,所以才能晋级得如此快速,实际上我的资质并不怎么好。” 岳紫月感觉让别人对自己的等级不那么感觉惊讶,自己还真是费尽了心思。 只是即便如此,武宁也将岳紫月再次上上下下审视了一遍,他发誓,他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了。 “姑娘,莫要妄自菲薄,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否则十大门派招收弟子的仪式上就不会让大家随意发挥了。姑娘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到达如此的高度,真可谓是英雄出少年啊,在下佩服。” 说完这番话,武宁便又想起放在桌子上的那五颗魔兽晶核,把那五颗魔兽晶核拿起来看了看,发现那五颗魔兽晶核虽然已经经历了一些年岁,却仍然保留着很强大的力量,镶嵌在武器上,倒是没有任何影响。 “姑娘,你的这五颗魔兽晶核到时正好用在武器上,而且这五颗魔兽晶核的力量也都相差不多,镶嵌在武器上也不会出现力量不平衡的情况,正好我现在有些时间,倒不如姑娘在这里先等上一会儿,我这就帮你把这五颗魔兽晶核镶嵌上去。 哈哈……在下炼制了这么多年的武器,还是第一次接触到五颗如此品质优良的魔兽晶核,姑娘放心,用不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我就可以把这五颗魔兽晶核帮您镶嵌上,而且顺便还可以帮你再精炼一下这条鞭子,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在下去去就回。” ##第610章 多了底牌 岳紫月闻言,立即眼睛一亮,刚才他还在愁着不知道去哪里,找一个炼器大师,把这条鞭子精炼一下,没想到武宁居然愿意直接帮他把这条鞭子的精炼,如此一来也就省了岳紫月不少事。 “那就多谢前辈了。”岳紫月站起身,拱手一拜说道。 武宁很快便离开了,只留下岳紫月和杨渊两人在屋子里,虽然有些无聊,但是岳紫月心里却是激动的不能自已。 不过,这段时间岳紫月却也在考虑要给武宁什么回礼,灵泉水怕是不能送了,来到十大门派的范围之后,岳紫月就格外的小心翼翼,毕竟这里有太多高手,即便是比岳紫月的等级高出很多的高手也有很多,万一被哪个老怪盯上了,就不好玩了。 送丹药?但是自己炼制的丹药最高等级也就只有五级,看来她必须要尽快晋级六级炼丹师了,这样一来参加比试也就算是多了一张底牌。 六级炼丹师能够炼制的丹药,对于现在的岳紫月来说比五级丹药有用的多,更何况想要培养更多的高手,也必须要用更多的六级丹药,五级丹药早已经跟不上她的步伐了。 嗯……两种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东西都不能送,对了,这个武宁既然如此沉迷于炼器,那么自己倒不如送他一颗高品质的魔兽晶核,只是不知道这个武宁是什么属性了。 “杨叔,你知道武宁是什么属性吗?”自己虽然不知道,但是杨渊说不定有可能知道。 杨渊想了想,然后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属性,但是一般情况下,炼器师都会有金火双属性,武宁这样的一个炼器大师,金火双属性更是必不可少的。” 岳紫月闻言,然后想了想,从空间里拿出了一颗金火双属性的魔兽晶核,然后放在桌子上,“杨叔,你说我如果用这颗魔兽晶核作为武宁帮我炼制这把武器的回礼怎么样?” 杨渊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颗魔兽,晶核上面闪动着浓浓的金属性和火属性,这样一颗品质上佳的魔兽晶核,若是放在拍卖会上拍卖的话,一定能够拍出个天价来,但是毕竟武宁帮下潜训练制了一条品质那么好的鞭子,若是花钱请其他炼器大师来炼制的话,怕也会是一个天价。 即便旁边再怎么心疼,也不得不说道,“这要看那条鞭子品质如何了,但是像武宁这样的一个炼器大师炼制出来的武器,品质自然不会差。” 岳紫月闻言,勾唇一笑,“杨叔这是心疼了吗?不怕,魔兽晶核我这里倒还有的是,以后不愁没有灵石。” “话是这么说,可是品质这么好的魔兽晶核可是用一颗就少一颗,你那里就算多也是有个数量的,更何况你以后还要进入凌云派,进了凌云派之后需要打点的地方很多,多留一些资源,以备不时之需岂不是更好?” “为了我的亲人。”岳紫月目光坚定的说到。 杨渊闻言,眼底闪过一抹了然,便说道,“好,既然是浅浅想要做的事,那我必须要支持。” “谢谢你,杨叔。”岳紫月由衷的感谢到。 “浅浅无需跟我这么客气。” 两人接下来又陷入了一阵沉默,岳紫月突然想起来紫嫣神树的枝叶似乎有着神奇的功效,不知道对旁边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帮助。 想到这里,岳紫月的意识很快便沉入了空间中,紫嫣神树此时正在沉睡,夏建军来到她面前,她也没有感觉到,一直到岳紫月用神识召唤紫嫣神树,紫嫣神树?这才慢吞吞的醒了过来。 “小主人,你找我有事吗?”紫嫣神树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懒洋洋,似乎很不情愿醒来一样。 岳紫月见此,有些无奈的问道,“紫嫣姐姐,我想问一下,如果一个男人的命根子受到了伤害,不能生育了,你是否有什么办法把那个人治愈?” 紫嫣神树还没有说话,便直接朝着岳紫月抛来了一个瓷瓶,然后慢吞吞的说道,“用这个瓶子里面的东西,不管他哪里受的伤害,都能让断肢重生,好了,如果小主人没有其他事的话,那我就继续沉睡了。” 说完,紫嫣神树便又恢复了之前那样的状态,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 岳紫月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惊喜,没想到紫烟神树真的有办法,只是她这个主人居然到现在才知道紫嫣神树还有这样的宝贝,嘿嘿,看来紫嫣神树身上应该还有很多其他的宝贝需要她去慢慢挖掘。 睡梦中的紫嫣神树忍不住抖了抖树身,似乎感受到了一阵凉飕飕的冷意。 岳紫月的意识很快出了空间,然后手中便出现了之前紫烟神树给她的那个瓷瓶。 “杨叔,这个送给你。”岳紫月看起来很是开心的把自己手中的瓷瓶放到了杨渊手中。 杨渊有些疑惑的问道,“浅浅,这是什么东西?” 岳紫月一脸神秘的说道,“这个东西只能你自己回去偷偷用,嘿嘿,具体有什么功效,就等你用过了再说吧。” 杨渊想要打开看一下,却被岳紫月制止了,“杨叔,还是等回去再看吧。” 杨渊闻言,只好作罢,心里却是又疑惑了起来。 两人没等多长时间,武宁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之前岳紫月挑中的那条鞭子,只是此时那条鞭子却已经跟之前大不一样了,此时那条鞭子上面镶嵌了五颗魔兽晶核,而且五颗魔兽晶核是以一种小阵法的形式镶嵌在鞭子上,五行属性在鞭子上交织穿行,让整条辫子看起来五彩氤氲煞是美丽。 “哈哈……幸不辱命,真是多亏了姑娘的五颗魔兽晶核,你看看,这条鞭子你喜不喜欢?” 这条鞭子在经过精炼之后,也并不像是之前那样灰扑扑的,现在追魂鞭已经是一条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一种奢华气质的鞭子。 岳紫月在看到这条鞭子的第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相比于之前,这条鞭子现在更像是让蒙尘的珍珠重新散发出它原本应该有的光彩。 ##第611章 赠与前辈 岳紫月从武宁的手里接过那条鞭子,瞬间便能感受到,从这条鞭子中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磅礴的感觉,“天啊,这条鞭子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武前辈,这次真的是太感谢你了,能够找到一把适合自己的武器真的太不容易。” “不用谢我,我不过是为了完成蝶儿生前的心愿,而且我这条鞭子也不值什么钱,主要还是姑娘的五颗魔兽晶核,若是能再多一颗魔兽晶核的话就好了,我的炼器术应该就可以晋级了。”武宁不禁有些遗憾的说道。 岳紫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拿出自己之前就准备给武宁的那颗魔兽晶核,走到武宁的面前,“武前辈,若是您不嫌弃的话,这颗魔兽晶核就作为晚辈送给您的见面礼吧。” 岳紫月并没有说这颗魔兽是作为武宁帮他炼制武器的报酬,而是说这颗魔兽是作为见面礼送给他的,这样一来,武宁也就不好再推辞。 武宁在看到岳紫月手中的那颗魔兽晶核的时候,眼底忍不住闪过了一抹亮色,只是瞬间便又消失不见,故意板起脸,严厉的说道,“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能败家,随随便便就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别人吗?赶紧拿回去,要是被你父母知道了怕是会心疼了。” 岳紫月直接把那颗魔兽晶核塞到了武宁手里,然后说道,“前辈,你就收下吧,我现在都还不知道我父母是谁,我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得到的,更何况,晚辈也不过是想要成人之美,跟武前辈做个朋友,武前辈若是拒绝的话,可就是看不起晚辈了。” “不不不,像你这样资质出众却有心思玲珑的丫头,没有人会不喜欢的” 两人离开的时候,外面已经擦黑,看见天色已晚,两人便直接朝着住处走去。 回去之后,岳紫月拿出之前打包的那些饭菜,一群人大餐了一顿,然后就各自回去了。 杨渊再回到屋子之后,急不可耐的把夏乾勋送给他的那个瓷瓶拿了出来,轻轻地将瓶盖打开,接着彭媛便感受到一股带着浓郁的生命气息的味道便从瓷瓶里传了出来。 这样精纯的气息,甚至连灵泉水也比不上,杨渊以为瓶子里的东西应该是用灵泉水炼制出来的,连想都没想喝了下去。 然而瓶子里的东西一下肚,杨渊瞬间感觉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强力清扫了一遍,只是药力并不止于此,他的身体因为之前受过伤,药力似乎对这种伤疤非常敏感,之前还游走在身体中,各处的药力瞬间集中到了杨渊的伤口处。 下一瞬,杨渊只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处似乎才经历这一场改造,那种骨骼肌肉重新生长的感觉那么清晰,清晰到杨渊甚至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某处真的重新长了出来,就像原来一样。 无尽的喜悦瞬间爬上杨渊的心头,他曾经很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更想要有一个能够相伴一生的女人,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就只能自己一个人。 在明月城里他一直跟别人说他要闭关,等到他到了玄帝才会再考虑婚姻大事,可是他心里的苦楚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辈子不仅成功的晋级成了玄帝,而且他的身体还恢复了,他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了,天知道他因为这件事有多自卑,如今却在机缘巧合之下恢复了,这如何不让他大喜过望? 而这一切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给的,说起来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这么多事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不过今后他就准备好好的辅佐他的这个小主人,是她给了他他想都不敢想的一切。 一直到药力过去了,杨渊这才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下药力带来的成果,当他看到他那缺失的部分真的又长了出来的时候,心里的喜悦如同潮水一般几乎快要将他淹没。 杨渊在房间里平复了很久的心情,才终于让自己那激动的心情有所缓解,深呼吸一口气,然后便朝着岳紫月的房间去了。 岳紫月此时正在房间里喝茶,她就知道杨渊在恢复了身体之后便回来找她,只是没想到时间会过了这么久,她可是还想要进入空间里升级炼丹师等级呢。 “杨叔,你终于来了,是因为药效不太好吗?” 杨渊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羞涩,被一个小姑娘这样说出来,让他感觉很是难堪,不过又很快抬起头来说道,“浅浅,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之前,因为心里实在太开心,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过来找你。” 岳紫月闻言,拱手祝贺道,“那就先恭喜杨叔了,不知道杨叔是否有喜欢的女子,若是有的话可以上门提亲了,说不定用不了多长时间,杨叔就后继有人了。” “哈哈……既然已经恢复了,就不愁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女子,慢慢来,总会有的。” “嗯,说的也是,像杨叔这么好的条件,自然要找一个配得上你的女子,不说是绝世无双,最起码也要是温婉动人落落大方吧。”岳紫月也由衷的为杨渊感到高兴,便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然而杨渊却是说到,“像我这样的条件,有姑娘肯嫁给我就谢天谢地了,那还能要求人家姑娘什么呀。” 岳紫月闻言,笑得欢快,“好了好了,我是逗你玩儿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子,只要是杨叔喜欢的就好,我们都会支持你。” 杨渊很快便回到了屋子里,只是因为身体恢复,心情还处于亢奋中,即便是躺在床上,很长时间都无法入眠。 所以,杨渊索性就不睡觉了,直接坐起身来修炼。 岳紫月的空间里 岳紫月此时正在尝试着炼制一种六级丹药,在这之前,岳紫月却是下了很多功夫,去研究药无双给她留下的那些东西,再将那些东西全部研究透之后,岳紫月对于六级丹药的炼制已经有了整体的认知。 炼制六级丹药,已经不像是炼制五级丹药那样按部就班的来就可以了,炼制六级丹药更多的是靠自己对于炼丹的感受。 ##第612章 兽兽平等 而且炼制六级以上等级的丹药,有一种炼制五级以下丹药没有的特性,那就是不同人炼制出来的丹药,其特性也不尽相同。 同样是一种丹药,比如六级补血丹,有些人炼制出来的,就只有补血的作用,但是有的人炼制出来的不仅具有补血作用,而且还有其他的附带作用,比如可以恢复局部伤势。 这些丹药,只有大概模糊的丹方,却不能将丹方的所有药材都分毫不差的写出来,因为想要炼制成功六级以上的丹药,就需要对环境以及不同药性的药材了解的更加深入,这样一来就大大加大了炼丹的难度。 岳紫月的怀里,玄羽抬起自己的小脑袋,一脸萌萌哒的看着岳紫月。 铁羽鹰闻言,变小之后也飞到了夏天熏的肩膀上,一脸讨好的问道,“小主人,我可不可以也要一颗?” 岳紫月转头看着其他的魔兽,发现他们居然也都一脸渴望的看着她,岳紫月瞬间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养了几十个孩子的苦逼娘亲,这一炉丹药出来大概也就二十颗左右,就算是一头魔兽,只分到一颗丹药,也不够他们分的! 想到这里,岳紫月故意板着一张脸,凶巴巴的说道,“在我这里,人人平等,我这一炉丹药大概只有二十颗,根本不够你们分的,所以必须要等我炼制够了给你们分的丹药,再给你们吃吧。” 一群魔兽闻言,立即哀嚎一片,那么香的香味儿,勾的他们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却没想到他们的小主人却不给他们吃,真是有一种抓心挠肝儿的无奈感。 最终岳紫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有些为难的对自己养的这群魔兽说道,“你们若是真的想吃,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须要公平竞争。” “好,我们愿意公平竞争,怎么也比没有任何希望吃到强多了。”铁羽鹰第一个开口说道。 其他魔兽自然也都愿意的,最终岳紫月做了一桶竹签,如果抽到上面有红色印记的竹签,便表示可以得到一颗丹药。 逐渐做好的一瞬间,一群魔兽立即冲上来,每个魔兽都抢了一只,岳紫月瞬间感觉有些无奈,他们这是有多急切呀? 最终岳紫月的第一炉丹药还是没有保住,无奈之下,岳紫月之后开始炼制第二炉丹药,不过已经炼制过一炉丹药的岳紫月再想要炼制第二炉丹药,就比较简单了。 一整晚岳紫月都在炼丹中度过,一直到天快要朦朦亮的时候岳紫月才穿喂饱了自己的所有魔兽,而且还剩下了一丢丢。 看着自己手中仅剩的几十颗丹药,岳紫月一晃身,便直接从空间里出来了。 然而岳紫月才刚从空间里出来,便发现自己坐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岳紫月想也没想,直接出手,想要锁住那人的喉咙,然而那个人像是算准了岳紫月会来这一手,便直接抓住了岳紫月的手腕,脖子也躲开了岳紫月的攻击。 一只手被控制的岳紫月没有气馁,又伸出了另一只手去抓那人的胳膊,然而,岳紫月的另一只手居然也被那人控制住了,岳紫月想要伸出脚去攻击那人,然而那人却是用力的扯了一下岳紫月的两只胳膊,岳紫月便一个没站稳倒在了那人的怀中。 岳紫月想要继续攻击的,那人的唇却在突然之间落了下来,当岳紫月感受到唇齿之间那熟悉的味道的时候,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人。 虽然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岳紫月不能完全看到那人的面容,但是在看到那么熟悉的轮廓和眉眼的时候,岳紫月得鼻子便忍不住酸了。 闫木青已经在这里等了岳紫月一个晚上,却没想到岳紫月居然在空间里呆了这么长时间才出来,早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闫申泽话都没有说一句,便直接把岳紫月按在了床上。 岳紫月刚想要说些什么,闫申泽却提前开口了,“宝贝,想我了吗?” 岳紫月闻言,脸上闪过一抹羞涩,却是倔强的说道,“不想!” 闫申泽闻言,一脸严肃的瞪着岳紫月,然后淡淡的说道,“宝贝,看来是我爱你爱得还不够,若是你不怕别人听见的话,我们继续。” 岳紫月闻言,立即花容失色的说道,“不不不,万一有人过来找我的话,我可就丢人丢大了。” “那你说想没想我?”闫木青言语中带着威胁的意味问道。 岳紫月看着眼前这张让她魂牵梦萦的脸,怎么看都看不够,不经意间,心底的话便脱口而出,“想,想的心都疼了。” 闫木青闻言,眼底闪过了一抹感动,他的小女人终于开窍了。 闫木青一把将岳紫月搂进怀里,向往着说道,“等到你进入凌云派之后,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岳紫月在闫木青的怀里蹭了蹭,如小猫一般乖巧的窝着,勾唇笑道,“嗯。” 然而,让两人没想到的是,杨渊突然过来敲门,岳紫月极快的收拾好自己的房间,闫木青自动闪到了角落里,岳紫月这才穿上衣服出去开了门。 杨渊进来后便直接说道,“浅浅,丹宗的那个紫凌霄突然上门拜访,说是想要跟你结交,而且门外还围了不少人,这件事若是不好好解决,怕是会引来不少麻烦。” 岳紫月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疑惑,这个紫凌霄和她根本没有任何交集,他为什么会突然来找她? “杨叔,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吗?难不成还是想要让我去丹宗吗?” 杨渊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无奈的问道,“浅浅,你应该还记得咱们在酒楼里听到的那个消息吧?” 闫木青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紧了紧怀中的岳紫月,傲娇的说道,“那是当然,本座看上的女人,谁若是敢动一下,那就是在找死。” 岳紫月闻言,不禁感觉更加好笑了,只好顺着闫申泽说道,“是是是,你最厉害了,明天十大门派招收弟子的仪式就要开始了,你是以什么身份留在这里的?” ##第613章 入同门下 闫木青闻言,收起了脸上的神色,然后淡淡的说道,“我若是想要参与的话,自然是最高贵的身份,若非是因为我师傅压着,丹宗也不可能有任何借口牵制的住我,不过现在我师傅已经去云游了,所以丹宗那群人根本不足为惧。” “既然你不愿意跟丹宗联姻,那你为什么不跟你师傅说呢?说不定你师傅能同意你跟丹宗的那个女人解除婚约呢。” 自己的男人跟其他女人有婚约,虽然岳紫月知道闫申泽的心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但是若是自己和自己的男人的身份曝光了,其他人一定会说自己才是小三,这不禁让岳紫月感觉很吃味。 闫木青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深意,然后缓缓说道,“我早就跟我师傅提过这件事,只是我师傅之所以会让我跟丹宗联姻,便是因为只有姻亲关系,才能让丹东愿意卖大批量的丹药给我们,若是没有这样的关系存在,我们和丹宗的关系怕是不会这么和谐。” 岳紫月闻言,忍不住皱紧了眉头,继续说道,“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你和那个女人还不能解除婚约了吗?若是这样的话,是不是我以后就只能做一个地下情人,永远都不能把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了,是这样吗?” 闫木青眼底忍不住闪过了一丝愧疚,却没有立即说什么。 岳紫月在看到闫申泽这样的反应后,眉头皱得更紧了,继续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吧,我不想让别人说我是小三。” 闫木青闻言,双手紧紧的抱着岳紫月,不肯松手,“宝贝,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我们现在受制于丹宗的地方,不仅仅是我师傅那边,我的腿……需要丹宗宗主每年一颗的丹药才能缓解。 而且,你觉得以我们两个人的能力,想要摆脱丹宗的控制,真的有那么难吗?” 岳紫月闻言,心里虽然舒服了些,但是却仍然感觉不舒服,撅着嘴说道,“那我这次进入丹宗就不去你的门下了。” “不行,你必须要进入我门下,你要是不去我门下,就算是抢,我也要把你抢过来。”闫木青坚定的说道。 岳紫月闻言,立即反驳道,“你怎么这么霸道?如果你们下没有其他弟子,就只收了我这一个女弟子的话,一定会被其他人怀疑的,很容易被那个女人针对,万一被她发现了我的身份,不就惨了吗?” “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更何况你不觉得在凌云派里身份高一些会更好办事吗?在凌云派里,除了我师傅,其他人不可能比我给你的身份还要高。” “你师傅到底是什么身份?”岳紫月不禁更好奇了,上一次在说到闫森泽的师傅的时候,闫申泽并没有说他师父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过这一次听闫申泽的话,闫木青的师傅在凌云派里的身份,似乎比他们的门主还要高很多。 闫木青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无奈,然后回答道,“我师父是相当于凌云派的开山老祖那样的身份,只是他向来闲云野鹤惯了,基本上不会怎么管我,即便他是我的师傅,也就是给我功法,然后让我自己去修炼。” 岳紫月闻言,不禁有些唏嘘,“那你师傅一定很老了吧?” “那是当然,我师傅大概已经活了几万岁了,他是真正的高手,就连我也不知道师父现在到底有多强了。” 原来如此 就在岳紫月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外面又传来敲门声,岳紫月走过去打开了门,而闫木青便在那一瞬间,立即消失不见。 杨渊站在门外,一脸无奈的说道,“浅浅,我觉得你还是自己出去看看吧,那个丹宗的紫凌霄不见到你不罢休,就算我再怎么说,你不可能做他的伴侣,他也必须要见到你,现在门外的人越聚越多,若是再不解决的话,怕是影响会不太好。” 岳紫月闻言,皱了皱眉,然后径自朝着门外走去,杨渊紧跟其后。 看着离去的岳紫月和杨渊的身影,屋子里的闫申泽眼底忍不住闪过了一抹煞气,“这个紫凌霄这么闲吗?看来要给他找点事做了。” 另一边,岳紫月和杨渊两人走到门口,看到门外的那道紫色的身影后,岳紫月眼底闪过了一抹厌恶。 看到岳紫月和杨渊两人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紫凌霄立即摆出了一副自认为风流倜傥的样子,朝着岳紫月的方向躬身一拜,“早就听闻凌姑娘是天纵之姿,如今亲眼所见,果然不同凡响。”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岳紫月,如此的年纪就已经到了玄尊巅峰的等级,这样的等级放在哪个门派里都是门派内门长老的身份,甚至比他的资质还要高出不少,所以子凌霄这才对岳紫月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只是看眼前的岳紫月的样子,似乎并不限于当他的伴侣,难不成岳紫月是觉得自己不够好吗? 想到这里,紫凌霄眼珠转了转,然后继续说道,“姑娘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我紫凌霄难不成还不配做姑娘的朋友吗?” “不是公子不配做我的朋友,而是因为本姑娘向来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除了本姑娘的舅舅,从来不跟任何人来往,公子这样做,实在是让本姑娘为难了些。” 紫凌霄闻言,眼底闪过了一抹受伤,却是转瞬即逝,仍然坚持不懈的说道,“姑娘,本公子听说你即将进入凌云派,等到你进入凌云派之后,就会成为我们丹宗的盟友,难道凌云派的人不应该和丹宗保持良好的关系吗?若是从辈分上来说,姑娘还应该叫我一声师兄。” 岳紫月闻言,眼底忍不住闪过了一抹讽刺,淡淡的说道,“公子这话可就说错了吧,我是准备去凌云派,但是现在我可不是凌云派的弟子,你这么说又将凌云派置于何地?难道在公子眼里,凌云派就是一个想进就进的地方吗?” ##第614章 地下情人 此话一出,成功让紫凌霄皱了眉,立即解释道,“姑娘在下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以我看来,姑娘这样的资质想要进入凌云派,自然是易如反掌。” “就算真的是这样,公子也不应该如此说,毕竟公司这样说的话,就是对凌云派的不尊重,如此一来,若是再挑起凌云派和丹宗的矛盾,可就是公子的不是了,既然公子找我,没有什么大事,那小女子就继续修炼去了,毕竟十大门派招收弟子的日子在即,小女子必须要多做准备,可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聊天。” 紫凌霄闻言,脸上闪过了一抹不自在,毕竟一个从没有在哪里碰过壁的天才弟子,突然间被人吃了这么大一个闭门羹,自然心里会不太舒服。 岳紫月见紫凌霄没有什么反应,便直接朝着里面走去,杨渊见此,只好叹了口气说道,“紫公子,我这侄女确实有些脾气不太好,希望你能见谅。” 紫凌霄看着岳紫月离去的背影,眼底却是闪过了一抹坚定,“没关系,她的实力配得上这样的脾气!” 杨渊本以为自己要在这里安慰紫凌霄一段时间了,却没想到紫凌霄居然会是这样的反应,心里不禁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看着紫凌霄看岳紫月背影的眼神,那眼底的神色似乎是跃跃欲试? 果然,紫凌霄的下一句话就印证了杨渊的想法,“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做我的伴侣,那些只知道相夫教子的女人又如何能够成为强者?我还会再来的。” 说完,紫凌霄便带人离开了。 杨渊刚准备说出口的话,却又憋了回去,只能回去告诉岳紫月了。 岳紫月在听到紫凌霄的反应之后,轻蔑的笑了一声,“什么丹宗十子之一,为什么我感觉他就像是个楞头青?” “也就是你能把他当成楞头青了,别人怕是巴不得能给他当伴侣。”杨渊忍不住失笑说道。 “不必在意他该做什么做什么,若是他再来的话,就告诉他本姑娘已经有了心上人。” 杨渊闻言,忍不住问道,“浅浅,你不会真的有了心上人了吧?要不然紫凌霄的条件这么好,你也不至于会二话不说就把他拒绝了。” 岳紫月闻言,挑眉问道,“杨叔,你可看到我对那个男子上过心?” 杨渊想了想,然后回答道,“确实没有见过你对谁上过心。” “杨叔,你就不要再操心这些事了,我现在只想要找到我的父母,至于儿女私情……就再放一放吧。” “好。” 两人的话都被房间中的闫申泽听见了,心里忍不住生出了一抹幽怨,他现在严重的怀疑,到底岳紫月是地下情人,还是他是地下情人了。 岳紫月很快便回到了屋子里,闫木青一脸别扭的坐在床上,看到岳紫月回来更是像是抓到了出轨的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岳紫月。 岳紫月视若无睹一般坐到了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慢吞吞的喝着。 闫木青却有些看不下去了,明明他平时在别人面前都是高冷的让人难以靠近的样子,但是偏偏在岳紫月面前,自己却像是变了一个形象,完全被岳紫月吃的死死的。 闫木青站起身,气势汹汹的走到岳紫月面前,把岳紫月手中的茶杯夺过来放在桌子上,然后霸道的把岳紫月抱了起来,朝着床边走去。 岳紫月见此,一边挣扎一边说道,“闫木青,你想干嘛?” 见岳紫月又愣住了,闫木青把岳紫月往怀里一带,用手指刮了一下岳紫月的小鼻子,笑着说道,“小傻瓜,想什么呢?” 岳紫月这才反应过来,一巴掌拍掉了闫木青的爪子,撅着嘴说道,“什么都没想,睡觉吧。” 说完,夏建军在闫胜村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两人相拥而眠。 一直到太阳西斜,岳紫月才伸了个懒腰,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只是入目所及,已经没有了闫申泽的身影。 以为闫木青应该是有自己的事离开了,岳紫月不禁感觉一阵失落。 岳紫月下床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洗了个脸,稍稍整了一下头发,想要出去的时候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 岳紫月很确定,门口站着的那个人他不认识,只是那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岳紫月感觉很是熟悉。 “你干嘛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岳紫月有些嫌弃的说道,只是心里却有一丝喜悦划过,闫深泽居然没走。 “带你出去吃东西。”闫木青走上前,拉着岳紫月的手,一脸宠溺。 岳紫月闻言,脸上的骨骼肌肉瞬间一阵移动,然后岳紫月的脸变换了一个样子,两人这才携手朝着外面走去。 在路过门口的时候,岳紫月不住问道,“这座房子周围的阵法这么厉害,你是怎么进来的?” 闫木青闻言,傲娇的说道,“我想去哪里都是易如反掌,而且这么弱的阵法,可是拦不住我的。” 说完,闫木青伸手在阵法的某处一点,然后便看见这道阵法,瞬间消失无踪。 岳紫月见此,眼底闪过一抹惊慌,有些嗔怒的说道,“你赶紧把这里弄好,这房子可不是我的。” “好,如你所愿。”说完,闫木青双手在空中随意的扫了几下,然后便看到那条阵法,又瞬间出现了。 岳紫月这才放下心来,白了闫申泽一眼后说到,“以后不要随意破坏别人的东西。” 闫木青闻言,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过是一套房子而已,我若是开口跟时长老要,他巴不得双手奉上。” 岳紫月闻言,再次白了闫申泽一眼,“可是现在这套房子还不是你的,你就不可以随便破坏。” 闫木青生怕岳紫月要在这件事上跟他纠缠不清,立即缴械投降,“好好好,我不破坏了,都听你的,只要你在床上听我的就好了。” 听前面那句话,岳紫月心里还很舒服,只是当岳紫月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却立即对闫木青怒目而视,闫木青见此一脸痞笑着说道,“娘子,为夫就这么一点要求,其他的都听你的。” ##第615章 千月酒楼 岳紫月闻言,想要离开闫深泽的怀抱,却没想到被闫申泽抱得更紧,气的岳紫月直接踩了闫申泽一脚,“你把我抱得这么紧,还能不能走路了?” 闫木青忍着脚上的疼痛,稍稍松开了岳紫月,呲牙咧嘴的说道,“娘子,你也太狠心了吧。” 岳紫月才不管闫申泽,径自走在前面,闫木青见此,瞬间闪到了岳紫月身边,然后搂着岳紫月的肩膀,朝街上走去。 只是,闫木青带岳紫月去的地方居然是有着玄月大陆第一美食酒楼之称的千月酒楼,据说这个酒楼是玄月大陆的连锁酒楼,几乎每个大城池都会拥有一家或者几家这个酒楼,几乎快要垄断了十大门派范围内的所有酒楼市场。 听说有很多门派或者大家族的人早就看这个酒楼眼红了,也有很多次想要推这个酒楼下手,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们有个苗头的时候,就已经被那个酒楼的人发觉了,然后不知道他们通过什么样的手段直接让那些想要对这个酒楼下手的人打消了这个念头。 到后来已经没有人再敢动这个酒楼了,这才让千月酒楼发展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 岳紫月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闫申泽,“这酒楼不会是你开的吧?你是怎么让十大门派的人全部打消对你这酒楼动手的念头的?” “哈哈……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样的大话也敢说出来,我霸天派的人都不敢说出这么狂的话,你们两个还真是狂的没边啊!” 一道粗狂的男子声音突然响起,岳紫月皱眉朝着那人看去,发现是个比她的体积大三四倍的男人,身后跟着两个小跟班。 千月酒楼本身就是人流量很大的酒楼,当大家在听到这个人大声嚷嚷的时候,都忍不住停下来想看热闹,很快,几人身边便围了一群人。 那人没有多高,大概只能跟岳紫月持平,却横向发展的很厉害,整张脸被撑的五官似乎都要支持不住从脸上爆出来一般,让人看了很难受。 “一个死胖子,不减肥还只会满嘴喷粪,你是怎么有勇气活到现在的?”岳紫月忍不住调笑道。 那人闻言,脸上闪过一阵愤怒,“本公子最讨厌别人叫我死胖子了,你这个贱人是在找死!” 然而,这人的话才刚说完,他的身体便整个飞了出去。 那个胖子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已经傻了眼,自己明明只是挑着看起来没什么能耐的人说了一句他认为的实话,为啥就得罪了这么厉害的人物? 而那两个小跟班,本来想要一脸凶悍的上来大骂一顿的,然而在看到那个管事的反应之后,变怂了,躲在那个胖子的身后,不敢再说话。 只见那管事如拎起一个破麻袋一般拎起那个胖子,另一只手准备提起跟在那个胖子后面的两个小跟班,那两个小跟班却是一脸讨好的笑道,“大人,我们自己滚就好了。” 说完,那两个人屁滚尿流的便直接离开了千月酒楼。 而那个胖子虽然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考虑到他们之间的身份悬殊,便不敢再说什么,直接灰溜溜的离开了。 岳紫月两人则是直接被那个管事请到了楼上,周围众人由于忌惮于千月酒楼的威势,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看着两人的背景,一脸羡慕。 猜到了楼上,岳紫月便忍不住问道,“你这样暴露自己的身份,真的没问题吗?不怕被人盯上吗?” “放心,我现在不过是一张假脸,就算他们真的盯上我又能怎么样?他们始终不可能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更何况能在自己的酒楼里做出这样的事,他们也不会相信我是一个真正的掌权者。” 闫木青漫不经心的说道,只是岳紫月在想了一下后,不禁对闫木青佩服不已,这件事倒确实如闫申泽所说,他们这样的做法,不过会让别人以为闫木青是一个纨绔子弟,并不会让别人以为能有多大价值。 两人进去的独立包间装修倒是并不显得怎么奢华,甚至在其他人眼里看来更显得有些暗沉,但是若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里面的每一件物品看起来都不简单,看起来布置这间屋子的人,品味还算不错。 饭菜很快便上来了,岳紫月发誓,算上上辈子他也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上辈子的那些东西基本上都是人工香料,早已经失去了食物本身的味道。 而千月酒楼里的食物却不一样,这里的食物是合理搭配,不仅让食物本身,道散发的淋漓尽致,而且不破坏食物的一丝营养,最重要的是千悦酒楼的东西吃在嘴里美味的简直停不下来。 岳紫月本来就饿了,现在看见这么多美味的食物,岳紫月现在简直如饿虎扑食一般,风卷残云的便把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就连闫木青几乎都没办法下筷。 闫申泽一脸幽怨的看着岳紫月极快的把这一桌子的美食全部扫光,而自己还没来得及吃,只好默默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岳紫月吃完之后满足的抹了一下嘴角,当他看见满脸幽怨的闫申泽的时候,这才意识到自己就顾着自己吃了,居然没有关心一下闫申泽。 就在这时,闫申泽的肚子突然很应景的咕噜叫了一声,岳紫月的脸唰的一下红了,有些尴尬的咳了咳,然后佯装淡定的说道,“那个……你如果没有吃饱的话,咱们就再叫一份吧。” “嗯,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能吃,早知道你这么爱吃这里的食物,我就直接给你送个厨子算了,每天都能给你做。” 岳紫月闻言,站起身来,走到闫申泽的那边,然后抓着闫木青的胳膊,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笑着说道,“嘿嘿,你如果真的送一个厨子给我的话,就不怕我会偷师吗?然后开一个跟你的这个千月九楼一模一样的连锁店,让你的人都去喝西北风去。” “你若是真的喜欢的话,又何须那么费劲,我直接把所有的千月酒楼都给你管理不就可以了吗?钱归你,但是人必须我管,因为千月酒楼,可不只是一个酒楼而已,最重要的还是要收集一些消息。” ##第616章 神秘东西 闫木青有些好笑的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岳紫月,没想到岳紫月居然还是一个小财迷呢。 “我可不要你的酒楼,再说要一个人都不归我管的酒楼做什么?光是每天收钱太没意思了,我还是比较喜欢自己去创造,话说,那个厨子你还给不给我?如果你把那个厨子给我的话,说不定哪天我能够根据那个厨子的手艺,创造出一个独家秘方,然后超过你的千月酒楼也是很有可能的哦。” “好,看你这样子一个应该是不够,那就把这家店直接送给你吧,里面的人也都送给你了,但是他们偶尔还是要向我汇报一些消息,但是平时都是听你吩咐,你尽管用。” 岳紫月闻言,直接坐直了,然后一脸惊喜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这家店真的给我了吗?” 闫申泽闻言挑眉问道,“在你心里,难道我是一个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岳紫月闻言,尴尬的笑道,“我这不是太开心了吗,既然这家店已经归我了,那本姑娘今天晚上就请你吃饭,说吧,想吃什么,我让我的厨子给你做!” 岳紫月闻言,皱眉想了想,然后突然间眼睛一亮,然后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大瓷瓶来,放在闫申泽面前,笑着说道,“那就把这个送给你吧,你肯定会喜欢的。” 闫木青见此,皱了皱眉,有些嫌弃的说道,“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你给我的这是什么东西?” “你虽然是什么都不缺,但是这个东西一定是你没有的。”说完这句话,岳紫月又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个小瓷瓶,然后递到闫申泽的手中。 闫木青将信将疑的打开了那个小瓷瓶,然后一股浓郁的丹药香味瞬间冲进闫申泽鼻腔。 “这是五级丹药?” 岳紫月笑着说道,“没错,本姑娘现在可是已经晋级六级炼丹师了,所以这些五级丹药已经算是没有什么用了,就给你拿回去培养你的手下吧。” 闫木青闻言,这哪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拿了吧,岳紫月也算是还上了他的人情,他就没有办法跟岳紫月提一些私密的条件了,但是若是不拿的话,这么一大瓷瓶的丹药他确实舍不得。 平时他们组织里就只能在各大拍卖会分布一些人手,然后一颗一颗的买丹药,而且那些丹药的价格还极高,很多丹药都是他们组织里稀缺的。 但是夏乾勋现在给了他这么一大瓷瓶,可以说已经足够他们组织用好几个月的了,若是真的拒绝了,还真是够心痛的。 岳紫月见闫木青的样子,便知道闫申则有些犯难了,笑着问道,“怎么样?难不成你不喜欢吗?你若是真的不喜欢的话,那我可就收起来了。” 说完,岳紫月的手便慢慢的抓上了那个大瓷瓶,正一点一点往回撤的时候,闫申泽的手突然抓住了岳紫月的手。 闫木青一脸严肃的盯着面前的这个大瓷瓶,颇有些心塞的说道,“行了,这次算你过关了。” 岳紫月闻言,终于一脸眉开眼笑的松开了手中的瓷瓶,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大声朝着外面叫了一声,“小二,照着刚才那一桌再上一次。” 岳紫月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是,姑娘。” 一顿饭,闫木青吃得很是心塞,不过岳紫月吃得倒是颇为满意,即便已经扫了一桌子的菜,上第二桌的时候,岳紫月居然又吃了很多。 然而,吃多的下场便是撑到了,无奈之下,闫申泽只好陪着岳紫月在大街上逛了起来,当他们逛了两条街,正好来到拍卖会外面的时候,正巧碰到了正准备回到拍卖会的黄有清 黄有清自然不知道这个面生的女子就是岳紫月,但是岳紫月却已经认出了黄有清,便走上前来打招呼,“黄叔叔,这么着急,准备去做什么呀?” 黄有清看着面前这个很是面生的女子,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抱歉姑娘,可能在下认识的人比较多,所以一时间没有认出姑娘,还请姑娘不要怪罪。” 岳紫月闻言,却是笑着说道,“黄叔叔认不出来也不能怪你,我是凌浅,因为用本来面目逛街不太方便,这才换了一张脸出来的。” 黄有清一听是岳紫月,瞬间眼前一亮,这才热络的说道,“哎呀,原来是你这丫头啊,还真是调皮,不过也确实如你所说,还是换一张脸比较好,听说昨天那个丹宗十子中的紫凌霄还去纠缠你了,虽然他这个人的条件还算不错,但是如果你不喜欢,那就不用委屈自己。”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王叔叔,我看你这么着急,是有什么急事吗?” 黄有清闻言,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什么人,便小声说道,“拍卖会快要开始了,但是突然有个人拿出了一件东西,他说他急着要钱,所以必须要在这次拍卖会上拍卖出去。 我现在是跟城主商量好了,临时把这件东西加进去,如果你们有心思想要这件东西的话,你们也可以去进去看看。” 岳紫月闻言,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是什么东西,让你们就算临时把这件东西加进去,也要接下这个生意?” 黄有清闻言,他在岳紫月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岳紫月脸上露出一抹惊讶的表情,只是转瞬便又消失不见。 “好了,浅浅,你们如果要进去的话就跟我一起进去,如果不进去的话我也要马上赶回去了,在晚时间怕是要来不及了。”黄有清有些急切的说道。 “好,正好我们也没什么事,便进去看看吧。” 三人一起进了拍卖会,进去之后黄友清先让人把岳紫月两人安排好,自己这才离开,朝着后台走去。 进了包厢后,闫木青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是什么东西让你们那么神经兮兮的?” 岳紫月闻言,低声说道,“听说是一个炼丹炉,虽然我现在用的这个炼丹炉也很不错,但是我现在已经晋级为六级炼丹师,我现在用的这个炼丹炉就已经显得有些不够用了,听说拍卖会上的这个炼丹炉是一个很有名的炼丹大师的丹炉,听说丹宗的人可是来了不少,我怕这个炼丹炉我是拿不下来了。” ##第617章 高资格 “你们觉得丹宗真的就天下无敌了吗?这世上可是有很多隐世的老妖怪,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个,怕是都能直接把丹宗的所有人都秒杀掉。” “这话说的倒是很有道理,不过你看这两个人年纪轻轻的,哪像什么老妖怪?” …………………… 听着台下的众说纷纭,岳紫月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嘴角,然后拿出了之前黄有清给她的那张卡,朝着台下的人说道,“虽然本姑娘没有那个义务给你们解释,但是请你们看清楚了这张卡,本姑娘可是金陵拍卖会的最高等的贵宾,自然有资格进入贵宾包厢!” 那个女子闻言,脸上闪过了一抹煞气,脚一跺,然后整个人立即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在落下的时候,已经到了岳紫月面前。 近距离的看这个女子,岳紫月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子果然与之前的宫玉琳看起来有些相似,只是眼前的这个女子,看起来更为年轻,想来应该是宫玉琳的妹妹。 那女人才刚落地手,便直接朝着岳紫月手中的卡抢去,然而那个女子的手却根本无法进入岳紫月的一米范围之内。 眼前的这个女子等级还很低,大概只有玄黄中级作用左右,对付她,根本用不着夏浅萱用出空间,只需要用自己的玄力来抵挡就足够了。 那个女子见自己根本没办法接触到岳紫月,一时间脸上忍不住闪过了一抹气愤,朝着人群中大吼一声,“长老,还不出来帮忙?难道你要看着我被他们欺负吗?” 人群中很快又再次升起两道身影,看到这两道身影,岳紫月眼底忍不住闪过了一抹意外,这两个人的等级居然已经到达了跟岳紫月差不多持平的地步! “我的天啊,我就知道当宗主的女儿出门,不可能就自己一个人的,没想到他一出门居然带了两个实力如此高强的高手。” “那不是废话吗?但宗主的女儿又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出门,傻子都知道一个如此漂亮的丹宗宗主的女儿,自己出门的话是一定会有危险的。” “哎,那两个年轻人怕是要危险了,有实力如此强大的丹宗长老出手,这两个年轻人的贵宾包厢怕是要保不住了,万一再闹点不愉快,他们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切,这可是弱肉强食的时代,谁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话是这么说,可是看着丹宗的人出来欺负人,我就是不爽。” …………………… 眼前的这个女子,在丹宗宗主面前怕是很受宠,出个门都要带上两个实力如此高强的高手,这个女子,恃强凌弱的事怕是没少做。 那两个长老直接落在了那个女人的身后,朝着岳紫月两人的方向一拱手,然后客气的说道,“两位,不知道你们的贵宾包厢可否让给我们三小姐,若是你们愿意把这个贵宾包厢让给我们三小姐的话,不论你们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 岳紫月闻言,忍不住轻蔑的笑了一声,然后淡淡的说道,“真的是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吗?好,那把你们身上的所有灵石全部给我,然后我就可以把这个贵宾包厢让给你们了。” 那个女子闻言瞬间暴怒,眼睛喷火的朝着岳紫月大喊道,“你个贱人,居然敢在本小姐面前狮子大开口,我看你是活腻了,找死!” 岳紫月无奈的摊了摊手,然后对于那个女子身后的两位长老说道,“两位,你们也看见了,是你们的三小姐不愿意答应我的条件,可不是我不愿意把贵宾包厢让给你们,所以说,说话的时候还是要注意分寸的,省得话说太大了,容易打脸。” 那个女子在听见岳紫月的这句话后,愤怒的程度居然再次飙升了好几个层次,“你个贱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真是好的很,贱人,敢不敢留下名字?” “我去,那个女人她是白痴吗?明知道对方是丹宗的三小姐,还非要把她惹怒。” “人家愿意找死,跟你有什么关系,好好的看你的戏就得了,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 岳紫月闻言,忍不住挑眉说道,“你不是给我叫贱人吗?那你就继续叫贱人好了。” 说完岳紫月便准备进入那个贵宾包厢,然而那个丹宗三小姐却是眼底闪过了一抹阴毒,然后手中立即出现了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朝着岳紫月的后背直直的插了过去。 岳紫月这样的高手,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这个丹宗三小姐的动作?头一低便躲过了丹中三小姐的匕首,然后岳紫月伸出手,抓住丹宗三小姐的手腕,然后狠狠的一扭,只听咔吧一声,那个单中三小姐的手腕,便已经被岳紫月折断了,无力的耷拉了下来。 “啊!!!”那个丹宗三小姐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尖叫,吓得场上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我滴个乖乖,这个女人真是太彪悍了,居然连丹宗三小姐的手都敢折,她不想活了吗?” “你是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居然敢对我们小姐下这么重的手,这位姑娘,看来今天你必须要跟我们走一趟了!” 另一个长老也是一脸愤怒的走上前来说道,“火长老跟他客气做什么,直接抓回去交给宗主处置!” 然而就在这时,另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几位若是有事,麻烦你们出去之后再解决,现在拍卖会即将开始,几位若是执意再争执下去,那么就不要怪我们拍卖会把你们几位全都请出去了。” 吴英很快便落在了岳紫月身旁,然后继续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拍卖会马上开始,若是你们几位执意要在这里解决问题,本长老可就要采取措施了。” 丹宗的三小姐此时也已经被另外一位长老扶了起来,被那个长老接上手,然后吃了几颗丹药,伤口已经不疼了,正带着一脸苍白,阴鸷的盯着岳紫月。 当她听见吴英的话后,眼底闪过了一抹若有所思,然后一脸淡定的对两位长老说道,“两位长老,今天拍卖的这东西我们不要了,我们先出去。” ##第618章 神器鼎 接着单从三小姐便又走上前对岳紫月说道,“贱人,拍卖会之后,我们就拍卖会门口见,哼,本小姐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然而,岳紫月却是什么也没说,而是直接转身进了包厢里。 闫木青在下潜训之后,也进入了包厢里,然而当闫申泽的目光扫过那三人的时候,三人却有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死神盯上,一抹恐惧从三人脚底缓缓上升。 然而,宫玉玲也就是丹宗三小姐,却只是眼神闪了闪,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便直接走出了拍卖会。 那两个长老自然也不会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跟着宫玉玲直接离开了。 “小姐,我感觉那个男人不简单,不如这件事,我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吧。”出去之后,其中一个长老建议道。 然而那个长老的话才刚刚说完,身体便直接被宫玉玲打飞了出去,那个长老本来可以躲开的,但是在丹宗像他们这样的长老有很多自己若是不忍一下宫玉玲的小脾气,怕是很容易埋没在丹宗里。 “哼,你个老废物,…他们不过是两个年轻人而已,你还会怕他们?说出去不怕丢我们丹宗的脸吗?”宫玉玲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说道。 那个长老被打飞出去之后,眼底闪过了一抹深邃,但是很快却又爬了起来,一脸恭敬的走到宫玉玲的身边,拱手一拜说道,“小姐教训的是,老夫记下了。” 宫玉玲本来想要再继续教训这个长老几句的,然而想到自己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办,便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带路离开了拍卖会。 拍卖会里 此时吴英已经站在台上,这次的拍卖会显然是由吴英亲自主持,在场众人在看到拍卖会这种架势之后,便已经知道了,这次的拍卖会一定有蹊跷。 其中一些有小道消息的人便在人群中吹嘘起来。 “我去,这次居然由吴英长老亲自来主持拍卖会,这次拍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这么神秘!” “嘿嘿,这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听说了,这次要拍卖的东西是一口炼丹的鼎,虽然说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卵用,但是我可是听说了,这口鼎是一尊神器,当年可是一个德高望重的炼丹大师的炼丹炉。 传说那个炼丹师当年可是叱咤风云,达到了如今丹宗都没有人达到的炼丹师最高等级,十级!最重要的便是他的丹炉,他的丹炉那可不是普通丹炉,传说中是用了龙血和凤血,还有很多珍贵材料凝炼而成,总之就是很厉害就对了。 虽然那个炼丹大师已经死去多年,但是他的炼丹炉如今已经重现世间,我有一种预感,说不定这世上很快便会出现一个十级炼丹师。”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有可能,哎,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个十级炼丹大师就是出现在丹宗?” “哎,恐怕这个可能最大了,不过我觉得神医族也是很有可能的,神医族的药无双不论是武学天赋还是炼丹天赋都是绝世无双,若是真的出现一个十级炼丹大师,我觉得只有他最有可能。” “你说的,虽然我也赞同,但是要无双今天可没来参加这次拍卖会,没有这口鼎,他晋级十级,炼丹师怕是会颇有难度。” ……………… 吴英在台上用玄力将自己的声音传播到场上的每一个角落,“大家好,我是这次拍卖会的主持人,吴英,相信大家对我也有一些了解,正如大家所知道的,我正是金陵拍卖会的首席鉴宝师。 这次的拍卖会,要拍卖的东西,想来在场的有些人已经知道了,没错,我们这次要拍卖的是一个炼丹炉,这个炼丹炉是齐云前辈的宝物,如今已经重现世间。 想来大家都应该听过这个阴阳丹炉的威名,只是大家对于这个阴阳丹炉,向来并不是太了解,下面我便跟大家介绍一下。” “说到底,不管单独是好的还是坏的,咱们从始至终都只是陪衬而已,不过,那些大门派的人也未必会拍下这个单独毕竟想要修好这个丹炉,所要用的东西可不是说说就能得到的,而且就算是他们得到了这些东西,想要修复这个丹炉,还要找一个等级很高的炼器大师,但是现在等级很高的炼器大师,可是很难找到了。” …………………… 吴英见此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道,“虽然这是一个已经被损毁的丹炉,但是大家要知道这个丹炉,可是齐云前辈用的丹炉,若是真的有机缘能够把这个丹炉修复,那很有可能会达到十级炼丹师那样至高无上的地位。 好了,这个丹炉的基本情况,想来大家应该已经都了解了,下面便开始竞拍,起步价,一千万中级灵石!” 这个起步价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他们以为这个耽误既然已经损毁了,便是一个无用之物,必然会很便宜,却没想到起步价居然就已经达到了一千万中级灵石那么高,恐怕随随便便叫一下就能达到一个天价! “天啊,一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还要这么高的底价,这拍卖会也真是太黑了。” “嘁,这东西你拿着可能没用,但是人家大门派的贵人们说不定一个个都已经蓄势待发,想要拍下这个丹炉呢。” “怎么可能?除非他们……”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其中一个贵宾包厢里的人便开始叫价,“一千一百万中级灵石!” 终于听见有人叫价了,场上又是一阵沸腾。 “天啊,我记得那个包厢里进去的应该是丹宗的紫凌霄吧,他一个这么年轻的丹宗弟子,居然有这个能力拿出这么多的灵石,丹宗可真是一个聚财的宝地呀。” “切,你以为紫凌霄真的是为他自己才拍下这个丹炉的吗?一来他自己的等级只不过是七级炼丹师,根本用不着冲击十级,二来,他出的这个假怕是已经搭上了他的全部身家。 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是想要把这个丹炉送给他师傅,他师父现在还留在丹宗,想要来这里也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就想先替他师傅拍下来,到时候他师傅记他一个人情,他以后的路不就好走多了。” ##第619章 魔族势力 贵宾包厢里的岳紫月,听着众说纷纭,居然觉得这个人所说的貌似还很有道理。 “紫凌霄的师父很厉害吗?”岳紫月问闫木青。 闫木青想了想,然后说道,“他师傅确实很厉害,传说已经到了九级炼丹师的地步,距离十级炼丹师也不过是一步之遥,而且他师傅的玄力等级也已经快要突破玄帝,可以说他师傅就是丹宗的顶尖实力。” 岳紫月闻言,忍不住挑眉问道,“他师父……是不是我们上次见到的那个?” “没错,不过他回去之后不知道跟丹宗到底怎么处理的魔族复出的事,但是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外面都没有传开,我倒是觉得他很有可能被丹宗的其他人软禁了。” 岳紫月闻言,眼底闪过一抹震惊,然后看着闫申泽的脸,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的意思难道说丹宗和魔族有勾结?” 闫木青闻言,脸上闪过一抹讽刺,“据我所知,丹宗早就已经在研究其他的路子了,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丹宗研究的那些东西似乎格外残忍,我也曾经派人调查过,但是最终结果都不理想,他们的行动太过隐秘。” 岳紫月闻言,眼底闪过了一抹担忧,“如果这样的话,魔族的势力就太强大了,难道你不能通过凌云派来把这件事散播出去吗?” 闫木青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无奈,“我以前本来想要跟我师傅说的,但是我师傅突然间就闭了死关,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而且我发现凌云派里似乎也有魔族势力,凌云派里有两大派系是隔绝所有人的探查的,我不知道为什么门主会弄出那两个大派系来,即便是我也是不能探查的。” “看来,魔族的势力早就已经开始朝着十大门派渗透了,只不过我们现在才刚发现而已。” “没错,铲除魔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不要盲目行动,否则很有可能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场上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安静之后,又有一个贵宾包厢中的人开始叫价了,“一千两百万中级灵石!” “我去,这个应该是凌云派的时长老吧?根本不是炼丹师,他买这个丹炉做什么?” “我也很纳闷,时唯长老他根本没有必要花这么大的价钱买一个用不上的东西。” “说不定时唯长老想要把这东西买下来,然后送给别人呢?” “丹宗和凌云派可是联盟,现在他们两大门派争起来了,这其中怕是很有蹊跷。” …………………… 反正刚才已经惹了丹宗三小姐,就算再多两个又有何妨?更何况时长老还是自己人。 “一千五百万中级灵石!”岳紫月的声音很是清澈,一听就知道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场上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岳紫月和闫申泽的那个包厢,一千五百万中级灵石,那可是一笔很大的财富了,这两个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什么大人物的年轻人真的能拿得出来吗? “我去,他们还真的敢叫啊,他们有那么多钱吗?” “若是到时候东西给他们支付的话那可就打脸啪啪响了。” “哈哈……更重要的是,他们可就一下子惹了两个大门派了,凌云派和丹宗如果联手打击他们的话,他们怕是会直接死无全尸啊!” “那谁说的准呢,我更希望他们能逆袭,哇,那可就真的太好看咯。” “想什么呢?这又不是看故事书,怎么可能?” “哎,说的也是。” ……………… 岳紫月实际上是故意用了自己的声音叫的价,岳紫月不知道他们两人能不能听出是自己的声音,如果听出来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两人均是很长时间没有声音,吴英站在台上提醒道,“这位姑娘出价一千五百万灵石,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再加价。” 时唯的包厢里倒是率先传出来声音,“既然这位姑娘出了这么高的价,本长老就不追了,紫凌霄,你倒是可以加价了。” 然而,紫凌霄所在的那个包厢里,又是半天没有传出任何声音,台上的吴英以为紫凌霄也不会再继续加价了,然后便对所有人说道,“既然已经没有人再加价了,那么我宣布,齐云前辈用过的这个阴阳丹炉便归……” “等一下……”紫林萧所在的那个贵宾包厢,终于传出来声音。 “我……出一千六百万中级灵石,希望姑娘能够给丹宗一个面子,把这个丹炉让给我。” 岳紫月一听紫凌霄这句话,便知道紫林萧很有可能没有听出自己的声音,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紫凌霄故意装作没有听出自己的声音来。 然而,紫凌霄这句话才刚说出来,时唯所在的包厢里又传出声音,“紫凌霄,你这是仗着丹宗在外面的声望想要仗势欺人吗?这可不像是你的做派啊,为了一个破单独,居然出卖自己的人格,你难道就不怕自己的武者之心出现瑕疵吗?” 包厢里的紫凌霄闻言,脸上闪过了一抹不自在,然后缓缓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了。 岳紫月见此,嘴角一勾,然后朱唇轻启,只是声音却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用自己的原声,而是稍稍改变了一些。 “多谢时长老如此为小女子说话,若是今日小女子能把这个丹炉拍下来,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时长老。” “哈哈……好,那本长老就预祝姑娘马到成功了。” “一千七百万中级灵石!那个谁,紫凌霄是吧,麻烦你在叫价的时候快点,毕竟你一拖就是拖了这么多人的时间,你不会觉得自责吗?”岳紫月轻描淡写的催促道。 然而,这次紫凌霄的包厢里,又过了很长时间才说话,“我……放弃。” 岳紫月本来以为这个丹炉怎么也要拍到2000万以上中级灵石,却没想到这才一千七百万中级灵石就已经没人出得起了吗? 吴英是亲自把岳紫月和闫申泽两人送进包厢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出了一千七百万中级灵石的人是谁?而且他也完全不怀疑岳紫月付不起这个钱,之前岳紫月的两千一百万中级灵石,可都是他亲自给岳紫月的! ##第620章 年代久远 “不知在场各位尊贵的来客,还有没有要继续加价的,如果没有继续加价的的话,那么这个丹炉就归这位姑娘所有了。” 场上一片安静,没有人再继续加价了,最终吴英宣布单独归岳紫月所有。 让岳紫月没想到的是,这个丹炉居然有吴英亲自送到了岳紫月的包间,当吴英进入包厢之后,闫木青直接在包厢的周围布置了一个结界。 “哈哈……凌姑娘,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如此大手笔,要知道这样一个破烂的丹炉,想要把它修复,怕是不会那么容易。”吴英一进来,便热络的说道。 岳紫月闻言,也是唇角一勾,然后无所谓的说道,“这么多钱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换成个丹炉,万一哪天真的凑齐了,能够修复这个丹炉的东西,那这个单独可就不止升值百倍了!” “凌姑娘说的是,不过你真的不需要灵石去做别的事吗?毕竟十大门派招收弟子的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是尽量让自己强大一些比较好,不过有你剩下的那几百万中级灵石,应该也足够了。” “不,我确实很需要灵石,吴叔叔,如果可以的话,不如我拿其他东西来顶替如何?”岳紫月突然一脸神秘的说道。 吴英拿着那颗魔兽晶核研究了大半天,而且还用手把魔兽晶核外面的那层抹灰清理干净,这才拿着放大镜左看看右看看,只是看了很久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最终,吴英只能大致得出一个结论,“凌姑娘,实话跟你说,你的这颗魔兽晶核若是在那个魔兽死的时候别拿过来,你就算用这颗魔兽晶核买下我们整个拍卖会都是有可能的,但是这颗魔兽晶核,经历了漫长岁月的冲刷后,里面的能量已经大不如前,不过里面的能量却仍然极为强大,所以在我看来这颗魔兽晶核应该比一千七百万中级灵石还要多很多,如果姑娘不急着要钱的话,我可以申请让城主来亲自鉴定。” “吴叔叔,你觉得我还等得了太长时间了?明天比试就要开始了,我还是想要尽快拿到钱。” 岳紫月心里不禁开始有了一丝愧疚,因为这颗魔兽晶核是所有兽兽都不想吃的,一来是因为这颗魔兽晶核里面的力量太过强大,二来就是这颗魔兽晶核的年代实在太过久远。 所以无奈之下,岳紫月便拿这颗魔兽晶核来做了个实验,她把这颗魔兽晶核放在灵泉水中泡了一阵子,拿出来之后岳紫月却发现这颗魔兽晶核上面的能量似乎增加了不少。 后来这颗魔兽晶核就一直泡在灵泉水中,直到今天下千钧才把它拿出来,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造假,不过,这上面的能量却是造不了假的。 吴英神色开始变得有些纠结起来,他不知道该给岳紫月一个什么样的价格,若是放在平时的话,他肯定会给一个保守价格,但是对于夏甜心这样的顾客,她却是不想让岳紫月吃一点点亏的。 如果岳紫月觉得自己在这里吃了亏,下次说不定他就不会再来他们拍卖会拍卖东西了,他们若是想要得到岳紫月的宝物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偏偏夏天身上的东西又是那么珍贵,即便是他们拍卖会也是少之又少。 在经过了一系列的纠结之后,吴英终于慎重的开口了,“凌姑娘,说实话,我们拍卖会确实没有接到过这样的生意,不过,姑娘的这颗魔兽晶核与我之前接手的一颗很大的极品灵石里面的能量相差无几,我还记得那次的那颗极品灵石拍出了三千一百万中级灵石的高价。 只是你的这颗魔兽晶核因为年代久远却是有了一些瑕疵,不过这颗魔兽晶核却是极为难得的金火双属性,所以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你的这颗魔兽晶核我就直接按照3000万中级灵石的价格兑换给你。” 岳紫月闻言,眼底忍不住闪过了一抹意外,她真的没想到吴英居然给了这颗魔兽晶核如此高的价格,他本来以为这颗魔兽晶核也就只能抵掉其中的一部分中级灵石,剩余的还要她再补上,只是……吴英既然已经给了这么高的价格,岳紫月自然不会推拒。 “吴叔叔,你真的确定我的这颗魔兽晶核这么值钱吗?” 吴英想了想,然后坚定的回答道,“这个自然,因为那一次的极品灵石拍卖,也是我亲自接手的,对于那颗极品灵石我也是体会颇深。 姑娘放心,只要是在金陵拍卖会拍卖东西,我们都绝不会让客人受到一丝损失,姑娘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宝物,希望姑娘能再来我们拍卖会。” 岳紫月闻言,笑着回答道,“吴叔叔,那就按你说的办,以后我若是再有这样的宝物的话,一定会再来的。” “好,合作愉快。”吴英说完便直接带着岳紫月两人去了拍卖会的后台。 吴英把两人带到一间房间里,然后让人上了茶,自己便一个人出去了。 只是半盏茶的时间,吴英便又回来,手中像上次一样带了一只空间戒指,放在桌上,然后推到夏浅萱面前,“凌姑娘,这里是扣除那个丹炉的费用后,剩下的一千五百万中级灵石。” 岳紫月看都没看,便直接把那颗中级灵石扔进了空间里,然后笑着说道,“吴叔叔,多谢。” 吴英喝了一口茶,然后狠狠的舒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浅浅不必客气,哎,真是没想到,每一次跟你做生意都像是打仗一般,偏偏我对你拿来的东西还是那么爱不释手,真是让我又是欢喜又是纠结。” “吴叔叔,这点东西你就受不了了?我这里可是还有比前两颗魔兽晶核更宝贵的东西,若是都放在你这里拍卖的话,你岂不是还要得心脏病了?”岳紫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吴英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惊喜,“浅浅说的可是真的?如果你真的有更宝贵的东西的话,那可一定要拿到我们拍卖会来拍卖,毕竟这是我的本职工作,而且只有我们拍卖会才会给你最为公道的价格,你觉得呢?” ##第621章 密谋已久 “哈哈……晚辈自然是相信吴叔叔的,只不过吴叔叔应该知道,有些东西是不可以轻易拿出来的,若是轻易拿出来会容易招人暗算。”岳紫月意味深长的说道。 说完岳紫月把一个小瓷瓶放在吴英面前,吴英见此没有立刻拒绝,而是拿起瓷瓶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而瞬间吴英的脸上便出现了一抹震惊的神色,虽然只是一个小瓷瓶,但是里面却是装满了六级丹药! 即便他们拍卖会六级丹药,也是要一颗一颗的拍卖的,但是岳紫月一出手居然就是一个小瓷瓶,这样的大手笔,怕是他们拍卖会也做不到。 吴英的心里不禁开始猜测其岳紫月的身份,只是他所猜测出来的那些身份,却又一个一个的被他否定,因为他所知道的所有有着高贵身份的人,没有一个像是岳紫月这样还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 不过,吴英也聪明的没有问出来。 “浅浅……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白收你的……” 说完这句话,吴英便准备把那个瓷瓶再送回到夏天手里,只是却被岳紫月拒绝了,“吴叔叔,这是晚辈第一次送您的礼物,您就收下吧,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很简单,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炼丹师。” “就算你真的是个炼丹师,可是你送给我的可是六级丹药,你可知道炼制六级丹药所用的药材一住就是多少钱吗?更不要说炼制这些丹药,还要浪费你很长时间,我真的不能白要了你的,要不然这样,你的这些丹药算我买的,我按市场价把钱结给你。” 吴英虽然以前也经常收到别人送的礼物,只是送的这么大方的还是第一次,这让吴英感觉若是收下,自己就像是在欺负一个小孩子一般不自在。 岳紫月闻言,笑着说道,“吴叔叔,你若是这样做的话,可就是看不起晚辈了,不瞒你说这点药材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因为我家有很多药田,我出门的时候带了很多很多药材的,所以我的这些丹药根本就是没花钱得来的,这不过是晚辈对您的一点心意,您就收下吧。” 吴英闻言,不禁有些感慨,“哎,殊不知这些丹药,即便是放在丹宗,也是会被人疯抢的,你却就这么大方的送给我,若是拍卖也能拍出不亚于你拍下的那个丹炉的价格。” “吴叔叔,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我自己炼制的丹药,可是从来都不卖的,除了自己用,就是送给自己的亲人朋友,既然吴叔叔拿晚辈当自己人,晚辈自然不能怠慢了。” “好,浅浅的这份心意叔叔就心领了,东西我收下了,如果浅浅以后有事要叔叔帮忙的话,叔叔一定义不容辞!” “好,有叔叔这句话就够了!” 岳紫月说完,吴英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然后对岳紫月两人说道,“刚才已经有暑假跟我说过了,现在金陵拍卖会的外面全都是丹宗的人,为了你们两人的安全考虑,你们还是不要从正门出去了,正巧我们金陵拍卖会有一个密道,是专门为了这种想要杀人夺宝的事件安排的,你们两人随我来吧,我带你们从密道出去。” “好。” 说完三人同时起身,然后岳紫月两人跟在吴英身后,从密道里离开了金陵拍卖会。 从那个密道里出来,便是一个农家院,看起来像是一个四合院的样子,岳紫月两人出来后,直接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这才缓缓从四合院里走出来。 两人如闲庭散步,一般走在街上,只见街上此时有很多袖口处绣着丹宗标识的人,岳紫月不禁有些感觉好笑,“这丹宗的人就是大手笔啊,居然派了这么多人来金陵城,他们是想要把这里的所有弟子全都招揽回丹宗吗?” 闫木青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深意,“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密谋着什么。” “只希望他们不要害死太多人。”毕竟魔尊就是自己亲手放出去的。 “你不必自责,即便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把魔尊放出来,他们早已经密谋很久了,你的出现不过是让魔尊提前出来而已,更何况你也并非有意放魔尊出来。”闫木青安慰道。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回去,正巧我有些礼物要送给你。”闫木青突然说道。 岳紫月闻言,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你若是有礼物送给我的话,为什么不提前给我?” “之前我以为就算送给你你也弄不了,但是没想到你居然得到了那个丹炉,所以我给你准备的这些东西,倒是正好能用上。” 岳紫月用了两秒钟的时间才理解了闫申泽话里的意思,然后一脸惊喜的问道,“你给我的那些东西,是不是跟修复阴阳丹炉有关系?” 闫木青闻言,右手中指刮过岳紫月的小鼻子,笑着说道,“就你聪明!” 岳紫月闻言,直接喜笑颜开的说道,“哈哈……你不会早就开始为我准备这些东西了吧?你难道是想要仿照阴阳丹炉重新炼制出来一个阴阳丹炉吗?” “没错,我翻了很多古书,最终才发现这个阴阳丹炉才应该是最适合你的,所以我就想重新做一个,但是没想到你居然直接拿到了原版。” 但是现在这个阴阳丹炉里面的那颗太极八卦珠,早已经丢失了,不过,我当初在让人准备材料的时候,率先让人准备的这颗阴阳八卦珠,只是阴阳八卦珠可以说是普天之下只此一颗,想要找到确实不容易。 但是我的人却找到了能够代替这颗阴阳八卦珠的东西,发挥的作用跟阴阳八卦珠等同,叫做天地日月珠,甚至还要比阴阳八卦珠好一些。” 岳紫月闻言,想了想后,然后有些急切的问道,“想要把这个阴阳丹炉修复的话,到底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是我亲自出手的话,大概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能修复好,只不过阴阳单独修复好的时候,一定会引起一些天地异象,在这金陵城修复,怕是不太合适。” 岳紫月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深思,紧接着两人便消失在了原地,当闫申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已经变了。 ##第622章 护犊子 眼前是一片世外桃源,这里的一草一木似乎都充满了灵气,之前下潜训就已经带闫申泽进来过一次,只是上次进来的时候,这里还不像现在这样灵气满满。 “这里的变化还真是够大,那一大片都是药材地吧,看样子里面种植的药材等级似乎都不低?” 在看到一个如此神奇的室外空间的时候,闫木青也是无比震惊的,他真的是无比庆幸,岳紫月身上有这样一个如此神奇的空间,若非如此岳紫月在如此混乱的世界中,未必能够活到现在。 “是啊,我这空间里还算不错吧?而且你没发现我的空间里多了很多新成员吗?伙伴们,都出来吧。” 岳紫月突然拔高声音大喊了一声,把闫木青吓了一跳。 然而接下来,闫深泽也忍不住,眼底闪过了一抹震惊,因为他的面前很快便出现了一大群魔兽,而且那些魔兽看样子似乎等级都不低,等级最低的似乎就是夏乾勋之前收的那几头小兽了,而其他的那些闫申泽从来没有见过的魔兽等级最低的也是玄尊初级! 那些魔兽在冲过来之后,亲昵得围在岳紫月周围,闫木青就这样被一群魔兽挤到了一旁,虽然他现在已经是玄帝等级,但是即便是他,也没有把握在岳紫月的攻击下还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 闫申泽好不容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了岳紫月身边,一脸惊惧的搂着岳紫月的肩膀,战战兢兢的问道,“娘子,你是从哪里拐来这么多傻魔兽的?” 岳紫月闻言,一脸不开心的瞪着闫申泽,“什么叫傻魔兽?你信不信就算是你也未必能打得过这些傻魔兽?” “就是,你这个长得丑不垃圾的男人是从哪里来的,就凭你的长相是配不上我们主人的,你还是离开这里吧。”铁羽鹰一脸傲娇的对闫申泽说道。 岳紫月闻言,瞬间怒气全消,抛给铁羽鹰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像是铁羽鹰一样傲娇的看着闫申泽。 闫木青见此,一脸危险的盯着铁羽鹰,岳紫月见事不好,便挡在了铁羽鹰的面前,像是护犊子的母鸡一样一脸戒备的看着闫申泽,“你想对我的魔兽们做什么?” 闫木青闻言,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白雾,然后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本来这个东西是想送给你的契约兽们的,但是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似乎并不需要这个东西,既然如此,那这个东西就给我的契约兽当零食好了。” 说完这句话,闫申泽便准备把手中的东西收起来,然而岳紫月的一群魔兽,在看到闫申泽手中的东西的时候,早已经一个个如饿虎扑食一般扑了上去。 只是,一群最高等级还不到玄帝的魔兽,想要在闫申泽手中抢东西,就比较困难了。 一群魔兽居然直接被闫申泽挡在了一层结界之外,一个个爪子抓在结界壁上,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闫申泽手中的东西,尤其是铁羽鹰,之前那一脸傲娇的样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讨好的神色。 岳紫月见此,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居然把他们激动成这样!” 闫木青闻言,嘴角一勾,然后淡淡的说道,“我手里的这个东西当然是好东西,而且是对你的契约兽很好的,你只知道可以用魔兽晶核来培养你的魔兽,不过魔兽晶核也就只能提高你这些魔兽的等级,却不能让他们提高资质。 但是我手中的这个东西就不一样了,虽然不能让他们等急涨太多,但是却可以净化他们的血脉,能让他们以后的修炼速度疯狂增长,你说他们在看见这样的宝物的时候,怎么可能不激动?” 岳紫月闻言,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抢闫申泽手中的那层薄雾,然而闫申泽却是直接躲开了,“小心,这东西可不是能够随便拿在手上的,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了不多的精魂,这些东西一不小心可是会伤了自己的。” 闫木青看着岳紫月跑掉的背影,一脸邪笑,只是很快闫申泽的手上,便又再次出现了无数层薄雾,在看到这么多的薄雾后,岳紫月的那些契约兽们立即变得很是激动,盯着闫申泽的手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哎,这么多的精魂都给了你们,我以后用什么才好?”闫木青看着手中的那么多薄雾有些不舍得说道。 只是岳紫月现在已经回到了屋子里,闫木青只好把手中的薄雾一个一个分了下去。 岳紫月的那些契约兽们一个个的很快便都陷入了修炼,而且这一次看起来似乎要很长时间才能醒来了。 “闫木青,它们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现在十大门派招收弟子的比试已经快要开始了,万一在我想要用到它们的时候,它们却还在沉睡,我不是要哭死了?” “放心,最晚不超过十天,它们就能完全消化。” 岳紫月想了想,即便是第一轮海选,也未必就能在十天之内完成,便安心了下来,“好吧,那就让他们去睡吧。” 最终,岳紫月的空间里像是遭遇了一波强盗般,被闫申泽以报酬为由强行带走了很多东西,尤其是灵泉水,虽然在河里看不出来灵泉水少了多少,但是,岳紫月可是亲眼看着闫木青装了几大缸,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岳紫月的空间。 闫木青离开的时候一脸喜笑颜开的说道,“这些东西差不多就能勉强偿还我的损失了,既然明天十大门派招收弟子的日子就到了,那你还是赶快准备一下吧,临走前这本书也给你参考一下吧,娘子,记得想我。” 说完这些话,闫木青的身影瞬间在岳紫月面前消失了,桌上凭空多了一本册子,岳紫月把那本册子从桌上拿起来,然后简单翻了翻,只是瞬间,岳紫月便被上面的东西吸引住了目光,上面写的居然全是这次参加十大门派招收弟子仪式的比较有竞争力的人的一些信息。 ##第623章 强大丹炉 而且这本册子上面收集的那些弟子的信息极为全面,不仅身高体重,等级属性以及擅长的功法和武器全部都有,甚至连那些弟子都有什么关系,以及家庭条件和家里都有些什么人也全部都写的详详细细。 这一晚,岳紫月在看完那本册子之后,便直接进入空间去炼制丹药了。 当岳紫月感觉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便直接从空间里出来,只是……这次出来,岳紫月居然又直接落在了闫申泽怀里。 岳紫月皱着眉,一脸不情愿的问道,“闫木青,你是故意每次都在这里等我的吧?” 闫木青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只是即便他笑如春风,却仍然掩饰不了脸上的那么疲惫。 “哎,真是一个没良心的小家伙,我这一整夜都在为你修复那个老不死的阴阳丹炉,你倒好,这就是你对我这个父亲应该有的态度吗?” 岳紫月闻言,忍不住挑眉问道,“惊月大陆上成的亲在这里也算数吗?那你为什么不现在直接公布天下呢?”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好了吧?呐,给你的丹炉,幸好我昨天晚上跑得快,要不然肯定会被那些老家伙们盯上,到时候可就会功亏一篑了。” 想起昨夜那些惊险,闫申泽还忍不住一阵唏嘘。 岳紫月自然知道昨天晚上会有多么惊险,虽然他知道闫申泽,应该是布置了阵法和结界,而且应该是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去修复丹炉的,但是即便如此,对于那些成了精的老家伙们,想要找出闫木青实际上也并非有多难,闫木青想要在那些人手中逃出生天一定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好吧,这次就原谅你了。” 说完这句话,岳紫月立即从闫申泽手中拿过丹炉,在看到这个丹炉的一瞬间,岳紫月便能感觉到一阵从丹炉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强大的气势。 那股强大的气势让岳紫月心中忍不住心动不已,自己之前的那个丹炉,实际上早就应该换了,但是岳紫月却一直都找不到更适合自己的丹炉,所以一直以来都在凑合。 却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得到一个如此强大的丹炉,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丹炉一定是那个陪着自己走到最后的本命宝物。 那是一个看起来实际上并不怎么惊艳的丹炉,那个丹炉通体是青铜色,上面有淡淡的波纹才流传,这个丹炉身上唯一说得上是惊艳的地方,便是丹炉的上方有一颗水蓝色的珠子在静静旋转。 那颗珠子像是透明的一般,手居然能够直接从那颗珠子上面穿过去,价钱心里很是惊奇的问道,“这颗珠子难道就是你说的那颗天地日月珠吗?居然这么神奇!” 岳紫月用手在那颗天地日月珠上面戳来戳去,那颗天体日月珠居然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一般,岳紫月的手指戳过来的时候,那颗天地日月珠便朝着上面跳一跳。 “没错,天地日月珠实际上就是天地日月精华所形成的一颗灵体,它实际上是活的。” 岳紫月闻言,皱眉说道,“我之前确实有修炼过,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天地之力像是受到了什么阻碍一样,根本修炼不得,我以为玄月大陆根本没有天地之理这一说,所以最终还是放弃修炼了。” 闫木青闻言,皱眉想了一下,然后说道,“不,不管在哪个大陆,天地之力都是存在的,如果你觉得天地之力像是受到了什么阻碍,如果不是你自己的身体问题,那就应该是有人阻断了天地之力的散发。 这件事我还需要问问我别人,你先去参加十大门派招收弟子的仪式吧,我去帮你调查。” 说到这里,岳紫月终于意识到十大门派招收弟子的仪式即将开始,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有些不妥,立即从闫申泽怀里跳出来,然后急轰轰的说道,“你赶紧去吧,我要赶紧去会场了。” 说完,岳紫月终于从屋子里出来了,而此时杨渊在等了岳紫月很长时间后,终于忍不住来找岳紫月了,却没想到跟岳紫月撞了个正着。 “浅浅,你这是算好了是练出来的吧?距离第一轮比试开始就剩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了。” 岳紫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昨天晚上我炼制丹药,炼制过头了,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下,却没想到到现在才醒过来,我们现在赶紧走吧。” “好。” 一行人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到了仪式现场,来参加这次招收仪式的人可以说是多不胜数,据岳紫月目测大概有四五十万人左右,光是场地大概横竖各一万米,这还只是参赛的场地,周围围观的群众所用的战地比场地还要大很多倍。 岳紫月几人来的时候,在门口的登记处登记了姓名之后,这才朝会场里面走去。 此时因为仪式还没有开始,几人从人群中缓缓朝着前边挤过去,只是越到前边人的密度越大,岳紫月几人很难再挤到里面去,便在人群中停了下来。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我可是听说了,这次的仪式跟之前都是差不多的,第一轮都是测资质的,只要把手按在那个测试台上,不管你隐瞒了什么样的天才资质都能被查出来,不过这对很多人来说可都是一个机遇,万一自己的天赋被什么高人看上了,很有可能直接一飞冲天。” “切,你说的这些都已经是旧消息了,能通过第一轮的,基本上都是天才弟子,剩下的人资质都是差不了太多的,最终还是要靠等级说话。” “哼,可是啊,这第一轮就直接能把一些渣滓淘汰掉,即便是去十大门派做个杂役,也必须是天才弟子。” “这是自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入十大门派的,更何况十大门派里的杂役也比外面的一城之主好太多。” …………………… 就在这时,台上突然传来声音,“大家安静一下,下面请听我说两句,我是这次十大门派招收弟子仪式的主持人,想必大家也都很清楚,想要进入十大门派,第一必须要天赋极格,所以我们的第一轮跟每年都是一样的,测天赋! ##第624章 测天赋 不瞒大家说,这一次是大门派都准备多招一些弟子,所以在场的弟子们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可以进入门派的,希望大家能够抓住这次机会,争取进入十大门派。 下面请大家排好队站在测试台面前,一个一个来,我们的比试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所以,大家无需怀疑比试的公正性。 好了,下面开始吧!” 岳紫月几人因为距离前面太远,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情况。 岳紫月本来以为第一轮应该都是海选,把一些等级低下的弟子淘汰掉,却没想到十大门派的人居然会用这样的办法来淘汰一些资质不好的。 只是,岳紫月并不想测天赋,因为她的天赋实在太过惹人眼,她的天赋万一真的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的话,怕是会被某些老妖怪盯上,把她抓起来,然后夺舍。 怎么办? 岳紫月无奈之下只好问了空间里的两个老头。 “哎呀,这个简单,十大门派的测试台而已,想要混过去也没那么难,不过丫头,你可要想好了,你要用什么姿态进入十大门派,如果你的资质太过低下的话,他是第一轮就要被淘汰了,但是如果你的资质太过出众的话,肯定会被人盯上,最好还是选择一个中等偏上的资质,这样一来也就能很好的解释,你为什么现在就能有这么高的等级了。”冥苍综合了岳紫月现在的状况,中肯的建议道。 岳紫月在想了想后,开口说道,“不如你给我留下火,木,金三属性,纯度不要太高,切记一点,千万不要展现出我的空间属性,否则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好,这样的资质应该不至于让人盯上你。” 终于解决了自己这边的问题,夏浅萱这才发现,他们居然已经距离那个测试台不远了。 岳紫月握了握手,这才一脸坚定的走上去。 想要到测试台测试,必须要在测试台旁边的登记处的那个中年男人那里,登记一下自己的基本信息。 “当然可以,你只要把手放在测试台上就好了。” 岳紫月走向测试台,将手放在测试台上后,便慢慢等着。 测试台的前面有一块大屏幕,这个大屏幕所显现的东西,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可以看见,岳紫月将手放在测试台上之后,只见那块大屏幕左边的五条暗淡的圆柱形,瞬间由三条亮了起来。 正是岳紫月之前所说过的红色的火属性,金色的金属性以及绿色的木属性。 只是这三种颜色只是亮到圆柱形中上部位的时候,便直接停住了,当三种颜色停下之后,大屏幕的右边便出现几行文字。 “火属性,八十五分,金属性,八十二分,木属性,九十分,综合天赋,八十八分。” 这几行文字一出,场上一片哗然,即便是周围的一些门派长老也都一个个眼睛发亮的盯着岳紫月。 “天啊,八十八分,到现在为止,这个分数应该算是最高分了吧?” “那是必须的,刚才最高分的那个,不过才七十五分。” “哎,这个女人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之前我可是听说过了,丹宗的关夫人可是一直都想要把这个女人招揽到丹宗的,丹宗,那是多好的地方啊,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直接拒绝了,而且还信誓旦旦的说她想要进入凌云派,她以为凌云派是想进便能进去的吗?就算她等级再怎么高,只要通不过考验,凌云派也不会要她。” 此人的话一出,旁边的人都是一片哗然。 “不是吧,丹宗那么好的地方,他为什么不去?只要进入了丹宗,想要多少丹药就有多少丹药,像她天赋这么好的弟子,丹宗怕是会倾尽一切资源,也要把他培养成一代高手吧。” “凌云派有什么不好的?凌云派跟丹宗可是联盟门派,更何况凌云派里可没有当中那么多的黑暗,想要在丹宗里混下去,那可不是简单的事,丹宗里面是非多,倒不如在凌云派里省心。” “切,哪个门派里能没有点事?凌云派里也未必就都是好人啊。” “那也比丹宗的好人多。” …………………… 岳紫月从测试台上下来的时候,刚才的那个执事递给岳紫月一个牌子,上面只是有一些繁复的花纹,并没有任何文字标识,那个只是提示岳紫月滴一滴血在上面,岳紫月按照那个执事说的做了,接着便看见那个牌子上瞬间出现了一行小字,上面正是岳紫月的一些基本信息。 “等到可以参加第二轮比试的时候,这个牌子会提示你,尽量把牌子带在身上,切莫弄丢了。”那个执事贴心的说道。 岳紫月闻言,直接把那块牌子上面挂了一根绳子,然后挂在脖子上。 “多谢执事。” “不用客气,以后说不定我们还是同门师兄妹呢。”那个执事笑着说道。 岳紫月刚要说些什么,那个执事却又继续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这里又要忙了,等到空闲了,我们再闲聊。” “好。” 说完,岳紫月便等在了一旁。 明月城的几个人全部测试完之后,一群人便离开了,明月城的人一共来了十五个,不过这些人全部是由岳紫月带队,然而十五个人中,最终却只有四个人通过测试。 岳紫月忍不住感叹,原来第一轮测试居然就如此残酷,只是天赋这种东西的确是极为重要,虽然等级方面确实可以通过时间来弥补,但是如果在天赋上差的太多的话,那么想要跟天才拉近距离,怕是会越拉越远。 所以十大门派做的这样的决定也是无可厚非的,当晚明月城的那几个弟子便拿了钱后便自己回明月城了。 最终剩下的这四个人,三男一女,三个男子中有一个是比较特殊的,因为他的属性比较特殊,是比较罕见的风火双属性,风可以助长火势,更何况风属性的人是所有属性中最擅长速度的,如此一来,若是和同等级的人对战的话,这个人会占绝对的优势,这个人叫莫风。 还有两个男子,其中有一个是土木双属性,这两个属性倒也是相辅相成,而且这个人在因缘际会下,还得到了一株很厉害的植宠,这个人叫林强。 ##第625章 参加历练 而最后一个,属性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居然是冰火双属性,这两个属性可以说是水火不容,修炼起来也是极为困难,不过这个人却是三个人中等级最高的,已经快到玄皇了,这个人叫赵丙。 而那个女子平时少言寡语,但是岳紫月却知道这个女子有一种特殊的技能便是可以和魔兽教流,即便是那些没有开了灵智的魔兽也可以,所以有时候对战这个女子,甚至可以调动森林中的一些魔兽帮助自己,她的名字是云柔。 只不过这个女子等级却是所有人中最低的,而且他的属性也并非是比较罕见的属性,她是水木双属性,这两个属性可以说是每一种攻击性都不太强,但是岳紫月看中的却是这个女子能够和魔兽叫流,若是可以,岳紫月倒是希望能够把这个女子收为己用。 岳紫月算了算距离下一轮开始打开,还有一天左右的时间,在这段时间中,岳紫月必须要把他们几个人的等级都弄上去,最少要把他们都弄成玄皇。 第二天傍晚时分,五人终于感觉到随身带着的牌子,终于有了一些反应,五人把牌子拿出来后,只见上面写着,“明日上午,广场集合。” 果然,与岳紫月算出来的时间相差无几。 一个晚上过去后,五人没有再用杨渊带队,杨渊被岳紫月安排了一些特殊任务,并且再三保证自己会保护好队友,唐渊这才安心的去给岳紫月办事了。 五人到达广场,出示了自己的牌子后,便直接进入广场,只是这一次广场上不再像上一次那样,几十万人在里面挤来挤去,这一次满打满算也就只能剩下不到五万人,几万人站在那么大的广场上,居然还有些显得空落落的。 岳紫月几人才到没有多久,中央的高台上便发出一道声音,“在场的四万八千多位弟子,你们好,能够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你们的天赋已经得到了我们十大门派的认可。 接下来你们需要参加一次历练,但是这一次我们需要提醒你们的是,这次历练比较凶险,如果去的话就不可以中途退出,而且我们十大门派也不会对死在这次试炼中的弟子负责。 如果有人害怕这样的风险,不愿意参加这次历练,我们也不强求,若是有人想要退出的话,现在退出还可以,但是一旦进入了试炼场地,再想退出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此话一出,不论是即将参加历练的弟子们,还是围观的群众们,皆是一片哗然。 “不是吧,每次十大门派招收弟子的意识可都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为什么这次就要有生命危险?” “是啊,如果真的有那么大的危险,我……我觉得我还是不要进去了,我爹可是一国之主,什么样的荣华富贵没有,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冒着生命进入那个什么历练场地?” “嘁,还不知道危险有什么样的程度,就直接放弃了,可真是个孬种,为了追求更高的武学成就,就算有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 不过让岳紫月比较满意的是他周围的四个人居然没有一个脸上出现一丝慌乱的情绪,虽然他们的等级不够高,能力也不够强,但是他们就是不怕艰险。 岳紫月忍不住回头问道,“你们几个就不怕在里面丢了命吗?” 没想到最先说话的是云柔,语气中没有任何波澜,“这有什么好怕的?若不是来参加这次的十大门派招收弟子的仪式,我们几个怕是这一辈子也未必能够到达玄皇,而现在我都已经到达玄皇初级了,死又何妨?” “说的没错,若是在之前,我也许真的会害怕,但是现在我能感觉到到我身上有着即将喷薄而出的力量,所以,我们不怕了!”林强也开口说道。 “比起一辈子都碌碌无为,倒不如拼搏一把,说不定真的能够改变命运,每一个人心中都有着不甘于现状的种子,只是有的人上那颗种子死了,有些人那颗种子,却长成了参天大树。”赵丙看着远方,一连气势高昂的说道。 “哈哈……说得好,凌浅,我这一辈子都没有佩服过什么人,但是今天我是真的很佩服你,谢谢你给了我们这么高的实力,若是我莫风真的进入十大门派之一,以后不论你有什么事,只要你一声招呼,我必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莫风深深的看着岳紫月,眼底的那抹感激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理解。 “不用跟我客气,你应该也知道,我这也是为了自己。”岳紫月淡淡的说道。 只是岳紫月虽然这么说,但是莫风四人却知道岳紫月为了他们四个人,可是出了不少东西,有很多东西是他们认都认不出来的,但是功效却是极为逆天。 经过一番混乱之后,人群中果然有一小部分从广场上走了出去,那些从广场上走出去的人,直接被收回了牌子,然后那些人便直接离开了。 然而,在那些人离开后,台上的主持人又继续说道,“相信那些离开的人不要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刚才我说的那一番话实际上只是在试探大家。 修武之人必须要有一颗坚定的武者之心,如果连这点信念都没有,那么十大门派是绝不可能会收的,不过,刚才我说的话也并非在骗大家,刚才我说的有危险确实是真的。 不过,我们十大门派发下去的牌子是有传送功能的,只要在历练中遇到了任何危险,都可以直接捏碎牌子,直接传送出来,但是牌子一旦捏碎,也就意味着放弃了比试。 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自然好处也是很多,你们之后便会进入一个秘境,秘境里面珍宝无数,只要你们有足够的运气,相信大家都不会空手而归,好了,话尽于此,希望大家都能在秘境里获得更多的宝物。” 那道身影的速度极快,即便是周围到处都是十大门派的长老和执事们的看守,那道身影居然能够从他们中间穿过来,而且还不被他们发现。 ##第626章 精神力消失 岳紫月眼底忍不住闪过了一抹疑惑,她如今已经是玄尊巅峰,即便是她都能够感觉得到那个人的强大,若是这个人,对这些弟子有歹意的话,进入漩涡的这些弟子,怕是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来。 不过现在岳紫月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还要面对进入漩涡后的事,他们进入的这个秘境本来就有很多危险,刚进去的时候更加不能分神。 没有多久,岳紫月便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居然没有任何人,看来他们被分配到的地方都是随机的,她这里偏偏就只有她一个人。 不过这样也好,如此一来,他们就都能好好的历练了,也无需再顾及什么。 岳紫月落地的地方是一处雪山,若是在平时,岳紫月即便是穿着一身单衣也可以安然过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雪山附近,岳紫月居然感觉到了浓烈的冷意。 无奈之下,夏田薰只好在空间里找出了几件压箱底的棉衣,穿上后总算是感觉暖和了一些。 接着,岳紫月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了。 不过这里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岳紫月在走了一个多时辰后,仍然只是能够看到一片白茫茫,没有任何人影,也没有任何生机,甚至连场景也没有太大变化。 岳紫月感觉到一阵不对劲,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蹊跷的事?以她的速度走了一个多时辰,居然还跟最开始时候的场景差不多,看来这里应该有一个阵法。 走了这么长时间,岳紫月已经把除了上山之外的所有路都试了一遍,最终无奈之下,岳紫月只好朝着山上走去。 雪山很大,不过岳紫月已经是玄尊了,可以凌空而立,身子一倾,便直接朝着山顶飞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要临近山顶的位置,岳紫月便感觉身上变得越冷,到最后岳紫月不得不用玄力护体,才能勉强支撑自己已经被冻僵了的身体。 终于,在一个时辰后,岳紫月飞到了山顶,岳紫月已经被冻得整个人都快要僵掉了,即便如此,岳紫月仍然坚持着飞了上来。 天知道,岳紫月自从到了玄月大陆之后,便再也没有感受过如此低的温度,如果不是这次来这个秘境,她怕是都快要忘了这么寒冷的温度了。 山顶是很平整的,而且这里似乎还有人住过,上面有一座雪屋,而且里面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唯一不一样的是这里的生活用品,几乎每一样都是用冰做的。 而且这里的冰也跟普通的冰不太一样,这里的冰,每一件都是晶莹剔透的,而且触手并没有感觉到一丝寒冷的感觉,反倒是只有一丝冰凉,最重要的是,这里的生活用品几乎全部都是用这种冰做出来的,看起来就像是生活在仙境一般。 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人在这里生活。 岳紫月怀着好奇的心情,上前敲了敲门,只是岳紫月已经敲了十几次,却仍然没有人给他开门,岳紫月便推门而入。 进入雪屋的一瞬间,岳紫月瞬间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了,只见一个全身雪白的男子,此时正闭着眼坐在床上,光是看这个男子的轮廓,岳紫月便能看得出,这个男子一定是一个俊美绝伦的男人。 岳紫月的目光几乎完全被这个人吸引住了,似乎一点一点沦陷在这个男人的容貌中,岳紫月很想看看这个男人如果睁开眼睛,到底有多么惊为天人。 只是,那个男人的眼睛却一直都闭着,没有一丝要睁开的迹象。 岳紫月就这样一直看着那个男人,看了将近一刻钟左右的时候,脑海里的某个角落突然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听那声音似乎是暗瞳老头,“丫头,让鬼缠住了心神可不好,赶紧醒过来,再不醒过来,小心你的脑子都要让人家给掏空了。” 岳紫月闻言,立即全身一震,那是一下之后,这才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居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消失了一小半! 怎么回事?! 岳紫月立即一脸危险的瞪着面前的这个还没有睁开眼睛的男人。 对方似乎也知道,不可能再把岳紫月怎么样了,从那个男人的身上,突然发出了一道极为诡异的声音,像男又像女,甚至听不出老少,“哈哈……真是一个谨慎的小姑娘,不如跟我做个朋友怎么样?” “你是人是鬼?”岳紫月一脸戒备的盯着周围,刚才暗瞳说的可是个鬼,如果真的是个鬼的话,岳紫月到也不怕,她有锁魂铃,直接把那个鬼收了就是。 “哈哈……小姑娘可真会说笑,我当然是……鬼啊!” 那道声音中透着一抹危险,不过,听了他的话后,岳紫月稍稍安心了下来,一个鬼而已,怎么会这么嚣张? 那道声音越发邪恶起来,而且那道声音听在岳紫月耳中也变得越来越大,那个东西怕是真的是个鬼吧。 岳紫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然后手中突然出现了锁魂铃,出现之后便是激发了的状态,很快那道身影便直接在锁魂铃的作用下现出了身形。 那个东西果然是一只鬼,只剩那只鬼,却跟普通的鬼心态有些不太一样,那只鬼居然身上没有一点透明的颜色,在锁魂铃的作用下,那个人与真人无异,只是跟普通人还是有些差别,那只鬼的身上冒着一丝丝寒气,看起来让他居然有些像是下凡的仙人。 那只鬼此时距离岳紫月已经不足两米,若是岳紫月刚才没有祭出锁魂铃的话,那只鬼怕是此时已经接近了岳紫月,“你觉得我用这件宝物带你走,怎么样?” 那只鬼在看到夏建勋手中的锁魂铃的时候,脸上出现了一抹慌乱,紧接着便朝着周围看去,果然发现周围有很多从锁魂铃上散发而出的光线,而他只要一看到那些光线,便感觉到一阵晕头转向,那些光线对他居然有这么强的伤害! “别,小姑娘我错了,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你若是真的用宝物收了我,我的等级怕是会直接掉没了,而且今后怕是都不能再投胎转世了。” ##第627章 强劲不好对付 那只鬼脸上慌乱不已,眼看着岳紫月手中的锁,魂铃上散发出来的光线越发强烈,那只鬼也在不停的想着对策。 岳紫月闻言,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你想要离开这里的?而且你可以放心我的锁魂铃,就算把你收了,你也不会失去等级,甚至你也可以正常投胎转世,就看你想不想离开这里了。” 那只鬼闻言,立即摆了摆手,然后一脸惊慌的说道,“不不不,我不想离开这里了,求你赶紧放了我吧。” 夏浅萱意外的挑了挑眉问道,“刚才还说你想要离开这里却没办法离开,现在我想要带你离开这里,你却说你不想离开这里了,难不成你是在耍我?” “不不不,我只是看你的这件法宝,有些害怕而已,求你不要拿它对着我。而且小姑娘我给你个忠告,你既然已经进来了,这里就很难再出去,因为这里的东西可不是你这样一个玄尊巅峰的小姑娘能够匹敌的。 明白的跟你说吧,像你这样的等级,若非是你手中有这样厉害的法宝,即便是我也能一只手指碾死你,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进来这里的,但是如果你能出去的话,你还是赶紧出去吧。”那只鬼似乎忠告的对岳紫月说道。 岳紫月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不瞒你说,本姑娘进来这里就是要来历练的,现在就见了你这只鬼,别的东西都还没有见到我就直接离开了,实在太不划算了,更何况,进来这里,若是不捞点好处就出去,怕是会被别人笑话的。” 那只鬼还想说点什么,然而岳紫月却已经不再给他机会,直接收了锁魂铃,那只鬼直接被收进了锁魂铃里,然后便再也没有声音了。 岳紫月大手一挥,直接连同那座雪屋和雪屋外面的那些生活用品,全部扫进了自己空间里,放在空间中的一座雪山上,居然没有丝毫违和的感觉。 当那座雪屋消失的一瞬间,夏浅轩便感觉到周围有一丝变化,立即朝着周围看去,只见岳紫月看到的并非是之前的一大片雪原,雪山所占的部分可以说就只有一隅之地,山下有森林有河流,还有很多看起来很神秘的地方,甚至有很多地方都散发着极为强大的力量,可以说是迄今以来岳紫月所感受过的最强力量! 岳紫月见此,眼底忍不住闪过了一抹深邃,看来那只鬼确实没有骗她,这里的东西怕是不会那么好对付。 岳紫月现在也不知道其他人都在什么地方,也就只能凭着直觉去寻找,岳紫月升到了半空中看了一下周围,发现到处都看不到人影,凭着自己的直觉,朝着一处看起来像是一座古墓的方向飞去。 只是,岳紫月虽然看着不算太远,但是飞起来却一个时辰都没能飞到地方,无奈之下下潜寻只好落下来恢复了一下玄力之后,这才继续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在这样危机四伏的地方,还是尽量不要用玄力比较好。 路上倒是遇到了几次比较强大的魔兽,等级居然都在玄尊之上,甚至有一个已经达到了跟岳紫月等同的地步,夏千寻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头魔兽制服。 而且这里的魔兽都有一个特点,便是不可以被驯化,所以无奈之下,岳紫月只好把那些魔兽全都杀了,然后取了那些魔兽的魔兽晶核,岳紫月都不禁开始感叹起来,看来自己跟魔兽晶核还是格外的有缘呢,这才用了几颗魔兽晶核,便有新的补上了。 绕着这款石头走了几圈后,岳紫月还是没有发现这块石头到底蹊跷在哪里,最终岳紫月还是伸手朝着这块平板石头摸去。 当岳紫月的手接触到那块平板石头的时候,突然间下田军感觉到自己的手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力量漩涡,而自己居然被那个漩涡拉扯着,朝着漩涡里面跌去。 那块平板石碑的外面,很快失去了岳紫月的身影,岳紫月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现在正处于一个小型传送阵里面,只是眨眼的时间岳紫月的面前变换了一个场景。 此时岳紫月面前的场景看起来以红黑色调为主,到处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刚到这里的岳紫月忍不住皱眉捂住了鼻子。 她看周围的样子,与自己之前所在的地球上一直所说的魔界的样子极为相似,难不成她已经到了魔界? 可是……魔界的传送阵居然就只是一块大石板?怎么看都感觉很low。 怀着疑惑的心情,岳紫月开始朝着有一些微弱气息传过来的方向走去,不过,岳紫月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在自己身体的周围布置了一层空间属性,这样一来,别人看不到自己的时候,就绝不会通过气息感受到自己。 岳紫月观察着自己走过的那些地方,发现很多地方都有一些已经被风化了的骨头,有些是兽骨,有些是人骨,甚至连一些河水中也流淌着暗红色的血液,路上也会零星的出现一些或者是人类或者是受累的器官,到处都能看到打斗的痕迹。 越往前走,岳紫月的眉头皱得越紧,这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这还没有到有生命出现的地方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再往前走,还会出现什么? 岳紫月的面前此时出现了一座城,之前岳紫月感受到的那些微弱的气息,便是从这座城里散发出来的。 岳紫月想要在远处看一下这座城里的情况,然而这座城不知道外面布置了一层什么样的结界,岳紫月除了能够感受到从那座城里散发出来的气息,其他的想看看不到,想听也听不到,甚至,岳紫月连那座城周围的情况也感受不到! 看来,这座城市不能被人查看的,想要知道如何离开这里还要,还需要进城去了解情况了。 岳紫月终于来到那座城周围,果然发现有一些看起来体型格外高大的生物在那座城的周围巡逻,虽然他们的外形长得跟人类相差无几,但是岳紫月却能够感受得到这些生物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跟人类是截然不同的,反倒与魔千幻的气息很是相似。 看来,这里真的是魔族了! ##第628章 魔幻城 十大门派招收弟子所用的秘境里面,居然会有传送到魔族的传送阵,这若是传出去十大门派的人怕是会立即撤销了比赛吧。 只是,岳紫月既然已经进了魔族,想要出去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岳紫月身上的骨骼和肌肉一阵蠕动,当停下来的时候,岳紫月的身高已经与那些魔族无异,只是岳紫月实在嫌弃那些魔族太丑,变成了一个颜色没有那么黑,也没有那么狰狞的样子,这样看起来还算舒服一些。 岳紫月学着那些魔族的样子,面色凶狠的朝着魔族的那座城池走去。 那座城叫做魔幻城,岳紫月在通过城门的时候,有几个魔族看了岳紫月几眼,发现岳紫月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后,便直接放行了。 进城之后,岳紫月简直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左看右看个不停,魔族果然是残忍的种族,几乎每一个角落里都能够看到血腥和暴力,岳紫月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毕竟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生存下去的法则,或许魔族的生存法则便是侵略,不仅侵略人类,也侵略同族。 突然,岳紫月正朝里面走着,有一群魔族突然冲了出来,将岳紫月围在了中间。 为首的那个魔族朝着岳紫月走了过来,一脸邪恶的笑着说道,“你这个小子很面生啊,哪来的?告诉你在魔幻城东大门混的人,不管是谁,都要给我们老大每天交上一个活物,人和魔兽都行,小子,看你是新来的,今天就给你免了,但是明天必须要交,听见了吗?” 岳紫月闻言,挑眉问道,“我如果不交呢?” 那个魔族闻言,瞬间变得一脸凶悍,“不交?哈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我鬼阿三面前说这种话,兄弟们,既然他不懂规矩,那我们就好好教教他!” 那个叫鬼阿三的魔族身后那一群小弟,立即一脸邪笑着围了上来。 两分钟后…… 鬼阿三和他的那一群小弟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岳紫月收了,那群魔族哭丧着一张脸跟在岳紫月身后,一边走一边哭着说的,“这位大人,求你把我们今天要交上去的货还给我们吧,你要是不把那些东西给我们,我们几个今天怕是要死无全尸了,呜呜……” 岳紫月闻言,眼底极快的闪过了一抹算计,然后转过头来,神秘兮兮的说道,“不如你们这群人,别做那个人的手下了,跟我混怎么样?” 那几个小弟现在受制于岳紫月,自然满嘴答应,不过岳紫月也留了个心眼,只是放走了一个,其余十几个仍然被岳紫月扣着。 而且岳紫月还很大方的拿着那十几个魔族的钱币,去一个酒楼吃饭。 岳紫月丝毫没感觉肉疼的,要了一大桌子的吃的,让他有些郁闷的是这里的食物居然没有一点素食,几乎全部是肉! 甚至,有些肉还是岳紫月看都看不出来的,不过,魔族做的食物,跟人类做的食物连味道都相差很多,魔族的食物做得不像人类做的食物那样煮得很熟,一般情况下都是带着很浓重的血腥味儿,这样一来能够培养魔族的凶残,又能让魔族的身体能够适应更为恶劣的环境。 岳紫月自然是不想吃这些,还带着血腥味儿的生肉的,只是若是他要求把肉煮得熟一些的话,怕是会引起这些魔族的注意,无奈之下,岳紫月只好像是那些魔族一样吃起了这些还不到三分熟的肉。 吃了一口,岳紫月虽然感觉这肉的味道还算不错,但是看着其他魔族吃这些肉的时候,嘴角会染上不少血腥的时候,岳紫月立即感到一阵恶寒,手中的食物也让她感觉很恶心。 突然,岳紫月灵机一动,招了招手店小二便跑了过来,“你们这里都有什么喝的?大爷我今天还不饿。” 那店小二闻言立即笑着回答道,“客观,我们这里可是各种新鲜血液都有,不管你是想和魔族的还是真的或者是魔兽的,都是最新鲜的,不知道客官您想要喝什么?” 岳紫月闻言,忍不住皱眉,“给我来点清淡的,有没有白开水?” 那个店小二看起来很是为难的样子说道,“客官,你这可就是为难我们了,像我们这种酒楼,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低价的东西,那些都是人类那种低贱货色才会喝的,魔族就应该嗜血吃肉。” 岳紫月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怒色,立即拍桌子瞪眼站了起来,大声嚷道,“你这小二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骂我是第一件货色吗?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 岳紫月这一豪迈动作立即让那个店小二感到一阵害怕,他能够感觉得到岳紫月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居然比他们老板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还要强大很多,看来这个魔族的确足够强大,轻易不能招惹。 只不过即便如此,他们店里也确实没有白开水这种东西,在绞尽脑汁之后,那个店小二终于想到了什么,然后一副眉开眼笑的说道,“大爷,你先消消气,我们店里有之前在几个人类身上搜刮来的看起来像是饮料一样的东西,我们老板见没人愿意喝,就扔在角落里了,不知道客官你会不会喜欢。” “去拿来让本大爷瞧瞧。”岳紫月一副蛮横的样子说道。 那个店小二闻言如释重负般的笑了一下,然后便直接跑掉了,“好咧,客官您稍等。” 没多久,那个店小二便又跑了回来,手中果然端着一个瓷壶,岳紫月直接把那个瓷壶抓了过来,然后打开盖子闻了闻。 瞬间从那个瓷壶里面散发出一股冰凉清透的味道,岳紫月忍不住挑了挑眉,看来这里面的东西应该是一种灵液,只不过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这种东西落在魔族手里,居然直接给扔在角落里当成垃圾了。 岳紫月虽然心中对这东西很满意,面上不过是感觉这东西勉强能喝,“行了,先拿着东西凑合凑合吧,反正看你们这里也不像是有什么高档东西的样子,滚吧!” 说完,岳紫月便把那个瓷壶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那样子豪迈得像是在喝什么美酒,生怕别人跟她抢一样。 ##第629章 效忠 那十几个魔族看着岳紫月,开始忍不住低声嘀咕了起来。 “哎,你说这个魔,他为什么会喜欢人类的东西?” “这我们哪知道,难不成他是个人类?” “人类哪有长成这样的,人类一个个都是五短身材,哪像我们魔族这样身材魁梧,要我看来这个魔族应该是一个真正的贵族,我可是听说了,那些大人物们都很喜欢人类的东西。”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真正高贵的魔族,的确是特别喜欢人类的东西,甚至连那些大人物的宫殿,看起来都跟人族的没有多大区别。” …………………… 岳紫月这么好的听力,不管他们声音再怎么低,岳紫月也能听得一清二楚,见他们这样嘀嘀咕咕,岳紫月心里有些不爽了,“你们几个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少给我在下面嘀嘀咕咕的,你们以为你们这么低的声音我就听不见了吗?” 其中一个魔族立即一脸媚笑,只不过他再怎么谄媚,那一脸狰狞的笑也看了下千寻一阵恶寒。 “大人,我们没想说什么,只不过我们是觉得大人你应该是真正的高贵的贵族,我们对大人你很敬佩。” 那个魔族一听岳紫月这话,立即如醍醐灌顶一般对岳紫月这办法佩服不已,“大人,还是您的计谋更严谨,老大,您这心思可是比我们老大的心思严谨得多了,我觉得你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特别厉害的魔族,老大,以后我就跟着你了。” 岳紫月闻言,眼珠转了一圈,然后看向另外那些魔族,眼底有沙隐一闪而过,“你们……” 那些魔族中有几个比较聪明的,立即明白了岳紫月是什么意思,跟之前那个魔族一样,表示自己以后会效忠岳紫月。 岳紫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们这十几个魔既然已经决定了跟着大爷我,那么大爷以后就不会让你们吃亏,你们放心,有大爷我一口肉吃就绝对有你们一口汤喝。” 谁知那个魔族在说完这句话后,居然直接朝着后方飞去,岳紫月立即感觉到一道强劲的力量朝着自己袭来,岳紫月居然没有躲开,而是直接伸出手与那道力量撞击在了一起。 那道力量跟岳紫月的手撞在一起之后,那道力量直接消失不见,而岳紫月手中却又打出了一道比那道力量还要强大几倍的力量,直奔刚才那道力量发出的方向。 “嘭”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岳紫月转头便看见一个身材几乎是两个魔族那么高大的魔族,此时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岳紫月走过去一脚踩在那个魔族的脖子上,那个魔族本来还想装死的,被夏建军一脚踩过去之后,那个魔族痛得无法呼吸,便立即睁开了眼睛,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看着岳紫月。 “你倒是继续装啊?打不过就想装死,你可真是出息!”岳紫月讽刺的说道。 那个魔族闻言,双手去抓岳紫月的脚脖子,想把岳紫月的脚移开自己的身体,然而那个魔族不管再怎么用力,都无法将岳紫月的脚移开半分。 “听说你就是他们的老大?不如你把这个老大的位置让给我,你来当老二,如何?同意的话就点点头,若是不同意……我就拿你煲汤喝。” 那个魔族闻言,脸上立即闪过了一抹凶狠的神色,只是那么神色才刚刚出现,便立即感觉到胸口处一阵闷痛,朝着自己的胸口处看去,只见岳紫月的脚已经陷入了他的肉里。 那个魔族这才意识到他的小命现在已经快要不保了,若是他在有什么不愿意的表现,岳紫月怕是会直接一脚踩进他的心脏里。 他虽然霸占南城门这么长时间,但是南城门这里实在太过贫瘠,几乎都是一些贫民窟之类的地方,而且也很少有实力高强的魔族从这里路过,所以他才能霸占南城门这么长时间。 如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了岳紫月这样的一个强大的魔族,那个魔族也知道自己这样上面没有人,自己实力也不强的魔族,若是不服从岳紫月的话,怕是小命今天真的要扔在这儿了。 无奈之下那个魔族脸色憋得通红,半晌之后终于点了点头。 岳紫月见此,勾唇一笑,“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省得受那么多罪了,走吧,赶紧去看看我的老巢在哪。” 岳紫月的这一句话,成功让之前的那个南城魔族的老大差点背过气去,恨不得大喊一声,“这个强盗真是太不要脸了!” 那个魔族老大本来还带了一帮小弟,只是那帮小弟在看见自家老大都直接被岳紫月一巴掌挥出去了,他们哪还敢再冲上来,一个个都没出息的躲在后面,在看见他们老大居然一脸点头哈腰的在给岳紫月带路的时候,他们一个个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一直到之前跟岳紫月在一起的那几个魔族跟他们说了些什么,那些魔族这才将信将疑的跟着岳紫月等人离开了。 那个魔族老大的老巢,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魔族的别墅了,那是一个小型的城堡,主体以紫黑色为主,城堡是房顶是尖尖的,感觉很像童话故事里面的城堡,只是这里的城堡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那个魔族老大带着岳紫月朝着城堡里面走去,岳紫月好奇的看着周围的景色,虽然魔族的景色不像人类那样精致,但是却也有一种别样的特色。 岳紫月夹在一群魔族中间,终于进了城堡里面。 只见城堡里的景色更是别具一格,到处充斥着黑暗,椅子居然是直接用骨头堆建而成,椅子的扶手居然全部是用人类的头骨制作而成,岳紫月还在墙上看到了无数张美人皮,那些美人皮居然直接被这些魔族当成了摆设一般挂在墙上。 这还只是一些大面上的摆设,一些小角落中的用人类的胳膊和手做成的花坛,用血液浇灌的水池,以及用各种骨头做成的摆设,简直到处都是。 ##第630章 城堡里 岳紫月眼底不自觉的闪过了一抹煞气,这些魔族果然是够凶残,只是现在还不适合对他们动手,要么把这些魔族一窝端,要么就不能打草惊蛇。 而且岳紫月有一种直觉,这些魔族不过是被遗忘在角落里的一隅而已,真正得更为凶残的魔族,还活跃在其他地方。 要知道十大门派发下去的那块牌子,即便是处于极度的黑暗之中,也是有模糊的画面的,但是现在,岳紫月所处的那块画面却是真正的黑屏了! 时唯本来一直在盯着岳紫月附近的画面的,一开始几乎所有人都为岳紫月的那个法宝感到一阵惊艳,而且岳紫月也是现阶段所有弟子之中收获最多的,却没想到当岳紫月的手接触到那块石板的时候,岳紫月似乎直接跟十大门派发给他的那块牌子断了联系一般。 时唯自然是为岳紫月感觉到一阵心痛,不过他相信岳紫月应该还活着,他不过是进入了一个特殊的地方,屏蔽了牌子的监控功能,他现在只希望岳紫月能够平安的出来。 “哈……时长老怕是要心痛的无法呼吸了吧?之前你还信誓旦旦的说这个女弟子一定能够通过十大门派招收弟子的考验的,却没想到,不过刚进入秘境没多长时间,居然就在屏幕上消失了,这在屏幕上消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她的牌子碎了,另一个可能就是她进入了异界,若是真的进入了异界,再想出来怕是难如登天!” 时唯听着关夫人的幸灾乐祸,一脸不满的说道,“关夫人,你这样的幸灾乐祸未免就太过无情了些,之前你不是还想要让他进入你们当中吗?现在比试还没有结束,她也没有决定要去哪个门派,你居然就对她如此幸灾乐祸,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你们丹宗一直都培养不出什么好苗子。” 说完,时唯还漫不经心的白了关夫人一眼,关夫人被时唯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一双眼睛简直快要喷出火来,自从她跟这个时长老对账之后,他几乎就没有占过任何便宜,可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男人。 “哼!”关夫人深知自己绝对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时长老闹翻了,他们当中虽然高手无数,但是几乎所有的高手都是用丹药培养起来的,只是徒有其表而已,若是丹宗和凌云派较量起来,丹宗怕是会输的很惨。 所以,丹宗才会跟凌云派结成联盟,凌云派保护丹宗,丹宗给凌云派提供丹药,否则丹宗里那么多的炼丹师早就被其他门派的人掳走了。 ………………………… 另一边,岳紫月将整个城堡转了个遍,这个城堡占地不小但是绝大多数的地方居然都是屠宰场,甚至有些地方让岳紫月这个人类看得睚眦欲裂,甚至恨不得马上对周围的这些魔族动手,只是理智还是让岳紫月忍住了。 不过,这个城堡里居然还有一个宝库,宝库里面有很多魔兽晶核,还有一些是魔族用来修炼的一种叫做魔灵石的东西,最终,岳紫月还是把那些东西全部收进了自己空间里,反正就当是平衡空间力量了。 接着,岳紫月让之前那个魔族把现在魔族的现状跟她说了一下,原来这个城池里面的魔族果然像夏建勋所想的那样,是一波被遗忘了的魔族。 这些魔族是在一场大战中,由于空间发生了扭曲,所以很多人都被摔进了时空乱流中,但是他们是比较幸运的,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虽然是一处秘境,但是他们在这里却过得很是安逸。 不过魔族好斗是众所周知的,即便他们偏安一隅,也是在不断的发生内斗,如今他们这一小波魔族,居然分成了三个派系。 最大的那个派系是红魔派,他们的头领的名字便是红魔,红魔的等级目前即将突破魔帝,相当于人类的玄帝,而另外两个派系一个是魔云派,还有一个是鬼手派,这两个派系的头领名字一个是魔云,另一个是鬼手。 魔云和鬼手这两个魔族的实力虽然不及红魔,但是他们两个魔族若是联手还是能和红魔一较高下的,所以一直以来,魔云和鬼手这两个派系表面上是联盟关系,实际上也是暗中竞争。 而这两个派系一旦发现红魔有即将突破的迹象,便会联合起来对红魔下手,三个派现在的关系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红魔突破在即,三个派系的关系更显紧张。 岳紫月在分析了一下之后,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现在这三个派系之间的战争已经可以说是一触即发,若是在这个时候再多出来一个强大的派系,那么不知道那三大派系会发生什么变动。 想到这里,岳紫月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晚上,岳紫月在发觉自己现在这个城堡中的所有魔族都睡了之后,便一个人独自离开了。 她白天的时候已经打听好了三大派系的首领住的地方在哪里,出来后朝着周围看了一下,然后便朝着某个方向飞速跑去,被岳紫月盯上的是实力最弱的那个派系首领,魔云! 岳紫月闻言,嘴角一勾,她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挑衅魔云,就是因为她能感觉得到她空间中的兽兽们都已经醒过来了,她就不信,三个玄帝加上她这个玄尊巅峰会打不过这一个魔帝中级。 “魔云,我想跟你谈个交易,我觉得以你和鬼手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打得过红魔,不如让我来顶替你,然后你做我的手下,我们一起打败红魔如何?”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嚣张,魔云本就是一个脾气很大的魔族,岳紫月如今如此挑衅他,他又如何能够受得了,瞬间火冒三丈的说道,“哈哈……你是哪里来的狗东西,居然敢说出这样的大话,受死吧!” 说完,那个魔云便直接一个大招攻击而来,岳紫月见此,一个闪现便直接离开了原地,魔云的攻击直接落空了,他以为是岳紫月怕了,立即高声笑道,“小子,今天撞到铁板上了吧,哼,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第631章 拥立 说完,魔云直接开启了另一个大招,岳紫月之前她周围居然很快升起了一座黑漆漆的,像是笼子一般的东西。 岳紫月见此,眼底闪过一抹凝重,想要立即离开笼子笼罩的范围,但是没想到被笼子包裹的地方她居然没办法再腾空。 笼子很快便江岳紫月整个人包围,只见那个龙子的龙币场,居然爬着很多很恶心的,像是蛆虫一样的东西,那些蛆虫变得越来越多,甚至笼子的顶上也爬满了蛆虫,有一些蛆虫已经开始往下落。 眼看着一群蛆虫就要落在自己身上,岳紫月立即将空间包裹在自己身侧,那些蛆虫落在空间壁上,便直接被弹开了。 那个魔云见岳紫月没办法从自己的笼子中逃出来,便想要一鼓作气,把岳紫月斩杀在他的笼子中,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下一个招式才刚要酝酿的时候,便发现笼子外面出现了好几个杨大的身影,而且那几个杨大身影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居然全部与他相差无几。 魔云还没有看清楚那几道身影都是什么东西,便看到一双魅惑的眸子,让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岳紫月见魔云终于被控制住了,便控制着空间慢慢变大,当空间变大到那个笼子的个头后,那个笼子果然很容易便直接被空间撑破了。 岳紫月直接用玄力扒了一层地皮,把那一层带着蛆虫的地皮直接用玄力抛出窗外,想想之前那么多的蛆虫,就会在自己周围,即便是岳紫月也感觉到一阵恶汗。 岳紫月没有犹豫,把魔云杀掉了,这样的高手,还是少一些比较好。 而在这时,魔云的那些手下终于进来了,岳紫月之前在外面就放出了妖九,魔云的那些手下全部被妖九控制了,而后,岳紫月需要要求帮忙的时候,妖九才解除了对其余魔族的控制,一直到控制住魔云之后,魔云的那些手下才冲了进来。 这一切虽然说起来很复杂,但是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魔云的那些手下进来之后,只看到了岳紫月以及他们首领的尸体。 一群魔族看着岳紫月的目光变得极为可怕,另外两个派系的首领他们都是认识的,而眼前的这个魔族,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能把他们的首领杀掉,说明这个魔族的等级应该在他们首领之上。 魔族从来都不会真正的死心塌地的效忠于谁,他们效忠的只有实力,所以当那群魔云的手下,看见魔云被岳紫月杀死之后,他们便立即做出了选择,拥立岳紫月! “恭迎新主!” 一群魔族跪了一地,岳紫月坐在首位上,看着那群魔族,满脸阴寒,“有没有文官?” 那群魔族其中的一个立即抬起头来,看着岳紫月一脸谄媚的说道,“大人,小的就是文官,不知您可有什么吩咐?” 岳紫月闻言,仍然一脸严肃的说道,“你去给鬼手通个话,就说魔云实力大增,若是有机会,随时都可以伏击红魔。” 那个文官闻言,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太够用了,疑惑的问道,“可是大人,墨云不是已经死了吗?” 岳紫月闻言,瞥了一眼地下躺着的魔云,然后骨头立即一阵蠕动,岳紫月从原来的样子很快变成了之前的魔云的样子。 “照我的话去办,再废话……就去死吧!” 一群魔族看到岳紫月的手段后,一个个噤若寒蝉,看着岳紫月的目光又多了一层惧怕。 岳紫月把魔云手下的那些魔族中的一些高手挑了出来,其中有几个不想服从岳紫月管教的,直接被岳紫月杀了,在场所有魔族又再一次刷新了岳紫月的手段,心中不免暗自下定决心,不管惹谁都绝不可以惹了他们这个新主。 那个文官很快便写好了书信,拿到岳紫月面前,岳紫月没有接,而是冷冷的说了一句,“念。” 那个文官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们这个新主不会连字都不认识吧? 不过,岳紫月在魔云的戒指里发现了一个水池,虽然不知道那个水池里的水到底有什么用,但是能在魔云的戒指里出现,想来应该不是普通的水,而且岳紫月现在可没有很多时间去查看那个水池,所以岳紫月便直接把那个戒指扔进了空间里,等到有时间的时候再看。 那个去送信的文官很快便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了鬼手的亲笔信,上面写着,“若有时机,必会通知。” 岳紫月问了那个文官鬼手有没有说些其他的,那个文官回答道,“大人,鬼手大人说红魔最近一直都窝在自己的老巢中,基本上没有出来过,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怕是不好找时机。” 岳紫月闻言,忍不住皱眉,“红魔之前多长时间能出来一次?” “回大人,红魔之前几乎每天都会出来,可是在几个月之前,红魔就像是突然转了性子一般,每日都窝在魔族老巢从来没有出来过,已经有好长时间了。 而且这段时间我们这两个派系一直都在压制着红魔派系,但是他们就像是丝毫不在意一般,这些事若是发生在之前,红魔早就来找我们的麻烦了,但是最近的这几个月,我们几乎都快要搭上他们家门了,他们却仍然丝毫不为所动。” 岳紫月闻言,狠狠的拍了一把桌子站了起来,“我要去见鬼手,前面带路。” 早知道外面的风声已经没有这么紧了,岳紫月根本无需再用送信这么老套的办法,若是她猜的没错的话,那个红魔怕是早就已经离开了这里,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晋级了,鬼手和魔云居然还在这里打秋风,他们怎么这么心大? 岳紫月很快便见到了鬼手,那个鬼手果然如传言中一般长得狰狞无比,在看到变成了魔云的岳紫月的时候,立即迎了上来,“恭喜魔云大人,不知道你的功力精进到什么地步了,可是有什么机遇?” “我们先不说这个,我现在怀疑,那个红魔怕是早就已经离开了这里,不如我们现在就攻进他的老巢看个明白,若是他真的离开了这里,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他,然后杀了他,否则若是等到他晋级了,我们怕是就要完蛋了。” ##第632章 二对一局面 鬼手闻言,立即笑着说道,“这怎么可能,红魔如果真的有那个实力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离开魔幻城,我们怕是真的早就打不过他了。” “鬼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就任由它发展了不成?不管你想做什么,我是一定要去追杀它,还是说你早就已经背叛了,我跟红魔穿一条裤子了?”岳紫月眯着眼说道。 在岳紫月看来,这个鬼手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刚才岳紫月在说他的猜测的时候,那个鬼说的眼底闪烁了几下,显然是有什么事在瞒着她,不,是瞒着之前的魔云。 鬼手闻言,似乎想通了什么一般,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恶的笑,“就算我确实投靠了红魔大人,那又怎么样,也就只有你这样的傻子才会到现在才察觉到,哈哈……真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变聪明了,我之前还以为你会等到红魔大人晋级成功之后才会发觉,不过就算你现在发觉了,又能怎么样,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想去找红魔大人,那你就先过了我这关吧!” 岳紫月闻言,眼底忍不住闪过了一抹煞气,没想到自己认为是二对一的局面,最终自己才是那个一,而对方的两个魔族的实力几乎都比自己高出一大截。 不过,让岳紫月庆幸的是这两个强大的魔族没有在一起,一个虽然表面上是比自己等级高,但是若是自己用群殴的话,鬼手仍然不是自己的对手,而另一个魔族虽然不知道现在躲到哪里去了,但是岳紫月能够确定的是,红魔应该还没有晋级,若是岳紫月能够趁红魔没有晋级的时候就把他杀了,应该还能逃过一劫,若是等到红魔晋级,岳紫月怕是就不好动手了。 “呵……鬼手,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软蛋,你以为你投靠了红魔,就真的能够全身而退吗?红魔不过是想用这种办法来分裂你我,然后各个击破,没有人会愿意留一个对他有威胁的人在身边,说我傻?你才是真正的看不清现实。” 鬼手闻言,眼底一阵闪烁,想来是在思考岳紫月所说的话的可信度,然而还没等鬼手想清楚,岳紫月便已经悄无声息的把自己的三个玄帝魔兽放了出来。 鬼手自然是没有感觉到,然而为首的那些手下却已经看见了,想要出声提醒鬼手,却已经晚了。 挥手一抬头,便看见了一双粉红色的眸子,那双眸子极致的美丽妖娆,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经陷了进去。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鬼手知道自己这样很危险,却不知道该如何挣脱这种束缚,下一秒,鬼手的头便直接落了地。 玄神虽然一直都没有出现在过玄月大陆上,但是玄神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据说等级到了玄神之后,就可以移山填海,以山川河流为自己的力量,犹如造物主一般强大! 突然,岳紫月的神识中出现了一丝空间之力的波动,岳紫月便立即带着人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只是让岳紫月没想到的是,有着空间之力波动的那个地方,居然是红魔的老巢! 岳紫月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终于找到了那个传送阵,发现居然是只能乘坐一个人的传送阵,看来红魔应该就是通过这个传送阵离开的,难不成红魔现在已经进入了秘境?若是真的如此的话,怕是秘境里的人会有危险了。 岳紫月带着人把红魔的手下全部杀光,不过,岳紫月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杀光魔幻城的所有魔族,如果不杀这些魔族,那么将会有更多的人类和魔兽死在这些魔族手中,但是如果把这些魔族全部杀掉,毕竟又是这么多的生命。 最终,岳紫月还是把这些魔族留下了,反正在这里这些魔族也翻不出什么天,每个物种都有每个物种的生存法则,而魔族的生存法则就是杀戮。 对于人类来说,魔族这样的生存法则确实过于残酷,但是魔族就像是魔兽一样,同样是弱肉强食,为什么能够接受得了魔兽却接受不了魔族? 安顿好之后,岳紫月便独自坐上传送阵去往不知名的地方。 只是很短的时间,岳紫月便到了传送阵所要传送的目的地,入目所及已经不是那片雪山,而是……一片火海! 另一边,金陵城的广场上,那些长老们突然间又能看见岳紫月所在的那个屏幕上的画面了,只见岳紫月出现的地方是一片火海,只是这并不是最惊悚的,最为惊悚的是火海上面居然漂浮着无数团灵火! 在看到这一画面之后,全场人激动的有,担心的有,平时灵火就很少见,而岳紫月现在面对着的居然是无数团灵火,如果岳紫月能够带出来几团灵火的话,丹宗一定会出人收购。 而时长老自然是担心岳紫月的,那么多的灵活,岳紫月能够活着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他根本不奢望岳紫月能够带几团灵火出来,对于他们凌云派的人来说,灵火对于他们根本不算什么,就算是能够增强火属性的攻击,却也必须在能够安全契约灵火的条件下。 但是,普天之下能够驯化灵火的人屈指可数,更何况那些驯兽师却又不为凌云派所用,若是在灵活没有被驯化的情况下就契约很容易被灵火反噬,时长老通过屏幕看了一下那些灵火,发现那些灵火居然都很强。 所以,他就更不希望岳紫月继续在里面呆着了,就算岳紫月在这一轮中途退出,他们凌云派,也可以让岳紫月去参加长老考核,不管怎么样,岳紫月这个人,他们凌云派要了! 然而,下一幕却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岳紫月看到那么多的灵火,却像是看到了宝物一般,立即冲进了一群灵火中。 金陵城广场上的一些人以为夏天君是不知天高地厚,看见宝物也不管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在这么多强大的灵火中活下来,便直接想要取得宝物。 ##第633章 驯兽本事 当所有人都以为岳紫月下一秒会马上死在那些灵火下,岳紫月居然伸出一只手便抓回了一大团灵火,然后悬停在火海上面。 看着手中那一大团灵火,岳紫月忍不住惊喜的不能自已,那团灵火本来想要反抗,然而很快,那团灵火便在岳紫月手中变得服服帖帖的,那样子,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是被岳紫月训化了。 震惊! 原来,岳紫月还是个驯兽师! 不仅如此,岳紫月还是一个能够驯化灵火的驯兽师,而且看这样子等级应该不低,就岳紫月手中拿着的那团灵火来说,岳紫月的驯兽师等级足以能够驯化一头玄帝魔兽! 丹宗的关夫人傻眼了,她之前可是把岳紫月得罪了个透,那可是高级驯兽师啊,她得罪谁都不愿意得罪一个高级驯兽师,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岳紫月居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信息隐瞒下来,如果他是那个高级驯兽师的话,她一定会让天下人皆知,让天下人都来巴结自己,岳紫月为什么就愿意如此籍籍无名呢? 不过,本来已经放弃了让岳紫月进入丹宗的关夫人,此时想要把岳紫月拉进丹宗的心却有如野火般滋长。 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关夫人都一定要把岳紫月拉进丹宗。 不,不行,她在岳紫月面前怕是已经不好说话,想到这里,关夫人立即让吩咐自己的手下一些什么,然后关夫人的那个手下便直接离开了。 时长老本来已经担心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她还以为岳紫月真的是被那么多灵火迷乱了心智,却没想到岳紫月居然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时长老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做了一件极正确的事,凌云派一直以来都没有高级驯兽师,甚至连一个普通的能够驯化玄皇以上等级魔兽的驯兽师都没有,只要岳紫月进了凌云派,凌云派直接多了一个高级驯兽师! 时唯此时正满脸笑容的看着关夫人,只见关夫人此时正满脸气愤的盯着那块儿有岳紫月画面的屏幕。 “关夫人,托你的福,凌浅现在什么事也没有,而且看这样子似乎还会赚个盆满钵满,哈哈……真是让我意外啊。” 关夫人闻言,眼底还带着灵力,便转过了头来,看着时唯就让她感觉一阵不爽,“时唯,我劝你还是不要得意的太早,秘境里面的危险可不是一星半点,她到最后能不能活着出来,还是个未知数,哼,时长老,你可要看好了你这个心头宝,万一真的死在里面了,你们凌云派的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时唯闻言,仍然笑着说道,“你放心,我对凌浅很有信心,我相信她最后还是能活着出来的。” 遇到这么让人心潮澎湃的是,即便是时唯这样的身居高位的长老,也免不了升起了一种想要跟人炫耀一下的欲望。 另一边,岳紫月抓灵火正抓的起劲,没想到火海中像是突然间有什么杨然大物从里面冲了出来,岳紫月立即用空间挡住因为那东西突然间从火海中钻出来而带起的那些火星。 一直到溅起的火星,终于退去后,岳紫月这才发现,刚才从火海中钻出来的居然是一个魔族! 如果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个魔族应该就是消失的红魔! 红魔在火海下面,本来修炼的好好的,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周围的温度开始慢慢下降,本来红魔以为应该是意外情况,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过去,但是让红魔没想到的是温度居然持续在下降,而且还有越来越低的趋势,若是温度降得太低的话,他还怎么修炼? 最终经过了一番纠结之后,红魔还是从火海底下冲了出来。 然而出现在红魔面前的居然只是一个看起来像是人类的小姑娘。 “人类,你对这片火海做了什么?”红魔一脸正经的问道。 金陵城的广场上,当所有人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再次炸开了锅。 十大门派的长老们自然能够认得出红魔是一个魔族,只是没想到魔族居然还存在于玄月大陆上,这让他们感觉有些措手不及。 时唯和关夫人对视了一眼后,都从对方的眼中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两人吩咐了自己的手下一些什么,然后那两个手下便消失不见了。 秘境中 岳紫月闻言,眼底闪过了一抹深邃,疑惑的反问道,“你觉得我能对这片火海做什么?我就是抓了一群小火苗而已。” 红魔思考了一下才意识到岳紫月所说的小火苗到底是什么,立即勃然大怒的说道,“你居然把灵火据为己有,哼,好你个黄毛丫头,赶紧把灵火给我拿出来,否则本魔君就像你大卸八块。” 岳紫月有些疑惑的问道,“我为什么要把那些小火苗拿出来?你不怕热吗?” “不怕,拿出来吧,我要那些小火苗有用。”红魔见岳紫月居然这么好说话,怒气渐消,说话也开始变得平静了起来。 岳紫月做思考状,想了一下,然后欣然应允,“好。” 说完这句话,只见岳紫月周围立即多了无数团灵火,红魔见此立即冲了过来,想要把那些灵火全部揽进自己怀里,却没想到他,不过才刚刚接近那些灵火,自己身上的皮肤居然被那些灵火烧的有些痛。 红魔皱眉,之前自己也能够接近这些灵火,却也没有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可是当这些灵火在背眼前这个小姑娘收走之后,再出来战斗力似乎直接涨了好几个层次。 红魔的怒气再次涌了上来,一脸正经的看向岳紫月,“这些灵火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间主动攻击人?” 岳紫月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谁知道,这里除了我,就只有你这一个人类,人类最是狡猾,哼,老子看你是死鸭子嘴硬,既然你不知道,那就让本魔君杀了你吧。” 话音刚落,岳紫月立即感觉到身上传来一阵吸力,正是红魔的方向。 岳紫月自然不会让红魔轻易把自己抓紧手中,拼尽全力抵抗,红魔的吸力居然一时间没办法撼动岳紫月分毫。 ##第634章 红魔 红魔见此,嘴角闪过一抹轻蔑,“原来是有点本事,小小年纪,居然已经到了玄尊巅峰,怪不得敢和本魔君叫板,不过你若是再过几年挑衅本魔君,也许还有一战之力,但是如今本魔君很愿意把天才扼杀在摇篮中!” 说完这句话,岳紫月立即感觉到身上的吸力居然直接比原来增强了十倍有余! 岳紫月身子很快便腾空飞起,朝着红魔的方向飞去。 越接近红魔,岳紫月就越感觉到从红魔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极为强大。 难道他已经晋级魔神了吗? 心里一惊的同时,岳紫月也在心中思考着应对之策,现在岳紫月还不确定红魔是否真的晋级,红魔的等级本身就比岳紫月高出一个大等级,即便是红魔没有晋级,身上的气息也会比岳紫月高出很大一截。 岳紫月见自己马上要进行一场恶战,对于门派发的那个牌子,岳紫月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把那个牌子收进了一个空间戒指里,而不是直接收进空间。 红魔见岳紫月如此动作,忍不住哈哈大笑,以为岳紫月是在自己找死,然而下一刻,红魔的眼睛立即瞪大,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脖子。 岳紫月在即将冲到红魔面前的时候,直接拿出了自己的那条噬魂鞭,狠狠的把鞭子的另一头绕在了红魔的脖子上,而自己的整个身体却一个翻身,继续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红魔的另一边飞去。 红魔那只本来要出击的手就那样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一双手立即抓住了缠在自己脖子上的鞭子的一头,若是岳紫月速度足够快的话,她怕是用鞭子就能直接把他的头勒掉。 然而,岳紫月本身就是被红魔那极为强大的力道吸过来的,再加上岳紫月本身的力道,那速度早已经超出了红魔的预期。 当鞭子拉直的一瞬间,红魔手上立即出现了一层防御魔力,只是在鞭子那么大的拉扯力度下,瞬间破碎。 红魔被岳紫月身上那强大的力道,拉着倒飞出去,岳紫月此时的身体也已经冲到了一处悬崖边,岳紫月便立即调转身体,脚在悬崖上一个借力,便又继续朝着红魔的方向冲来。 红魔经过上一次的吃亏,这次自然有了准备,身上早已经出现了一层极厚的魔力护盾,岳紫月朝着红魔的方向飞过来的时候,红魔的手上也已经出现了他的武器,一个火红色的大锤子。 红魔之所以被叫做红魔,是因为它不同于普通的魔族,只有暗属性,他除了暗属性还有一个人类的攻击性比较强的属性,火属性! 火暗双属性让红魔的修炼之路变得异常轻松,而那个大锤子也是红魔的专属武器。 岳紫月见事不好,虚晃一招后,又立即朝着上方飞去,而她手中的鞭子仍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红魔攻击落空,本来是让他极为气愤的事,但是红魔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弧度。 火海的上方并不像岳紫月想的那样什么都没有,当岳紫月即将接近顶端的时候,才发现之前自己看见的雾气朦胧的顶端,居然是有实体的,上面盘旋着无数蛇类。 那些蛇类的嘴中吐着白色的气体,这才形成了一片氤氲的雾气,那些蛇虽然看起来体型娇小,但是岳紫月却能够感受得到,那些蛇的等级每一条都不低,再加上那些蛇,几乎爬满了整个顶端,若是自己惹了其中一条蛇,其他的蛇怕是也都会醒过来攻击自己 若非是岳紫月手疾眼快稳住了身形,怕是会直接撞在那群蛇的身上。 这里怎么还会生活着这种蛇类? 这里的温度早已经不下几百上千度,这种蛇居然能够生活在这样的条件下,想来身上必会有什么特殊之处。 “哈哈……人类,本魔君觉得你不如投靠了本魔君,说不定还能够留一条生路,你若是真的执意要与本魔君为敌,那么今天就算不被本魔君杀掉,你也一定会成为这些火魔蛇的腹中餐。” 红魔现在只求岳紫月能够把那些灵火放出来,他能感觉得到,只要在修炼个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他就能够晋级了,但是如果岳紫月把那些灵火全都带走的话,他怕是晋级无望了。 岳紫月故作惊惧的拍了拍胸口,一脸紧张兮兮的说道,“你把上面那些恶心的蛇全都杀掉,我就放出那些小火苗。” 红魔闻言眼底,忍不住闪过了一抹怒意,只是转瞬便又消失不见,“小姑娘,你这可就为难本魔君了,就算是本魔君也不可能把那些魔火蛇全部杀掉,这些魔火蛇剧毒无比,只要被它们咬上一口,那就休想活命了。” “既然你杀不了这些恶心的蛇,那就别想让我放出小火苗。” “老子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难道就真的不怕被魔君会杀了你?” 岳紫月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切,不知道是谁,一交手就差点让我勒掉了脑袋。” 岳紫月意有所指的看着红魔的脖子,那里还有一条深深的勒痕。 红魔闻言,眼底的怒意更盛,甚至这一次红魔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怒着说道,“真是个狡猾的人类,居然借用本魔君的利刀来杀本魔君,有本事就别用那些歪门邪道,来一场真正的较量。” 岳紫月轻哼一声,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红魔,“你当本姑娘是傻子吗?我一个玄尊巅峰跟你一个魔帝巅峰来一场真正的较量?你看我难道真的像那么傻的吗?” 红魔闻言,却已经不敢再轻易动手了,岳紫月已经知道他们头顶的那些魔火蛇的厉害,他们打起来不要紧,若是真的碰到了头顶的那些魔火蛇的话,他们两个怕是都不可能活着出去了。 “那你要怎样才能把那些灵火全都放出来?”红魔妥协的说道。 岳紫月想了想,不屑的说道,“你一个魔族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我觊觎的?这么多的灵火,我出去后随便卖上一两团,也能一辈子吃穿不愁了,你们魔族的东西又脏又丑又邪恶,我才不屑于要你们的东西” ##第635章 灵火 “你若是不把那些灵火交出来,你就休想在这里安生的呆着。” 岳紫月暗自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就算你用这样低三下四的办法,你也休想让我把灵火放出来,我的下辈子可都指着这些灵火呢。” “你……”红魔本就是一个急躁的性子,如今被岳紫月三番五次的刺激,手中很快聚集起了一个能量球。 岳紫月见此,暗道不好,立即笑嘻嘻的说道,“红魔,你可要想好了,你这一招若是真的打出来,我死了不要紧,若是惊动了上面的那些魔火蛇,你我小命可就都不保了。” 红魔脸上的怒气丝毫没有退化的迹象,却更像是越烧越烈,“你把灵火交出来,否则你今天必死无疑,你以为作为一个魔君,我会没有其他的保命手段吗?真是太天真了。我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若是把灵火交出来,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但是你若不把灵火交出来,你应该能够想象得到你的下场。” “魔君啊,咱们有话好好说可以吗?你不要以为你拖着个能量球,我就怕了你,灵火我给你是没有问题,但是你又如何能够保证我可以活着从这里出去,而且这么多零活,可不能白白给你,你必须要用等价的东西来交换,否则这么吃亏的买卖,我才不做。” 红魔听完岳紫月的话后,身上的怒火已经蒸腾而起,手中的那颗能量球也已经足有两个篮球那么大,从上面爆发出来的几乎可以撕裂空间的力量,即便岳紫月距离红魔十几米远也感受到极为清晰。 眼看着红魔手中的那颗魔力球即将脱手而出,岳紫月便又立即大喊道,“红魔,你是疯了吗?你觉得你的速度能快过摩火蛇吗?如果我感受的没错的话,这些魔火蛇里面应该有一条玄帝级的王者魔火蛇,如果你真的把那条蛇惊醒了,我们最后谁也跑不了。” 红魔那双已经红得像血的瞳孔只是微微收缩了一下,然而不过一会儿的时间,那双瞳孔便又恢复了之前嗜血暴戾的样子。 “我只问你一句话,交不交出灵火?” “交,我交还不行吗?”反正灵活早已经被岳紫月驯化过了,她想如何控制都没问题。 说完这句话,岳紫月立即把空间中的灵火全部放了出来,这些灵火在刚出来的时候还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就像之前一样,自由自在的漂浮在火海上面。 红魔见此,眼底的红色终于悄然褪去,紧接着手中的那颗能量球也在渐渐消失,一直到红魔手中的那颗能量球完全消失,眼底的红色也全部退去之后,岳紫月这才控制着那群灵火,朝着自己的方向飞来。 红魔的喜悦还没持续到三秒钟时间,就看见那些灵火,居然又全部被岳紫月收了回去。 红魔的愤怒再次被岳紫月狠狠挑起,一双眼睛里面的嗜血如狂风暴雨般几欲倾盆而下,“人类,你这是在找死!” 岳紫月早已经将空间笼罩在自己身上,才不怕红魔,更不怕她头顶的那些魔火蛇。 接着,岳紫月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瓷瓶,她的时候一边掂着那个瓷瓶,一边勾唇说道,“红魔,我这个瓷瓶里面的东西,可比那些灵火要好太多了,只要你喝了这个瓷瓶里面的东西一定会晋级,不如我把这个送给你。” 红魔那双阴狠嗜血的眸子,在听见岳紫月的这一番话后,闪过了一抹深思,谨慎的开口说道,“我怎么能知道你瓶子里面的东西可以让我晋级?你这个人类如此狡猾,让我如何相信你?” 岳紫月闻言,轻轻打开瓶盖,眼角的余光却瞥向了她的头顶,果然发现已经有几条魔火蛇开始动了起来,岳紫月悄然放出了一丝火属性,将瓶子里的液体温度加高了十几度。 果不其然,随着瓶子里液体的蒸发,越来越多的摩托车开始苏醒,岳紫月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便立即把瓶子扔给了红魔。 紧接着,岳紫月又状似平静的说道,“你若是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自己查看一下。” 红魔自忖岳紫月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敢骗他,接住瓶子后,便低头闻了一下。 下一刻,红魔只感觉自己通体舒畅,瓶子里散发出来的气体,居然让他整个人感觉身体里的玄力又增强了一分,那种如同漂浮在云端般的感觉,让他已经忘了周围的危险。 岳紫月见红魔如今这个样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然后便开始朝着远方遁去。 红魔终于从那种美妙的状态中苏醒了过来,下一刻,刚准备将瓶子中的液体喝下去的时候,便感觉到无数道攻击朝着自己的方向袭来。 当红魔朝着自己周围看去的时候,终于傻了眼,他发现无数条魔火蛇像是疯了一般,正朝着自己的方向飞来。 然而,红魔的下一个动作,却让岳紫月立即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红魔居然对那些魔火蛇不管不顾,而是直接把岳紫月之前给他的那个瓷瓶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岳紫月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岳紫月刚才给红魔的那个瓷瓶里面的液体的确是灵泉水,不过那些不过是一些稀释过的灵泉水,可是即便如此,岳紫月也已经不确定那些稀释过的灵泉水是否真的能让红魔晋级。 接下来,越来越多的魔火蛇爬上了红魔的身体,红魔的身体很快被那些魔火蛇吃的露出了一副模糊的骨架,黑红色的血液更是流了一地。 可是即便如此,岳紫月心底的那抹不安也没有完全消失,反倒是越发强烈了。 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岳紫月最终还是整个人进入了空间里,就在岳紫月刚刚进入空间的下一秒,岳紫月便感觉到空间外面一阵震动。 当岳紫月朝着空间外面看去的时候,发现之前的红魔早已经只剩下一副骨架,然而就是那一副骨架,心脏却仍然在跳动! 而且岳紫月发现那颗心脏跳动的居然越发强烈,而那个骨架上面的那些魔火蛇已经落了一地,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 ##第636章 追着红魔跑 岳紫月眼底闪过了一抹深邃,下一秒那个骨架终于动了,当那个骨架转过身来的时候,岳紫月发现那个骨架上面之前眼睛的位置上居然有两团火焰,一黑一红,看起来极为邪恶。 那个骨架的下颌骨一开一合,“哈哈……人类,这次我可真是要谢谢你了,若非是你的这灵水,我也不可能会这么快晋级成魔神,哈哈……看来我红魔一统天下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哈哈……人类,多么可笑的种族。” 岳紫月见此,立即将暗瞳叫醒了,指着红魔问道,“疯老头,那个魔族为什么已经没有肉体了却仍然能活着,而且现在好像还晋级了?” 暗瞳突然间被岳紫月拉了过来,一时间还没有清醒过来,但是他的目光在看见那个行走的骨架的时候,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般,清醒了过来。 “丫头,你是怎么惹上了这个东西的?赶紧离开这里,这个东西是可以发现你的空间的,就算他现在还没有渡雷劫,但是他的力量早已经不是玄帝巅峰能够比拟的了。” 暗瞳那一脸急切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岳紫月便立即控制着空间,急速的朝着远处飞去。 只是,岳紫月的突然动作似乎被红魔发现了端倪,红魔朝着岳紫月离开的方向看去,那一红一黑的眸子,似乎闪烁着一抹诡谲的光芒。 “难不成是那个人类?哈哈……既然你还没有离开这里,那么本魔神必须要好好感谢一下你。” 话音刚落,红魔的身影便立即消失在了原地,朝着岳紫月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岳紫月万万没想到红魔真的朝着自己离开的方向追了过来,忍不住转头问暗瞳,“疯老头,那个魔族追过来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暗瞳此时倒是不再像之前那样着急了,慢悠悠的说道,“你自己惹的麻烦,还是你自己去摆平吧,这个魔族早已经超出了我们想象般的强大,看这样子应该用不了几秒钟就能追上来。 不过你应该庆幸的是,他没办法破坏你的这个随身空间,但是你的这个空间若是落在他手里,他怕是会用你这个空间去挡雷劫,别说,你这个空间挡雷劫还是很好用的。” 岳紫月忍不住生气的一跺脚,“疯老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种话,我的空间若是被他拿去挡雷劫,我们全都得玩完。” “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不过你们若是趁此机会与他拼死一搏,也许还能有一丝生机。”暗瞳难得严肃的说了一句话。 岳紫月闻言,眼底闪过了一抹深思,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呼唤自己最开始契约的那团灵火,幽冥鬼火本身就是排名第二的灵火,这段时间的修炼,现在应该已经很强大了吧。 幽冥鬼火很快就醒了过来,打着哈欠问岳紫月,“小主人,叫我有什么事吗?” “有……我身后追着一副骨头架子,你能不能把那副骨头架子给烧成渣渣?看着太渗人了。”岳紫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幽冥鬼火朝着空间外面看去,果然看见一副骨头架子,一直追在他们空间外面看,那样子似乎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幽冥鬼火身上的气息立即又长高了一截,似乎有些动怒的说道,“这世上居然会有这么邪恶的东西,小主人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把那个东西给解决了。” 说完这句话,幽冥鬼火立即传出了空间,岳紫月不禁开始有些担心的说道,“幽冥能打得过红魔吗?” 暗瞳却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看了岳紫月一眼,“你怎么不早说你已经契约了幽冥鬼火?” “要你命的东西!”幽冥鬼火身上的气势丝毫不亚于红魔,趁着红魔一个不注意,极快的冲向了红魔面前的那个法器。 接着便听见轰的一声,红魔面前的那个法器,居然直接被幽冥鬼火烧成了灰烬,红魔见此,想都没想便直接往回跑,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居然还会有一团如此厉害的灵火,如今自己的全部生命几乎全部在眼眶中的那两团火上,若是这两团火焰被幽冥鬼火吸过去的话,那么自己连魂魄都没了。 “不,不要追着我,赶紧离开。”红魔一边跑一边大惊失色的朝后面喊道。 然而,幽冥鬼火对于这种东西是最喜欢的,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红魔,即便现在红魔已经到了玄神等级,但是即便如此红魔对于这种对自己有着致命伤害的幽冥鬼火还是极怕的。 幽冥鬼火就像是一头饿了三天三夜的狼,终于看到了一丝肉腥,自然会穷追不舍。 红魔一直不停的朝前跑,岳紫月只听见那副骨架因为急速的跑动,发出一阵咔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马上就要散架的样子。 岳紫月也控制着空间,追在幽冥鬼火身后,就算幽冥鬼火暂时占了上风,但是岳紫月心底的那抹不安,仍然没有消失。 终于等到红魔到了那片火海的时候,这才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来,眼眶中的那两团火跳跃得比之前更加迅速了。 岳紫月感觉事情不好,便想要把幽冥鬼火招回来,但是幽冥鬼火却根本不听岳紫月的召唤,想要把眼前的这个魔族的那两团魂火吸收了,然后再离开。 不管岳紫月怎么说,幽冥鬼火仍然不想放弃。 然而,幽冥鬼火和岳紫月终于追到了红魔面前,红魔突然间做出了一个动作,将自己心脏处的骨头朝着两边扒开,接着红魔的手中似乎抓着些什么东西,等心脏处的骨头被扒开之后,红魔便把手中的东西塞进了心脏处。 岳紫月定睛一看,发现红魔心脏处的东西居然是一颗极亮的红色宝石,那颗红色宝石上面有极为纯净的火属性散发而出。 这还没完,红魔再将红色宝石塞进自己心脏处之后,又将骨头放回原位,接着又一只手中突然出现了一颗黑色的宝石,红魔直接用手塞进了他的丹田位置,这两颗宝石在红魔身体里起作用之后,红魔身上的气息居然直接以几何倍率增长! ##第637章 背水一战 幽冥鬼火此时已经放在了原地,岳紫月见势不好,从空间里伸出一只手,把幽冥鬼火拽了回来,然后便极快的朝着远方遁去。 岳紫月先空间的速度实在太慢,便把夜魔召唤了出来。 夜魔还有些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岳紫月便直接下令,“夜魔,朝远处飞,越快越好。” “好。”岳紫月契约了夜魔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用到他,夜魔自然很兴奋,卯足了力气朝前面冲。 然而很快夜魔便兴奋不起来了,因为他感觉到他的身后追着一道极为强大的力量,他现在已经是玄帝中期,却仍然感觉到那道力量强大到无法对抗,即便是一道气息,已经让他感觉到威胁,若是那道气息到了面前,他们怕是毫无生路。 “小主人,你招惹了什么人,后面的那道气息实在太过强大,我怕是不是他的对手。” “夜魔,这次的对手太过强大,就算我们联起手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所以一会儿我准备一个人拦住他,我会跟所有魔兽解除契约,然后你们立即离开这里,千万不要再回来。” 岳紫月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是心底早已经痛得无法呼吸,她现在并不能确定十大门派发下来的那个牌子,是否能够救他们性命,至少在这里,岳紫月一个参赛弟子的人影也没有看见。 “不,小主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们魔兽是绝不会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来的,既然已经决定跟你契约,就会一辈子不离不弃。”夜魔坚定的说道。 一群魔兽似乎感受到了岳紫月内心的变化,一个个纷纷出来询问,岳紫月把现在的情况跟所有魔兽说了一下,然后让他们自己作出选择,但是最终也没有魔兽愿意跟岳紫月解除契约。 岳紫月见此,只好背水一战,不过现在岳紫月感觉得到,红魔应该还没有完全与那两颗宝石融合,那两颗宝石也并非是真正的融入了红魔的身体,只是暂时为红魔所用而已。 想到这里,岳紫月脑海中浮现了一套可行方案。 岳紫月把自己的想法跟魔兽们商量了一下,几分钟后,岳紫月终于从空间里出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红魔不知道为什么岳紫月的速度突然间变得极快,追了半天也没能追上,但是岳紫月却突然间不跑了,不禁开始让他疑惑起来。 红魔的话说得很温柔,岳紫月闻言差点吐了出来,如果不是他的定力够好,怕是早就喷红魔一脸了。 岳紫月故作在思考,实际上眼角的余光却飘向了远处,远处已经隐隐可以看见火光,岳紫月忍不住心中一喜,但是为了不让红魔发现,肖乾勋便又立即抬起头来,一脸严肃的看着红魔。 “你真的会对我很好吗?” 红魔以为岳紫月真的中了他的圈套,脸上扯出了自以为很温和的笑意,友好的说道,“那是自然,不瞒你说,我们魔族里可是有不少人类的东西,而且那些东西都是我们魔族用不到的,所以那些东西你都可以拿去,而且在魔族,你什么事都不需要做,身份只在我之下,怎么样?” 岳紫月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惊喜,看那样子像是真的被红魔忽悠了,然而下一刻,红魔突然间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朝着自己攻击而来。 红魔眼底闪过一抹不屑,那么微弱的气息,自己根本不屑于躲避,红魔直接转过身去,却看到了一双粉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很美很美,但是红魔却并没有因此就迷失了心智。 红魔极快的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妖九的一条尾巴,倒吊着提了起来,一脸疑惑,“这里怎么会有九尾狐?这东西可不好吃,但是九尾狐的魔兽晶核倒是还算不错,哈哈……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可不要怪我。” 说完这句话,红魔便准备伸出手去挖妖九的魔兽晶核,而且速度极快。 岳紫月吓得心都快要跳出来的时候,终于看见幽冥鬼火以及自己刚刚契约的那群灵火已经到了红魔的附近,此时正极快的绕过红魔的后脑冲向他的眼眶。 红魔何等谨慎,自然发现了那一群比自己弱小很多的攻击,立即放弃了抓向妖九的魔兽晶核,转而朝着那一群灵火攻击而去。 灵火们在岳紫月的指挥下,立即朝着旁边躲去,红魔奋起直追,只是灵火数量太多了,而且还是灵体,就算被红魔拍中也不会受到伤害。 没一会儿,已经有一些灵火冲到了红魔眼眶里,幽冥鬼火也夹在一群灵火中,很不起眼的冲进了红魔的眼眶。 红魔以为不过是几团小火苗而已,但是当幽冥鬼火身上的气息散发出来的时候,红魔却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一只手居然朝着自己的眼眶处抓去。 然而幽冥鬼火此时已经吸上了红魔眼眶中的一团火焰,红魔就算手已经抓上了幽冥鬼火,却仍然不敢用力扯。 现在,红魔处于一种纠结的状态,若是他把幽冥鬼火扯开的话,自己的一半灵魂怕是也就废了,灵魂废了一半,实力也会降低一大半,如此一来,他就会出于劣势,但是如果不把幽冥鬼火扯开的话,那么幽冥鬼火再将它一半灵魂吸收完之后,怕是另一半灵魂也会不保。 最终,红魔还是下定了决心,手上一个用力,便直接把幽冥鬼火扔出去老远。 幽冥鬼火此时还没能把红魔的那一团魂火吞噬掉,之前红魔眼睛中的那一团红色的魂火与幽冥鬼火连在一起,幽冥鬼火犹如一头饿狼一般将红魔的那团红色的魂火已经吞噬了一半左右。 紧接着岳紫月便能感觉到红魔身上的气息果然缩水了一大半,看来想要消灭红魔,就只能从他的另一半魂火上面下手。 不过这一次,红魔被岳紫月刚才的那一招吓怕了,若是自己的另一半魂火在被岳紫月的灵火吸收,自己的灵魂就直接没了。 ##第638章 三人围攻 红魔用了自己剩下的一少半玄力中的一半包裹在了自己的另一半魂火上,这才抬起了那个已经只剩下一个骷髅的头部,声音森冷的仿佛来自地狱,“人类,你是第一个能把我逼到如此境地的人,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你今天必死无疑!” 说完这句话,红魔的双手一上一下放在自己胸前,那一双只剩下一副骨架的手骨中间很快便出现了一个黑如浓墨般的能量球。 岳紫月感受了一下从那个能量球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发现这个能量球上面散发出来的气息,居然与之前红魔所用的招式完全不一样,之前红魔所用的招式只是普通的暗属性,但是这一次夏千寻却在那个能量球上面发现了似乎能够吞噬一切的力量。 不好 岳紫月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想要马上逃离原地,但是下一刻,岳紫月却发现红魔周围方圆几十米的地方居然像是被塑封了一样,完全不能动,即便是空气也不再流通。 怎么办?难不成要躲进空间里?如果真的躲进空间里的话,红魔便会知道自己身上有一个随身空间便会知道自己身上有一个随身空间,若是他把这件事传出去的话,哪怕是告诉了人类,岳紫月也会成为所有人的猎物。 岳紫月即便是在闫申泽怀里,后背却仍然被那强大的力量冲击得有些气血翻涌。 岳紫月表示有些不解,立即睁开眼睛,朝着自己身后看去,却发现原来是闫木青也打出了一道攻击,与红魔的那道攻击撞在了一起,因为两道攻击上面蕴含的能量太强,一直消磨到了现在居然还没有直接炸开。 红魔因为魂火缺失的关系,有些后劲不足,而闫木青不过是刚和红魔交手,自然不怕这样的消耗。 岳紫月见此,来不及说什么,立即从闫申泽的怀里出来,然后又对自己的那些灵火以及幽冥鬼火下了命令,但是这一次夏千寻准备攻击的并非是红魔的另一团魂火。 红魔以为自己用玄力把自己仅剩的那一团魂火包裹起来,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却没想到岳紫月这一次的攻击对象并不是他的魂火,反倒是他心脏出的红色宝石,以及丹田处的黑色宝石! 红魔忍不住大惊失色,自己现在的等级就是靠着这两颗宝石才能维持,若是这两颗宝石不在了的话,那么自己的实力会马上缩水,甚至自己都不能保护自己仅剩的那团魂火了。 岳紫月的动作没有任何犹豫,有闫木青在前面挡着,岳紫月完全可以放开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正在和闫木青对战的红魔见此,居然悄无声息的抽出了一丝力量包裹在心脏和丹田处,这才稍稍放心。 只是,岳紫月契约打那些灵火的力量的确不足以冲破红魔的防御,但是刚刚吸收了红魔一团魂火的幽冥鬼火此时却已经实力大增,卯足了力气,朝着红魔的防御攻去,只听一声不大不小的轰隆声响起,红魔刚刚布下的那层防御,轰然间破碎。 红魔见此,想要再抽出一丝力量来防御自己的身体,然而却没想到正在这时,闫申泽那边突然间加大了力量,供了红魔一个措手不及。 眼见着闫申泽的力量即将打在红魔身上,红魔无奈之下,只好又加大了对付闫木青的力量,但是如此一来,红魔便没有余力再去防御自己的心脏和丹田部分。 幽冥鬼火狠狠的冲进了红魔的心脏处,犹如遇到了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一般,幽冥鬼火用自己整个火焰将红魔心脏处的那颗红色宝石包裹在内。 岳紫月甚至能够感受得到幽冥鬼火的情绪波动,看来红魔的这颗红色宝石对幽冥鬼火来说真的是大补。 红魔自然也感受到了外物的入侵,但是他现在却分身乏术,他能感觉得到自己身体中的力量已经不足原来的五分之一,若是再这么下去,他怕是真的会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红魔用一只手与闫申泽对抗,而另一只手却是透过骨架,伸进自己心脏部位,将里面已经被幽冥鬼火包裹住的那颗红色宝石抓了出来。 那颗红色宝石从红魔身上出来的一瞬间,岳紫月便能感觉到红魔身上的气息,居然又降下来一大截,居然与之前刚刚晋级魔神的时候相差无几,甚至有所不足。 岳紫月见此,再接再厉,又让幽冥鬼火去吸收红魔丹田处的那颗黑色宝石。 然而,幽冥鬼火却传来消息,“小主人,我刚才吸收了红魔的一团鬼火,这颗红色宝石我还没有完全吸收,若是松手的话,这颗红色宝石又会回到红魔身体里,根本无暇他顾。” 岳紫月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思索,紧接着岳紫月居然整个人朝着红魔的方向冲了过去,红魔本以为岳紫月根本不可能自己过来,但是当岳紫月真的冲过来的时候,红魔居然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岳紫月直接伸出了一只手抓向红魔的丹田处,红魔见此,立即撤回了与闫申泽对战的力量,转而攻击向岳紫月。 岳紫月自然是有备而来,早已经用空间将自己整个人包裹在内,红魔的那一张直接拍在了空间壁上,空间里几乎所有东西都是狠狠的颤了一下,接下来便没有其他反应了。 然而岳紫月早已趁着这个空荡,伸手抓住了红魔丹田处的那颗黑色宝石,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闫申泽的力量也已经打在了红魔身上,红魔避无可避直接被闫成泽的力量把他那一身骨架全部打散,不仅如此,红魔之前仅剩的那一小团魂火,此时正颤巍巍的飘浮在空中,看起来极为可怜。 岳紫月见此机会难得,立即指挥着自己刚刚驯化的那些灵火朝着那一团小火苗攻击,没有多久那一团小火苗便直接被一群灵火吸收个干干净净。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岳紫月将自己的伙伴们全部收进空间里,刚准备转身的时候,闫申泽却突然从身后抱住了岳紫月的身体。 “小坏蛋,你怎么这么能惹事?”闫木青的声音稍显疲惫的问道。 岳紫月转过身来看着闫申泽那一脸疲惫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不是我想惹事,是他们非要惹我。” ##第639章 天地本源之珠 “幸好这次我跟着来了,若是我没有跟着你进来,这次你又要怎么面对?”闫圣哲的声音中不免带了几分责备,他无法想象那样的后果。 然后我就在这里驯化了一群小火苗,还没驯化完,这个魔族就从火海下面钻出来了。” 闫木青无奈的揉了揉岳紫月的脑袋,“下次,切记万万不可再让这种事情出现了,遇到实力比自己强大太多倍的就直接逃跑。” “好,听你的。”说完,岳紫月一把搂住了闫申泽的脖子。 岳紫月突然感觉到自家男人还是不错的,能在危难之中解救自己,而且还这么厉害,还这么帅,总的来说还是她赚了。 但是很快,岳紫月又从博深泽怀里抬起头来,伸出一只握着拳头的手,闫木青能够看得出来有什么东西在岳紫月那个拳头里跳动。 “这是刚才那个魔族丹田处的黑色珠子吗?”闫木青仔细的盯着夏乾勋那只拳套的反应,皱眉问道。 岳紫月闻言,点了点头,“嗯,我感觉这个东西好像咬了我一口,但是又好像没什么变化。” 闫木青闻言,立即说道,“赶紧放开这个东西。” 岳紫月闻言,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即将手松开,只是与岳紫月之前预想的有些不太一样,那颗珠子并没有飞离岳紫月,反倒是亲昵的在岳紫月手中徘徊。 “晚了。”闫木青喃喃自语道。 岳紫月不禁疑惑起来,“这么晚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东西已经跟你契约了,这个不是普通的珠子,就像刚才的那颗火属性的珠子一样,这个珠子是天地本源之珠,而这一刻却是暗属性!” 岳紫月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思索,然后抬起头说道,“跟它契约,我会有什么变化吗?” 闫木青他们一口气后说道,“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你以后会多一个暗属性,你应该知道,一个人身上如果拥有暗属性会被所有人类排斥,再加上你契约的可是暗属性的本源之珠,暗属性会格外强大。 而且这颗珠子并不只有这一种功能,如果你把这颗珠子融合在你丹田处,就会像之前的那个魔族一样,身上的暗属性会暴增,让你的战斗力瞬间翻十几倍!” 岳紫月闻言,转过头去看了看还在自己手心的暗属性本源之珠,眼底的神色慢慢变得坚定起来,“既然他是能让我的战斗力增强的宝物,我是绝不可能会放弃它的。闫木青,如果你也像其他人一样,因为我身上拥有暗属性而排斥我,那么你可以选择离开。” 岳紫月知道自己身上的暗属性,若是有一天被人发现,那么她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到那个时候,不知道闫圣泽还会不会站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 闫木青闻言,眼底的怒火瞬间蒸腾而起,“岳紫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闫申泽就是那种随波逐流的人吗?我如果真的是那种人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 岳紫月见闫木青真的动怒了,也知道自己说的话的确有些伤人,主动走上前去握住闫申泽的手,“对不起,我是觉得这样的我就是一个拖油瓶,跟在你身边,就只会拖累你。” 岳紫月说话的声音很低,而且透露着一股浓浓的自卑,听在闫木青耳中,眼底的那么怒火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心疼。 “傻丫头,你不用为此自责,我甚至愿意为你跟十大门派对抗,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你拥有暗属性而唾弃你?不管你以后变成什么样子,哪怕是直接成了魔族,我也会对你不离不弃。” 闫木青说的认真,岳紫月却感动的眼圈发红,这个男人虽然没有对她说过太多花言巧语,但是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认真的去落实,不像很多人嘴里说着花言巧语,但是实际上一分钱都不肯为女人花。 岳紫月带着闫木青进入了空间里,岳紫月才刚进来便被一群兽兽围住了,无奈之下,岳紫月只好把之前发生的所有事都跟兽兽们说了一遍,在确保下潜心确实没事之后,兽兽们才这次回去,或修炼或养伤。 闫木青惊叹于岳紫月空间中资源之丰富,但是他现在却只想要陪陪怀中的人。 吃过丹药后,岳紫月身上的伤已经恢复得没有什么大碍。 “夫君……” “嗯?” “你知道这次比试要持续多长时间吗?还有这次比试到底是靠什么来决定平分的?” “这次笔试最多也就只能持续一个月,因为一个月之后,秘境的入口就会关闭,到时候你们就算想要出去也出不去了。 至于评分……那就要看你能交上去价值多少的东西了,你若是舍得,你必然会是第一。” 岳紫月不禁感叹十大门派果然是会算计,“难不成交上去的东西是大门派就不还给弟子们了吗?” “你以为呢,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十大门派愿意花费这么大的代价,给你们打开秘境入口?” “那我就交一团灵火好了,不过我的灵火可都是已经驯化好了的,随便拿出一款来拍卖,也能拍出个天价,直接无偿的交出去,还真是心疼。” 闫木青笑着揉了揉岳紫月的脑袋,“我什么时候不帮着你了?” 岳紫月闻言笑着抱紧了闫申泽的脖子,“有凌云派帮着我,丹宗他是有怒也不敢言了。” 两人再次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岳紫月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满脸精神奕奕,闫木青这次倒是没有出来,而是留在了岳紫月的空间里,这里诡异的地方实在太多,闫木青又要顾虑到自己的身份,若是被别人看到自己进入了秘境,怕是会有很多人说闲话。 按照闫木青所说,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宝地,据说那个地方是一片战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但是在战场的遗骸上,基本上都会留下很多宝物。 ##第640章 旧战场 岳紫月想到这里便感觉到一阵激动,让夜魔卯足了力气朝着那个地方飞去,只是闫申泽所说的不远的地方,却直接让岳紫月和夜魔飞了足足一天一夜。 一直到岳紫月看到这片战场的时候,岳紫月才感觉到一阵从心底散发而出的震惊。 从战场上被造成的破坏上,岳紫月根本无法想象,到底要多么强大的力量才能造成那么强大的破坏。 一个看起来比较小的沟壑就能蔓延几千米,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上古的大能之间的战斗,因为现在玄月大陆上根本没有如此强大的人类,即便是魔族也没有哪个能有能力造成这样的破坏。 岳紫月一直朝着战场深处走去,只是这个战场,有些地方散发出来的气息,甚至让岳紫月都无法接近,岳紫月见没有什么值钱的宝物,便直接把那些地方都绕了过去。 没想到历经了这么长的岁月,战场上还有很多地方,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息。 然而空间中此时突然传来闫木青的声音,“娘子,你要小心,这里如果有上古大能的残魂,但凡有一点邪恶的念头,很有可能就会侵入你的身体。” “嗯,我知道的,不过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你觉得这里还会有那些上古大能的残魂吗?” “这个我也说不太清,总之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嗯。” 突然,岳紫月看到不远处的地方,居然有一道人影,岳紫月没有立即走上去,因为那道身影似乎并非是一个普通的身影。 那道身影身高八尺,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头上,头上戴着精致的发冠,一身白衣看起来很有质感,唯一让人感觉到有些违和的便是那人的手中拿着一把紫黑色的战斧。 岳紫月停在了距离那道身影的百米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那道身影居然也像是没有感觉到岳紫月一般,就那样静静的伫立在那里。 岳紫月一直在等着,等着那道身影转过头来,只是没想到那道身影却像是知道岳紫月不会轻易离开这里一样,居然很长时间都没有转过头来。 无奈之下,岳紫月只好抱拳说道,“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晚辈冒昧来此战场一游,若是惊了阁下,还希望阁下不要怪罪。” 岳紫月那清澈的声音回荡在战场上,即便岳紫月是站在那道身影的百米开外,那个人也应该能够听得很清楚。 半晌,那个人终于缓缓转过头来,只是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岳紫月才发现那个人果然已经不是一个活着的人了,那个人的脸朦朦胧胧,显然是残魂应有的特征。 “小姑娘,你为什么要来这里?这里可不是像你这样的一个小姑娘该来的地方。” “因为我是一个武者,武者就该无畏,不是吗?” 那人闻言,露出了一种岳紫月看不懂的表情,轻笑说道,“哈哈……我之前也是像你一样,武者确实要有一颗坚定的武者之心,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不是你有一颗坚定的武者之心就可以将之战胜的,你必须要衡量了自己和对方之间的差距,在你都还不知道对方是强是弱的时候就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可不是一个聪明的武者该做的事。” “不,前辈,如果这样做的话,又怎么能称得上是无畏?即便是对上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人,败了又能怎么样?败了可以再来一次,但是若是连跟对方对战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能称得上是一个称职的武者?” “若是明知跟对方对战,是死路一条呢,你也会选择跟对方对战吗?” “如果明知是死路一条的话,我自然不会选择跟对方对战,但是这也要分是什么事,若是为了自己的朋友或者家人,即便明知自己是死路一条,我也会义无反顾。” “倒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丫头,你离开这里吧,不要再往里面走了,我不会为难你,但是不代表里面的那些人不会为难你,你若跟他们对上,必死无疑。” 第二条路,你会遇到无数阵法和禁止,除非你对阵法和禁制很是精通,否则是绝不可能会在那里面走出来的,这条路的最终你会得到的是一本名叫《上古十大禁制》的书,上古的十大禁制可以说强大到让你无法想象。 最后一条路,基本上没有人选择过,因为这条路遍布荆棘,到处都是各种植物,而且这些植物的等级都不低,植系魔宠拥有的技能超乎你的想象,而且很多植系魔宠更是拥有得天独厚的本领。 但是这条路的最后,你能得到的东西也是最好的,小姑娘,我已经发觉你身上有木属性,若是你真的选择了这条路,你最终会得到一个上古植系魔宠。” 岳紫月闻言,眼底不禁出现了一抹火热的神色,第一条路和第二条路最终得到的东西没能引起岳紫月的欲望,但是第三条路最终得到的东西确实让岳紫月无比的期待。 岳紫月一直都知道木属性的攻击力有着奇妙的作用,但是奈何自己一直都没能得到一株比较强大的战斗系植宠,却没想到这次终于有了机会,他是绝不会放弃的。 “我选第三条路!”岳紫月一脸坚定的说道。 那个人闻言,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希望你不要后悔,不瞒你说,这条路是三条路中最为艰难的,若是你真的能够成功从里面出来,我会给你一些特别的东西。” “好,那前辈就在这里等着我凯旋而归吧。” 那人闻言,微微一笑,“小姑娘,我还要跟你确认一下,你真的确定了要去第三条路吗?” “确定!因为第三条路有我想要得到的东西。” “好,既然如此,那我马上送你过去。” 那人话音才落,岳紫月便感觉到自己周围的景色换了个样子,与之前截然不同。 周围是一片碧绿,脚下是青青草地,草地上有着各种颜色的小花,只是那些花的样子,岳紫月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第641章 哄骗植物们 远处的树林里,有一条有荆棘形成的通道,树林郁郁葱葱,很多爬藤植物都已经长到了两人高左右,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走。 岳紫月见此,悄无声息的在手中抓了两团灵火,然后不动声色的朝着那条特殊的路走去。 只是让岳紫月没想到的是,他才不过刚刚进入那条通道,岳紫月的面前便直接换了个样子,之前自己进来时的那条通道入口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爬藤植物,而夏天群的面前,虽然仍然是一条通道,但是却并不像是之前那样毫无危险,反倒是到处都能够看见危机四伏。 岳紫月唇角一勾,便大步朝前走去,没想到才走一步,岳紫月便感觉到脚下一阵震动,紧接着,一颗硕大的植物,从岳紫月脚底开始朝着岳紫月整个身体缠了过来。 岳紫月仍然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只是当那棵植物蔓延到岳紫月腰部左右的时候,居然不可思议的停了下来。 “怎么不继续了?”岳紫月笑得一脸灿烂的抚摸着已经缠到自己腰部的那棵植物。 多么强大的战斗系植宠啊,岳紫月可下不去,那个狠心直接烧死,若是它愿意跟自己走,烧坏了可就是自己的损失了。 没想到,岳紫月这一句话说出来居然真的有一道声音从那棵植物上传出来,“人类,你居然有灵火?!哼,就算如此,你也别想让我们放你过去。” “你放心,我把灵火拿出来,只是为了保护我自己的安全,我其实只是想要带你们离开这里,跟着我可是有不少好处哦。”岳紫月哄骗道。 只是那些植物可不会听岳紫月的忽悠,立即反驳道,“我们才不会相信人类的鬼话,你来这里不就是想要和我们老大契约吗?我们老大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契约的,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一个人类,要等级没等级,居然还和灵火契约了,我们就更不可能跟你离开了。” 岳紫月闻言,想了想之后,从空间里拿出一瓶灵泉水,“不知道这个东西你们喜不喜欢?” 说完这句话下去把装着灵泉水的瓶子的瓶塞拔了出来,灵泉水那特有的干净清新的气息瞬间传出去老远。 一瞬间,无数条藤蔓朝着岳紫月的手缠过来,然而下一瞬,岳紫月手中的那瓶灵泉水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灵火。 那些藤蔓瞬间被灵火烧的缩了回去,甚至有些藤蔓已经冒起了烟。 刚刚缠在岳紫月身上的那条藤蔓上面发出了一道有些急切的声音,“小女娃,你刚才拿出来的那种灵水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你若是愿意把灵水给我们,我们就跟你离开这里,但是我们老大,你就放她离开吧。” 说完这句话,那条藤蔓,直接把岳紫月放开了,一副很友好的样子在岳紫月旁边摇头摆尾。 岳紫月闻言,有些意外的挑眉问道,“为什么我不能带你们老大离开这里?” 那个植物也知道,岳紫月这次一定就是冲着他们老大来的,所以也无意隐瞒,把他们老大的事说了出来。 那个小少年支支吾吾的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我们老大愿不愿意跟你走,我也不知道,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去见我们老大,如果到时候我们老大愿意跟你一起走,那我们也愿意跟你一起离开。” “好,那你在前面带路吧。” 岳紫月从那棵植物上起来,然后岳紫月面前再次恢复了之前那一条通道的样子。 岳紫月迈步走了进去,这一次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突然冲出来什么东西,而是一路畅通无阻。 通道不长,岳紫月只走了不到十分钟左右就已经走到了尽头,尽头是一个水潭,水潭里面一棵苍劲的垂柳静静的伫立在那里。 听到有人来,那棵垂柳如同醒来一般,柳条动了动,树叶也都舒展开来。 “青玉,我们这里又来客人了吗?”一道极好听的声音突然间响起。 岳紫月感觉自己都差点被这道声音所蛊惑,那如同天籁一般的声音,听在耳中极为舒服。 “青华姐,这个人类手中有对你伤势很有好处的灵水,所以我才把她带进来了。”青玉解释道。 “小姑娘,你身上真的有灵水吗?可以给我看看吗?我不会白要你的,我会用其他东西和你交换。”青华声音中带了一丝期盼,岳紫月在听了这么好听的声音后,居然不忍心去拒绝。 岳紫月想了想后,还是把之前拿出来的那个瓷瓶拿了出来,不过那个瓷瓶里面就只有半瓷瓶的灵水。 把那个瓷瓶拿出来后,柳树身上蔓延出几条长长的柳条,在岳紫月面前形成一个小碗的形状,岳紫月把瓷瓶放在柳条编织而成的小碗里,柳条这才缩了回去。 “这灵水的确对我的伤势很有好处,只是可惜的是这灵水就只有这么一点,若是再多一些也许我的伤势能够恢复两成,但是现在……实在是杯水车薪。”青华不免失望的说道。 岳紫月闻言,眉头一挑,“青华姐,如果有足够多的这种灵水,你的伤势可以完全恢复吗?” 青华想了想,回答道,“我觉得应该可以,小姑娘,难道你身上还有更多的灵水吗?”青华心中不免又升起了一丝期盼。 “有是有,但是,你也知道这种灵水有多珍贵,所以我想知道我如果真的把灵水给你了,你该用什么东西来换?”亏本的买卖,岳紫月可是从来不做的。 青华的柳条很快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些东西上面散发出来的气息,即便是现在的岳紫月也感觉到有些无法控制。 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岳紫月发现有很多都是一些古老的武器,这些武器经过这么长时间都已经形成了器灵,岳紫月只需稍稍感受一下便能感知到从那些武器上面散发出来的情绪。 要知道一把有了自己神识的武器若是在拍卖会上拍卖的话,那价值不亚于一团灵火,但是现在岳紫月面前的不仅是有了自己神识的武器,而是已经形成了器灵的武器,而且还不止一把,而是一堆,目测总有三四十把左右? ##第642章 收服青华 岳紫月突然想起来一段历史,在现在的十大门派还没有形成之前,有两个门派就因为争夺一把已经形成了器灵的武器,两个大门派火拼,最终死了几万人,两个大门派据说最终都被其他门派灭掉了,而那把已经形成了器灵的武器,却不知道落在谁的手里。 一把有器灵的武器都能引起两大门派大动干戈,若是这一批武器拿出去的话,怕是直接会引起十大门派火拼。 “小姑娘,我觉得以你的等级,这些东西应该足够你用了,这些不过是我在战场上拾回来的一些破铜烂铁,有一些等级更高的武器,但是以你现在的等级还没有办法驾驭。” 岳紫月闻言,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能引起十大门派火拼的东西,居然被这颗破柳树说成是一些破铜烂铁,真不知道对于这棵柳树来说什么东西才是值得他另眼相看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东西自然是无价之宝,但是岳紫月的目的可不止于此,所以夏千寻眼底虽然闪过了一抹惊讶,只是转瞬即逝,再也不去看那些武器一眼,反倒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青华。 “青华姐,这些武器固然很好,但是我觉得这些东西还不足以和我的灵水相媲美,不瞒你说,我这次之所以来到这里,我就是想要得到一个强大的战斗系植宠,但是我选来选去就只有你最合适,若是我以后能够无限量的为你提供这种灵水,那你可不可以跟我离开这里?” 岳紫月不想再这样虚于委蛇下去,她不相信这么大的诱惑,青华真的会无动于衷。 青华闻言,整棵树似乎都陷入了沉默,柳条在那里一动不动,树的周围也安静的要死。 青玉见此,对岳紫月怒目而视,“你这个人类是怎么回事?我之前就已经跟你说过,我们老大是不会离开这里的,你为什么还非要强迫我们老大跟你离开?” 岳紫月闻言,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安置一个很好的地方,而且不仅能够让你伤势痊愈,说不定还能让你更上一层楼。” 青华显然有些不太相信岳紫月的话,“我要先确定你能够给我提供一个可以让我安然养伤的地方,否则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岳紫月闻言,将空间中的一丝气息放了出来,只是这一丝气息,青华便立即改变了之前的态度,整棵树看起来似乎有些激动,“小姑娘能让我去那个地方吗?我能够感觉得到那个地方的灵气非常浓郁,而且我似乎还闻到了同类的气息。”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把你再去那个地方,你就愿意跟我走了吗?” 青华仔细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坚定的回答道,“嗯,只要你一直能让我在那个地方生存下去,那我就跟你离开。” “好。” 说完这句话,青华只感觉周围的气息陡然一变,四周的环境也已经变了样子,之前那个残破不堪的战场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处世外桃源。 岳紫月空间中的灵气浓度让青华瞬间激动的不能自已,居然自行飞到灵泉旁边准备扎根。 然而,下一刻,紫嫣神树的声音突然间响起,“你是哪里来的家伙?居然敢抢老娘的地盘!” 青华被这道声音弄的愣了一下,刚刚因为紫烟沉树在沉睡,所以青华没有感受到紫烟的气息,而现在紫嫣已经醒来,青华感受到从紫嫣身上散发的气息后,忍不住惊叫出声,“紫嫣,你是紫嫣吗?” 紫嫣神树本来在沉睡中,不知道是谁突然间打扰了她的沉睡,而且还想要扎根在她旁边,这让紫嫣神树有些不能接受,这才醒了过来。 对于新来的这个家伙,居然能说出她的名字来,紫嫣也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是紫嫣?” “我……我是青华啊!”青华的声音中已经开始带了一丝激动。 然而,紫嫣神树却是将青华整棵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皱眉问道,“我记得你不是一棵普通的柳树,你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青华声音中带着一抹惋惜,叹了口气后说道,“在当年的那场战争中,我受了致命伤,能够留下一条命来已经是万幸了,苟延残喘活到了现在,没想到还能见到一个旧时朋友,真是让我意外啊。” “当年的那场战争还是不要再提了,你既然跟了小主人,那就安心在这里养伤吧,你的伤若是痊愈,一定会是小主人最得力的助手。” 说完这句话,紫嫣神树朝后面退了退,把最佳的可以吸收灵泉水的位置让给了青华。 青华将自己的树根深深地扎进泥土里,接着岳紫月便看到那口灵泉里面的水位在急速下降,忍不住一阵心痛。 灵泉水只需拿出一小杯,便能在外面拍出天价来,现在让一颗破柳树喝了这么多,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岳紫月不心疼才怪。 不过,青华在吸收了那么多的灵泉水之后,也并不是全无收获,树身变得越发高大起来,叶子也变得更加繁茂,整棵树上散发着一股生机勃勃的气息。 而且,岳紫月还发现青华的叶子似乎也变得不再像是柳树叶子,细细长长的,反倒是变得越发宽厚起来。 岳紫月看着青华,梦想着自己驾驭如此强大的战斗系植宠,在玄月大陆所向披靡只是,不知道青华还要多久才能完全恢复。 岳紫月又出去把那些青华的小弟们都带进来,这才问青华,“青华,之前你给我的那些东西都是在战场上捡的吗?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这个战场的事?” 青华闻言,便说起了这个战场,“小主人,这个战场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战场,参加了这个战争的人,等级最低的都是玄帝!绝大多数都是玄神,甚至还有玄仙! 我和紫嫣当初实际上都是那个时代的人的植宠,在那个时期,战斗系植宠很常见,紫嫣虽然不是战斗系但是紫嫣的治愈功能是其他植宠没有的。 ##第643章 凛将的残魂 那次的大战,参加战争的几乎都死了,经过千万年的演变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之前那些大人们所用的武器的器灵早已经强大到无可比拟,所以现在您最好不要进入这个战场,里面的武器确实很强大,但是对现在的你来说,进去太危险了。” “嗯,我不进去,可是我想知道你之前又是怎么得到那些武器的?” 青华闻言,骄傲的回答道,“因为我的枝条和根系都极为发达,不论是地上还是地下,整个战场上的情形我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岳紫月闻言,低头深思了一下,然后抬起头说道,“那你现在可以再出来一下吗?我想要多收集一些这样的武器。” 之前青华给岳紫月的那些武器,几乎都是男子的武器,几乎没有适合岳紫月的武器,这样的机遇很难再有下一次,若是这次错过了,岳紫月很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不是属性不符就是武器不是适合岳紫月使用的,最终挑挑拣拣之下岳紫月勉强挑出了一把长剑和一个银月勾,虽然那把长剑是岳紫月喜欢的,但是那把长剑的属性却与岳紫月不符,只有金木水土四个属性,而最重要的火属性却没有,岳紫月想着能不能让闫木青帮忙把火属性加上去。 而另一个银月勾,是五行属性,而且还多了一个暗属性,最让岳紫月心动的是,这个银月勾是所有武器中保存的最好的,就算是上面镶嵌的玄神等级的魔兽晶核都没有一丝丝能量流失,岳紫月总觉得这件武器一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便把这件武器留了下来。 其他的武器岳紫月都放在空间的一间小屋子里,没办法,武器实在太多,岳紫月不得不把这间屋子专门用来堆放高阶武器。 两个时辰后,青华表示能够在不惊动那些残魂的情况下能够拿出来的武器都已经在这里了,剩下的就比较危险了。 岳紫月也觉得差不多可以见好就收了,突然间岳紫月感觉到一股森冷的寒意袭来,让岳紫月冷不丁打了个冷战。 “哈哈……青华,你的伤势居然好了这么多,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机遇?怎么说我们也是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了,有好处都不拿出来分享一下吗?”一道猥琐的中年男人声音突然响起。 青华闻言,树身明显的一震,随即又不可置信的说到,“凛将,你怎么会还留着残魂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留下残魂呢?哈哈……我凛将好歹也是上古留下的凛将尊者,怎么可能这么容易魂魄就消磨完全?青华,说来听听吧,你到底是有了什么机遇,让我也来分一杯羹啊。” 直到现在,岳紫月才看清楚那个叫做凛将的残魂,果然已经是个残魂,下半身几乎全部透明,只有上半身还能看清一些模糊的轮廓。 岳紫月突然间一拍脑门,她怎么就把锁魂铃这样的宝贝给忘了? 只不过……岳紫月有些不太确定自己手里的锁魂铃能不能锁住这么强大的魂魄,因为这些残魂瞬间的力量太过强大,所以有很多残魂能够持续到现在还不消散,就等着什么时候有了机遇,可以伺机重生。 所以,岳紫月在用出锁魂铃之前,特意咨询了一下暗瞳,暗瞳综合考虑了一下后,淡然的说了一句,“不得不说,你的这个锁魂铃是个宝物,只要魂魄生前的等级没有到达玄仙,也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等级,你完全不需要担心。” 岳紫月闻言,从青华树身后面走了出来,一脸笑容的说道,“这位叔叔,青华姐之所以能够恢复的这么快,完全都是因为我,你就不要再为难青华姐了。” 凛将闻言,转头瞥了岳紫月一眼,然而瞬间凛将的眼底便闪过了一抹光亮,“哇,居然是一个人类小姑娘,虽然你这肉身不怎么样,但是好歹可以暂时用用,哈哈……小姑娘,把你的身体借我用用可好?” “我的身体?不借。” 凛将闻言,忍不住仰天大笑,“哈哈……不借……那就送给我吧!” 说完这句话,凛将那个透明的身子便立即朝着岳紫月的方向飞来,岳紫月因为早有准备,立即从空间中拿出了之前已经开启的锁魂铃。 凛将的魂魄在即将接近岳紫月身体的时候,便立即感觉到头顶突然出现了无数条光线,而且那些光线居然对他有一种束缚作用,这让凛将感觉有些不太好,想要退回去,只是已经晚了,锁魂岭上面散发出来的光线,已经完全将凛将包括在内,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锁魂铃的束缚。 凛将瞬间急了,用尽自己身上最后的力量想要挣脱那些光线的束缚,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光线已经将他包裹得密不透风,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凛将刚刚还以为自己这次很快就可以脱离这个地方,却没想到下一刻这里居然就成了他的牢笼。 岳紫月把凛将的残魂收到了锁魂铃里,没有在弄出来,锁魂铃里面居然还能传出来凛将的声音,“小姑娘,求你放过我吧,你知道我有多可怜吗?好不容易在那场大战中留了一缕残魂,在这个战场上游荡了几万年,甚至还要提防那些比我等级还要高很多的残魂,一直游荡到现在。 我不过是想要借你的身体离开这里,不知道这里是被什么人下了阵法,只要是这个地方的魂魄都不可以再世为人,只要能离开这里就行了。” 岳紫月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深思,转头看向青华,青华却直接接话道,“凛将,你就别在和我的小主人耍这种小聪明了,有我在这里把关,你的阴谋诡计全都是白费。” 接着,青华又转头对岳紫月说道,“小主人,你千万不要中了这人的阴谋诡计,他说的话十句有九句都是假的,哼,我们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我对他的秉性很清楚。” 岳紫月闻言,直接将凛将的魂魄噤声,然后凛将的声音便慢慢的弱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第644章 战斧器灵 岳紫月就在一旁收拾青华捡回来的宝贝,不过就像之前一样,绝大多数都是岳紫月不能用的,不过,那些功法和武技,岳紫月现在还没有太多时间去整理,上古的功法和武技都比现在的强大很多,岳紫月虽然一直修炼的都是凤族功法,但是说不定上古的功法和武技会和凤族功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青华很快便把战场上几乎所有地方都搜索了一遍,只要是青华觉得气息比较强的都收了回来,即便是剩下一些有些价值的也都只是岳紫月挑剩下的残羹剩饭而已。 岳紫月这一次真的准备出发了,只是在出发之前岳紫月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她最开始进入这个战场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人。 “小姑娘,难道你忘了我跟你说的话了吗?如果你真的成功带走第三条路尽头的植宠,就要回来找我。” 那人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抹责备,岳紫月也终于在那人的提示下想起了自己之前答应过的事,有些抱歉的说道,“抱歉前辈,晚辈一时疏忽,希望您能原谅。” “好了,青华既然愿意跟你走,那你愿不愿意……连同我一起带走?”那人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岳紫月。 岳紫月闻言,不禁疑惑的皱眉问道,“前辈,可是你现在只不过是一缕残魂,晚辈又如何能把你带出去?” “不,我不是残魂,我是一个器灵,武器的本体就是我手中的这柄战斧。实际上,我本来是个人的,而且还是一个超级炼器师,但是大战来临之前,我所做的有史以来最为得意的一件武器居然找不到合适的器灵。 所以最终,我把自己的灵魂融入了武器中,成就了这柄战斧,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场战争到了最后,居然所有人都死了,而我居然作为一个器灵存活了下来。” 岳紫月闻言,忍不住一阵唏嘘,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魄力,才能够把自己的灵魂融入武器,岳紫月自问,如果是她,她怕是做不到的。 “前辈的事让晚辈佩服,只是……晚辈有个疑惑,为什么前辈愿意跟着可以和青华契约的人离开呢?” 岳紫月能够感觉到,来过这里的人已经不止一批,但是这么多次,他都没有跟别人离开,却唯独愿意跟带青华离开的人离开,不管是谁,都会想要问一个为什么。 那人闻言,眼底闪过了一抹岳紫月看不懂的复杂,“小姑娘,青华的伤势我很清楚,只有无数的天材地宝才能让她恢复到现在这个样子,没想到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让青华恢复到这个地步,损失没猜错的话……小姑娘,你身上一定有一件超级法器,而且……还是世外空间。” 岳紫月闻言,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是惊涛骇浪,“前辈,你如果这样说的话,未免太过武断了,单凭这一点,你就能够断定我身上一定有超级法器吗?我身上不能带那些天材地宝吗?” “小姑娘,你难道不知道器灵对于超级法器的感知是最为灵敏的吗?因为我如今也是我手中的这件超级法器的器灵,对于同类的感应自然灵敏。” 那人仍然是一脸笃定,岳紫月却在这个时候心里犯难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给岳紫月一种危险的感觉,她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可是如果岳紫月不带他走的话,那么她有随身空间的秘密怕是会传出去。 就在岳紫月犯难的时候,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闫木青。 “不如,我来跟你契约如何?这把斧子可不适合给小姑娘用。” 闫木青的突然出现没能让那个男人有多么惊讶,只是那个男人突然笑着说到,“这位公子,我只是因为想要寻找同类才想要和这个小姑娘契约的,你身上可没有超级法器,所以,我不会和你契约。” 然而,闫木青的下一句话却成功的让那个人变了脸,“我可是曾经在古书上看到过,有一些器灵因为比较强大,甚至可以讲其他强大的法器的器灵吞噬,然后反噬主人,然后这个器灵有两个选择,一就是独占那个强大的法器,随心所欲,永不为人所用。二就是可以夺舍法器的主人,以人的形式活在世上,但是有一点,如果武器坏了,也就意味着你的生命到了尽头。 不知阁下准备再世为人还是……想要强占了我家娘子的空间啊?” 不管是哪一个选择对岳紫月来说都是极为致命的,夺舍就不用说了,最终岳紫月怕是魂魄都剩不下,如果是抢占了岳紫月的空间,那么岳紫月以后不仅仅少了一个底牌,这个消息万一传出去,追杀她的人怕是也不会少了,毕竟拥有空间那么逆天东西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收闫一些宝物呢? 那个人急了,只是说出的话却仍然让人感觉他是不知情的一样,“这位公子,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我绝不会有任何想要加害您夫人的意思,我只是单纯的想要跟着一个有能力的主人。” 那人回身的一瞬间,看见闫木青的这招攻击,眼底极快的闪过了一抹惊讶只是那么惊讶,转瞬便消失不见,极快的躲过了闫申泽的攻击,淡定的站在原地,看着闫申泽两人。 “哼,没想到你们这两个年轻人还有两把刷子,居然懂得神魂攻击,只是可惜,你们的攻击太弱,若是再修行几年,说不定还能和我打个平手,但是现在你们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闫木青闻言,脸上的神色仍然没有任何变化,却是问道,“哼,早就看出你对我们不怀好意了,若是真的让你和我夫人契约,早晚会成为一大祸害,现在怎么不继续装下去了?” “哈哈……就算被你看穿了目的,那又如何?要怪只能怪这小丫头的体制是最适合我的,我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年,从没有见过哪个人的体质如此适合我的成长,不过今天你们还算幸运,只要把这个小丫头的身体留在这里,我可以放她的魂魄离开,否则……我不介意连她的魂魄一起吞噬。” ##第645章 灵魂献祭 闫木青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杀意,“既然如此……那么……受死吧!” 说完这句话,闫木青手中光芒大盛,酝酿出来的下一道攻击,居然比上一道攻击还要强大10倍不止,那个人在看见闫申泽的这一攻击的时候,眼底的神色瞬间变得极为震惊。 下一秒那个人想要直接离开这里,然而闫申则早已经出现在那人的身后,手中的攻击已经酝酿到最强状态,蓄势待发。 “你……你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你明明只有玄帝等级。”那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只有玄帝等级又怎么样?我的实力早已经在玄帝之上,我现在仍然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死,第二,跟我夫人签订忠仆契约。”闫木青的声音冷冷的,手中的攻击也即将脱手而出。 那人闻言,面色开始变得萎靡,最终无奈的说了一句,“我选择和她签订忠仆契约。” “看来和我夫人签订忠仆契约,你很不愿意呀?”闫升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那人闻言,立即抬起头来,一脸坚定的说道,“不不不,我愿意。” 说完这句话,从那人身上飞出一道光芒,直奔岳紫月。 岳紫月以为那人又在使诈,想要逃离,但是闫申泽却阻止了她,“这是灵魂献祭,是忠仆契约的必要条件。” 岳紫月闻言这才没有离开,只是她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他有什么用处吗?为什么要让我跟他契约?” 闫木青闻言,解释道,“他的用处可多了,最重要的作用就是用来积攒灵魂之力,每个人的灵魂之力都有一定的饱和度,但是如果你的灵魂之力满了的话,就可以把剩余的灵魂之力放在他身上,等到你用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在他身上调取,不要小看他,每一个炼丹师都渴望自己能拥有这么一个忠仆。” “可是,我之前为什么没在书上看到过?” 闫木青揉了揉岳紫月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因为现在的有关于炼丹术的书籍,都已经被丹宗检查过,很多有用的信息都已经被抹掉了,如此一来,丹宗才能够成为玄月大陆上唯一一个精通炼丹术的门派,如此得天独厚的地位,才能够成就他们现在的高度。” 岳紫月闻言忍不住皱眉,“丹宗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看来他们的作风真的很有问题。” “丹宗也是在最近的一百年,才开始在内部腐烂的,他们这一届不知道为什么会让宫家一脉继承,我总觉得应该是他们内部出了什么问题,否则宫家根本没有人有能力做这个宗主。” “好吧,看来这次还是我赚了。”岳紫月感慨的说道。 “那是自然,而且你还多了一个玄帝巅峰的打手,你如今才只有玄尊巅峰,所以他就只能发挥出玄帝巅峰的威力,随着你等级的增强,他也就可以发挥更强的威力。” 岳紫月闻言,眼睛一亮,“还有这好事?这不相当于我多了一个保镖?” “嗯,可以这么说。” “太棒了,这样一来,我之后想要调查我父母的事就容易的多了。”想到她的父母,岳紫月眼底还是忍不住闪过了一抹凝重。 “放心,他们应该还很好。” “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要等到你进了凌云派再告诉你。”闫木青仍然不准备现在告诉岳紫月。 岳紫月不禁有些疑惑,“为什么都到了现在还不告诉我?” 闫木青叹了口气,“因为我曾经答应过师父,不对任何不是凌云派的人说另外两个派系的事。” 岳紫月了然,“意思也就是说,我爹娘和另外两大派系真的有关系?” “没错,但是更多的需要等到你进了凌云派之后,我才能再告诉你?” “好,我很快就会去。”岳紫月笃定的说道。 岳紫月说完这句话,便走到那个跟他签订了忠仆契约的人面前,问道,“以后我们就是伙伴了,怎么称呼你?” 说完,岳紫月便直接把小君也收进了空间里。 进入空间后的小君颓丧着一张俊脸,无精打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突然一群身影极快的出现在了他的周围。 小君被岳紫月的兽兽们吓到了,大惊失色的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居然被他们包围了,一时间愣在原地,如一只受惊的小鹿。 “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 玄羽第一个冲了过来,绕着小君走了几圈,一脸惊讶的说到,“哇,主人这次怎么契约了一个人类的魂魄?不对,这味道……好像是器灵!” 铁羽鹰也很快冲了过来,扑闪着翅膀也惊讶的大叫,“天啊,还真的是个器灵,哇,你为什么可以和器身脱离这么长时间?” 暗瞳推开所有人终于挤了进来,笑着把小君拽了过来,“哈哈……真是一个比老夫还要疯狂的疯子啊,老夫这次终于后继有人了,哈哈……小子,这次你可有福了。” 说完,暗瞳便直接把小君拉走了,留下一群大眼瞪小眼的兽兽们。 这一切,岳紫月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和闫木青此时已经离开了,因为闫木青感应到距离这里几万里左右的地方有一些比较微弱的气息,不过其中有一道比较强大的气息,不过,这道气息却并不太强。 此时,金陵城的广场上,已经是所有人都在着急了,只因为几乎所有弟子全部被一个魔族控制了起来。 居然又是魔族! 只是这一次的魔族跟上次岳紫月见到的红魔还不是同一个魔族,这个魔族居然比上一个魔族还要强大,幸免的参赛弟子几乎没有多少。 而且,十大门派发下去的牌子居然直接被屏蔽掉了,甚至十大门派的人都以为这一次不会有几个人能活着出来了。 而时唯的眉头却一会都没有松开过,他有一种直觉,岳紫月虽然没有被这个魔族抓住,却一定会与这个魔族相遇。 另一边,岳紫月又继续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为什么感觉有可能是一个大Boss抓了很多小虾米啊,真希望那些小虾米不是进来的参赛弟子。” ##第646章 参赛人被关 然而,闫木青的下一句话直接打破了岳紫月的希望,“据我所知,除了那些可怜的参赛弟子外,这个秘境里没有气息那么微弱的东西。” 岳紫月闻言,忍不住无语望青天,“看来我的责任又重大了,夜魔,咱们要加快速度了。” 岳紫月轻轻摸了下身下的夜魔的羽毛,夜魔淡淡的说了句,“好的,小主人。” 闫木青也在这个时候回去了岳紫月的空间里,几万公里,岳紫月只用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就到了。 到了地方后,岳紫月便把夜魔收进了空间里,然后用空间之力将自己整个人包裹起来,然后便朝着气息传来的方向去了。 岳紫月落地的地方是一处比较特别的地方,光是找到这个地方岳紫月就用了十几分钟。 这个地方在地下,入口处是一处悬崖,悬崖是一个上窄下宽的格局,上面仅能容一人通过,而下面却是别有洞天。 岳紫月并没有直接从上面飞下去,而是一点一点从悬崖上爬下去,这样一来,她的目标便不会那么明显。 不过这个悬崖就不怎么好爬了,着力点少不说,还特别滑,即便是岳紫月,也有几次差点掉下来。 终于,岳紫月快要接近悬崖底的时候,岳紫月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原来是一处墓穴! 这个墓穴看起来特别阴森恐怖,上面居然是用鬼脸花和骷髅头装饰,并且上面还有新鲜血液的味道从上面散发而出。 不远的地方,有一群人被关在特制的笼子里,笼子大概有几百个,每个笼子里放几十个人,岳紫月朝那些人中扫了一眼,果然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此时,那些笼子里的人似乎已经被关了很长时间,一个个精神萎靡,无精打采。 岳紫月看其中有很多人似乎都已经精神开始崩溃,长期的饥饿和恐惧,如果是普通人估计早就受不住了,可是即便这些人是玄修,也仍然承受不了太长时间。 岳紫月谨慎的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有特殊气息,这才从悬崖上跳了下来。 当这里的人发现岳紫月的时候,一个个一脸惊恐的样子看着岳紫月,然而,当他们发现来人居然是跟他们一样的参赛弟子的时候,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朝着岳紫月的方向跑过来,只是因为笼子的抵挡,他们没能跑到岳紫月面前。 “求求你,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吧。” “好心人,你赶紧把我们放出去好不好,这里有魔族,他会吃了我们,的,呜呜……我们每天看着他吃人,生怕他会选中我们,真的太可怕了……” “啊,大人,我人你为主,块放我出去吧,求你了……” ……………… 岳紫月示意所有人稍安勿躁,然后说道,“你们先告诉我怎么才能打开你们的笼子。” 紧接着一群人便立即跪在地上,朝着岳紫月的方向磕起头来,还带着一片哀嚎声。 岳紫月面对这些人的请求,却仍然是一脸淡然,“你们这些人我可以救,但是……我不会白救你们,哎,算了,我还是先去拿钥匙好了,你们先等等。” 说完这句话,岳紫月便离开了,她能够感觉到,那个比较强大的气息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另一边,当金陵城广场上的屏幕上出现岳紫月的身影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镇住了,岳紫月之前可是遇到了一个那么强大的魔族,她到底是怎么从哪个魔族手底下逃出来的? 魔族跟人类很多年来可以说是势同水火,岳紫月的实力可以说是众所周知的,能从那么强大的魔族手下逃出来,岳紫月一定是通过外力逃出来的。 对于这个情况,所有人心里都有所猜测。 “我去,那个凌浅居然没死在那个魔族手中,那可是一个玄帝巅峰的魔族啊,就算凌浅是玄尊巅峰,她也不可能到现在还是毫发无损的样子。”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你觉得这个凌浅是怎么才能从那个魔族手中逃出来的?难不成是有其他高手相救?” “我倒是觉得这个魔族可能还有其他对手,正巧那个魔族的退出来了,所以凌浅才能侥幸逃出来,要不然一个玄尊巅峰,又怎么可能打得过玄帝巅峰?” “兄台言之有理。” …………………… 另一边,关夫人却是阴阳怪气的发生说道,“这莫名其妙的就从魔族手中逃了出来,会不会是跟魔族勾结在了一起,要不然哪能这么容易摆脱那个魔族?” 关夫人说了这一番话,让在场的其他人都立即若有所思起来,岳紫月如果真的和魔族勾结,那就有点可怕了。 时唯本来已经看见岳紫月了,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但是在听见官夫人这么说的时候,一股怒气立即蒸腾而起,“关夫人,说话要讲证据,无凭无据,请你不要这么血口喷人,凌浅她即将进入我们凌云派,关夫人若是在这个时候重伤凌浅,可不是联盟门派应该做出的事。” 关夫人闻言,轻蔑一笑,“时长老,你这就紧张了不是,我不过是在说着我的猜测而已,难道我的猜测不对吗?我觉得还是有这个可能的。” “关夫人,我不觉得有这个可能,凌姑娘是一个道心坚定的人,若非是有如此坚定的意志,凌姑娘不可能在这么小的年纪,便有如此高的成就,这一点是众所周知的,而一个道心坚定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与魔族同流合污?关夫人这么说,真的不是因为凌姑娘没有选择进入丹宗而恶意中伤吗?” 时唯这一番话成功的扭转了流言的趋势,因为等级越高的人也就更加需要坚定的道心,道心不坚定的人是绝不可能会达到很高的成就的。 …………………… 相比金陵城广场上的唇枪舌剑,岳紫月此时可以说是很悠哉了,因为那个魔族不过是一个玄尊巅峰,和岳紫月等级一样。 岳紫月见此,本来想要偷袭的,但是想想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跟自己等级相差不多的,便没有力气把那个木头杀掉,而是提醒了那个魔族之后和那个魔族缠斗在一起。 ##第647章 个个有来头 然而,岳紫月在跟那个魔族打起来之后才发现那个魔族虽然等级很高,但是速度确实慢得可怕,力量虽然强大,速度慢起来,确实让人有些心塞,岳紫月有很多次都可以把那个魔族脑袋砍下来,但是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晋级玄帝,岳紫月还是没舍得砍。 一直到打了将近半个时辰左右的时候,岳紫月终于一剑刺死了那个魔族, 岳紫月拿了钥匙后便慢悠悠的拖着那个魔族的尸体走了回去,当所有人再次看见岳紫月的身影的时候,尤其是在看见岳紫月拖着的那个魔族的尸体的时候,一个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那样不可置信的大睁着。 “天……她……她身后拖着的那个尸体,真的是那个魔族!” “没错,就是那个可恶的魔族,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那个魔鬼终于死了吗?哈哈……真是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出去了!” …………………… 同一时间,金陵城的广场上也已经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对这件事表现出了不可置信,然而更多的是对岳紫月的敬佩。 而关夫人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看,他之前可是说了岳紫月很有可能是和魔族勾结,但是现在岳紫月却亲自杀了一个魔族,如果岳紫月真的和魔族勾结的话,又怎么可能在魔族手中救下这么多人类? 时唯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关夫人居然直接甩袖离开了,她现在已经没脸再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 直到关夫人已经没了身影,时唯这才转过头来,一脸欣慰的看着屏幕。 岳紫月闻言,脸上的神色居然没有任何变化,仍然一脸闲适的笑着说道,“好啊,那你可以不出来,在这里待一辈子,其实也挺好的,还有没有不想出来的,可以现在说出来。” 此话一出,之前还在义愤填膺的人立即变得说有所思起来,他们手中的东西可都是他们的命根子,有了这些东西他们才会有进入门派的资格,但是现在他们却要用进入门派的资格来换自己的性命,对他们来说,这样的选择太过残酷。 岳紫月见所有人都闭口不言,居然从空间里拿出了个椅子放在地上,然后悠闲的坐在上面,“如果你们想好了,可以跟我说,我就等在这里,不过两个时辰后,我可就要离开了……如果两个时辰你们都还没有想好的话,那就请你们另请高明好了。”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突然有一道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凌姑娘,我……我把我在秘境里面得到的所有东西都给你,你能不能现在就放我出去?” 岳紫月朝着那道声音看了过去,发现说话的人居然是一个看起来很小的少年,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怜,但是不难看出那是一个大家公子。 “小弟弟,你几岁?”岳紫月走过去和那个少年面对面站着笑着问道。 那个少年似乎很害羞,看到岳紫月这样的美女,居然有些结巴,“姐……姐姐,我……我已经十五岁了。” 说完这句话,那个少年拿出一个储物戒指,递到岳紫月面前,一脸真诚的说道,“姐姐,我在这个秘境里得到的所有东西都在这个戒指里面了,现在可以放我出去了吗?我父亲就只有我一个儿子,如果我这个儿子死在这里的话,那我父亲就会变成一个孤家寡人,我不想看到父亲伤心难过的样子。” 岳紫月闻言,伸手拍了拍那个少年的肩膀,并没有去接那个戒指,然后笑着说道,“小弟弟,东西你就自己拿着吧,姐姐不要了。” 那个少年一听岳紫月这句话,居然急了,“不不不,姐姐,东西你一定要拿着,如果你嫌东西少的话,等到出了秘境我会再补偿给你,求你一定要放我出去。” 岳紫月闻言,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小弟弟,放心,我不收你的东西,但是,我会放你出来的。因为姐姐对你印象不错,所以,就不收你东西了。” 说完这句话,岳紫月居然真的打开了那个少年所在的笼子的门,其他人也蜂拥而出,但是全都被岳紫月挡住了,只把那个少年放了出来。 那个少年出来后,朝着岳紫月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姐姐,我是凌云派南宫长老的儿子,我之前就已经听说姐姐想要去凌云派,如果以后姐姐真的去了凌云派的话,记得一定要来找我。” 说完这句话,那个少年不知道往岳紫月手中塞了个什么东西,然后便捏碎了自己的牌子,人瞬间原地蒸发不见了。 岳紫月见此,勾唇一笑,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救了个长老的儿子,真不知道自己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好。 其他人在目睹了这一幕后,一个个都开始跃跃欲试起来。 第一个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还算看得过去的男子,摆出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动作,然后对岳紫月说到,“姑娘,不瞒你说,我乃九龙国皇子,伏风,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当我的皇子妃?凭我们二人之力,必然会稳坐皇位,从今以后,你我二人共享这天下,岂不美哉?” 岳紫月闻言,只是瞥了男人一眼,慵懒的摇了摇手指,“拜托你长点脑子可好?长得像你这么丑,而且还没有点实力的,你觉得本姑娘会看上你?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其他人在听了这句话后,引起了一阵轰然大笑,一个玄尊巅峰的高手,连十大门派长老的位置都是唾手可得,又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一个破皇位? 那人闻言,居然直接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觉得本皇子还配不上你一个明月城城主的侄女?!哼,你信不信本皇子只要出了这里就会杀了你?” 岳紫月闻言,嗤笑一声,“嘁,那就先等你出来再说吧。” 岳紫月话音才落,另一个人又开口说道,“凌浅姑娘,只要你放我出来,我以后给你当小弟怎么样?” ##第648章 分东西 岳紫月闻言,挑眉看了看那个刚才说话的人,发现不过是一个才刚到玄皇的人,一脸的狗腿子样,岳紫月便看不上。 “你这样的小弟……嗯……丑了点,而且……你还没有资格做我的小弟。” “凌浅姑娘,那你看我有这个资格做你的小弟吗?”另一个人又突然开口说道。 岳紫月抬眼看了一下那个人,无奈的垮了一下肩膀,然后便把夜魔从空间里召唤出来,而且是以本体的形式召唤出来的。 “天啊,凌浅……她居然会有一只玄帝等级的坐骑,但是她之前却一直都没有说出来,怪不得她一直能够这么嚣张,甚至连丹宗都看不上,丹宗十子中的紫凌霄向他示好都爱搭不理,原来她的底牌居然这么硬,看来这一次凌云派是真的赚到了。” “这还用说吗?自己的资质这么好,再加上还有一个玄帝等级的契约兽,还有一个玄帝等级的叔叔,凌浅以后的前途简直不可限量。” “啊,真是太羡慕他了,如果我能有其中的一个我都谢天谢地了,老天真是对这个凌浅太好了吧?我都有些嫉妒了。” “嫉妒也嫉妒不来,还是好好修炼才是正途。” …………………… 然而,时唯此时却突然接到凌云派门主的消息,说是这一次时唯如果真的能够让岳紫月进入凌云派,那么门派便会奖励时唯一件超级法器! 时唯自然是开心的,不过,现在看来,岳紫月应该能够安然无恙的从秘境里出来的,而且还会有非常不菲的收获,只不过,相应的,岳紫月也会成为几乎所有参赛弟子的公敌,看来他以后必须要好好保护岳紫月的安全了,虽然这些人不可能是岳紫月的对手,但是难免他们会在别的地方使手段。 那些参赛弟子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有什么捷径可走,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交出了自己之前在秘境里得到的所有东西,毕竟,说,说不过,打,打不过,他们还能怎么样?难道真的要跟自己的宝物们共存亡吗? 不过,对于自己人,岳紫月自然不会要他们的东西,好歹也算是自己罩着的人。 只是,绝大多数人从笼子里出来之后,并没有直接传出秘境,而是想要趁着最后这一点时间,在秘境里再弄些宝物,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愿意空着手出去。 岳紫月把那些人的戒指里面的东西分门别类整理好,却发现那些人得到的东西里居然没有什么是自己能用得到的,于是,岳紫月大手一挥,那些得罪了几乎所有参赛弟子得到的东西直接被岳紫月送给了明月城的弟子们。 这一切自然是发生在十大门派的监控下,此时金陵城广场上,几乎都快炸开锅了,其中有很多人都是眼红。 “我的天啊,那么多的高等级药材,那个凌浅居然就那么送人了,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些药材有多珍贵?” “我去,你是什么眼神啊?那些药材算什么?那里可是有不少五六级的丹药啊啊啊啊,那么珍贵的东西,凌浅都给送人了,真的是……太败家了吧?” “哎,人家任性不行啊,你们都忘了吧?凌浅有多少驯化好了的灵火,光是一团……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事。” 他们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是他们又不得不相信,明明都是一样的参赛弟子,凭什么凌浅就能这么优秀? 秘境里,岳紫月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分下去之后,岳紫月便直接带着自己的队员们离开了秘境,反正剩下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就算再继续留在里面也已经没什么太大意义,剩下的那些人应该也不会再得到什么好东西了。 一行人从里面出来之后,时唯直接带着人把岳紫月一行人保护了起来,他可是很清楚丹宗的德行,如果让丹宗的人单独和岳紫月在一起的话,怕是岳紫月会一个个把他们拍死。 果不其然,时唯才过去没有多久,丹宗的几位长老和一众弟子便也围了过来,其中带头的居然是关夫人的师父! 关夫人的师父是一个看起来鹤发童颜的老头,穿着一身白衣,头发全都披散开,很有一种隐士高人的风姿,而且绝大多数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时唯却是很清楚这个看起来高风亮节的老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所以当这个老头来的时候,时唯颜色便开始变得不好起来。 那个老头看见当在岳紫月面前的时唯的时候,一脸慈祥的笑道,“原来是时唯小兄弟,真是幸会。” 时唯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道,“关老,我们应该不熟吧?不知道您来这里是有何用意?” 那个被叫做关老的人闻言,继续说道,“时唯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管怎么说,你们凌云派和我们当中现在也还是联盟门派,就算我们确实不熟,但是我们也应该做出联盟门派应该有的样子,你之前不是还教训过我这不孝的徒儿,怎么现在你自己却又犯起错误来了?” 岳紫月见此,眼底闪过一抹幽光,看来这个老头果然是来者不善,只是他们既然没有提及她,她也就不好插嘴。 时唯嘴角一勾,然后说道,“关老,这可是你们丹宗开的先河,怎么就成了我的错误了?” 岳紫月见这件事终于扯到了自己身上,只好站出来对着关老笑到,“关老,你也知道我才刚从秘境里出来,还没有和家人报个平安,所以对于交易这些事,我想等到以后有机会我们在谈,现在我只想要去见我舅舅,可否求您给我们个方便?” 关老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煞气,只是那抹煞气极淡,而且转瞬即逝,却仍然没有被岳紫月忽略。 “呵呵……报平安的话,只需派个人去便可以了,凌姑娘,这件事可是事关我们丹宗的发展,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急躁了一些,还请姑娘能够体谅。” 岳紫月闻言,狠狠的在自己胳膊上抓了一把,然后便红了眼圈,“关老,我就这么一个亲人,如果您都不愿意让我去见我舅舅,那这生意不做也罢!” ##第649章 狼来了 狼大对着刚才那几头靠近岳紫月的狼龇了龇牙,没想到那几匹狼都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岳紫月见那些往这边走的狼,只是站在了旁边罢了,对着狼大都有些毕恭毕敬的。 狼大带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岳紫月朝前走去,身后的那些狼便都跟在了后边,留着半步的距离。 岳紫月若是没有见过这般的阵仗,倒也算了,谁知道今日一见到,心中不住地感叹。 “狼大!这群狼怎么都这么听你的话啊!不会都是你的孩子吧!”岳紫月自然知道这些都不是狼大的孩子,数量大不说,还有一些看上去就垂垂老矣的狼,说是狼大的父亲也不为过。 岳紫月心思回转了一下,便看向狼大道:“这些狼对你这么恭敬,你不会是狼王吧!” 岳紫月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可越觉得惊心。 没想到自己救下的,竟然是狼王,还有浪王后。 那四个孩子,其中有一个可能就是以后的狼王了。 虽然说这狼群之中的狼王可不是继位而来的,而是胜者为王。 但是就狼大来说,生的儿子自认也不会差。 只是没想到自己这几日一直在吩咐这狼大,却没想到自己是在整日吩咐着这尊贵的狼王! 岳紫月看狼大的眼神也变了变,最终还是哀叹一声,这遇到的都是什么事情啊! 如今时间也耽误不得,狼大又不能开口说话,问谁也问不清楚。 岳紫月只想着今夜一定要安全地出去了便是,否则闫木青那边她实在是不放心。 那些狼像是被狼大吩咐好了似的,一直跟在岳紫月的身后。 “有人来了!”岳紫月知道,夜间必定也有人在这里四处寻找着她,所以才知道要万分小心。 没想到那么快便被自己给碰上了! 岳紫月本来打算带着狼大躲一躲的,可是看着自己身后的这不下二十双的眼睛,也无能为力,只好看着狼大。 狼大却开始嚎叫着,一声比一声大。 身后的狼也个个都扯了嗓子,狼嚎了起来。 那一声一声地听在岳紫月的耳朵里,饶是知道了狼大不会它们对自己下嘴,这身上都有一身的鸡皮疙瘩。 岳紫月在这狼嚎声中,听见了过来人的害怕之声。 蛮族语言岳紫月不是听不懂,只是有些困难罢了。 满吉可是日夜教过自己一些。 这三言两语地听了下来,岳紫月倒是听明白了一些。 无非就是有狼,危险一类的词。 话语声渐渐地落了下去,便用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直到再也不曾听见。 岳紫月知道了狼大的心思了,是想要用狼嚎之声将人吓退,这样便可以将正大光明地离开这里。 狼大停止的嚎叫,只看着岳紫月,仿佛在邀功。 池当着身后众狼的面,在狼大的头顶摸着。 狼大便当着自己子民的面,伸手舔了舔岳紫月的手掌心,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威严。 此去有了狼大,倒是顺畅了许多。 在天快蒙蒙亮的时候,岳紫月这才绕过了外头拦着的蛮人,牵了马便赶紧往别的据点而去。 狼大跟在身后跑着,那些狼群早就在出了雪山之后被狼大呵斥回去了。 岳紫月本就是心急,这马下也快上了许多。 狼大能够更上,开来真不是什么普通的狼,还真是雪狼王啊! 时至晌午,岳紫月才找到了据点,一看之下风平浪静。 看来这其他的地方,那些逃兵还未来得及告诉蛮人。 或者说是,他们根本就无从知道其他的几个据点在哪里。 岳紫月下马进去,身后跟着狼大。 狼大跟在岳紫月身后,显得有些趾高气昂的。 岳紫月走至临时开发出来的校场上,便有眼尖的将领看到了那是岳紫月,是大将军,是军师一直在寻找的大将军。 马上便跑了上来,激动道:“大将军,大将军您平安回来了!” “你知道了消息?”岳紫月问道。 “下官前些日子知道,军师往这边而来,还带着大将军身边的两位婢女和灵儿姑娘!”将领激动道。 岳紫月点头,便记住了这个将领的脸,算是找到一个机灵的人。 岳紫月快步往军师的帐子中去,现在还有事情可耽误不得。 狼大也大摇大摆地跟在身后,之前看向那将领的时候,将领看着自己也是一副后怕的模样。 若不是看见狼大跟在岳紫月的身后,都想要一剑刺死了狼大了。 岳紫月直接掀开了军师的帐子,便看见军师脸发丝都不束只坐在那桌子上,低头刻着一块浮木。 不管军师在干什么,此刻的事情绝对耽误不得。 “军师,快些召集人手,既然他们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此次也定要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岳紫月快走了几步。 军师却是在听到岳紫月的声音之后,手中的东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大……大将军,您……您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臣还以为,还以为大将军您!”军师快走了几步来到了岳紫月的身边。 狼大却直接横在了岳紫月的面前,面露凶相地看着军师。 军师这才停下了脚步,细看狼大之下,心思才转到了狼大的身上:“这……这是狼……大将军,您……这怎么会,会有狼?” 狼大和岳紫月出了帐子,便看见了听到了风声急急赶来的胖胖瘦瘦和灵儿三人。 岳紫月释然地对三人一笑,算是给胖胖和瘦瘦还有灵儿一个安心。 胖胖开口道:“郡主瘦了!” 岳紫月摇了摇头:“我就走了这三四天的时间,怎么可能那么快就瘦了!” “啊!” 岳紫月赶紧看过去,见灵儿已经吓得脸色发白。 原因竟然是因为狼大对着灵儿身上嗅了嗅,因为它以前没有见过,固要熟悉一下。 岳紫月对着狼大责怪道:“狼大,别吓到人家!” 狼大便屁颠屁颠地坐在了岳紫月的身旁,不再乱动了。 只是岳紫月看着狼大那么温顺的模样,无法跟昨夜那凶狠的模样连起来。 但是至少人人都这样,在该对着好的人面前,自然是好的。 ##第650章 中计 岳紫月其实也从未觉得自己对狼大有太多的恩情,不过就是顺手一救罢了。 可是狼大总爱跟着,岳紫月便也随它了,等它觉得报恩够了,自然不会再跟着了。 胖胖问了岳紫月写被追杀的事情,听见岳紫月说的,便惊心动魄了起来:“那得赶紧去救柯尚书才是!” 岳紫月点头:“还好你们三个机敏,跟着军师来了这里。” 岳紫月随便吃了一些,便等着晚上到来。 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吃东西了,心中不免发慌,总觉得今晚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军师匆匆忙忙赶来:“大将军,人手都已经备齐了,只要等到月上柳梢,便可以发兵了。” 岳紫月点头:“恩!今日之事务必万分小心,那阴险狡诈之人一定不会这么简单地将人放过了去。” 月上柳梢,岳紫月上马,端着剑便朝那蛮人的营子里而去。 岳紫月快马带着人刚到那些蛮人营帐,却见其安静异常,一人都没有。 军师赶紧忙慌地站了出来,道:“难道是我们军中又有奸细,走漏了风声,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岳紫月眼睛一眯,脸色极为不好。 “大将军看!那边有火光!”不知道谁在岳紫月身边伸手一指。 岳紫月这一看之下,便换了脸色,打着马便驰骋而去:“该死!” 军师看着岳紫月那般慌乱的模样,也吓得不轻,赶紧吩咐身后的众将士:“赶紧跟上!” 那有火光的地方,不是别处,就是闫木青现如今所在的山洞处。 若此时还说闫木青那边没事,谁都不曾相信。 大雪地里马行不便,岳紫月干脆下马,朝那山洞里跑去。 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闫木青,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狼大跟在岳紫月身后嚎叫道,像是在说什么。 “我怎么能安心,他独自一人处在那里,万一……万一遇到了什么事情,那真就是我的错了啊!”岳紫月眼中有泪。 狼大低低的呜咽了一声,但还是跟在了岳紫月的身旁。 军师带着大军跑到了岳紫月的身后。 岳紫月终于看见了蛮人的大军,还有闫木青。 “住手!”岳紫月大喊道。 那一刀没有下去,原本闫木青也是可以一挡的。 岳紫月离开之后不过一日的时间。 蛮人军中有几人曾见狼太行路在雪地上,心中不免对着狼太有心思,想要抓住,便跟在了狼太的身后。 却没有想到,歪打正着,找到了闫木青。 闫木青当即发狠杀了几人,却被一人跑了出去,将此事告知了那将领。 故有这么多人往这边赶来,团团围住了这山洞口。 闫木青拖着一条腿,将人悉数都拖在了此地。 没有让它们有机会去追着岳紫月。 闫木青喘着粗气,眼神冷冽地看向了岳紫月,可是在看向岳紫月的那一刻,眼中的冰山就此消融,如遇见春风一般,让人看着心生暖意。 岳紫月看向那蛮人将领,只淡淡地开口道:“给我杀!” 这绵延的大雪山内,若是还有什么计谋,便都施展不出来了,现在便是拼这人多的时候。 蛮人军中自然以自损了半大,而岳紫月带来的人已经绰绰有余。 闫木青只看了岳紫月一眼,便直接托起自己一条腿,将那人斩杀。 随即便看着那些大齐的将士给自己杀出了一条血路来,与岳紫月遥遥相望。 岳紫月正要上前去和闫木青待在一块,却听到了狼大的嚎叫声,那嚎叫声与往日大有不同,那声音里带着一些似人的呜咽声。 岳紫月便看见狼大坐在了一堆雪白之上。 向前走了几步,这才借着火光看了清楚。 那雪白的地上流淌着鲜血,地上躺着一只全无呼吸的雪狼,那闭上的眼睛,多看着安详。 岳紫月心惊,这不是狼太吗? 怎么好端端成了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狼太怎么可能会死! 而狼太的死因,惟此也只有闫木青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闫木青走到岳紫月的身边,看着狼大伤心欲绝的模样,拉起了岳紫月的手道:“它为我挡了一刀……” 岳紫月眼中含泪,竟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害了谁。 狼太平日里虽然跟岳紫月不亲近,但是对岳紫月一直没有敌意,甚至看着岳紫月眼中也有感激,但是自上次看见狼太和闫木青亲近一些,狼太便真和闫木青亲近。 这次闫木青被发现,狼太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将那些人引了过来,所以自己心中也是有愧疚在里边的。 狼大呜咽了几声,试图将狼太拖走。 岳紫月看出了狼大的意思,便道:“我来帮你!” 狼大第一次决绝了岳紫月,伸出爪子拍了拍岳紫月,自己连推带拽地用手或头,将狼太运到了自己背上,带着狼太往雪山深处走去。 岳紫月目送着狼大离开,突然看向闫木青:“狼大的四个孩子呢!不会也出什么意外吧!” “不会,出事之时,它们并未回来。”闫木青道。 岳紫月松了口气,再看向那些蛮人的眼睛里便透着森森寒意。 就是它们,因为自己的贪念,因为自己的野蛮恶毒狡诈,让多少的人不能和自己的家人在一块,就连狼大…… 从狼大求自己救下狼太的时候,岳紫月就能看出来狼大是有多担心狼太的,它那么在乎狼太,不愿意狼太赴死,可是如今呢,因为他们,不仅狼太死了,她的父兄,还有这军中赴死的将士。 他们的家人,也永远失去了他们! 岳紫月拔出了自己的剑,冲进了人群,对着一人就刺了过去。 “留下那领头的活路,还有那我军四个逃兵的脑袋,也留下来!其他人,杀无赦!” 战场很快便被清理好,岳紫月看着那一直用凶狠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领头:“蛮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放过我?我巴不得他现在就来找我,你去问问他有这个胆子吗?不然也不会叫你来了不是?”岳紫月冷哼一声,不愿意与他说话。 再看向那几个逃兵,心中更是冷了几分,这些人便是败类,根本就不配叫男人。 没想到这世间什么人都会有,竟然还会有这些该死的人。 ##第651章 转移话题 对于这些高手来说,只要转移他们的话题,他们自然可以在一瞬间,就可以让四皇子下地狱。 谁知道四皇子突然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放佛眼前的这一切都不会对自己轻易的下手。 四皇子放下手中的酒杯,突然之间站起来,“你们突然之间进入皇宫,无非就是想要杀我,不过你们真的以为我会进入皇宫,既然你们都想自投罗网,我不得不给你们这个机会,今天我就直接告诉你们,这个计划我从来自始至终都明白”,四皇子殿下从来都明白这些人到底为何要追杀自己。 那些舞娘看着眼前的四皇子殿下,眼睛充满复杂,充满仇恨,他们恨不得把眼前的男人都碎尸万段,让他永远都下地狱。 就在那一瞬间的时候,舞娘准备把手中的丝绸直接放在四皇子殿下的脖子当中,在这一瞬间的时候,那个宫女突然挺身而出。 她直接当着四皇子的面前,手中的丝带直接放在她的脖子上,一瞬间,就好像一命呜呼。 闫木青到眼前的这一幕,他突然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没有想到在紧要关头的时候。 她居然挺身而出,难道她真的想要在四皇子的面前换取信任,以后图谋不轨。 闫木青自然知道四皇子都是疑神疑鬼,他比谁都知道这些东西。 如果说四皇子真的明白她救自己的性命,四皇子的心里绝对不会对她有所防备。 “闫木青,没有想到你居然浪费这个机会,要是你就是救四皇子性命,说不定四皇子可以保护你一世平安,不过你这个机会已经没有,还不如一个宫女能干”,公主殿下自然知道刚才的那一幕,对于刚才的那一幕,她早就已经司空不见怪。 如果四皇子身边真的没有得力助手,他哪里还会活到现在,虽然说四皇子自身的利益有关系,四皇子的心态始终都比别人更清楚。 公主殿下是最了解四皇子殿下的人,闫木青记得好像有人在四皇子的面前曾经用过这一招,只不过当初四皇子并没有手下留情,反而让人满门抄斩。 公主殿下自然知道是四皇子在外面已经惹得很多人不开心,很多人都巴不得四皇子就这样死了。 这一招根本对四皇子没有任何的作用,在四皇子的眼前,只有利益最重要,其他都根本不重要。 闫木青自然知道四皇子殿下身边的人都是骁勇善战,他自然不必现在出手帮忙解决问题,刚才有宫女的介入之后,他们已经逐渐地沾下方。 而且他们已经失去机会,已经再也没有机会刺杀四皇子。 如果闫木青不在乎岳紫月,皇上说不定会信任闫木青,毕竟闫木青的能力,在朝廷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公主殿下确实感觉可惜,只是她作为旁观者,她没有权利跟闫木青说太清楚。 皇上对岳紫月不满意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除非想要岳紫月得到皇上的理解,恐怕困难重重。 “闫木青,本宫希望你跟岳紫月好好的活下去,有些东西,你应该明白皇上对岳紫月已经不满意,除非想要皇上改变主意,不然岳紫月一辈子都只能在草原,而你跟岳紫月永远都不能在一起,虽然我以前确实埋怨岳紫月得到你的爱,可是后面的时候,本宫不得不承认,岳紫月是应该好女孩,只是本宫跟岳紫月不一样,我想要的东西,只能自己争取,而岳紫月不一样的,她想要什么东西,她都会让别人心甘情愿的放在她的手里,包括太子殿下和四皇子殿下,还有你,难道你到现在都不明白四皇子都岳紫月的心思?看样子你身边的情敌越来越多,本宫希望你那一天能够抱着美人归,”公主殿下知道闫木青不清楚四皇子殿下对岳紫月的感情。 一开始她是准备不说,只是想想闫木青一颗心都在岳紫月的身上,公主殿下自然不满意闫木青对自己的态度。 如果能让闫木青不开心的事情,公主殿下愿意让闫木青一辈子都记得自己的女人都被其他的男人惦记。 闫木青此时此刻还不明白公主殿下的心思,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在四皇子殿下身边呆这么久的时间。 公主殿下知道闫木青心底不高兴,她自然高兴,她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之间想起以前的事情,当初她好像亲眼目睹在一起。 只不过当初她亲眼目睹的这一切都是关于自己的母妃,公主殿下永远都记得皇上当初对母妃残忍的一面。 如果不是因为皇上,公主殿下这辈子都不会成为别人手里的一枚棋子,本来当初公主殿下只是想好好的活着。 她不想成为别人手里的棋子,她一直都低调,谁知道公主殿下低调,还是被皇上惦记,想让她成为四皇子殿下的垫脚石。 公主殿下经历太多的事情,她看透皇上一味的想着四皇子殿下,却从来都没有考虑自己的安慰,皇上心底还是担心四皇子有没有能力成为太子殿下的对手。 “公主殿下,你想离开京城,我可以想办法让你离开京城,你应该知道我有办法可以让你离开京城,但是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想办法帮助岳紫月,我知道公主殿下有办法让岳紫月不会被皇上怀疑,”闫木青这些年早就知道公主殿下想离开京城的打算,只是公主殿下没办法离开皇上的监控。 他们两个人各怀鬼胎,谁都没有注意旁边的一幕,闫木青知道他们已经没有机会反败为胜,只能被他们斩草除根。 这一幕惊心动魄的刺杀,在公主殿下的眼中只不过是一场愚蠢的玩笑而已,毕竟对方不是刺杀自己,而是四皇子殿下。 公主殿下心底好奇,皇上到底会把这些人干嘛,难道是赶尽杀绝,还是会让他们都认为,他们是皇后安排刺杀四皇子殿下的人。 闫木青一直都注意太子殿下旁边的宫女,要知道她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宫女,她突然之间救四皇子殿下的性命,始终都说不过去。 “闫木青,难道你就不好奇太子殿下的宫女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救四皇子殿下的性命,要是让皇上知道,你觉得太子殿下会被皇上怀疑成刺杀的幕后主使者,你觉得太子殿下有多少的把握让皇上不会怀疑太子殿下和皇后?”公主殿下一边托着自己精致的下颚,她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闫木青,她想听听闫木青对太子殿下的评价。 她自然清楚太子殿下肯定有办法,让自己不会被皇上怀疑的对象,不过皇上会不会怀疑岳紫月,谁都说不清楚。 闫木青自然不清楚公主殿下心底的想法,他现在唯独怀疑就是四皇子殿下身边的宫女。 而且他刚才怀疑宫女手上都翡翠镯子,要知道一个宫女身上有翡翠镯子,是会让宫里的人都会产生怀疑的。 公主殿下突然之间也发现宫女手上的翡翠镯子,她一边漫不经心的看一眼旁边的闫木青。 看样子,闫木青已经发现这个秘密,公主殿下早就知道宫女手上的秘密,她在宫里长大,她哪里不清楚宫女身上的秘密。 要知道皇宫除了皇后,还有其他的势力成为自己手里的秘密武器,要知道皇后一直都希望太子殿下坐这个位置。 “闫木青,你觉得这个宫女的身份可疑,那你知不知道四皇子殿下的宫女到底是谁的人,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公主殿下一边看着闫木青,一边问道,她知道闫木青聪明,只有自己一说,闫木青绝对知道秘密。 皇上突然变得难堪,最近这段时间,皇宫一直都不安全,皇上一直都以为是大臣故意从民间弄来的东西。 谁都不知道,每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都选择逃避责任,这时候闫木青跪在前面,语气冷冷的说:“皇上,既然别人都没办法调查背后的阴谋诡计,你刚才让微臣调查这一切的事情,微臣相信这一切皇上都怀疑,如果皇上还是怀疑岳紫月,我愿意让他们当着皇上的面前说出背后的幕后主使?” “闫木青,难道你打算反抗朕的意思,还是说你有把握让他们说出幕后主使者,如果他们说的都跟岳紫月没关系,朕自然愿意放过岳紫月,不过要是真的跟岳紫月有关系,闫木青你打算怎么做?难道你打算帮岳紫月承认她故意刺杀四皇子殿下?”皇上这样威胁闫木青,甚至是想让闫木青做决定。 可是闫木青是谁,他怎么可能会被皇上威胁,能够在大殿之上跟皇上说这件事情,就证明闫木青已经有把握。 他都没有把握,闫木青怎么可能跟皇上提起这件事情,“皇上,既然按照你现在的说法,那我就按照皇上的约定,不如皇上答应我这个要求如何。” 闫木青到现在是最好的办法,可以让皇上的打消灭怀疑,要是等到明天的时候,说不定皇上就真的会对岳紫月动手。 他看着四皇子旁边的宫女,他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问题。 ##第652章 大结局 闫木青漫不经心的看着四皇子殿下身边的宫女,他从公主殿下的嘴里知道四皇子殿下喜欢岳紫月,他就知道今天这个是绝对的机会。 “四皇子殿下,难道你身边的宫女能否给我看看,我怀疑她是别人安排在你身边的奸细,难道四皇子殿下就真的没有怀疑过她的目的,而且说四皇子殿下知道她救你的性命,你就选择信任她”?闫木青是想看看四皇子心底有没有怀疑。 如果四皇子心底没有其他的怀疑,闫木青可以继续往下说,说不定他会让四皇子站在自己这一边。 皇上脸上一沉,面上却努力保持着镇定,他就是想看看闫木青到底有何作为。 而且闫木青会想什么办法,帮助岳紫月脱离今天的局面。 四皇子殿下早已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闫木青问这个问题是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身边宫女的身份。 虽然他知道是别人安排在他身边的奸细,四皇子殿下不可能当着其他的人面子上直接怀疑宫女的身份。 本来刚开始他确实犹豫,要是别人想取自己的信任,完全是有这样的一种可能的机会。 四皇子殿下的目光瞥了一眼旁边的太子殿下,谁知道太子殿下仿佛不知道四皇子殿下看自己的眼神充满复杂的目光。 太子殿下不愿意跟别人提起自己受伤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过别人说这方面的事情,只不过,太子殿下身边的人,还是多多少少都考虑太子殿下的安危。 公主殿下突然之间站起来,她看着眼前的一幕,本来她是准备不打算帮忙,只是她还是不忍心让闫木青一个人被皇上为难。 “父皇,太子殿下刚才进宫的时候,突然之间受伤,难道父皇并不知道宫中有一股血腥味,看样子,在皇上的眼中,只有四皇子的存在,太子殿下都不管不问”。 这时候公主说起这个话题,他们才感觉到太子殿下脸上有些苍白无力,刚才他们都怀疑太子殿下对四皇子殿下已经动了杀机。 谁知道在这个时候,公主殿下一句话,就让他们变得哑口无言,她确实没有打算说出太子殿下受伤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情况有变化,公主殿下不得不说出来,如果再继续纠结刚才的问题,恐怕闫木青真的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性命。 公主殿下对闫木青始终都存在着一种好心,希望闫木青能够看清楚,到底谁才是对闫木青好的女人。 只可惜闫木青并不里公主这个情,他依旧跪在大殿上,闫木青早就知道公主肯定会把刚才太子殿下受伤的事情说出来。 “皇上,如果你说怀疑是岳紫月,你有什么证据。我比谁都更加了解岳紫月的为人,岳紫月绝对不会做过分的事情,难道在你的眼睛,岳紫月窕就是这般无能为力,她只会算计别人”?闫木青就是想看看皇上到底想干嘛,他都怀疑刚才太子殿下受伤的事情,绝对跟皇上有关系,只是他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 太子殿下一脸疑惑的看着闫木青,只是闫木青并没有跟他说太多的问题,谁知道四皇子殿下也是不相信太子殿下真的受伤了。 “太子殿下,没想到最近你还受伤,你是真的打算不要这个位子,最近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的注意,不要像今天的事情重蹈覆辙,你下面的人可以保住你一时的性命,但是不能够保证你一世的性命”,四皇子殿下对太子殿下本身就产生一种敌意。 “四皇子殿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就觉得我没有就可以保住自己的位置,说句不好听的说,就算我不坐这个位置,你觉得你有资格可以坐上这个位置吗”?太子殿下本来就当着皇上的面,不应该说这句话。 本来太子殿下就对皇上就已经不满意,尤其是皇上的态度让太子殿下更加的绝望,当初太子殿下希望皇上不要赶尽杀绝,可是皇上的做法实在让太子殿下心寒。 “太子殿下,你还是不要说这句话为好,皇上也是考虑四皇子殿下并没有母亲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太子殿下就不必太担心皇上太过于偏心”,闫木青知道今天的事情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殿下被皇上惩罚。 有些东西别人不清楚,他难道还不清楚皇上心中的打算,皇上早就想让太子让出位子,让四皇子坐上这个位置。 太子殿下早就已经不满意皇上坐这个位置,本来他是不打算让皇上退出位置。 只是太子殿下明白,如果皇上一辈子都在这个位置,恐怕岳紫月一辈子都不可能从草原回来。 太子殿下明白,岳紫月哪怕回来,她都不会跟自己在一起,只是太子殿下希望岳紫月跟闫木青好好的活着,就是太子殿下的希望。 “太子,你现在翅膀硬了,你想让我退出皇位,你觉得你有资格坐皇位,当初朕确实希望你坐皇位,可是你太让我失望,难道你不是跟岳紫月一起,你就想违背朕的意思?”皇上眼睛冷冷的望着太子殿下一眼,旁边的皇后确实担心太子殿下惹怒皇上,到时候皇上真的会废除太子的位置,谁知道太子殿下根本就没有看到皇后眼底带着淡淡的忧伤。 他知道今天跟皇上说的清清楚楚,太子殿下也明白,皇上肯定会对自己有防备的心。 既然他都已经选择这样做,太子殿下就不会现在跟皇上低下头。 四皇子殿下把旁边的宫女都推开,他一直都以为太子殿下不会反抗皇上。 毕竟他在私底下一直跟太子殿下做对,他就是希望太子殿下可以反抗皇上的权利。 “父皇,我觉得太子殿下说的都不错的,父皇现在都没有把心思放在朝廷,我觉得交给太子殿下最合适,难道你们都觉得我刚才说的不对?还是你们觉得太子殿下的能力不如皇上有本事?”四皇子殿下虽然表面上他看上去喜欢皇位,只不过,他明白,他始终都没有太子殿下有本事。 而且自从岳紫月离开,他就明白,有些东西,哪怕自己不择手段得到有能如何。 当初他跟太子殿下抢皇位,无法就是觉得岳紫月喜欢太子殿下,都没看到自己在她面前的存在。 “四皇子殿下,你真的打算辜负朕的心思,难道真的甘心拱手相让,朕这些年在背后做的一切,难道你都不知道?”皇上没想到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居然反抗自己的要求,难道在他的心底,自己就真的错了。 四皇子殿下以前并不清楚母妃怎么死的,只是后面的时候,他听见皇后跟其他人说这方面的事情,本来他一直都怀疑,可能是皇后故意推卸责任。 他一直在背后查清楚当年的前因后果,他才知道当初是皇上害死母妃。 只不过他一直都不明白,当初皇上喜欢自己的母妃,为何还是要咄咄逼人。 “父皇,你是让我的母妃含冤而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四皇子殿下让皇上无路可逃。 谁知道皇上身体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当年的秘密还是被泄露出来。 “四皇子殿下,你母妃是别国派来的底细,当初我也是不得已,才没有办法,你现在选择告诉我,我也没办法阻止这一切”,皇上在那一瞬间瞬间苍老了很多,感觉轻松很多。 “皇上,既然事实都成为定居,为何你现在还是不说清楚,难道你还想隐瞒当年的事情,我记得当初是四皇子殿下的母妃并不是其他国家的奸细,你当初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没想到你居然把这个谎言给掩饰,难道你现在都还不想和四皇子说的清清楚楚,还想一辈子都隐瞒他?”谁知道大殿之上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他们都纷纷的看着这个人,岳紫月看着皇上脸上的表情,她不由得笑了笑,岳紫月就知道皇上会欺骗别人。 闫木青没有想到岳紫月居然出现在这种场合上面,他心里很是担心岳紫月突然之间出现,皇上会对岳紫月有所不力。 谁知道岳紫月根本就没有看闫木青,“皇上,难道你现在还不承认你当初所犯下的错误,你还是想一辈子都隐瞒这个事实”? 四皇子看着岳紫月,眸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眼神,他看着岳紫月,不敢相信岳紫月突然之间回来。 皇上知道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他都说不清楚,闭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四皇子,你母妃当初确实是因为我而死,我饱受太多的折磨,也愿意承担后果”。 他们都没有想到最后皇上会心甘情愿地让出位置,皇上最终在那里年驾崩。 太子最终还是坐上皇位,四皇子殿下知道那一切的时候,他早已经把手中的权力全部都交给太子。 闫木青和岳紫月,是新皇帝亲自主持,看着他们脸上充满着幸福的笑容皇上的脸上,带着一枚黯然失色的表情。 闫木青没有想到皇上居然成全自己,他还是私底下和皇上好好的聊聊,只不过皇上跟闫木青聊起的时候,他最终还是祝福闫木青。 “闫木青,没想到你现在女儿都已经快要出生,转眼之间我们都已经老了,你心里最爱的女人都陪伴在你的身边,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待岳紫月,要是哪一天岳紫月窕受到委屈的时候,我会不顾一切把岳紫月抢回来”,皇上看着他们两个人都幸福的样子,他只是在心底默默的祝福他们。 他得到最想要的位置,可是却失去最心爱的女人,不过他并不后悔当初所做的一切。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