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 一箭穿心,死不瞑目 花初冉捧着脸庞望着镜中的人儿,镜中半张满是烧痕的脸与另一半张脸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显狰狞无比。花初冉眼底溢出一抹淡淡的忧伤。三年宛如过往云烟转眼而逝,面对着这张惨不忍睹的脸她早已习惯,可是习惯并不代表不在乎。 “冉儿……”屋外传来温和的呼唤声。 花初冉眼底的忧伤瞬间而逝,有些雀跃地起身小跑越出屋门。 “如灏哥哥,今天又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虽然花初冉面带笑容,却更加凸显面部的丑颜。可在舒如灏眼里宛如全然没有看见那半张脸,溺宠的揉了揉花初冉的秀发,柔声道:“你呀,就知道吃。” 虽然这两年舒如灏常如此,但花初冉的脸还是微微一红,为了躲避害羞般的蹿到了舒如灏的身后,却见他的伸在后面的手中未见东西,撅起粉嫩的嘴唇嘟囔着:“绿花糕呢?” “就知道绿花糕!那我走了。”舒如灏露出一副吃醋且又伤心的模样,表示要立即走人。 “不是啦……其实,其实……”花初冉见舒如灏欲要转身,猛的扯着舒如灏的袖口,吞吞吐吐道,“我要如灏哥哥,不要绿花糕。” 舒如灏见花初冉脸猛的一红,一手握住了她的小手,一手抚上她的脸庞,只露出那半张明丽动人的脸庞,深情款款地对上花初冉水灵灵的双眼轻轻说道:“我也只要冉儿,冉儿比什么都重要。” 此时花初冉心扑通扑通加速跳动,仿佛就要跃出来了那般。 明明是冬日,有花初冉与舒如灏欢声笑语的院子里却犹如春日。 “丑八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花初冉装的满满温暖的心房。 不用她抬眸,花初冉便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除了舒如薇,还有谁会喊她丑八怪。 “薇儿,不可以这么说,她是你姐姐。”舒如灏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道,毕竟她是他的亲妹妹。 听到舒如灏的责备,舒如薇心中一暗,凭什么每个人都待一个丑八怪这般好,爹爹娘亲是,哥哥亦是,明明她才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她绝不会让她,抢走她在他们心中的位置。 心中闪过一计,此时爹爹娘亲正在商议正事,如果,有人去打扰定会被责骂的,不如…… “是娘亲让我来叫她去书房的。”舒如薇心中打定主意,对着舒如灏说着,却很没有淑女形象地指着花初冉。 舒如灏脸微微一黑,薇儿怎么又这么不懂事了?上次明明信誓旦旦地保证要好好与冉儿相处。 “知道了。”花初冉为了不让舒如灏为难应声便直接出了院子。何况偶尔伯母也会让舒如薇来叫她,她自然信她。 只要和舒如灏在一起,她会暂时忘记三年前的那场大火,吞噬了最爱她的爹爹娘亲,还有一半的脸。 是她的如灏哥哥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挺身而出;是她的如灏哥哥在她想陪着她的爹爹娘亲而去的时候,伸手把一只脚踏进地府的她拉了出来;是她的如灏哥哥在她以为她的世界只剩下黑暗的时候,给了她光明,赠了她希望,予了她力量。所以,舒如灏便是她此生的全部。 伯伯伯母们待她也很好,只是,舒如灏占据了她大部分的生活。 可是,这一声又一声的丑八怪把她的伤痛连根拔起,葬送火海的爹爹娘亲痛苦的身影会一直一直围绕在她的心头,他们告诉她,他们孤单;他们告诉她,他们想她;他们告诉她,他们念她。 舒如薇虽不会与她冷嘲热讽相对,可她总是不停的叫她丑八怪,似乎要弄的天地下人都知晓才肯罢休。 于是有舒如薇在的地方,即使没有借口,她也总是逃跑般的离开。 舒如灏看着花初冉消失的背影,心猛然一痛,仿佛她永远消失了一般。 花初冉一路快步走着,忽然想起这个时辰应是伯伯伯母商议正事的之时,她杵在书房紧闭的大门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单纯的她从没想过舒如薇会骗她,其实,她不必如此纠结。 不知过了多久,想来这个时辰他们应谈完了,花初冉便上前几步。正要敲门之时,屋内传来的谈话声,让花初冉一愣,手停留在半空中。 “如果不是我们,云烨与泠芸便不会死,是我们害死他们……”这是伯母哽咽的声音。 “语晴……”一个沉重的声音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如今我们如此待冉儿,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补偿。事情都过去三年了,以后便别在提了。如若让冉儿这孩子知道事情的真像,后果将无可估计……” 花初冉脑子一蒙,脸惨白的可怕,两行泪水从两边截然不同的脸颊直直滴落而下,接下来的话花初冉已经听不进去了。 脑子里浮现出一副副温馨的话面,可是一瞬间,爹爹痛苦的面孔,娘亲挣扎的身影代替那些温馨的画面。 是伯伯伯母害死了爹爹娘亲…… 是伯伯伯母害死了爹爹娘亲…… 她在心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那么疼她的伯伯伯母竟是让爹爹娘亲葬送火海的元凶。 只是一瞬间,她赫然止住泪水,仇恨蒙蔽了她的心扉,仇恨冲走了汪语晴与舒乔黎对她的好。她一直以为,他们是真心护着她走过这坎坷的三年,可如今她才知道,他们对她的好都是他们的虚情假意。 她要为爹爹娘亲报仇,不知道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娇弱的她猛地一脚踹开门。含着仇恨的眸子里,映入两张慌乱的面孔。也只是一瞬间,一支利箭狠狠地穿过她的身子,飞出来屋子死死的插在了院个里的大树上。 花初冉不可思议地捂着胸口,身子缓缓倒去,眼睛却始终瞪得大大的,脸颊上还遗留着泪水。 可未闭上眼睛的她,却没有看到她倒下之后,屋里两个谎乱的身子也缓缓倒下,于她无异,同是一箭穿心,同是死不瞑目。 而潜伏在暗处的黑衣人,毫无怜悯之心地扬长而去。 ##2 重生,亦是复仇之路    “冉儿……冉儿……”   是爹爹的呼唤声,不,是娘亲的,不对,不对,他们都在呼唤她,那么说他们还好好的。   可是,只是一瞬间爹爹娘亲都在火焰中痛苦挣扎,凄惨地喊着一直冉儿冉儿冉儿。   “不……”花初冉猛然惊醒,豆大的汗珠浸湿了衣裳和被褥。看着映入眼里的是自己的房间,花初冉胡乱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一个噩梦,不过这个噩梦太过真实,她的伯伯伯母竟然害死了自己的爹爹娘亲,自己也被他们一箭穿心而亡。   正在她冥想之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娇艳动人的女人推门而入。   看着眼前的汪语晴,花初冉心中一颤,今儿个伯母的装扮竟与三年前的那天一模一样,看样子似乎还年轻了几岁。从那天后伯母不是再也没有这般装扮过吗,今儿个这么会这般。   汪语晴见花初冉,苍白的小脸蛋上没有一丝血色,身子却汗流浃背,想来她是做噩梦了,上前便是拥住她,轻轻地抚着她的背,细心安慰着:“冉儿,怎么出了一身的汗?做噩梦了?别怕,别怕……伯母在这呢……”   花初冉顿时心底翻起一阵恶心,但心中压着这份厌恶感,如果只为一个梦,就对伯母产生恨意,那么就太不应该了。   可花初冉很想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只是一个梦,可是她只是动动嘴唇,却始终没有出声。她怕那是真的,待她如亲生女儿的伯伯伯母会是……   她不敢再往下想去。   “娘亲……”又一个人推开门。   “看你平时并不是这样的,怎么在冉儿面前总是冒冒失失的,女孩子的闺房怎么能胡乱进?”汪语晴起身用身子挡住了花初冉娇小的身子。温柔的声音掩盖不住责备的语调。   “啊……”听到熟悉的声音,花初冉耸着小脑袋,瞄了一眼汪语晴口中冒冒失失的人,却忍不住一声惊呼,这分明是三年前的舒如灏。   “怎么了?”汪语晴坐下来,看着一脸愕然,脸色更是煞白的花初冉,欲想再次拥住她,眼底尽显疼爱。   花初冉不管汪语晴担心的面孔,不顾舒如灏莫名其妙的脸庞,猛地捂着了自己的脸,却发现那半张脸不再是坑坑洼洼的。   她猛然起身,仅仅穿着内裳的她,推开汪雨晴,越过舒如灏向她的爹爹娘亲的住的院子跑去。   “冉儿……”身后传来异口同声的喊声,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回到了三年前,但是她知道这个时辰就是起火的时候,她必须要马上去阻止,再迟一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爹爹娘亲,冉儿绝不会让你们再离开冉儿了。   花初冉坚强的一路奔跑。   此时此刻天空却飘起了毛毛细雨来,花初冉心一颤,那时也是刚下起雨的时候她出的门去了爹爹娘亲,就在也没有见过爹爹娘亲了。那么说这次她只是争取一点点的时间,想到此处,花初冉越发加快了步伐。   “着火了,着火了……”花初冉人还未到爹爹娘亲的院子,便听见下人们传出的杂声,丫鬟小厮们进进出出,个个手中提着抑或是端着盛水的容器,个个手忙脚乱。   花初冉猛地冲进院子,火势已经开始蔓延,她毫不犹豫地冲进屋子,却与里面跑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花初冉站定再次要冲进去,却被那人死死拽住。   “快放开我,我要去救爹爹娘亲,他们还在里面……”花初冉一面挣扎,一面嚷着。   可是,任她如何挣扎那人就是不放开她,还将她拽出了院子。   她眼睁睁地看着火势越来越大,里面再也没有出来一个人。丫鬟小厮们泼在火焰上的水犹如毫毛,丝毫挡不住火焰的蔓延,天空飘落着的雨丝更是毫无作用,雨丝点在她的脸庞,刺在她的心头上。   此时的花初冉已经彻底绝望了,她救不回爹爹娘亲。她不再挣扎,身上缓缓下滑,眼泪犹如洪水决堤般一涌而出。   “冉儿……”看着花初冉泪如雨下,那人全然没了之前的镇定,有些不知所措。   “语晴……”那人看到自己的妻子急急跑来,对她使了一个悲痛的眼神。   汪语晴含着泪望了一眼院中火红的一片,伏下身子,将花初冉拥入怀里,手轻轻地拍着花初冉的后背。   花初冉一抹愤恨油然而生,明明舒乔黎从火中出来,却只是孤身一人,让她的爹娘葬送火海。   汪语晴温暖的怀抱没有带给她一丝丝暖意,带给她的只是一阵阵寒意。   如果不是她不小心听到爹娘的真的死因,她只能傻傻的在杀父杀母身边呆过一个又一个无知的三年。   如果不是她重生了,她就不能手刃仇人。上天给了她那么好的一个机会,她定会好好把握。为了那半张让她轮为丑八怪的脸,更为了爹爹娘亲。那些假惺惺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可她的眼里忽然闪过舒如灏温文而雅的身影,与此同时她收到了一个炙热的目光,她抬眸,舒如灏眼里那抹担忧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眼,她猛地低下头。   她该如何面对视她为宝贝的如灏哥哥?   可是,从报仇和如灏哥哥之间她必须作一个选择。   火海中爹爹娘亲痛楚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发誓一定要把倾注在爹爹娘亲身上的痛一一还回去。 他是自己仇人的孩子,她没有办法再一如既往的面对他。   她不能不报仇,她要报仇,她要报仇……   她在心里斩钉截铁的念着,同时也斩断了她对他仅有的情意。 ##3 假装的善良谁不会   汪语晴听不到怀里的人儿哭泣声,只发觉微微均匀的呼吸声。低头发现花初冉紧闭双眼,眉头却不肯放松。   她向舒乔黎投去一个眼神。   可是,舒如灏抢先一步。   “娘亲,我来吧……”舒如灏一面说着,一面伏下身上,双眼满是不容拒绝的神情。   汪语晴却看向了舒乔黎。   收到舒乔黎的点头,汪语晴也只好点头同意。   舒如灏轻轻地将花初冉拥入怀里,轻轻地抱着她,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看着他们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汪语晴不禁露出一抹担忧的神情。   “夫君,他们……”汪语晴欲言又止。   “如灏自会有分寸的,随他吧……”舒乔黎不但没有露出心中的担忧,还极其假装镇定。 随后舒乔黎沉重地揽过汪语晴她的腰,汪语晴伤心地靠在舒乔黎的身上。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齐齐看向火海,耀眼的光芒照在这两张悲痛的脸庞上。 而这边,舒如灏一路小心翼翼的抱着花初冉,生怕吵醒她。   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又轻轻地替她盖好被子,看着床上的人儿时不时的皱着眉头,舒如灏心里说不清的难受,伸手想抚平,却怕她会醒来,只好作罢。   坐在床沿边静静地看了她许多,舒如灏才起身离去。   可当舒如灏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床上的人儿却猛地睁开眼睛。   花初冉坐起来,手臂紧紧地拥着自己的身子,泪似乎永无止境般地流淌着。   她好冷,好冷好冷……   为什么那么好的伯伯伯母会害死爹爹娘亲?   为什么那些温柔是他们对她亏欠的一种弥补方式?   那么是不是他们对她的关心,对她的关怀,对她的爱护,统统都是假的吗?   一定是假的,害死她的爹爹娘亲的人怎么会真心实意地待她?   花初冉极端的想法一直在脑海中荡漾。   她无法忍受一直以来她面对的一张张面孔都在伪装。   可是既然他们这般无情,为何还要拉住她,为何不让她去陪着她的爹爹娘亲,为何让这般失去双亲痛不欲生的活在这个世上?   不,她不该这么想,她现在不是为自己而活,她只是为爹爹娘亲而活。   如果,她也不在了,谁来为爹爹娘亲讨回公道?   那么他们无情,就休要怪她无意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有些不堪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梦中爹爹娘亲站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嘴唇不停的张动似乎在讲:“冉儿,一定要为我们报仇。”恐慌的她冲进火中,却被一道光芒弹来。   “冉儿,一定要为我们报仇。”一句话在她的耳边重复了千百万遍。   泪水沾湿了她的满脸满心,在梦里的她嘴里不停的喃喃道:“一定,冉儿一定会…”   一场大火被扑灭,花府花云烨及妻温泠芸葬送火海,加竹轩居五个丫鬟,一共七人命丧黄泉。五个丫鬟由其家人领回去。由舒乔黎的把持下,愣是没让诺大的花府出一点乱子。   花府上上下下度过了最沉重的七日,七日的时间,花初冉一直守着灵堂。她没有哭,亦没有闹,就这么安静的跪着,除了那一头黑发,其于都为白色。   看着凄凉的背影,舒如灏无声的跪在她的身旁。   此时无声胜有声,灵堂里满满的悲伤溢出灵堂融入人的心底。   花云烨温泠芸入葬后,花初冉却病到了。   “冉儿,来吃药了。”汪语晴亲自端着药,示意丫鬟扶起花初冉。   花初冉轻轻靠着,看着汪语晴舀了一勺碗中的汤药,轻轻地吹了吹。   可花初冉心却停留在碗中汤药冒出的热气上。   “冉儿,来。”汪语晴将勺子挪动花初冉的嘴前,轻轻开口说道。   花初冉乖乖张嘴,汪语晴欣慰一笑。   “伯母,还是我来吧……”花初冉见汪语晴准备又要舀了一勺,乖巧地说道。   “嗯。”汪语晴也不推脱,直接将碗递向花初冉,但随即又关心说道,“小心烫。”   花初冉准备接过碗时,手却巧妙地一滑,满碗的汤药全数洒在了汪语晴的白皙的手背上,碗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啊……”伴随着汪语晴感到疼痛喊了一声,花初冉颤抖的声音响起,“伯母……我……我……对不起……您怎么样了?”   汪语晴见花初冉一张欲哭的脸,也不顾自己烫红的手背,强扯出一个微笑,小心安慰道:“冉儿,伯母没事。”   “都红了……”花初冉小心翼翼地吹了吹了汪语晴的手背,一滴泪啪的滴落在红红的皮肤上。   汪语晴感到皮肤上的灼热,手一抖,险些将手抽回来。   花初冉感到自己手中的手的悸动,立即对着丫鬟着急开口:“小汐快拿药来。”   花初冉面上欲哭的表情依旧,心里却截然不同。   疼吗?不,这点痛比起他们带给她的,算什么?   这单单还只是个开始。   花初冉接过丫鬟递来的药盒,小心翼翼在汪语晴的手背上涂抹。   “疼吗?”花初冉一面轻轻涂抹着,一面贴心地问着。   汪语晴见花初冉如此细心,心里泛起一抹欣慰,手背上的疼痛感早已无影无踪了。   “冉儿,伯母不疼。”她对着花初冉微微一笑道。   “那就好。”花初冉亦是露出一个浅笑。   只因这个浅笑,让花初冉苍白的脸庞上终于多了一丝生气,看的汪语晴泛酸。   云烨和泠芸就这了走了,可苦了这孩子,还好她还有他们。   云烨泠芸你们放心,她汪语晴和乔黎一定会好好照顾好冉儿的。   汪雨晴在心里默默发誓。   可是,奈何这番誓言花初冉不知道,如果她当着花初冉的面讲出来,或许有些事便是不会发生了。 ##4 回不去的曾经    “冉儿,伯母还有事就先走了。不过你的药还没喝,我已经让厨房重新煎了,你一定要好好喝药,知道吗?”汪语晴柔心细语说道。   “嗯。”花初冉连连点头,看着汪语晴起身,她轻轻喊了一声,“伯母,走好。”   “嗯。”汪语晴对着花初冉展露笑颜。又给丫鬟小汐投去了一抹好好照顾冉儿的眼神,这才安心离去。   “你们都下去。”见汪语晴离开了,花初冉开口让屋子里的四个丫鬟一并退下。   瞧着房门被关上,花初冉的脸瞬间沉了下去。看着冷冷清清的房间,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坐在镜前的她,轻轻地抚摸着那半张原本丑陋的脸。   她好恨好恨,重生让她拿回了自己的那半张脸,可是她还是永远失去自己的爹爹娘亲。   “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花初冉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   舒如灏敲了敲花初冉房门,却无人应声。来之前他已经问过丫鬟了,她一直呆在房里没有出来过。难道这会儿她睡下了?   舒如灏轻轻地推开房门,却发现花初冉衣着单薄,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铜镜发呆。   舒如灏不悦地皱起眉头,这都病了,还这般不爱惜自个的身子。于是他随手拿了一件挂在房间里的袍子,不动声色地给她披上。   花初冉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人,一惊猛然转身,惊讶道:“你怎么进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自然是走进来的。”舒如灏回答自如,心中倒是有几分疑惑她在惊讶什么?   花初冉发现自己的问题确实有些多余,于是又问:“怎么不敲门?”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如果被他听到了那些话,她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我敲了,是你没听见。我一进去就看着你对着它发愣。”舒如灏指了指铜镜。   花初冉松了口气,还好她的想法是多余的。   “她很好看么?”舒如灏见她未说话,接着问道。   “呃……”花初冉愕然,他指的是什么?铜镜?还是,她?   花初冉打算不理他,直径朝桌子旁走去,却一个不小心将披在肩上的袍子落了地。   花初冉伸手去捡,于此同时,舒如灏也伸出了手,小手碰到大手,猛地收回来。   这不是她与他第一次手碰手,前世的那三年间他时常牵起她的手奔跑在那片只有他和她草地上。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没有只有他和她的草地了,没有……   舒如灏心一颤,她的手怎么这般冰冷?   他捡起袍子,起身,抬眸。此时此刻,花初冉将双手紧握,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舒如灏再次为花初冉披上袍子。   花初冉这才回神,松开紧握着的双手。   可舒如灏接下来的动作又让她的神经紧绷起来。   舒如灏伸手将花初冉冰冷的双手握住,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搓着手与手间的那双纤细而又冰冷的小手。   感受到手间的暖意,花初冉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舒如灏却握紧了些,她根本就收不会去。   花初冉刚想要开口之时,舒如灏温和又似命令的声音响起,“冉儿,听话。”   无奈,花初冉便不再开口,让他就这么搓着。   随着小手有了暖意,花初冉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红润。   不知是害羞了,还是真的暖和了。   见花初冉的小脸红润起来,舒如灏欣慰一笑。   这个时刻花初冉有些错觉,仿佛他们回到那个充满温暖的三年间。   “花初冉!”随着一声吼叫,花初冉的泛起一丝的温情的脸瞬间消失,同时门被狠狠踹开。   花初冉与舒如灏同时看向门口。其间,花初冉趁机将手抽了回来。   “薇儿,你怎么来了?”见舒如薇气急败坏地跨进房里,舒如灏有些无奈地问道,薇儿还是改不了莽莽撞撞的性格。   “哥?”见到舒如灏,舒如薇的气焰低了几分。   花初冉心中一沉,明明他们三人生在同个家,从小一起长大,舒如薇却整日缠着舒如灏,生怕被她抢走了一般,还总是处处与她敌对。前世的她太过善良,再加上娘亲常对她说,薇儿是妹妹,她还小不懂事,做姐姐的要让着。那时的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从此以后她从不和她计较。以至于,毁容后的她被她一喊就是三年的丑八怪。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可是,娘亲的话她从来不敢忘。爹爹娘亲走的太过突然,没有什么留给她。那些曾经的话,成了最美好的回忆,因为她再也听不到了。   思绪飞扬的花初冉全然不知此时的自己与舒如灏挨得有多么近。   而这在舒如薇看来,花初冉是有意投入舒如灏的怀里,她猛地想起此行的目的。   “花初冉!”舒如薇咬牙切齿道。   花初冉这才拉回思绪,可舒如薇为了什么找她的茬,虽她处处与她作对,可是,平时她也不会无缘无故找她的麻烦。   舒如灏抢先开口说道:“薇儿,不许直呼冉儿的名称。”   “哥,你怎么总向这她,我才是你的妹妹!”舒如薇怒吼。   “薇儿,你们都是我的妹妹。”舒如灏说到都是我的妹妹的时候还微微看了花初冉一眼,见她表情未变,心里不禁划过一丝失望。   “舅舅说的对,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哥哥,你是她的哥哥!”舒如薇气急了胡乱说了一通。   舒如灏脸色暗了几分,他是真心护着这个妹妹,她竟然口出他不是他的哥哥。   舅舅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舒如灏在心里对舅舅的好感又低了几分。   “薇儿,我待你不好吗?还是你认为我不配做你的哥哥吗?”舒如灏一连两个问题中竟弥漫着淡淡的忧伤。   “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舒如薇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有些慌乱。   “薇儿,只是无心之言,你不必在意。”花初冉拉了拉舒如灏的衣裳,突然柔柔开口。   花初冉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惹得舒如薇再次怒火冲天。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舒如薇指着花初冉的鼻子,愤愤的话脱口而出。   尖锐的声音让舒如灏听了,心再度沉了几分。可是,她再怎么胡闹,她永远也是他的妹妹。   “薇儿,听话,哥哥送你回房。”舒如灏说着准备要拉着舒如薇离开。   “我不要!”舒如薇第一次甩开舒如灏的手,“哥哥,你可知道,是她烫伤了娘亲!”她再次失控。   此时花初冉这才明白,原来舒如薇是为了她的娘亲而来,她心里满是讥讽,脸上却尽显委屈。   “薇儿,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可这并不是冉儿的错?”舒如灏见花初冉一双湿润的黑眸仿佛随时都能落下泪来。   “不是她的错,是谁的错!你们都护着她,我讨厌你!”舒如薇红了眼,泪流满面,捂着嘴,冲了出去。   “冉儿,你好好休息。”舒如灏急急地说一句,追着舒如薇而去。   看着消失的两个身影,花初冉关上了房门,靠在门上的身上缓缓滑落在地上。   她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要她出声,舒如薇总会失控。可是,就因为她知道这点,而这次她就是利用舒如薇的这点。   她伸手将袍子拉了拉,让袍子裹住自己。袍子上有舒如灏的味道,手间还弥留着他的温暖。   他用他的双手温暖她的双手。   可她却在挑拨他与他妹妹之间的关系。   是他的爹爹娘亲害死了她的爹爹娘亲,不是他。可是,就算无关他的事,她还是做不到像从前一样和他相处,他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5 那抹蓝色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蹲在地上的花初冉感到有些睡意,起身准备去小睡一下。不想正在此时,门再次被踹开,花初冉跌倒在地。   站在门口的人哈哈大笑,花初冉不悦地抬眸,只见舒如薇不知为何去而复反,手里还提着一个木桶。   花初冉暗想不好,可还来的及起身,一桶水猛地浇下来,弥漫了她的全身。   已入了冬的日子本就寒冷无比,一桶冷水寒冷刺骨,冻得花初冉瑟瑟发抖。   看着花初冉狼狈不堪的模样,舒如薇眼里的慌乱一闪而逝,是她要抢走她的哥哥,还伤了她的娘亲,她活该!   而此时一抹蓝色身影闪了进来,他快速脱下自己的袍子给花初冉披上。   花初冉本就生着病,一桶冷水淋的她迷迷糊糊,眼前一片迷茫。她只能感觉到一抹蓝色身影,将她抱起。   “表哥……”看着汪倾睿将花初冉抱上床,舒如薇眼里出现了慌乱,更多的却是心痛。为什么连表哥也向着她?原来舅舅说的是真的。   “来人!”汪倾睿全然不理会满目心痛的舒如薇,对这门口喊道。   “表少爷,有何吩咐?”小汐快速进来,瞧见是汪倾睿,便恭恭敬敬问道。   “快去准备热水,给你们小姐沐浴。”汪倾睿言简意阂。   “是!”小汐见床上的花初冉脸色惨白,嘴唇发紫,便立即应声急急退出房门。   汪倾睿一直搓着花初冉冰冷的小手不放,直到丫鬟们装满热水后,这才松开了被她捂的有一丝暖意的手,满目担忧的望着被关上的门。   “表哥……”此时舒如薇已收拾好泪水,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汪倾睿的衣角。   汪倾睿的全心思都放在屋内的人儿的身上,只是扫了这个这几日见到他后欢天喜地的表妹。   舒如薇见汪倾睿全然不顾她,只一股脑门儿的盯着花初冉的房门。她心犹如掉进了寒冰地狱。   之前,哥哥安抚她之后,她在花园里遇到了舅舅,舅舅说表哥心心念念着要来花府,却说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名字里似乎有个冉字。   于是,她加上娘亲被烫伤的不满,她给花初冉狠狠地泼了一桶冷水。   她抬眸,汪倾睿依然盯着房门不放,她猛地转身。   她要去找舅舅。   花初冉迷迷糊糊中感到自己全身浸在温暖里,紧接着一股暖意温暖心头。然后,有很多张模糊的面孔出现在身旁。   突然间,她好像看到了娘亲的身影,想伸手去抓,奈何没有丝毫力气,只能动动手指,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花初冉极力扯出几个字来:“娘亲,你回来了,对不对?”   那抹身影竟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花初冉潜意识的一笑,但随即又哀求般的说道:“娘亲,你不要再离开冉儿了,好不好?”   身影愣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   花初冉看着娘亲点头,脸带笑意安心的睡去了。   见花初冉安逸的睡颜,那抹身影微微叹了口气。   “娘亲,您就别担心了。冉儿已经没事了。”舒如灏细心的扶着汪语晴,“您都陪了冉儿好几个时辰了,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我怎么能安心休息,如今冉儿病成这样,薇儿却这般不懂事,若不是倾睿碰巧路过,我该如何向冉儿死去的爹娘交代啊……”汪语晴心里是真真后悔没有教导好女儿,可当乔黎罚女儿去祠堂面壁思过的时候她又于心不忍。但是,薇儿这般对冉儿,她真的很失望。明明都是她的孩子,薇儿和如灏怎么这般不一样。   “娘亲……”   “好了,娘亲知道了,你也下去休息吧,让冉儿好好睡吧……”还未待舒如灏说完,汪语晴一面说着一面起身。唉,她确实有些乏了。   “孩儿知道了,孩儿一会就去休息。”舒如灏扶着汪语晴踏出房门。   舒如灏送走汪语晴后,关上房门。   看着床上的人儿安稳的睡姿,脸色已不似之前的那般惨白。   舒如灏的思绪突然转到薇儿今天的发怒,及前几日舅舅来到家中,留下表弟汪倾睿小住舒府。   他不知道是因为汪倾睿,还是舅舅的关系,薇儿会这般泼了冉儿一身的冷水。   他明明和薇儿谈过了,娘亲的事,她也保证她不会再胡乱来了。   薇儿离开他后,遇到了什么?   他不知道……   舒如灏一直坐在床沿边,久久没有离去……   而门外暗处一抹蓝影,正默默注视着这里的一切,看着汪语晴离开,又看着舒如灏关上门,看着屋内的烛光闪烁,知道屋内有她,可是屋内的他一直都在。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爹爹竟然把他从她的房门口给支走了,害他没法去守着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于再次踏入这里,他不再是那个会迷路的小少爷,她也不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小少女。   那么她还记得他吗?   虽然此时无法陪着花初冉,但汪倾睿还是满怀期望的离开了。   路经花家祠堂的时候,祠堂内传出来的忽高忽低的哭泣声,让汪倾睿停下了脚步。   汪倾睿本不是什么好奇之人,不知怎么今日却想进去看看。   踏入祠堂,汪倾睿寻着哭声来到了一间房前,门竟微开着,透过掩着的门,他看到了一个女子跪在地上。他虽然只能看到她的后背,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他的表妹舒如薇。   在他眼里,舒如薇似乎都是以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出现在他的世界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表妹竟然会泼冉儿一桶冷水。他的心隐隐作痛,不知是为了花初冉,还是为了舒如薇。   半响后,汪倾睿默默的离开了。   翌日一早,花初冉慢慢地睁开眼睛,映入眼里的是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娘亲,没有爹爹……   她伸手摸了摸脸颊和额头,那个梦可真真实,花初冉苦笑,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爹爹娘亲怎么会回来。   除了梦中,此生她再也无法见到他们了。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   “小姐,你醒了!”小汐端着脸盆跨进来。“这可真巧,少爷刚走,小姐就醒了。”小汐无意地说着。   看着小汐拧了拧毛巾,花初冉思绪却停留在了那句“少爷刚走,她就醒了”上。   那个模糊的身影是他吗?   可是,那明明是娘亲的身影。   难道是她看错了。把他当成了娘亲?   可是为什么要对她这般好?   如若让他知道她的意图,他会如何收场,她又该如何收场?   她要远离他,她不想把他拉入她和报仇之间。   “小汐,以后如灏哥哥来,就和他说,我在休息不想任何人打扰。”花初冉想着想着便脱口而出。   “小姐……”小汐单纯的脸颊上浮一层疑惑。   “我说这样就这样,我饿了,准备早膳吧……”小汐疑惑的表情尽入花初冉的眼底,她不想道明,只好打断小汐的话。   “那表少爷呢?”虽然不知道小姐是何意,可小姐连少爷都不见,那么表少爷呢?于是,小汐还是忍不住问上一问。   表少爷?   花初冉在心中打了个问号。难道是那抹蓝色的身影?   花初冉心中虽迷惑却也没细想,更是懒得问。   她已经很乱了,她不想自己的世界里再出现任何人。 ##6 绿花糕的回忆  午时过后,花初冉坐在房里沉思。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   “谁?”花初冉这次没有深入沉思。   “我。”门外传来舒如灏的声音。   花初冉一愣,她不是叫小汐不让他进入的吗,这个小汐办事不力,她无奈地摇摇头。   “我要休息了。”花初冉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冉儿你已经躺了很久了,出来走走有益身子。”花初冉不开门,舒如灏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着。   “我不想出来,你回去吧……”花初冉铁了心不见舒如灏。   “冉儿,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绿花糕,你先开一下门。”舒如灏依依不饶起来。   “我不想吃,你拿走吧……”花初冉依旧不打算开门。   舒如灏盯着手中的盒子的黑眸暗了几分,这绿花糕是她的最爱,以前不管什么发生什么,她只要吃着绿花糕总能展露笑颜。   可是,她竟然说她不想吃了。   只隔着一扇门的两个人,俨如隔了一个世纪。   “那我走了。”舒如灏提着绿花糕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看看手中的盒子。又转过身子,将盒子悄悄地放在门口,这才真正离开了。   听着门外已化为一片安静,花初冉松了口气,小心地打开房门,院子里果然空无一人。   花初冉这才放心的敞开房门,让院子里的清新空气进入房里。虽然如此,可一抹连花初冉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失望感浮现在她冷冷的脸庞上。   突然发现门口地上放着一盒子,花初冉知道,这是舒如灏留下来的。   她拿起盒子,打开,一股绿花糕独有的香气飘散而出。她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泪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滴落在手中的绿花糕上。   其实,她的最爱并非绿花糕,只因……   她的思绪飘到了那年的那天,那年她五岁,他八岁。   小小的她,躲开了丫鬟偷偷跑了出来,茫然地望着三叉路口。   随便点点点,花初冉选了一条路。   一路上花初冉大摇大摆地走着。   突然发现池塘边蹲着一个人,花初冉走进一看,心中一喜,是如灏哥哥!   她正要唤他之时,一滴泪顺着舒如灏的脸庞滴落在水里,平静的水面上荡起一丝水粼。   “如灏哥哥……”花初冉低低唤了一声。   舒如灏一惊,猛地擦掉脸上的泪水,这才转向花初冉。   “冉儿,你眼睛怎么红红的,发生了什么事吗?”舒如灏见花初冉身后未跟着丫鬟,双眼却湿润湿润的。   “因……因为如灏哥哥在哭,所以……所以,冉儿也想哭……”花初冉稚嫩的声音带着哽咽断断续续说着。   花初冉的话听的舒如灏心中泛起一抹暖意,他伸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轻轻安慰着:“冉儿,如灏哥哥没有哭,只是沙子进了眼睛。”   “真的?”花初冉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真的。”舒如灏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打开,一股甜甜的香味飘入花初冉的鼻子里,飘进花初冉的心里。   “呐,张嘴。”舒如灏拿了一块拿到花初冉的嘴边。   “啊……”花初冉乖乖地张嘴,咬了一口。   “好好吃哦!”花初冉对着舒如灏露出一个史上最甜最甜的笑容。   “嗯,这是绿花糕,是我最喜欢吃的。”见花初冉展露笑容,小小的舒如灏也露出了笑容。   如灏哥哥最喜欢绿花糕,那么她也要最喜欢绿花糕。花初冉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心思。   “冉儿也最喜欢绿花糕了。”小小的花初冉大声宣布。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这么多年来,她的最爱就是绿花糕,她的世界里满满的都是绿花糕。   她的思绪一直在飘,那年她六岁,他九岁,舒如薇五岁。   小花初冉捧着仅有两块绿花糕的盒子,往爹爹娘亲住的竹轩居蹦蹦跳跳而去,她要把如灏哥哥给的绿花糕给爹爹娘亲吃。   路经花园的时候,花初冉与对面迎来的小人儿,撞了个满怀,手中的盒子被弹飞了,两块绿花糕滚落出来,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花初冉立马爬起来去捡绿花糕,全然没顾忌与她相撞的小舒如薇。   舒如薇好不容易摆脱了丫鬟,这才有机会偷偷跑出来玩耍。结果,出来没多久,她就被撞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愤愤的盯着撞了她的花初冉。见花初冉不和她道歉,自顾自地去捡掉落在地上的糕点,她的怒火高了几分。   舒如薇想都没想,一脚就踏在花初冉即将拿到的绿花糕。   看着绿花糕被一只粉色的小鞋压到了底下,花初冉嘴巴一扁眼泪哗啦啦的喷了出来,砸在了舒如薇的粉色小鞋上。   舒如薇见花初冉大声哭泣,只是鄙视的扫了她一眼,嘴里还嘟囔着:“爱哭鬼……”   突然,舒如薇发现自己的鞋遭殃了,猛地收回脚。   发现压着绿花糕的鞋瞬间不见了,花初冉吓了一跳,止住了哭泣,可当看到绿花糕变成了扁扁的两块,她的嘴巴再次一扁,呜呜的开始哭个不停。   可舒如薇此时更是愤愤,明明是她的鞋遭殃了,她都没哭。花初冉竟然还哭个不停了。   舒如薇真想踹这个爱哭鬼一脚,可为了防止鞋子的安危,她还是放弃了踹人。于是,小小的她插着腰学着训斥丫鬟的模样恶狠狠地说道:“不就是一块糕点嘛?有什么好哭的!”   坐在地上的花初冉用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舒如薇,边哭边说:“才……才不是……一块,明明……有两块。”   “薇儿,你怎么可以欺负冉儿?”舒如灏经过花园时,竟然看到冉儿坐在地上狂哭不停,自己的妹妹竟然插着腰看着冉儿哭。于是他一个上前扶起花初冉,对着舒如薇训斥了一句。   舒如薇见自己的哥哥一来就训斥她,嘴巴一扁,险些眼泪就要喷出来了。可是她才不要做个爱哭鬼,于是她忍住泪水,对着舒如灏大声反驳:“我没有欺负她!”   花初冉见到舒如灏,哭得更猛烈了,她一把扑进舒如灏的怀里,嘴里竟还念念道:“绿……绿花糕……扁了……”   舒如灏听着她就这么念着,又看到了地上两块确实扁了的绿花糕,顿时明白了事情的由末,无奈的安抚着怀里的花初冉。   舒如薇愤愤不平地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人,从此她和花初冉的梁子就这杠上了,只是此时窝在舒如灏怀里哭泣的花初冉毫不知情。   听着一阵接着一阵哭声,舒如薇难以能耐的愤愤离开了。   舒如灏耐心的安慰着花初冉,终于终于,花初冉停止了哭泣。   舒如灏重重地呼了口气。   “可是,这个怎么办?”花初冉捡起地上的绿花糕,放在手心,对着舒如灏问道。   看着花初冉手掌上两块扁扁的绿花糕,舒如灏一个灵光,牵起花初冉的手来来到了池塘边,扯了一点绿花糕,丢入了池中,鱼儿们针锋般的一涌而来。   看着池中欢快的鱼儿,花初冉顿时展开来笑容。   夕阳西下,灿烂的霞光下,两个小人儿蹲在池塘边,愉快的欢声响了很久很久。   花初冉停止了回忆,将咬了一口的绿花糕放回了盒子里。她想了想,一把抓过盒子,站在院子的一颗最高的大树下。   她就这么手里捧着盒子,站在寒风中,望了望萧条的大树,缓缓蹲下,在地上默默地挖了一个小小的洞。   她将盒子放入洞里,不大不小正好。然后,洒上泥土,填平。   她对舒如灏的心也如同这盒绿花糕被埋藏了。 ##7 始终如一的心   花初冉杵在院子里久久,眼色朦胧。   “这么冷的天,怎么站在这里吹寒风?”冷不防身后传来关心的声音。   花初冉猛地转身,一张光洁白皙的脸庞映入她的眼里。黑色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光彩,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无一不张扬着高贵和优雅。一袭蓝衣锦袍,在风中墨发飘扬。   可是,她并不认识他,他是谁?   看着花初冉陌生的眼神,蓝衣男子开口:“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汪倾睿。” 花初冉在脑海里展开搜索,可是,她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名字。 她对这他摇摇头。   “好吧……”汪倾睿无所谓地耸耸肩,心里却不是滋味,她竟然忘记了他,这么多年了,他可从来没有忘过她。那个对着他甜甜一笑,嘴里念叨着你可以唤我冉儿的小小女孩。   “可以进屋坐坐吗?”汪倾睿想想让她重新认识他也不错。不过,为何如今的她不爱笑了,也不爱说话了。看着冷风中她那么孤傲清冷,有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味道,好似他们身在不同的两个世界里。   花初冉心上有些不悦,面上依然冷冷的。她又不认识他,为什么要让他进屋?   于是,花初冉并未回答汪倾睿,而是喊了一声让小汐进来。   小汐恭恭敬敬走进院子,却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人,可她记的少爷走后就没有人进来了。   看清是汪倾睿后,小汐连忙福了福身,恭敬道:“表少爷。”   表少爷?   花初冉一愣,她的娘亲没有兄弟姐妹。她记得舒如薇还有个舅舅,那么他就是……   那么他来这里做什么?既然是那边的人,她自然不欢迎。   “他迷路了,送送他。”于是,花初冉很直接送人。   “我……这……那……”汪倾睿竟有些语无伦次,他什么时候迷路了,她还以为他还是那个时候的他吗?   花初冉再次一愣,好歹这人也算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吧,这么说个话都说不清?   正要转身进屋之时,花初冉突然瞄见院门口一个身影,是他。   舒如灏!   花初冉停住转向小汐,“小汐,快请客人进屋,再去沏一壶热茶。”   “是。”小汐心想这还没送表少爷出门呢,小姐这转变得太快了。   汪倾睿也不禁迷惑。但还是很乐意地跟着进屋。   院门口,舒如灏一拳打在石墙上。血顺着手指滑了下来,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地上入了泥里。   花初冉吹了吹热气腾腾的茶水,优雅地抿了一口,茶水入口,整个身子似乎都暖了一层。   汪倾睿静静地坐在花初冉的对面,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静静的不说话。   花初冉本就拿他当挡箭牌,亦不说话。   沉默,一直的沉默。   可就是这样的花初冉眼睛里也泛着寒光,于是汪倾睿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事么?”你好像变了。汪倾睿在心里又添了一句。   “没有。”花初冉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可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汪倾睿放下手中的杯子。他的心中她永远停留在那张小小的笑颜上。   “人是会变的,难道十岁的你和现在的你一模一样吗?”花初冉依然淡淡道。何况他了解以前的她吗,又明白如今的她吗?   一句话问的汪倾睿哑口无言。   房里再次陷入沉默。   “可是,有些东西,不管岁月怎么流逝,他始终依旧。”似乎过了许久,汪倾睿再次打破安静的气氛。   “什么东西?”   “我……”喜欢你。就差一点,汪倾睿就要说出口了,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将那句我喜欢你咽回了腹中。   “说不出了吧,在这个世上哪会有什么不会变的?”花初冉抬起头,微微叹了口气。   “不……不是的。”汪倾睿急了,但他又不能说他的心是不会变的。   见他这幅模样,花初冉低低一笑。   虽只是低低一笑,汪倾睿却看迷住,随即跟着傻笑起来。   瞧着汪倾睿傻呼呼的模样,花初冉忍不住再一次浅浅一笑。   本以为她不会再笑了,原来她还没有忘记了如何去笑。   花初冉突然想起今早小汐口中的表少爷,又瞧着汪倾睿一袭蓝衣锦袍。想来他应该就是昨日的那抹蓝色身影。于是,她淡淡开口说道:“昨日,谢谢你了。”   正在喝茶的汪倾睿听到花初冉感谢的话,险些将茶水喷了出来,好不容易没让茶水喷出来,却把茶杯打翻了。   汪倾睿这样动作受到了花初冉异样的目光,她好似在说,不就是说声谢谢吗,不用那么大的反应吧?   “呵呵……”汪倾睿一阵干笑。   花初冉不理会这个傻笑的人,让小汐进来收拾了一下。自己走到窗户前,透过窗户发现院门口的那抹身影始终还在。   舒如灏就这么靠在她的院门上,手上的伤已经凝结了。他总感觉自己与她在一起的时间会不多了,所以,早晨来过后,这回儿他又来了。当他看见她与汪倾睿进屋后,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敢进去,他只是想守着她。   就这么一个站在屋内看着他,一个杵在屋外想着她,过了许久许久。   见花初冉看着窗外发愣,汪倾睿起身站在了她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窗外。他的目光也定格在那抹身影上,那不是表哥吗?表哥和冉儿的关系似乎不一般。表哥明明在门口却不进来,而冉儿明明知道表哥在门口却没有让人请他进屋。   靠在门上的舒如灏似乎收到了两人的目光,突然转向花初冉。看到花初冉,他一喜,但又看到她身边的汪倾睿的心一沉,但接下的事更让他的心又沉了几度。她竟然迅速把窗户给关上了。   当花初冉收到舒如灏的目光时,她第一个反应便是把窗户给关上了。这时她才发现她的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个人。但她还是很淡定的回到了桌前坐了下来。   “表哥待你不好么?”汪倾睿紧随其后坐下,便开始询问。   “没有,他待我很好很好,可是他待我太好了。”让她有深深的罪恶感。   后来他们林林总总的聊的也不多,送走汪倾睿后,花初冉又回到了房里,关上了房门。   汪倾睿回房后,一个黑衣人闪了进来。   “少主……”黑衣人将有关花初冉的一切禀报给汪倾睿。   听完后,汪倾睿皱起了眉头,当他踏进花府的时候,他听说,她的爹爹娘亲双双去世了,跪在灵堂的她是那么冷,他好想上前拥住她,可他却被爹爹给拉走了。   “起火的原因查到了吗?”   “有人纵火引起的,但花老爷声明是意外,便不了了决了。”   “当真?”   “千真万确!”   “那有没有可能是姑父做的?”   “这个属下还未查明。”   “嗯,接着再查,下去吧……”   “是。”黑衣人应声一闪而出。   汪倾睿坐在房里,寒冷的目光看着一处。   他装傻才取得她一笑。   竟然有人打主意打到她的身上,真该死。   桌上的绿花糕静静的躺着,那年她说她的最喜欢绿花糕,他还倔强的答应会每天给她带绿花糕。可从那天后,他竟再也没能出来,直到现在。而她早已把他给忘了。   可他想让她知道,他的心始终未变,始终被她装的满满的。 ##8 坠落深崖(一)   过了一阵子,花初冉的病彻底好了,同时她住进了舒府。   这一阵子舒如灏找过她数次,她都没有见。   倒是汪倾睿她见了他几次,也让他次次带着她的笑颜满载而归。   只是汪倾睿不知道的是,他走后,花初冉瞬间恢复了那张冰冷的脸。露出笑颜的她无非是演给那个在她的院门口默默徘徊的人看的。   可是,都过了好些日子了,对于爹爹娘亲的仇,她是不是该讨回来了?可她真的下的手吗?   今日便是去寺庙上香祈福的日子,想到这里,花初冉不禁双手紧握成拳。   前世的她曾跪在佛像前默默祈祷伯伯一家身体健康,平安一生。如今,想想真是可笑直至。他们是好好的了,可她的一家呢?   那次上香的她竟为了顽皮的舒如薇,反让自己掉入山崖。可到最后舒如薇只是停了一个月不叫她丑八怪。原来,她的奋不顾身只值舒如薇一个月的安分。   她所做的一切到底值不值?   这世舒如薇的不慎摔崖还会发生,就如她的爹爹娘亲还是葬送火海一般。 那么她还要重蹈复辙吗?   而这个时候正是她出手的好机会吗?想到悬崖,她在心里突然闪出一个计划。   “小姐,好了吗?要出发了。”小汐走进来,见花初冉衣裳单薄贴心给她披上一个披肩,细心系好。   “小姐,身子是自个的,这日子还寒的很,您要多注意保暖。”小汐关心的话语响起。   小汐满脸的担心花初冉尽收眼底。一股淡淡的温暖从花初冉的心底悄然飘起。   花初冉真心实意对着小汐莞尔一笑。   小汐抬眸间,正好撞见,花初冉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一时竟让她看迷了眼。   “小汐该出发了,莫让伯母等急了。”见小汐一时发愣,花初冉淡笑开口。   “是。”小汐一抖,发现自己失礼,立马回神,扶着花初冉向外走去。   一路上,马车里汪语晴拉着花初冉一路的欢声笑语,花初冉面上陪笑着,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百般不是滋味。   在汪语晴眼里,花初冉看不到一丝伪装,她甚至能感觉的到她的真心,她怀疑那天她听到的不是真的。可是,她的的确确听到了,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些话,那一天,那一天的一箭穿心。她捂着胸口,如今她的心还隐隐作痛,她还心有余悸。   “冉儿,怎么了?”见花初冉脸色有些泛白,汪语晴有些忧心忡忡地问道。   “伯母,冉儿没事。”花初冉摇摇头。   “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停下来歇歇?”汪语晴说完顺势就要向外面喊去。   花初冉立即阻止,“伯母,冉儿真的没事。”她扯出一个笑容,尽量让自己的脸上泛些红润。   见花初冉坚持,汪语晴也就不逆她的意,拍拍她的手背柔声道:“冉儿要是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伯母,知道吗?”   “嗯。”花初冉乖巧地点点头。   而正在此时花初冉收到了一抹寒光,抬头间,她见坐在对面的舒如薇愤恨地盯着她,却不发作。一路上,舒如薇似乎一直不言不语,让花初冉觉得她变安分了不少。   舒如薇这样愤恨的眼神,花初冉毫不在意。那三年间数不尽的丑八怪远比这个眼神更让人心寒。三年,她都扛过来了,她还会在意她的目光吗?她跌跌撞撞一路走来,可是,以后她要走的路会更加艰难。   花初冉抬眸瞄了一眼身旁的汪语晴,此时她正在和舒如薇说着话,这时的舒如薇已收起愤恨的眼神,乖巧地依偎在汪语晴的怀里,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而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花初冉的心。她本不是什么看不惯他人好的人,可是,汪语晴他们拿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幸福。   她的心似乎冻结了,她感觉不到它在跳动。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夫人,小姐到了。”恭敬的声音传了进来。   花初冉掀起帘子,一只修长白皙的伸了过来。她抬眸,舒如灏含笑的眼里只有亭亭玉立的花初冉,他温和地说着,“我扶你。”   花初冉竟有些慌乱,她记得前世只有府里的女眷才去上香祈福,那时舒如灏并没有来,为何这世他却来上香了,花初冉脑海里一片混乱。   那么她的计划还要照常进行吗?   正在她恍神间,身后冷不防被一推,她的身子失去了平衡。   她知道舒如灏一定会接住她,她闭上眼,心一狠,让身子往另一个方向倾去。   没有预料中的,她还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花初冉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里的是汪倾睿俊俏的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一旁的舒如灏满脸的笑意瞬间消逝。   而掀着帘子的舒如薇含恨的表情瞬间浮上脸庞。   花初冉感到汪倾睿呼出的热气,猛地离开他的怀抱,理了理自己的衣裳,隐藏自己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彻底乱了,汪倾睿怎么也出现在这里?她应该在上马车前注意一下来的人,那么她也不至于这般狼狈了。   前世的剧情似乎变了。   可是,为什么只有她的爹爹娘亲依然是这样的结局?   那么她的仇还能报吗?   不,她不能那么想,就因为她的重生才改变了这世。   之前的她还没想到为何本不该出现在她的世界里的汪倾睿会出现。   现在她不用想了,是她的重生把原本的剧情改变了。   “冉儿。”见花初冉出神,汪倾睿轻轻地唤了一声。   花初冉这会儿才回过神,映入眼里的是四张不同表情的四人。   她有些尴尬地站着。   “大家都进来吧……”汪语晴的声音如天籁之音,把花初冉从尴尬中解救出来。   汪语晴伸手示意花初冉与她一并走。   花初冉在这份尴尬的气氛中似乎忘了汪语晴是她的仇人之一,不自觉得跟了上去。她走了几步,似乎又想到什么,回眸一笑,对着汪倾睿说了声谢谢,又转了回去。   只是花初冉这不在意的举动,让在场的两位男子心中一阵汹涌澎湃。   汪倾睿心中窃喜,这次他真是来对了。原来他不装傻也可以换来红颜一笑。   舒如灏本就黑着的脸又暗了几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总处处躲着他,甚至他都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曾在他身后跟着唤着如灏哥哥的冉儿不见了踪影。他道不明想不清,是什么让他与她之间产生了隔阂,让她不愿见他,让她把她最爱的绿花糕埋在了地底下?   他要是真的要和她见面那是何其的简单,可是他不想让她为难,她不愿意见他,他也不想逼她。   可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这边有他,可她却偏偏将身子落入汪倾睿的怀里,莫非她喜欢汪倾睿?不,他不信。命运让他们生活在一起,让他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他相信她也有如他对她一样的感情。   只是,有些事让她不愿意面对她对他的感情,可是那些事是什么?是因为花叔和花婶的离开带给她的打击太大?   他总感觉那些她窝在他怀里哭泣,她与他手牵手欢快地奔跑在草原上的日子,宛如昨日。   可是,如今的她变了。他们还能回的到从前吗? ##9 坠落深崖(二)   转头间他发现了汪倾睿脸上的那一抹淡笑,在舒如灏看来,虽然汪倾睿是他的表弟,但那抹笑对舒如灏来说是多么的讽刺。   舒如灏跟着进入寺里,见花初冉已经跪在佛像前,可他感觉她似乎少了些什么。   花初冉跟着汪语晴的一拜又一拜,其实她的内心是麻木的,没有前世的诚心诚意。她在佛祖前迷茫,想着仇恨,想着她的计划,她会不会着天谴?   可是,她又觉得这样的想法是多余的,天地下的恶人那么多,他们遭到应得报应了吗?   可是,她不怕报应,她只怕大仇未报。   “娘亲,薇儿想与哥哥和倾睿哥哥去寺里逛逛。”看着汪语晴起身,舒如薇抱着她的手臂摇晃着,撒娇道。   “好。”这也不算是什么无理的要求,汪语晴一口答应。她想想,又转向花初冉温和道:“冉儿也一起去吧……”   “嗯。”花初冉点点头。   舒如薇知道花初冉也要和他们一起心中有些不悦,但一想到可以和汪倾睿一起,心里还是乐滋滋的。她偷偷地瞄了一眼一旁神采奕奕的汪倾睿,不禁红了脸。   花初冉把这一幕尽显眼底,心中不禁明白了几分。   四人在寺院里转悠,气氛说不清的不融洽。   汪倾睿和舒如灏都想站在花初冉的身边。可舒如薇总会插上一脚,最后干脆一手拉着舒如灏,一手扯着汪倾睿。   然后,舒如薇还转过头瞟了花初冉一眼表示自己的成功。   花初冉自然无视掉舒如薇幼稚的举动,颇无奈的跟在三人的身后。   其实,舒如灏与汪倾睿也煞是无奈,但她是他们活泼可爱的妹妹,他们这个做哥哥的也不好逆了她意。   入春了,寺里有不少草儿树木冒出了翠绿翠绿的嫩芽新枝。   看的四人赏心悦目,倒是缓和了这不融洽的气氛。   “咦,这里有扇门呢……”舒如薇指了指一扇微敞开着的木门。“我们出去看看吧……”舒如薇提意。   “你看,这里出来后,就是后山密林了。还是不要出去了。”舒如灏上前推开门,让四人都看到门外的情景。   “哥哥,我们就去看着嘛,呐……”舒如薇蹦到门外,指着一条小路,“这分明是可以走的嘛……”   看着舒如薇所指的小路,花初冉心隐隐作痛,沿着这条路一路走去,路的尽头不是一片春意盎然,而是一个危险的悬崖。按前世舒如薇险些入崖,是她救了她。那么这世呢,她竟有些不愿意面对。   舒如灏看了一眼花初冉,见她眼里有些不情愿,他耐心说着,意图让舒如薇放弃,“薇儿,这时正是初春,万物复苏,这密林中恐怕是会有危险,我们在寺中也逛了些时辰了,是该回去了。”   舒如灏这一番话倒是说到花初冉心里去了,她在心中的确不敢去,如果真如上世那般,那么他们四个人中定会有一人坠崖,她不愿。   可是,舒如灏无论讲什么,舒如薇就是不听,硬是要去。   “那冉儿你先回去,我陪着薇儿。”见舒如薇一再坚持,花初冉一句话也未说,但舒如灏知道她真的不愿意,他只好答应舒如薇,让花初冉回去。   “那我也不和你们逛了,我陪着冉儿回去吧……”在花初冉还没来的急回答之时,一直未讲话的汪倾睿突然开口。   汪倾睿的一句话,让舒如薇急了,她不要他和花初冉两人独处。正要开口之时,花初冉抢先开口:“其实,我也想去看看,大家一起吧……”   花初冉心里明白的很,如果,只有舒如灏和舒如薇去,那么受伤的只会是舒如灏,她更不愿。不如大家一起去,这样的话,或许就不会有人发生什么坠崖了。   “那我们就一起吧……”汪倾睿表示无议。   舒如薇自然是欣喜若狂,一把揽过汪倾睿的胳膊,走在小路上。舒如薇那份害羞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汪倾睿似乎并不讨厌她这样揽着他,让她只觉得喜上加喜。   可是,她永远不知道的是汪倾睿只当她是他的妹妹。虽然,那次她泼了花初冉一身的冷水,可除了当时他有些气愤外,现在想想也没有那么讨厌她的意思。所以,他并没有推开她扒在他胳膊上的手。   汪倾睿转过头瞄了一眼走在身后的花初冉,发现她的表情依旧,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一抹小小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花初冉走在小路上,一如的沉默,舒如灏也跟着沉默。   一路走来这里果真是鸟语花香,可只有花初冉知道这或许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哇……这竟然是个悬崖!”舒如薇松开汪倾睿的手,一副见到新大陆的模样。   “薇儿,当心着点,别靠悬崖太近。”舒如灏温馨提醒。   “知道了啦……”舒如薇一面说着,一面却被崖边的一朵淡蓝色的花儿吸引住了。她小心翼翼地向前挪了几步,发现毫无危险,伸手就要去摘花儿,却不想一条青蛇猛地窜到舒如薇的手旁,她一惊,脚下一滑,身子向崖下倾去。   惊恐布满了舒如薇的满脸,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抓住,自己悬挂在半空中,她抬头只见舒如灏正吃力的抓住她的手,半个身悬挂在崖边,泪猛的奔出来:“哥哥……哥哥……薇……薇儿好怕……”   “薇儿别怕,快把另一只伸过来。”舒如灏坚定的目光让舒如薇止住了泪水。   舒如薇小心翼翼的将另一只手伸上来,可是她一动,舒如灏的身子又向下滑了几分,她的身子也向下一沉,惊的她收回了手,又泪流满面道:“哥哥……哥哥……”   崖上汪倾睿紧紧地抓住舒如灏。   看的花初冉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花初冉突然瞄见舒如灏身体旁的一颗树,这是颗根生在崖壁,延伸出来的树。她心中下了一个决心,顺着树枝就爬了下来。   “冉儿,这样很危险,你快上来!”见花初冉竟奋不顾身沿着树快速下去,然后不见踪影,汪倾睿瞬间慌了,可他却不能放手。   “冉儿,你怎么下来了?快上去!”舒如灏正在安慰舒如薇之时,他突然发现花初冉竟出现在了他一旁的树上。那树并不粗壮,花初冉握着的树枝摇摇欲坠。   “如灏哥哥……”也许是花初冉太久没喊他如灏哥哥了,她停顿了一下,但又立即说着,“我们一起把薇儿拉上来。”她不等舒如灏回答,就对着舒如薇莞尔一笑,温和说道:“薇儿,快伸出手来,我和你哥哥会把你拉上来的,快,倾睿哥哥还在上面等着你呢……”   听到花初冉的话,舒如薇瞬间停止哭泣,带着红红的双眼可怜巴巴地望着花初冉。   花初冉对上恐慌的脸庞,似乎给她力量般的点点头。   舒如薇不自觉得伸出了手,花初冉一喜,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一个人能挺住吗?”花初冉担心地问了舒如灏一句。   “能。”舒如灏说地定定的。   “那好我们一起用力把薇儿拉上去。”花初冉说着,又握紧了舒如薇的手。   “好。”   听到舒如灏的回应,花初冉朝着崖顶的汪倾睿喊道:“倾睿哥哥,扶好薇儿!”   接着花初冉对着舒如灏点点头,两人很默契的同时使力,将舒如薇拉了上去。   舒如薇稳稳的落在汪倾睿的怀里。她害怕的抱紧了汪倾睿。   “没事了,没事了……”   听到汪倾睿的声音,花初冉与舒如灏同时松了口气,相互对视一笑。   舒如灏一个挺身也稳稳的站在了崖上。   此时的花初冉似乎用尽了力气,有些吃力的抓着树枝,她的下面是万丈深渊,而她离崖顶只有几公分。 ##10 坠落深崖(三) 在花初冉几乎抬不起脚的时候,一只手伸向了她。   “来……”舒如灏始终如一的笑容落入花初冉的眼底。   他们四目相对,相互一笑。   仿佛世界都安静下来了,只有她和他。   他在她眼里看到柔情,她在他眼里看到温情。   他以为他们又回到从前,可是,老天好像和他们开了个玩笑,花初冉的手还差一点就要碰及舒如灏的手之时,她的脚下一个没踩稳,身子猛地向下倾去。   花初冉没有惊恐,没有慌乱,只是在目睹舒如灏心里的那抹惊慌失措时,心中一痛。   似乎只有她的命运没有改变,和上一世一样,她还是掉入悬崖了。如果,真的如此的话,她就不会死。   她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不去想,身子随着轻风飘飘一直下落。   突然感到一股暖流,身上被紧紧密密拥住,花初冉猛地睁开眼睛,是舒如灏。他没有了之前惊慌失措,就这么紧紧地拥着她。他柔柔地在她耳旁说着:“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哪怕是万丈深渊,哪怕是黑暗地狱……”   两行清泪顺着花初冉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半空中,融入他的心里,犹如他对她说的那些话……   “如灏哥哥,冉儿是不是世上最丑的人?”花初冉含着泪水,用那双单纯的眼睛懵懂地望着舒如灏。   舒如灏伸出手将花初冉拥入怀里,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珠,眼底尽显溺宠,他轻柔开口:“冉儿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花初冉两行泪水再次不自觉地滑落,难过又似悲伤的点点头。   “冉儿不哭。”舒如灏心疼地再次拭去她的泪水,“冉儿你不能用他人的错来惩罚自己。爱你的人不论你变成什么样,你依旧是他心中的唯一。厌恶你的人即使你百般好,万般美,也不会成为他的心中的唯一。为那些人而哭泣值吗?”   听到这里花初冉已经停止哭泣,眼睛红红的,满脸的泪水尽显委屈,真真是我见犹怜。   舒如灏接着说道:“美是神圣的,它不仅仅局限于是外表,它更是体现在这里。”舒如灏说着将手指在左胸口上。他在告诉她,美是更注重的是内心,而不仅仅是表面。   “可……可是,爱冉儿的爹爹娘亲都不在了。”花初冉哽咽着低低道,那股刻骨铭心的疼溢出她的心底,弥漫在舒如灏的心头。   “冉儿还有如灏哥哥,如灏哥哥会永远陪在冉儿的身旁。”他不知道他的永远有多远,可是他就是想着就这么陪着她,一直一直。   他在心里默默添了一句,此生有你,足矣!   “真的?”花初冉小心翼翼地问道。   “真的。”舒如灏肯定的点点头。然后,又接着说道:“冉儿不可以再哭了,我喜欢看冉儿的微笑。”   “嗯。”花初冉含着泪水浅浅一笑,用力点头。   花初冉一直没有忘记他对她说过的每句话,而那句如灏哥哥会永远陪在冉儿身旁,她也深深地刻在了心里。前段时间她一度想忘记,可是她忘了如何去忘记,她只能选择不去见他。   她紧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在微风中双双滑落,在半空中形成了一抹美好的篇章。   慢慢地她失去了知觉,可是她知道他一直没放开她。   慢慢地他也失去了知觉,可是他知道她一直依偎在他的怀里。   花初冉感觉到自己脸上热热的,湿湿的。她坚难的睁开眼睛,映入眼里的是舒如灏满是血迹斑斑的脸庞和身子。   她的泪水猛地流淌出来,她不知所措地推了推舒如灏,模糊不清的喊着:“如…如灏哥哥…如灏……”   可是,任她如何哭喊,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丝毫未动,没有给她一丝回应。   她似乎哭累了,手颤颤抖抖的伸向舒如灏的鼻下。   他用自己的身子护着她,却让他自己遍体鳞伤。他为什么要陪她下来,他知不知道就算她一个人掉下去她也不会有事的。   她的手探到他的鼻下,她感觉到他微弱的呼吸声。她心中微微一喜,他还活着。她顿时冷静下来,她仔细仔细给他查看伤口。   她从自己衣裳上撕下布条给他包扎。可是,她本不是什么大夫,好几次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上,血迸出来,她急急地捂住,他却没有什么反应,她的心又微微凉了几度。   她快速去旁边的小溪想舀点水。突然,她猛地颠倒在溪边,她记得前世她是掉落在这溪水中,所以她只是受了伤,并没有生命危险。   所以,如果没有他,她是不是不会活生生的在这里?   她心神不宁的望向舒如灏,他依然一动不动的躺着。   她想如果不是他身下的那密密丛丛的野草,她是不是永远看不见他了?   她不敢在想下去,急急地弄了些水,轻轻擦拭他的脸庞。见他脸色惨白,她心中翻腾着痛楚。   她小心翼翼地给他喂水,他却咽不下去。她心一急,她喝了一口水含在嘴里,然后,嘴对嘴喂他。   一口、两口、三口……   她不知道她喂了他几口,她只感到他唇间的冰冷,她的心更冷。   娇小的她将高大的他背到了一个山洞里。   虽已入春了,但天气还是有些寒,可她却大汗淋漓。   因为她要捡材,她要生火,她要找草药,她还要找食物……   忙完一切后,她坐在他的身旁,可他却一直没有醒过来。要不是知道他的身子还暖的,她就真的不知道她该怎么办了。   她突然发现他的手指微微抖动,她喜极而泣,紧紧地握起他的手,嘴里轻轻唤着:“如灏哥哥……如灏哥哥……”   舒如灏耳旁迷迷糊糊地听到别人的叫唤声,他觉得眼皮很重很重,他十分不容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底的是满脸泪痕的花初冉。   “你终于醒了。”花初冉眼里含着泪水扑进了舒如灏的怀里。   “嘶……”花初然触到了他的伤口,让舒如灏忍不住一阵颤抖。   “如灏哥哥,冉儿是不是弄痛你了?”花初冉快速挪开身子心疼道。   舒如灏吃力地摇摇头,险些晕了过去,他抢忍着身上的伤痛,看着眼前的人儿,身上无力的靠在她的身上。   “如灏哥哥……”花初冉不知所措地扶着舒如灏。   看着舒如灏靠在她的身上,她轻轻问道“如灏哥哥,你没事了,对不对?”   舒如灏张张嘴巴,无力说道:“冉儿你是回来了吗?”   花初冉没想到他的第一话是问她回来了吗。她一直都在啊,可是她却在一直疏离他。她在做什么啊?     他为她做的还不够吗?他陪着她掉入悬崖,他可以不要生命,他只要她啊……   如果不是她,或许他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如果不是他,或许她就不会好好的在这陪着他。   花初冉的泪水猛地洒了出来,狠狠点头。   舒如灏扯出一个惨白的浅笑。他吃力的想伸手,可奈何就是抬不起手。   花初冉看出的意图,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你不要乱动。”   “冉儿不要哭了,好不好?”舒如灏说的很轻很轻,似乎在用所有的力气。他承受着身上的痛,可是,她的泪让他的心更痛。   “嗯。”花初冉含泪而笑。   可怎么也掩饰不了她眼里的痛。是她让他受伤,如果可以她宁愿放弃仇恨。   她只要他好好的。 ##11 他不离不弃的心 他们呆在山谷里整整七日了。可舒如灏的身体并没有什么起色,反而越来越虚弱。这让花初冉急坏了。   前世她也是在这山谷里呆了七日,整整七日后,伯伯伯母终于找到了她。所以,她相信伯伯伯母也一定会找到他们的。所以,只要她全心全意照顾他七日,就会没事了。   花初冉一直抱着这样的心思度过了这艰难的七日。   这七日里,花初冉一直陪着舒如灏。只有饿了的时候,她会去附近找食物,挖些野菜,摘点野果。她喂他吃,她喂他喝。   舒如灏一直躺着,他虚弱的身子让她觉得他会一不心就消失。所以,她不敢离他很远。夜间她不敢熟睡的,生怕他有事,她只能浅睡着。整整七日,她没有好好睡过,身子已经疲惫不堪,可她一再坚持。她心里总是默默念着,只要熬过这七天就没事了。   看着舒如灏双眼紧闭,她多么希望,他能马上醒来,他的伤能马上痊愈。然后,他牵着她到处乱晃。   “如灏哥哥……如灏哥哥……”花初冉轻轻地推了推舒如灏。已经过了午时了,可他还在睡。她轻轻地抚过他苍白的脸庞,不忍心的唤他,他该吃东西了。   可是任花初冉叫了十几下,他还是没醒来,她急了加重了力度又推了推他,接着唤他。 看着舒如灏的睫毛微微一动,她呼了一口气。看着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她将他扶起,端了热汤正想喂他。   他突然猛地吐了一口血,她一惊失了手,热汤撒了一地。   她心慌了,她的泪如同他的血一般涌了出来。   “如…如灏哥哥…你…你不能有事……”她声音颤抖。   舒如灏吃力的伸手捧着花初冉的脸,轻轻地抚过她的泪水,艰难张张嘴:“不是答应我,不哭了吗?”   “只要你没事,我就不哭,永远都不哭。”花初冉已经声音沙哑。她好怕,好怕他会一下子不见了。   “冉儿说的什么傻,我怎么会有事呢?”舒如灏将她拥入怀里,掩饰了他惨白的脸颊上的两行无声的清泪。身上的痛折磨了他七天,他努力撑了七天,他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他不想骗她,可是不忍心看她伤心欲绝。他能做的只有再撑一会是一会。   “如灏哥哥,你不会丢下冉儿的对不对?”花初冉小心翼翼地窝在他的怀里,生怕碰到了他的伤口。   可是,她永远不知道的是,其实她不管动亦或不动,他一直都在痛,只是他一再忍着,不让她知道他在痛。   回答她的是舒如灏的无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她轻轻唤他:“如灏哥哥……”   “冉儿,叫我一声如灏可好?”舒如灏突然问道。   “如灏……”花初冉的声音很柔很柔,似乎柔进了他的心里。   “冉儿……”舒如灏似乎满足的唤着。   这一刻,他们的心终于融一起了。   这一刻,她和他之间没有仇恨的阻隔。   “冉儿,我会一直一直守护着你,哪怕是我不在了,我的心一直都在。”舒如灏在抒发他最后的柔情,他知道他能陪着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听到舒如灏的话,花初冉猛地抬起头,他在说什么?什么叫做哪怕是我不在了。   在她开口之前,舒如灏抢先一步伸手放在她的唇上,他轻轻地开口,说着他这一世最后一段话:“冉儿,你听我说。我不管在不在你的身旁,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我用我的生命护住了你的生命,冉儿莫要辜负了我。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很残忍。可是,我知道,我的冉儿很勇敢。”说到这里舒如灏有些吃力的停顿了一下。   而此时,他怀里的花初冉泪水早已决堤,无声无息的流淌着。   舒如灏总觉得如果他不在了,冉儿会跟随他去,他在想用什么牵绊着她,他想到了他自己的爹爹娘亲。   于是,他接着说道: “冉儿,我将我的爹娘还有薇儿托负给你。你帮我照顾他们可好?如果有来世,无论是什么身份,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同时好好保护自己,我不会再先你一步离开。不论是今生还是来世我的心永远属于冉儿。”   舒如灏又重复了一次:“我的心永远永远属于冉儿。”   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他的心跳永远停止了。   可他一直拥着她,她也一直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最后的温暖。   他为什么不自己照顾他的家人?她可以放弃仇恨和他一起照顾他的家人。她不在乎他和的之间的血缘关系。就算他们永远也不能在一起,只要他好好的,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再熬一会,伯伯伯母就要寻来了,那么就可以给他找大夫了,那么就可以给他看诊了,为什么不在等一会,就一会?   为什么爹爹娘亲离开了她,连他也离开了她?什么叫做心里有她,心里有她,为什么还要离开她?他是骗子,他是不择不扣的大骗子!花初冉的心在歇斯底里。可是回应她的是他冰冷的身子。   她心灰意冷,她的心如同他的身子一样冰冷。   当汪语晴等人寻来的时时候,花初冉眼神空洞目光无神,麻木的窝在舒如灏的怀里,犹如行尸走肉。他们很艰难的才把她和他分开。   花初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里的。任由汪语晴等人如何唤她劝她,她只感觉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到,她的心已死。   爹爹娘亲走了,前世她还有他。今世她要复仇。两世她都有活下去的理由。可如今,他也不在了,他是被她害死的,她不要复仇了,再也不要复仇了。   复仇有什么用?爹爹会回来吗?娘亲回会来吗?不,统统都回不来了。可是,可是,她害的如灏哥哥也再也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舒如灏的灵堂,她没有去。她也不敢去,她讨厌白,她讨厌痛哭声,她讨厌一个孤零零的。可是,她谁都不要,她只要爹爹娘亲,她只要如灏哥哥,不,是如灏。可是,他们都不在了。   她窝在床上,自己拥着自己,她没有哭,她的泪早就在他的怀里哭尽了。   整整七天都没有好好休息的她不知哪来的力量,就这么睁大眼睛,窝在床角里,一动不动。   汪语晴等人守在她身边,泪无声无息地流着。   在他们眼里花初冉仿佛是易碎的瓷娃娃,他们不敢向前碰她,怕一碰,她便会四分五裂。他们便会永远失去她,如同失去舒如灏一般。 ##12 神秘黑影 舒如灏入土后,让大家庆幸的是花初冉没有寻死逆活。可是,她伤心欲绝病了,病得一塌糊涂。   “冉儿吃药了吗?”汪语晴前去花初冉的路上遇见了丫鬟小汐,见她端着的碗里空空如也,但还是忍不住一问。   小汐福了福身,恭恭敬敬回道:“回夫人,小姐喝下了,只是……”小汐停顿了一下,眼里尽是忧伤,又道,“只是又吐了。”   汪语晴本就为自己的孩子哭得肝肠寸断,如今冉儿还如此,整个花家都快乱了。可是,她不能乱,她还有薇儿,她还有冉儿。她强忍着悲痛和她的夫君撑起这个家。   如灏的离开,她有那么一瞬间也怨过薇儿,也怨过冉儿,但是死者已去,她的怨恨只会让她和薇儿冉儿更痛苦。薇儿也是她的孩子,她也识冉儿为她自己的孩子。   于是,她和她的夫君都选择释怀,他们要一起照顾这两个孩子。   “再去熬一碗,端过来。”汪语晴说道。   “是。”小汐福福身,端着碗继续走向厨房。   “咚咚咚……”汪语晴敲了敲门。   “冉儿,我是伯母。”汪语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悲伤。   屋内却没有一丝声响。   “冉儿,快开门好吗?”   “冉儿…”   任汪语晴如何叫唤,屋内就是无声响。   在汪语晴认为花初冉不愿见人,准备离开之时,她身后的丫鬟提醒:“夫人,这屋内烛光闪烁,却并未见人影……”   汪语晴心一慌,试着推了一下房门,门却并未锁,轻轻一推,门就敞开了。   房内空空荡荡的,根本不见花初冉的踪影。   汪语晴瞬间石化,夜空中闪过一道亮光,紧接着轰隆隆一声巨响。   这才一下子惊醒了汪语晴,“快快去找冉儿!”   几个丫鬟冲出房间,去通知人寻找花初冉。   汪语晴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出房间,此时黑暗的天空哗啦啦的下起了雨。   她的泪与天空的雨水有着相同的节奏,哭泣声淹没在倾盆大雨中。   都说春雨细如丝,可这场雨下的着实大。   山间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身影跌跌撞撞,摇摇晃晃。   身影冒着磅沱大雨在山间寻寻觅觅了许久,终于在一处墓碑前停了下来。   大雨依旧,身影受不住风雨吃力地跌倒在泥泞里,她伸手轻抚着舒如灏三个大字,嘴里喃喃自语道:“如灏哥哥,你有想过你走后冉儿会如何?冉儿这里好痛,好痛好痛……”花初冉伸手一下一下地拍打自己的胸口。   寒风凛冽,大雨如刺骨般的拍打在花初冉的身上,她却全然没有知觉。   以致于她身后一抹黑影缓缓靠近,她也毫无察觉。   她只感觉后颈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当她醒来之时,已是羿日,是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耀着她,她捂了捂眼睛,迷茫的望了望四周。   这是一间破旧的木屋,而她躺在这个屋子的床上。   她记得她明明在雨中寻找到了如灏哥哥。   她怎么在这?这又是哪?   她带着疑惑有些迷迷糊糊地撑着身子,下了床,吃力气的推开门。   门被敞开,她却被眼前的风景惊叹到,愣在了门口。眼前是一片青绿色的竹林,翠绿色的叶片上点点水珠被阳光照耀着,显得五彩缤纷,闪闪发亮。一片绿,虽然她见过不少,但这里的可谓是别有一番风味,让人赏心悦目。   忽然,一阵飘香,顺着香味,她又回到了屋子里。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木桌竟多了一碗小米粥,一碟素菜,一个煎蛋。   她心里诧异,于是仔细打量这屋子。这屋子虽有些破旧,但挡风遮雨还是绰绰有余的。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木床,一个木柜,一张木桌,两条木椅。   屋内有扇窗户是大敞开的,伸出脑袋向外瞧了瞧,窗外是一片翠绿的嫩草。   她心中不免明白了几分,定是有人通过这窗户给她送来的这些。   只是,会是谁?   她想不到。于是,她干脆就不想了。   这么多天她没有好好休息,好好吃饭。   昨夜,她倒是睡的很沉,现如是饿的慌。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坐下来便开始动筷子。   窗外一个她看不见的角度,一抹黑影正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见她放心的动着筷子,喝着粥。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笑容。   花初冉吃饱后,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   她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但还是挡不住她内心的忧伤。   看着这一片竹林,她突然有种想留在这里的冲动。她不想回到那个没有爹爹娘亲,没有如灏哥哥的空房子。那根本就不是个家,那里没有她想要的温暖。   “冉儿……”   “小姐……”   远处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呼喊声,惊醒了沉浸在思绪里的花初冉。   她好像听到了汪倾睿的声音,还有小汐的,还有……   如果,被他们知道她在这里,那么她就要回去了。   她不想回去。   她下意识地跑回了屋里,掩着门,看着屋外。   没过多久,四五个人进入了花初冉的视线里。他们边喊边瞧着。   其中,一人就是汪倾睿,又一人是小汐,剩下的均是舒府的侍卫。   花初冉是打定了主意要躲着他们。   突然她身后传来什么东西倒地的声响,她猛地转过身,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不见了踪影。   花初冉甩了甩头,只见木桌倒地,之前搁在木桌上的碗盘筷不见了踪影。   看着屋外冲进来的人,她似乎明白了,那人是希望她跟他们回去。   可是,那人到底是谁?   她突然想知道,谁在暗处,他是在帮她,还是另有目的?他为什么要她回去?    ##13 曾经的真相   “冉儿……”当汪倾睿见到花初冉时,情绪有些激动,他终于找到冉儿了。于是,他便立即开口关心询问道:“冉儿,这一夜你去哪了?你没事吧?”   花初冉见汪倾睿他们个个脸色憔悴,看的出来,他们找了她一夜。她张张嘴,却始终没有开口。她不知道她该说什么,告诉他们,她要留下来吗?让他们白白找了她一夜吗?   “冉儿,那你便先跟我们回再说吧……”汪倾睿见花初冉并不想回答,也不为难她,想着她没事就好。于是,他牵起她的手,想拉着她离开。不料却被她狠狠地甩掉。   花初冉谨慎地退后了两步,这才开口淡然说道:“我不要回去,我要留在这里。”   可她真的不想回去,她宁愿负了他们一夜的辛苦,她也不想回去。   汪倾睿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花初冉,不解地说道:“冉儿,你说什么傻话?”   “我没有说傻话,你们回去吧……”花初冉不再理会汪倾睿,自顾自地伸手要扶起倒地木桌。   “冉儿……”于是,汪倾睿也出伸手帮着花初冉一起扶起木桌。   “我心已决,多说无用,你们还是回去吧……”木桌扶正后,花初冉拍了拍手,面对着汪倾睿又后退了两步。   汪倾睿见她如此防着自己,心里不免一阵难过,如果,他要强行带她离开,又可谓是何其简单。可是,他尊重她的选择,他不想强迫她。   “冉儿,姑姑姑父都在等你回家。”汪倾睿只好用柔声细语来劝慰她留下来的心。   听到此话的花初冉不但没有回心转意,反而变得没有耐心起来,语气中竟还透着几分怒意:“那就麻烦你回去转告他们,我很好,不用他们担忧。”   花初冉眼底的一抹仇恨一闪而逝,却被汪倾睿准确的捕捉到了。   这让他十分不解。   是冉儿和姑姑姑父之间发生了什么了吗?还是因为什么?   汪倾睿不知原由,怕花初冉会动怒,只好给门口的一个侍卫使了一抹眼神,侍卫会意点头离开。   汪倾睿不顾花初冉异样的目光寻着一条椅子便坐下了,眼底浮上一抹漫不经心,他潇洒地坐定说道:“冉儿,不如我也留下来如何?”   花初冉心中有些不悦,面上依旧。   这汪倾睿不是装傻,便是装个玩世不恭的样子,当她好玩啊?   可惜这番话汪倾睿无幸听到,不然估计他会大声反驳:他这么做是为了谁,他容易吗,他,真是无情之人啊!   于是,花初冉干脆就去不理汪倾睿,自顾自地开始收拾屋子,却发现屋子里倒是干净的很,竟没有一丝灰尘。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屋里多了几个人。   花初冉看着眼前的汪语晴和舒乔黎,脸色一沉,她本打算放弃她对他们的仇恨。可如今他们就这么站在她的眼前,她的心底还是会莫名的浮上一抹恨意。   汪语晴见到花初冉的那一刻,顿时热泪盈眶,哽咽道:“冉儿……”说着便要上前欲要拥住花初冉。   花初冉毫无掩饰地躲开了汪语晴,现如今她也不想在他们面前装可怜了,他们再如此,她便把话挑明了说。   汪语晴一愣,她没料到她会躲开她。   “冉儿,怎么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了?”汪语晴急急地问道,她的字里行间弥漫着的是浓浓的关心。   “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看着汪语晴搭在她手臂上的手,她毫不留情地甩开了。   汪语晴脚一滑险些摔倒在地,好在舒乔黎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汪语晴。   舒乔黎心疼地扶着汪语晴,对上花初冉的脸庞浮上了一层怒意:“冉儿,你怎么可以这般对你的伯母?”   “你们害死了我的爹娘,就不许我碰她一下吗?”花初冉真的怒了,对着舒乔黎就吼去。   听到花初冉的话,在场的人全部石化,不可思议地盯着舒乔黎夫妇俩。   汪倾睿也豁然起身,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投向花初冉。他瞬间明白了她的态度为何变得如此,还有她眼里的那一抹恨意。   “冉儿,你在说什么胡话?”舒乔黎也当真怒了。   “我没有胡说,是你们害死了我爹娘,这是我亲眼听到的!”花初冉再也不能忍受将这种情绪压在心底。这么久的压抑,给今日她情绪的失控作了铺垫。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害死了我的爹娘还可以这般大义凛然,你们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这辈子是你们欠我花初冉的!”花初冉的话字字见血,句句刺骨。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花初冉狼狈地跌倒在地,手捂着被打的红肿的脸颊,嘴角还溢出鲜血,可是如此狼狈不堪的她,眼底那抹恨意只增不减,依然不怕死的瞪着怒气冲冲的舒乔黎。   汪语晴忙拉住了舒乔黎的手臂,心疼道:“夫君……”   然后,她伏下身去扶花初冉,与此同时汪倾睿也担忧地伸手去扶花初冉,一切来的来过突然,他没来的及阻止姑父,害她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两人却同时被花初冉不客气的推开了。   花初冉很倔强地起身,似乎又在重复表明她不需要别人的假惺惺。   舒乔黎宝贝般地扶稳汪语晴,她眼底的愧疚和心痛,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冉儿,你的爹娘的事我们的确脱不了关系,可是让他们葬生火海的并非我俩……”   “夫君……”汪语晴扯了扯舒乔黎,无声地摇摇头,示意不要再讲下去了。   而此时的花初冉只觉得脑子里一嗡,她不信,她不信……这一定是他们的推脱!   舒乔黎安抚般地拍拍汪语晴的手,极力镇定地接着说着那些原本以为会成为一个永恒的密秘:“南月皇朝花家与舒家联手助天子打下了一片江山,可我们的祖先却退隐朝堂,表面上,不管是舒家还是花家都与朝廷毫无瓜葛,实者舒家与花家世世代代是皇上的后背力量。而到了我这一代,本是我这个舒家唯一的男丁与你爹爹一起承担起这份保家卫国的责任。可我过惯了安逸的日子,怎有那个能耐。是你爹爹为了舒家,承担起了本该是我们共同承担的一切。半年前朝廷动乱,皇上认命花家暗中出动。虽然平定了,可是你爹爹却暴露了。以致于让他们惹来了杀生之祸……”   泪悄然而落,越来越多,真至泪如雨下,花初冉觉得自己好愚蠢,她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生到这个地步?她真的错怪了伯伯伯母吗?这一世她一路走来,走的每一步都是错的吗?那么如果不是她的固执,是不是如灏就不会出事了?那么她的重生又有什么意义吗?   汪语晴阻止了舒乔黎再接下去的话,她轻轻地将花初冉拥住,抚着她的后背轻轻安慰道:“冉儿,不哭……”   花初冉果然停止了哭泣,让在场的人都不禁诧异。她在心中不住地翻滚闹腾,伯母和如灏真的很像很像。   她是笨蛋吗?明明伯伯伯母是真心待她的,她都看不见吗?所以,她在他们眼里看不到虚伪,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的错。她该如何面对她冤枉了的伯伯伯母?她对他们能说的也只有三个字。   她喃喃低语道:“伯母,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其实,是伯母对不起你。”当初如果不是她喜欢安静,不喜朝堂。夫君也不会依着她,协商只由花家接手朝堂,那么或许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伯母,你不必如此。我知道你心善,什么事都揽在你自己身上。”其实,当知道伯伯伯母不是真凶的时候,她心里更多是松了口气。可她多么希望这个误会从来没有发生过。   她这么待伯伯伯母,她还害死了他们的孩子,可他们却始终没有怪过她。为什么直到他们说出来她才相信,为什么她感觉不出来?   “好了,既然误会解除了,我们这就回去吧……”汪倾睿这会儿才寻得一个说话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弃。   “是啊,回去吧!”这场闹剧终于收场了,舒乔黎重重呼了一口气。   花初冉含着泪的目光瞄向舒乔黎再次低低说道:“伯伯,对不起。”   此时花初冉的脸颊依然红肿着的,更显楚楚可怜。   于是,舒乔黎竟和一个小辈道起歉来:“对不起,是伯伯下手过重了。冉儿没事吧?”   花初冉摇摇头,“是伯伯的这一巴掌打醒了冉儿,冉儿心甘情愿。”这一巴掌算什么,她给他们带来的是无尽痛啊……   她要跟伯伯伯母回去,她要用自己的一生弥补他们。她会照顾伯伯伯母,照顾薇儿,照顾整个舒家。   “那我们走吧……”舒乔黎扶着汪语晴,而汪语晴拉着花初冉,这三人一起踏出屋子,形成了一道美好的风景线。   而躲在某个暗处的一抹黑影,见此情此景,脸上不由地荡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14 太子司空谦  回到舒府后,舒乔黎把一切花初冉所不知道的事,一一告诉了她。   如今的朝堂分为两派,一派为太子党,一派属墨王爷。   而那场朝廷动乱便是太子闹起的,可到最后太子竟将一切推得一干二净。太子的生母是当今皇后,而皇后背后的力量更不可估量,她的爹爹国舅是赫赫有名的护国将军,手握大半兵权。她哥哥是当今的御使大夫,连当今皇上也不敢直接和她起冲突。   而那场大火有九成的可能是太子一手策划的,可耐于没有证据,皇上也表示无可奈何,所以他们也只能不了了之。   表面上皇上的宠爱只属皇后,实则皇上想独宠于的是蓉妃,而蓉妃便是墨王爷的生母。   虽然,他们花家居住在都城,但花初冉从没想过花家会和皇室扯上什么关系,她的爹爹娘亲还为此而被谋害。 这是她永远想不到的事。   用过晚膳后,花初冉独自回到了房中。身子一软倒在床上,她以为她已经够坚强了,可是,可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让她措手不及。她连找个谈心的人都没有,伯伯伯母待她好的无话可说,可是,她冤枉了他们,这已经在她心中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在木屋里她假装镇定,依偎在伯母的怀里,其实她当时真的很担心伯伯伯母不会原谅她。她失去了太多太多。还好她没有实行她那个可笑的计划。那个所谓的计划,其实是,她本想在上香的那天将伯伯伯母都引到那个山崖,好让他们双双掉下悬崖。而那日如灏莫名的跟随打乱她的计划,于是她放弃了计划。可如今看来,这算什么,那个悬崖葬送了如灏的命啊……   现在的花初冉再痛再累也没有哭,因为她记得如灏希望她不要落泪,所以,她可以做到她不哭,她不会落泪。她只是用被子将自己冰冷的身子裹得水泄不通。   她不知道她要不要去报仇?   伯伯伯母希望她放下仇恨,他们说她是抵不过太子的,以后他们会照顾好她,以后她爹娘的公道他们会讨回来。可是,她不想再让伯伯伯母为她而操心了,她会扛起这个家的,她不容许再有任何人动花家。之前她还感到无地自容,不敢回花家,现在想想,如果她真的那么做就真是无情之人了。   无论如何,她要为舒花两家撑起一片天。   花初冉嘴里喃喃自语着,沉沉地睡着了。   花初冉安安静静的在家中度过了几个月,一方面她要调理身体,另一方面她在想如何才能更好的保护舒家,杜绝发生与那场大火换汤不换药的事件。   这几个月,汪倾睿倒是成了她这儿的常客,逗她开心似乎成了他的使命,只是面对他,她只能面上扯出一丝笑容,但均是皮笑肉不笑,肉笑心不笑。   这几个月,舒如薇没有出现在她眼前,或许是舒如灏的事她不想见她,亦或是她不敢见她,不过无论是什么她都不在乎了。   花初冉坐在院子里抿了一口茶水,茶水清新可口,一股淡淡的芳香融入口中。   今日不知怎么,她的眼皮总是跳个不停,她似乎能感觉的到她的安逸日子不多了。   而花家的另个院落暖居来了位贵客,但对花家来说这是噩梦的开始。   “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贵干?”虽说舒乔黎不过问朝中事,可太子殿下他还是认得的。当有下人来报有人要见他时,他不以为然。没想到来的竟会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司空谦,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但他还是镇定自若的给太子行礼,好礼好茶的招待。   司空谦却没有直接回答舒乔黎的话,而是端起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细细品味着,这让舒乔黎在心中不禁捏了一把汗。   司空谦放下茶杯,这才缓缓开口:“这可是上好的西湖龙井,花卿家可真会享受……”   司空谦的话让舒乔黎打了个寒颤,他连忙跪下,“吾乃一介草民,怎能担待起太子的这一声花卿家……”   司空谦见舒乔黎慌乱下跪,声音甚至也有些颤抖,却没让他起身,自顾自地说着:“舒家可是父皇的后备军,外人不知,莫不是本太子也不知吗?”   舒乔黎额上的溢出了冷汗,他知道太子定是查清了舒家的底细。这才上门,只是他不知太子知道了几层。只好硬着头皮问道:“草民不知太子是何意?” “何意?”司空谦一声冷哼。 “花卿家还是起身吧,再过不久本太子可就要喊你一声岳父了。”司空谦这回才道出了此行的目的,他是铁了心把舒家弄的支离破碎。如若舒家的女儿成了他的人,父皇还会信的过花家吗?   舒乔黎心一寒,他是成心不让舒家好过吗?他对花家做的还不够吗?他并未起身,依旧跪着,心一横道:“多谢太子殿下的厚爱,可小女早已于人定下婚约,有所不妥,还请太子收回……”   司空谦一声冷哼打断了舒乔黎的话,他毫不客气的说道:“婚约可以取消,莫不是本太子还配不上你的宝贝女儿不成。”   “草民不敢,只是小女婚期将至,真的不妥。”舒乔黎依然不卑不亢的坚持。   “舒乔黎!你的女儿本太子是娶定了,本太子是来告诉你,不是来和你商议。三日后,聘礼自会送上舒府,婚期订在下月初七。”司空谦说完,起身扬长离去,留下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舒乔黎。   而花初冉的竹馨苑这边,花初冉优雅地放下茶杯,抬眸望了一眼小汐,淡淡开口:“小汐,我们出去逛逛。”   小汐微微一笑道:“是。”小姐终于愿意出来逛逛了,总这么窝在房里,憋也能憋出病来了,她在心里嘟囔。   看着小汐似乎领着她往花院的方向走去,花初冉停下了脚步,无奈开口:“我说的是出门逛逛。”   小汐也停下脚步,“可是,老爷吩咐……”   花初冉打断了小汐的话,淡笑开口:“又没人监视,我们从后门偷偷溜出去便可。”   “可是,小姐……”   “好了,别可是可是的了,你不跟来,我可要独自去逛了。”花初冉转身,不管小汐便向外走去。   “小姐,你等等小汐啊……”等小汐反应过来的时候,花初冉已经走远了。看着远去的背影,白衣飘飘,小汐急忙跟上。   出了后门便是街道,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街道两旁摊位上的物品琅淋满目。   “小姐,这里好热闹。”   “小姐,看那,看那。”   “小姐,……”   相对于小汐的激动与稀奇,倒显得花初冉更平静更淡然,反而与这闹市格格不入。   “让开,让开,不想死的都给我让开。”一个嚣张的声音从街道的另一头响起。只见一人骑着一匹快马飞奔而来。两旁反应不过来的老百姓纷纷被惊倒在地。   “我的孩子。”一个妇人的尖叫声在花初冉耳旁响起。花初冉抬头一望,只见街道中一个男娃愣愣的站在,丝毫不知危险的到来。眼看着马蹄就要踏上来。花初冉没有丝毫犹豫便飞奔而上护住男娃。花初冉为马蹄踢飞做好准备,与此同时一个男子一把揽过花初冉娇小的身子。花初冉身子一轻,竟离了地,然后悄然落下,稳稳地落在一旁。 ##15 她的痛(一) 花初冉回过头,只见一张俊美的脸,男子紫衣长袍,黑发随风飘扬,肤白如玉,凤目剑眉,顿时两人四目相对,仿佛世界都安静了,仿佛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人。 好俊美的男子。 好娇媚的女子。 两人同时在心里惊叹。花初冉心里突然闪过另一张面孔,这紫衣男子好像如灏哥哥。 “姐姐好漂亮,姐姐是仙女吗?”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安静。花初冉怀里的男娃眨了眨闪亮闪亮的大眼睛,望着花初冉。 “吁……你们是谁?竟然惊了老子。”与此同时那个嚣张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人还没搞清楚到底是谁惊了谁。  紫衣男子松开花初冉,一双冰冷的黑眸望了一眼马背上的人,那人一颤。花初冉不屑地扫了一眼那人。   突然,花初冉瞄见一条绳子一头栓在马上一头捆着一个人的手。定睛一看,一个女子头发凌乱,衣裳破烂,满身是血,奄奄一息。   “放开她。”花初冉放下怀里的男娃,一指地上的人儿,冷冷开口。她不知道都城还有如此的败类,竟这般虐人。   “她是我的人,老子凭什么放人。”马背上的人语气凶恶。“老子是丁鸿,老子的爹可是……”   还没等丁鸿说完,花初冉身后的紫衣男子上前,瞬间亮出一把明晃晃的长剑顶在了丁鸿的脖子上。   “你真的打算不放人?”紫衣男子抬眸,玩味道。   “我放……我放……”丁鸿仗势欺人,竟是个胆小如鼠之辈,被一把长剑吓地赫赫发抖,他竟怕的摔下马背来,声音颤抖。   “你还好吗?”花初冉顺势上前把绳子解开,将地上的人儿扶起。   “谷沫谢……谢恩人相……相救……”一句短短的话被说的断断续续的。   “小汐,快去请大夫,我在前面的客栈等你。”眼看着谷沫晕了过去,花初冉朝小汐喊道。   “是,小姐。”一旁的小汐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应声,立即跑去请大夫。刚才好惊险,可吓坏她了,不过小姐好英勇。   “姐姐,姐姐,坏蛋跑了。”男娃扯了扯花初冉的衣角,嘟了嘟嘴,奶声奶气道,模样煞是可爱。   花初冉朝男娃嘟嘴的方向望去,只见丁鸿弃马落荒而逃,时不时还撞到了几个行人,模样实在是狼狈不堪。   与之同时一旁的紫衣男子对着他身旁的下属低语,那人收到后立即离去。   “姐姐告诉你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男娃迷惑的眨了眨眼睛。   “就是恶人有恶报,懂吗?”看着男娃懵懂的模样花初冉接着说道。   “嗯。”男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真聪明。现在呢,姐姐要带这位姐姐去看大夫。你呢,快回到娘亲身边,可别再乱跑了。”花初冉捏了捏男娃粉嫩的小脸蛋,微微一笑道。   “嗯,知道了。”男娃认真的回答。   随即花初冉扶着谷沫艰难地朝客栈走去。   “我来帮忙。”一旁的紫衣男子,伸手扶着谷沫的另一边,温柔道。   两人齐心合力将谷沫扶进客栈。   “小二,快去打盆水来。”将谷沫放在床上躺好,花初冉朝小二喊道。   “客官,水来了。”不一会小二就端了盆水上来。   “搁这,你可以下去了。”花初冉指了指床头的凳子。   “是。”小二放下脸盆,退出房间,然后关上房门。   花初冉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谷沫的脸,顿时一张白净的脸庞映入眼底。这张脸虽不倾国倾城,但也清秀可人。她心里不由得欣慰,还好她救了她。   “小姐,小姐,大夫来了。”小汐破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位满头大汗的老者。   大夫上前一看床上的人,以他多年的行医经验判断,这女子分明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刚刚那丫头一进他的医馆便把他死死地拽了出来,一路奔波到此,还以为是个重患。但他还是仔细检查起来。   “大夫,如何了?”花初冉担心的问道。   “这位姑娘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开几贴药,休息几日便可痊愈。”大夫检查一番后还是得出这样的结论。   “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可是她被马匹拖了一路。”小汐满脸不可思议。   这女子定是不寻常之人,花初冉淡淡的想。   “这位姑娘内力深厚,是位学武之人,体质自然比寻常人好。”大夫解释道。   “那么,就多谢大夫了。小汐,快随大夫去取药。”   内力深厚?花初冉果然没猜错。   “可是……可是……”小汐吞吞吐吐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怎么了?”花初冉问道。   “小姐,我们出门没带银子。”小汐鼓起勇气低声说道。但房间里的人还是都听得清清楚楚,在场的人都微微一愣。   花初冉皱了皱眉,这可如何是好?说出来便出来了,都忘了取些银子在身上了。   “这定银子够吗?”一旁的紫衣男子柔和问道,同时将一定银子递与小汐。   “够了。”小汐对上紫衣男子温柔的目光,脸一红,转身跟着大夫离去。   这时,花初冉才发现这紫衣男子一路相随。   花初冉仔细打量。   紫衣男子肤白如玉,身形修长,气质非凡,衣着华贵,非贵即富。平时花初冉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次出门花初冉遇见如此俊美的男子,而且那双黑眸和如灏竟是这般相识,她不禁多看几眼。   紫衣男子收到目光,对着花初冉温和一笑。花初冉先是一愣,好熟悉的笑容,竟和如灏的如出一辙,但她立即回应一笑道:“小女子多谢公子刚才出手相救。”   “大恩不言谢,在下夜谦之,不知小姐……”见笑靥如花的花初冉,夜谦之同是一愣,好美的人儿。   “花初冉。”花初冉坦然道。   花初冉,他记住了,夜谦之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刚才的银子,小女子他日定还。”花初冉见夜谦之未语,接着道。   “区区一定银子何足挂齿。”夜谦之客气回道。   “何止是一定银子呢,这房钱可不也是夜公子付的嘛,理当奉还。”一定银子又如何呢,她花初冉最不喜欢欠人。不管怎样,一定要还。   “花小姐既然如此客气,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下次定收。”如此不就又多了分交集,正合他意。   “相逢便是缘,夜公子不必叫我花小姐,如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初冉吧。”   “初冉。如此,你也喊我谦之吧。”他怎会嫌弃,他求之不得呢……   “谦之。”夜谦之这般温文儒雅与之前亮剑的模样截然不同,花初冉不由自主的轻轻唤了一声,这样的夜谦之愈发的像舒如灏。   以至于与夜谦之谈话之时,花初冉时常走神,还好不到半个时辰,夜谦之便告辞离去了。   夜谦之走前看了花初冉一眼,也就是最后这一眼,他捕捉到了她眼里那一抹淡淡的忧伤。顿时他的心里涌上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他想知道她的一切,他想好好保护她。   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可能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产生遐想?   他在心里冷笑,不对,一定是他的错觉,他可从来不相信什么情情爱爱,一定是太久没有碰女人了的缘故。   于是,他淡淡地说了声后会有期后便离去了。 ##16 她的痛(二) 花初冉瞧着床上的谷沫,她呼吸均匀,眉头却紧皱,她在梦里看到了什么?   和夜谦之交谈的时候,她醒过来过一次,喝了药,又模模糊糊的睡着了。她似乎很累,中途一句也没说,甚至眼睛都没有真正睁开过。   不知过了多久,她依然没醒,花初冉一直陪着。   “水……”又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儿传来了沙哑的声音。   “等一下。”花初冉闻声立即起身去倒水。   “小姐,我来吧。”小汐心疼的看着花初冉,小姐都陪了好几个时辰了。她知道小姐心地善良,可是,也不至于好好地陪一个陌生女子好几个时辰吧……   莫非,小姐认识她。也不对啊,以前小姐从不出门怎么会认识她?   “还是我来吧,你把她扶着。”她终于醒了。   小汐将谷沫扶起靠在自己身上。   谷沫迷迷糊糊的抿了一口又一口的水。看似谷沫喝够了,眼前的杯子被挪开了。   谷沫抬眸,眼前人儿,柳眉星眼,唇若娇花,丽质天成,玲珑剔透,真是明丽动人。生为女子的她竟迷的离不开眼。   “姑娘,感觉如何了?”花初冉看她似乎被什么迷住了魂一般,轻轻问道。   “谷沫谢恩人救命之恩。”谷沫回神,差点便要下床跪下了。   一只玉手轻轻按住了她,阻止谷沫下床。   “你要是当我是恩人,可别如此。”   “这……”怎么行?   “你就别这这这了,你刚醒,要多休息,你就别下床了。”不等谷沫说完,小汐拿了个枕头垫着让谷沫坐在床上靠着。   “其实,我好多了,你们不用这样。”谷沫说完,还伸展了一下胳膊好像在说我很好我很好。   “没事就好,你家在哪,我们送你回家。”花初冉嫣然一笑道。时辰也不早了,是该送她回家了。   “我没有家……我的家早就被那个狗官给毁了。”谷沫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珠子里打转。   可是,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继续说道:“我爹爹在城东开了一家药铺,爹爹行医数十年救人无数。可是,十天前爹爹却被人告上衙门,告爹爹医死人。爹爹是被冤枉的,可是,知府被原告收买了,将爹爹屈打成招。八天前的午时爹爹成了刀下魂,娘亲受不了打击也跟着去了。药铺被查收了,家中也被一扫而光。连爹娘下葬的银两也是乡亲给的。我去衙门喊冤,刚巧被知府的儿子撞见,他侮辱我不成,找人将我抓住,栓在马上……呜呜……呜呜呜……”谷沫强忍着倾述完,靠着花初冉痛哭起来。   花初冉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知道她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进去的,还不如让她痛痛快快哭一场。希望她的悲痛如她的泪水一般流出她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像哭累了,静静地靠着花初冉。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抬头,花初冉看着满面泪痕的脸庞她,她的疼她懂,她们都成了无父无母的人,可是她还有伯伯伯母,她呢?   “小姐,谷沫没有家了,让谷沫跟着你吧,谷沫愿誓死跟随小姐。”谷沫字字坚定。   “好。”花初冉望着她那坚定的眼睛,一口答应。   “谢小姐。”谷沫激动的再一次欲想行跪。   “可别。”花初冉也再一次让住了。   “泠雨,饿了吧?小汐,去叫小二端几碟小菜上来。”小汐闻言立即出门。   “你看我都忘了,给,这是我让小汐去买的,你穿穿看,看看合不合身。”花初冉边说边将一套橙色衣裳递给谷沫,“你先去沐浴,我们等你一起吃。”   “小姐,你对我太好了……”谷沫闻声顿时眼眶里闪烁着泪水。   “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好了,快去洗吧,我还等着你吃饭呢……”   “是,小姐。”小姐,她是感动的哭的。   谷沫沐浴好出来,一身橙衣,倒显得她俏皮可爱。沐浴后的的谷沫脸色红润,与之前的脸色苍白截然不同。   “呀……”小汐望着一身橙衣的谷沫,不禁呀了一声,显得有些失态。   “小汐,怎么了?”花初冉皱眉问道。她看谷沫这身衣裳倒是挺称她的,怎么,不妥吗?   “小姐,这谷姑娘生的可真美啊?”小汐道出了失态的原因。   闻言谷沫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花初冉无奈一笑,小汐其实也是小美人,只是出身不同,她没有自信。她是不是给培养培养这个不自信的丫头的自信呢?   花初冉想着忽见一桌的菜色,肚子不安分的一叫,她不禁开口:“先用餐吧,我都饿了呢……”   “嗯,小姐先坐。”谷沫抬头。   “你们都坐吧。”花初冉看着还站在的两人说道。   “是,小姐。”站着的两人异口同声道。   小姐真好,以前跟的那些主子,从来都不把她当人看,何况是同桌用餐。只从跟了小姐,她可以和小姐同桌用餐,她说错话不会挨骂,她做错事也不会挨打。虽然,这段时间小姐变了。可是,小姐待下人们还是一如的好。   “呵呵……”想着想着小汐竟失声傻笑起来。   “小汐,好好吃饭,傻笑什么,小心点,可别把饭粒给喷出来了。”花初冉开玩笑地说道。   “小汐会小心的。”小汐傻乎乎的回道。   “小姐和你开玩笑的。”谷沫看小汐傻傻的模样,情不自禁的笑了。   花初冉看着两人也跟着笑了。   一餐饭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中用完。   一餐饭下来,花初冉对谷沫也有了新的认识。虽说谷沫一身内力,武功却不高。   半年前,谷沫的爹爹谷清上山采药救下了一位老者。老者为了报恩,将谷沫收为弟子,传授武功。不幸的是老者在两个月过后病逝了。临走时将毕生的内力传给了谷沫。谷沫只学两个月的剑法,三个月的自学倒是把老者传授给的几套剑法,练的淋漓尽致。对付一般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遇到一般的习武之人也是可以应付的。老者临走时还留下话,只要谷沫勤加苦练,不出两年,定能成为绝世高手。   虽然谷沫才十五,但她的医术倒是和她爹爹不相上下。    三人走出客栈时,花初冉却被一个小不点撞了个满怀。低头一看,竟是那她救下的男娃。   “姐姐。”男娃开心地跳了起来。   “看你调皮的,又跳又乱跑的,是不是又不听话了,怎么不呆在娘亲身边?”花初冉瞧了瞧周围也不见男娃的母亲,料想他又乱跑了。   “才不是呢,是娘亲让我来找爹爹的。我爹爹可是这里的大厨呢,爹爹做的菜是全世界最好吃的。”男娃一脸骄傲,奶声奶气地说道。   “听话就好,那你叫什么名字呢?”花初冉微微一笑,摸了摸男娃的小脑袋问道。   “余星儿。姐姐可以叫我星儿。”   “星儿,名字真好听呢?”   “娘亲也是那么说的。”   “那星儿要多听娘亲的话哦。”花初冉颇有耐心的教导。   “嗯。姐姐,姐姐你留下来陪星儿玩,好不好?”余星儿拉着花初冉的衣角撒娇道。   “可是,姐姐要回家了,不然姐姐会被爹爹骂的。”   “这么严重啊,那姐姐快快回家吧。”   “星儿真乖。那姐姐走了。”花初冉说完起身离去。   “那姐姐有空的话可要来看星儿的,星儿住在城东。”余星儿看着花初冉离开,朝着她的背影喊去。   “姐姐一定回来看星儿的。”花初冉回头对余星儿嫣然一笑,回道。   看着余星儿开心的微笑,花初冉转身离去。   而客栈对面的楼阁上,一袭蓝衣的银面男子,刚好看到刚才的这一幕。   “需要属下去查那白衣女子吗?”银面男子身旁的黑衣男子恭恭敬敬的问道。   “不用。”银面男子冷冷会应,转身离去。   黑衣男子望着花初冉离开的背影。心里暗想,不愧是主上看上的女子,如此出尘脱俗。 ##17 冉儿甘愿代嫁 花初冉带谷沫回家已经好几日了,她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   可这几日伯伯伯母似乎很忙,都没来看花初冉,她也就没有机会告诉他们,她收了谷沫。   于是,她便想着去暖居找伯伯伯母他们好了。想着她便开始起身去,路过花园时,见两个丫鬟蹲在花丛中打理花草,嘴里碎碎念道。   其中一个丫鬟羡慕地说道:“我们的二小姐可真有福气,让当今的太子殿下看上了。”   另一个丫鬟也一脸羡慕地说着:“就是,就是,光是聘礼就有好几十箱呢……以后二小姐就有享不完永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那个丫鬟不解道:“可是,为什么二小姐知道老爷收下聘礼后,竟跑到暖居和老爷大吵大闹一番呢?”   另一个就更不解了,可惜道:“就是啊……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啊……”   “你们俩人,不安安分分做事,在这里嚼什么耳根子!”小汐见花初冉脸色惨白,对着毫不知情身后有人的两个丫鬟厉声道。   两个丫鬟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看都不看是谁,就跪下了,嘴里念念着:“奴婢该死,奴婢不敢了。奴婢……”   花初冉已经顾不得下跪怕得要死的两人,急急匆匆朝暖居跑去。   为什么会这样,太子要娶薇儿?虽然,从小薇儿就不喜她,可她也不希望薇儿嫁给那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择手段的人,那个人可是她的杀父杀母的仇人啊……   伯伯这么会收了那个人的聘礼?这不是将薇儿往火坑里推吗?   小汐也急忙跟着跑了过去。   花初冉这才到暖居的院门口,便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啼哭声。   “爹爹,薇儿不要嫁给那个什么太子……薇儿不要嫁……薇儿不要嫁……”这是舒如薇苦苦哀求的声音。   “夫君,你就想想办法吧……我们就薇儿一个孩子了,你也希望她能幸福,不是吗?”这是伯母悲伤的声音。   “你们都别说了,我也不想……”伯父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做一个很大的决定,“语晴,你带着薇儿离开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   “不可以!”在这一霎那,花初冉猛地推来门,大声反驳舒乔黎的决定,“伯伯不可以!伯母能带着薇儿去哪里?太子是什么身份,他有可能会是未来的储君,天涯海角有他找不到的地方吗?如果他知道薇儿逃婚,舒家所有的人都只会是死路一条!”   舒如薇此时已经停止了哭泣,含着泪窝在汪语晴的怀里看着破门而入的花初冉。她只是不想嫁给太子,她不知道事情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冉儿……”舒乔黎无奈开口,他也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可是,让自己爱的人幸福,再大的危险他也要试一试,哪怕他自己万劫不复,他一个人承担就好。   本来他还想一直瞒着花初冉这件事,直到送她们安全离开,没想到……   “伯伯,您不用多说了,冉儿知道您是为了冉儿好。冉儿只想问您一句话,太子可见过薇儿?”花初冉将三人的神情见显眼底,她冤枉了伯伯伯母,他们不计前嫌。这会是她该为他们做些什么了。   “未曾。”舒乔黎不知花初冉问这做什么,只知摇摇头回答道。随即又想到什么,刚要开口之时,却被花初冉抢先一步。   “伯伯,冉儿愿意代薇儿出嫁。”花初冉字字铿锵有力,没有一丝让人反驳的余地。   舒如薇瞬间瞪大了眼珠子,不可思议的望着花初冉,她甚至以为是她听错了,她以前那般待她,她怎么会愿意代她出嫁。   “冉儿在说什么胡话,伯伯怎么能拿你一生的幸福胡闹。”不管花初冉如何坚定,舒乔黎还是不赞同,大声反驳。都是舒家的孩子,让他怎么忍心,冉儿已经失去了父母,他怎么容许让她失去她这一生的幸福。   原本收下太子的聘礼,本就是他的权宜之计。他从未想过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与太子。于是,他急忙去找当今圣上寻对策,可让他寒心的是皇上竟让薇儿嫁入太子府以便以后的内外接应。原来君王只当他们舒家是一颗棋子,可持可弃。他决不容许她的宝贝女儿成为他人的棋子。   “伯伯,比起整个舒家的生死存亡,冉儿的幸福犹如毫毛。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薇儿生性单纯,无论是四处奔波,还是踏入宫门,都不适合她。所以,为了薇儿的幸福,更为了上上下下整个舒家,就让冉儿去吧……”此时的花初冉极其平淡地说出此番话。如今她只剩下舒家了,她绝不容任何动荡舒家,就算是当今的圣上也不能。   “冉姐姐……”舒如薇惭愧地挪动着身子来到花初冉的身旁,低着脑袋低低念道,“冉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以前是薇儿不懂事,薇儿……”   舒如薇一声冉姐姐加一连三声的对不起唤的花初冉心中欣慰不已。   花初冉牵起舒如薇的手,欣慰开口:“薇儿,姐姐不曾为你做过什么,这就当姐姐给你的礼物。薇儿一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以后姐姐不在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伯伯伯母。”   “冉姐姐……”舒如薇望着花初冉真诚的双眸低低又唤了一声,她不想花初冉离开她。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欢喜一笑道,“既然,太子并未见过薇儿,那么随便找个人代薇儿嫁入太子府,那岂不是就可以皆大欢喜?”   听舒如薇这么一说,花初冉并未开口,心里却活跃的很。   薇儿想得太简单了,是要光明正大嫁入太子府的人,怎能随随便便顶上一个人就行了呢?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是随便的一个人呢?如若出了一丝问题,他们极有可能让整个舒家陪葬。如果她去,就算他们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她虽不是舒家的女儿,但她确确实实,实实在在是与舒家一体的花家的女儿,他们也就拿她没辙了。   “薇儿说的也不失是个好主意。”汪语晴见花初冉出神,忍不住开口道。不论是薇儿还是冉儿,她都不忍心她们嫁进太子府。   而一旁的画乔黎却一直皱着眉头。   这一切花初冉都看在眼里,她知道伯伯和她有相同的想法。于是,她转移话题问道:“婚期定在何时?”   舒乔黎也明白她的用意立马回答道:“下月初七。”   “下月初七?下月是七月,七月初七,没想到太子还真是会选好日子呢……”花初冉一声冷笑。   汪语晴并不是什么愚钝之人,经花初冉的转移话题,她也看出了端倪,细细想来,这才发觉随便找人代替薇儿确实有不妥之处。可是,难道真的要冉儿代薇儿出嫁吗?可她怎么忍心让冉儿入虎口呢?   见汪语晴正要开口之时,花初冉想来定是伯母也想到了那层关系,多说也无益,反而让唯一不懂舒如薇明了后心烦。于是,她便抢先开口:“其实,冉儿此行的目的是冉儿收了个丫鬟,想过问一下伯伯伯母。”   “丫鬟是吗?冉儿喜欢就留下好了。只是,冉儿出门要小心着点,万不可大意了。”舒乔黎倒是明白花初冉的用意,便认真接着花初冉的话。   “那冉儿就先回去了。”得到舒乔黎回答,花初冉自知没有她的事了,便离开了暖居。 ##18 回忆只是回忆   花初冉回到房里后,有些失神,她本有放下报仇的心思,可如今发生的事,在她心里已经不得不开始痛恨太子了。   “司空谦,你毁了花家,莫非你是想把舒家也灭了不成吗?”花初冉在房里低吼。   一直守在门口的小汐和谷沫听到花初冉的话,也顾不得什么主仆有别,一把推开房门。 “小姐,万万不可直呼太子的名讳,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那可会惹来杀生之祸啊……”谷沫急急开口。 虽然,她谷沫乃是一介平民,但她也明白那些个皇室贵族的名讳是不能随随便便直呼的,不然极有可能会惹来杀生之祸。   之前的事她已经听小汐一一道来了,她知道小姐难过,可也不能拿自己的命来出气啊……   花初冉抬眸看着两张满脸担忧的脸庞,心中划过一丝暖意,她轻轻一笑说道:“小沫小汐,你们不必担心,以后我自当会注意的。”   可花初冉的这一笑,在谷沫眼里真可谓是比哭还悲伤,她说出了让她自己都意料不到的话,“小姐,就让小沫代小姐出嫁吧……”她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不是为了锦衣玉食。小姐是她的恩人,只要为了小姐她什么都可以去做。   花初冉豁然起身,然后转身,冷声道:“我不许!”   她知道谷沫是为了她,谷沫视她为恩人,而她救她本就是举手之劳,她并不在意。所以,她并不打算收谷沫为丫鬟,与她做个朋友也好。只是,她拗不过谷沫,也只好依了她。   “小姐,小沫的命是小姐给的,小沫甘愿为小姐承担一切。入了太子府,小沫会处处小心,事事谨慎,不会给舒家蒙羞,不会小姐添乱……”谷沫字字句句坚定不移,竟还有几分视死如归的味道。   “小沫,我知道你是处处为我着想。可我……”花初冉转回身子,眼里的冷漠也不见踪影,换上了淡淡的忧愁,她尽量扯出一丝笑容,“小沫,此事就不必再提了。如今,伯伯为了让我舒心,凡事都瞒着我。今后你要多留意那边,有什么事就立即通知我。”   “是,小姐。”谷沫知道如今多说也无益,只好做罢,以后在寻机会便是了。   “好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都出去吧……”花初冉似乎真的累了,脸上浮上了一丝倦意。   谷沫与小汐对望了一眼,双双退出了房门,顺手把门关上。   而房里的花初冉真当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视乎是想什么入了神,一时竟纹丝未动……   虽说花初冉在暖居与舒乔黎他们说的那些个话儿,知晓的人并不多,但还是传到了汪倾睿的耳中。他一个快步便往花初冉的竹馨苑赶来。   花初冉被屋外汪倾睿的呼喊声,直直拉回了不知飞到哪里的心。她摇摇头无奈的起身开门。   汪倾睿见到花初冉出来便急忙开口:“冉儿,你怎能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当儿戏!”   见汪倾睿一张嘴又是此事,她不悦地皱了皱秀眉,冷冷说道:“事情还没个定论,你怎可在此处大声吆喝,恨不得人人都知晓不成!”   任谁都看的出汪倾睿对她有意,她自然也知晓。而舒如薇对他有意,也是众所周知的。她故意将他话扭曲,就是想打消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她觉得舒如薇与汪倾睿才是天生一对,从那日在古庙上香,舒如薇揽着汪倾睿的手,她便瞧着他俩是真真的般配不已。   汪倾睿这才意识到,他自个竟在花初冉的闺门口大声喧哗,确实是有失礼数。急忙低声开口解释:“冉儿,我并非是此意。”   他本不是什么鲁莽之人,只是遇到花初冉的事,不禁一时乱了方寸。   汪倾睿这一低声,让他身后跟着的小厮看的也无奈不已。   这几月以来,汪倾睿可谓是用尽了法子搏花初冉一笑,这装疯卖傻,也只差装疯了。这花初冉前花初冉后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珍惜该珍惜的人,而我花初冉并不是你要珍惜的那个人。”花初冉不再抓着他的话不放,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有些人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花初冉仰着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她仿佛看到了舒如灏始终如一的笑容。她总感觉他一直在她身边,可她知道他不在了,他永远也回不来了。   汪倾睿被她的话陷入了沉思,他该珍惜的人就是冉儿啊,从小就是。可他的心中却闪过了舒如薇的身影……   花初冉见他似乎挣扎什么,他沉默了许久。于是,她缓缓开口问道:“可是想到自己该珍惜的人了吗?”   “我……”看向花初冉的汪倾睿欲言又止。他真的很想说他要珍惜的人就是眼前的人,可是在这个时候他竟然开不了口。   “那我告诉你。”花初冉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开口,而是指了指汪倾睿腰间。   顺着花初冉指尖的方向,汪倾睿见到了挂在自己腰间绣着鸳鸯的荷包   “是薇儿送的吧……”花初冉虽嘴上如此说,却似乎又在说薇儿才是你要珍惜的人。   见汪倾睿有些错愕,她接着说道:“我不知道我们小时候有过怎样的接触,但至今我都没有想起来什么。而我只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这里。”她边说着边指了指院中的那颗参天大树,“所以,请你把那些关于你对我的那些小时候的回忆,仅仅只当做回忆可好?”   “你是不是想起小时候的我了?”汪倾睿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冉儿能说出这番话,铁定是想起了什么。   可回应他的是花初冉无奈的摇摇头。   “我只想告诉你,请你不要活在回忆里。”花初冉真是百般无奈,她都说的口干舌燥了,他怎么就不明白呢?一段回忆,能换来什么?   其实她早已想起了,他的那段回忆。还是因为绿花糕,她才想起来的。她已经记不得那时的她几岁了,只是模模糊糊还稀疏记得,她在他迷路饿的半死的时候,递上了一块绿花糕,还大义凛然的将他诱拐回家,陪她玩了一天的捉迷藏的狗血童年。   想到那个只因为得了一块绿花糕就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小汪倾睿,花初冉忍不住一笑。   见花初冉展露笑容,汪倾睿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   他初次遇见花初冉的时候,那时他才七岁,迷了路,遇见了天使般的她,她带他回家,陪她玩着捉迷藏,填满了他整个童年。   可是,爹爹却提着他离开了她,离开了舒府。在他闹着要见她的时候,爹爹提着又他离开了都城。从此他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那天爹爹带着全家人又回到了都城,在他迫不及待要去见她的时候,爹爹竟带着他住进了舒府,他终于再见到了她。   所以,她就是他应该珍惜的人。   可是,为什么在他想着她的时候,薇儿的身影会时不时的出现,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世界里的。   是刚住进舒家的时候?不,好像在……   汪倾睿把思绪拨回到了他七岁的那个懵懂的时光……   “你慢慢想,你该珍惜的人是谁,想到了就跑去告诉她吧……她在等你的答案。”花初冉说完浅浅一笑,转身回到了房里,留得汪倾睿一人静静地杵在院子里,任由他思绪飘扬。 ##19 初遇银面男子 “小姐,暖居来了一位银面男子。”从那天花初冉的吩咐后,谷沫便与暖居的丫鬟小璐处好关系,那边一有什么便来告诉她,这不她一收到小璐通知的消息便立即禀报给花初冉。   “噢,银面男子?可知他的身份。”花初冉放下手中的书籍,开口问道。   她没有去算还有多久就要到七月初七了,她只知道,过一天,她自由的日子也就少一天。可是,她要为以后的日子做好打算,所以,这几天她都沉浸在书中,以吸取前人的教训。   “不知,不过听小璐说,老爷对他很是客气,似乎是个大人物。”谷沫一边将书籍理好一边说着。   花初冉其实很想去瞧瞧又是什么大人物,可是思来想去,这样冒冒失失地跑去总是不合情理的。万一那个银面男子是太子的人,那么她代薇儿就有可能成为不可能。所以,她不能冒险,可她可以去花园转转,或许会遇见,那么她或许就可以在他身上套出。届时,他只知她是舒府的人,就不存在她是不是伯伯的女儿的问题了。   于是,她淡淡开口:“小沫,我想去花园逛逛。”   谷沫自然明白花初冉的用意,随着花初冉便朝花园方向走去。   到花园时,恰巧一阵清风,花初冉迎着风秀发飘飘。突然间,她停下了脚步,身子一愣,满目的震惊。   谷沫顺着花初冉的目光望去,只见池塘边站着一位身形极为修长男子,男子身着一袭冰蓝色的长袍,腰束月白云纹的腰带,其上缀着一枚白玉佩,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此时男子背对着她们,可这却挡不住他浑身散发出的王者之气。   只是,让谷沫不禁奇怪的是小姐怎么对着一个男子的背影发愣了。   此时,花初冉还沉浸在了男子的背影里,两行泪默默地流了出来,嘴里喃喃道:“如灏哥哥。”   这个背影,她认得,是如灏哥哥的。可是……   谷沫见花初冉落泪了,竟有些不知所措,她有些笨拙地问道:“小姐,怎么了?”   而男子却在此时转过了身子,一张带着银色面具的脸映入了花初冉的眼里。   花初冉心一颤,不,他不是如灏哥哥,如灏哥哥不会有那么冷若冰霜的眸子。如灏哥哥已经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时间她百感交集,她多么希望他就是如灏哥哥啊……   可是这个酷视如灏哥哥的背影得银面男子,终不是他。   银面男子见花初冉脸颊上的两行清晰可见的泪痕,动动唇角,却最终没说出一句话。   而此时不远处,一个小厮急急向此处奔来,在银面男子跟前跪下,嘴里慌乱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花初冉见舒府的小厮对着银面男子就是一阵磕头认罪,自己则收拾好情绪,想来这银面男子的地位确实不低。   “起来吧……”银面男子冷冷的声音入了小厮的耳,却犹如天籁之音,又重重磕了个响头,“奴才谢王爷。”这才谢恩起身。   银面男子声音虽冷漠,却也是饶了这小厮。   银面男子这一出声,让花初冉更加肯定了,他不是舒如灏。如灏哥哥的声音永远是温和的,不会如此冷冷冰冰。   只是,王爷?   只是,一瞬间花初冉猛地抬头,这银面男子是王爷?哪个王爷?   随即她给银面男子施了一礼,不亢不卑道:“民女参见王爷。”虽然,她心中迷惑,却也不能失礼。   谷沫自然也抓住了王爷的字眼,随花初冉其后下跪行礼,“奴婢叩见王爷。”   银面男子扬了扬手,示意她们起来。   而此时此刻,舒乔黎不知从那个方向赶来,“草民叩见王爷。”   银面男子再次扬扬手,淡淡开口:“起来吧……”   不知为何,花初冉竟能感觉的到这银面男子似乎并不喜欢这些个礼数。   面对舒乔黎的花初冉一时竟不知唤他什么好,喊伯伯的话,万一这个王爷与太子有交情呢,可要喊爹爹吗?   “冉儿,不得在墨王爷前无礼。”舒乔黎见花初冉有些失神,便出声提醒。   墨王爷?当今除太子外唯一一位拥有自己府邸的皇子墨王爷司空墨。   “无妨。”在花初冉还未出声时,司空墨却先开口了。   “这是小侄初冉。”舒乔黎这大大方方把花初冉介绍给司空墨,倒是省的花初冉自个琢磨。   不过,这墨王爷与太子虽是同父异母,可却有水火不容之称。她可是要代薇儿嫁入太子府的人,伯伯怎么还将她大大方方介绍出去。   于是,她开口:“王爷,民女还有事,这就先行退下了。”说完,她福了福身子打算离开。   “等一下。”舒乔黎却阻止了花初冉的离去。   “伯伯,有事?”花初冉停下脚步,客气道。   “伯伯等一下还有些事要处理,你替伯伯陪王爷到处转转可好?”花初冉不知舒乔黎是何意,但见舒乔黎竟有七八分诚恳,也只好点头答应。   “王爷,让小侄陪着您逛逛如何?”舒乔黎此话一出,竟有几分讨好的味道,不禁让花初冉皱起了秀眉。   司空墨只是点点头,并未说什么。   此时舒乔黎脸上竟泛起了一丝笑意,声音有些激动的开口:“那草民这就退下了。”   舒乔黎的神情尽入花初冉的眼底,这让她忍不住怀疑,伯伯好像有意撮合她和这个她所不熟悉的墨王爷。   这个墨王爷似乎不爱说话,这是花初冉领着司空墨逛了一刻钟后得出的结论。   虽然,他带着脸上带着面具,她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可她还是清清楚楚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   她在心里打趣,有这个墨王爷在身旁,夏日再不会炎热难耐了。   “啊……”在花初冉出神之时,全然不知脚下的绊脚石,她不知所措的闭上了双眼,准备和大地来个亲密拥抱之时,身子却落入了一温暖的怀里。   她猛地睁开眼,一张银色的面具落入眼里,一抹担忧转眼消失,快到她根本就无法捕捉。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司空墨的怀里,当她感受到暖意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脸微微一红。她立马推开了司空墨。   “民女谢王爷。”花初冉立即低下头,掩饰着脸红的事实,却也不忘了出声感谢。   “多注意脚下。”司空墨依然淡然开口,却让花初冉感受到了担心的味道,一时让她觉得是不是她的错觉。   “民女谨记。”花初冉依然低着头。   之后,花初冉确实变得十分小心翼翼,让一旁的谷沫不禁觉得好笑,但碍于王爷在场,她只好憋回心里。   将整个舒府绕了一圈后,见时辰也不早了,花初冉出声提醒,“王爷,您是不是该回去了?”   司空墨不答,反而瞄了花初冉一眼。   收到冰冷的目光,花初冉不禁打了个寒颤。难道,是她说话太直白了,惹到了他?   可事实,花初冉猜错了。司空墨瞄了她一眼后,便默默地离开了。   夕阳西下,紫红的夕阳打在司空墨的身上,望着这个酷视舒如灏背影的司空墨。他的背影似乎很孤寂,很压抑,她甚至有种想跑上去拥住这个背影的冲动,可是她并没有真的那么做。   因为他只是墨王爷司空墨,不是如灏哥哥…… ##20 她被挟持了  自从墨王爷来过舒府后,舒府倒是恢复了平平静静。   花初冉坐在房里独自拿着一本书揣摩。   “小姐,时辰到了,该出门了。”在一旁为花初冉扇扇子的谷沫温馨提醒。   “嗯。”花初冉放下书,准备出门。   昨日,伯母找她,说要带着她和薇儿购些首饰和布匹,她不好推脱,便只好应下了。   “小姐。”谷沫贴心地从里间拿出一块遮面的白纱,细心给花初冉戴上。   夫人曾提醒过谷沫,小姐还未出阁之前,这容颜哪能随随便便给人瞧去了。谷沫认为夫人说的极是,小姐生的那么美,万一被歹人瞧去了,这后果将不堪设想,她自然要小心为好。好在她还有些武功,勉强还能保护小姐。   舒府离都城的繁荣地带很近,所以一行人并未坐马车。   今日舒如薇同花初冉无异,都带了面纱。见花初冉出来,一身浅粉色裙装的舒如薇伸出双手,亲密的揽着花初冉的手臂。   花初冉从未和舒如薇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一时竟愣住了,随即喜笑颜开,含笑道:“薇儿这是怕姐姐跑掉了么?瞧你揽着姐姐揽的那么紧。”   虽遮着面,但花初冉还是能感觉到舒如薇撅撅嘴唇,嘟囔道:“薇儿自然是希望冉姐姐陪在薇儿身旁。”揽着花初冉的手只是微微松了松。   花初冉被舒如薇的模样逗笑了,微微一笑,宠溺道:“好,姐姐这就陪着薇儿。”   一旁的汪语晴此时看着姐妹俩的互动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只是一想到七月初七,她的心就在也没有开心的动力了,可她的面上的笑容未曾减少半分。毕竟,在两个孩子面前,也不好扰了两个孩子愉悦的心。   一行人先去了玉轩阁,挑了几套喜欢的首饰。这几套首饰做工精细,可谓是美轮美奂,价格自然也不菲。一路携着也有所不便,于是,便让丫鬟小厮先送回府里。   买下了玉器之后,自然就要去看看布匹了。出了玉轩阁,大街上热闹非凡,花初冉这边也是欢声笑语不断。   只是,让大家始料未及的是花初冉竟被人挟持了。   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猛地冲向了花初冉,在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了花初冉的颈部。   随后是汪语晴舒如薇等人的尖叫声。   许多人将那人团团围住,却没有一人靠近。   之前花初冉还在和舒如薇说着话儿,却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量给拖走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人擒住,一只的手扣住她的肩上,一只手握着把匕首顶在她的脖子上,周围的汪语晴他们无不担心的看着她。她从他们眼里看到了,不用害怕,我们会救你的。花初冉立即给他们一抹安心的微笑。   汪语晴第一个开口,声音却忍不住颤颤抖抖着,“快放了冉儿。”   那人谨慎地瞄了一眼汪语晴,见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自然不理会。自顾自沉声道:“都给我让开!”   “无绝,你竟挟持一个弱女子,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闻言,花初冉抬眸,只见两个铺头模样的人愤怒的瞪着挟持她的人。   顿时花初冉明白了几分,这个叫无绝的人是衙门追捕的人,只是他犯了什么罪?不过,她突然想到,谷沫的爹爹就是被衙门的人冤枉而死的,那么这个无绝也极有可能被冤枉的。   “哼,英雄好汉?”无绝一声冷哼   这让花初冉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她该怎么帮他呢?万一她想错了,又该如何脱身呢?   而此时谷沫已经按捺不住了,她寻得机会就要出手之时,却收到了花初冉的一抹眼神,花初冉轻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谷沫会意,只好收手。   而无绝似乎发觉了谷沫的意图,谨慎地退后了两步,握着匕首的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些,威胁道:“你们都不要乱动!否则……”   “好好好,我们不乱动。”汪语晴边说边拉过谷雨。当看着匕首离花初冉的脖子近了几分,她的额上溢出了冷汗,握着舒如薇的手又握紧了分。   此时的舒如薇早已吓坏了,就连被汪语晴握的生疼的手臂也毫无知觉。   瞧着汪语晴等人的衣着,非贵即富,两个铺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无绝见大家放下防备,抓住机会,揽着花初冉脱离众人。   在无绝怀里的花初冉有些错愕,这人的轻功可真真厉害,三下两下,他已经越过一个又一个的屋檐。   花初冉眼睁睁地看着谷沫汪语晴等人惊慌的脸庞,还有一批似乎是官兵的样子的人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这让她开始不解了,这人轻功这般好,挟持她做什么,直接飞走不就更好么?   不过没过多久,无绝停了下来,花初冉立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谨慎地看着他。   可是,无绝却痛苦的捂住胸口,脸色更是惨白,嘴唇发青。   噗……   血散了一地。   花初冉看着一地的黑血,心一惊,他中毒了?   在她出神的时候,无绝却开口了,他无力的说道:“你还不走。”   花初冉才不理会这个不客气的声音,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了一颗药丸递给无绝,“给。”   无绝这才打量着被自己挟持回来的人,此时,花初冉的面纱不知飘到哪里去了,花初冉身着一袭白色衣裙,裙摆上点缀朵朵红梅,乌黑的发丝上斜斜地插着一根白玉簪子,未施粉黛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比夜明珠还要璀璨的黑眸,尤其此时花初冉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一时竟让他看迷了眼。   见此情况,花初冉的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她无奈地又一笑道:“放心,不是毒药。”   无绝这才回神,犹豫了一下,这才接过花初冉手中的药丸,吐了下去。   随即他开始运功,体内的气似乎顺了许多,脸色也恢复了许多。 花初冉见无绝的脸色不在那般惨白,嘴唇也恢复了,心里由衷的佩服谷沫,还是谷沫有先见之明让她随身带着她配置的百毒丸了。    ##21 留下无绝(一)   “没事了吧……”过了一刻钟,花初冉出声询问。   无绝听到花初冉的话这才放下手,停止了运功。他瞄了花初冉一眼,这才开口说道:“无绝谢过小姐。”   “小女子也只是举手之劳,无须客气。”花初冉客气回道,不过她确实是乐于助人之人。   在他们还没聊上几句的时候,附近响起了脚步声和马蹄声,似乎还的人还不少。   花初冉这才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破旧的寺庙,一尊看不清是什么的佛像还断了一只手臂。寺庙似乎长年失修,凌乱不堪,找不到一处藏身之所。   无绝的第一反映便是拉着花初冉,跳过了寺庙唯一的窗户。   等花初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拽着,跑进了一片密林,不管从那个方向看都是树。   花初冉此时已经跑的精疲力竭,硬生生的憋出一个字,“停。”   无绝这才停下了步伐,花初冉这才寻得机会伏在最近的一颗大树下大口大口地喘气。   花初冉缓和好后,看着气不喘脸不红的无绝怒气油然而生,愤怒道:“你这人不是有轻功吗?好好的轻功不用,拽着我瞎跑什么?他们要抓的是你,并非我。”   无绝听到的话也不怒,反而一笑,这女子的怒样真真是可爱万分。   花初冉真想痛骂他一顿。可环顾四周,她顿时安分下来了。   眼看着天暗了下来,她冷静的思考自己的处境,这个无绝应该是不会伤害她的。可是,这是哪,这里除了树还是树。   “这是哪?”花初冉出声讯问,收到的却是无绝的摇摇头。   花初冉无奈地耸下脑袋,随便选了个方向,就迈了去。   “你去哪?”花初冉没走两步,身后的衣角却被人扯住。   “自然是回家。”花初冉转身,不耐烦的看着无绝。说完,她又转身准备走人,奈何又被扯住。   “你有完没完啊?”花初冉当真是怒了,好端端被弄到了这个鬼地方。这天都暗了,怎么,还不想她回去了不成?   无绝一愣,她这副模样于街上镇定自若的模样真是截然不同。   “你家在哪?”无绝暗想这再不说话估计会被她的眼神给杀死。   “啊,哦……”瞬间,花初冉又恢复了淡然。   当无绝揽着花初冉,飞奔在回舒府的路上的时候,花初冉甚是无语。为什么不早说啊?   不过,想想能回家了就好。不知道伯伯伯母又该如何担心她了。 花初冉虽未说什么,但无绝还是能感觉到她着急着回家,于是,他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 无绝的轻功是当真的快,没过多久,花初冉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院子里了,她刚进入院子,便传来小汐挂心的声音。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守在院子里的小汐见到自家小姐突然出现在院子里,身后还有跟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但她还是万分欢喜地上前,激动开口说道。 “小姐,小沫说小姐被抓走了,吓死小汐了,小姐你没事吧?”小汐说着说着,眼里含着泪水,却坚强的不让泪水掉落,这幅模样似乎就要马上哭了起来。 “好了,小汐,你先去通知伯伯伯母,告诉他们我回来了,让他们莫要担心了。”这是花初冉最为挂心的,就怕伯伯伯母因为她在大街上被人挟持走了,而会一直担惊受怕。 “是。”听到花初冉的话,小汐也明白花初冉的用意。于是,小汐应声便快速出了院子。 “你请便吧……”花初冉见无绝还默默站着,便对着无绝出声道, 实者是在提醒他,他可以走了。 花初冉转身之时,却发现无绝还杵着,似乎还有种不想走的意思,于是花初冉便再次开口道:“你不走?”,可回应她的却是 “咕咕”肚子饿了的声音。 无绝无比尴尬地站着,看的花初冉却是无奈至极。 “你自己去厨房看看吧……”花初冉对着无绝说着,然后指着厨房的方向,“呐,进去左拐就行了。” 无绝想了想,说了声谢谢便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花初冉见他离开也便进屋去了。 可刚进屋,她坐都还没坐下,院子里便传来一阵脚步声,花初冉无奈十分,却也只能出了门。 “伯伯伯母,冉儿让你们担心了。”一出门便瞧见舒乔黎和汪语晴满脸的担心,花初冉心里一阵难过,她又给他们带来忧虑了。 “冉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冉儿没受伤吧……”汪语晴一面说着一面细细地将花初冉左右看了一圈。见花初冉毫发无损,她这才放下提着的心来。 “伯母,冉儿好好的呢……”瞧着汪语晴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花初冉对着她微微一笑道。 突然她发现院子里与舒乔黎并排站着的银面男子。她立即对着司空墨行礼,“民女参见王爷。” “嗯。”司空墨惜字如金般的扯出一个字。 花初冉起身后,自然没有停留在司空墨的冷清上,可她的思绪却在不停飞转着,这墨王爷怎么又来了? 将院子里的人请进屋后,聊了好一会后,见天色已晚,舒乔黎和汪语晴便双双离开了。 花初冉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司空墨,话说,他怎么还不走? 与上次一样,他的身上似乎一直泛着寒气。她还真想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冷着一张脸,为什么他要带着面具,最最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不说话他还坐在她的对面不走? 这让她有点无奈的,她再次偷偷瞄了他一眼,他正端着茶杯,品着茶水。她瞬间愣了,司空墨喝茶的动作竟与如灏哥哥的几乎一模一样。 司空墨抬眸,直视着发愣的她,冰冷的眸子似乎要穿透她的心。 花初冉猛然起身,晃了晃脑袋,她在想什么呢?他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温文儒雅的如灏哥哥呢? “王爷,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去歇息了。”见司空墨没有离开之意,花初冉只好出言提醒,免得面对着他,她又会胡思乱想。 “好好照顾自己,莫叫人再担心了,本王这就不打扰你了,你也早些休息。”司空墨冰冷的声音似乎透出他的一丝关怀。 ##22 留下无绝(二) 这让花初冉又一愣,这是他在她面前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了。她似乎听到了不一样的感觉,是她听错了吗? 在月光下,花初冉看着司空墨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想浮动,这个她只见过两面的墨王爷,短短几句的对话,这个酷似如灏哥哥背影的墨王爷,她总感觉他跟她之间会有某种联系,可一想到他那副冰山般的模样,她又否定了她之间的想法。 等司空墨走后,一个衣衫褴褛的人,闪进了花初冉的房里。 看着眼前吃饱喝足的无绝,花初冉心想这还有完没玩啊,怎么一个接一个的进入她的房里?他不会吃完就离开啊? 虽然这么想,但花初冉还是淡然开口说道:“你可以回去了。” 听到花初冉的话后,无绝却纹丝未动,似乎不愿意离开。 花初冉看着这个衣衫褴褛的无绝,暗想这也是位可怜之人吧,于是从怀里掏出银两,起身递给无绝,嘴里轻轻说道:“给自己买几件新衣裳吧,剩下的去找份生计,好好过日子吧……” 此时的花初冉是真心为这个初次见面还挟持过她的无绝着想,她似乎忘记了问这个无绝身份,似乎忘记了无绝可能是朝廷钦犯。 无绝自然感觉到了她的真心诚意,也坦然的接受了她的恩惠。可是,他还是没有离开。 花初冉看着手里捧着她给的银两,却依然还杵在她房里的无绝,无奈问道:“你不会打算留下来吧?” “可以吗?”无绝不答反问 此时的花初冉却皱起了秀眉,关于无绝,她根本就不清楚。她何故要留下他? “可以吗?”无绝又问了一遍,这次他问的小心翼翼,生怕花初冉不答应。 花初冉望着无绝那小心翼翼的神情,泛着可怜巴巴的黑眸,她沉思了一会,最终还是点点头。 “那好,从现在起我无绝便是你的护卫。”无绝说的很快,生怕花初冉会反悔一般。 “好,那我便让小沫给你安排好房间,今晚你便住下吧……”瞧着无绝坚定的模样,花初冉也只好顺了他的意。想来身边有个武功高强的护卫也好。她自然是因为无绝的那句“从现在起我无绝便是你的护卫”,她便把他自动化升为武功高强之人,何况他的轻功确实厉害。 只是,她留下无绝这个决定,希望不会成为她的后悔之一。   大街上人来人往,街头出现了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女子旁的橙衣女子微微皱着眉头,开口道:“小姐,为何要留下他?”谷沫的声音不大不小,似乎想要让身后的无绝听到。   昨日,她眼睁睁的看着小姐被这个无绝给抓走了,她好恨自己不会轻功,只能急急去寻小姐,当府里的人通知她小姐回来了。她不顾自己近五个时辰没有休息,便匆匆赶回了府里。   没想到一进院子,她便看到了一身整洁的无绝,虽然如此,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差点便对他动起手来,刚巧小姐出来这才阻止了她。   “小沫,一个白白送的护卫,不要白不要,对吧?”花初冉清冷的性子也被这谷沫的模样磨了一圈。   昨晚,她在屋里,听到急急的脚步声,想来定是谷沫回来了,打开门便见到谷沫对着无绝怒气冲冲的模样。   “小姐,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万一他居心不良有意接近小姐,到以后怕会是后悔莫及,小姐,你莫让他给欺骗了。”谷沫开始苦口婆心起来。   这无绝换上干净的衣裳,沐浴后,倒也瞧着一表人才,可是,他好好的不做,竟然挟持了小姐,她绝不认同这个无绝留在小姐身边。   “小沫,其实,你误会无绝了,昨晚还是他送小姐回来的。”小汐也跟在花初冉的身后,自然听到了,谷沫的话,她见无绝的神情毫无变化,可还是忍不住替他说句话。   而且昨晚他还帮她提水,虽然,他说这是他还她,他在厨房吃了她本为小姐准备的晚膳。   “那是他良心发现。”谷沫转身将小汐一把拉了过来,站着在了她的身边,让无绝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他们三个人的身后。   没想到的是无绝竟也学着谷沫,将小汐拉回了自己的身旁,眼看着谷沫又要扯过小汐,无绝拦住了谷沫的动作,开口说道:“一排站着,容易出事。”   而此时谁都没注意的时候,小汐低着头,脸红了一片,刚刚无绝竟然握住了她的手。   “有你在,才危险。”谷沫偏不信邪,再次将小汐拉回了她自己身旁。   花初冉看着三人的互动,心里泛起了一抹忧伤,不是为他们三人,恰恰相反正因为他们融洽的气氛让她想起了如灏哥哥,那个处处让着她的如灏哥哥。   “初冉?”闻声,花初冉抬眸,透过面纱,夜谦之温和的笑容映入她的眼里。   “谦之。”此时的花初冉似乎适应了他温和的笑,虽然,此时的他像极了如灏哥哥,可是,再怎么想也不是如灏哥哥。何况她觉得,比起他,墨王爷似乎更像如灏哥哥。   停,她又在会胡思乱想什么?   “真的是你。”夜谦之之前远远地看着她的身影,便放下手头的事便赶了过来。结果,果然是她,他自然是开心万分。   “嗯。”相对与夜谦之,花初冉淡然多了。   这会儿,这边斗嘴的三人都停了下来,对着花初冉和夜谦之围了过来。   谷沫见夜谦之,便想起那天,是他和小姐救了她,虽然她只是瞧了夜谦之一眼,但她却深深地记在了心里。再次遇见他她的心跳莫名的加快,但她还是淡淡开口说道:“小沫多谢夜公子。”   无绝见到夜谦之先是一愣,随后皱起了眉。   夜谦之只是对着谷沫点点头,然后转向花初冉说道:“我们先进去坐坐吧……”   这会儿,花初冉才发现自己恰好站在“悠茗楼”的门口。“悠茗楼”是都城最有名的酒楼。   进入“悠茗楼”雅间里后,只有花初冉与夜谦之入座了,其他三人则安安分分的站在一旁,在外面又有外人的时候,她们还是不敢逾矩的。 ##23 若是一切安好 “最近过的好吗?”夜谦之先开口了。 此时,花初冉已经拿掉了脸上的面纱。对着着夜谦之,花初冉微微一笑道:“一切安好。”随后问他,“你呢?” “我也是。”夜谦之嘴上虽那么说,可事实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有他知道自己的最近过的到底好不好。就像她说的她一切安好,可当她说着她一切安好的时候,他却从她的含笑的眼里看到了一抹忧伤,就如与她初次见面那天一样,她的眼里似乎总是含着淡淡的忧伤。 于是,他还是忍不住问:“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你多心了。”虽然,花初冉当他是她的朋友,可有些事她还是不愿意对他说的。 “莫非你不愿和我说?还是你看不起我这个朋友不成?”夜谦之似乎有些不高兴,一副你看不起我的表情对着花初冉。 夜谦之的话听的花初冉一愣,随后又浅浅一笑道:“谦之说的什么话?好歹你还是初冉的恩人。初冉怎会不把你当恩人看?” “是吗?那你可敢发誓,最近你没有发生什么?”夜谦之认真地说道。他打定了主意要让她把她的烦心事告诉他。 瞧着夜谦之认真地模样,花初冉也只好伸出右手,学着他的模样认真地说道:“我花初冉……” 只是,花初冉这才开始发誓便被谷沫打断了,“小姐,不可,这誓怎可随随便便便发了?”谷沫也知道小姐不愿把一些事往外讲。可不想说,便不说,为什么还有发什么誓? “好了,初冉,先用餐吧……”夜谦之见她宁愿发誓,也不愿说,只好作罢。而让他作罢的另一个原因是当她要发誓的那一瞬间,站在一旁的三人,似乎都紧张了一下,虽然,最后只有谷沫出口阻止了她。至少,他知道他们三个都知道她不愿意说的事。 “我先出去一下,初冉先用着。”夜谦之对着花初冉说道,便离开了房间。没一会,谷沫也默默的出了房间。紧接着无绝悄悄跟了出去。 “悠茗楼”的另一间雅间里夜谦之刚进去不多久,谷沫便踏了进来。 “你还真是聪明。”夜谦之夸得自然是谷沫,之前他走的时候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竟明白他的意思,他一出来,她便紧随其后。 “不知夜公子找谷沫有何事?”谷沫也不与夜谦之客套,之前她便见他希望小姐告诉他小姐的事,他出门后还意味深长的望了她一眼,她便立即明白,再则,有股莫名的力量似乎拉着她跟着他。 “自然是你家小姐的事。”夜谦之的眉头微微一紧,刚还夸她聪明,这会怎么就不灵敏了? 谷沫犹豫着,一抹失落感浮上心头。其实,她一开始就明白他找她要做什么,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他。 “我希望你告诉我,或许我会帮上你家小姐的忙。”夜谦之也是抓住了谷沫的弱点,知道她在乎花初冉,便拿花初冉让谷沫松口。 谷沫知道在怎么样,她也不能把她的小姐的事统统告诉他人,但又不能什么都不说。于是,便挑了些无关紧要说。 夜谦之听了谷沫的话后,毫无所获,知道谷沫在忽悠他,便有些烦躁起来,便一拍桌子,强扯出几个字:“请讲重点!” 谷沫被夜谦之的巨大反应真真是吓了一跳,心一横,便说了出来:“当今太子要娶小姐,可小姐不愿,眼看着婚期要到了,小姐自然……”接下来的话谷沫便没有再往下说。 夜谦之听到谷沫的话后,瞬间石化了。 “如若能嫁给当今的太子,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以后或许还会成为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皇后,为何你家小姐不愿?”回神后,夜谦之冷静地坐下来,若有所思地问道。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荣华富贵,能坐上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皇后又如何呢?还不是和皇上的后宫三千佳丽争宠,还不是要看皇上的脸色哭,看着皇上的脸色笑,何故呢?” 闻声,夜谦之和谷沫同时看向了推门而入的花初冉。 “小姐,小沫……”谷沫一瞬间低下了头。 “无妨。”虽然,谷沫瞒着她跑出去见夜谦之,花初冉是有些不开心,可心想着谷沫也确实为她着想,于是,便不和她计较。 之前,瞧着他们三个一一离开,便瞧出了异样。她心想着她信的过谷沫便自顾自的用着餐,可等到她都吃的七八分饱了,他们竟还没回来。等她准备起身出去之时,恰好无绝回来了,同时也告诉了她,夜谦之示意谷沫出来的用意。 当她走到他们的房门口时恰巧,听到了夜谦之的问的话,敏感的她自然脱口而出了那番话。 夜谦之瞧着花初冉脸色有些差,也明白他让她的丫鬟听命于他,确实不对,他抱歉地说道:“初冉,我只是想知道……” 对于夜谦之,花初冉似乎没有那么大方就饶过了,她直接打断了夜谦之的话不说,语气也并不友好,却盈盈一笑道:“现在知道了吧,想看我们这些身不由己的人的笑话吗?” 花初冉的笑泛着浓浓的寒意,让夜谦之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你真的不愿嫁给当今太子?”夜谦之明白他是戳到她的痛了。说什么也无益,便又问了她一遍。 “愿意还不愿意真的重要吗?太子定下来的亲事容我们这些平民拒绝吗?当真拒绝了,我会相安无事度过一生吗?”花初冉的一连三个问,问的夜谦之哑口无言。 房间里陷入了安静,静的连一根绣花针掉到地上也能听的见声响。 而此时,无绝见无人注意他便悄悄闪出了房间。 瞧着夜谦之无言以对,瞧着房间里压抑之极。谷沫便不自觉的挪到的花初冉的身旁低声说道:“小姐,夜公子也只是关心小姐。” 花初冉也只是抒发自己的情绪并无他意,瞧着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望着她,也明白自己话说重了,便缓和一下她自己的语气,却也平静地说道:“谦之,很多事情都是由不得自己选择的。你现在也应该了解,估计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就此告别吧,后会无期吧……珍重。” ##24 墨公子,您是不是多事了 花初冉说完便准备出门,却被夜谦之一把拉住,他含着深情的眸子对着花初冉说道:“如若,有人陪你改变命运,你可愿意跟随?” 花初冉默默地推开了夜谦之,依然平静地说道:“谦之,你都说是命运了,命运可是随随便便能更改的?别和我说这些了,之前你便没动几口,想来你也饿了,那边的菜想是要凉了,快去用餐吧,至少我陪你用完这一餐。”以谢你的关心,你的帮助。花初冉在心里默默地添了一句。 夜谦之也明白花初冉不愿提着些,便只好顺了她的意,出了房门,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雅间。 而此时无绝刚巧不知从哪里回来了,随着花初冉进入房间。 跟在最后的小汐,轻轻地扯了扯无绝的衣角,低声问道:“你去哪了?” 之前,她恰巧看到无绝出了房间,刚想跟过去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无绝的身影了,只好作罢。这会儿他又悄无声息地回来,她忍不住好奇便开口问了。 无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偷偷出来被发现了,见问他的是小汐,心似乎松了一口气,便温和开口:“只是出去透透气,怎么了吗?” 对上无绝温和的眸子,小汐微低头,小脸浮上一层红晕,害羞说道:“没……没什么。” 小汐说完便不好意思地站在了谷沫的身旁,随后还偷偷瞄无绝一眼,刚巧无绝正望向她,对她微微一笑,一瞬间,她猛地一低头,脸蛋犹如被染红了般,红扑扑的,模样煞是可爱 站在中间的谷沫自然也注意到左右两人的互动,可她却没有把心思放在他们两人的身上,而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坐在餐桌旁的两人。 “初冉,我有件事要于你说。”夜谦之没吃口,便放下了筷子,对上花初冉淡淡的黑眸说道。 “有什么事也等你先吃完了再说。”花初冉见夜谦心不在焉的动了两下筷子,便放下了。虽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这饭还是要吃的。 “我……我吃饱了。”夜谦之没想到她还要他也吃好在说,可有事憋在他的心里,他实在是吃不下。于是,他只能说她吃饱了。 “这……”花初冉看了一眼满桌的佳肴,心想着他确实没有胃口,就算了。“那你说吧……”只是,太过浪费这满桌的美味菜肴了。 “其实,我……”夜谦之想了想,便要开口了,只是正在此时,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全屋的人都看向了门口,当看到了门口的银面男子,花初冉一愣,夜谦之则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公子,属下该死,属下推错门了。”司空墨身旁的侍卫对着他躬身低头。却没有关门的意思。 花初冉想了想,便起身想对司空墨行礼。司空墨似乎明白她的意图,便看了她一眼,似乎再说出门在外,无须多礼,之后又扫了夜谦之一眼。 花初冉明白了,便停下了准备行礼的动作,小汐谷沫自然是看花初冉行事的,便也没有行礼。 瞧着门口的司空墨,见他似乎没有想走的意思。花初冉想了想,不能喊他王爷,于是她给他起了一个合适的称呼,开口问道:“墨公子,别光站在门口,不如进来坐坐如何?” 司空墨也不与花初冉客气,直接踏进了屋子里,门口的侍卫自觉将门关上。 司空墨直直坐到了花初冉的身边,声音一如的冷淡,可在他的语气里却透出了一丝怒意:“你一个女子怎能在外与一个男子独处?花夫人没有教你,未出阁的女子不益多出门吗?” 花初冉秀眉不悦的皱紧了,难道未出阁的女子就没有自由了吗?于是,她冷冷淡淡回了他一句:“墨公子,您是不是多事了?” “墨公子,你确实多事了,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不等司空墨回答,夜谦之站了起来,他不客气地说道,他似乎比花初冉还不悦,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司空墨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对于夜谦之的不客气他不怒,冷冷扫了一眼夜谦之,不瘟不火开口说道:“夜公子,你的家中事务如此繁忙,竟还有空再此处如此有闲情雅致。” 听到司空墨对夜谦之的话,花初冉心里瞬间燃起了一股怒火,管他什么王不王爷,便冷声开口:“墨公子,你不要太过分了,有谁规定事务繁忙的人就不能来这儿了?墨公子请你不要强词夺理!” 此时此刻,司空墨竟也没有动怒,只是淡淡地扫了花初冉一眼,眼里的忧伤一闪而逝。 “小姐……”小汐明白冲撞堂堂一个王爷,后果不堪严重,便急急上前拉了拉花初冉,示意她要冷静。 “初冉你也认为不欢迎他吧?”听着花初冉的话,夜谦之心里舒服多了,对坐下后对着花初冉说着,瞧着花初冉沉默,便当她默认了。他这才转向司空墨,含着笑意的眸子直直对着司空墨:“墨公子,听到了吗,这里的人都不欢迎你。” 司空墨用冰冷的眸子回应夜谦之,对着他扯出两个字:“幼稚!”便一把握住花初冉的手,就这么拉着她,踹开门走出雅间。 眼睁睁的瞧着花初冉被拉走,夜谦之快速起身正要追出去的时候,却被谷沫拦住了。 谷沫低声提醒:“他是王爷。”随后跟着无绝小汐追花初冉而去。 留下夜谦之一人杵在雅间里,夜谦之气愤地坐下,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快速离开了。 花初冉本就发着怒,这会儿又被司空墨一路拉着手,远离了“悠茗楼”,远离了大街,心中可谓是怒火冲天,竟直接喊他的名讳,冷喝道: “司空墨,停下。” 花初冉的话刚说完,司空墨当真停下了快步走着的脚步,可却没有松开握着花初冉的手。 花初冉这才发现她自己的小手正被司空墨紧紧握着,心中的怒火瞬间消逝,脸微微下垂,想收回自己的手,却被握的更紧了。 ##25 别对本王产生不该有的心思 这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了那天,那天她生着病,是如灏哥哥用他的大手温暖她的小手。那天如灏哥哥也是这般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花初冉感受到司空墨手心传来的暖意,虽说现正处于夏日,可她却觉得这要的暖意刚刚好。 花初冉抬眸,银入眼底的是一张冰冷的银色面具,她心中的遐想瞬间停止,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司空墨见她恢复了原来冷冷淡淡的表情,同时放开了紧紧握着的小手,然后转过身子背对着花初冉,望向夕阳西下的方向。 这时花初冉才打量了她自己的周围,司空墨的前方是一个湖泊,湖泊周围是一棵又接着一棵的柳树,正是夏日十分,柳叶呈现的墨绿墨绿的色彩。 夕阳西下,在天边留下红彤彤的一片霞光,又似乎是在湖的另一头留下了一片红彤彤的,霞光洒在了平静地湖面上,一阵清风拂过,湖面泛起了层层金黄色波纹。伴着司空墨的墨发飘飘,含着忧伤的背影,花初冉看的入了迷。 司空墨转身恰好撞上了花初冉入了迷的黑眸,淡然开口:“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花初冉回神后与司空墨对望了一眼后,也淡然开口说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月是如此,人是如此,夕阳亦是如此。” “你似乎看的很开?”司空墨又转了回去,看着平静的湖面。 “看的开或是看不开,都要过日子,何苦要看不开,凭白填自己的堵呢?”花初冉似乎早已忘记她自己曾在“悠茗楼”雅间里与司空墨产生的口角,也忘记了她自己是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被司空墨拽出来的。面对着平静地湖面,面对着忧伤的背影,面对着色彩缤纷的夕阳,她的心也陷入平静,用似乎经历了很多很多的口气,对着司空墨心平气和地说道。 “你似乎经历了很多,可以和我说说吗?”司空墨没有转身,但声音柔和了许多,。 听到司空墨的话,花初冉不禁感到诧异,他对着她没有自称本王,声音也并非冷冷清清的,她在他的身上愈发的找到了舒如灏的影子。 于是,花初冉便情不自禁的对司空墨吐真言,说掏心窝子的话:“半年间我失去了三个最疼我亲人,我迷茫过,不知所措过,浑浑噩噩过,也寻死逆活过。是伯伯伯母陪着我度过了我最艰难地日子,可我却误认为他们是我的仇人,我差点就差一点……” 此时的花初冉已说不出话,她已哭不成泣。陷入悲伤的花初冉,全然没有瞧见司空墨眼里的那一抹不忍心。 司空墨于心不忍的望着泪流满面的花初冉,情不自禁地上前拥住了花初冉。 当花初冉感到暖意,瞬间一愣,忘记了落泪,她轻轻抬眸望着这张银色面具,她多么希望,他就是她的如灏哥哥。她手情不自禁地缓缓伸上手,她想看看拿掉这张银色面具后,他到底是谁。 司空墨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拥着花初冉,同时也发现了她的意图,瞬间松开了花初冉,又恢复了冰冷的样子,清冷道:“是本王逾越了,你心里可舒服了?” 被司空墨一下子松开,花初冉的心中一寒,用委屈的眸子望着司空墨。看的司空墨一颤,面上却是极为镇定,语气泛着一丝不悦:“别对本王产生不该有的心思,刚刚确实是本王逾越了,本王并不愿因为本王的一句问话,让你忆起伤心的过往。” 花初冉再次一愣,随后又反应过来,淡然说道:“这你可以放宽了心,我怎会对不该对的人产生不该产生的心思!” 虽说是一句问话,花初冉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如是甚好。”司空墨似乎如松了一口气般的转过身子,再次望向天边的最后一抹霞光。 花初冉亦是如此,可她的心思却停留在身旁的那张银色面具上,为什么她能在司空墨身上忽明忽暗寻到如灏哥哥的身影? 这会儿花初冉才意识到,为什么一个堂堂的王爷总是以遮面视人? 最后一抹霞光也沉入了湖底,天渐渐暗了下来。 司空墨见花初冉陷入沉思便出声,一是提醒她,二则天色逐渐暗下了,“天色渐暗,本王送你回去。” 花初冉望了司空墨一眼,默默点点头,跟着司空墨静静的朝舒府的方向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花初冉跟着司空墨一路走来,时间似乎过的很快,没多久,便到了舒府门口。 司空墨亲自上前敲门,门被打开,里面的小厮探出脑袋,见是花初冉,便立即将大门敞开。 见大门已开,司空墨对花初冉说道:“进去吧……” 花初冉对他点点头说了声谢谢,便踏进了大门。 看着花初冉入了门,司空墨这才默默离开了。 此时此刻,躲在暗处的一个人见花初冉进入舒府便偷偷摸摸且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门口的小厮刚要关上门的一瞬间,三个人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阻止了小厮关门。 三人进入舒府后,小汐第一个低声开口说道:“其实,我觉得小姐和墨王爷挺般配的。” “小汐,不许胡说,这可是关系到小姐的名声,要是被有心人听去,可如何是好?”谷沫对着小汐一声喝道。 谷沫心中明白,小姐应深居府里,这时常出来便已不合理。如若是一个寻常女子被一个男子送回家,那女子便会被人说三到四,名声尽损。如若是官宦贵族的女子,不是被有心人看了去还好,要是是被有心人听了去,那么那女子定会被传的人尽皆知。 吓得小汐闭紧的嘴巴不敢再多言,可却在心里嘀咕着:“明明就很般配嘛……” 而此时无绝似乎赞同小汐般的对着小汐微微一笑,看的小汐心中莫名的一阵澎湃,害羞的低下了头。 “有些话在自家院里说说也罢,万万不能在随处嚷嚷,即便是事实也不行”随后,谷雨的一句话倒让小汐几分雀跃,几分欢喜。 三人这才走到花园,便看见一抹白色身影伫立在满池的荷花前,谷沫上前轻轻唤她:“小姐……” 花初冉愣愣地转身,看着熟悉的三人,突然她一把抓过小汐,几分期待,几分焦急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他就是如灏哥哥?” ##26 婚期延后 “他?”小汐被花初冉的动作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了?” 看着三张担心的脸庞,花初冉这才意识到她自己在做什么,便失望地松开小汐。 她在想什么啊?如灏哥哥早已不在了,他怎么可能是如灏哥哥? 花初冉又重新转向着满池的荷花,这里装满了她和舒如灏的回忆。 谷沫默默地看花初冉,关于小姐口中的如灏哥哥,她倒是听了不少,小姐对他的情深意重,她也了解了几分。她更是知道,小姐和她一样失去了双亲,她们有着相同的命运,她明白小姐的悲伤,所以,更加肯定了留下来陪小姐的信念,她的杀父害母之仇不是不报,而是她在寻最佳的时期。 三人一直在花初冉的身后候着,不知过了多久,谷沫终于不忍开口道:“小姐,夜深了,该回去了。” 花初冉这会才意识到她在这里杵了许久许久,头顶满天的繁星闪烁,月末的月亮不见踪影。 “小姐,先让小汐伺候你沐浴,小沫去做些点心可好?”回到房里后,谷沫暗想夜都这么深了,小姐却没进食,便贴心开口说道。 “不了,我累了,沐浴后就想睡下了。你们跟着我倒是都未进食,你们先去吃点,便快快睡下吧……”花初冉对着三人微微一笑道。 小汐倒是被花初冉这番话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傻乎乎地说道:“小姐,我们都不饿。” 其实,在外面他们三个默默的跟着花初冉的时候,无绝有抽空去买了些吃的,无绝自然不会让小汐和谷沫饿着的。 花初冉笑笑说道:“不饿的话,洗洗就去睡吧……” “嗯。”小汐和谷沫同时点点头。 花初冉沐浴后,她似乎真的累极了,一躺下便入睡了,梦里花初冉模模糊糊中看到了司空墨对着她,然后缓缓的摘下银色面具,露出了一张俊俏的脸,而这张俊俏的脸的主人竟是舒如灏…… 皇后的凤祥宫里,一男子长发以紫金镶白玉冠束起,身着蟒袍,腰束玉带,佩以三尺青峰,坐在椅子上,望着坐在主位上的皇后,而此人便是当今太子司空谦。 主位上的皇后一身苏锦掐花嵌银流云芙蓉色繁花宫装,楚腰纤细,盈盈不堪握。裙裾飞扬,百褶云边泥金火鸾暗纹花团笑魇绸曳地迤逦三尺有余,罩一层艳红烟云软罗水绉纱,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腕上一只古银勾丹鸢朝阳镂空镯子,透露出年代的久远沧桑。三千青丝梳成华髻,低垂鬓发斜插镂空飞凤金步摇,繁丽雍容。一双凤眼媚意天成,显得娇艳邪异,妖媚非常,她保养的极好,活脱脱就如一位年仅二十二三的女子。 “谦儿,一大清早,来找母后为何事?”皇后柔柔问道,眼里却闪过一抹精光。 “母后,孩儿想把与舒府的小姐的婚期延后。”司空谦起身回道。 “胡闹!再过几日,便是你的大婚,喜帖已一一发出,届时皇室贵族都会到场,你说延期便延期,莫不是让他们看你的笑话不成?”皇后瞬间收起了笑意,溢出一层怒意。 “母后,孩儿的一切都是母后说了算,你让我娶哪家的小姐,孩儿便娶哪家的小姐,就不能容孩儿一次,让孩儿自己做回主吗?”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何况,母后事事为你着想,你竟……竟……”皇后说着说着竟气的说不出话。 皇后身边的丫鬟,立即给皇后轻轻抚着胸口顺气。 “好一个事事为孩儿着想……”司空谦一声冷声,便不行礼转身欲想离去。 “好,母后答应你。可只准延期一个月,日子母后会再定。”可正在此时皇后突然改变主意。 “孩儿多谢母后。”司空谦转身行礼谢恩后,这才离开了凤祥宫 司空谦走后,皇后一拍桌子愤怒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皇后息怒,太子也不是有意逆了您的意,想来是有什么事牵绊着了。您想啊,上次,您让太子去舒府提亲,太子不是去了吗?您和太子说的那些个厉害关系,他都听进去了,不然太子怎肯去舒府提亲呢?所以,太子还是向着皇后您的。”皇后身旁的丫鬟细细分析道。 “还是惜妍明白本宫。”经顾惜妍那么一分析,皇后心里自然舒服了许多。 其实,这顾惜妍是皇后娘家一个庶出之女,皇后几次回娘家,顾惜妍几次三番讨了她的心欢,还为她出谋划策。皇后自然知道,顾惜妍是想攀着她向上爬,她能让一个人爬上顶端,也能让一个人摔的很惨。于是最后她应了顾惜妍的请求将她留在了身边。 “能伴在皇后娘娘的左右,是惜妍的几世修过来的福气。惜妍本就该以娘娘为中心,为娘娘分担忧虑。”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顾惜妍自知变着法对着皇后说不计其数,她说的欢喜,皇后听着自然也欢喜。为了走进这里,只有她自个知道她到底付出了多少。 皇后这会已经心平气和下来了,她吩咐道:“嗯,去把殷炫叫来,本宫有事交代。” “是。”顾惜妍恭恭敬敬地应声,行礼后退出房门。 竹馨苑里花初冉刚起来,门外便传来敲门声,随后是谷沫的声音:“小姐,醒了吗?” “进来。”花初冉说道。 收到花初冉的回应,谷沫推开门进来。 可映入谷沫眼里的是,花初冉憔悴的脸庞,红肿的眼睛,深深的黑眼圈,谷沫放下脸盆担心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花初冉抬眸,轻轻摇头,声音沙哑道:“没事。” “小姐,你不要把什么事都往心里放,你告诉小沫,小沫可以替你分忧解难。”谷沫也不顾自己是丫鬟,便坐到了花初冉的身旁,柔声安慰。 “小沫,我梦到如灏哥哥了,他就站在我面前,可是我却怎么也碰不到他,无论我怎般呼喊他,他离我却越来越远……”花初冉像是终于找到了能谈心的人那般,将自己压抑着的情绪全数抒发出来。 昨晚她明明睡的好好的,可是,一个接另一个噩梦席卷而来,惊得她不敢入睡,就这自己抱着自己窝在床上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小姐,你都说是梦了,梦都是假的。你别多想,将脑袋清空,想想那个傻乎乎的小汐,想想那个被你仗义救下的小沫。”谷沫将身心疲惫的花初冉拥入怀里,就如同那天她拥着她那般。然后,她轻轻抚着花初冉的后背。 经谷沫这般柔情,花初冉在谷沫的怀里睡着了。 谷沫小心翼翼地将花初冉扶着躺好,又小心翼翼地替花初冉细心擦掉她满脸的泪痕,这才离开。 刚关上门,小汐蹦蹦跳跳地来到了谷沫的身旁,伸手就是一拍谷沫的肩膀,欢喜道:“小沫,小姐……” “嘘……”谷沫及时捂住了小汐的嘴。 “怎么了?”小汐低声问道。 “小姐刚睡下。”谷沫言简意赅道。 “哦。”小汐低下了头,显得有些失望。 “发生了什么?”谷沫见小汐这副模样,想来定是有什么事,便出声问道。 听到谷沫问她,小汐瞬间又欢喜起来,刚要大声说道,又被谷沫阻止了,谷沫低声说道:“我们回房再说。” 回到房里,小汐便拉着谷沫激动说道:“小璐刚来过,她说二小姐的婚期延后了。” “多久?”谷沫平静问道。 “说是是一个月。”小汐回道。 “一个月。”谷沫默默地又念了一遍。 “虽然,才一个月,可总比这月初七好吧,二小姐和小姐都不愿嫁,如今又多了一个月的时间,不是应该值得高兴吗?”小汐见谷沫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便嘟囔道。 谷沫也不想扫小汐的兴,便微微一笑道:“是值得开心。可现在小姐刚入睡不久便不可去打扰。” “遵命。”小汐见到了谷沫的笑容,便展露笑颜,笑呵呵地回道。 门口的无绝无声的离开了,原来,他的最新消息她们已经知道了。 ##27 七夕遇袭(一) 当知道舒如薇的婚期被延后了,花初冉并没有像小汐那般雀跃。怀着早死晚死都得死的心态度过了几日,经过谷沫的细心调理,花初冉已不再是那般憔悴不堪了。只是,还是时常想着那个梦。她没有与谷沫说,其实,她梦到了银色面具下的司空墨是舒如灏。 “冉儿,怎么又发起呆了?”汪语晴进入花初冉的闺房,却发现花初冉坐在桌旁发愣,便轻声问道。 花初冉这才回神,抬眸,见汪语晴一脸关心,心中划过一抹暖意,随即她起身柔柔说道:“伯母。” 汪语晴轻轻拉过花初冉的小手,轻轻拍着,关心说道:“冉儿,伯母知道你在担忧什么,可伯母希望你不必如此犯愁,伤心扰身,那么可就得不偿失了。船到桥头自然会直,万是总会有解决的方法,吉人自有天相,薇儿的事你伯伯自会解决,你就安心地调理身心。这段时间你消瘦了不少,让人瞧着于心不忍。” 花初冉对上汪语晴挂心的眼眸,听着她真真切切的话语,心中一股暖流源源不断的向外溢出,她反手将汪语晴的手紧紧握住,真心实意地说道:“伯母,谢谢您。” 花初冉的千言万语尽在这句话中。 “冉儿,说什么傻话呢,跟伯母还说什么谢谢呢?”汪语晴自是感受到花初冉的谢意,可作为一个长辈,她所做的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花初冉对着汪语晴甜甜一笑,之后两人又笑谈了几句。 当汪语晴准备起身离开之时,花初冉突然问道:“伯母知道墨王爷的事吗?” 她很想知道关司空墨的事,想知道司空墨面具下的他到底是什么模样。可是,她问小汐,小汐入舒府的日子并不是很长,她说她不知。问无绝,无绝就是摇摇头表示不知。谷沫更是不知这墨王爷。她本有打算去书房问伯伯,可又怕平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刚巧伯母来她的闺房,于是她忍不住便问了。 汪语晴一愣,没想到花初冉会问司空墨,忽然心中一亮,便开口说道:“冉儿,问伯母这个做什么,莫不是……” 看着汪语晴的笑容越来越深,花初冉立马打断汪语晴的话,拉着汪语晴的手,撒娇开口说道:“伯母,想什么呢,冉儿就是想问问。” 这时花初冉的模样更加肯定了汪语晴心中的想法,冉儿,定是倾心于墨王爷了。 于是,汪语晴便仔仔细细的将她所知道的所有有关司空墨的事一一告诉了花初冉。 司空墨是南月第一位最早拥有自己府邸的皇子,被皇上封为墨王爷,可这就意味着司空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长大。失去了父爱,失去娘亲的呵护。不知是什么原因,皇上不准司空墨参政,让他做了空有虚名的王爷。虽然,在众人眼中司空墨确实不得宠,可皇上对着司空墨这个皇子倒是时好时坏,所以,其他皇子倒不会平白无故讥讽他。 直到一年前,皇上突然重视起了司空墨。 至于,他带面具,外界的传言纷纷。有人说司空墨与他的母妃蓉妃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生的极美,极妖娆。也有人说司空墨不像蓉妃亦不想圣上,生的丑陋无比,就因如此才会把年幼的司空墨搁置宫外,偶尔对他好,也只是皇上对他的愧疚。更有人说司空墨本生的极美,却在年幼之时毁了容貌。 “其实,伯母觉得墨王爷倒是平易近人,虽然说话时冷漠了些,可对着我们却没有丝毫王爷的架子。”汪语晴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花初冉一眼。这才接着说道:“如若冉儿真的倾心与墨王爷,伯母这就与你伯伯说,让你伯伯……只是皇上对着司空墨这个皇子倒是时好时坏……” 花初冉正在细细想着汪语晴与她说的这些话,却听到汪语晴的最后的话,当真让她瞬间一愣,随即立马打断汪语晴的话,认真道:“伯母您别多心了,冉儿确实只是问问而已,别无他意。” “那好,伯母便不多嘴了。”汪语晴只当花初冉是害了羞,便也不深入探讨,让她自己做决定就好。 送走汪语晴后,花初冉回到房里,直到用好晚膳后,她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原来,司空墨的世界是这般无人疼爱,怪不得他如此冷漠。那么,说他就不可能会是话如灏了。 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啊,这个世界上谁都不会是如灏哥哥了。花初冉用力的摇摇头。 “小姐,小姐……”小汐连唤两声,这才把花初冉唤回神来。 “怎么了?”花初冉淡淡问道。 “不是小姐答应二小姐的吗?这个时辰应该去庭院了。”小汐提醒道。 花初冉这才想到,之前她的确是答应了薇儿七月七要陪她一起看星宿。 “那便叫上小沫和无绝一同去吧……”看着一脸期待的小汐,花初冉想来这个丫头似乎很期待这一年一度的七夕节,便想着谷沫和无绝也应欢喜至极。 “是。”小汐应声后,雀跃的向谷沫房间方向跑去。 花初冉看着小汐远去的身影,心中不免透出一丝伤感,曾经她也如如今的小汐这般天真单纯,可是如今的她不再是那个会毫无忧伤的笑着,不会笑着落泪,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她很庆幸她身边还有那么多陪着她的人。她希望小汐能永远活泼可爱下去。 “快点啦,小姐还在院子里等我呢……”闻声,花初冉抬眸,却发现小汐一手拽着谷沫,一手推着无绝,这副画面可真真有趣至极。 看的花初冉低低一笑,含笑道:“他们不愿去,小汐便别勉强他们了。” 小汐撅起嘴不肯道:“小姐,说什么呢,明明说好大家要一起去的。” 谷沫见小汐坚持不懈,默默地望了无绝一眼,便开口说道:“好了,我们都去。” “好嘞……”院子里传出了小汐的欢笑声。 谷沫无奈地白了小汐一眼,提醒道:“你轻点……” 小汐顿时闭上了嘴巴。 花初冉见小汐可爱的模样,不禁调侃道:“小汐,小沫让你轻点,可没让你闭嘴……” 小汐瞬间红了脸,撅着小嘴道:“小姐……” ##28 七夕遇袭(二) 当四人到达庭院之时,发现两个身影已站在庭院中,定睛一看,两个身影的主人正是舒如薇与汪倾睿,花初冉忽然想起她曾对汪倾睿说过,让他慢慢想他该珍惜的人是谁,想到了就跑去告诉那个人。不知道他对薇儿说了没有? 花初冉想着想着便拦住了打算向前的三人,偷偷摸摸的躲在草丛里偷听庭院里两人的对话。 “倾睿哥哥……”舒如薇羞羞答答的轻轻唤了一声她身旁汪倾睿。 “怎么了?”汪倾睿转过头看了一眼舒如薇淡淡问道。 “那个……这个……”舒如薇紧张的握紧了自己的手。 这让花初冉更加觉得他们般配万分,她突然想到那个会讨她欢心的如灏哥哥。如果,他还在,那么现在在她身旁的就是舒如灏,就像舒如薇站在汪倾睿身旁一般。 “娘亲告诉薇儿如若喜欢便大胆告诉对方,不然等到真真失去的时候会后悔莫及。所以……所以,倾睿哥哥,薇儿喜欢你。”花初冉鼓起来勇气大声对着说道。 汪倾睿一愣,“薇儿喜欢你”这几个字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划过。他知道舒如薇对他有意,可他没有想到她会那么直白的对他说她喜欢他。 躲在草丛里的四人皆是心中一阵澎湃。 小汐默默的看向无绝,却发现无绝深情款款的看着谷沫,而谷沫却看着花初冉不知在想着什么。 瞬间小汐的眼里闪出了一抹连她自己也从未察觉的恨意。 “薇儿,你还小,有些感情的事,不是单单看感觉。”汪倾睿话上虽这般说,可他何尝不是靠感觉感情用事呢? 他对花初冉何尝不是单单靠感觉,他确确实实是喜欢上了那个和他玩过捉迷藏的小冉儿。可是,如今的冉儿似乎变了。他发现他自己也变了,这段时间他尝试他不去见花初冉,发现他自己并没有像以前那般渴望想见她。他怀疑他自己真的如花初冉说的那般他喜欢上了,这个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转的舒如薇。可是,他怕这又只是一种感觉,随时会消失。 “我不小了,都已经有人上门提亲了。如果……如果……”舒如薇捂着嘴巴,她已泪流满面说不出话了。 花初冉发现事情不妙,怕汪倾睿又会说一些伤舒如薇的话,便从草丛里钻了出来,用冷意且带着几分怒意快速说道:“汪倾睿,你还是不是男子汉?这都天天佩戴者薇儿送的荷包了,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吗?” 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花初冉,舒如薇的泪水啪啦啪啦的滴落在地上,上前便拥着花初冉。 花初冉瞪了汪倾睿一眼,便轻轻地抚着舒如薇的背,细细地开始安慰她。 半晌后,花初冉这才安慰着让舒如薇停止了哭。 松开花初冉后,舒如薇用红红的眼睛委屈地看着汪倾睿。 此时,草丛里的三人已行过礼,在一旁站定。突然无绝感到阵阵杀意,还没来的及通知大家的时候,十几个蒙面黑衣人从四面八方飞跃了过来将众人团团围住。 “小姐,小心!”随着无绝的一声惊呼,无绝一把揽过花初冉一个旋转躲过了一个黑衣人的袭击。 汪倾睿保护着舒如薇,谷沫则护着小汐。 只是一瞬间庭院陷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中。 无绝的武功堪算上乘,揽着花初冉几度躲过黑衣人的攻击。花初冉的身上随着无绝一会飞跃,一会后退,一会前进。可她倒不害怕,只是目光冷冽地盯着这些全力刺杀他们的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剑剑往要害处攻击,分明是想至他们于死地。这些黑衣人是谁派来的?为什么非要至她与死地不可呢? “小沫……”随着小汐的一声惊呼,谷沫被黑衣人刺了一剑,血溅了一地。 花初冉的心猛地揪了起来,瞬间满脸的担心,想挣脱无绝,可奈何无绝却不肯松手不肯放开她。 “小姐,不用担心小沫。”无绝的话让花初冉放弃了挣脱无绝,可就在无绝出神说话之时,一把利剑猛地划过了无绝的手臂,血溅了到了花初冉的惨白的脸上。吓得花初冉不敢再乱动。 庭院的事态并不乐观,之前舒如薇为了安安静静的观察星宿,遣撤了所有的丫鬟小厮,这会估计前厅也好,后院也罢,都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不知撑了多久,无绝似乎已经开始吃力起来了,好不容易将所有黑衣人解决了,可就在花初冉要去看谷沫的伤势之时,黑衣人却又来了一批。 一把利剑正要对着花初冉刺去之时,一个身影不知从哪里飞了过来,一把拉过了花初冉,可他还是差了一步,花初冉只感觉手臂被什么划过,瞬间一股暖流沿着手臂滑落,一阵刺痛从手臂传出。 “薇儿……”可随着再次传来的惊呼声,让花初冉的心再次一颤,她甚至忘了手臂的疼痛,顶着恐惧的黑眸,眼睁睁的看着一把利剑狠狠的插进了薇儿的身体里。 汪倾睿一剑解决了那个该死的黑衣人,悲痛的扶着舒如薇,这一剑本该是他受的,是舒如薇推开了他,替他挡了这一剑。 “薇儿,你怎么那么傻?”汪倾睿竟在舒如薇面前落了泪,一滴泪狠狠地砸在舒如薇的脸上。 不知何时,一批人冲进了庭院,是舒府的侍卫,还有的似乎不是舒府的高手。 黑衣人七七八八被杀的杀,被擒的擒。 花初冉猛地冲到了舒如薇的旁边,看着满身满脸都是血的舒如薇,对着侍卫吼道:“快去请大夫……” 舒如薇模模糊糊地看着眼前的两个身影,吃力的动动嘴巴却奈何说不出话,眼前一黑失去了自觉。 看着舒如薇双眼紧闭,放在他手里的小手滑落在一旁,汪倾睿脑子一蒙,歇斯底里的大喊着:“薇儿……” 一旁的花初冉险些跌倒在地,好在之前的身影一直都在,紧急的扶住了花初冉。花初冉这才注意到,身旁的身影,一张银色面具映入她的悲痛的眼眸里…… ##29 七夕遇袭(三) “表少爷,快抱二小姐进屋……” 谷沫的话让汪倾睿冷静了下来,抱起舒如薇就往房里跑去,谷沫也吃力的托着身子跟着跑去。 而谷沫的声音点燃了花初冉的希望,她也瞬间回眸想跟着抱着舒如薇的汪倾睿跑去。手却被人拉住,一转头也不管对方是谁,很不客气的说道:“你快放开我!” 可司空墨却不肯放手,他一把撕下自己的衣裳,将花初冉的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拉过,给她包扎起来。 这时花初冉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臂受了伤,才感觉到手臂传来的疼痛,才发现血流了她的满袖。 看着司空墨小心翼翼地替她包扎,宛如眼前的司空墨便是舒如灏。 而在一个大家都没有注意的角落,正窝着吓得赫赫发抖的小汐,她眼睁睁地看着无绝保护着花初冉,而自己则被谷沫推到了一边,感受到血溅在她身上的温度。虽然,此时黑衣人全数被擒了,可她还是不敢起来,没有一个人上前扶她。她看着无绝奔着谷沫而去,看着司空墨仔仔细细的替花初冉包扎,恐惧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是不是很疼?”司空墨见花初冉对着他发愣,便关心地问道。 花初冉回神轻摇摇头。 当花初冉到舒如薇的房里的时候,汪语晴和舒乔黎已经在了,汪倾睿晴紧紧的握着舒如薇的手,好像生怕她会一下子不见了一般,看的花初冉的心隐隐作痛,曾今她也那么紧紧的握着如灏哥哥的手,可她还是没有抓住他。 谷沫已经替舒如薇的伤口处理好了,可舒如薇却发起烧来,谷沫写了药方,让丫鬟去抓药煎药了。 “小沫……”花初冉见谷沫出来,便拉着她出来房门。 “小姐,你别那么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二小姐会没事的。”谷沫话上虽那么说,可她的心里也没有底,二小姐伤的太重了,如果今晚二小姐的烧退不了,那么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法回天了。 看谷沫说完后一阵沉默,脸色还十分惨白,花初冉断定谷沫有什么瞒着她,于是,她尽量让自己淡定下来,淡然地说道:“小沫,你实话实说不必瞒我。” “小姐,二小姐……”谷沫的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阵犯晕,身子不自觉的倒在了花初冉的面前。 “小沫……小沫……”花初冉担忧地呼喊着谷沫。 发现谷沫虽然受了伤,好在都不是很深,只是没有及早处理,受伤加疲劳过度晕倒了,这时花初冉才深深地松了口气,还好小沫没事。 交代丫鬟好好照顾谷沫后,花初冉关上谷沫的房间的门,对着一路相陪的司空墨冷冷说道:“我要见见那些黑衣人。” 她不知道谁和舒家和谁有血海深仇?那些黑衣人剑剑致命,伤了薇儿,伤了小沫,伤了无绝,她一定会替他们讨回公道的。 司空墨沉思的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在去的路上,一个侍卫急急匆匆地朝花初冉和司空墨方向跑来。在离司空墨一丈距离的时候,侍卫下跪行礼。 “起来,何事如此匆匆?”司空墨冷冷的声音依旧。 侍卫起身正要禀报之时,却发现了司空墨一旁的花初冉,看了一眼花初冉,他不知他该不该禀报。 司空墨也默默地看了一眼花初冉,开口说道:“无妨,就在此处说吧……” “是。”侍卫这才放心的开始禀报,“禀报王爷,在押刺客的途中,刺客全数被射杀死,无一人生还。” “什么?”司空墨瞬间寒气令人。 花初冉心中一寒,难道她就注定不知道谁在暗处伤害他们吗? “属下该死,可是……”侍卫瞬间低下了头。 “可是什么?”这会是花初冉先司空墨发问。 侍卫一愣,这舒家小姐好生大胆,竟敢在王爷面前问话,可他还是知道他只要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于是,他接着禀报:“最后一个刺客用最后一口留下了一个字,那便是太。” 太?不就是太子! 花初冉的目光瞬间冷冽。 “与太有关的便是太尉,太傅或太子,但不能因单单一个太字,去怀疑谁,或许他还另有其含义。”司空墨的这番话让花初冉瞬间愤恨起来。 “太子是你哥哥,你当然不会怀疑他,你知不知道他害的花家如何支离破碎?我的爹爹,我的娘亲,你知不知道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他我犯了多大的错,我的如灏哥哥也永远离开了我?”这时的花初冉全然忘记了,当今的墨王爷和太子可谓是水火不容。 侍卫收到司空墨的一个目光默默地退开了。 “本王从来就没有认为他是我的哥哥,可是一个太字并不能说明他就是幕后者,你需要冷静冷静。”司空墨一把抓住情绪失控的花初冉的肩膀,想让她冷静冷静。如果,她总这样对她绝对没有好处。 “冷静?”花初冉一声冷哼,“我告诉你,我已经很冷静了。当你失去了你最亲最亲的人的时候,你能做到像我这般冷静吗?你做不到,你肯定做不到!” 花初冉似乎疯了般开始大吼起来,看的司空墨一阵一阵痛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的事发生在我身上?你告诉我,好不好?”花初冉从起先的大吼着到小心翼翼地问着好不好。她的精神仿佛已经彻彻底底塌陷了。 “冉儿……”一个温柔的声音缓缓的传入花初冉的耳里。 “如灏哥哥,你回来了,对不对?如灏哥哥,你不要离开冉儿,好不好?”花初冉含着泪水望着一脸含笑的舒如灏,猛地钻进了他的怀里,她几乎是恳请般的小心翼翼地问着。 “冉儿说什么,我就怎么做。”带着银色面具的司空墨伸手紧紧抱着花初冉,可他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如灏哥哥真好。”花初冉满足的往司空墨的怀里蹭了蹭,甜甜说道。 “如灏哥哥,如灏哥哥,如灏哥哥……”花初冉随着自己的一声又一声的唤着,在司空墨的怀里深深地入睡了。 ##30 谷沫的真心 司空墨小心翼翼地抱起已入睡的花初冉,往竹馨苑走去。 看着床上的花初冉,司空墨轻轻地抚过她的脸庞,轻轻划过她的每道泪痕。这些泪痕犹如伤疤深深刻在他的心头上。 他知道骗她不好,可没有办法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如灏哥哥在她的心中的位置那么重,重到毫不动摇。他只希望她一觉醒来,什么不开心的,什么悲痛悲伤,统统留在梦里了。 仔细地为花初冉换过花初冉手臂上的药后,司空墨着才默默地离开了。 “如灏哥哥……”花初冉在梦中惊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映入眼里的却是明亮又空荡荡的房间。 可此时的花初冉已经学会淡然了,梦中太多太多次遇见舒如灏,她看着他,离她而去再也不回头。 可是,她知道太子派黑衣人要致他们于死地,这不是梦。 花初冉起身一番洗漱后,本想着要去看舒如薇的,可想想如今她的身旁定是从未离过人的陪伴,便想着还是去看看谷沫,她只是救过她一次,她却是拼了命守护她和舒家。 还没到谷沫的房门口,花初冉便远远的看一个身影从谷沫的房里快速出来,仔细一看,是无绝。花初冉来到门口时,发现门是大敞开,只见谷沫坐在床上不知在思些什么,可她的脸色比昨日好了许多,这让花初冉安心了几分,但还是关切问道:“小沫,你身子可好些了?” 闻声谷沫抬头,却发现花初冉身后无一人陪着独自一人踏进了她的房门,缓缓向她走。谷沫立即起身,皱着眉头道:“小汐怎么不在小姐身旁?小姐你万不可独自一人行走。”她一想起昨晚的事,真是心有余悸,如今的小姐怎么还敢独自一人。 “小汐?”这会花初冉这才想起小汐,是当时的场面太过混乱,她没有时间顾忌小汐,可她昨晚并没什么丫鬟受伤,想来她因是没事。可早起时,并未见过她的身影,想来是被哪个血腥的场面吓坏了。“小汐定是吓到了,这会儿应是躲在房里不敢出来了,你也知道这妮子胆小的很。何况她陪在我身旁也无用,还平白让她受怕受伤,我这不是遭罪吗?” 谷沫听花初冉所言有理,便点点头道:“小姐说的极是,只是小姐的身旁总是要有个人保护,小姐今后断不能如今日这般独自一人。今日也是谷沫的错,没有及时去服侍小姐,还让扰心小姐来小沫这。”谷沫说着说着竟开始数落起自个儿。 花初冉拉过谷沫与她一道坐下,真心实意地说道:“小沫,今后你不必处处以我为中心,我知道你心善你知恩图报。可你也不能不顾自个的身子啊,昨日你明明有伤在身却坚持给薇儿疗伤,最后累到晕倒,你可知道你这样可吓死我们了。” 她什么都不说,硬是撑到了最后一刻。她这么拼命能不让她担忧吗? “是小沫的错,让小姐担心了。”谷沫低下了头,她不知道她这样会让小姐如此担忧,她只是凭着医者之心,做了她认为她该做的事。何况当时情况紧急,容不得她半刻延缓。 “小沫,你这般……”花初冉无奈的摇摇头。 “小姐,小姐,二小姐醒了!”竹馨苑的丫鬟匆匆的跑了进来。 花初冉与谷沫立即起身,跟着丫鬟来到了舒如薇的房里。 舒如薇靠着床上,泛白的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甜蜜的张口,一口一口吃掉汪倾睿喂给她的瘦肉粥。 房里的众人很识趣地退出了房门,把房门关上后,汪语晴和颜悦色地拉着花初冉进了她的房里,谷沫也自然跟了去。 “薇儿没事真的太好了。”汪语晴拉着花初冉一坐下便欢喜开口。 “是啊,伯母可以不必那么担心薇儿了。”花初冉也欢喜回应。 汪语晴突然转向谷沫,心怀感激的说道:“这还多亏了小沫。” “夫人不必这样,这是小沫分内的事。”谷沫惶恐的低下了头,但心里越发的敬佩起舒府的人都是有情有义的人,小姐是,夫人亦是。 “小沫不必如此紧张,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你救了薇儿,我作为她的娘亲理应替她好好感谢你。你可想要什么?”汪语晴瞧着谷沫有些紧张,便将声音又柔下了几分。当时,当大夫赶过来的时候,大夫说还好有人及时做了处理,不然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她便知道你这谷沫救了她唯一个女儿的命。 “小沫并没有什么想要的,小沫只希望能永远陪在小姐身旁。”谷沫字字坚定的表明自己的心意。 花初冉听着谷沫的话心中不禁升起一抹暖意,便一把拉过谷沫,说道:“小沫说什么傻话呢,我难能忍心舍得让你一辈子跟着我呢?” 汪语晴自然也明白这个丫鬟对花初冉十分重要,便接花初冉说道:“冉儿说的对,我们怎么会让你一辈子服侍人呢?我想认小沫为干女儿,不知你同不同意?” “小沫不敢。”这会谷沫真的恐慌了。 花初冉也被汪语晴的话愣到了,她从没想到伯母会做着样的决定。但这样自然对谷沫有好处,以后谋姻缘的时候也可以找户好人家。于是,她便开口对着谷沫说道:“还不快谢谢你的干娘。” 看着花初冉对着她展露笑颜,朝她默默微微点头,谷沫的神色瞬间抹去了一丝迟疑。于是,她朝汪语晴磕头谢恩。 “以后我们可就是好姐妹了。”花初冉自然是欢喜万分,拉着谷沫起身。 谷沫起身对着花初冉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汪语晴见两人如此欢声笑语,心中也也跟着莫名的笑起来。可她心系着舒如薇,便撤下笑颜,缓缓开口说道:“如今薇儿身负重伤,需要修养数个月,可下个月太子就来府上要人了,所以,伯母想……” “伯母,冉儿可以替薇儿去。” “干娘,小沫可以替二小姐去。” 花初冉与谷沫两人同时开口打断了汪语晴的话。 ##31 夜谦之来访 两人说完后,花初冉看向了谷沫,而与之同时谷沫也望向了花初冉,两人对视一眼后,同时再次对汪语晴重复了刚刚的话。 汪语晴看了看两人,无奈的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呀,伯母可有要让你们代嫁吗?我只是想说不如让你伯伯去太子府说说,让婚期再延迟几个月。” 谷沫悄悄地松了口气。 可花初冉却皱起了眉头,沉静地开口说道:“伯母万万不可,如若让太子知道薇儿受伤的话,作为一个舒府未来的姑爷,于情于理他定会来府上看望一下他的未来妻子伤的如何之重。那么届时非得薇儿本人嫁与太子不可。所以,千万不可让伯伯去通知太子。” 花初冉的话已说完,可汪语晴与谷沫都陷入了沉思。于是,花初冉接着说道:“薇儿心属倾睿,经历了昨晚,倾睿也清楚了他所在乎的人便是薇儿。他们相互相爱,而伯伯伯母也赞同他们,何不大大方方让他们在一起。而冉儿是心甘情愿要替薇儿代嫁,所以,冉儿希望为了薇儿的幸福,不可再这般犹豫不决。何况,昨晚的事,太子随时随地都有能知道,自然随时随地有可能来府上看望薇儿。此事真的是刻不容缓。” 汪语晴拉着花初冉坐下,轻轻说道:“冉儿,此事还得容伯母与伯伯商议商议。” “此事的利害之处想来伯伯应是十分清楚的,冉儿只希望伯伯伯母让冉儿在此事上做一次主。”花初冉也明白,有些事伯母也不能够左右其中,可是她还是要尽量说服汪语晴。 之后与汪语晴聊了几句后,花初冉和谷沫便回到竹馨苑,刚进入院子便发现小汐站在院里的树下发愣。 “小汐……”谷沫上前轻轻唤了一声。 小汐似乎没有听到,谷沫伸手拉了小汐又唤了她一声,小汐这才回神,看了一眼谷沫又看了看谷沫身后花初冉。 花初冉见小汐目中无神,便担心的问道:“小汐怎么了?” 小汐点点头突然又摇摇头。 花初冉心想小汐定是还没从昨晚的惊险中缓过来,便让谷沫陪着小汐下去休息。 花初冉看着谷沫和小汐远去的背影,正准备进屋之前,却看见了一个人踏进了院子。 “谦之,你怎么会来到这里?”花初冉不可思议的望着进来的夜谦之。 夜谦之却没有直接回答花初冉的问题,而是仔仔细细将花初冉上上下下瞧了一番,发现丝毫未损,便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这般看着我?”夜谦之的目光让花初冉很不舒服。 “我听说你受伤了,所以便想来看看你。”夜谦之如实回答。 “哦,那我没事,你也看过了,你请回吧……”花初冉说完,默默地转身准备回房。 “等一下,我知道上次我让你的丫鬟告诉我你的事,是我没有尊重你。我向你道歉。”眼看着花初冉就要离开了,夜谦之一把拉住花初冉的手臂急急说道。 花初冉轻轻地推开夜谦之的手,淡然说道:“我并没有怪过你,我知道你关心我,我还要谢谢你的关心。可是,你应该明白,我现在是舒家的小姐,以后就不是了……” “难道,你不是舒家小姐我们就不是朋友了吗?”夜谦之几乎是吼出来的。 花初冉不知道他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她只是希望她的世界能平平淡淡些。她慢慢地说着,以抚平他的情绪,“谦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你就回去吧,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眼看着花初冉再次转身准备离开,夜谦之伸手再次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她的另一只手臂。 “嘶……”随着花初冉的一声轻呼,夜谦紧握的那处血透过衣裳溢出了出来,沾了夜谦之满手的血红。 夜谦之猛地松来手,花初冉手臂的上的一片鲜红刺痛的他的眼。他轻轻地掀起她的衣袖,一个狰狞的剑痕映入夜谦之的眼里,他心疼道:“不是说没有受伤,为什么会这样? 说着夜谦之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他正要打开之时,花初冉将手抽了回来,她侧过身子淡淡开口说道:“我会自己抹药。” 花初冉不知道她自己为什么会躲开他,她喜欢他吗?不,她可以肯定说她并不喜欢他。她只是当他是她的朋友,或许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她并不喜欢他碰他。她怀疑他的眼睛并不是他的,那分明是如灏哥哥的。那是那么的像,尤其是他担忧的黑眸。可正因为这样她更不敢靠近他。在她眼里,他是一个盗取者,他盗走了如灏哥哥的眼睛。 “夜谦之!”闻声,花初冉抬眸,只见在阳光的照耀下一个银面男子流星大步朝花初冉走来。 司空墨一来到她的身旁,花初冉就感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他很不客气地抓过她手,只有她知道他是有多么的小心翼翼。 夜谦之含恨眼眸了出现了两人,他仔仔细细地替她抹药,她安分地伸着手给他慢慢涂药。突然他猛地扯过花初冉。 “为什么你给他抹药,却不肯让我抹药?”夜谦之一手指着司空墨,一手紧紧的握着她没有受伤的手臂,愤愤地问道。 当司空墨看见花初冉的手臂上的血滴落在地上,他在花初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对着夜谦之一声冷喝道:“夜谦之,你快放开她!” 夜谦之就是不肯放开花初冉,目光阴冷地射在司空墨身上,“以前你什么都不能和我抢,现在有本领了就和他们一样开始和我抢了吗?” 虽说是一句问话,他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你放开她!”听着夜谦之的话司空墨并没有发怒,眼看着花初冉的手臂上的血又一滴滴落在地上,他冷冷一声喝道。 手臂上传来阵阵疼痛,可花初冉心思却放在了这两个针锋相对的人身上。 什么抢不抢的?为什么感觉他们认识了很久?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吗? ##32 夜谦之出剑 突然,夜谦之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对着司空墨就要刺去。司空墨一个侧身险险地躲过了。 花初冉的心猛地一跳,她用力地推开夜谦之,对着他一声喝道:“夜谦之,你这是做什么?” 似乎是花初冉的这一声喝道,激怒了夜谦之,他把花初冉搁在一旁,对着司空墨就是剑尖相向。 司空墨没有带剑,只能一一躲过夜谦之的攻击。 “夜谦之,你快住手!”花初冉在一旁紧张地疾呼。 眼看着夜谦之的剑就要刺到司空墨之时,花初冉不顾三七二十一,便冲了上去,挡在了司空墨的身前。而一把利剑的尖端几乎是挨到了她的脸庞上。 夜谦之愤恨地看着花初冉为司空墨挡剑,他的思绪却飞到了他们的初次见面,那时的她也是这般的奋不顾身为了一个陌生男娃。 为什么她总是爱在危险下救人,她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可是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 夜谦之缓缓地收回剑,挂回腰间。 虽然夜谦之收回了剑,可花初冉还是谨慎的盯着他,怕他随时会拔出剑。 “你不必如此防着我,我不会再胡乱动手。”夜谦之见花初冉防范心很重便开口试图减轻她对他的防范。 而司空墨一心注意着花初冉的伤口,她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了。却也不敢随便给她上药,免得某人又发起疯来。 看样子夜谦之是不会在再冲动了,花初冉这才站定,无奈的看看夜谦之,又无奈的看看司空墨,这才没好气地开口说道:“你们给我从哪来就回哪去。” 花初冉说完自顾自的转身准备离开,却发现司空墨与夜谦之还站在院中,似乎还不肯走了。 花初冉无奈地又转了回去,对着两人,心想,这两人不会也学着无绝,要留下来吧…… 到最后,花初冉感受到饿意,只好妥协,“这午时都过了,你们都没用餐吧,留下来用过再走好了。” 两人默默点点头,跟着花初冉进入大厅。 花初冉手臂上有伤,便被两人催着进了里屋,抹了药,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让厨房加了菜,这才一一入了坐。 饭桌上夜谦之不停地给花初冉夹菜,花初冉也是饿极了,看着满碗的菜,也不拒绝夜谦之,自顾自的吃着。 当花初冉将他夹给她的菜入口的那一瞬,甜了夜谦之满满的心窝。 可司空墨和谷沫两人却是全然没有胃口地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花初冉与满脸笑意的夜谦之。 当花初冉吃到八九分饱的时候,夜谦之竟还朝她的碗里夹菜,她将碗一挪,对着夹着菜手停留在半空中的夜谦之开口说道:“我已经饱了。” “那就最后再吃一口。”夜谦之竟还不屈不挠起来,想要一路夹到底。 “你别光顾着给我夹菜,这一顿下来你自个可都没有动几口。”花初冉也依然坚持。 夜谦之突然可怜巴巴的望着花初冉柔柔说道:“初冉……” 在夜谦之还未说完之时,花初冉立马转移话题,对着几乎没动几口的司空墨和谷沫两人问道:“你们怎么也只动了几口?” “小姐……”花初冉猛地看了谷沫一眼,于是谷沫立马改称呼道:“冉儿,我饱了。” “饱了?说什么呢?这才动了几口呢?你们仨都给我再多吃几口。”花初冉这才说完,仨人便齐刷刷的望着她,于是,她只能耐心道,“不要因为心事便不吃饭了,如若人人都像你们这般,估计可以省了南月一半的粮食了,可这意味着南月有大半的人会死于营养不良。” 谷沫被花初冉的给话逗笑了,“小……冉儿可真会说笑呢?” “小沫,我可没有说笑,这是事实。”见谷沫把她的话当做玩笑话,花初冉严肃出声开口。 “我也同意初冉的想法。”夜谦之很乐意的接了花初冉的话。 “食不言,寝不语。”司空墨冷清声音传进仨人的耳里。 饭桌上瞬间陷入沉默。又是一瞬司空墨说完“我饱了。”后,便放下筷子出来了大厅。 花初冉也放下筷子跟着司空墨而去。她发现司空墨并没有直接出院子,而是进入了后院。 而竹馨苑的后院是一片竹林,花初冉的院子取名为竹馨苑顾名思义院里的屋子皆是用竹子而筑,更为其名的是竹馨苑的后院满是墨绿墨绿的竹子。 竹子具有“宁折不弯”的豪气和“中通外直”的度量,它性质朴而淳厚,品清奇而典雅,形文静而怡然,所谓“末出土时已有节,待到凌云更虚心。” 所以,花初冉爱竹。可她不知道原来司空墨也爱竹。 看着站在竹林中的司空墨,微风飘过,墨发飞扬,站在他身后的花初冉竟有些不忍上前打扰他。她走的很轻很轻,想离开。可是,她只挪了两步,司空墨突然转过身子,望着花初冉,而此时花初冉恰好对上了司空墨的黑眸。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竹林,静悄悄的。微风飘过,伴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昨晚,谢谢你。”花初冉猛地回神,侧过身子对着随风晃动的绿竹。这才道出了她跟着司空墨出来的目的,她知道昨晚定时麻烦司空墨了,而她跟着司空墨而来便是为了道谢。 而司空墨也随着花初冉望着绿竹,却未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让花初冉以为他不会再讲话之时,他却漠然开口问道:“你也爱竹?” “自然是,从小就爱。那时我不懂我为什么要爱竹。我只知道爹爹爱竹,娘亲亦爱竹,所以,我便也爱竹。后来我懂了,爹爹爱竹的弯而不折,折而不断,娘亲爱竹的清淡高雅,一尘不染, 而我爱竹子的心无杂念,甘于孤寂。”花初冉对着眼前的绿竹抒发着她自己对它们的喜爱,“竹身形挺直,宁折不弯,是正直;竹虽有竹节,却不止步,是奋进;竹外直中空,襟怀若谷,是虚怀;竹有花不开,素面朝天,是质朴;竹超然独立,顶天立地,是卓尔;竹虽曰卓尔,却不似松,是善群;竹载文传世,任劳任怨,是担当。” ##33 舒如薇中毒 司空墨默默看了一眼花初冉,静静吐出几个字:“心无杂念,甘于孤寂?” 花初冉也默默地看了司空墨一眼,随后又转向竹林,心情低落地说道:“可我做不到心无杂念,甘于孤寂。” 她的心心念念地要报仇,这叫心无杂念吗?她整日整夜地想着爹爹娘亲还有如灏哥哥,这叫甘于孤寂吗? “做不到便不做,什么是心无杂念,什么叫甘于孤寂?我们是有血有肉有情的人,并不是泥人。”问声,司空墨不悦地皱起了眉头。面具下的他的表情,其他人自然无法察觉。 闻言,花初冉抬眸,看着出声者夜谦之款款向她走来。他似乎挑衅般的扫了司空墨一眼,又满脸笑意地看向花初冉。 “是啊,我们都不是泥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情的人。”花初冉淡淡的重复了夜谦之的话。 听到花初冉的话,夜谦之自然是万分欣喜,还全数表现在脸庞上。引得司空墨一声“幼稚。” 这会夜谦之并没有与上次那般动怒,只是不屑的扫了司空墨一眼,似乎在说幼稚有如何?有本事你幼稚一个! 司空墨自然不理会夜谦之这般不屑的眼神,自顾自的欣赏着院里的竹林。 花初冉也慢慢地融入这竹的世界里,她在竹的世界里可以找回她那颗原来的心。 夜谦之见两人都不再说话,也便乖乖站在一旁。 “小姐……”谷沫的话将三人的思绪全数拉回来。 谷沫看了一眼夜谦之与司空墨,便窝在花初冉的耳旁低语了几句,谷沫说完后,花初冉的面色瞬间难看。 留下不知情的两人就要跟着谷沫往前快步走去,她忽然又转回身子,对着两人匆匆开口说道:“你们这就回去吧,初冉就不送了。” 花初冉说完,便再次跨大步急急离开了。 花初冉想想还是让谷沫送他们出府吧,于是,便留下谷沫,自己独自离开朝正院跑去。谷沫对着两人彬彬有礼道:“夜公子,墨公子,请。” 司空墨望了望花初冉远去的方向,便随着谷沫离开。 夜谦之自然是依依不舍的,可最后还是跟着谷沫离开了。 谷沫将两人送至门口,便转身准备回去,却被夜谦之叫住,“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家小姐会这般急匆匆?” 听到夜谦之的话,谷沫停下了脚步,转身见两人皆还未走,花初冉虽未告诫她不许多嘴,可经上次的事,即使是在夜谦之面前,她还是不愿多嘴了,“夜公子无须担忧,小姐自会处理好。” 夜谦眉头紧皱了些,他也明白,她是不愿再告诉他,便也不为难她。于是,他认真开口说道:“如若,你家小姐有难,你便来悠茗楼找我。” 谷沫见夜谦之这般为花初冉着想,心中莫民的染起一抹羡慕,可她的面上表情依旧,恭敬回道:“小沫明白,小沫在此就替我家小姐谢过夜公子了。” “无须客气。”夜谦之当真是扬扬手客气地说道。随后,便离开了。 司空墨看了一眼夜谦之远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舒府的匾额,舒府两个大字映入他的眼底,更是飘进他的心里。 直到夜谦之的身影消失在谷沫的视线了,谷沫这才打算回去,却发现司空墨竟对着舒府匾额出神,刚想出声提醒之时,司空墨猛地回神。 想来司空墨也是堂堂的王爷,于是,谷沫对着准备离开的司空墨恭恭敬敬说道:“墨公子,一路走好。” “嗯。”司空墨没有理所当然的接受,便也象征性般的对着谷沫点点头,然后,这才转身离开。 谷沫关上大门后也便匆匆的赶回前院。 而在夜谦之这边,当他消失在能在舒府范围内之时,一个身影闪到了他的身旁:“哥哥,你该给舒家的人治一个欺瞒之罪。” “澈儿,不是让你在家中呆着吗?你怎么又跟着我出来了?”夜谦之并没有接夜澈之的话,而是忍不住责备他一番,让他好好在家中呆着,却总想着往外跑。 “哥哥……”夜澈之瞬间撅起了他那可爱的小嘴,含泪的眼里尽显委屈。 “好了,好了,哥哥没有怪你。”见夜澈之这副眼泪汪汪的模样,夜谦之也只好轻轻揉了揉他的鼻子,小心安慰道。 夜澈之摸着被捏过的鼻子,瞬间破涕为笑,笑嘻嘻地抱着夜谦之的手臂,开心的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而路过此处的司空墨正好目睹了之前的这一幕,司空墨若有所思般的离开了。 而之前花初冉急急匆匆地赶到舒如薇的房里。 “伯母,薇儿好点了吗?”花初冉一进屋便急急开口问道。 “嘘……”汪语晴拉着花初冉便走出房门。 出了房门后,花初冉不放心地再次问道:“薇儿怎么了?” 汪语晴的脸上尽显心痛,却也没有过分的悲伤,她身心疲惫地说道:“幸好薇儿大吐了一场,吃进去的毒药全数吐了出来,这会已经睡过去。” 花初冉悬着的心瞬间落下了,深呼一口气道:“没事就好。 瞧着花初冉这般关心舒如薇,汪语晴心中划过一抹暖意和欣慰,目中的悲伤瞬间敛去,轻轻一笑道:“冉儿也无须担心薇儿了,这会儿有倾睿陪着薇儿,伯母安了不少心,想来你也安心了。” 汪语晴这般,顿时又让花初冉舒了几分心,“有倾睿哥哥陪着薇儿,冉儿自然安心。” 可是,一想到竟有人给舒如薇下毒,花初冉心中顿时涌上无限的怒意,碍于在汪语晴前不便徒增她的怒气,便强忍住不发作,却还是不忍问道:“只是,是谁竟这般恶毒,给受伤的薇儿下毒?” “伯母也觉得好生奇怪,明明有人一直陪着薇儿,怎么会发生下毒之事?”汪语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舒如薇没醒之前汪语晴虽早已疲惫不堪,却也不敢独自去休息,她的薇儿命在一线,她怎能安心入睡,没想刚去歇息一会儿,便传来舒如薇中毒之事。 ##34 深夜狰狞的身影(一) 花初冉把汪语晴的话记入了心中,一直有人陪着薇儿竟会发生之事,那么说应是对着舒府熟悉的人才会得逞。 可是,汪语晴之后的话让花初冉打消了怀疑舒府里的人的念头。 汪语晴本不想说,可瞧着花初冉紧皱着眉头,便也不瞒她,想了想便开口说道:“之前太子急急地闯进薇儿的房里,可当看见薇儿时,他的身子却只是僵了僵,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听到汪语晴提及她敏感的两个字,花初冉的心中一抹寒意瞬间上升,她冷静道:“伯母,太子来过了?可有说明来意?” “不曾,这太子也好生奇怪,可谓是来去匆匆。”汪语晴瞧着花初冉这般冷静,冷静的可怕,她甚至怀疑她告诉花初冉太子来过,是不是错了。为了不让花初冉舒心些,又不想让花初冉以为她倾向于太子,她便这般说道。其中,便是暗示太子来去匆匆根本没有时间下毒, 花初冉自然明白汪语晴的暗示,可是,她就是认定了太子与舒如薇的中毒脱不了关系。 “伯母,冉儿明白,可是他好端端的,何故又来薇儿的闺房?来到了薇儿的闺房何故又掉头就走?” 说及太子,花初冉的情绪竟有些失了控,又瞧着汪语晴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她瞬间缓和了失控的情绪,平静说道:“伯母,冉儿失礼了。” 汪语晴见花初冉把情绪控制的这般好,思来她自己还不如花初冉呢,她自然不会怪花初冉,便心平气和地拉起花初冉的手,轻轻拍着说道:“冉儿想对伯母说什么,便说什么。对着伯母无须顾忌什么。” 花初冉心中瞬间溢出一抹暖意,对着汪语晴浅浅一笑道:“伯母,你真好。” 汪语晴见花初冉面上的笑意,心情也不禁舒畅了许多,便拉着花初冉细细的聊了几句。 在一个花初冉不曾注意的暗处,一抹黑影正默默的瞧着花初冉与汪语晴聊天的这一幕,见花初冉的脸庞上爬上笑意,便转身离去。 花初冉回到房里,便喊来无绝。 “你的武功确实高强,最近你便多留意留意府中。”最近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让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现如今她思来想去,这舒府的高手并不多,她身边,也只有一个无绝。昨晚,无绝的武功花初冉总是见识过了,她身旁平白多了护卫,她自然是舒心了不少,如若不是无绝,或许她今日便不能坐在这里了。于是,她又接着说道:“还有,昨晚谢谢你。” 作为一个小姐对着理应保护她的护卫说谢谢,不是寻常人做的到,可对花初冉来说,他本就可以不用留下来,他对她所做的本就不是理所当然的。 感受到花初冉的谢意,无绝一时发了愣,随即又认真回道:“无绝保护小姐是无绝的职责。” 花初冉有意无意地看了无绝一眼,她不知道为什么无绝会心甘情愿留下来,是因为那颗解药吗? 用过晚膳后,花初冉在房里等着谷沫,之前舒如薇中毒,却在舒如薇最爱的吃食查出了毒药,而且是毫不知情的汪倾睿一口一口喂着入了舒如薇的口,弄得舒府上下人心惶惶。这番又让花初冉乱了心,舒如薇并不挑食,什么都吃,以至于知道舒如薇的最爱的吃食的人几乎寥寥无几。 顿时让她认为这幕后暗藏着的人可能并不是司空谦,那么这次又是谁这番准确无误地下了毒,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如若是巧合,十有八九便是司空谦,可若是另有原因,那么说如今到底有多少的惦记着舒府? “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随即又传来谷沫的低声:“小姐……” 花初冉立马起身去开门,谷沫进来后便立即关上门。 “小沫,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冉儿,别总是小姐小姐的。”拉着谷沫坐下,花初冉先不问,她事先交代的事,而是抓住谷沫的一声小姐不放。 原本,她本无意让谷沫去打听,可谷沫自愿请缨,再加上她信任的人也并不多,于是只好让她去了。 “小……”谷沫瞬间改口:“冉儿。” 谷沫自然觉得这小姐小姐的唤花初冉,还习惯一些。毕竟从一开始她便那么喊她,这突然让她改换小姐叫冉儿,这确实是有些不适应。 “小沫,其实,我并不在乎你唤我什么,我只是当你我的姐妹,所以,希望你能这般唤我。”花初冉动至理情,真心实意地说道。 “小沫明白。”谷沫心中瞬间感动一番。 忽然,谷沫想起来花初冉的房里的目的,便开口说道:“冉儿,我已经仔仔细细打听清楚那边的事了。这些个丫鬟小厮嬷嬷里都未在今日发现什么异常。只是,端食的丫鬟小琉说她正端着吃食去二小姐房里的路上,与人起了点摩擦。小琉见可那人倒是诚诚恳恳地道歉,她便大大方方的放过了那人。据小琉说那人面生的很,好像并不是舒府的人。” 经谷沫这么一说,便是证明了下毒之事并不是舒府之人做的。于是,花初冉便问道:“那小琉可有看清那人的容貌?”这是整件事情的突发点。 “小琉虽见那人生面,却也没有仔仔细细地瞧上一回,她不敢保证下次见到那人的话会认得出来。”谷沫的话让瞬间花初冉的心凉了一半。 “那有没有可能小琉还有什么事隐瞒着我们?”花初冉总感觉小琉知道的并不止如此,便不禁问道。 “我也这般认为,可小琉就是只说了之前的那些,便绝口不提了,她似乎不愿多嘴。”谷沫也赞同花初冉的想法。她向小琉打听事情的经过之时,小琉便一直支支吾吾到底,即便最后被舒乔黎叫去审问之时,也是这般,好像又似乎紧张了不少。 花初冉若有所思地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了窗前,透过窗户,花初冉瞧着夜空中满斗的星星,她忽然转身对着谷沫关心说道:“小沫,夜深了,便回去休息吧……” ##35 深夜狰狞的身影(二) “冉儿,你也早些歇息。”谷沫也明白花初冉心恼舒如薇中毒却找不到凶手,便不再多言,出了房门,关上房门这才离开。 花初冉吹灭蜡烛后,无力地坐在床上,如今的她可谓是身心疲惫,正打算更衣入睡之时,忽然看见门外闪过一个身影,花初冉的神经瞬间绷了起来,也瞬间精神了不少。 花初冉果断的起身,轻手轻脚地开门,跟着那抹身影远去的方向而去。 没有过去多久,花初冉停下脚步,黑暗的夜色中,看不清四周的一切。她知道她把人跟丢了。 花初心想,这深更半夜的会是谁在舒府里乱窜,又有何目的? 忽然,她感到身后有人接近,她谨慎地转身,可在她还没看清身后的人的面貌之时,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直觉。 花初冉的身子就这么落到了无绝的怀里。 无绝将花初冉送回了她的房里,这才重新回到之前的地方。 可在他匆匆离开之时,对面的房间的人儿刚巧看到无绝踏出花初冉的房门,人儿震惊之余,一抹担忧的神情浮上面庞。 她看已不见无绝的身影,便快步走到了对面,在左思右想两番后,轻轻地推开了花初冉的房门,踏了进来。 透过窗外射进来的月光,她见花初冉安逸地躺在床上,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她细心的将花初冉的被子拉好,又关上了开着的窗户,这才缓缓离开回到自己房里。 而无绝这边,他要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无绝单膝跪下,恭敬说道:“属下见过主上。” “起来。”黑暗中隐藏着的一抹身影冷冷说道。 虽然,身影让无绝起身,可无绝却不敢起身,从语气中可以知道,他的主上似乎很不高兴。 “属下该死。”无绝自认为还是先认错,才是上策。 “该死?”身影一声冷哼,他似乎玩味般地说着,随即又习惯性地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扳指。 “属下不该没有及时给主上禀报,还劳烦主上发出暗号。”无绝虽是在认错,语气却是不卑不亢。 “听说你看上了舒府的某位丫鬟,怎么?全心顾及女人,便忘了我交代你的事了吗!我好不容易把你弄到她的身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做了些什么,别给我在这里谈情说爱!”身影没有让无绝起来,就这么压着声怒斥无绝。 听到身影的话,无绝的身子一僵,暗想主上是又安插了什么人在这舒府里吗?不然为何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可他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属下,明白。” “下毒的的事,你做的很好。丝毫没让让人怀疑到你身上。 舒如薇没死成也好,以后,我会让舒府的人生不如死,如若她便那么死了,倒是便宜了她。”身影说着说着,竟发起笑。 一阵微风飘过,皎洁的月亮钻出云层,可就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舒府的某处,一个身影面目狰狞阴沉地狠笑着,依然跪在地上的无绝,只感觉到眼前这个人的可怕之处。 33如若元凶真不是小琉 翌日一早,花初冉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谨慎地收索了四周,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里,心瞬间冷静下来。 她就这么坐在床上思来想去,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的身影又是谁?既然会安安全全将她送回她的房间,是不是代表他并不与她为敌。只是,既然不与她为敌,又为何不显面? 用过午膳后,花初冉坐在房里沉思,这段时间舒府遇到太多太多事了,一件接着一件。虽然舒家是皇上的后背力量,可真真属于舒家的势力便不庞大,很容易被一举拿下。想来如若舒家真的遭到了不测,当今圣上也只当舒家是一枚棋子,想丢弃便丢弃。所以,她想她是不是给为舒家建一个势力,专门保卫舒家为目的。 “冉儿。”谷沫踏进见花初冉坐在桌旁不知在想些什么,便轻轻唤了一声。 花初冉这才反应过来,对着进来谷沫浅浅一笑。 “小汐怎么不在你跟前服侍你?”谷沫想最近怎么总不见小汐的身影,这会儿,怎么又不在。 “你也知道,我不喜欢有人在跟前服侍着。何况之前小汐已经端来午膳,我用过后,她便仔仔细细地又端了出去。”花初冉对着谷沫笑笑。然后,又接着说道:“你不也不喜有人伺候着,之前伯母要给你身旁添个丫鬟,你不也拒绝了?可怜小夏被踢给了我。” 谷沫抿嘴一笑,被花初冉拉着坐下,“冉儿,越发会说笑了,冉儿身旁本就没几个丫鬟伺候着,小汐受了惊吓之后,就整日便不见她人。这小夏也是个机灵谨慎之人,整日伴着冉儿,我也放心。” 花初冉心中不禁划过一抹暖意,“沫儿,我以后便唤你沫儿,可好?” 谷沫甜甜一笑道:“冉儿,想唤我什么便唤我什么。” 花初冉点了点谷沫的秀鼻,微微一笑道:“就你这般容易知足。” 两人聊的正欢之时,花初冉不小心碰及谷沫的伤口,惹得谷沫一阵疼痛。看着谷沫因疼痛额上溢出了冷汗,花初冉立即谨小慎微地替谷沫抹药,心疼道:“沫儿,我知道你一直为我着想,可你也要多多顾及自己,看你受伤,我的心也会难受。” “沫儿让冉儿担心了。”谷沫微微低下了头,却也掩饰不住她脸上的红晕。除了爹爹娘亲,就没像冉儿这般待她的人了。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冉儿的好。 而花初冉的门外,一抹粉丝的身影正好将她们的话全数入了耳,小汐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拳,强压着怒意,愤愤离开了。 屋里的两人谈心一直没停过。 “沫儿我想组织一个属于自己的力量,首先从乞丐堆里选一批孤儿,再从这批孤儿当中选十个比较有基础的。接着,再轮几轮。然后,再逐一剔出那些个能力过差的。最后,同上那般重复了再重复。就是要创建一个属于自己的组织,这个组织就叫云夕阁。云夕阁表面上主要的任务还是以赚钱为主,拿人钱财为人消灾,只要出钱,便可以请动云夕阁的人。 可是,云夕阁的主要目的便是保卫舒家。沫儿你觉得如何?”这是花初冉想到保卫舒家的方法之一,云夕阁赚钱,一方面可以掩人耳目,另一方面可以为花就集财。 ##36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 谷沫实在是佩服花初冉,身为一府小姐竟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他们身边的人并没有什么信任又有本事的人,于是,她忍不住问道:“沫儿觉得甚好,只是,冉儿想让谁去?” “无绝,他武功那么高强,想必组织能力也不会很赖,何况,他还可以着手教导那些人武功,所以,我想让他去。”这也是花初冉想过了的,虽然,无绝身份不明,但她还是莫名的信得过他。 谷沫听到花初冉让无绝去,她的眉头微微一皱,不赞同道:“不可!” 花初冉眼里浮出一丝疑惑:“为何?” “无绝是冉儿的护卫,自然要在冉儿身边保护着,怎能到处在外奔波?况且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先是遇袭,后是薇儿中毒,冉儿身边没个人保护着叫沫儿怎能安心?”谷沫这番话倒说的有情有理,可入了花初冉的耳却又有另一番意味。 “沫儿,无须担忧,冉儿身边不是还有沫儿吗?何况,伯伯已加强了府里守卫,自然少不了竹馨苑的。”花初冉说着,淡淡一笑,伸手握了握谷沫的手,示意她安心。 “沫儿又没无绝那身本事,自己都无法顾及,怕是无法及时保护冉儿。至于府里加强的守卫也不可能毫无漏洞。”谷沫反手握了握花初冉的手,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花初冉见谷沫这般坚持,心生疑惑。 忽然,谷沫在脑子闪过一丝想法,不如…… 在花初冉还未开口之时,谷沫淡淡问道:“冉儿,不如就让沫儿去吧?” 花初冉迟疑了一下,谷沫虽有些武功底子,可终究是位女子,这一个女子四周奔波这该会多有不便。 见花初冉有些迟疑,谷沫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淡淡道:“冉儿,此事不如先推推吧,有谁惦记着舒府,我们都还没弄知晓,不如先把这些个事弄清楚再说?” 花初冉听着谷沫的话,她的心中闪过一丝不解,谷沫似乎有什么事瞒着她,可她掩饰着不愿说,她也便不问。只是不到一个月她便要入太子府了,她必须在这之前,先建立好属于她自己的云夕阁。 舒如薇身负重伤,少说也要数把个月才会痊愈。所以,花初冉便认定了她定会入太子。只是,之后的一个月的事是花初冉永远没有料到的。 “也好。”虽然,花初冉想着要早些建立云夕阁,可条件不允许,她也只好也作罢。 谷沫安心地点点头。 正在花初冉与谷沫聊着的时候,小璐突然冲了进来,对着花初冉便跪下了,“小姐……求求你……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小琉……”小璐哀求着,之后又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 眼看着小璐的额上磕出了血,花初冉不禁皱了皱秀眉,伸手想拉小璐起身,“先起来再说。” 可小璐却死活不起来,硬要让花初冉答应她的请求,这才顶着个红肿的额头谢恩缓缓起身,可见这小璐对小琉情同姐妹,用情之深。 “小琉心地善良,平时连只蚂蚁也不舍得踩死,她怎么会害二小姐呢,这中间一定是产生了什么误会!”小琉起身后急急地说了一通。 原来,小琉主动招供说她自己就是下毒的元凶,之后便被关入了舒府的牢房,暂未报官。可小璐百分百相信小琉是不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如若元凶真不是小琉,不用我出马,想来伯伯也一定会饶过小琉的。”花初冉的话虽有些无情,可说的确实是事实。 “小姐,其实,小琉的身子本就不好,小璐怕她在牢房会支撑不下。”小璐一抹担忧的神情浮上眼底。 “这你就无须担忧了,舒府的牢房不似外界那般,不会屈打成招,更不会动用私刑。”花初冉的话一下子,让小璐脸上的担忧少了几度。 “你先下去,一会儿后,我便去瞧瞧小琉。”花初冉的话无疑给小璐带来一丝希望,心中不免开始对花初冉产生了好感。 “小夏,带小璐下去抹些药。”随后花初冉对着门外一声说道。其实,花初冉本就可以让小璐自己回去抹药,可是小璐也是难得的有情有义之人,多一份人情,也多一份力量。 小夏领着小璐下去后,谷沫微微皱了皱眉对着花初冉说道:“之前,我就已经打听过小琉与薇儿并没有产生过节,薇儿待小琉倒也不错。所以……” 花初冉将谷沫的话入了耳,细细想来,在谷沫还没说完之时打断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小琉之后再做定论。”虽然,小琉是个丫鬟,可人言可畏,要是有心人听了去,不免会传出什么舆论。 “冉儿,说的极是,只是,我们当真要去牢房,那可是重地,干爹怕是不会允许。”其实,一般府邸哪能建什么牢房,只是舒家是皇上的后背力量,这牢房亦是南月初祖皇秘密诏书,让舒府内部建一个秘密牢房。所以,舒乔黎下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入牢房。或许正因为如此,小璐才会死死恳求花初冉。小璐是以为这守卫森严牢房怕是进的去出不来。 听着谷沫的话,花初冉虽然以前从不过问舒府的事,可自从舒乔黎告诉她,舒家是皇上的后背力量后,她便开始关注舒家的一切,自然也包括这秘密的牢房。可正在此时,一个可怕的想法忽然在她的脑中闪过。 花初冉瞬间拉起谷沫的手冲出了房间,向牢房方向跑去。 谷沫一时没反应过来,险些跌倒,还好她有些武功底子,瞬间一稳,手被花初冉紧紧拽着随着她一路奔向牢房方向。 可是,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冉儿这是怎么了? 花初冉拽着谷沫一路奔至牢房,可还没到牢房门口,便听到牢房口传来的喧闹声。花初冉停下脚步,拉着谷沫躲在假山后,偷偷查看牢房前的情况,只见一批侍卫将牢房口团团围住,花初冉暗想,不好,来迟一步了。 ##37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二) 人群里突然传出舒乔黎严肃浑厚的声音,“你们刑部不要太过分了,舒家一直本本分分,为何子虚乌有,便要平白无故污蔑舒家的声誉?” 随着花桥黎话音落下,一个带着阴毒的声音便随即想起,“且让我等进去查看一番,便知我们是不是污蔑这一直口口声声称本本分分的舒家,你这般阻扰,怕是你这私建的牢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边的对话继续,假山后花初冉思绪快速飞转,没想到她之前想到的事竟然当真发生了。舒家的确是皇上的后背力量,可世人并不知道,如若有心人惦记着舒府,并且了解舒府内部。那么就有可能抓住舒府的秘密牢房说事,更有可能设计舒府私押犯人,或是私自动刑好让他们抓住舒府的把柄,好让他们狠狠地踢上舒府一脚。那么说小琉便是那些人的一颗棋子,那么说薇儿中毒就是阴谋的开始。 花初冉向想着想着忽然转过头对着谷沫严肃问道:“沫儿,你可知道这牢房可有另外的通道?” 这会谷沫终于明白,花初冉这般急急忙忙一路奔来是何原因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是,她并不知道牢房还有什么另外的通道,虽然事态紧急,可谷沫只能摇摇头。 花初冉见谷沫摇摇头,却也没泄气。她心想她能想到的伯伯定也能想到,或是,那些刑部的人早已摸清了舒府的一切,不免不包括这她还不知道的牢房的另一通道。所以,此法不可取。 忽然,花初冉脑中闪过一计。她附在谷沫的耳旁低语了一番,谷沫授意后立刻转身离去。 “是谁?”看着谷沫离开,花初冉正好转身的时候后,伴随着一声喝道,两个脚步声向花初冉靠近。 花初冉呼了一口气,还好谷沫已离开了。 于是,花初冉淡然地走出假山。 众人见假山后竟走出一人,便一一看向那出来的人儿,却瞧见出来的竟是一名清丽绝俗的女子,夕阳西下的霞光下,少女身着一袭白色衣裙,裙摆上点缀朵朵红梅,乌黑的发丝上斜斜地插着一根白玉簪子,未施粉黛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比夜明珠还要璀璨的黑眸,尤其此时少女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一时竟让众人看迷了眼,微张大嘴,恨不能把花初冉吃进腹中…… 见此情况,舒乔黎的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出声便是一声怒喝:“冉儿,谁许你来这,还不回去!” 花初冉自然明白舒乔黎是想让她置身事外,可她既然出来了,就不打算就这么离开。 花初冉不顾众人那污秽的眼色,身姿优雅地朝舒乔黎盈盈一拜道:“女儿见过爹爹。” 舒乔黎先是一愣,但阅历丰富他自是瞬间明白了花初冉的用意,可他始终是不放心的。刚要开口之时,却被花初冉抢先了。 花初冉似乎害羞般又窃喜般的对着舒乔黎盈盈一笑道:“爹爹,太子殿下来了。” 听到花初冉的话那些刑部的人,瞬间变了脸色,而其中一人的脸色却只是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回之前的模样,想来这就是之前那番不留情的话的主人,刑部主事王昂。 至于,花初冉怎么知晓,那便是她瞧着那一身刑部主事的衣裳。王昂刑部主事管局居正六品,怕是怎么也比不过这皇上的后背力量的舒家,可他却在舒家如此嚣张跋扈,恐怕不是不知,而是假装不知。 “花老爷你既然有客,就请你赶紧让开,请不要阻碍我们执行公务。”王昂一连说了两个请字,却丝毫没有客气的味道,更是叫人恶心的是他那双直勾勾盯着花初冉的眼睛。 花初冉见舒乔黎的眉头紧皱,在他说话之前,对着王昂福了福身,淡笑道:“民女见过王主事。” 王昂被花初冉的笑颜愣是迷住了,好一会才回过声,这才摆出一副大官的架势,扬扬手开怀大笑道:“花小姐可真不愧是大家闺秀,可真真是知书达理。” 见王昂如此,微低着头的花初冉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可抬头间却依然保持那绚丽的笑,惹得众人又一批犯痴,恨不得把花初冉揽在心窝里。 花初冉心中的讥讽自是一直未变。可她依然笑脸道:“谢王主事夸奖。” 王昂见花初冉竟这般有礼,心中的占欲心更甚。似乎忘了此行的目的,刚想进一步和花初冉谈话之时。花初冉却后退了一步,正好站在了舒乔黎的身边。 花初冉缓缓抬眸,眼里的寒光,让王昂一颤,这时的花初冉与之前的模样截然不同。让众人以为出现了幻觉,人人晃了一下脑袋,睁大了眼睛,却发现花初冉身上散出的冷意更甚。 “不知王主事来舒府何事?”花初冉含笑道,可笑里透出了阵阵寒意,让王昂再次一颤。同时也意识到了花初冉的目的,同时也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自然,是来勘察舒府着秘密牢房。”王昂意识到自己被花初冉耍了,虽是气愤至极,却也没发怒,心中对花初冉的占欲心只增不减。 “既然是所谓的秘密牢房,不知王主事是如何知晓?”花初冉依然笑着,可眼底也依然泛着寒光。 花初冉此时的镇定自若的模样让舒乔黎顿时刮目相看,暗想着冉儿长大了,可是,她眼里的寒意同时也刺痛了他的心。舒府的小厮护卫自是对花初冉敬佩不已。 王昂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可还是忍不住告诉花初冉,“自然是有人秘密告之。”话说着之时似乎还泛着一丝自豪。 “秘密告之?”花初冉一声冷笑,心中的讥讽又深了几分。“为何王主事这般信的过那个秘密告之的人呢?” 花初冉这一问倒是把王昂问住了。 “民女虽不懂官场上的事,可民女却对人言可畏甚是了解,王主事怎可凭他的一张嘴便要彻查舒府。最重要的是王主事您可是一入舒府,便直奔这里,不知王主事何时对舒府着般了解了。”王昂进入舒府的时候,花初冉本没有马上得到消息,想来这王昂早已明确了此行的目的,便一路直奔牢房,这才使她没有得到消息。 ##38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三) “你不要强词夺理!”王昂也是当真怒了,对着花初冉便一声怒喝。 “你何时见我强词夺理了?还是你恼羞成怒了?”花初冉似乎嫌上把火点的不够烈焰,再来了点火上浇油。 “来人!”王昂一声喝道,“不要顾及什么,直接给我进去收?” “收?”花初冉再次一声冷哼,“不知王主事要收何物?还是何人?亦或是丫鬟小琉?然后再将一个动用私刑的大帽子扣在舒府的头上?” 花初冉的话让王昂一时竟愣住了,额上不知是和时,竟溢出了冷汗。刑部的侍卫见自己的头停下了脚步,他们自然也不敢乱动。 花初冉见王昂心虚的表现,心中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我不知花小姐的意思,还请花小姐不要妨碍我们办事。”王昂已几度被花初冉吓愣了,可他还是极力保持一贯的镇定,少说他也在官场上混了十几年了,还会怕一个小妮子不成。 “什么意思?这恐怕王主事比民女了解更深吧……”花初冉意味深长的久久拉长了最后的音,让众人再次寒了身。 王昂的忍耐似乎到了极限,他猛地在腰间拔出一把利剑,在花初冉毫无防备之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当舒乔黎反应锅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把明晃晃的亮剑迅速架在了他身旁的花初冉的脖子上。舒乔黎一声怒喝:“王昂!你不要太过分了,快步你的剑放下!” 可此时的花初冉却毫无畏惧,依然冷眼相对。惊得王昂险些握不住剑柄。 花初冉自是看的出王昂也不是什么敢作敢睿智的人,不然,怎么会被她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激怒了。 “王主事,民女犯了什么错?何故为难民女?”花初冉像个没事人般的问道,似乎还散发出一抹楚楚可怜的意味,不过这纯属王昂的想象,这怕是里花初冉太过进了,产生的幻觉。 实则,花初冉寒意十足。 王昂握了握紧手中的剑柄,却没有放下利剑的意思。他眼不但直勾勾的盯着花初冉,还咽了咽口水。 看的花初冉是厌恶至极,她也不顾架在她上的利剑,直接伸手放在利剑上。 可王昂似乎知道了她的意图,对着花初冉厉声道。“你别乱动!” 舒乔黎似乎也被花初冉的动作吓到了,在心里狠狠地替花初冉捏了把汗。 可花初冉丝毫未把王昂的话当回事,自顾自的要接着她自己的动作,眼看着利剑就要被花初冉拿下来,王昂的手竟不小心一抖…… “嘶……”随着花初冉一声低呼,花初冉的脖子上竟被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明亮的利剑缓缓落下,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王昂瞬间吓蒙了,手在一抖,利剑孤零零的躺在了地上,只是剑上的血红红,吓白了在在场的所有的人。 花初冉痛苦地捂着脖子,突然,一抹身影猛地闪了过来,心疼地看了一眼花初冉,便果断的抱起花初冉便向外跑去。 花初冉只感觉的脖子间传来的痛意,脑子竟有些迷迷糊糊的,窝在身影怀里的身子也越发沉重了。 舒乔黎也是愣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花初冉竟会受伤,他急急匆匆地跟着那抹身影而去。 王昂吓得当场坐在地上,此时他不是被花初冉受伤而吓到了,而是抱花初冉离开的那抹身影,更是因为那抹身影面上的银色面具。 王昂此时已无心顾及此行的目的,跌跌撞撞地向司空墨离开的方向而去。 当谷沫赶来之时,便看见司空墨抱着花初冉一路奔跑进入了最近的房里。 司空墨将花初冉放置床上,在奔跑时,他便是一手捂着她的脖间,以至她的出血并不那么大,可伤口虽不深却也不浅。 此时的花初冉脸色泛白,额上溢出了不少冷汗,似乎是不忍疼痛,已经昏过去了。 司空墨利落的替花初冉上药,包扎伤口。 谷沫进来细心的观察了一番,见花初冉的伤口被处理的极好,知道花初冉没有生命之忧,便安心且识趣般的离开,去负责写药方,派人去抓药,再煎药。 谷沫离开后,司空墨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床沿,瞧着花初冉时而皱眉,时而舒眉。 司空墨对着花初冉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喃喃自语道:“你怎么总是让自己受伤?你知不知道你一受伤,但心你的人总那么多,不要叫我们再担忧可好?” 之前舒乔黎陪着花初冉也一路奔至此处,看过花初冉并无大碍这才离开的。 汪语晴听到花初冉受伤之时亦是急急匆匆赶来,见司空墨似乎不愿离开,她虽不情愿,却也不得不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 花初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映入眼底的是一张银色面具。而司空墨此时略带担忧又略带欣喜的眸子不偏不倚的映入花初冉的眼底,刻入她的心中。 花初冉瞬间一愣,陪在她身旁的不是沫儿,不是伯母,不是小汐小夏,竟是司空墨。 虽然,之前她让谷沫去找司空墨,却也没有想到他会这般及时赶到,此时此刻还陪在她的身旁。 “你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司空墨见花初冉睁开了眼,心中自是欣喜,连语气也是花初冉前所未从司空墨身上感受到的温柔和关怀。 花初冉瞬间迷茫了,情不自禁地喃喃道:“你可以给我看面具下的你吗?” 司空墨怎么也没想到花初冉会提出这个问题,同时也意识到他自己的语气与平常不同,下意思地挪开担忧的眸子,不看向花初冉。心中泛着一抹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的意味。 见司空墨不再直视她自己,花初冉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唐突,自己一介女流,不但求助堂堂王爷,竟还提出了无理的要求。司空墨既然一面具视人,自然有他的难言之隐。 可花初冉心中隐隐难受,她侧过身子,面对床里,淡淡开口说道:“墨王爷,初冉谢王爷搭救之恩。初冉累了,还请王爷出去好吗?” ##39 她与他之间隔了一个时空 她虽说着感谢的话,语气却是冷淡十足,似乎还有一种想赶走司空墨的意味。 虽然,司空墨帮了她,虽然司空墨陪着她,可花初冉的心莫名的隐隐作痛,她不想看见司空墨,因为她可以在他的身上找到舒如灏的影子,可她却又想着见一见面具下的司空墨。或许,是她想多了,可她还是很想很想见见面具下的司空墨,就像很想很想她的如灏哥哥一样。 司空墨见花初冉似乎不愿他在她的身旁,动动嘴唇,可最终却未说出一句话来,缓缓地起身望了一眼假装睡着的花初冉,这才快速出了房。 花初冉在司空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突然睁开眼睛,起身坐在床上,手不自觉的轻轻抚上脖间,一层包扎好的白布上似乎还残留着某人的余温。 花初冉苦苦一笑,身子一倾又躺回了床上。 而门外的司空墨一直未走,他的跟前跪着的是战战兢兢的王昂。 瞧着眼前吓得瑟瑟发抖的王昂,司空墨心中泛起一抹讥讽,甚是怀疑他哪来的天大的胆子竟敢伤了花初冉,他冷冷开口道:“王主事,留在这不知是何事?” 王昂被司空墨的话吓得险些跌倒在地,他对着司空墨狠狠地磕了几个头,这才颤颤抖抖回道:“请王爷饶命……”说着说着又狠狠地磕起头来 司空墨怎么也没想到这王昂竟这般不惊吓,好歹也是个刑部主事,竟被一句话吓出一额头的汗不说,还如此磕头,硬生生的将满额的冷汗退去,换上满额血,博取同情,王昂硬是这般,更是加深他对王昂的讥讽与厌恶。 “饶命?”伴随着司空墨的一声冷哼,王昂身子明显一抖。 “不知王主事要本王怎么饶了你的命?”司空墨的话犹如寒冰地狱,直直穿进王昂的心脏。 司空墨说完也不容王昂有什么解释的机会,对着自己的属下使了个眼神,他的属下会意点头,两人架起王昂就向外走去。 “王爷饶命啊……王爷……”王昂即使被人架着了,还不死心的苦苦求饶,可以一切都晚了,王昂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司空墨冷冷地扫了王昂一眼,心想着王昂一个小小的刑部主事竟在着舒府闹事,想来定是有人授意,不然量他十个王昂也不敢在舒府如此出言不逊。 见院子里恢复的平静,司空墨不自觉地转过身子对上紧闭的门。 里面是她,外面有他,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扇门,却犹如隔了一个时空。 司空墨望着紧密的房门许久许久,这才缓缓离开了。 房内的花初冉听着脚步声的远去,这才打开房门,见院子里空荡荡的一片,心中一种寒冷刺骨感莫名地涌上心头。 “冉儿……”闻声,花初冉缓缓抬眸,只见谷沫端着托盘缓缓向花初冉走来,谷沫含笑的眼眸,渲染了花初冉寒冰刺骨的心。 谷沫陪着花初冉用过晚膳,喝过药后,谷沫又仔仔细细替花初冉重新上药,重新包扎。 谷沫这才安心的坐下了,一只玉手缓缓地搭在谷沫的手上,谷沫缓缓抬眸对上含着淡淡笑意的花初冉。 花初冉对着谷沫淡笑道“沫儿,无须担心,我已经好多了。” 她知道谷沫担心她,又不忍说她,虽对着她展露笑颜,心中或许是苦不堪言。于是,她又加重了手心的力量示意谷沫大可放心。 谷沫收到花初冉的意思,将自己的另一只手又搭在了花初冉的玉手上,这才无奈说道:“冉儿,你不是说自己会好好躲好的吗?你这般叫沫儿如何敢离开一半步?” “沫儿……”花初冉微微垂眸。她也知道谷沫的性格,如若她不那么说,谷沫怎么会留下她,去找司空墨? “冉儿,如若不是墨王爷已经在来舒府的路上,沫儿这次便要犯了大错了。”谷沫这番话分明是把花初冉受伤之事全数归咎她自己身上。真真叫花初冉一阵心疼。 “沫儿,对不起。”花初冉诚心诚意地对着谷沫道歉,她只是想着帮着伯伯拖延些时间,她也不曾想到那个刑部主事会真的伤了她。让人看着心疼不说,竟还伤了沫儿的心。 谷沫听到花初冉的话,也明白她也难受万分,却对上花初冉真心实意地黑眸,严肃回道:“冉儿,不要和沫儿说对不起,沫儿希望你能保证不让自己再受伤。” 花初冉想了想之后,便坚定地点点头。 谷沫收到花初冉的点头回应,会心一笑。 花初冉也对着谷沫真心浅浅一笑。 之后,她们便谈起了今日之事。 “王昂好大的胆子,竟敢预想冤枉舒家,毁了舒家的清誉!”谷沫愤愤不平道。 虽然,之前谷沫去找司空墨了,可她早已问过那些在场的护卫事情的经过,所以那位胆小如鼠的王昂也有不少了解。 “胆子大?”花初冉一声冷笑。 这一声冷笑自然不是对谷沫的,她是在嘲讽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主事。说他胆子大吧,也没错。敢在庞大的舒家里摆布,胆子自然不小。说他胆小吧,更没错。对着她脖间的血吓得跌倒在地,胆子自然也大不了哪里去。 “怕是他后背的力量不容小视。”这是花初冉见王昂向司空墨死死求饶后,加之前与他的对话,得出的结论。 她可不信一个官居六品的刑部主事会这谋划这一场阴谋,他上面定然有人给他罩着。只是会是谁,要这般谋害舒家? “冉儿,墨王爷已经介入调查了,小琉也被墨王爷带走了,你就被再为此事操心了,安心养伤才是最重要的。”谷沫自然也想到了这层,可当瞧着花初冉泛着寒气的脸庞。她不想花初冉因为其他事伤了身子,让着现有的伤上加伤。 “沫儿,怎么又提及我的伤了,你且安心,我已无大碍了。”花初冉见谷沫如此体恤她的身子,心不禁泛起暖意,微微一笑道。 “冉儿伤得可是脖间,这手臂还没痊愈,绝不可大意。”谷沫见自己成功的转移了话题,自是接着往下说,可这些却并非虚情假意。 ##40 报仇之心(一)   谷沫说着并轻轻掀起花初冉的袖子,看着不深不浅的伤口,她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身影。她瞬间皱起眉头,不悦道:“这次无绝怎么不在冉儿身旁?”   花初冉被这谷沫一问,这才想起来当时无绝确实不在她的身旁,可她只是笑笑道:“无绝虽是我的护卫却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我身旁吧?”   “冉儿怎么可以这般纵容他,要是他在你身旁,或许你就不会受伤了。”听到花初冉的话,谷沫瞬间不高兴了。   “你都说或许了嘛,无绝也应该有他自己的自由。”花初冉见谷沫拉拉下脸,用手指点了点谷沫的额头,溺宠道:“冉儿身旁有沫儿就可以了。”   “冉儿……”谷沫竟被花初冉的话羞红了脸,低着着脑袋不愿抬头。   花初冉见谷沫低着头,害羞的模样煞是可爱,惹得花初冉低低一笑。   而门口的无绝正好将花初冉与谷沫的这一番谈话全数入了耳。无绝只感觉心中忽凉忽暖,凉的自然是因为谷沫的话,而暖的自然是花初冉的话。   他想了想,便抬手敲了敲房门。   “进来。”花初冉听到敲门声,与谷沫停下谈话,对着房门道了一声。   “小姐。”无绝推门进入房里,对着花初冉恭敬道。   谷沫见进来的人竟是无绝,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而花初冉只是淡淡道:“何事?”   对上花初冉有些泛白的脸庞,尤其是她的脖间,无绝难受地低下了头,真心诚意的道歉道:“小姐,对不起。”   不知为何,听到无绝对花初冉的道歉后,谷沫猛地起身,对着无绝狠狠说道:“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冉儿受伤了,你这才出来,怎么?是不是觉得着个护卫不好当了?”   花初冉怎么也没想到,谷沫的反应会这般大,急忙起身,拉了拉谷沫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下去,“沫儿……”   谷沫见花初冉让她不要再说了,也只好闭上了嘴,可她还是很不服气的转了个身背对着无绝。   无绝自然也没有想到谷沫对他的成见着般大,心中泛着不解与寒意。却也没有开口,一直保持着真心悔改的模样。   花初冉无奈地瞧着两人了,明明都是她带回来的人,怎么会不和呢?   她想了想,这才开口说道:“无绝我接受你的道歉,可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花初冉这般一方面是想缓和一下谷沫对无绝的成见,另一方面她也想自己无绝的事,以后好安排无绝的公事与私事不冲突。   无绝听到花初冉的前半句话时,心中对花初冉的敬佩更是多了几分,可是花初冉的后半句话一出后,无绝脸微微沉了一沉。但他也明白花初冉想给他解释的机会是因为谷沫,所以,他对她的敬佩之情依然不变。可是,他却要辜负花初冉的用心了。他依然低着头缓缓说道:“无绝没有任何解释。”   谷沫又猛地转过身子,冷冷地看了一眼无绝,对着花初冉却温和道:“冉儿,夜深了,你早些休息。”   花初冉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谷沫,最终还是点点头道:“嗯。”   谷沫听到花初冉的会应后,毫不客气地拽着无绝就走出了花初冉的房里。   花初冉望着被关上的房门,脸上的笑意全数敛去了。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花初冉还是明白的,就凭着谷沫今日的对无绝的反应,也足以证明谷沫发现了无绝的端倪。可她不问谷沫,亦不问无绝。她甚至还依然信着无绝在她身旁是绝不会害她的,因为她没有在他的眼里发现一丝害她之意。   谷沫拽着无绝在后院停了下来,她毫不客气的甩开无绝,冷冷的对上无绝无辜的眼眸,冷冷说道:“无绝,你既然决定留下来,那么你就是小姐的护卫,你的职责就是保护小姐。”   “无绝明白。”无绝淡淡开口道,原来她拉着他出来是为了这,一抹失望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你明白就好,从现在开始,冉儿要是掉一个头发我就拿你试问。”谷沫本想好好批评批评无绝,可见他态度诚恳,也就放弃了批评。可是该有的吩咐还是要的,不然他要上爬上了天,怕是就不会像今日这般任她一路拽至于此。   听着谷沫狠狠地话,无绝却是一阵沉默,他心中暗暗想着为何她的嘴里心里都是花初冉?   谷沫见无绝不说话,便当他明白了,于是,转身便要离开。   只是一瞬间,谷沫只感觉腰际被揽住,背后一暖,无绝的身子紧紧靠在了谷沫身上。   谷沫当真是怒了,想挣脱无绝的拥抱,却奈何她越是挣脱,无绝便抱的更紧些。没法,谷沫只能怒吼一声:“无绝,请你自重!”   无绝不但没有放开,还将自己的脑袋轻轻地靠在谷沫的肩膀上,嘴里念念道:“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只因无绝的这个动作,让谷沫身子一颤,她的怒火瞬间燃烧,她猛地转过身子,狠狠地一把推向无绝,愣是将高大的无绝推到在地。   谷沫也不顾毫无形象坐倒在地上的无绝,怒火冲天道:“无绝,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早就对你说清道明了,我谷沫对你无绝毫无感觉,更谈不上喜欢。我请你不要再对我死缠烂打了!”   夜静悄悄的,谷沫的话犹如匕首,一下,两下,三下……一下一下狠狠地刺在无绝的心口上,顿时血流成河……   无绝含着受伤的心,缓缓起身,可谷沫却谨慎地退后了两步。   看着谷沫谨慎的模样,无绝自讽地扯出一丝冷笑。   而谷沫也意识道她似乎伤了无绝的心,她缓和了一下语气,“无绝,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谷沫说完便留下无绝一人,独自离开了。   无绝站在竹林中望着消失在黑暗里的身影,夜静的可怕,他似乎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暗中的一袭粉色女子,两行热泪从含恨的眸子里流出,划过她的脸颊,滴落在她那紧握的双手上。她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轻轻地挪着步子,慢慢地靠近无绝,在无绝还未发现之时,伸手便揽住无绝的腰际。   无绝感受到腰间的暖意,他瞬间一愣,随即就要回头之时,身后便传来小汐恳求般的声音,“不要转过来。”   听小汐这般说,无绝便也不再想着转身,反正她已知道靠着他后背的人是小汐。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像他对待谷沫般的对待他。   可是小汐之后的话,却让他自己整个身子一寒。   靠在他身后的小汐阴冷地说道:“无绝,我可以陪你一起报复她们。”   花初冉门外出现一道身影,只恨王昂那剑不能划破花初冉的喉咙,王昂既然失败了,那么就由她取了花初冉的性命。她带着满腹的阴谋,嘴角溢出一抹阴邪的笑意……    ##41 报仇之心(二) 而房里的花初冉她见谷沫下去了,便吹灭了蜡烛,更了衣,便躺在了床上。她似乎很累,没过多久,便沉沉入睡了。 忽然,一抹黑影闪进了花初冉的房里,见花初冉安逸地睡着,她的心却是恰恰相反。她伸手便一点,将花初冉的睡穴给点住了,让花初冉顿时睡的更沉了些。 屋子里很黑,黑的似乎可以吞噬一切,可黑暗却是吞噬不了黑影周身散发出的阴森之气。突然,一道寒光闪过花初冉白泽的脸庞,黑影手握一把匕首,向花初冉缓缓靠近,可当匕首正要触及花初冉之时,匕首突然停住了。 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她只要这一下去定能结束她的生命,可是,她突然不想让她那么轻易死去,这么安逸的在梦中失去知觉,对她太仁慈了,她要慢慢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如此想来,她便收起了匕首,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发觉有人在向屋子靠近,于是她快速寻了个藏身之处。 很快,又一抹黑色身影闪进了花初冉的房里,瞧着花初冉睡到如此安逸,他顿时舒心了。 他慢慢且又小心翼翼将花初冉脖间的白布缓缓拆开了,然后抹药,最后重新包扎。他的动作十分熟练,似乎是长期包扎的结果,又似乎是最近练过的样子。 他处理好花初冉脖间后,紧接着又开始处理她手臂上的伤口。 一切都处理好后,他伸手缓缓地抚上花初冉的脸庞,将花初冉脸庞上的一缕发丝撩到她的耳后。 他就么看着花初冉许久许久,这才依依不舍的闪出房间。 黑夜里一个黑色身影融入其中,在各家的屋顶上一跃而过。 这时,之前那抹黑影这才从藏身处出来,瞧着另一抹黑影子消失在黑夜中。转身恶狠狠地盯着躺在床上的花初冉,黑暗中,黑影却是精确地捕捉到花初冉绝美的脸庞,她恨不得马上要了她的命,可是她不能,她要等到她生不如死的那天。 翌日一早,花初冉一觉睡醒,只觉的昨晚睡的不是寻常的舒畅。 “小姐,该用早膳了。”门外传来小汐的声音。 花初冉刚巧刚在小夏的侍奉下洗漱了一番,这会小汐便送早膳过来,她自是觉得这小汐的时辰抓的可真真准。于是,她便柔声道:“嗯,端进来吧……” 屋外走进小汐,将端在手里的盘子一一摆在桌子上,然后小汐恭敬地说道:“小姐,请用膳。”  花初冉瞧着桌上的菜色,均是些清淡的食肴,也明白小汐的用意,便对着小汐微微一笑道:“你也坐下一起用吧……” 小汐一愣随即又恭敬回道:“小姐,小汐已经用过早点了。” 花初冉抬眸看了小汐一眼,发现她与平时有些不同,似乎没有把那个甜甜笑容挂在嘴边,也没有平时的小孩子气。似乎她一下子长大了一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花初冉的思绪快速飞转,好像是从遇刺那晚后,小汐便开始着般了。她依然对她恭敬万分,可总是少了点什么。想到这,花初冉安慰般地开口说道:“小汐,我知道那晚吓到你了,可我们都好好的,你不用担心。” 小汐听着花初冉的话,她的心中在翻滚闹腾,可她依然恭敬回答道:“小汐明白。” 瞧着小汐的反应,花初冉无奈的摇摇头,看着一桌的早点,她对着小汐再次说道:“去叫沫儿过来。” 花初冉想着,自己定是用不完,小汐又吃过了,倒不如叫上谷沫一起用。 可正是花初冉的这一句话,让小汐翻滚闹腾的心瞬间一寒。她低头强忍着恨意,恭恭敬敬回道:“是。” 花初冉望着被小汐关上的房门,心陷入了沉思,为何她会在刚才的小汐低头的那一瞬间感受到小汐身上的一抹恨意。 很快,谷沫便来了。 谷沫欣喜地坐在花初冉的对面,真心笑道:“冉儿真好。” 花初冉被谷沫的反应逗笑了,之前在她心里想着小汐为何会有那抹恨意的纠结感也随之消失了,她捂着小嘴,低低笑了几声。 谷沫瞧着花初冉展露笑颜,心中顿时一暖,她真心觉得花初冉好,也真心希望花初冉的脸庞上能永远挂着笑容。 花初冉与谷沫用好早膳后,便携手一同去瞧舒如薇。 刚到舒如薇的房门口,便听到里面传出来的欢笑声,花初冉与谷沫对望了一眼,会心一笑。 随着一阵敲门声,汪倾睿起身去开门,两个亭亭玉立的女子,缓缓踏进房里。 舒如薇抬眸,花初冉与谷沫两人的身影映入她那含笑的眸子里,顿时她的笑意更浓了,她对着两人欢喜地唤道:“冉姐姐,沫姐姐。” 花初冉与谷沫同时点头,同时轻笑道:“薇儿。” 花初冉与谷沫在此又对望了一眼,为两人的默契而会心一笑。 花初冉在床沿边坐下,关心开口道:“薇儿是不是感觉好点了?” 还未等花初冉回答,便传来汪倾睿玩笑的声音,“何止是好点了呢,昨晚都下床了蹦蹦跳跳的了。” 舒如薇闻言,脸上顿时浮上一层红晕,她害羞地扯了扯被单。 花初冉意味深长地各看了两人一眼,心想着汪倾睿终于寻到了他自己该珍惜的人儿了,这两颗心也终于融在一起了。 正当房里的几人愉悦的聊着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汪语晴欢喜的声音,“冉儿,沫儿,你们也在这啊?” “伯母。” “干娘。” 屋里的花初冉与谷沫两人同时对着汪语晴福福身。 “姑姑。” “娘亲。” 汪倾睿与舒如薇心意相通般同时对着汪语晴一声唤道。 汪语晴对着四人点点头,便快步来到床沿边,瞧着脸色红润的舒如薇,心中自是欢喜万分。 花初冉起身扶着汪语晴坐下,汪语晴伸手握着舒如薇的小手,关怀道:“薇儿感觉怎么样?” “娘亲,薇儿现在很好。”舒如薇瞧着一屋子挂心她的人,顿时热泪盈眶。 “薇儿,怎么无端端的就落泪了?”汪语晴心疼地将舒如薇揉进怀里。 “薇儿……”花初冉也关慰道,“薇儿,别哭。” 舒如薇抹着眼泪,感动地说道:“你们对我真好。” 听到舒如薇的话,汪语晴微微一笑,嘴里喃喃道:“傻孩子……” 花初冉也是会心一笑,心想着他们都好好的,一切就好。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半只只脚早已踏进了危险之中。所谓的一切都好都只是无稽之谈。 ##42 再遇星儿 瞧着温情浓浓的两人,花初冉温和开口道:“伯母,薇儿,那我与沫儿就先行离开了。” 舒如薇从汪语晴的怀里钻出,对着两人撒娇道:“那冉姐姐与沫姐姐一定要常来看薇儿。” 花初冉对上舒如薇的含泪的眸子,坚定道:“一定。” 收到汪语晴的点头回应,花初冉拉着谷沫便退出了房门。 “冉儿……”谷沫突然伸手紧紧的握住了花初冉的手,“冉儿身旁还有我沫儿。” 花初冉淡淡望了天空一眼,对上谷沫担忧的眸子轻轻说道:“还是沫儿懂我。” 花初冉正打算离开之时,却发现了院子里杵着一个身影,她停住了脚步。而此时身影也恰好对上了花初冉。 花初冉立即对着身影福福身淡淡道:“参见墨王爷。” 谷沫随即也屈身行礼。 司空墨对着两人点点头,示意两人起身。 花初冉瞧着司空墨这孤寂的身影,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她想知晓的事,“墨王爷,不知小琉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司空墨淡淡的看了花初冉一眼,反问道:“你很关心?” 花初冉觉得司空墨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认真地回道:“民女虽不是舒家的人,舒家却有助于民女,舒家的事民女自然关心。” 司空墨还是淡淡地望了花初冉一眼,这才开口说道:“案子还在调查中。” “那民女这就告退了。”花初冉听着司空墨的话,可她却感觉到司空墨似乎有什么瞒着她,可他毕竟就王爷,她只好放弃再问下去。 正在花初冉转身之时,司空墨忽然问道:“你的伤好多了吗?” 花初冉习惯性的伸手抚上她自己的脖间,听司空墨这么说她忽然想到,今早起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两个伤口都被重新包扎了一番,。她可以肯定那绝不是谷沫的手法,可是会是谁?她根本就想不到。 见花初冉沉默不语,谷沫温馨的推了推花初冉,与此同时司空墨又问了一遍,“你的伤可是好多了吗?” 花初冉这会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回道:“谢王爷关心,民女好多了。” 司空墨见花初冉回应便又接着说道:“那便好,你要多多注意,万万不可让伤口碰水……” 花初冉仔细地听着司空墨的话,发现今日他的话句句都充满着关心的意味,她发愣般地望着司空墨。 见花初冉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他,司空墨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多了,便立刻停止了关心的话语,冷冷道:“你还有伤就早些回房休息。” 花初冉不解的看了一眼转变迅速的司空墨,却也淡淡开口道:“多谢王爷关心,民女着就回房。” 花初冉在竹馨苑休息了几日后,便觉的闲的慌。 这日,花初冉戴上面纱,携着谷沫便出了门。 “冉儿,不是说了再过几日再出门的吗?你的伤还没痊愈。”谷沫阻止不了花初冉出门的心,却还是在她的耳旁婆婆妈妈一番。 “沫儿,迟几日早几日,又有什么区别呢,你且安心,我没事了。”花初冉拍了拍谷沫示意谷沫安心。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们这都已经出来了,莫非马上就回去不成?”花初冉立即打断了谷沫的话。 是啊,她们已经出来了。谷沫默念道,同时看着满大街的人,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你可还记得我那日和你讲的云夕阁。”花初冉突然放低了声音。 “自然还记得。”谷沫这才明白花初冉出门的意图。 “那你可记得离这最近的乞丐聚集地在何处?”花初冉心中想着她的建立云夕阁的计划,开始了建立云夕阁的第一步。 “冉儿要去那些地方?可是那些地方可是鱼目混珠,乱的很,冉儿要去的话有所不妥吧?”谷沫并不希望花初冉涉及那些乞丐聚集地。 “沫儿,你怎么变着般婆婆妈妈的了。”花初冉停下了脚步,伸手轻轻一拍谷沫的脑门。 “冉儿……”谷沫不悦地嘟起嘴巴。 花初冉微微一笑道:“好了啦……” 正在此时,花初冉忽然感觉到脚部一阵暖意袭来。她猛地低头,只见一个男娃紧紧的抱着了她的腿。 “星儿?”花初冉一眼便认出了这个男娃,便是当初她在马下救下的男娃余星儿。 不知余星儿有没有听到花初冉唤他,花初冉只听他边哭边模模糊糊说着:“姐姐……姐姐……救我。” 也是这一瞬间一个三十上下的男人,向花初冉奔来,手中竟还拿着一根木棍。看那人的打扮应该是个卖包子的。 那人拿着木棍指着花初冉恶狠狠的说道:“快给我交出这个臭小子!” “姐姐……姐姐……”听到恶狠狠的声音,余星儿又抱紧了花初冉几分,带着哭腔断断续续说道,“星……星儿……没……没有偷包子……” 此时,花初冉已明白事情的大致经过。她不理会恶言相向的卖包子的人,随即蹲下身子,对着两眼泪汪汪的余星儿温柔安慰说道:“星儿,没事了,不哭不哭。” “没事!你敢说没事,这臭小子可是偷了我家的包子……”那卖包子话还没说完,花初冉突然冷冷地扫了那人一眼。 那人看到花初冉的眼里冷冷的仿佛择人而嗜的光芒,猛地一颤,手中的木棍猛地掉落在地。 见那人闭上了嘴,花初冉接着安慰着余星儿。 “明明是杨安哥哥给我的包子,他硬说是我偷的。”被花初冉安慰的妥妥帖帖的余星儿这会才有底气指着卖包子的,对着花初冉说道。 那个卖包子的这会才从之前的发愣中缓和过来,不知天高地厚的说道:“你这个臭小子,胡说什么,安儿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会拿自家的包子给你?” 听到余星儿和卖包子杨林的话后,花初冉对事情更近一步的了解。 “是吗?”花初冉虽只是淡淡的回杨林了一声,却是冷意十足。 此时花初冉周围早已围满了人,众人对着中间的几人指指点点,着实让谷沫不悦得皱起了眉头,她心想着还好冉儿戴了面纱。 “不如就领我们去你家的包子摊位看看,也好证实证实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花初冉发觉到了谷沫的不悦,同时也不想让众人看戏,于是她缓和一下语气对着杨林说道。 见花初冉这般,杨林也便点头同意,可他还是恶狠狠的瞪了余星儿一眼。 余星儿害怕的缩了缩身子,花初冉见状,轻轻拉起余星儿的小手,似乎是传输力量般的对他宛然一笑道:“星儿可是勇敢的男子汉哦……” 余星儿虽看不清面纱下的面孔,却实实在在能感觉到花初冉手中的力量,和透过面纱传来的笑意,小小的余星儿对着花初冉灿烂一笑,狠狠点头。 花初冉见余星儿展露笑容,这才牵着余星儿跟着杨林走去。 ##43 稚嫩少年(一) 没走几步,便到了包子的摊位前,花初冉扫了包子摊位一眼,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你说星儿偷了你的包子,可有证据?”花初冉依然牵着余星儿的小手,对着杨林淡淡问道。 “是我亲眼看到的,还有假不成?”杨林一口咬定余星儿就是小偷。 “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偷。”余星儿顿时对着杨林大声反驳道。 “星儿,就算你知道你是被人冤枉了的,你也不能大声反驳知道吗?越大声会越是让别人觉得你心虚知道吗?”花初冉不但没有反驳杨林的话,反而开始对余星儿进行思想教育。 余星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有完没完,要不赔钱,要不我就送他去见官!”杨林瞧着花初冉还有心思废话,便没有耐心地指着余星儿吼道。 “不就是个包子嘛,有必要送官嘛,不就是要钱嘛……”随着人群里传出的声音,一定银子狠狠的砸在杨林的额上,顺着他的身子掉落在地。 杨里的额上顿时被砸出一个大包,可他却欢喜地拾起地上的银子,捧在手心,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随即从人群里走出一位少年,他瞧着杨林的模样脸上含着浓浓的笑意,不知是嘲讽,还是什么? 不知为何人群里竟传出一声惊呼,可花初冉却不悦的看了半路杀出的少年一眼。 她顿时上前一把拿过杨林手中的银子,拿起少年的手,便将银子放在了他的手心。 杨林眼睁睁的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了,眼睛猛地睁大,想到出手夺回银子,却没谷沫拦住了。 少年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银子,接着又愣愣地看着花初冉。 “星儿本来就没有偷什么包子,凭什么赔钱?”花初冉不理会发疯发愣的两人,对着众人开口说道,“我就在这让大家做个证人,大家请看。”花初冉说着,便走到了包子的摊位前。 “这里刚好到我的肩膀处,”花初冉边说边与蒸笼比划,“我试问大家一下像星儿这样的娃娃怎么够到的这里?” “就是,就是,这娃还那么小,怎么会干出这等偷鸡摸狗的事?”一个大妈听到花初冉的话之后,突然大义凛然开口道。 众人也开始跟着起哄,多半是咒骂杨林的,杨林被骂的无地自容,也不再想着他那煮熟的鸭子,弯下腰想逃跑,可却被谷沫拦住了。 杨林这一逃跑足以证明余星儿确实是被冤枉的,花初冉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可一想到杨林竟然冤枉这么小的余星儿,便对杨林冷冷道:“给星儿道歉。” 杨林一愣,心想到就道个歉? 谷沫见杨林发愣,围观的人又那么多,恨不得马上离开,她不悦地对杨林说道:“还不快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杨林一连不停顿地快速说了三个对不起。 可听到杨林的对不起后,花初冉眉头皱地更紧了些,她对着余星儿轻轻问道:“星儿,你可有感觉到他的诚意?” 余星儿对着花初冉眨巴眨巴闪亮的大眼睛,似乎在想诚意是什么东西。 花初冉瞧着这般单纯可爱的余星儿,心疼地摸摸了他的小脑袋。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也会被人污蔑。若今日没有她,是不是代表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的心灵将会受到难以抹去创伤? 对于杨林的诚意花初冉不在乎了,只有余星儿好好的,她也算是帮了他。至于杨林,今后,他定会受到他该有的报应的。 “沫儿,走吧……”花初冉对着谷沫说完后,拉着余星儿便挤出了人群。 谷沫听到花初冉话后,便也挤出了人群,跟着花初冉而去。 众人见主要人物离开了,便也纷纷散了,但众人都是怀着一颗再也不光顾杨林的包子摊的心离开的。 少年见花初冉离开了,不顾身后的小厮便急急跟上。 “姐姐姐姐,其实,杨安哥哥给的包子很好吃很好吃呢……”余星儿一副要留口水的模样说着说着便嘟起嘴巴,“可是,杨安的爹爹真坏,我有看到他打杨安哥哥,杨安哥哥会很痛很痛的,姐姐姐姐……”余星儿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抬着小脑袋对着花初冉欲哭道:“姐姐,我们可不可以去救救杨安哥哥?让他的坏蛋爹爹再也找不到杨安哥哥,再也不能打杨安哥哥。” “那姐姐问你,星儿可愿意离开自己的爹爹?”花初冉自然也停下了脚步,对着余星儿试着问道。 余星儿想了想便认真回道:“星儿不要离开自己的爹爹。” 花初冉俯下身,捏了捏余星儿的小脸蛋,微微一道:“星儿不愿离开自己的爹爹,那杨安哥哥也是不愿离开他自己的爹爹的。” 可余星儿却依然嘟着嘴巴道:“星儿的爹爹才不会打星儿,杨安哥哥的爹爹会打杨安哥哥,杨安哥哥的爹爹不是好爹爹。所以,杨安哥哥一定愿意离开他的坏蛋爹爹的。” 花初冉不知道余星儿口中的杨安哥哥是一个怎样的人,也不知道余星儿为什么一定认为那个杨安哥哥会愿意离开他的爹爹,毕竟杨林再坏,他也还是杨安的爹爹。 正在花初冉处于不知怎么回答余星儿之时,之前的那位少年突然窜到花初冉的身旁,他友善的对着花初冉问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年稚嫩语气传入了花初冉的耳中,她先是一愣,随即又回道:“花初冉。” 其实,花初冉本是不愿把名字留给这个俊俏的少年,可见他的笑容如此友善,便就对他告之。 “花初冉?”少年默默的念了一次,眉头似乎微微皱了皱,可当他看向花初冉,眉头瞬间抚平了。 “我叫夜澈之,你可以叫我澈儿。”夜谦之再次主动表示友好道。 花初冉有些莫名的瞧着这个看样子已经十三四岁的夜澈之,她暗想为何他的话语与语气几乎与余星儿如出一辙。 只是一瞬,花初冉的脑子突然闪过一想法。 ##44 稚嫩少年(二) “二少爷,该会府了。”夜澈之身旁的护卫杜焰小心提醒道。 “杜焰,我不要回府。”夜澈之一口否定,随即对着花初冉展露笑颜道,“姐姐,要去哪玩?我可不可以一起去?” 花初冉有些震惊地望着夜澈之,他的话语更加肯定了她心中的想法。她的神情暗淡了几分,她是为夜澈之的不会长大而难过。可在反过来一想,夜澈之可以像小孩子那般永远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未必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她收起难过,对着夜澈之柔声细语道:“澈儿乖,姐姐不去玩,姐姐是要带星儿回家。所以,澈儿跟着这位护卫哥哥回家可好?” 听完花初冉的话后,夜澈之瞬间嘟起嘴巴,撒娇道:“澈儿不要冷冰冰的杜焰送澈儿回家,澈儿也要姐姐送澈儿回家。” 余星儿两眼瞪着一个哥哥对着姐姐撒娇,心里觉得怪怪的。可他心里却悄悄的数了数他身边的人,一个姐姐,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两个哥哥,那么就有四个哥哥姐姐了,那么他们就可以去救杨安哥哥了。 余星儿想着想着,便扯了扯夜澈之的衣裳美滋滋地说道:“哥哥,哥哥,我们一起去救杨安哥哥好不好?” 余星儿似乎是怕夜澈之会害怕,便又急急加了一句:“姐姐也会去的哦……” 花初冉有些莫名其妙地望了一眼余星儿,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去的?真是人小鬼大! “好。”夜澈之看了花初冉一眼,见花初冉没有反驳后便一口答应。 “冉儿……”谷沫伸手拉了拉花初冉,低声道:“冉儿,你怎么和这个小家伙瞎起哄呢?” “沫儿怎么这般说我,那可就是冤枉我了。”花初冉也低声回应道。她虽然没有反驳余星儿的话,可这也不能算她在瞎起哄吧? 谷沫无奈地望了花初冉一眼,似乎再说,没有反驳余星儿的话就是瞎起哄! 与此同时,杜焰也对着夜澈之低声道:“二少爷,莫要忘了大少爷的嘱咐。” “我又没说我不会去,只是想迟些回去而已。”夜澈之不悦地回道。 “真好,那哥哥姐姐我们就快走吧……”可就在此时此刻余星儿突然一声欢呼。 于是,余星儿一手拉着花初冉一手拉着夜澈之,自己领头朝杨安的家里直奔而去。 谷沫与杜焰无奈的跟在三人的身后。 在余星儿的带领下,四人很快便到了杨安破破烂烂的家。 可四人刚踏入杨安的院子,便听到屋子里传来打骂声。 “你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竟还敢将老子的包子给那个臭小子,怎么?不是老子亲生的还敢在老子面前嚣张!有本事你给老子再嚣张一次!”这是杨林恶狠狠的声音。 花初冉没想到余星儿口中的杨安哥哥竟不是他爹爹亲生儿,怪不得杨林会痛打杨安。 可屋里突然传出“咚”的一声后,屋内便不再传出任何声响。 没过多久,屋里走出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可他的怀里却抱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妇人。 余星儿立即跑上去,关心道:“杨安哥哥,伯母怎么了?” 花初冉便明白了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便是余星儿口里念叨的杨安哥哥。 花初冉想着便轻轻地瞥了谷沫一眼,谷沫接到花初冉暗示后立即上前,想给那个骨瘦如柴的妇人把脉,可杨安却谨慎地躲开了谷沫。 “杨安哥哥,这位姐姐也是星儿叫过来救杨安哥哥的。”余星儿虽小,却也明白谷沫的用意,便出言提醒杨安。 见杨安放松了警惕,谷沫便开始替骨瘦如柴的妇人把脉。 谷沫微微皱眉道:“由于长期处于极度缺乏营养状态,她急需进食。” “可家中食物早已没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杨安脸上的泪痕却清晰可见。 花初冉虽然不明白,杨安的家明明是个卖包子的,却没有吃的,险些要饿死了。但花初冉知道杨林不但不是个好爹爹,更不是个好相公。 在听到花初冉要带着杨安去吃饭的时候,余星儿雀跃的跳了起来,好像是最近从水深火热中解放初来一般。他嘴里还不停地念念道:“真好……” 就像余星儿说的,花初冉们不用动手便把杨安救了出来。五人同时领着杨安进入了这犹如天堂般的“悠茗楼”。 点了一桌的菜肴后,花初冉招呼着其他人一一坐下。 同时花初冉对杨安也有了一些了解,而杨安抱着的那个骨瘦如柴的妇人便是他的生母郑杏。 杨安一开始便只喂郑杏他自己则纹丝未吃,见郑杏能自己动手,他才开始吃了起来。他们也是饿极了,也不顾在场的其他人便狼吞虎咽般的将餐桌上的菜肴一扫而空。 花初冉有些诧异的看着空荡荡的盘子和碗,她只见郑杏知足的捂着肚子,而杨安则扶着郑杏,唯恐他的娘亲会从凳子上跌下来。 与此同时花初冉被杨安的这份细微的孝心深深地感动了,她由衷的觉得她被余星儿拉过来是正确的。 似乎是收到了花初冉的目光,满足的两人同时抬眸望向花初冉,花初冉依然蒙着面纱,足以证明桌上的菜肴她纹丝未动,满足的两人羞愧的低下了头,与此同时,两人意识到眼前的这位蒙面女子还有其他都未动过筷子的人,是他们母子俩的救命恩人。 于是,母子俩同时在众人前跪下了,“我们母子俩谢恩人们救命之恩……”感激的话郑杏停都停不住,甚至他们母子俩为他们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而他们的话他们确实开始实施了,他们想留在花初冉或夜澈之的身边为他们其中一人甘愿做牛做马。 其实,花初冉确实是想留下他们母子俩,一方面是因为杨安打晕了杨林,这才逃了出来,他们是不可能再会去了。另一方面杨安一人身无分文却还要带着一个多病的母亲出来谋生活,这本就是难上加难,弄不好便会是两人双双饿死在街头。 ##45 花初冉吐血 “二少爷,大少爷不许二少爷胡乱带人回府。”杜焰提醒的话说的不高不低,可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夜澈之竟撅起嘴巴对着杜焰,刚想什么,杜焰却不领情转过了身子。夜澈之对上杜焰的冷屁股,欲想狠狠地踹上去,可杜焰发的身后似乎长了眼睛,杜焰准确无误的躲开了。于是,夜澈之只能气呼呼的瞪着杜焰。 花初冉被这主仆两人逗笑了,于是她对被他们强行扶起身坐好的两人认真说道:“我可以留下你们。” 听到花初冉的话后,两人感激的又要下跪谢恩,却被花初冉再次阻止了。 与此同时,谷沫拉过花初冉低语道:“冉儿,万万不可再带人回府了。” 当谷沫听到花初冉说要带杨安母子回府之时,她便想起了无绝,一想起无绝,她便会觉得心有余悸,一想到花初冉又要带人回府,她更觉的花初冉的身旁便会多一份危险。 花初冉似乎从谷沫的身上感到了担忧的意味,于是她温和开口说道:“沫儿,我自有打算,你无须担心。” “冉儿……”谷沫还想说什么却被花初冉打住了。 花初冉轻轻拍了拍按在她手臂上的谷沫的手,“好了,沫儿,你先领着他们去买几件新衣裳。我在此等你。” 谷沫虽不情愿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等谷沫领着杨安母子离开雅间后,花初冉便安心地坐了下来,等着谷沫的归来。 夜澈之见花初冉坐下了,也在一旁坐下。 可就在此时,余星儿突然从两人的中间位置钻了出来,夜澈之吓了一跳,险些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幸好杜焰眼疾手快将夜澈之快速扶稳了。 而花初冉却未被余星儿的突然冒出来吓到,反而自然的摸了摸余星儿的小脸蛋。惹得余星儿在花初冉隔着面纱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夜澈之见余星儿大胆的表现,脸上不自觉的浮上了一抹红晕。 “姐姐,姐姐,星儿是不是在哪见过姐姐?”余星儿亲完后竟还钻进了花初冉的怀里,他虽然不知道到花初冉面纱后的模样,但他觉得花初冉身上有很熟悉很熟悉的味道,他很喜欢很喜欢。 “那星儿是不是想看面纱后的姐姐?”对于余星儿亲密的动作,花初冉不但没有反感,反而很喜欢,尽情地发挥着对余星儿的喜爱之情。 “想啊……”余星儿还没说什么,夜澈之却大声喊道。 花初冉与余星儿同时看向了夜澈之,夜澈之对上两张面孔,脸再次红了,可杜焰见夜澈之的红红的小脸,眉头微微一皱。 “姐姐,星儿想看姐姐。”半晌后,余星儿拉着花初冉撒娇道。 “好啊……”花初冉揉了揉余星儿的小脑袋,应声答应。 可就在花初冉准备要摘下面纱之时,房门却被猛地踹开了。 夜澈之吓了一跳,猛地从凳子上窜了起来,杜焰也谨慎地将夜澈之护在身后。 花初冉停下手上的动作,护着怀里吓了一跳的余星儿。 花初冉不屑地看向了门口,只见杨林指着她自己怒气冲冲吼道:“是她,就是她拐走了我的儿子!” 随后杨林身后冲出了两个捕快模样的人。 杨林立马再次指着花初冉恶言相向,“她这个妇人不恪守妇道,右拐了我儿子不说,还在这里与男子幽会!” 花初冉听到杨林的话不但没有发怒,反而瞧了瞧自己,似乎在自言自语,似乎在和余星儿说道,又似乎在讽刺某人,“姐姐可是在和星儿幽会呢?” 花初冉心中荡漾着冷冷的嘲讽,她本来是放过了杨林着等人渣。没想到他竟寻上门来了,是闲他自己活得太久了么? 杨林被花初冉的冷意寒到,却还是故作镇定指着花初冉说道:“捕快大人,快把这个人抓起来。” 花初冉冷冷抬眸,她黑眸如寒星,让两个欲想上前的捕快却步了。 看着两个捕快停下了脚步,杨林在他们身后愤愤道:“你们怕她做什么,她只是个弱女子。” 对于杨林的嚣张,夜澈之愤愤地看不下去,正想着出口说话之时,却被杜焰拦住了。夜澈之只能不情愿地干看着。 杜焰却颇有兴趣地看着花初冉,他倒是想看看夜澈之感兴趣的这个女子该怎么应付。 收到那么多的目光,花初冉却很自然的轻轻揉了揉余星儿的小脑袋,似乎在问晚饭吃什么般的温和问道:“星儿,你觉得姐姐是弱女子呢,还是妇人呢?” 余星儿眨巴眨巴闪亮的大眼睛,嘟着嘴巴,似乎在想什么是弱女子,什么是妇人。突然,他兴奋的嚷道:“姐姐就是姐姐啊……” 花初冉似乎很满意余星儿的回道,轻轻勾了勾余星儿的小鼻子。 可杨林却怒了,指着站在他眼前的两个捕快,不痛快的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将她给我抓起来。小心我告诉你们的捕头,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会花初冉才明白原来杨林是借着捕头的胆子在此处胡说八道,想来之前在大街上是因为人多口杂,所以他便没有搬出捕头的名号,又或者是当时被吓忘了。 两个捕头看着气质非凡,衣着华贵,非贵即富的花初冉,迟疑了一下,便凭着那句‘小心我告诉你们的捕头,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状着胆子向花初冉走去。 花初冉见状,却在是镇定自若地将余星儿放置地上,瞧着余星儿站稳后,她这才缓缓起身,毫无畏惧的对着两个向她靠近且想抓她回去的白痴捕头。 花初冉懒得和这些人讲道理,便问出了两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们要抓我回去,可有拘捕令?或者有什么证据?” 花初冉的两个问题问的两人哑口无言。 “我就是拘捕令,我便是证据,你们还给我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绑了!”杨林却开始强词夺理,他想的很简单,他以为他只要把花初冉弄进牢房,一切便会掌握在他的手上。 花初冉毁了他的计划,还带走了他的赚钱工具杨安。他对花初冉恨得痒痒的,可瞧着花初冉的玲珑有致的身姿,不是倾城倾国,定也会是会美人胚子。 ##46 无心毒 杨林想着想,色迷迷的笑容竟就这么浮上了他丑陋的面孔上。 见状,花初冉勾唇冷笑说道:“你以为事情会如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可有想过我的身份?” 花初冉自然能想到杨林心的那些鬼心思,想不到的,杨林竟会 挂在脸上了。 两捕快听到花初冉那么说再次却步了,可杨林别不信邪,竟想着捕快不抓,他便自己亲手去抓。 见杨林的意图,花初冉身上泛出冷冷的寒气,可她一个人定会被抓。于是,她瞥了杜焰一眼,可杜焰竟假装没看到花初冉射过来的目光。 倒是夜澈之差点便要冲到了花初冉的面前,可却被杜焰拦住了。 就在花初冉想着如何才能不被抓之时,也就是杨林就差一步就要碰好花初冉之时,花初冉突然感觉到肚子一阵剧痛。 花初冉死死的捂着肚子,杨林以为花初冉为了躲避假装的,便得意的也跟着花初冉蹲了下来,欲想摘掉花初冉的面纱。 杜焰见状,嘴角溢出一抹冷笑,这女子装的可真是像极了,不过这样怎能逃过? 花初冉只觉的肚子里犹如有千万只虫子在撕咬,疼痛难耐,她感觉自己的肚子里在翻滚闹腾,嘴里更是泛起了一抹血腥味,就在杨林扯掉花初冉面纱那一瞬间。 噗…… 血喷了杨林满脸满身。 杨林的瞳孔猛地瞪大,也不顾自己的满脸满身的黑血,当场吓愣在了。 余星儿被吓得跌倒在地。 杜焰瞬间收起了冷笑。 夜澈之顿时吓坏了。 此时的花初冉脸色苍白,冷汗从额上不停地溢出,嘴唇泛紫。 花初冉摇摇晃晃起身,她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分不清东南西北。 杜焰立即上前扶住花初冉,夜澈之也学着杜焰扶着花初冉的另一边,两人将花初冉扶到了床上。 随后,杜焰立即叫来小二去请大夫。 夜澈之坐在床沿上,双手一会搓着花初冉冰冷的小手,一会替花初冉擦拭额上溢出的冷汗。 见此状,杜焰心猛地一抽,不知是为已昏迷的花初冉,还是为眉头皱成川字的夜澈之心疼不已。 可就在夜澈之着急大夫怎么迟迟未来的时候,门外突然闪进一个身影,心疼地看了一眼花初冉,毫不犹豫的抱起花初冉就往外走。 “放下姐姐!”可就在他要踏出房门之时,夜澈之猛地伸开手臂阻止他抱着花初冉离开。 他冷冷地扫了夜澈之一眼,可就在这时杜焰一把拉过夜澈之,让开路,让他就这么轻易的抱着花初冉里开了。 夜澈之想去追他,可手却被杜焰紧紧握着不放。 “为什么?”夜澈之不甘心的问道。 杜焰依然没有放开夜澈之,对着夜澈之认真道:“因为,你和大少年保证过,出来两个时辰后你还不回府,你便要听我的。还有,她不是你的娘亲。” 而这谷沫这边,郑杏感激的一直挽着谷沫的手,谷沫带着杨安郑杏买了新衣裳和布匹后,正打算回去之时,肚子猛地一痛,她险些跌倒在地,幸好杨安眼疾手快扶住了谷沫。 谷沫强忍着肚子的疼痛,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在杨安的帮助下,将药丸吞入嘴里。可药丸刚入肚后,她便觉得眼前一黑,于是她便失去了直觉。 墨王府上上下下人来人往,一处几个丫鬟大胆的围在一起。 “我今日瞧见王爷竟抱着一位女子回府。”其中一个丫鬟惊讶地说道。 “当真?”一个丫鬟似乎不信,他们的王爷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怎么可能抱着一位女子回府。 “千真万确!”另一个丫鬟肯定道,“王爷将女子抱到厢房后,还立刻派人去请了许御医。” “王爷带回来的女子可是受伤了?”一个丫鬟迷惑道。 “这个我便不知了。那边还在忙着,王爷带回的女子不知怎么了,一直昏迷着。”另一个丫鬟将她偷偷看到的一一道来。 “你们在这里嚼什么耳根子!”闻言,几个丫鬟吓得纷纷跪倒在地求饶。 可丫鬟们求饶对她们丝毫不起作用,泮蕙歆毫不留情的对着戳到她的痛处的几个丫鬟狠狠说道:“你们统统给我去管家那领罚!” 瞧着几个丫鬟胆战惊心地离开了。 泮蕙歆身旁的丫鬟小瑜贴心安慰道:“小姐别气,气坏了身子,王爷会心疼的。” 小瑜的话一说完,泮蕙歆突然一声冷笑道:“心疼?他会心疼我?” “小姐……”小瑜慌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泮蕙歆立马打断了。 “你知不知道,这半年以来,他从来未看过我一眼。他生性本就冷漠,如今的他却越发的冷淡了。我可以体谅他忙,他到处在外奔波。可他呢?他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泮蕙歆猛地抓着小瑜,似乎在抒发自己压抑许久的情绪般的不停地摇晃着小瑜。 “我可是他明媒正娶妻子啊,除了大婚那日后他便再没碰过我,他当我是什么,难道我一个侧妃就不允许得到他的一丝宠爱吗?我以为他不近女色,我以为他很忙,忙到没有时间陪我。可如今,他竟然带女人回府!这算什么?”泮蕙歆说着说着竟趴在小瑜的怀里大哭起来。 而司空墨这边,之前他从“悠茗楼”将花初冉抱出来以后,立即找了几个大夫,替花初冉把完脉后,竟没有一个大夫敢留下来诊治。 于是,司空墨果断地抱花初冉回府,给她唤来最有名声的许御医。 “许御医,她怎么样了?”许御医刚替花初冉把完脉,司空墨便急急问道。 可回应司空墨的却是许御医的摇摇头。 “只是……”许御医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司空墨似乎抓到希望般的起身问道。 “只是这位小姐中的无心毒是太医院的彭御医配制的,所以,彭御医应会有解药。”本来太医院的事是不能外传的,可许御医与司空墨也算是有些交情,所以,他便对司空墨直言不讳了。 听完许御医的话后,司空墨皱起了眉头,为何花初冉会中太医院彭太医研制的无心毒? ##47 墨王府沐浴(一) 在许御医药物的护理下,花初冉暂时护住了心脉。于是,司空墨这才安心地随着许御医进宫去找彭御医寻解药。 花初冉迷迷糊糊的有了知觉,她已经感觉不到肚子的疼痛了,可全身没有力气,仿佛飘在半空中一般。花初冉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底的竟是舒如灏温和的笑容。 不知哪来的力气,花初冉猛地抱住了眼前的人,嘴里不停地喃喃道:“如灏哥哥……” 花初冉已经忘记了舒如灏的怀抱,忘记了她有多久没有感受到如此温暖的怀抱,陷入如此温暖的怀抱,她拥着更紧了,她那么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她可以永远感受着这一刻的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花初冉满足的松开手,可再次映入眼底的竟是一张银色的面具,花初冉猛地愣了,如灏哥哥呢? “有没有好点?”司空墨见她发愣便出声问道,语气不冷不热。 花初冉却没有回应他,她的心在翻滚闹腾,为什么她醒过来看到的如灏哥哥会一次一次变成司空墨?她的如灏哥哥为什么不要她了?可是纵使她心中有千千万万个为什么,也没有人会回答她。 花初冉回过神,却没有回答司空墨的问题,她环顾了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并不是在自己的房中,便开口问道:“这里是哪里?” “墨王府。”司空墨回答她。 墨王府? 她怎么会在墨王府? 花初冉的思绪飞快转动,她记得当时她在“悠茗楼”的雅间,肚子感到不舒服,便失去了知觉。可为什么她会被带到墨王府? 沫儿呢?星儿呢?还有其他人呢? “昨日,本王刚巧经过‘悠茗楼’的雅间,瞧着奄奄一息的你,便将你带回府里。本王已经派人送那个男娃回家了,也派人通知了舒老爷,你无须担忧。”司空墨看到花初冉的迷惑与忧虑,似乎看穿花初冉的内心般的说道。 知道余星儿安全回家了,知道伯伯伯母不会担心了,花初冉也算是安了一半的心。 可花初冉迷惑地问道:“奄奄一息的我?当时的我是怎么了吗?” 司空墨意识自己好像话又说多了,虽瞧着花初冉的迷惑,但他并不打算把她中毒的事告诉她,他起身淡淡说道:“你只管好好休息便好。” 见司空墨不想说,花初冉也便不再问了。 可就在花初冉想下床之时,胃里猛地一翻滚,嘴里犯着恶心,她猛地捂住嘴巴。 司空墨发现了花初冉的异常,便立即扶着花初冉,关心道:“你怎么了?” 花初冉只觉的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随着“噗”的一声,黑血洒了一地。 可司空墨瞧着一地的黑血,银色面具下的他,嘴角微微上扬,溢出一抹不着痕迹的笑意。他轻轻抚着花初冉的后背,想让她舒服些。 在司空墨的轻抚下,花初冉只感觉舒服了好多。 “是不是感觉好多了?”见花初冉无力的靠在自己的身上,司空墨轻轻问道。 花初冉无力的点点头,她虽然很无力,可比起之前的犯恶心,她的确舒服多了。 见花初冉的脸色回转,司空墨便唤来丫鬟将这一地的黑血清除干净。 之后,司空墨又唤了一批丫鬟,对着她们严肃吩咐道:“侍奉花小姐沐浴。” 司空墨吩咐丫鬟们后,又转过来对着床上的花初冉轻轻说道:“你先沐浴,沐浴后便会舒服的。” 花初冉只觉得全身无力万分,对着司空墨的只顾着点头。 司空墨得到花初冉的回应后便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了花初冉一眼,见花初冉极力配合,他这才放心地踏出了房门。 正如司空墨说的,当花初冉踏入浴桶里之后,便觉得全身舒畅无比,身上暖暖的,胃也暖暖的。 花初冉躺在浴桶的温水里享受温暖沐浴。 花初冉眯着眼,享受着,可一旁却传来了羡慕的声音,“花小姐,你可真是好福气呢,能得到王爷的青睐。” 花初冉睁开了眼,只见一个灵力动人的丫鬟往浴桶里边撒着花瓣边嘟着嘴巴喃喃道,可就在一瞬间另一个丫鬟对着她严肃道:“小雪别多嘴!” 之后,那个丫鬟对着花初冉歉意道:“请花小姐原谅小雪的多嘴。” 花初冉对着两人微微一笑道:“无妨。” 小雪见花初冉如此平易近人,便对着另外那个丫鬟吐了吐舌头。 花初冉见小雪如此可爱,便低低一笑。 “花小姐可真美!”小雪突见花初冉的笑颜,又是一阵羡慕。 配上小雪的表情,花初冉越发的觉得小雪可爱万分,便开口问道:“你叫小雪?” 小雪听见花初冉发问,虽然花初冉的声音淡淡的,可她只觉的花初冉的声音真是舒服万分。小雪虽很开心,却在另一个丫鬟的瞪怒下乖乖的且恭恭敬敬的回道:“回花小姐,奴婢确实叫小雪。” 花初冉瞧着两个丫鬟的互动,心想另外一个丫鬟定是小雪的姐姐,她们眉宇间有些像,还有,虽然另一个丫鬟对小雪严肃至极,可花初冉看的出来她是为了不让小雪犯错,是为了保护小雪。 “那你叫什么?”于是,花初冉便对着另一个丫鬟问道。 “奴婢小茹。”丫鬟小茹恭恭敬敬回道。 花初冉见小茹如此小心翼翼,便忍不住说道:“其实,你们在我面前无须如此拘束,我并不是你们的主子。” 可小茹依然恭敬道:“王爷吩咐我们要好生伺候小姐,我们怎可怠慢?奴婢要伺候小姐七日,这七日小姐便是奴婢的主子。” 小茹说完,小雪便对着点点头,似乎在说,是啊,是啊…… “七日?”花初冉愣了,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在这墨王府呆七日了? “小姐,小心!”随即小茹的一声惊呼,花初冉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小茹一把握着,白泽光滑的手臂上一条未痊愈伤口,鲜明万分,花初冉看着伤口,眼里泛着寒意。 ##48 墨王府沐浴(二) “小姐,奴婢已经替小姐擦拭过了,小姐万万不可将手臂放入水中。”随着小茹的提醒,花初冉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她的手臂一直放在浴桶的边沿上,刚才她想着想着便忘了,险些让伤口碰到水,还好小茹细心瞧见了。 花初冉对着小茹微微一笑,可她的心却从未笑过。她将手轻轻地抚上了脖间,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一连两次受伤。手臂上的伤是太子给的,脖间的伤是王昂给的。可是,在庭院的那批黑衣人真的是太子派来的吗?如今,她冷静下来想想,她有些怀疑那些黑衣人并不是太子派来的,太子既然要与舒家联姻,怎么会又要对舒家杀无赦呢?而且,既然是太子派来的人,实力定不小,怎么会失败而归,又怎么会像那场焚了她的爹爹娘亲的大火那般毫不留情,毫无破绽。可是,如果不是太子又会是谁? 至于王昂,他幕后的人又会是谁? 还有,两次受伤均是司空墨出手相助,她心想为什么她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司空墨会及时出现?难道他一直在她的身边,不对,不对,他堂堂一个王爷怎么会一直在她的身边,一定是她想多了…… 花初冉想着想着竟摇起头来,小茹见状,立即提醒说道:“小姐,脖间也万万不能碰水。” 收到小茹的提醒,花初冉便也没有之前那般自在的沐浴着了,于是,没过多久,她便起身了。 “小姐,穿这件衣裳可以吗?”小雪捧着一套衣服端到花初冉的眼前。 花初冉本不在乎穿什么衣服,看了一眼小雪手中的衣裳,便点点头。 小雪会意,便愉快地替花初冉更衣。 “哇……”小雪见一身淡紫色的花初冉亭亭玉立地站在她的眼前,白皙而又妖艳的脸儿,两道细溜溜的眉毛,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真真是娇艳若滴,她忍不住一声惊呼,“小姐,定是南月的第一美儿!” “小雪的嘴可真甜。”花初冉对着小雪浅笑道。 见花初冉夸她,小雪脸微微一红,嘴吧却依然甜甜道:“王爷给小姐选的衣裳正合身呢……” “你说这是王爷选的?”虽然花初冉听的清清楚楚,可她还是忍不住一声问道。司空墨一个王爷会给她选衣裳?而且,还如此合身,还是她喜欢的颜色和款式。 小雪又是一脸羡慕的对着花初冉说道:“对啊,是奴婢亲眼瞧见的,还有小姐柜子里所有衣裳都是王爷亲自挑选的呢……” 花初冉听到小雪的话后,立即走到柜子前,她缓缓地打开了柜子,映入眼里的是纯白,淡紫,淡蓝,淡绿……柜子里的竟都是她喜欢的颜色及款式。 花初冉又缓缓的关上柜子的门,心想着她是怎么了?司空墨只是知道她喜爱的衣裳的颜色和款式,舒府里随便拉一个人都会知道。 于是,花初冉冷静了下来。 小雪小茹一直陪着花初冉,等着用过早膳后,花初冉坐在房里,小雪小茹也依然陪着她。此时,小茹对花初冉放下之前的顾忌。 “小姐,你都坐了好几个时辰了,小姐有什么心事吗?你可以和小茹说,小茹愿意替分忧解难。”小茹见花初冉用过早膳后便一直坐着,眼里尽显忧伤,看的小茹心疼万分。 小雪随小茹说完后,便也仗义开口道:“是啊,是啊,小姐你别闷着,你也可以告诉小雪。” 花初冉瞧着两个初次相见的丫鬟对她如此关怀,心中不禁划过一抹暖意。 “我没事,你们无须担心。”花初冉对着两人浅笑道。 “对了,王爷回来了吗?”随后,花初冉又出声问道,她不明白司空墨为什么要留她在王府七日。她想回舒府,可她问小茹,小茹说王爷吩咐她一定要照顾好她,自然也包括不能让她离开。花初冉为了不为难小茹小雪,也只好等着司空墨回来再说。 可是,这一等便是一个早上。 面对小茹的摇摇头,花初冉失望地低下了头。 “小姐,要找王爷做什么么?”小雪见花初冉失望的模样,好奇地问道。 花初冉抬头看了一眼单纯的小雪,却不回答。她要告诉她想回家吗? 而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小茹,拉了拉小雪,对着她轻摇头,示意她不可再问下去。 小雪会意后,乖乖地闭上了嘴。 “小姐,王爷不是不来看小姐,是王爷最近十分忙碌。等王爷忙好了,一停下来,便会马上来见小姐的。”小茹见花初冉依然闷闷不乐的,便安慰道。 花初冉见小茹误会了她想见司空墨的意图。 便解释道:“小茹,我并非此意。” “小茹明白。”小茹见花初冉的样子有一些生机,以为是她的话起了作用,也不顾花初冉说的意思,便微微点头道。 花初冉无奈的摇摇头,也不想再做解释。 “小姐,该用午膳了。”不知过了多久,小茹见到了午膳的时辰便出声提醒。 “嗯。”花初冉点点头。 小茹收到花初冉的点头后,便拍了怕手掌,随即屋外走进几个丫鬟,将端在手里的盘子一一摆在桌子上,其中,一个丫鬟恭敬地说道:“花小姐,请用膳。” 然后,几个丫鬟又一一退了出去。 花初冉瞧着桌上的菜色,均是些清淡的食肴。于是,她拿起筷子便开始用膳。可她还没吃几口,便听屋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奴婢见过侧妃娘娘。” 闻言,花初冉立即抬眸,此时门正好开了,只见屋外走进一位一袭大红衣裙的明丽动人的女子,女子带着满脸的笑容望着花初冉,可花初冉却在她含着笑意的眼里看到了恨意。 花初冉便知,只怕是来者不善。 小茹小雪见到泮蕙歆,立即福身行礼,“奴婢见过侧妃娘娘。” 花初冉随即也立即起身,对着泮蕙歆施了一礼,不亢不卑道:“民女见过侧妃娘娘。” ##49 侧妃娘娘泮蕙歆 泮蕙歆却亲自伸手去扶花初冉,和颜悦色道:“妹妹无须多礼。” 花初冉瞧着满脸笑意的泮蕙歆也扯着笑容对着泮蕙歆客气道:“民女不敢。” 泮蕙歆依然带着笑容拉着花初冉一同坐下,却出声问道:“妹妹介意姐姐坐下来一起用膳吗?” 瞧着泮蕙歆的意图后,小茹立即添上碗筷。 花初冉心中表示无奈,这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的可真真是亲切,可她花初冉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妹妹了。而且既然都坐下了,何必又多余问她呢? 可花初冉面上含着笑意,依然淡淡道:“娘娘客气了。” 泮蕙歆听到花初冉的话,果然不客气地起筷子,可她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瞧了瞧花初冉脖间,便关心问道:“妹妹的伤可好了些?” “谢娘娘的关心,民女的伤已无大碍。”花初冉也放下了碗筷,淡淡回道。 “那便好。”泮蕙歆似乎松了口气般的说道。 或许大家都没瞧见,可花初冉却瞧得清清楚楚,那便是当泮蕙歆听到自己的伤并无大碍的时候,眼里的那一抹恨意一闪而逝。 花初冉不知道这个侧妃娘娘来她这做什么?是来打探消息,还是什么? 她竟是司空墨的侧妃,原来他已经有妻了,不知为何想到这里,花初冉心里竟有一抹莫民的失望感。 “妹妹,这是玉露膏,抹在伤疤上具有恢复肌肤去除伤疤的功效。”泮蕙歆说着说着便拉起花初冉的手,将玉露膏放在花初冉的手上,不给花初冉有丝毫拒绝的机会。 花初冉也只好欣然接受,浅浅一笑道:“民女谢过娘娘。” 泮蕙歆听着花初冉左一个民女又一个民女的自称,她的心里泛起了一抹笑意,她自称民女便是便明王爷还没有给这个美艳的女子名分,那么说,她还有机会。 “那妹妹便好好歇着,姐姐这就先行离开了。”泮蕙歆说着,便起了身。 花初冉见状,也跟着起身,她真真是做到该行的礼一个都没落下。 不过,花初冉瞧着泮蕙歆送完玉露膏后便就要准备里开了,倒是让花初冉怀疑了,她手中的玉露膏会不会真的只有恢复肌肤去除伤疤的功效了。 可就在泮蕙歆刚踏出房门的时候,她猛地捂着肚子,痛苦地且又痛恨地看向花初冉,“嘴里还念念道:“妹妹,你好狠的心!” 花初冉怎么也没想到泮蕙歆惠来这一招,还真真是应了那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泮蕙歆身旁的丫鬟小瑜慌乱地扶稳了痛苦中的泮蕙歆,刚想对花初冉指责之时,花初冉迅速将手中的玉露膏放置桌上,一个快步上前便扶着泮蕙歆的另一边,对着小瑜一声严肃道:“快扶娘娘躺床上。”随即又对小茹一声喝道,“快去请大夫。” 小瑜见花初冉如此条理清晰,不禁发了愣。 花初冉不悦地扫了小瑜一眼,便扶着哇哇喊疼的泮蕙歆躺在了床上。 可泮蕙歆却像疯了一般的一定要从床上起来。 可花初冉偏偏不肯让泮蕙歆起身,她对着同样发愣的小雪命令道:“小雪快按住娘娘。” 小瑜见自己的娘娘竟被一个小小的丫鬟按着身子不得动弹。她猛地冲了上来,她一把推来小雪,小心地将床上狼狈的泮蕙歆扶好。 瞧着泮蕙歆已不再捂着肚子装痛,反而整理着被扯乱的衣裳,花初冉心中划过一抹冷意。于是,花初冉对着泮蕙歆冷冷开口道:“娘娘,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花初冉还真想不到堂堂一个侧王妃竟如此幼稚。她泮蕙歆是想对她花初冉来个欲加之罪吗? 问言,泮蕙歆这才反应过来,不知是瞧进了什么,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她不顾形象地捂着肚子,嘴里痛苦地喃喃道:“妹妹,你怎样如此狠心,你我初次相见,竟要如此害我。” 花初冉自然也瞄到了泮蕙歆眼里那一闪而逝的精光。她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恐怕是门口进来了某人吧…… 可花初冉明知道门口有人,可她偏不转身,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司空墨的侧王妃会耍什么赖。 见花初冉不语,泮蕙歆一个翻滚,竟从床上滚了下来,她朝着门口,痛苦地呼喊道:“王爷,快救救妾身……” 花初冉见泮蕙歆只是为了污蔑她,竟如此拉下脸面,,她面上的寒意更深。只是,她竟瞧见泮蕙歆的额上溢出了颗颗豆大的汗珠。 花初冉心里不免一阵讥讽,更多的却是可怜。多半是这侧妃娘娘不得宠,不然也不会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花初冉如此想来,倒是对司空墨有些成见,他既然娶了她,为何不珍惜她? 让他的侧妃为了他,自个作贱自个的身子,之前她还没注意到,现在想想,怕是泮蕙歆刚才出门的那一瞬间偷偷地往她自己嘴里塞了什么。 此时的泮蕙歆怕是真的疼痛难耐吧,不然额上也不会溢出那么多的汗珠了。 花初冉虽然明白泮蕙歆在污蔑她,可她还是俯身去扶泮蕙歆,她想着污蔑便让她污蔑个够吧…… 可此时的泮蕙歆怎会领她花初冉的意,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花初冉,便忍着肚子的剧痛,朝门口的司空墨跑去,见司空墨竟也向她走来,她在他冰冷的眼里竟捕捉到了她从未瞧见过的担忧,她的心瞬间暖了起来,肚子仿佛也没那么疼了,她满怀期待地投进司空墨的怀抱。 可是,可是…… 司空墨竟越过了她,泮蕙歆就这么眼睁睁的瞧着这个她心心念念的男子与她擦肩而过,她的心猛地破裂了,碎成了一片一片,再也粘不回去了。 泮蕙歆捂着剧痛的肚子,缓缓地倒在地上,可她对司空墨的恨意与对花初冉的恨意填满了她那颗破碎的心。 而花初冉明知泮蕙歆在设陷阱,可她还是真心想扶起泮蕙歆的。她也知泮蕙歆的不领情,可却也没想到处于疼痛中的泮蕙歆会狠狠地推开了她。 ##50 看着她,保护她(一) 她的身子一倾,竟撞到了凳子上,刚好不偏不倚地将手臂狠狠撞了一下。手臂上刚愈合不久的伤口破裂了,血透过衣裳溢了出来,染红了整只袖子。 而之前司空墨一回府,便听下人说花初冉想要见她。于是,他顾不得歇息,便情不自禁的匆匆朝花初冉住的厢房赶去。 他刚到厢房门口,竟看到泮蕙歆坐在床上,而花初冉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泮蕙歆。 他对着在场欲想对他行礼的丫鬟扬扬手,示意她们退下,小茹小雪担心地看了花初冉一眼,对着司空墨福了福只能默默退出了厢房。 可就是在这一瞬间,泮蕙歆竟开始抓狂起来,还对着她苦苦求救起来。 银色面具下的司空墨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可就在他准备进屋之时,竟眼睁睁瞧着泮蕙歆狠狠地将欲想去扶她的花初冉推开了,亲眼瞧着花初冉的手臂被狠狠地撞在凳子上,血一瞬间溢了出来,可他只瞧见花初冉皱了皱眉头。 他一心想着这个逞强的花初冉,急急朝她走去,怎能还有心思留意与他擦肩而过的泮蕙歆。 司空墨将花初冉轻轻扶起,小心翼翼地掀起花初冉的沾的满满都是血的袖子。 可就在这时,花初冉却收回了被司空墨细心的拿着的手。 花初冉亲眼瞧着泮蕙歆缓缓倒下了,可身为泮蕙歆夫君的司空墨竟丝毫不顾她。她可是他的侧妃啊……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也不顾自己手臂上正留着血的伤口。轻轻推开司空墨,来到泮蕙歆的身旁。 见泮蕙歆已经昏了过去,脸色惨白的可怕,花初冉便朝着门口喊道,叫来小茹小雪,正想让她们将泮蕙歆扶上床,可就在这时,司空墨一把拉过正要伸手一起去扶泮蕙歆的花初冉,司空墨死死的握着她没有受伤的手臂。 司空墨对着小茹小雪冷冷道:“送王妃回房!” 瞧着小茹小雪扶着泮蕙歆出了房门之后,司空墨依然冷冷地看着花初冉,让花初冉浑身发颤,不知道,还以为司空墨会将她一口吞入腹中一般。 “一定要等到自己倒下了,才肯注意自己吗?”司空墨对着花初冉冷冷吼道。 花初冉抬眸狠狠地扫了愤怒的司空墨一眼,同时甩开司空墨的手,冷冷说道:“王爷,您只管管好您妃子的事便好,我花初冉不用您操心!” 司空墨瞧着花初冉的手臂上的血依然往下滴,她的脸也明显开始泛白,他的心里划过一丝不忍。 于是,司空墨在她毫无防备之时,猛地抱起了花初冉,朝床走去。 花初冉瞬间一愣,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司空墨放到床上了。 看着司空墨越来越靠近她,花初冉往床角里窝了窝。可她一挪,司空墨也跟着她往里一挪,花初冉慌了,猛地推开了司空墨,指着他冷冷道,可声音却不禁一抖,“你……你要做什么?” 司空墨却不顾花初冉的抗拒的语气,猛地撕开了花初冉的袖子,可愣是没把花初冉的伤口碰到半分,看着花初冉手臂上狰狞的伤口,司空墨的冷意更深。 感受到司空墨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冷意,花初冉只好乖乖的任他处理她手臂上的伤口。 “嘶……”花初冉一声低呼。 “是不是弄疼你了?”司空墨放轻了动作,细心问道。 可花初冉却惊讶地望着认真为她包扎伤口的司空墨。 得不到花初冉的回应,司空墨便抬起眸,也看向花初冉。 花初冉撞到司空墨冷冷的黑眸时,猛地低下了头,嘴里还念道:“我不疼。” 司空墨这才把心思放回到花初冉受伤的手臂上。 等处理好花初冉的伤口后,司空墨这才起身,望了一眼花初冉,见她低着头不语。 司空墨只好转过身子问道:“听下人说你找本王,可是,有什么事?” 见司空墨竟然转过身子,对她说话,花初冉微微皱起秀美,淡淡道:“我要回舒府。” “不行!”可司空墨一口否定了花初冉的话。 “为什么?”花初冉不服了,她凭什么不能回舒府? 司空墨突然又转回了身子,对着花初冉一个一个字坚定道:“等你的伤好了,本王便会送你回舒府。” “我不要,我这就要回去!”花初冉偏要回去,说着便要下床。 司空墨见状,却也不拦着花初冉。 花初冉见司空墨并没有拦她,便朝房门跑去。可当她打开房门还没踏出房门一步,一只手便伸了出来,拦住了花初冉的去路,手的主人冷冷道:“请花小姐回房。” 花初冉冷冷地瞥了一眼拦着她的去路的一袭青衣的男子,想绕过他,可他就这么拦着她,愣是不让她踏出半步。 “你给我让开!”花初冉对着青衣男子一声怒吼。 “请花小姐不要为难属下。”不管花初冉如何,青衣男子硬是不让花初冉半步。 听着青衣男子的话,花初冉寒意更甚。她将房门狠狠地关上了。她转过身,冷冷胎眸,看着一直杵在房里的司空墨。 花初冉已经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可对着司空墨依然冷言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你只要在这好好休息便可以了。”可回花初冉的只有这会一句话。 司空墨说完便打开房门,踏了出去,花初冉就这么眼睁睁的瞧着司空墨将房门关上了。 司空墨关好门后,对着门口的青衣男子吩咐道:“看着她,保护她。” 花初冉盯着紧闭的房门,心中对司空墨恨得痒痒的。 可当她看向被包扎的好好的手臂,她的心中溢出一抹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暖意。 可是…… 等她的伤好了,要到什么时候? 一个月?两个月? 可是…… 花初冉心中猛地一颤,还不到一个月的日子,便到了舒如薇与太子的婚期。可她却被困在了这里,她怎么替薇儿代嫁? 所以,在他们的婚期没到之前她必须离开。 可是,门口有位青衣人守着,她该怎么越过这一关? ##51 看着她,保护她(二) 花初冉心里想着想着,便想到了谷沫。之前,她不知怎么肚子剧痛,这才被司空墨救回王府。可是,那一天,她与谷沫一起用过早膳后,同样便没有吃过其他什么食物了。莫非,是早膳的问题?可是,若真是如此的话,沫儿不就也…… 不行,她一定要回舒府,她要去看沫儿。 花初冉心想着,便猛地打开了房门。与之前无异,青衣男子再次拦住了花初冉的去路。 花初冉知道这个青衣男子是不会放行的,她只好冷静下来。她对着他淡淡道:“你帮我转告王爷,就说我要见谷沫。” “是。”青衣男子见花初冉不再说要离开,对于她的其他吩咐自然要应声。“还请花小姐回房等消息。” 花初冉点点头,回到了房里。 而谷沫这边,当谷沫当街昏过去了,可是吓坏了杨安与郑杏。幸好的是郑杏常年多病,杨安为了她,对医术倒是懂一点皮毛。母子俩人扶着谷沫到了最近的客栈,杨安给谷沫有模有样的把起脉来。竟发现谷沫中毒了,幸好之前谷沫服了的药起了作用,她并无大碍。杨安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谷沫终于醒了过来。她刚起身,便猛地吐了一地的黑血。她无力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盯着一地的黑血,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 休息一刻钟后,谷沫这才有几分力气,在杨安的搀扶下来到了“悠茗楼”,却发现花初冉早已不见了踪影。 谷沫软软地坐在了凳子上,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心中一直想着,冉儿呢? 瞧着夕阳西下,谷沫心想一定是冉儿见时辰不早了便先行回府了。于是,她抱着这样的心思,在杨安与郑杏的陪同下回到了舒府。 谷沫一进竹馨苑便去寻花初冉的身影,遇人便问花初冉的踪影,可是,她把整个竹馨苑都找了个便就是不见花初冉。 就在她以为她把她弄丢了,她快要到崩溃的边缘的时候,有人来舒府通知舒乔黎,说花初冉在墨王府,她得知消息后,喜极而泣,无力的她险些昏了过去。 在小夏的陪伴下,谷沫舒舒服服沐了浴,于是,她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心也舒服了许多。 谷沫沐浴后,也安置好杨安与郑杏在竹馨苑后,在房里细细地想了很多,花初冉如今在墨王府自然会在舒府安全几分。 她的中毒,花初冉的中毒,她心里对下毒者已有了定论。 想着想着,谷沫便坐不住了,她起身朝外走去。 “沫儿……”谷沫一出门,便有人迎面走来。 谷沫抬眸,只见无绝挂着担心的面孔朝她缓缓走来。 可谷沫的心中却划过一阵冷意,她不动声色又退回了房里。无绝也跟着进入了房里。 “无绝,你做的太过过分了!”谷沫不问缘由,对着无绝便是一声喝道。 无绝莫名其妙地望着谷沫,眼里的难过,谷沫永远看不见。 无绝伸手缓缓地划过桌沿,顺着凳子便坐了下来,此时的他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平静地说道:“沫儿,你想说什么?” 谷沫在无绝坐下的那一瞬间,竟在他的眼里捕捉到一抹凄凉,她的心猛然一颤,可随着无绝的冷静,谷沫也平复下波动的心扉。 谷沫也坐了下来,带着微微的怒气说道,“无绝,你为什么要在冉儿的早膳里下毒?” 无绝不可思议地望了一眼谷沫,心中猛然一寒。 见无绝沉默谷沫心中的怒气更甚,“无绝,冉儿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害她。你可知道,冉儿身子本就弱,如今又中了这伤身又极伤胃的无心毒……” 可谷沫的话还没说完,无绝突然豁然起身,快步出了房门。 谷沫瞧着无绝一句话都未说,就这么匆匆离去,心中为花初冉抱不平。可是,她静下来细想几分,她在怀疑下毒者并不是无绝,极有可能是另有他人,而这个人无绝知道。 于是她速踏出房门,寻着无绝而去…… 墨王府的厢房里花初冉换了一身衣裳后,坐着耐心的等待谷沫的消息。 “咚咚……”随着一阵敲门声,花初冉立即起身去开门。 “沫儿……”一开门映入眼里的竟就是谷沫,花初冉心里一阵欢喜。她连忙拉着谷沫进入房里。 谷沫拉着花初冉上下仔仔细细瞧了一番,这才与花初冉一同坐下了。 “冉儿现在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谷沫担忧的黑眸里泛着浓浓的关心,让花初冉一阵感动。 “沫儿,你无须担心,我没事,我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倒是你,瞧你憔悴的,是不是你有好好休息?”花初冉发现谷沫的脸色并不是很好,进屋的时候还是气喘吁吁的,想来是知道她要见她便急急赶来的吧…… “我也没事,可冉儿为何会被墨王爷带回王府?”收到花初冉的关心,谷沫表示自己无碍般的点点头,可她的心中一直迷糊着为何冉儿会被救回墨王府。墨王爷明明知道舒家,却偏偏不把冉儿送回舒家。 花初冉并没有回答谷沫,而是默默地望向了她自己的手臂,她怎么会明白司空墨的心思呢? 花初冉慢慢回神,对着谷沫欣慰道:“你没事便好。至于,我为什么被带到墨王府这并不重要……” 她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停顿了一下,接着担忧地开口:“我们应该是在竹馨苑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食物,那么伯伯伯母他们都还好吗?” 谷沫瞧着花初冉溢出担忧的脸庞,便微微一笑安慰道:“他们都没事。” 听到谷沫的话后,花初冉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可她的眼里却泛着寒意,对上谷沫时寒意瞬间回敛,她对谷沫问道:“你可有察觉到会是谁给我们的早点里下了毒?” 谷沫眼里的一抹不可思议转眼而逝,她没有想到花初冉会察觉到是有人在她们的早点里下了毒,可她对她可是只字未提毒啊…… 那么,冉儿是对那个下毒者心中有数了吗? ##52 她要回舒府 谷沫张张嘴想说什么,可愣是没有丝毫出声,最后,她只好摇摇头表示不知。 见谷沫不语,花初冉也不问。她知道谷沫定有什么事瞒着她,可谷沫不愿说,她便不再问了。而她对那个下毒者心中自然有数了,她只是想知道谷沫知道不知道,因为那个人就在谷沫与她的左右。至于,她是如何知道自己中毒的,自然是她瞧出来的。之前,在雅间时,她吐了一地的黑血,而醒来之后再衣次吐了一地的黑血,她便是抓住了这一地的黑血与自己的舒服状况,推论出来的。虽然,司空墨与谷沫在她的面前只字未提毒字,可她还是肯定了她之前便是应为中毒而倒下的。 小谈了一会,花初冉缓缓起身对着谷沫说道:“谷沫你先回府。” 谷沫听到花初冉的话瞬间一愣,随即又急急问道:“冉儿不与我一同会去吗?” “沫儿先回去,我随后便到。”花初冉自然不能与谷沫说她自己被司空墨困在这里了,谷沫虽不是什么冲动之人,可万一谷沫一冲动呢? 她也想过要谷沫留在她的身旁在王府住下,可她现在就想离开这里,怎么可能把谷沫留下呢?这里好歹也是个堂堂的墨王府,进来容易,出来难。所以,谷沫不能留在墨王府。 “冉儿……”谷沫想说什么,却没花初冉打断了。 “沫儿先回去,我随后便到。你无须担忧我的安危,会有专人护送我回去的。”花初冉再次重复了刚刚的话,然后对着紧闭的房门使了个眼色。 谷沫自然明白花初冉的意思,知道她自己多说无意,便只好点头答应。 谷沫在王府管家的一路陪同下出了王府大门,虽然谷沫不知道司空墨为什么要留花初冉在王府,可她明白司空墨是不会伤害花初冉的,所以,她安心的离开了。 可当她离开墨王府的视线外之后,一个黑衣人猛地闪到她的面前,黑衣人对着谷沫恭敬道:“谷姑娘,夜公子有请。” 看着谷沫离开后,花初冉又坐回了房里。她思来想去后,决定一定要与司空墨说明白讲清楚,她一定要回舒府。 花初冉想着想着便打开的房门,对着门口的青衣木头人淡淡说道:“我想去花园里逛逛。” 青衣男子恭敬应声道:“是。” 于是,花初冉唤来小茹小雪,当真去了花园里。 见青衣男子一直默默地跟在她的后面,花初冉转身对他问道:“我该唤你什么?” “无涯。”青衣男子依然恭敬道。 花初冉客客气气问道:“无涯,你退下可好。” “是。”无涯应声便一闪消失在花初冉的眼前。 花初冉自然明白,无涯虽消失在她的眼前,可他一定会在暗处看着她。反正她是逃不了的,不如就让无涯呆在暗处,免得她看着心烦。 “小茹,王爷这个时辰会在哪里?”可她一定要见司空墨,于是她望着王府高高筑起的墙,带着淡淡的忧伤,对着小茹问道。 “小姐,王爷此时在书房。”小茹自然也捕捉到了花初冉眼里的那一抹忧伤,以及花初冉望着的那高高的墙壁。可是,她只是个小小的丫鬟,她只能听主子的,主子便是她的一片天。 “那我们便去书房。”花初冉收回视线,说着便要踏出脚步,可是她不知道王府的书房在哪里,她静静地看向了小茹。 小茹会意,可她却没有马上领着花初冉往书房的走去,“可王爷在书房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那我便在门口等着。”花初冉说完,也不顾书房在哪个方向,便随便选了个方向踏了过去。 站在暗处的无涯瞧着此幕,微微皱起了眉头,却也没上前阻止。 小茹无法便只好领着花初冉朝书房方向走去,刚到书房门口之时,书房的门却正好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小茹小雪见他出来,便异口同声道:“奴婢见过太傅。” 花初冉也随即对着泮太傅福身行礼不亢不道:“民女见过太傅。” 泮太傅心想着这个司空墨何时也对美人儿上心。不过眼前这个美人儿却也是一副花容月貌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唾沫,何况是年轻气盛的司空墨。可他毕竟是久经官场,世间的美人也是阅历无数,岂会让一个小小的王爷的宠妻,迷了心智。于是,泮太傅对着花初冉冷眼道:“你便是王爷的新宠?” 虽是问话,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民女不是。”花初冉眉头轻蹙,低头回道。 她花初冉何时成了司空墨的新宠?这不是无端端的给她树敌吗! 就在泮太傅真要接花初冉的话之时,花初冉突然瞄见房里走出的司空墨。 “民女见过王爷。”随着花初冉福身,泮太傅见司空墨屋里出来便也不多语,看了花初冉一眼便离开了。 “找本王可有何事?”花初冉跟着司空墨进入书房后,书房里陷入沉默,最终,还是司空墨先出声问道。 花初冉淡淡的看了司空墨一眼,开口说道:“我要回家。” 银色面具下的司空墨眉头紧皱,连紧握拳的手也爆出了青筋。 虽然银色面具下的司空墨紧皱的眉头她没瞧见,可她却清清楚楚地瞄见了司空墨手上因紧握而冒出的青筋,她不知道司空墨因为气愤,还是因为什么,对她想回家而如此。让她更加想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留下她,她不认为他只是想让她在王府养伤那么简单。 “好,我可以留下来养伤,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留下,我回舒府也一样能养伤啊?”看司空墨沉默的样子,花初冉便知道他是不会就么放她回舒府的,于是,她只好妥协了。 “你伯伯不希望你代薇儿出嫁。”司空墨转过身子就这么盯着花初冉,一字一字清晰明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的人关心她,可她却可以为了那些不关紧要的人,不爱惜自个的身子? ##53 冤枉(一) 花初冉的愕然,伯伯不希望她代薇儿出嫁,难道伯伯就希望薇儿就这么嫁给太子了吗?她并不相信司空墨的推脱。她相信一定是司空墨有什么事瞒着她。 “王爷,我知道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伯伯伯母待我不薄,我不会因为自己的安危而弃他们不顾。是不是查到了那批黑衣人的幕后者,还是查到了下毒害薇儿欲想让整个舒家崩溃的真正始作俑者?或者他们是同一个人?”花初冉一字一句包含了她对她伯伯伯母的关怀,同时也延伸到了她对整个舒家的责任。其实,关于舒家的一切一切她都在关注,可她的能力有限,她没有能力去查,但是司空墨可以。所以,她必须建立属于自己的组织,属于自己的势力,这样的话她便可以她自己保护自己,自己保护她要保护的人。 “花初冉!”可她的话却换来了司空墨一声怒喝,“本王好像没有义务告之。” 花初冉没有想到自己的真情流露换来的却是司空墨的怒吼。他以为她还是那个内心柔弱的花初冉吗,会被这一声怒喝吓到吗? 花初冉面上瞬间浮现一片冷意,她冷冷开口说道:“王爷,您也没有权利无缘无故扣留民女。民女斗胆敢问王爷民女可是犯了何罪?” 花初冉一字一句狠狠地刺在司空墨的心头上。 可就在此时,门却被猛地推开了,门外走进满脸怒气的泮太傅,他满眼恨意恶狠狠地瞥了花初冉一眼,可他还是明白不管如何对司空墨的礼是绝不能免的,于是他伏下身子,对着司空墨行礼道:“下官参见王爷。” “免礼。”司空墨不知道泮太傅为何要去而复返,可看他的架势似乎是来报不平的。 花初冉自然收到了泮太傅恨不得杀死她的目光,可她毫不在意。她目如寒星般的回了他一礼。 “王爷,之前的公事已谈完,此时可否谈谈家事?”此时的泮太傅已收起怒气,对着司空墨平和问道。 司空墨没有直接回答泮太傅的话,反而默默地望向花初冉。 花初冉收到司空墨的目光,会意,她对着两人福福身,准备退下。可就在她刚踏出一步之时,泮太傅讽刺的话语传入她的耳里,“花小姐好大的架子啊……” 花初冉站定,对于泮太傅的讥讽,她不气也不恼,反而浅浅一笑,而含笑的眼里散发出的寒意瞬间冷冻了书房的气氛。 “民女自认为自己一直安安分分的,不知是民女犯了什么事?入不了您眼。”花初冉含笑道。 冷冷的笑意,让泮太傅不禁一颤,可他堂堂一个太傅,怎么会被一个小女子的小小两句话震住。 “花小姐好歹也是王爷的客人,怎可以客欺主?”泮太傅这会才道来了此番去而复返的真正目的。 “这是我第一次出的厢房,不知何来以客欺主一说?”花初冉冷笑一声淡淡道。 “何来以客欺主一说?花小姐说的可真是轻巧,你可知我女儿此时躺在床上还未醒过来!”泮太傅一口咬定花初冉以客欺主之罪,他堂堂一个太傅,还有一个王爷女婿,还真会怕了这一小女子不成? 司空墨见泮太傅如此咄咄逼人,咬着以客欺主不放,正要开口之时,花初冉却在泮太傅话音刚落之时,淡淡一笑道:“你的女儿可是堂堂的侧王妃,我一介小女子哪有那个能耐欺负的了堂堂的侧王妃呢?侧王妃是来厢房过一趟,可我怎能知道侧王妃会何时大驾光临?侧王妃关心民女,民女何故又要害她呢?” 花初冉的话字字句句睡得极其有理,问得泮太傅哑口无言。 于是,泮太傅将目光转向司空墨,“王爷,你要为你的侧妃做主啊……” 泮太傅这一句话刚落下,花初冉顿时明白了泮太傅的用意,从头至尾,泮太傅没有丝毫表示对泮蕙歆的关心,这个泮太傅的女儿泮蕙歆怕是泮太傅向上爬的工具,将女儿不惜以侧妃的身份嫁入了墨王府,想紧紧抓住墨王府这座巨山。或许,他要等着她的女儿那一天能扶正,那么那是便是他神气之时。 可有一点是花初冉想不通的,为何太傅想紧紧抓住了墨王府,却没有拉拢更有可能会成为储君的太子。 “不知岳父从哪听到的风言风语?”司空墨的一句话回绝了泮太傅的所有的话,同时也拉回了花初冉飞到天边的思绪。 泮太傅一时愕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婿会为了个外人反驳自己的话,他对花初冉的恨意更浓。 “王爷如此说,可便是不想为我的小女做主了。”泮太傅的神气瞬间变了样,他阴沉着接着道,“王爷可还记得皇上的圣意?” 为了让司空墨妥协,泮太傅竟把当今的圣上都搬了出来。 司空墨冷冷的瞥了泮太傅一眼,冷声道:“岳父还是问清楚你的宝贝女儿做了些什么再去找父王评理。” 听着司空墨与泮太傅的对话,花初冉心中明白了为什么司空墨不珍惜泮蕙歆却还要娶她。恐怕是皇上的旨意,司空墨不得不接受。 想明白了这点,花初冉也是说着话向着司空墨,“太傅,她是您的女儿,她的心思您应该比我们都清楚,你何必如此在我们这苦苦相逼呢?” 可泮太傅怎么可如此就放弃了,那么他还怎么攀着墨王府向上爬? “小女的心思是小女的心思,老臣怎会知晓?如若真是小女的错,那老臣就在这给花小姐赔不是了。”泮太傅的此番话虽是接了花初冉的话,却是对着司空墨说的。 花初冉自然是听出了其中的意味,没想到堂堂太傅竟是这般的趋炎附势,对于泮太傅那所谓的什么赔不是,她可是丝毫感受不到诚意,倒是感受到浓浓的奉承意味。花初冉的嘴角不禁溢出一抹冷笑。 可泮太傅之后的话倒是让花初冉怀疑他怎么会有那个当量如此肯定地说出那些话。 ##54 冤枉(二) “但是,如若是花小姐害的小女,老臣希望王爷能将花小姐任老臣处置。”泮太傅说着还不时瞄上花初冉一眼,真真叫花初冉对他厌恶至极。 司空墨瞧着泮太傅将污秽的目光投向花初冉,他对泮太傅不满之心越发的重了,“本王是亲眼瞧着蕙歆自己往自己的嘴了投了什么,这才晕倒在地。” 花初冉与泮太傅同是惊讶的望向了司空墨,花初冉心想他何时瞧见的,他不是之后才进来的吗? 泮太傅干笑两声道:“可小女讲……”泮太傅突然停住了接下来的话。 可司空墨与花初冉还是同时捕捉到了他的话,司空墨瞬间冷声道:“她与你讲了什么?” “老臣的意思是小女的丫鬟与老臣讲……” 可泮太傅的话还未讲完,司空墨再次冷声道:“无须多言,你去好好陪陪她,有些事不一定是通过眼晴看到的,她做了什么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 而司空墨的这番话足以证明他其实根本就没有亲眼瞧见泮蕙歆做了什么,可是她做过的是心照不宣而已。 料想泮太傅是无话可讲了,泮太傅对司空墨行了一礼便也退下了。 “那民女也先行退下了。”花初冉对着司空墨福了福身,她说完也不等司空墨回应,便要向门外踏去。 “你……”司空墨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花初冉打断了。 “三日,我在王府只呆三日!”这是花初冉最后的忍耐,说完也不顾司空墨说什么便离开了书房。 花初冉刚踏出书房,小茹小雪便迎面而上。 走在回厢房的路上,小雪带着微微的忧伤不解道:“小姐,为何一定要回舒家,王府不好吗?”虽然,之前司空墨吩咐她们侍奉花初冉七日,可小雪还是认为如此艳丽动人的花初冉会留在王府,她还以为花初冉会成为司空墨的枕边人,可是…… “不是王府不好,舒府才是我的家。”花初冉停下了脚步,王府确实很好,虽然,这一路走来有些冷清,可是,不管是丫鬟们还是侍卫们都各司其职,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尤其是小茹小雪俩姐妹,一个谨慎细心,一个活泼可爱,还有一个尽职尽责的无涯。 可是,舒府才是她真正的家啊……伯伯伯母,薇儿,谷沫,小汐,无绝都在等着她回家呢…… “他凭什么这般待我!”随着一声怒吼,一个低沉的声音立马传出,“歆儿,你这般,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花初冉闻声,心中不禁一阵冷笑,而此时,声音已经被压低了。花初冉本想直接走过,可她却发现,声音来源的房间的门口站着一个丫鬟,丫鬟似乎在四处瞧着,当丫鬟收到花初冉的目光之时,丫鬟瞬间慌了,她正要推门进屋之时,无涯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伸手一点丫鬟便昏了过去。 花初冉心里对无涯十分佩服,心想着无涯的武功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等花初冉站在声音来源的房门口之时,里面的声音她可以清清楚楚听到。 “爹爹,为何花初冉可以如此不要脸,竟然把王爷迷得神魂颠倒,王爷为何要向着她……”泮蕙歆一直碎碎念道着。 外面除了花初冉,其余人都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要不是小茹阻止的及时,估计小雪早就不要命的冲进去了。 屋里毫不知情的父女俩的谈话继续,“难道她花初冉做的到的你就做不到了吗?她如今还没入门你便这般怒气冲冲……” “爹爹歆儿不想听这些,你只要告诉我能不能……” 虽然,泮蕙歆之后的话花初冉没有听到,可是她顺便想想也可以想的到,泮蕙歆容不下她。 “小心隔墙有耳。”花初冉留下这句话便携着小茹小雪淡淡离开了。 屋里的两人瞬间石化,泮蕙歆吓得险些从床上摔了下来。泮蕙歆知道花初冉走远了之时,便朝着门口怒吼道:“小瑜……” 泮太傅薇自己你争气的女儿皱起了浓浓的眉头。从何时起她那文静的女儿变得如此暴躁了。虽然,之前他也被花初冉的话吓了一跳,可是花初冉既然把他们的对话都听了去,他们再如何发怒也于事无补,何不如冷静下来,想想对策。 “侧妃娘娘太过分了,小姐,我们去告诉王爷吧……”一路上小雪开始碎碎念了。 “要不是我们小姐,换了其他的主子,估计你便要倒大霉了。”小茹拉过小雪,让她停止了着碎碎念。 “小雪不要一直想着去揭发他人,既然她对我有那么多的意见,或许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方面。”瞧着话已经停下来的小雪,花初冉静静开口道。 其实,她觉得泮蕙歆的内心是善良的,可是她有个这样的爹爹,如何的白也会被染了色。 “小姐,小雪并没有觉得小姐有一丝的不好。”小雪反驳花初冉的同时,也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对于小雪的话,花初冉只是微微一笑道:“人无完人,我怎么可能做到不犯一丝错误呢?。” 而在一旁默默无闻的无涯,到了晚上将今儿个听到的见到的一一禀报给司空墨。 “王爷,你明明只是关心花小姐的伤势,才让花小姐留下来养伤,为何不对花小姐说清楚,平白让花小姐误会?”无涯禀报完后,多嘴了一句。 “无涯何时你也如此多嘴了?”虽说着这样的话,可司空墨的神情毫无变化。 “属下告退。”无涯明白多说无益,便只好退了出去。 司空墨瞧着关上的房门,默默地起身,望着窗外的星空。 夜静悄悄的,他的心却恰恰相反。 他又何尝不想告诉她,他是真心的关心她。可是他不能,他要完成他的宏伟事业,他不能拉着她冒险。 而谷沫这边,她被夜谦之请了去,夜谦之见到谷沫地第一句话便是“初冉怎么了?” 谷沫对于夜谦之的反应,不但没有对花初冉生了妒忌,反倒是有些安慰,至少又多了个心系花初冉的人。 ##55 亲兄弟(一) “冉儿并无大碍,夜公子无须忧心。沫儿在此替冉儿谢夜公子的关心。”谷沫从容的回着夜谦之的话。 其实,对于谷沫来说,不管是花初冉,还是夜谦之,都是她的恩人。如若没有花初冉或是没有夜谦之,或许就没有如今的谷沫了。 听到谷沫的话,夜谦之提着的心微微宽了几分。 可是她既然没事,为何不回舒府? 夜谦之对谷沫问了些至关重要的问题后,便派人送谷沫回舒府了。 谷沫走后,夜谦之对着屏幕温和开口道:“现在你可是放心了?” 夜澈之从屏幕后屁颠屁颠地窜到了夜谦之的身旁,抱着夜谦之地手臂撒娇道:“哥哥真好。” 瞧着夜澈之笑容满面,夜谦之清冷的脸庞上露出煦和的笑容。 之前,夜澈之竟风风火火回到府里,拉着他要找姐姐,一时让他错愕。之后询问一番后他才知道,夜澈之竟在大街上巧遇了花初冉。 夜澈之自是将如何遇到花初冉,以及之后发生的所有事都一字不落的讲给夜谦之听。夜谦之听后整颗心都揪起来了。他立即派人去墨王府,却被墨王府的人拦住了。于是,他们便在墨王府附近徘徊,直到谷沫进入墨王府,然后,到谷沫出来。 “澈儿很喜欢姐姐?”夜谦之宠溺地看着一眼夜澈之,若有所思地问道。 “嗯。”夜澈之狠狠点点头。 “那哥哥让姐姐来府里住可好?”夜谦之接着柔柔问道。 “好啊!”夜澈之毫不犹豫的再次狠狠点头。 夜谦之会心一笑,夜澈之也跟着笑着,兄弟俩的欢笑声透过房门传到了杜焰的心窝里。 花初冉回到房里后,便是到了用晚膳的时辰,用过晚膳后,小茹开始给花初冉的伤口抹药。 花初冉只觉得手臂一阵清凉,舒服异常,便不禁开口问道:“小茹给我抹的是什么,凉凉的,很舒服。” “小姐,这是王爷交代小茹给小姐抹的药,至于是什么,小茹也不知,小姐想知道的话,可以问王爷。”小茹微微一笑道,“小茹听说着是许御医的独门配方,也是王爷心系小姐,这才从许御医那得了这一瓶。” 花初冉听着小茹这般说着,心中若有所思着,她淡淡问道:“小茹,你有见过摘下面具下的王爷吗?” “从小茹进入王府以来王爷便就已经带着面具了,所以,小茹从未见过王爷的真面目。”小茹说着,心却想着小姐为何要问面具下的王爷,忽然想到了什么便接着道,“小姐可是担心王爷的容颜?” 花初冉摇摇头,是她的心声告诉她,他是他。可是…… “小茹,你给我讲一下王爷的事可好?”半晌后,花初冉又轻轻问道。 “是。”小茹虽感受到花初冉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忧伤,可见花初冉对司空墨甚是关注,她便也欢心回道,“其实,小茹是从一年前入的王府,对王爷的了解也不是很深,可小茹知道王爷面上虽冷,却是宽以待人,以情恕人,只是王爷从不亲近女色,而侧王妃则是王爷被逼无奈这才将泮小姐娶回王府做了侧妃,所以泮小姐这才不是正妃。” 小茹说着说着便压低了声音,怕隔墙有耳,被有心人听了去,另生事端。 “小姐是小茹见过的第一位王爷上心的女子,小姐您就留在王府吧……你看只从小姐来到府了,王府变得生机了些,王爷在王府时辰也长了。”小茹好言相劝着。 “小茹,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怎么总想着让我留下?”小茹的好言相劝倒是听的花初冉一愣一愣的,莫不是小茹也认为司空墨有打算娶她的想法,花初冉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司空墨对她的关心她不是感受不到,只是司空墨对她总是忽冷忽热的。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般待她? “因为小姐是王爷第一个带回府里的女子。”小茹真心回道。 花初冉抬头默默地看了小茹一眼,心中若有所思着。 小茹退出房门后,花初冉手中握着那瓶小茹给她抹的药瓶,小小的药瓶里满是司空墨浓浓的挂心。 花初冉就这握着瓶子沉沉睡去,度过了在王府的一夜。 “无涯回来了吗?”花初冉没有随谷沫走后随后便道,于是,她便让无涯回舒府与谷沫说一声,算算时辰无涯也该会来了。 真可谓是说到曹操,曹操便到。 无涯在花初冉问完话之后,便一个快步踏进了房里。 “可是通知到了?”花初冉问道。 “是。”无涯恭敬应声道,“舒老爷舒夫人带话给小姐,舒老爷舒夫人让花小姐无须挂心,他们很好。谷沫带话给小姐,谷沫说她在竹馨苑等小姐会来。” 无涯用的虽是清冷的语气,但花初冉却感受到了伯伯伯母以及沫儿对她浓浓的关心之情。 可是,墨王府的迎客厅,司空墨对着不请而来的夜谦之冷声道:“夜公子,大驾光临寒舍可有何事? “墨公子可是不欢迎我?”面对司空墨的冷漠,夜谦之淡笑开口。 “不敢不敢。”司空墨嘴里虽说着不敢,眼却依然如寒星,面依然如冰山。 “我是来看初冉,麻烦墨公子带路。”夜谦之这才道出了此行的目的。夜谦之依然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倒是让夜谦之身后的夜澈之越发崇拜他自己的哥哥。 当听到初冉二字之时,夜澈之的心更是愉悦无比,要不是有司空墨在场,估计他要上蹦下跳了。他偷偷的探出脑袋,朝司空墨吐了吐舌头,随即又钻回了夜谦之的身后。 因夜澈之的调皮,夜谦之低低一笑,而将此幕看在眼里的司空墨眼里没有不削,没有嫉妒,反倒是溢出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羡慕。 见司空墨沉默不语,夜澈之拉了拉夜谦之的袖子说道: “哥哥哥哥,我要看找姐姐。” 夜谦之则笑语迎面,对着夜澈之溺宠道:“ 好,哥哥带你去找。” ##56 亲兄弟(二) 夜谦之说着便朝司空墨对望了一眼,司空墨会意,瞧着孩子般的夜澈之,心中竟有几分不忍心拒绝夜澈之想要找花初冉,便也没说什么,差人领着夜谦之与夜澈之朝花初冉住的厢房方向走去。 一路上,夜澈之上蹿下蹦,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他心想着终于可以见到姐姐了。 “澈儿,你慢点。”夜谦之在后面瞧着前面蹦蹦跳跳的小人儿,关心提醒道。 可夜澈之却在夜谦之的数十米外朝着身后的夜谦之欢快地大声喊道:“哥哥,快点啦!” 瞧着夜澈之的模样,夜谦之的内心更是欢喜十分。 “姐姐……”夜澈之走至花园,他突然发现了花初冉的身影,他朝着花初冉大声喊道。 花初冉嫌屋里太闷了,便领着小茹小雪来花园里透透气,正走到花园靠着栏杆观看池塘中的鱼儿之时,突然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 花初冉抬眸,只见夜澈之欢快地向她奔来。 “姐姐……”夜澈之因跑步而有点小喘气,可他还是愉悦地喊着花初冉。 花初冉也是十分欢喜,她没想到在墨王府竟能见到夜澈之,对着夜澈之嫣然一笑道:“澈儿……” “初冉……”随着一声温和的声音,花初冉惊喜之余微微抬头发现夜谦之正款款向她走来。 “哥哥哥哥,你真好!”见到花初冉后,夜澈之拉过夜谦之撒娇道。 哥哥? 花初冉有些震惊地看着两人,“你们是亲兄弟?” “对啊,对啊……”夜澈之立即回道。 花初冉默默地望了夜谦之一眼,心想到夜谦之夜澈之,细心发现便可以知道他们的同姓夜。不过,她还真没想到他们会是亲兄弟。 “你们怎么来了?”花初冉微微一笑道。 “是澈儿想来见姐姐,还有哥哥说要带姐姐回家呢……”随着花初冉的问题,夜澈之松开抱着夜谦之的手臂的手,转向花初冉揽着花初冉的手臂。 “这位公子请您自重。”小茹见状,对着夜澈之不悦道。 虽然,夜澈之只有十三四岁,可他已经比花初冉要高了,在小茹的眼里,夜澈之并不是什么小孩,古人云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是大庭广众之下,这一个男子就这么紧紧的揽着一个女子的手臂。 夜澈之瞧着这个不客气的姐姐,嘴巴一扁,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险些哭了出来,幸亏花初冉及时,说道:“澈儿乖,小茹在和澈儿开玩笑呢……” 花初冉随即又瞥了小茹一眼。小茹会意,只要收起不悦的表情。 夜澈之见状,立即破涕而笑。 夜谦之将着一切入了眼,他越发的喜欢花初冉了,而且她也不会嫌弃夜澈之的不长大,他越发的憧憬他与她在一起,一起永远的陪着夜澈之的画面。 不远处一袭红衣女子得意地望着花园里的情景,对着身旁的小瑜阴声道:“去把王爷请过来看好戏。” “是。”小瑜虽不愿,却也不得不应声会道,之前被人点晕了不说,醒来后竟被小姐痛骂了一顿,这也就算了,竟还被罚了三个月的月银,这也就算了,竟还没痛打了一顿。,她小瑜好歹也是泮蕙歆的陪嫁丫鬟,什么主仆情深,什么忠义,她把这些都埋在了那顿痛打里。 “初冉最近过的好吗?”夜谦之心疼地瞧着花初冉的脖间关心问道。与此同时,夜谦之把夜澈之从花初冉的身上拉了回来,毕竟夜澈之还是男子而花初冉是未出阁的女子,要是被有心人瞧去了,还了得。 “挺好的。”花初冉对着夜谦之含笑道,“谦之呢?” 夜谦之心中一阵诧异,挺好的,几度受伤,叫挺好的。可他也明白是她不愿意让他人担心她,于是,有些话选择不说。 于是,夜谦之回花初冉温和道:“我过的也挺好的。” “哟!不知这两位公子是谁啊?长得可真真的俊啊?花小姐可真是艳福不浅啊……”两人正聊着,伴随的讽刺的话语,一袭红衣的泮蕙歆缓缓朝花初冉身边走来,艳丽的脸上因讥讽破坏了几分美感。 “奴婢见过侧妃娘娘。”小茹小雪虽不悦,却还是朝着泮蕙行一礼。 “民女见过侧妃娘娘。”对于泮蕙歆的讽刺,花初冉不恼亦不怒,从容的对着泮蕙歆行上一礼。 可夜谦之与夜澈之却未对泮蕙歆行礼,这让花初冉心微微一紧,她对夜谦之投去了一抹你怎么不行礼的眼神。 夜谦之会意,却只是对着花初冉微微一笑,却并没有打算行礼的意思。倒是心中对这位侧妃娘娘生了成见。可还是保持他一贯的笑颜,他倒是想瞧瞧他的侧王妃会是什么样的角色。 泮蕙歆微微泛着怒意的眸子扫了她身旁的丫鬟一眼,丫鬟会意后,点点头。 “这俩位公子好大的架子,莫不是还有我们的侧妃娘娘行礼不成?”泮蕙歆身旁的丫鬟收到泮蕙歆的目光后,便开始数落起夜谦之与夜澈之,语气恶劣,就差差个插腰了。 “你这小小的丫鬟才是好大的架子,想让我们对你的侧妃娘娘行礼怕是你们受不起。”丫鬟的话音刚落,夜澈之便学着丫鬟的模样,与丫鬟针锋相对,模样甚是可爱,与嚣张跋扈的丫鬟成了鲜明的对比。 丫鬟没想到夜澈之会如此回她,让她一时不敢再说话。 泮蕙歆却眉头微紧,这才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一番,却发现夜谦之的周声散发出王者之气。这让泮蕙歆心中一紧,这会是谁? “不知二位公子是何许人也?”泮蕙歆明白这眼前的夜谦之与夜澈之定不是小人物。可就算不是什么小人物,能比上墨王爷吗?她可是有个太傅爹爹和王爷夫君撑腰,还会怕他了不成。于是,她放轻了语气,却也还是一贯的轻视两人。 夜澈之见泮蕙歆放轻了语气,便以为她是被他的话给震住了。他洋洋得意地正要开口道出自己的真正身份之时,突然瞄了瞄身旁的花初冉,便乖乖的闭上嘴。 夜谦之见状,只觉得自己的弟弟越发聪明了,知道利与弊,知道什么话该在什么场合讲,出门前跟他讲什么,他也是一一记的。不过,这越发说明他对花初冉是真的上心了。 ##57 柔柔的声音 花初冉微微看了夜澈之一眼,她暗想,夜澈之生性单纯可爱,小孩子般的他是不会说谎的,可是他为什么又不是接下来道出自己的身份呢?莫不是小小的他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原来这便是墨王府的待客之道。”夜谦之慢悠悠地出口说道。 “那你夜公子可要什么样的待客之道?”随着夜谦之的话音刚落,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问声,众人纷纷抬眸,只见司空墨大步流星向众人走来。 “妾身见过王爷。”泮蕙歆见小瑜从司空墨身旁静静地退到了她的旁边,再加上司空墨对夜谦之的语气,她便以为司空墨这次终于向着她了,她展露笑颜对着司空墨行上一礼。 可随着花初冉的一行礼,她的心瞬间凝固。 “民女见过王爷。”花初冉见司空墨缓缓向他走来,随即朝夜谦之使了个眼色,这才从容地朝司空墨行上一礼。 司空墨越过泮蕙歆走至花初旁,对上夜谦之。 此时的夜谦之依然没有对司空墨行礼,花初冉在心里为夜谦之与夜澈之捏了把汗。 夜澈之似乎很怕司空墨,偷偷的躲在了夜谦之的身后,实则偷偷地对着司空墨吐舌头,他最讨厌冰冰冷冷的人了,恰好在澈之眼里司空墨便是这样的人。 夜谦之小心的护着夜澈之,对上司空墨清冷的眸子,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道:“王爷,你的侧妃好大的架子……” 司空墨自然是瞧的出来花初冉在会夜谦之的不行礼微微一紧张,他自然也捕捉到花初冉对她行礼前的那一抹眼神,他在心里默默挣扎,他保持一贯的清冷道:“夜公子不是不知道不知者无罪的道理吧……” 花初冉默默地瞧着两人,让她不禁疑惑,他司空墨与他夜谦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的秘密,她感觉他们似乎认识了很久,虽针锋相对却没有过分的举动。 与此同时,她也明白司空墨是不会因为夜谦之的没有行礼而责备他。这让花初冉越发的认为夜谦之并不是什么平平凡凡的人,或许他们的地位相当,只是与司空墨地位相当的人无非就是几个皇子,那么…… 花初冉全神贯注与夜谦之,她想在他的身上找到与司空墨相识的地方。可她却依然寻到的只是夜谦之温和的黑眸与她记忆中舒如灏温和的黑眸如出一辙,而司空墨的身形像极了她记忆中舒如灏的身形。 为什么她会在两人的身上只找到如灏哥哥的影子,难道是她太想如灏哥哥了吗? 花初冉默默的转身对着平静的池塘,身后司空墨与夜谦之的对话她早已听不见去了。 两人见花初冉背对着他们,周身散发出淡淡忧伤融入了两人的心窝里。 “冉儿……”两人情不自禁地柔声异口同声道。 听到两人轻轻唤她,花初冉猛地转过身,错愕地瞧着司空墨,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听到了如灏哥哥柔柔的声音,而且是从司空墨的嘴里发出来的? 司空墨自然的接受着花初冉错愕的目光,瞧着忧伤的花初冉他甚至有种想拥着她的冲动。 “冉儿……”明明是他与司空墨同时唤花初冉,可她唯独只看着,夜谦之心中泛起一抹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的醋意,他再次轻轻唤了一声。 夜澈之自然也感受到花初冉的忧伤,他随着夜谦之的话音刚落,也学着夜谦之的样子轻轻唤道:“姐姐……” 而将这幕看在眼里的泮蕙歆双眼泛着嗜人的寒光,她恨不得花初冉能马上消失在这个世上。 为什么明明是她让王爷来看好戏,观众却只有她独自一人? 泮蕙歆对花初冉的恨意又浓烈了十分。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我是不会让你抢走王爷的……” 花初冉收到众人关心的目光,瞬间收回出神的思绪,对着三人抿嘴而笑,其中,又瞄了司空墨一眼,发现他已恢复了原来清冷的模样。她心中微微一阵失望。 夜澈之瞧着花初冉的笑颜,也露出甜甜的笑容,只是肚子不巧的咕咕叫了几声,夜澈之不好意思地拉了拉夜谦之的袖子低低说道:“哥哥,澈儿饿了……” 夜澈之的声音虽然低,可在场的人都入了耳,再夜谦之还未回答他之时,泮蕙歆瞬间将恨意埋藏心底,对着司空墨恭谦道:“王爷妾身已在膳和厅准备好了午膳,请王爷移驾膳和厅。” 夜澈之听到可以用午膳了,瞬间一阵欢呼。夜澈之这一举动,除了泮蕙歆,其余人皆是含笑的瞧着这个活波可爱的夜澈之。 墨王府的膳和厅,众人一一入座,这其中吃的最兴奋的自然是夜澈之,而最低沉的便是泮蕙歆。不是瞧着夜谦之给花初冉夹菜,便是瞧着司空墨给花初冉夹菜,连吃的正兴奋的夜澈之也学着夜谦之给花初冉的夹菜。 随着“嘎吱”一声,一双筷子光荣的牺牲在泮蕙歆的手上。 泮蕙歆全身心思都放在司空墨的身上,可她眼里的司空墨却从正眼看过她一次,让她寒了一次又一次的心扉。 “侧妃娘娘好内力。”夜谦之瞧着被泮蕙歆紧紧拽断的筷子,戏虐道。 惹得夜澈之咯咯笑道:“比澈儿还厉害呢……” 泮蕙歆不在乎夜谦之与夜澈之的讽刺,她只在乎他啊…… 可此时的司空墨却望向了花初冉,而花初冉若有所思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仿佛没有融入到这次用餐上,对着泮蕙歆的这一小插曲,她毫无感觉,依然自顾自的吃着碗里的饭,者让司空墨不禁怀疑,如若不是他与夜谦之夹菜给她,她会不会光吃米饭,忘了夹菜。 花初冉的的确确走神了,她还在细细回忆之前司空墨的那声冉儿。她怎么可能在除了梦里外的世界还能听到舒如灏那无可挑剔的声音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如灏哥哥会与皇室的人如此相识?难道如灏哥哥与皇室有什么联系吗?可是,如灏哥哥不在了,她要向谁去求证吗? ##58 温和之司空墨 “冉儿……”见花初冉这般泛着浓浓的忧伤,司空墨忽然轻柔地唤了一声。 花初冉猛地抬眸,盯着司空墨面上这张银色的面具,她刚才又听到了什么,只属于如灏哥哥的声音?她真的很想很想伸手把司空墨面上的这张银色面具摘下来 ,可是她不敢。 “如灏哥哥已经不在了,花初冉你在想什么啊……”花初冉在心里不停地呐喊着。 泮蕙歆也是第一次听到了司空墨这么柔的声音,她瞬间愣了,不可思议的望着司空墨,可是他唤的不是她这个侧妃泮蕙歆而是这个什么都不是的花初冉。 夜谦之亦是泛起一抹不可思议的意味,他司空墨什么时候也不那么冷冷的说着话了?与此同时,他的心里更是泛起了一抹危机感。 夜澈之睁着明亮明亮的大眼睛盯着司空墨,心里对司空墨印象有了很大的改变,原来,这个冷冰冰的哥哥也会用这么柔柔的声音说话。 司空墨突然发现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他,他瞬间收回了对着花初冉的目光,仿佛之前那一声柔柔的声音从来没有从他的嘴里溢出来过。 花初冉也回过神,继续吃着碗里的米饭。 餐桌上顿时陷入了沉默的气氛中。 “姐姐姐姐,澈儿要吃那个,”夜澈之突然出声对着花初冉撒娇道,解散了低沉的气氛,同时还用手指了指离花初冉最近的一盘菜肴,“呐,就是那个那个……” 夜谦之却伸手压下夜澈之高高举起的手,微微不悦道:“澈儿不许无礼。” 夜澈之含着泪水瞪着夜谦之,嘟嘴说道:“哥哥坏坏……” “澈儿,不能这么说哥哥,知道吗?”花初冉见状,立即给夜澈之的碗里添了他想吃的菜,温和道。 “澈儿想吃什么便和哥哥说,哥哥给你夹可好?”随着花初冉的话音刚落,司空墨突然接着花初冉说道。 花初冉对于司空墨的变化有些不解,却还是能接受的,而且她更喜欢这样的司空墨。花初冉突然愣了,什么叫她更喜欢司空墨?她瞬间拉回思绪。 夜澈之含着泪水愣愣的瞧着温和的两人,瞬间又愉悦道:“好!” 花初冉见夜澈之眼里的泪水转眼收了回去,这速度快的没话说,她抿嘴一笑道:“澈儿在家可都是这般欺负哥哥的?” “姐姐乱说话,澈儿哪有欺负哥哥了。”夜澈之撅着小嘴,不悦道。 “是啊,澈儿怎么会欺负哥哥呢?”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司空墨竟又接着夜澈之的话温和说道。 这话中的哥哥似乎不是夜谦之倒是像说的是司空墨一般。 夜谦之自然有些不悦地瞧着三人的互动,竟有种被忽略的感觉。而此时被真正忽略的其实是泮蕙歆,她紧紧的握着筷子,险些让又一双筷子遭殃。 “就是嘛……”夜澈之见司空墨变得如此温文儒雅,虽然他并不喜欢这张银色面具,可他发觉他还是很喜欢着位哥哥的,可是他要直接叫哥哥吗?那哥哥? 夜澈儿的神情突然淡了下来,望了望了夜谦之,又望了望了司空墨。 “澈儿可以叫我墨哥哥。”司空墨似乎能透视夜澈之的内心想法,他对着夜澈之笑笑道。 夜澈之的神情瞬间变回了原来的笑呵呵。 可此时,泮蕙歆突然豁然起身,众人齐齐望向了她。 “王爷,妾身饱了,妾身这就先行退下了。”泮蕙歆说着,向司空墨福了福身便退下了,只是退下的那一瞬给花初冉投去了一道阴森的目光。 泮蕙歆走远后,她身旁的小瑜不解道:“小姐为何不融入王爷他们的对话中呢?” 虽是一句关心的话,可实则包含着小瑜的讽刺,只是如今的泮蕙歆怎会意识到这一层。她瞬间散发着怒气道:“你以为我不想吗?他们的对话我能插的进去吗!他们乐意同一个傻子讲话,就让他们聊个欢心,我才不稀罕!”泮蕙歆这便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不过膳和厅的那种环境下,她是当真呆不下去,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言的,她是真真的恼火。一个个尽喜欢同一个傻子说话,还没玩没了。她不走,平白在那里做唯一的观众吗! 对于泮蕙歆的退出,倒不影响当时的气氛,气氛反而更加愉悦了。尤其是夜澈之放的更开了。 夜谦之虽然有些不悦,可瞧着夜澈之这般开心,他只好把这份不悦埋藏心底。跟着三人愉悦起来。 此情此景,让在场的丫鬟们感受到了墨王府唯一一餐,如此愉快,让她的耳里传入了久久未听到的笑声。 “姐姐,哥哥,墨哥哥,你们真好。”夜澈之用甜甜的声音说着。这是夜澈之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了。其实,夜澈之从小到大除了夜谦和一个他永远忘不了的女子之外便再也没有人会疼她,他是跟着夜谦之的屁股后面长大的,所以,夜谦之便是他的一切。而他对夜谦之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哥哥你真好。 花初冉是他第二个说你真好的人,一方面他觉得她和那个他永远忘不了的女子很像,更重要的是她的真心,她真心喜欢同他对话。 第三个他说你真好的自然是司空墨了。夜澈之觉得司空墨与姐姐一样都喜欢他,都是真心相对的。 “澈儿才是最好的呢……”花初冉似乎能感受到夜澈之没有多少爱的童年,被孤立的童年,她鼓励般更是认真般地说道。 “墨哥哥也赞同。”司空墨也赞同花初冉的话,便随即开口说道。 “哥哥也这么认为的。”夜谦之自然是百分百地肯定花初冉的话。 夜澈之一手揽着夜谦之的手臂,一手揽着司空墨的手臂,他恨不得有三只手,这样的话他便可以一起揽着三人了。 花初冉瞧着相处融洽的三人,心中自是欣喜万分,之前,夜谦之还与司空墨还针锋相对着呢,这会能好好相处,不管是因为什么,这都是好事。 ##59 他与她的牵手 “澈儿可是吃饱了?”司空墨见夜澈之捂了肚子,还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便细心问道。 “嗯。”夜澈之满足地点点头。 “那起来走走可好?”司空墨又接着问道。 “好。”夜澈之乖乖回道。 说着,大家便起身,一一踏出膳和厅。 一路上,夜澈之一手牵着司空墨,一手牵着花初冉。他觉得和哥哥的时间会有很多很多,所以,他才这般。 夜谦之瞧着前面的三人,几分欢喜几分忧。 “澈儿为什么喜欢黏着姐姐呢?”任谁都瞧的出来夜澈之很喜欢黏着花初冉,到了只能过两个人的路的时候,夜澈之总是松开了司空墨的手,拉着花初冉先走过去,在默默的牵着司空墨的手。于是,司空墨不禁问道。 夜澈之歪着脑袋想了想,回答道:“因为喜欢姐姐啊……” “有多喜欢?”司空墨又问道。 “就是很喜欢很喜欢啊……”这次夜澈之毫无犹豫地回答道。 花初冉默默地瞧了瞧隔着夜澈之的司空墨,今日他的话很多很多,把她与他相遇到如今加起来的还要多很多。 “那澈儿喜欢姐姐的什么?”花初冉以为司空墨的话结束了,结果他再次问道。而且所有的问题都是有关她的。 “姐姐的什么?”夜澈之重复了一遍,咬着嘴唇细细想着。突然,他的脑子闪过一个灵光,他大声说道:“姐姐的什么,澈儿都喜欢!” 花初冉伸手一点夜澈之的额头,莞尔一笑道:“澈儿的嘴巴可真甜,跟抹了蜜似的。” “嘿嘿……”夜澈之瞧着花初冉,又瞧瞧司空墨,瞧着两人眼眸均是笑意,夜澈之傻傻一笑。 与此同时,夜澈之微微的瞄到了身后夜谦之微微暗淡的眼眸,他这才想到他把哥哥孤立了。于是,他将花初冉的手搭在司空墨的手上,然后,他对着司空墨嘱咐道:“墨哥哥要牵好姐姐的手哦……” 当花初冉手碰到司空墨的手之时,她猛地一愣。 司空墨自然是没有想到夜澈之会将花初冉的手搭在他的手上,不过他却自然地握住了花初冉的手,对着夜澈之点点头道:“嗯。” 收到司空墨的点头,夜澈之这才放心地走到夜谦之的身旁,不让夜谦之一个人孤零零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花初冉感受到手心的暖意,盯着被紧握的手,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奈何司空墨偏是不松开手。 司空墨对着花初冉却微微瞥了身后的夜澈之一眼,花初冉会意,只好放弃抽回自己的手,安安分分地走着。 “伤有没有好点?”司空墨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关心问道。 花初冉没有想到司空墨会这么问她,便微微开口:“好多了。” 他们轻轻地说着话,可在他们身后的夜谦之看来,他们似乎在咬耳朵。 夜澈之也有些郁闷,他明明陪在哥哥的身旁了啊……为什么哥哥看起来还是不开心呢? “哥哥哥哥……”夜澈之唤了夜谦之好几声,他着才回过神。 “哥哥, 你怎么了?”夜澈之关心问道。之前,哥哥还好好的啊,为什么现在的哥哥看上去闷闷不乐的模样呢? “哥哥没事。”夜谦之对着身边关心他的小人儿,微微一笑道。 他会有什么事啊…… 他只是瞧着自己心仪的女子的手被自己的亲弟弟亲手放在另一个男子的手中而已。然后,瞧着他们你侬我侬而已。 “哥哥真的没有事?”瞧着夜谦之含笑的眼眸的透着一抹忧伤,夜澈之不放心的再次问道。 “安啦……哥哥真的没事。”夜谦之认真回答道,然后,露出一个让夜澈之安心的笑容。 夜澈之这才安心地继续走着。 “姐姐……看这边,”夜澈之突然在池塘边停了下来,朝着花初冉招招手欢快道:“姐姐姐姐……看这边,”然后指着池塘接着说道,“这里有好多好多好看的鱼儿呢……” 花初冉瞧着夜澈之这般活泼,她含着笑向夜澈之走去,而牵着她的手的司空墨自然也跟着花初冉来到夜澈之这边。 夜谦之瞧着两人依然大手牵着小手,心中泛起一抹不悦。 花初冉与司空墨的牵手似乎习惯了对方,竟没有意识要放手。直到夜澈之一把揽过花初冉,她的手就这么不小心从司空墨的手里滑掉。这时的他们才意识到,他一直握着她的手, 她一直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上。这时他只觉得手空荡荡的,没有她的温度。她只觉的手凉凉的,没有她的温暖。 俩人各有所思着。 “姐姐,你看你看啦……”夜澈之见被他唤过来的花初冉走神了,便坚持不懈地再次唤道。 闻言,花初冉瞬间回神朝池塘里瞧去,只见池塘里游着一群金灿灿的鱼儿。 “那些鱼儿是不是很好看?”夜澈之激动地问道。 花初冉面上有几分疑惑,可她还是微微一笑道:“嗯。” 其实,那些都是些寻常的鲤鱼与金鱼,看着夜澈之的模样他似乎没瞧见过一般。 夜谦之瞧见了花初冉的疑惑一般,上前便是开口说道:“澈儿小时候曾掉进池塘里过,后来便把府里上上下下所有的池塘都填了。” 夜谦之这么一说,花初冉便了解了夜澈之为何见到鱼儿会如此兴奋了。与此同时,她也知道了夜谦之非常宠他的弟弟夜澈之。 “那澈儿我们喂鱼可好?”花初冉知道夜澈之没见过这么活蹦乱跳的鱼儿,便知道他定是没有喂过鱼,倒不如让他玩个够,于是,她出声问道。 “喂鱼?”夜澈之停顿了一下,随即又兴奋嚷道,“好啊好啊……澈儿要喂鱼儿……” 司空墨听花初冉的话一时愣了,但随即又回过神,吩咐丫鬟们取来鱼食。 很快丫鬟们便取来鱼食,夜澈之依旧兴奋地接过丫鬟递来的鱼食,学着花初冉给鱼儿喂食的模样,往池塘里丢鱼食,瞧着蜂拥而至的鱼儿们,夜澈之更是愉悦万分,他兴奋道:“姐姐,它们好好玩哦……” ##60 落水 “你呀,就知道好玩,别离池塘边那么近,小心跌进了。”花初冉见夜澈之如此高兴,心中划过一阵欣慰,可她却发现夜澈之离池塘边越来越近,便出言提醒道。 “澈儿才没哥哥说的那么笨呢……”夜澈之应了花初冉的话,心思却还是一股脑门的放在池塘里欢快的鱼儿上。 花初冉无奈正想上前拉夜澈之一把,让他别离池塘那么近。 可就在花初冉只觉的腿被什么打到了,随着一阵剧痛,她的脚底一划,她的身子就这么直直的朝池塘跌去。 “姐姐……”随着夜澈之的一声惊呼,他想都没想一把握住了花初冉的手腕,可由于花初冉的下倾速度太快,夜澈之根本就拉布住花初冉,就这么随着“扑通”一声,两人双双掉入池塘里。 花初冉只觉得水汪汪的一片,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她上窜下浮,可她还是被狠狠的灌了好几口水。但她一直觉得有人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本就不会游水,现又有人拽着她, 她视线越发的模糊起来。 司空墨与夜谦之夜皆是全身心思放在花初冉的身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可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花初冉与夜澈之双双落入池塘。 两人双双跳入池塘,可此时池面上已经寻不到花初冉与夜澈之的身影了。 花初冉觉得的身子越来越重,可手腕却依然被紧紧握着,突然她瞧见了舒如灏的脸庞,她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想让自己靠近他。 可等他揽住她的时候,花初冉已经失去知觉了。 司空墨慌乱的揽着花初冉向上游,可是,他根本就揽不动她,这时他才发现花初冉的手被夜澈之紧紧的握住,他揽着花初冉上升等同于在拖着两个身子,怪不得他越发觉得吃力。 正在此时,夜谦之也寻到了花初冉与夜澈之的身影,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与司空墨着般的默契,他揽着夜澈之,司空墨揽着花初冉,终于,四人浮出了水面。 之前他们四人出来走走,身旁便不让丫鬟们跟着,如今,池塘边发生的事,王府上下毫无知觉。 司空墨与夜谦之齐心协力将花初冉与夜澈之扶上地面,由于死活掰不开夜澈之紧紧握着花初冉的手,他们只好先将他们平躺了地面。 “冉儿……冉儿……冉儿……”司空墨便喊着花初冉,边将手放置花初冉的胸口上下压,企图将花初冉吞入腹中的水挤压出来。 夜谦之这边他颤颤抖抖地跟着司空墨的动作,替夜澈之压出他腹中的水。 没过多久,在司空墨的竭尽全力下,花初冉猛地喷了两口水,她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映入眼里的是一张银色面具,她微微失望了。 她记得她失去意识前看到了如灏哥哥的身影的。 司空墨见花初冉死里逃生,却带着失望的神情微微垂眸,他那又慌乱转为欣喜的眸子微微黯淡了。 “澈儿……澈儿……你快醒醒,你不能吓哥哥啊……”而夜谦之瞧着花初冉醒了,心自然是宽了几分,可他的弟弟夜澈之竟还没醒过来,他慌了,他明明与司空墨抢救冉儿的法子是一模一样的,可为何澈儿还没醒? 花初冉闻言,瞬间转向夜谦之,只见她的身旁静静地躺着脸色惨白的夜澈之,而夜澈之便是那个紧紧握着她的人,她顿时明白了什么。 只是一瞬间,她猛地侧过身子,对着夜澈之的嘴便吻下去,她一口气一口气的灌入夜澈之的嘴里。 司空墨与夜谦之当场愣住了。 花初冉呼完气后,用自己冰冷的小手抚着夜澈之冰冷的的脸庞,两行清泪直流而下,打在夜澈之苍白的脸庞上。 “澈儿,醒醒……睁开眼睛看看姐姐可好?姐姐陪你玩捉迷藏可好?姐姐……”此时的花初冉已哭不成泣了。 “冉儿……”司空墨心疼地唤她。可她什么什么都听不进出。她最最最讨厌的便是面对生离死别。她不知道她的一提议会害了夜澈之,她不知道,她要是知道的话,她就不会…… 可是,没有要是知道的话。她比夜谦之还要慌了,她不知所措的望着静静地躺在的夜澈之。 “看,澈儿动了。”夜谦之突然瞄到夜澈之的手指动了动,一声激动道。 花初冉仔细瞧着夜澈之,他的手指果然动了动,可握着她的手依然未动过。 花初冉瞬间止住泪水,可就在此时夜澈之猛地喷着出了好几口水,喷的花初冉满脸尽是。 可花初冉不去擦满脸的水迹,反而喜极而泣,抱着夜澈之大哭起来。 而司空墨与夜谦之瞬间沉默了。 他司空墨知道她不希望她身旁的人伤到一丝一毫,她会为之伤心难过,她会为之大哭大笑,她会为之痛不欲生。 他夜谦之知道她真的很在乎身边的朋友,哪怕是只是第二次相遇,她都会用真心实意与他相对。 在夜澈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觉得自己被人紧紧抱住,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可他很喜欢喜欢着个拥抱。也回应着抱着花初冉,可他握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放开过。 “姐姐……”最终是夜澈之开的口,他轻轻地唤着紧紧拥着他的花初冉。 花初冉此时才缓缓放开夜澈之,她脸上不知是夜澈之喷的水,还是她自己的泪,整张脸惨白的可怕。 瞧着夜澈之睁的大大的眼睛,花初冉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她眼前一黑,缓缓地倒了过去,还好司空墨眼疾手快,抱住了花初冉,让她落入了他的怀里。 “姐姐……”夜澈之眼睁睁地瞧着花花初冉倒在他的眼前,他顿时慌了,他急急地唤着花初冉。 司空墨正想抱起花初冉,竟发现夜澈之依旧紧紧地握着花初冉的手腕,他不悦地望了夜澈之一眼,正想说什么之时,夜谦之软着声音抢先开口道:“澈儿,快放开冉儿……” 夜澈之这才发现他自己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过她的手腕。他立即反应过来,不舍地放开了紧握着的手,看着她被司空墨抱起,朝厢房方向跑去。 ##61 哪有人救人会亲亲的(一) “澈儿……”夜谦之将地上失魂落魄的夜澈之扶起。 “哥哥……”可夜澈之却哭着窝进了夜谦之的怀里,断断续续地说着,“哥哥……姐……姐姐不……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澈儿,乖,不哭不哭,姐姐是不会有事的。”夜谦之边轻轻抚着夜澈之的后背,边小心翼翼地安慰道。 夜澈之听到安慰的话微微止住了泪,可他还是不放心的问道:“姐姐会不会像娘亲那样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来了?” “澈儿说什么呢?姐姐落水了,墨哥哥是带姐姐去换衣裳了。姐姐怎么会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夜谦之将夜澈之揉的更紧了,夜澈之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花初冉的身上,他知不知道他还有个哥哥又有多么担忧他吗? 夜谦之的眼眶里滚出两颗泪珠,他也很想娘亲,从小到大,澈儿还有他这哥哥保护着,可是他呢? 司空墨一路上抱着急急朝厢房跑去,刚讲花初冉放置床上,便立即唤来丫鬟,派侍卫去请许御医。 许御医匆匆赶来诊断花初冉并无大碍,瞧着床上已经换过湿衣裳,脸色也恢复了的花初冉。虽然,花初冉的伤口都碰水了,可经过细心的处理后,也是并无大碍。她被夜澈之紧紧握过的手腕泛着微红又微青,司空墨心想着还好夜澈之握的是花初冉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腕。司空墨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司空墨就么坐在床沿边盯着床上的人儿。他已经忘了他有多少次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床沿边,盼着受伤她能平平安安的醒来。 她就不能好好保护自己一次吗?为什么总让她自己受伤? 花初冉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映入眼里的是司空墨担忧的眼眸,她惭愧的不敢对上司空墨满是担忧的黑眸,她忘了一共有多少次,她睁开眼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张银色的面具。她讨厌睁开眼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张银色面具,可面对着张银色面具,她心中有种永远抹不去的期待。 “谢谢你。”花初冉对着司空墨说着一句她已不记得她对他多少次的话儿。 可是,她的小腿上却传来一丝痛意,可为了不让司空墨担心,她强忍着痛意,缓缓坐了起来。 可是,司空墨还是瞧出了端倪,关怀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可花初冉却还是坚持着,摇摇头,缓缓说道:“我没事。” “哪里不舒服便说出来,难道你一定要等到了事态严重了才肯说吗?”面对着不说实话的花初冉,司空墨真真是几分怒意,几分忧虑。 “我……”花初冉停顿一下最终还是道出了哪里的不舒服,“小腿痛。” “给我瞧瞧。”果然,瞒着他了,司空墨对花初冉微微不悦道。 花初冉瞧着司空墨,却没有打算把小腿露个他看。 司空墨见状,自顾自的掀开被子,在花初冉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伸手欲将掀起了花初冉的裤脚。 “不……” “不是这只。”等花初冉说完之时,司空墨已经将花初冉的裤腿掀了起来,露出白泽光滑的小腿,而司空墨竟瞧着她的腿儿发愣。 花初冉见状立即伸手放下自己的裤腿,抱着自己的腿,窝成一团,靠在膝盖上的脸微微一红。 瞧着花初冉害羞的模样,银色面具下的司空墨嘴角微微上扬。 于是,他缓缓起身唤来小茹小雪,他不知道她的身上还有什么其他地方受伤,所以他吩咐她们给花初冉来个全身大检查,这样也好让他安心。 “小姐,你怎么这般的不小心呢?王爷抱着小姐回来的时候可是吓到小茹了。”小茹满脸的担忧尽显眼底。 “就是就是,小姐下次可要当心着点,可别在如此不小心了。”小雪接小茹关心说道。 花初冉对着两姐妹展露笑颜,不紧不慢地说道:“嗯,我会小心的。” “呀!小姐,你的小腿怎么受伤了,又红又肿的?”随着小雪的一声惊呼,花初冉只见自己的小腿不知被什么伤到了,如今还有些微肿。她忽然想到,她掉下池塘前的那一瞬间的剧痛。原来,她是被人设计落入池塘的,最可恶的是因为她还害的夜澈之受牵连。 原来这个墨王府夜暗藏杀机,可是为什么针对她?难道是侧妃泮蕙歆? “小茹,你莫要把我腿部受伤的事告诉王爷。”花初冉对着小心翼翼为她抹药的小茹嘱咐道。 “小姐……”小茹想说什么,可是却被花初冉直接打断了。 “我也是不想让王爷挂心。”花初冉缓缓说道,她知道如若让司空墨知道有人设计她,墨王府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变动,倒不如不了了之,反正还有两天她就要回舒府,墨王府也好,司空墨也罢,都与她无关了。 “是。”小茹也只好答应了。与此同时,她呼了一口气,还好小姐的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口了。 为了不让腿上的伤恶化,花初冉抹过药后便坐在房里休息。之前她已问过丫鬟们夜澈之如何了,知道他没事,她便是安下心好好养伤了。 可她还没休息多久,便听到门口的小茹轻轻说道:“小姐,夜公子来看小姐,不知小姐……” 小茹的话还没说完,房门便被花初冉打开了。 “姐姐……”夜澈之见花初冉神清气爽地开门欢迎他,便兴奋的唤道。哥哥说姐姐没事,姐姐便没事,哥哥,真好!他在心里有添了一句。 花初冉瞧着衣不合身的夜澈之,想来他是在墨王府随随便便找的一件干净的衣裳换上的。而夜谦之身旁的夜谦之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这衣裳给他倒是贴身的很,似乎是给他量身定做的。 “澈儿,还好吗?是姐姐牵连你了。”花初冉关心问道,可话语中却带着一点歉意。 “澈儿没事,其实……”夜澈之摇摇头,用自己的手指不停地点着自己的指端,断断续续道,“其……其实……是澈儿连累了姐姐。” “澈儿,说什么呢?”花初冉说着便把夜澈之与夜谦之领进屋里。 ##62 哪有人救人会亲亲的(二) 夜澈之随着花初冉坐下后,他默默的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似乎在说他不知道怎么给姐姐解释了。 于是,夜谦之充当起自己弟弟的解释员,“澈儿也不会游水,一落水便会没了知觉,而今日他为了救你,抓着了你,可却成了你的绊脚石,所以,他想来向你道歉,还有……”夜谦之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还有,谢谢你。” 花初冉听完夜谦说的解释,默默地看向了夜澈之,收到夜澈之的是狠狠的点点头。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可都是好好的。不提那些了,可好?”花初冉对着夜澈之微微一笑道。 “嗯。”夜澈之也微微一笑点点头道。 “姐姐以后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不会让你们再担心了。”花初冉瞧出夜谦之眼里的一抹担忧,虽对着夜澈之说着,却是把夜谦之也说了进去。 听着花初冉的话儿,夜谦之眼里的担忧随之淡了些 三人闲聊了一会后,为了让花初冉好好休息,夜谦之与夜澈之便先行告辞离开了。 花初冉送走两人后,便缓缓地回到房里,她确实是累了,想好好休息。 小茹却在花初冉进屋后,走出了院子。 “王爷。”小茹敲了敲司空墨的房间,恭敬道。 “进来。”司空墨冷冷的声音传出。 小茹轻轻推开房门,毕恭毕敬地将今日在厢房发生的一切一一禀报给司空墨。 “严重吗?”司空墨淡淡问道。 “回王爷,只是小伤,并无大碍,只是,小姐的腿应是被人用石头弹的。”小茹恭恭敬敬回道。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司空墨转过身子,对着窗外依然冷冷道。 “是。”小茹福福身恭敬地退下了。 夜谦之与夜澈之回府的路上。 夜澈之拽着夜谦之的衣袖傻傻笑着。 见状,夜谦之淡笑道:“澈儿,笑什么呢?” 夜澈之回过神,脸上浮上一抹红晕,害羞的不肯说。 “澈儿,何时变得羞羞答答的了,跟个小姑娘似的?”夜谦之开玩笑道。 “因……因为,今日姐姐亲澈儿了。”夜澈之说完脸更红了些。 夜谦之莫名地停下了脚步,瞧着害羞中的夜澈之,不知道这小脑袋瓜了装的是些什么?他伸手一拍夜澈之的脑门,认真道:“澈儿想什么呢,姐姐那是救你。” 可夜澈之伸手捂着被拍过的脑门嘟着嘴喃喃道:“哪有人救人会亲亲的?” “澈儿说什么呢?”夜谦之明明听到了夜澈之的话可还是不忍再次问道。他发现他这个弟弟对花初冉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单纯了,是他想多了吗? “澈儿没说什么。”夜澈之才不要再说一遍呢,突然他想到了之前哥哥说过的话,“对了,哥哥不是说要带姐姐回家吗?” “澈儿又不是没看到,姐姐不是累了嘛,她要好好休息。”夜谦之温和回他。 其中,夜谦之从来没说过,他今日就要带花初冉回府,他只是对夜澈之说过他会带花初冉回府,而且是一辈子都留在府里的那种。 在墨王府的后两日倒是风平浪静,司空墨这两日都会来看过她,对她细心询问一番后这才离开。两日后她回到了舒府,可司空墨只是送她出了墨王府,她的心头莫名地出现一抹失落感。他还把无涯留在了她的身旁,她拒绝不过,便只好留下了无涯。 她坐在马车里,由无涯驾车,到了舒府的大门口。只是让花初冉意想不到的是舒乔黎汪语晴舒如薇汪倾睿等人不知何时收到了她回家的消息,竟早早的在门口迎接她,这排场弄得和她从夫家回娘家一般。 “伯伯伯母,你们怎么可以站在外面等冉儿呢,这可真真是罪过了。”花初冉一下马车便奔至舒乔黎与汪语晴,向着他们福了福身。 汪语晴伸手便是轻轻拍拍花初冉的手背,关怀道:“冉儿,可是好些了?” “伯母您且放宽心,冉儿没事了。”花初冉对着汪语晴浅笑道。 “薇儿就说嘛,冉姐姐是不会有事的。”舒如薇窜到汪语晴的身旁,抱着汪语晴的手臂甜甜说道。 “好了,大家先进门吧,这站在大门口的可会叫人看笑话去了。”毫无幽默的舒乔黎竟也说起了玩笑话。 “是啊……大家都进屋吧……”汪倾睿也同意道。 为了迎接花初冉回来了,舒乔黎特意吩咐厨房,准备了一大桌的菜肴。一番面,确实是迎接花初冉回来的,另一番面,他们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坐在一起用膳了。 一餐饭,吃的其乐融融。 用完餐后,花初冉便回竹馨苑去了,她刚踏入竹馨苑,谷沫便欢快地迎了上来。 “冉儿,你回来了。”谷沫拉着花初冉问长问短。 “好了,沫儿,怎么弄得我像是从战场回来似的。”花初冉含笑地拉着谷沫入了屋。 “冉儿说什么玩笑话呢?哪有女子上战场的道理?”谷沫与花初冉一同坐下,对着花初冉笑语盈盈道。 “谁说没有的,花木兰不就是巾帼不让须眉嘛……”花初冉难得的与谷沫扯着玩笑话。 正在此时,无绝从门外踏了进来,含笑的眼眸里竟泛着一抹淡淡的歉意,他这么说道:“莫不是小姐想当第二个花木兰?”也这么想着,小姐终于平安回来了。 小夏跟着无绝随之踏了进来,恭敬地将茶杯放在花初冉的桌前,恭敬道:“小姐,请用茶。” 花初冉瞧了瞧屋里的几人,却发现不见小汐便开口问道:“怎么不见小汐?” 无绝见花初优雅地端起茶杯,动动嘴唇想说什么,可却被谷沫抢先了。 “小汐家中出了点事,我便让她回家一趟,这会还没回来。”谷沫脸不红气不喘地温和说道。 “小汐家中可是出了什么事?”花初冉轻轻放下,茶杯,关怀问道。 “冉儿,无须担忧,小汐的双亲起了争执,小汐去去就回。”谷沫心细道。 “沫儿,你不用瞒着我。” ##63 下毒的真相(一) 花初冉目中的笑意淡然了,她抬眸望谷沫,企图在她的眼里寻觅着什么,恰好捕捉到了谷沫眼里转眼而逝的一抹慌乱。她收回目光接着淡淡说道,“沫儿,冉儿知道你为冉儿好,可是你不能把所有的事都替冉儿拦着。不管是谁伤害了冉儿,冉儿都会坦然面对的。你总替我拦着,你不怕会有那么一天,那天冉儿知道了所以的事,那时冉儿的心会承受的住吗,心会不会一下子崩溃了吗?” 花初冉说的很缓慢,似乎是在给谷沫意会话的意味。 “冉儿,对不起。”谷沫早在花初冉说着话儿之时垂下了脑袋,她只是想着不让冉儿为那些伤害她的人而伤心难过。她从没想过后果,她只知道,要永永远远瞒着冉儿便可以了。她不知道怎么回花初冉,她只能喃喃道着对不起。 “沫儿,冉儿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处处为冉儿着想,冉儿怎会怪你。冉儿岂是那无情无义之人呢?”花初冉见谷沫带着满满的歉意,还有几分自己责备自己的意思。她便轻抚着谷沫的后背,轻柔道。 见花初冉如此善解人意,无绝将垂着的脑袋猛地抬起,坦率道:“小姐,其实都是无绝的错。”他明明知道小汐会伤害小姐,可是他却没有对小姐告之。 “无绝,”花初冉抬眸淡淡望了无绝,然后将眸子对上谷沫,接着开口说道,“沫儿,你们都没有错,事至如此,既然我们都没事,那些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你们如此,我会以为你们再怪我。” “沫儿没有。”谷沫闻言立即回道。她不知道花初冉为什么会着么说,可她从来没怪过小姐什么,从来都没有。 无绝也随之说道:“无绝也未曾。”他知道花初冉什么都知道。 “我明白。你们现在可以与我说说小汐或者是之前我中毒的事”其实,花初冉一切都明白,自从那次庭院遇刺后,小汐变了。她的早点都是小汐一手打点的,而那天小汐眼里的那抹恨意以及当她叫上谷沫时她眼里的那抹狠意。当时的她不以为然,可她从未想过活泼单纯的小汐会便的如此,可她还是不敢相信。 “我说吧……”无绝望了谷沫一眼,对着花初冉说道。 而花初冉更为一想不到的是从庭院之后小汐竟恨她与谷沫入骨。 事情追溯到那天,那天谷沫拉着无绝离开花初冉的房里后来到后院竹林,那天谷沫无情地留下无绝一个人后,无绝静静地杵着,直到她感受到腰间的暖意,小汐紧紧的抱着他的腰际,可小汐却阴冷地说着:“无绝,我可以陪你一起报复她们。” 无绝瞬间转身,紧紧的抓着小汐的肩膀,还未等他发话,小汐只觉的肩膀被抓的生疼,她强忍着痛满脸泪痕的望着他。 无绝这才发现他自己抓着小汐的力道对于小汐来说太大了。于是,他松开了手,心中的寒意已退去,他侧过身子,他不想对着满脸泪痕的小汐说狠话,他平静开口:“小汐,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可是你怎么会想到报复,报复谁?谷沫?还是小姐?是她们待你不好吗?”无绝的情绪从平静到激动最后又转为平静。 “你根本就不懂我!你们都不懂我!你知道吗?那时我有多么的害怕,我想有人能来拉我一把,可是你们瞧都没有瞧我一眼,你们只顾着别人,你们根本就不会想到我……”小汐大吼着,吼着吼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用哭声代替了一切。 无绝不知所措的看着哭不成泣的小汐,他迟疑了一会,等到他想上前安慰小汐之时,小汐猛地站了起来,她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她伸手指着无绝狠狠说道:“无绝,我恨你!” 在无绝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小汐猛地转身一路奔跑离开了,而小汐转身的那一瞬间一滴泪猛地弹在无绝的脸上,沾湿了他的心。 无绝静静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而那滴泪给他的震撼到现在还挥之不去。 花初冉听完后心里跌宕起伏,她不知道原来是他们的疏忽才造成了小汐内心的灰暗,给她的心里留下了阴影。可她却平静地问道:“小汐是觉得我们不在乎她么?” “是。”无绝不忍回道。 房间里陷入沉默,花初冉端着杯子久久不放下来,在大家都以为花初冉不会在说什么的时候,她突然轻轻问道:“后来你们怎么知道的。” “其实……”这会是谷沫的述说。 其实,当知道自己与花初冉同时中毒后,她便知道到那天她们吃的早点里有问题,她虽会医术,但不是所有的毒她都能辨别的出来,何况是这无色无味的无心毒。可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无绝,原因很简单因为某天深夜他进出了花初冉的房间,和他不明不白就留在了花初冉的身边。 可事实并非如此,那天她速踏出房门,寻着无绝而去。她瞧着无绝进了小汐的房里,而她便躲在门口偷听。 “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无绝不解地声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给我出去!”这是谷沫从来没有从小汐嘴里听过的声音。 “为什么要在小姐的早点里下毒?”谷沫可以听的出来无绝怒了,被小汐的态度激怒了。 “你!凭什么认为是我下的毒?”小汐似乎也怒了,对着无绝一声吼道。 “你凭你的那句报复!” 两人的针锋相对继续,同时门口的谷沫也明白了她冤枉了无绝。 “是!是我下的毒!你要为她们报仇是吗?来啊……你最好马上杀了我,不然下一个中毒的就是你。我还会在舒府的井里下毒,我要让舒家万劫不复,哈哈哈……”房间里传来狰狞的狂笑声,谷沫已听不下去了,她猛地推来了房门,只见,小汐满脸泪痕,却笑的很夸张。小汐似乎把谷沫视为透明人,她继续笑,一直笑,直到她没有丝毫力气再笑了,这才停下了笑声。 ##64 下毒的真相(二) 谷沫冷冷的瞧着笑的精疲力竭的小汐,冷冷开口道:“小汐你太过分了,冉儿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要害她。” 听到谷沫的话小汐似乎活了过来,对着谷沫一声冷哼道:“好?对我有对你一样好吗?明明我们都是丫鬟,你成了舒家的小姐,你有无绝的爱,而我呢?有什么?你告诉我!我有什么啊!”小汐说着说着便是一声吼道。 谷沫不可思议盯着这个偏激的小汐,她突然觉得小汐偏激的可怜,她平静道:“好,我告诉你,你曾经有什么,你有过活泼,有过可爱,有过对冉儿的忠心,有过对无绝的爱恋,有过对我的无话不谈,你有过冉儿的关心,有过冉儿的信任,有过冉儿的真心……是你把这些统统丢掉不要,你说你还要什么?”话末,谷沫也是一声吼道。 小汐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谷沫的话已完,可花初冉觉得如此过激的小汐说的会是真心的吗? 她将茶杯放下,若有所思地问道:“那小汐现在在哪?” “还在她自己的房里,从那天后她就没出来过。只是,三天来送进去的食物,她没有碰过。沫儿担心小汐会……”谷沫的话在此打住,可后面的话大家都明白。 “你们带上些吃的,我们去看看小汐。”花初冉说着便起了身。 花初冉轻轻推开小汐的房门,一眼望去,里面可谓是凌乱不堪,小汐窝在床上,头发凌乱,衣裳褴褛不堪。 花初冉的心一颤,她轻轻唤着小汐。 小汐微微抬眸,看到花初冉的那一瞬间,猛地从床上爬了下来。 谷沫谨慎的挡住了冲向花初冉的小汐。可小汐见前面有人阻挡,想绕过前面的谷沫,可谷沫怎可让开,后面的花初冉见状,立即开口道:“沫儿,快扶小汐起来。” 谷沫闻言,微微皱眉,可就在她分神之时小汐猛地窜到了花初冉的跟前。 “小姐,小汐不是想真的要伤害你,他说那只是普通的泻药,我不知到那是致命的毒药。我真的不知道……”小汐抱着花初冉的大腿泣不成声。 花初冉心中疑惑,小汐口中的他是谁?可是她还是花初冉伏下身子要扶小汐起来,柔声细语道:“小汐,你先起来,有什么话起来再说,好吗?” 可是,小汐硬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嘴里一直喃喃自语着:“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小汐,先起来好吗?”花初冉依然柔声道。 可是,小汐就是不起来,死死的拽着花初冉的裙摆不放。 “小汐你给我起来,如果你再不起来,就休想我原谅你!”花初冉也是怒了,她好说歹说,小汐竟就是不起来。 小汐闻言,瞬间愣了,她呆滞地看着花初冉。 谷沫见到花初冉眼中的怒意便立即俯下身子与花初冉一起扶起小汐。 瞧着吃的狼吞虎咽的小汐,花初冉无奈摇摇头,“你吃慢点,没有人和你抢。” 小汐闻言,嘴里含着食物便呜呜的大哭起来,她含糊不清说道:“小……小姐……你……你真好……小……小姐……对……对不起……” 花初冉抚了抚了被呛到的小汐的后背,轻轻说道:“小汐,你别哭,好好吃饭。” 小汐吃饱喝足后,还被花初冉强拉去洗了个澡。 沐浴后的小汐垂着脑袋缓缓的从里间出来,此时她凌乱不堪的房间已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花初冉谷沫以及无绝皆坐在桌旁,等着她。 小汐见状,泪水猛地喷了出来,紧接着她猛地跪在地上,含泪的眼里带着满满的愧疚,嘴里哭嚷着:“小……小姐,对……对不起……” 可花初冉见小汐竟还是如此,心中不禁溢出一抹寒意,她冷冷道:“小汐,你只知嚷着对不起,你可有想过如何弥补?” 小汐问言瞬间止住泪水紧闭嘴巴,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着花初冉。 弥补? 可她该怎么弥补? “起来吧……”花初冉缓和了一下语气,可她没有去扶她。因为,她发现她对小汐越是温和小汐越是愧疚不堪,如此小汐越是不敢从愧疚中爬出来。 可对着发愣的小汐,她朝谷沫瞥了一眼,谷沫会意,便立即上前扶起小汐。 “说吧,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瞧着小汐的这副模样,花初冉无奈地问道。 而由花初冉如此问道中小汐知道,花初冉是信她了。她的泪止不住的向外涌。可她仰着头,强忍回泪水,她知道花初冉不想她哭。 小汐深呼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泪水咽回腹中,她顶着红肿的眼睛,开始讲述那些鲜为人知的事,“小姐,其实是这样的……” 庭院遇刺那夜,小汐无助地望花初冉与谷沫远去的身影。不知过了多久,她不知道何时现场已被处理干净了。 庭院里空荡荡的,一阵凉风飘过,明明只是夏日的凉爽的风,小汐却感到了阵阵寒意,她窝在早丛里,无人问之。 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传入小汐的耳朵里,“能自己起来吗?” 闻言,小汐木讷地抬起头,一张俊俏的脸庞印入她的眼里。 “不能自己起来么?”俊俏男子接着问道,紧接着他伸手去扶小汐,小汐一颤,身子顿时向后惊慌失措挪了挪。 俊俏男子淡笑开口道:“我只是想扶你起来。”同时他向小汐投去了一抹振奋人心的笑容。 见状,小汐情不自禁伸出了手轻轻地搭在俊俏男子的伸来的手掌上。 在石阶上,俊俏男子温和开口问道:“之前吓坏你了吧?” 可此时的小汐眼神麻木,愣愣地盯着地上。可她的眼神里时不时泛出一抹恨意。俊美男子将这时而冒出的恨意尽收眼底。 “你想报仇?”俊俏男子似乎能看透小汐的心思。小汐闻言,猛地抬起头盯着他。 “给你,这是泻药你可以小小惩罚一下你恨的那个人。”俊俏男子不顾小汐的震惊,拉过她的手,将一小包粉沫放置她的手心中,然后将她的手合上,神情中尽是不容拒绝的意味。 之后,他便不再说什么,起身便离开了。 望着俊俏男子消失的背影,小汐手中紧紧的拽着那包俊俏男子口中的泻药,就这么坐在石阶上久久,久久…… ##65 下毒的真相(三) “当时我并没有留意他,只知他的衣着是舒府小厮的模样,可后来我在舒府找过他,可舒府并没有他这号人。后来,我在小姐的房门口听到你们的对话…”说到这里之时,小汐惭愧的瞄了花初冉与谷沫一眼,见她们与之前的表情无样,便接下去说,“后来,我一个冲动就在小姐的早点里下了毒,所以……小姐,对不起,小沫,对不起,小汐知道错了……” 此时的小汐并没有哭,以为她知道花初冉不希望她哭哭啼啼的,而且,哭并不会让她自己对花初冉起一丝弥补。 花初冉见小汐不再落泪,在小汐的眼里反而寻到了一抹诚心诚意地歉意,心中划过一丝欣慰。而她从小汐的话中她知道小汐的为何转变,同时她也知道除了那批黑衣人,想害她的还有那个小汐口中的俊美男子。只是他是谁? 从小汐的口中怕是无从得知了。 花初冉知道小汐期待她与谷沫的原谅,可是她怕小汐会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便起身拉着小汐坐下,她真心实意说道:“小汐,你不用与我们道歉,沫儿,你说是不是?”她说着便朝谷沫望了一眼,谷沫会意对着小汐点点头。 小汐以为花初冉与谷沫不原谅她了,可她为何会在小姐的眼里撞见满满的真心,而花初冉之后的话顿时明白了花初冉的心意。 花初冉见小汐满脸的疑惑,便轻轻一笑道:“小汐,其实我们大家都没有错,何来道歉一说呢?只不过是用错了方式。小汐,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只要记得我花初冉是你小汐的朋友,你应该明白我并不在乎什么主仆关系,只有你对我付出实意,我便付你真心。我不希望我会与身边的人会有什么隔阂,哪怕他的地位如何卑微。小汐,我希望你有什么事,不要埋在心底,说出来,或许很多事便就不会发生了。小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之后的话花初冉可谓是说的至情至理。 花初冉此番话后,谷沫对花初冉更是敬佩千万分,在南月不管是皇室贵族,还是王室世家,其公主殿下大家闺秀世家小姐的思想观念皆是认为主是主,仆是仆,仆只能被压在脚底下。可是,冉儿却不会如此。世间又有多少人会与冉儿这般?可这样的冉儿竟会有人要谋害她。 无绝身为男子也被花初冉的这番话所钦佩。从花初冉留下他到现如今,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她总是屈己从人,让他几度怀疑她是世家小姐。 小汐自然是三人中感悟最为深刻的,花初冉与谷沫中毒的事不容置疑的是是她所为。可是却被花初冉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只不过是用错了方式瞬间带过,小汐也是真心真意想要弥补什么,可她不想把弥补挂在嘴上,她要用行动来弥补她们什么,小汐在心中打定主意,此生定不会再负小姐。 小汐对着花初冉狠狠点点头。 见状,花初冉莞尔而笑道:“你明白就好。无绝还有话对你说,我与沫儿便离开了。”无绝还有话对小汐说,自然是花初冉随意说的,虽然这样确实是为难了无绝,可花初冉知道小汐对无绝的心怕是到如今也没变过,若是无绝不与她说清楚讲明白,她怕小汐不知会有多少个不眠之夜。 “无绝,好好与小汐说。”花初冉对着小夕说完后随即便对无绝投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目光,想想便开口道,其实,也便是她一开始留下无绝的原因。 花初冉收到无绝的点头,她会安心的与谷沫离开了。 谷沫随着花初冉回到房里,等房门被关上,谷沫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说道;“小姐,小汐口中的那个人怕是宫里的人?” 花初冉却伸手给谷沫倒了一杯水,然后为自己也倒了一杯,优雅地抿了一口,这才冷静问道:“你如何知道?” 花初冉递过来的水,谷沫轻轻接过,她明白花初冉是希望她凡遇何事需冷静,于是她便学着花初冉抿了一口。听到花初冉的话,她不再与刚才那般匆匆的,缓和一下浮动的心扉,缓缓开口道:“冉儿可还记得,当初我与你说过的我的师父,其实他原是南月皇宫里的御医,可他的膝下无儿无女,他一心一意为皇上娘娘们诊病医治,可他却被贼人诬陷,险些丢了性命,于是,他辞了官隐居山林,后来才被我爹爹所救。可他并不希望我将他曾是位御医的事与他人说。可是如今我便不得不说了,师父也传授了我很多医术。所以,我便知道了,我们之前便是中太医院的彭御医配制的无心毒。” 花初冉之前平坦的眉头瞬间紧皱了。虽花初冉不过问皇宫,可太医院的彭御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是当今皇后的主治太医。所以人都知道他彭御医可是当今皇后的人。而无心毒是不外传的,除了彭御医,怕是无人知晓的,不然他怎会爬到那么高的位置。可是,这么说的话怕是有一半的可能是皇后的人要害她,或者是整个舒家。为什么说是一半,其一,是因为舒家与皇后本就是敌对的。其二,哪有人会用自家的毒药谋害他人,可也不能否定某些人的逆向思维。 “沫儿,是觉得小汐口中的那个人是皇后身边的人?”于是,花初冉便开口问谷沫道。 “沫儿不确定,可八九不离十便是皇后的人。”谷沫的话也便是花初冉想的可该如何证实呢? 花初冉陷入了沉思,谷沫一直陪在她的一旁不说话。 随着一阵敲门声,“小姐……”小夏恭敬的话拉回了花初冉飞扬的心扉。 “进来。”花初冉回神淡淡道。 小夏轻轻推门进来后,恭敬回道:“小姐,墨王爷来了。” 花初冉瞬间站了起来,今早他不送她回舒府,这会天都快暗了,他来做什么? “王爷现在何处?”花初冉问道。 “正在迎客厅,老爷传小姐去迎客厅。”小夏一如的恭敬道。 当花初冉到了迎客厅时,发现夜谦之竟也在场,而且舒乔黎的脸色并不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66 初吻(一) “民女见过王爷。”花初冉上前不亢不卑的给司空墨施了一礼,随即又朝舒乔黎行了一礼,“伯伯好。” 舒乔黎见花初冉如此优雅从容,心中不禁欣慰,可花初冉收到他与司空墨的点头后,就直接坐在了离夜谦之最近的位置。他的眉头瞬间紧皱,正想说什么之时,却被夜谦之的一抹眼神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咽回了腹中。 花初冉自然也捕捉到了夜谦之对舒乔黎的抹严厉的眼神。她的心中不禁迷惑,夜谦之到底是什么身份? 夜谦之回眸后便对着花初冉露出一个与之前迥然不同的笑容,花初冉会意便回应一笑。 司空墨见状,明明是带着面具的他,花初冉却能不着痕迹的感受到司空墨身上的寒气。花初冉见一片沉默的大厅便对着舒乔黎恭谦开口说道:“不知伯伯找冉儿何事?” “本王是来提亲的。”司空墨在舒乔黎出口之时,猛地吐出几个字。 花初冉闻言,瞬间石化了。 他是来提亲的?也是为了薇儿吗? 只是一瞬间她的眼里黯淡了几分。 而此时夜谦之豁然起身,平时温和的脸瞬间消逝,对着舒乔黎冷冷道:“舒老爷,你可是忘了我与你说过的话?” 舒乔黎的话依然没说出口,司空墨便立即接着夜谦之的话而去。他更是寒冷开口道:“夜公子可是嫌你府上的人还不够多,不如我差人送你几个?” 花初冉回神,她不知道这两个针锋相对的人,打的是什么哑谜。 夜谦之并没有理会司空墨,依然对着舒乔黎坚定说道:“舒老爷,我再说一次,我要娶的人只能是冉儿!” 什么?夜谦之要娶她?她花初冉倒是不知道今日是什么大好日子竟有两人来舒府提亲。 花初冉寒意瞬聚,不知是因为夜谦之,还是因为司空墨。 她见舒乔黎并不愿意回答夜谦之,便在司空墨之前,猛然起身,冷冷道:“我花初冉无父无母,我的婚事由我一人决定。” 花初冉字字铿锵有力,不容任何人的质疑,便转身要离开大厅,她不要留在这里,他为什么也会这么做?是为了拉拢自己的势力吗? 可她的手却被人拉住了,花初冉皱着秀眉不悦转头,映入眼里的是一双柔情似水的黑眸,她的心猛地一颤,这是属于如灏哥哥的眸子。可是,眸子的主人是带着银色面具的司空墨,她的心仿佛被提的很高很高,瞬间落了下来,摔着了一片一片。 她猛地甩开司空墨的手,他不是要娶薇儿吗?拉着她做什么? 司空墨怎会如此轻易的被花初冉甩来手呢,他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握紧了些,却是控制着力道,没有把花初冉握的生疼。他含笑道:“冉儿的婚事要冉儿自己做主,是吗?” 花初冉望着司空墨含笑的眸子发愣。 司空墨见花初冉只知盯着的他的眸子,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悲哀? “冉儿的婚事要冉儿自己做主,是吗?”司空墨再次含笑开口说道。 这会的花初冉才回过神,对着他温文尔雅的司空墨,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冉儿……”一旁的夜谦之,阴冷的扫了司空墨一眼,可对着花初冉的眸子里含着悠悠的愁,却是轻柔道,“我可是有什么不足之处,让你看不上我?只要你告诉我什么,我便改。” 舒乔黎闻言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幸亏他机智的握住了把手,这才没让自己摔下来,大厅里站着的三人各怀心思,他们自然没有注意到舒乔黎这一小插曲。 “花初冉在司空墨与夜谦之之间来回望了一眼,她不知道今日的他们是怎么回事。她淡淡道:“请王爷放手。” 司空墨虽不情愿,却还是放开了花初冉的手。 此时的花初冉并不再想就这么离开,她在离她最近的椅子上坐下,缓缓的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见原本站着的两人都一一坐下了,这才缓缓开口道:“并不是谦之你有什么不足之处,而是我要嫁的那个人必须是他的心中有我,我的心中亦有他。” 她的话连她也不知这是不是真的只是说给夜谦之的。 可是,即使是她真遇到了那么一个人,她会真的嫁给他吗?她不是还要代薇儿出嫁于当今的太子吗?她的爹爹娘亲的仇她不是还没报吗? “可我的心中有你。”夜谦之毫无含蓄的说着动人的话儿。 可的夜谦之话对花初冉来说毫无感觉,心中有她,又如何呢?他可知她的心中会不会住进了一个他。 “那你如何知道我心中是否有你呢?”花初冉的一句话问得夜谦之哑口无言,是啊,她的心中会有他吗? “我知道你的心里有个他。”司空墨的话让花初冉一阵震惊,他知道她心中的那个人? 同时让不明思意的夜谦之也是一阵震惊。 可司空墨之后的话让花初冉的震惊瞬间消散。 “可是,你心里的那个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你想一辈子,守着那个他吗?”司空墨问的入了情,似乎那个他便是他。 “王爷,你可知其实我们的心中都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吗?”花初冉目中的光芒不知飘到何处?可有些话,她可以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我知道。”司空墨回她。同时她注意到,司空墨并没有自称本王,而是我。她抬起头,疑惑地望着司空墨。 “我知道。”司空墨又重复了一遍。 而这次花初冉听的清清楚楚,司空墨自称我。她不知道司空墨是如何想的。他知道?他知道什么? “冉儿,我要娶的人便是你。“随着大厅陷入沉默,司空对着花初冉温情道。 对于司空墨突如其来的温情,花初冉竟不知道如何回他。他娶的不是薇儿,竟是她。 “墨王爷可是忘了家里的娇妻?可是想再纳几房妻妾?”夜谦之讽刺的话语冲淡了司空墨的温情。他是认定了司空墨只会娶花初冉为妾,毕竟连太傅的嫡女也没有坐上墨王正妃的位置,何况是身为孤女的花初冉。可他不在乎花初冉是孤女的身份。 ##67 初吻(二) 可夜谦之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话音刚落,司空墨竟直接拉起花初冉便向外走去。速度之快,连夜没有反应过来。被拉走的花初冉更是糊里糊涂。 当花初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他拉出大厅。但她要甩开他之时,她们已经站竹馨苑后院的竹林里了。 站在竹林里的两人齐齐望着前方,不知过了多久,最终还是司空墨先开口道:“你的事,我听你伯伯说了,你想替舒如薇代嫁,你是想拿一生的幸福,来换你已逝爹娘的公道吗?可是你可有想过,他们泉下有知的话,他们会安心吗?”司空墨猛地侧身对上花初冉。 花初冉不知道伯伯为何会把这些事告诉司空墨。 “我的事不用你管。”虽然知道司空墨也是为了她好,可是他有什么理由对她好,她宁愿不要他的好,她冷漠地否定了他的话。 可花初冉此话一出,司空墨竟花初冉毫无防备之时,见冰凉的唇毫无预兆的贴到了花初冉的唇上,那一瞬间她只觉的她自己天旋地转。 司空墨的气息近在咫尺,异样的酥麻瞬间蔓延而至,让花初冉的心弦颤动不已。他的唇很凉却又很柔,她在他冰冷的唇上感受到了一抹又一抹的温暖.。她情不自禁地的慢慢回应他。 司空墨收到花初冉的回应,他揽着她腰际的手更紧了。 可花初冉的脸上突然碰到一抹凉意,她的瞳孔瞬间巨变,与她如此近距离的是一张冰冷的银色面具,她猛地推开司空墨,可奈何司空墨竟将她拥入了他的怀里不容她丝毫的动弹。 她的唇间还弥留着他的温度,同时她的脸颊也弥留了他的冰冷,感受到他的拥抱的温暖,她也不再挣扎,就这么让他静静地拥着。 “这样的话,还不能管你吗?”司空墨怀着一抹吃光抹尽的口吻温和开口,与此同时嘴角的那抹笑意久久不能逝去。 花初冉心中竟溢出一抹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暖意,可她的面上依然冷冷道:“民女还请王爷放尊重点!” 司空墨轻轻一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在花初冉的耳旁轻轻呼了一口气,惹得花初冉猛地一颤,他含笑开口道:“你信不信本王还可以……” 可他的后面的话还未说完,花初冉狠狠地扯出两个字,“无耻!” “无耻?”司空墨含笑的重复了花初冉的话,之后这样问道,“本王这便是无耻了?” 闻言,花初冉在司空墨没留意之时,猛地钻出司空墨的怀抱,随即又谨慎地退了两步。 司空墨被花初冉这副模样逗笑了,这温文尔雅的笑声就这么融入了花初冉的耳里,她收起了谨慎,静静听着司空墨的笑声。 可司空墨的笑刚停,司空墨突然走近花初冉,伸手轻轻抚上花初冉入迷的脸庞。 花初冉望着司空墨深邃的黑眸,曲线完美的唇,竟入了迷。 两人双目相对,两抹白色的身影融入了碧绿碧绿的竹林中。 “你可不可以摘下你脸上的面具?”花初冉说着竟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她的手缓缓地靠近银色面具,而司空墨似乎也没有阻止的意思,越是靠近银色面具,她的手竟有一丝丝颤抖,面具下的他会是他吗? 可就在花初冉碰到面具的那一瞬间,她猛地将手收了会来,她紧紧的握着手,她不敢看,她怕他不是他,更怕他是他。 司空墨自然明白花初冉的犹豫,花初冉的害怕,可他想过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他的真面目的,于是他轻轻问道:“你真的想看我的真面目是吗?” 花初冉只是瞄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视线,她真的想看他的真面目吗?她想看,可却又不敢看,这种心情他明白吗? 司空墨似乎能看透花初冉的心思,他静静道:“其实,我是谁真的不重要。你不是说你要嫁的那个人是他的心里有你,你的心中亦有他吗?”他说着缓缓的牵起花初冉的手,接着温情道,“其实,我知道你心中有个位置是为我留的。”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不再自称本王,而是那个平易近人的我。 花初冉抬头望着他,她的心中真的有他吗?连她都不知道他知道什么?她伸手将他拉着她的另一只手的手轻轻推开。 “王爷,你是不是想多了,每个人的心那么小,你以为随随便便能腾出一个位置来吗?”这确实是她的真心话,她不知道他在她心中的处于什么位置,可是她的心依然被舒如灏塞的满满的。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司空墨这三个大字不知何时早已印在她的心窝上了。 “人的心很小吗?”司空墨对着花初冉开始他从来没有过的长篇大论,“它要装进回忆,装进未来,装进当下,你还会觉的它小吗?我的心还装进了一个完完整整的你。你还会觉得它小吗?”他说着说着,入了情,情不自禁地拥住了她,他恨不得把他揉进心窝里。 花初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不挣脱司空墨的拥抱。她感觉到司空墨周身散发出丝丝孤寂,阵阵忧伤。她知道他与她并无大异,她无父无母,他有爹爹亦有娘亲,可他却得不到他们的爱,她觉得他比她可怜。可她不能怀着一颗怜悯之心对着她。 就在她要推开他的时候,一个气愤的声音想传入了她的耳里。 “司空墨!”夜谦之一个快步上前,便要伸手分开拥着的两人。可司空墨一个转身,揽着花初冉,离了夜谦之几步的距离。夜谦之死死盯着揽着花初冉腰际的司空墨的手。他之前以为他们出了舒府,没想到他们竟在竹馨苑的后院的竹林里,可是真真让他好找一番。 “司空墨你可真卑鄙!”夜谦之冷哼一声,对着司空墨讽刺道。 司空墨闻言不怒亦不恼,不理会夜谦之的怒眼相对,依然揽着花初冉。如若真的只能卑鄙才能拥有她,他宁愿卑鄙。可是,他绝不会对她卑鄙。 ##68 一巴掌的痛(一) 花初冉闻言,秀眉不着痕迹的一皱,她示意司空墨松开她,司空墨会意,却是先望了夜谦之一眼之后,这才松开了花初冉。 随即花初冉对着夜谦之温和的解释道:“谦之,你误会了。” 见花初冉离了司空墨的怀抱,夜谦之的面上的怒气降了几分,可却还是醋意十足,“冉儿,他对你说了什么甜言蜜语,你竟然这般向着他说话?” 闻言,花初冉眼里的温和敛去了几分,她自然也发觉到夜谦之周身散发着的醋意,于是,她只好依然温和道:“谦之,我没有向着任何人。”她对着夜谦之说完,不等他回她,她便淡然道,“你们都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不要再来找我了。时间会带走一切。”包括他们对她的心意。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冷然。 对上花初冉的冷漠,夜谦之收起了怒意,亦是收起了醋意。原来,她还没有接受她。他柔和道:“冉儿,澈儿想请你到家里……玩。” 司空墨没想到夜谦之会搬出夜澈之这个连他也喜欢的孩子,他默默地望着花初冉,可他发现她面上依旧毫无变化。他明白她不是不想,她是怕她与夜谦之还要剪不断的联系。 司空墨的思想的确想到花初冉的心坎里去了。她的确很喜爱夜澈之的孩子气,可是,她不知道而已。 “夜公子,身为未出阁的女子的冉儿,去男子府上,有所不妥吧?”司空墨和气的替着花初冉解围。 “不妥?墨王爷可是忘了冉儿在你府中小住了几日,为何去你府上去的,去我府上便不可以了?”夜谦之瞬间冷声反驳。 “你们慢慢聊,民女这就退下了。”花初冉对着司空墨福了福身,作势便要退下。 果然,不出乎花初冉的意料,司空墨伸手拉住了花初冉的手,轻轻唤道:“冉儿……” 可让花初冉意想不到的是夜谦之竟上前猛给了司空墨一拳,嘴里狠狠道:“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 司空墨伸手扶正了被打歪了的面具,他虽带着面具,可花初冉却清楚地捕捉到了司空墨嘴角溢出来的鲜血,一丝血红刺痛了花初冉的眼。她握紧了司空墨的手,眼里瞬间浮出着一抹寒意,她猛然转向夜谦之,正想责备他只时,猛然发现他紧握的拳上溢出了血红的鲜血。她知道他的手受伤了。 花初冉眼里的寒意瞬间敛去,她知道他们是为了她着才受伤的,可是这点伤对他们来说恐怕是不算了。可是他们有想过吗?他们为了她而受伤相当一在她的心上割上一刀? 于是,她松开司空墨的手,冷冷道:“你们都回去吧……我现在哪都不想去。” 从花初冉的反应中,夜谦之知道她没有维护任何人,他明白是自己冲动了。便对着花初冉歉意道:“对不起。” 可是,他对着她道什么歉? 花初冉正想说什么之时,突然传来汪倾睿不亢不卑的声音。“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墨王爷。” 闻言,花初冉脸上瞬间泛白,太子殿下?他在说谁?难道……花初冉不可思议的望向了夜谦之。 难道,夜谦之就是太子殿下? “起来吧……”夜谦之朝下跪行礼的汪倾睿扬了扬手。而夜谦之这一动作,足以证明他夜谦之便是当今太子殿下司空谦。 汪倾睿收到司空谦与司空墨的会意,便缓缓身,之前舒乔黎不放心,便找汪倾睿去寻花初冉几人,万万不能让他们有事。于是,汪倾睿便寻到了着竹馨苑后院的竹馨苑。 花初冉身子颤抖的退后了几步,她的额上甚至溢出了丝丝冷汗。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结交的夜谦之便是太子司空谦。她心心念念的复仇对象竟是近在咫尺的夜谦之。为何老天给她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她终于明白了,夜澈之对泮蕙歆说的那些话是何意,她终于明白了,夜谦之对伯伯使的那抹眼神是何意。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上前对着司空谦便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在竹林里荡漾。 司空墨虽没有料想到花初冉会狠狠的甩司空谦一巴掌,可他却迅速的拉过花初冉护着怀里,他知道她的脆弱。 汪倾睿也没料想到花初冉会来这一招,眉峰一皱,这才想到花初冉动手的原由,不禁在心里狠狠骂自己一顿,他怎么不懂得变通呢?可当瞧着花初冉入了司空墨的怀里,责备自己的心也淡了几分。 司空谦伸手轻轻的捂上了自己挨了一巴掌的脸庞,他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巴掌打蒙了,同时也打碎了他对她的那颗完完整整的心。 “为什么……”司空墨悲哀道,明明是他放下了身份与她结交,可他却被她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 “为什么?”花初冉从司空墨的怀里挣扎出来,她惨白的脸庞上溢出一抹冷笑,“你问我为什么?那你为什么骗我,你是太子,为何不与我说?”害她白白为他付出真心实意,可他呢?他骗她。 “你恨我?”从花初冉的眼里他看到了被欺骗的委屈,更多的却是恨意,司空谦不明思议。 “恨?”花初冉停止冷笑,“我对你何止是恨啊,我恨不得你去……”那个死字,她还未说出口,她的嘴便被司空墨紧紧捂住了。 与此同时,汪倾睿松了一口气,当花初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可真真是吓到他了。幸而司空墨眼疾手快,捂住了花初冉的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可是即使那个死字,花初冉没有说出口,司空谦还是能意想的到花初冉之后的话,毕竟能让司空墨拼命阻止的话,会是什么好话吗? 花初冉意识到自己的嘴被捂了个正着,那个字,她也死死的吞回了腹中。她望着捂着脸不知所措的司空谦,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不知是因为他便是太子,还是因为他隐瞒了他的身份。 她还清晰地记得她与他的初次见面…… ##69 一巴掌的痛(二) 那个在马下救下她的紫衣男子,那个与她齐心协力救下沫儿的夜谦之。他是她与沫儿的恩儿,可如今他竟是她的仇人。虽然她没有倾心于他,可她却是真真实实的与他交友,可他呢? 花初冉眼里的恨意慢慢被悲痛覆盖,她好恨自己,她冤枉了伯伯伯母,这次又结交了太子,这算什么?是老天在考验她吗? 灼热的泪滴落在司空墨的手上,同时灼伤了他的心。他松开捂着她的嘴的手,伸手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可当他的手碰到她的脸颊的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异常熟悉的味道,她情不自禁地扑进他的怀里。她的泪水如决裂的洪水猛地冲出,瞬间沾湿了他的衣裳。 司空墨小心翼翼的轻抚花初冉的后背,小心翼翼的呵护怀里哭泣的人儿。其实关于夜谦之便是司空谦他一早便知道,都是皇子的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他以为她不会与司空谦会有很多的交集,于是,他便也不直说她的身份。可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司空谦不但与她结交为友,而且司空谦竟还要娶她。 这么算起来,他也在骗她,可她却窝在他的怀里哭泣,银色面具下司空墨心疼的脸庞浮上了一抹欣慰。 司空谦虽被花初冉狠狠扇了一巴掌,虽然他伸手捂住挨了一巴掌的脸颊,但是,被花初冉打的脸颊不痛,真的不痛。可是,他的心却疼痛难忍。当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份之时,巴结他都来不及,可她却如此待他。 瞧着窝在司空墨怀里的花初冉,司空谦的心猛地一痛,他狠狠转身,脑子里闪过花初冉嫣然一笑的摸样,可花初冉扑进司空墨怀里的画面瞬间覆盖了花初冉的嫣然一笑,他的心里不停的闪过一幕又一幕的画面,花初冉的莞尔,花初冉的落泪,花初冉的冷然,花初冉的一悲一喜。 司空谦踏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竹林。 汪倾睿见状,便识趣地离开了。 司空墨怀里的花初冉依然在哭,不停的哭,她似乎要把所有的泪水都着这个时刻用尽。可她哭着哭着发觉到了阵阵疲惫,她慢慢地停了哭泣,可她并没有钻出司空墨的怀抱,她喜欢这个温暖的怀抱,她喜欢这个有安全感的怀抱,慢慢的慢慢的…… 她眼睛缓缓的闭上了,她的身疲惫不堪,她的心扉更是疲惫不堪。 感受到怀里人儿匀称的呼吸声,司空墨轻轻低头,发现怀里的人儿已入了睡。他轻轻抱起花初冉,朝花初冉的闺房而去…… 墨王府的绿绮苑 随着啪的一声巨响,泮蕙歆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桌子上,目光瞬间变得狰狞十分,“好一个花初冉! “小姐息怒,为了一个外人气坏的身子可便是得不偿失了。”刚向泮蕙歆禀报完的小瑜,随着泮蕙歆的一声怒道后,恭敬说道。 “外人?要是我在坐以待毙,她可便是要入了墨王府了。本妃还真没想到她会有如此狐媚胡本事,竟迷得王爷神魂颠倒的!害本妃损伤的一名心腹……”说到此时,泮蕙歆目光瞬间变的阴冷十分三日前,她挑了的武功高强的心腹,去监视花初冉,让他寻着机会便向花初冉拿了花初冉的命,可哪知花初冉只是落了水,并无大碍,竟还由王爷亲自抱回了屋里,几度三番请许御医来看诊,她花初冉何德何能啊……竟能得到王爷的青睐。 她花初冉竟还让王爷,活生生的打死了她的心腹,那个暗器莫测的心腹,以儆效尤。她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王爷的心本就不在她的身上,现如今王爷更是不把她放心上了,她只是挂着一个侧王妃的名号,活在他的世界外。可她是绝不会就此放弃王爷的,总有一天,她泮蕙歆会被王爷捧在心尖上。 现如今她要解决的便是花初冉,她是不会让花初冉进入墨王府的,即便是王爷上舒府提亲,她花初冉一个孤女也休想平平安安进入墨王府。 泮蕙歆心中恶狠狠的想着。瞧着阴森的泮蕙歆,她一旁的小瑜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小姐,据无殇回报,那天在府上的夜公子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而另外一位是九皇子。”小瑜冷不防的据实禀报道。 问言,泮蕙歆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小瑜连忙下跪,颤颤抖抖道:“奴婢该死……” “你是该死!”泮蕙歆咬牙切齿道,可恶,怪不得,他们在府里如此嚣张,怪不得傻子一个的夜澈之竟还可以让王爷与他亲近,原来,他竟是当今的九皇子司空澈。 那么说,她是得罪了当今的太子殿下与当今的九皇子了,还真是拜她花初冉所赐,她花初冉还真是有本事同时勾搭上了三个皇子。 想到此处之时,泮蕙歆猛然想到,她那个心腹最后对她做的一番禀报,花初冉亲了司空澈!好,她花初冉既然那么喜欢那个傻皇子,她泮蕙歆便让她嫁给那个傻皇子。 “小瑜,你过来。”泮蕙歆示意小瑜起身,这回的她学聪明了,她挨着小瑜的耳旁低语一番,当她收到小瑜的点头,她的脸上瞬间浮上一抹看好戏的阴笑。 当司空谦走到舒府大门口的时候,他的身子又转了回去,他不能就这么离开了,他要回去,他要解释,他不想还没有拥有她,便失去了她。 可当他回到竹馨苑后院的竹林时,早已不见了花初冉的身影。他来晚了一步吗?他还有解释的机会吗? 他的手就这么情不自禁的抚上了被花初冉扇了一巴掌的脸颊,他就这么若有所思的站在,久久不离去…… 他没有拥有过她,是不是代表他这不叫失去她,可他不甘心啊,他在他没娶舒如薇之前遇见了她,同时让他对她上了心,这不是命中注定她是他的吗?可是,为什么她甘愿代嫁,可当她知道他便是太子之时,她会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呢? ##70 流言四起(一) 以上种种,司空谦想不清道不明。同时,他自然也知道花初冉回了房,可那里某个人怕是不会轻易离去。而他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片冉儿最爱的竹林里。 “民女是该唤你一声夜公子,还是太子殿下呢?” 沉思中的他突然被一声并不怎么客气的话给飞、打断,司空谦缓缓抬眸,只见谷沫一袭橙衣,融入在竹林中,她虽不客气的说着,却不亢不卑的对着司空谦行了一礼。 谷沫起身后,对上这个救过她的恩人,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人便是冉儿的复仇对象……她对他的曾经的印象一落千丈。 花初冉的闺房里,司空墨静静地坐在床沿边,床上的人儿紧紧地拽着被子不放,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沾湿了他的心。 翌日一早,花初冉从梦中醒来,一旁的小夏服侍她更衣洗漱,直到用过早膳后的她也不曾有过丝毫言语。 夜谦之便是当今的太子,她已经接受了,可是,她还要代替薇儿出嫁于他吗? “冉儿。”谷沫从屋外进来,轻轻唤着她。 可花初冉却只是抬头对着谷沫扯出一丝笑容,便不再有任何反应。 “冉儿,”谷沫在花初冉的身旁坐下,轻轻说道,“冉儿,太子府来人了,说与舒家解除婚约。” 可听到此话的花初冉却无动于衷,解除婚约又如何了呢? “冉儿,大仇未报又如何呢,冉儿可是忘了,沫儿与你一样,双亲皆是被贼人所害,冉儿的仇,沫儿的仇,沫儿会一同报了的。”谷沫不想花初冉这般郁郁寡欢,她的话句句铿锵有力。 “沫儿,有觉得夜谦之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吗?”花初冉想了很多,之前她冤枉了伯伯伯母,她不想再冤枉什么人了。虽然,司空谦没有告之真正的身份,可或许,那是他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从一开始,他便不是以虚情假意的方式接近她,她不想冤枉他。 “冉儿,如今的夜谦之不管是怎样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冉儿该怎么养好自个的身子。要是好不容易等最终的凶手浮出水面了,冉儿却倒下了,冉儿是想带着遗憾离开吗?”谷沫的话让她自己都不禁一阵心痛。 花初冉随着谷沫的语毕,手不自觉抚上了,自己的脖间,沫儿说的对,她的伤统统没有痊愈。刑部主事王昂,小琉,那批在庭院行刺的黑衣人,还有,无心毒…… 她一定会揪出这些人的身后的人。还有…… 花初冉想着不自觉的望向了自己的小腿,还有,在墨王府的那次落水…… “小姐,不好了!”小夏急急匆匆地跑进房里。 花初冉瞬间,站了起来,小夏并不是什么冒冒失失的人,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小夏,可是发生了何事?” “都城的大街小巷都在传……都在传……”当对着冷静的花初冉时,小夏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有什么事便直说!”谷沫也站了起来,见小夏如此吞吞吐吐,便对着小夏厉声道。 “在传小姐祸国殃民,是南月的耻辱,勾引当今的太子殿下不成,反赖上了当今的九皇子,把九皇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小夏心一横,将自己听到的全数告之。 “你说什么!可恶!是谁散布谣言污蔑冉儿?”谷沫闻言,脸色瞬间黯淡,一声愤怒道。 可花初冉却缓缓的坐下了,嘴角不着痕迹的溢出一抹冷笑。现如今流言四起,恐怕是拜墨王府的那位侧妃所赐,那落水一事,她没与她计较,她泮蕙歆可好,竟在次欺到她的头上来了。 “沫儿,无须动怒。没有的事,他们再如何传,没有便是没有,我行的端坐的正,还怕他们不成。”花初冉缓缓开口道,“他们想说便让他们说去,过了一阵子,便会把所谓祸国殃民的我遗忘在角落里的。” 谷沫为花初冉抱不平,愤愤道:“这可是关系到冉儿的名声,怎可让他们,如此胡言乱语……” 可她的话还未完,花初冉便平静道:“沫儿且安心,冉儿保证不出一日,那些流言蜚语便会让那些传出口的人咽回腹中。”她泮蕙歆是以为舒家只有她了,便可以任欺辱了吗?她泮蕙歆以为舒家没人了吗?她花初冉相信伯伯伯母是不会放着那些流言蜚语不管不顾的。还有,那个人。 花初冉的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关心的声音,舒如薇在汪倾睿的搀扶下踏进了屋里。 见着来者,花初冉立即起身,小心翼翼地同汪倾睿一起扶着舒如薇坐下,可舒如薇却一把握住花初冉的双手,安慰道:“冉姐姐,不用担心,爹爹已经派人将那些坏人抓起来了……” 花初冉瞧着一个个关心她的人儿们,心中不禁划过一阵暖意,她反手将舒如薇的手握住,淡笑回道:“薇儿,姐姐有你们很开心,管外面说什么呢,只有你们信我,我便足以。”瞧着舒如薇眼里的担忧转为欣慰,花初冉又接着道,“薇儿,你还有伤在身,不易劳心劳肺,回去好好休息,知道吗?” “嗯。”舒如薇狠狠点头,随即又说道,“我会好好休息的,冉姐姐也要好好休息。” “这大清早的,两人在说什么呢,弄得跟个夜间似的。”汪倾睿突然含着笑插了一句,惹得两人一阵轻笑。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一阵欣慰,昨日的事,让他不禁为冉儿一阵担忧,今日瞧她,她没有便好。可如今流言四起,可他是不会让流言四处扩散的。虽然,如今他的心所属薇儿,可是冉儿点醒了迟钝的他。在那个很远的曾经,与他玩捉迷藏的不但有冉儿,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薇儿。现如今,他的眼里心里全是她舒如薇。 而一旁的谷沫瞧着欢声笑语的三人,心中也不免一阵欣慰,面上的怒火也全数敛去。冉儿说的对,不管怎样在此抱怨也阻止不了流言蜚语的四起,如今的她没有能力,阻止他们。可干爹一定会全力帮助冉儿的。 ##71 流言四起(二) 墨王府书房 “那些流言可是控制住了!”司空墨对着下属厉声道。 “属下该死。” 司空墨闻言,双手紧握成拳,“加多人手,把散播谣言的人,连根拔起!” “是!” “可恶!”等他的属下退下后,司空墨紧握的拳狠狠地打在书桌上,书桌瞬间锻裂,洒了一地的墨汁。 “来人!”司空墨对着门口一声冷冷道,随后,便流星大步踏出书房。丫鬟进入书房后,瞧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可从来没瞧见过王爷发那么大的火过。 琦绿苑 “小姐,小姐……王爷往这边来了……”小瑜欢喜的如实禀报,可低着头的她的嘴角上溢出一抹狠意。 “真的?”泮蕙歆喜不自胜,“快看看本妃的这身衣裳合不合身,本妃的妆有没有花了,本妃的发饰合不合体面?” “本王倒想知道你何时可以自称妃?”冰寒的声音从泮蕙歆的后背想起,让泮蕙歆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僵硬的转过身子,司空墨戴着银色面具,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可她却清晰的感觉好从他身上散出的寒气。 泮蕙歆猛的跌倒在地,司空墨不屑地扫了地上狼狈的泮蕙歆一眼,这么没胆的女人,不知是借了谁的胆,敢在都城散播谣言? “妾身……妾身……见过王爷。”泮蕙歆在小瑜的搀扶下,起身给司空墨醒了个完完整整的礼。那句本王倒想知道你何时可以自称妃的话倒是让泮蕙歆吓到了,可她的第一反应竟是看了小瑜一眼。 可小瑜却急急忙忙的扶起她,她心中的怀疑瞬间散去,但小瑜心中却镇定自若,没错,其实,本妃这个自称是在小瑜的奉承下,泮蕙歆开始自称的。而小瑜等的就是这一刻。她要让泮惠歆永远爬不起来。 可让小瑜失望的是,司空墨没有拿本妃这个自称说事。 “你是嫌你的人手太多了,还是命太长了?”司空墨对着泮蕙歆冷声道。 泮惠歆闻言心中一抖,可面上已恢复了镇定,以前的司空墨虽对她不理不问却是不会冷言相对的上次来是为了告诫她不要伤害花初冉,虽然司空墨没有明着说,可当司空墨把她的心腹活活打死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这个她深爱的男子是为了一个外界的女子花初冉。而这次,她从他的话中知道,又是为了那个贱人来的,她心中燃起一束怒火,可如今的她已学会掩饰自己,她低着脸上没有一丝慌乱,迷惑道:“妾身不知王爷何意?” “不知何意?”司空墨一声冷笑,“好一个不知何意!既然如此,从现在起泮侧妃永远不许踏出绮绿苑半步!” 司空墨说完此话也不等泮蕙歆反驳便卷袖扬长而去。 泮蕙歆瞬间愣住,望着司空墨消失的背影,两行泪水划过她的脸庞,划破了她那颗脆弱的心,突然,她含着泪水开始狂笑,“哈哈……” 一旁的小瑜被泮蕙歆着一举动吓了一跳,心想这泮蕙歆莫不是疯了? 可泮蕙歆之后的话,让小瑜心中一颤,怕是泮蕙歆要开始发狠了。 泮蕙歆含着阴森的笑容,狂吼道。“花初冉,我是绝不会让你好过的!” 司空墨出了绮绿苑后,便直接出了王府…… 花初冉的竹馨苑,花初冉送走舒如薇与汪倾睿后,便唤来杨安。 “你的娘亲身子骨可好些了?”花初冉关心问道。 “杨安多谢小姐的关心,如今娘亲在这竹馨苑被照顾的可谓是生龙活虎,娘亲每日都嚷着要感谢小姐的收留,感谢小姐的大恩大德。”杨安恭敬的屈着腰,感激回答花初冉的话。 杨安的话的确不假,只从杨安住进竹馨苑以来。竹馨苑的所有粗活累活他都会抢着做,而郑杏也时常穿梭在厨房间,帮那个洗菜,替那个洗碗的,忙的不亦乐乎。 “谢恩的话你便不必多说,你既然入了竹馨苑便要效忠于我,你可有异议?”朋友多是好,可手下必须要有几个心腹。而杨安便是其中一个,他确实是不二人选,他知孝懂恩。 “杨安甘愿为小姐做牛做马!”杨安信誓旦旦道,坚定的目光中闪着光芒。 “那从今日起你便向无绝学一番武艺,可好?”花初冉淡淡道。无绝的真正身份,她不知。可杨安不同,她让谷沫去打听过,杨安确实是个孝子,可平白生了些力气,却没有丝毫的武艺,于是,她想培养杨安。 而花初冉这一决定确实在她以后的艰难道路上起了先锋,为她挡却去了不少危险,这自然是后话了。 杨安听完花初冉的话猛地跪下了,他重重的给花初冉磕了三个响头,“杨安谢小姐栽培!” “起来吧……”花初冉瞧着杨安的反应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决定,“你现在便可以去找无绝,我已经与他说过了,还有竹馨苑的活儿你便不要在抢着做了,让你的娘亲多多休息不必如此忙上忙下。” 杨安闻言,心头泛着一抹暖意,可他依然镇定道:“是。”这是瞧着无绝学的,刚入竹馨苑后,他便发现竹馨苑最多的便是丫鬟嬷嬷小厮们。所以,他与他的娘亲总是抢着活做,总想着为小姐献一份微薄之力。于是,他注意到了无绝,他是小姐的护卫,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做小姐的护卫呢?于是他便开始,自学武艺,可没想到小姐竟让他跟着无绝学武艺。他心中一阵泛喜,他急急忙忙的踏出了房门。 “我觉得杨安是个可造之材,沫儿觉得呢?”看着杨安关上房门离开后,花初冉对一旁的谷沫开口问道。 “冉儿说道极是。”杨安的一切谷沫都看在眼里,他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那等两个月后把云夕阁的事让他着手去办。”她的云夕阁势在必建,流言虽只是流言,可心中怎能好过到哪里去,如若她有一个庞大的力量,还怕这些流言蜚语不成? ##72 流言四起(三) 杨安激动地一路奔至郑杏的跟前,欢喜的对着郑杏说道:“娘亲,小姐让无绝教孩儿武艺了。” “当真?”坐在凳子上缝鞋子的郑杏猛的抬头看着眼前的杨安,心中亦是一阵激动,自从住进竹馨苑以来,她郑杏过着她从未度过的生活。天天可以吃饱喝足,大家都以笑对着她,她让心中泛起从未有过的浓浓的温暖。 “真的!以后孩儿便可以做小姐的护卫了。”杨安喜不自胜。 “那安儿一定要好好学武,定不能叫小姐失望!”郑杏拍拍杨安的脑袋,认真教导道。 “孩儿定不会有负众望!”杨安坚定道。 郑杏含着笑还想说什么,却门外的窃窃私语所吸引,“这些人要过分了,竟然来大门口闹,嚷着要把小姐浸猪笼!” “就是就是,那些人真是可恶至极……” 杨安与郑杏闻言脸唰的白了,都城里流言四起的事他么、不是不知道,可当瞧着花初冉淡然的模样,加上太过激动,他都快要把这事抛在脑后了,可没想到…… 司空墨一路直奔至舒府的可当他以便服的模样立在舒府大门口之时,面具下的眉头瞬间皱成了一个川字。 舒府大门紧闭,可门口却围了一圈又一圈的老百姓,他们闹腾着,“快将狐狸精交出来!不然我们就要撞门了,大伙们说是不是啊?” “是,快将人交出来!”顿时人群里气势高涨。 可正在此时,大门却开了,里面出来一位天仙般的女子,女子一袭白衣,肤如凝脂,简易的发饰,未施粉黛的脸上泛着浅浅的笑意, 一时让在场的人们看的目瞪口呆,好美的人儿…… 瞧着这一群肤浅任人摆布的人,花初冉脸上的依然含着笑,可心中却泛起了一抹浓浓的冷意。 之前她还在房中与谷沫商议云夕阁的事之时,小夏来报说大门口来了一大批人要取她花初冉的性命。 性命!浸猪笼! “哼……”花初冉一声冷哼,要她的命,他们敢吗?恐怕是受了某人的意要毁了她的名声连同舒家的名声! “大家找的可是小女子?”花初冉淡淡道。 可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们,竟没从花初冉的美色中缓过来,他们纷纷咽了一口唾沫,暗暗想到,如若有这么美的女子勾引他们,他们真是死而都无憾了。 “大家找的可是小女子?”见状,花初冉的声音骤然变冷,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两句话,一句在天上一句在地上。 妇人瞧着身旁自己的夫君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对花初冉更是恨得痒痒的,可恶的狐狸精竟来出来狐媚她夫君的心,却没有想过是自己的夫君心思不正。 “你怎么不去死啊!”随着一个妇人的怒吼,一颗鸡蛋猛地朝花初冉砸过来,可花初冉却不躲也不闪,可就在此时,杨安猛的窜了出来挡在了花初冉的前面,鸡蛋不偏不倚地砸在杨安的脑袋上。 “杨安,你退下!”花初冉心知杨安的忠心,却还是希望他能退下,毕竟有些事她还是可以应付的。 “是。”杨安虽不情愿,却还是听了花初冉的话。随意抹了一下脑袋上被砸破了的鸡蛋,退到了一旁。 而此时一抹身影一跃,闪到了花初冉的身旁,银色面具的司空墨一面护着花初冉冉,一面仰视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干人等。 花初冉被这不知从哪个方向跃过来的司空墨,吓了一吓,不过面上依旧,只是心中暗暗揣摩若是他教杨安武艺,杨安定会成为绝世高手。 “你们可是真真瞧见了什么,这才上门要人?”司空墨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冷冷道。 众人闻言,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怎么回司空墨。而那个砸了鸡蛋的妇人躲在人群里吧敢吱声。可却被司空墨一瞄入了眼里。 “你们既然没有亲眼瞧见,何故又听人摆布污蔑舒家的正经小姐,你们可真是知法犯法啊……”司空墨见众人不言不语,便接着道。 “俗话说的好一个巴掌拍不响,即便我们未亲眼瞧见,也不能说明她便是没有做。” 花初冉闻言,不悦抬眸,仔细打量了说话的人,此人摸约三十岁上下,方块脸,长的倒是人高马大。这恐怕便是这里的领头者。 “那你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之理,那这污蔑之名何尝不是如此呢?”花初冉含笑一声,浅浅道。 方块脸被这笑容深深迷了眼,险些与众人一般对着她犯花痴,“请你不要强词夺理。” “到底是谁在强词夺理?”随着一声娇气的怒声,舒如薇在汪倾睿的陪同下,从府里快步踏了出来。 “有一个小美人儿出来了……”随着众人里不知是谁冒出了这句话,司空墨瞬间眼如寒星,射向了众人。 “无涯,把这一批人统统送到衙门……”随着司空墨的一声令下,堵在门口的众人竟迅速向四面八方跑去,最后竟只留下方块脸一人,他正想逃跑之时,一把明晃晃的利剑瞬间架在他的脖间,让他不敢在随意动弹。 花初冉瞧着瞬间变的只剩一人的门口前,心中不禁冷笑十分。 “饶命……饶命……”方块脸吓得双腿瑟瑟发抖,猛地跪在地上磕头饶命。 花初冉瞧了地上怕死的方块脸,心想到既然没有胆量,便不要当托儿,如今被司空墨逮住了,恐怕没他的好日子过了。 舒如薇气愤愤地盯着下跪求绕的方块脸,心中嘟囔道:“活该!” 汪倾睿亦是为花初冉忿忿不平,他派出去的人竟没有阻止谣言的散播,不知谣言的背后藏着什么? 司空墨对无涯使了一抹眼神,无涯会意,便一把拽起方块脸托着他离开了。 花初冉见大门口已恢复了平静便扶着舒如薇同汪倾睿进入了府内。 “进来坐坐吧……”花初冉忽然转身,对着杵在门口的司空墨淡淡说道。 大家会意,纷纷给司空墨行礼,随后司空墨默默地随着众人进入了舒府…… ##73 揭开面具(一) “等一下!”在舒府大门即将关上之时,门外突然闪进两个身影,众人纷纷转身,只见司空谦与司空澈出现在眼前。花初冉瞬间一愣,他来做什么? 随着众人纷纷行礼,花初冉也不亢不卑地对着司空谦行了个大礼。 司空谦见花初冉如此疏远,心中泛起一抹苦涩。 “姐姐……”这途中司空澈上前一把拉过花初冉,低着脑袋歉意道,“对不起……” 花初冉瞧着这个 满脸谦意的司空澈,呼了一口气,轻轻说道:“和姐姐说什么对不起?” “姐姐,哥哥说哥哥对姐姐隐瞒了身份,哥哥也要和姐姐说对不起。”司空澈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抬头对着花初冉眨了眨委屈的眼,嘴巴嘟着喃喃道。 花初冉闻言,淡淡地看了司空谦一眼,对着司空澈浅浅一笑道:“澈儿在说什么呢?我们进屋再说好吗?” 司空澈这才注意到他的周身的众人,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舒如薇担忧的望了花初冉一眼,收到她安心的点点头,在汪倾睿的陪同下向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等花初冉到了竹馨苑之时,杨安与一干人等的丫鬟皆是静静退下了。 司空谦含着歉意道:“对不起……” 可花初冉却全然忽视司空谦的存在,他的话更不用说了,他对着对面的司空墨含笑道:“今日的事,谢谢了。” “你对我不用如此客气。”司空墨同样含笑回她。 司空澈瞧着花初冉不但没有理会司空谦反而与司空墨有说有笑,嘴巴一扁,呜呜的就泪水就奔了出来。 花初冉被司空澈突如其来的泪水,吓了一吓,随即安慰道:“澈儿,不哭,澈儿怎么了?” “姐……姐姐……不……不理哥哥……”司空澈哽咽道。 花初冉无奈地望了司空谦一眼,轻轻安慰道:“姐姐没有不理哥哥。” “姐姐明明有不理哥哥!”司空澈含着泪水嘟囔道。 “澈儿……”瞧着司空澈这般,司空谦出言唤道,“澈儿不可以对姐姐无理知道吗?” “澈儿没有无理。”司空澈撅起嘴唇反驳道。 “好了,澈儿没有无理。”司空墨突然也插了一句。 静静瞧着你一言我一语的四人中含着淡淡笑意的花初冉,谷沫的心中不禁泛起一抹欣慰。 司空澈条件反射道:“还是墨哥哥最好了。”此时的他把早已把之前为何哭的事放一边了。 而此时的司空谦心情自然好不到那里去。不管是他的弟弟,还是心倾之人,他司空墨都要抢他一羹,这算什么?他虽是这般想着,却也不当场说出来。 “奴俾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墨王爷,参见九殿下。”正在大家谈的甚欢之时,小夏踏进屋里,对着三人恭敬行礼。 “太子殿下,外面有人要见太子殿下。”小夏起身后,又恭敬禀报。 闻言,司空的不悦地皱起眉头,可一想定是有什么紧急之事,不然也不会来舒府寻他。 “澈儿你且呆于此,哥哥一会便回。”于是,司空谦望了花初冉一眼后,对司空澈柔声道。 “嗯。”瞧着屋里还留着花初冉与司空墨,司空澈点点头。 收到司空澈的回应,司空见谦在小夏领着下踏出了房门。 屋内花初瞧着司空谦消失身影,心中若有所思着,是太子府发生了什么事吗?这么说这次的谣言四起,对这眼前的这位童心未铭的九皇子司空澈应是起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她瞧着拉着她撒娇的司空澈,心里不免有些谦然。 虽从没想过夜澈之就是当今的九皇子,可当今的九皇子的事她以前便是听了不少,太子与九皇子同出一妃。可在九皇子三岁那年,他不辛落了水,发了烧,硬生生的烧傻了。而这其中不知藏了多少鲜为人知的阴谋鬼计,怕是这辈子也道不清说不完。 司空谦恐怕也为这次谣言四起,言论纷纷,尽了心费了力。 司空澈虽是皇子,却因烧坏脑子,原来是圣上捧上天,护在心尖上的人儿,一夜间,从天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好在司空谦这个做哥哥护弟心切,这才免去了司空澈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可是,那些蛇蝎心肠之人,人前一面,人后有是另一面。小小的司空澈也是受尽凌辱,却紧闭嘴巴不敢诉苦,让那些人越发的过分了。 明明是她急于救人,却被落得个与九皇子肌肤相亲,勾引之罪。而司空澈总也是受人嘲讽。 花初冉为司空澈的经历犯心疼,秀眉微皱,眼睛里泛起一抹优伤,“澈儿,是姐姐对不起澈儿。” “姐姐没有对不起澈儿……”瞧着花初冉含着忧伤,司空澈有些慌乱,却最终学着司空谦对他的那套安慰,安慰起花初冉。 见司空澈如此懂事,花初冉心中到底还是欣慰赶走了优伤。 一旁的司空墨从头到尾心时时刻刻都放在花初冉身上,留意着她脸上的每一丝的表情,他恨不得把她护在心窝上,不让她再受半点的伤痛,他对着花初冉,深情款款出言道:“你的伯伯已收下我的娉礼,婚期由你定可好?” 花初冉闻言,望着司空墨的眼里尽显不可思议。 如今的她可是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人,他竟然还坚持要娶她,他不怕她会坏了他的名声吗? 而且婚期竟还由她定,南月都城的民风向来都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他却…… 要是叫人听了去,不免又是一场流言蜚语。可是,她的心中一股莫名的气流在不停流窜。她知道那股气流叫做感动。 感动之余,她忽想她的大仇未报,难道还要拉着他下水吗?难道她要让他与她一起负仇? 谷沫也同花初冉一般,心中暗想这墨王爷怕是爱极了花初冉,不然身为堂堂王爷的司空墨怎会让女方自己定日子?能嫁给王爷本就是一份天大的荣幸,虽然她知道花初冉对这些都不在乎。而且,司空是当真与花初冉真诚相对,在花初冉他会自称我,而不是本王。 ##74 揭开面具(二) “墨哥哥,在说什么?”司空澈眨着眼,懵懂地问道。 “是墨哥哥要娶姐姐呢……”司空墨认真回他。 花初冉无奈的瞧着司空墨,心想到司空真是的,和小孩子乱说什么啊? 可司空澈依然无邪地问道:“那要是墨哥哥娶了姐姐之后,澈儿能每日都来看姐姐么?” “能啊……”司空墨轻易回他。 “是每日哦?”司空澈重点强调。 “恩。”司空依旧认真回他,随便伸手轻轻拍拍他古灵精怪的小脑袋。心想道,就想到姐姐了。 “墨哥哥真好!”司空澈甜甜道。 “真乖……”司空墨嘴角溢出满满的笑容,宠溺道似乎是花初冉在喊着墨哥哥你真好了。 “那墨哥哥就马上娶姐姐好不好?”司空澈拉着司空墨撒娇道。 “澈儿……”花初冉语重心长唤他。 “恩,姐姐唤澈儿做什么?”司空澈傻傻问道。花初冉两人的表情惹得司空墨一阵发笑。 “就知道笑……”花初冉低声嘀咕一声,却被司空墨实实落落入了耳。可还未等他发话 花初冉随即拉着司空澈柔声教导道:“澈儿休得听他胡言乱语!” “冉儿……”司空墨轻声唤道。 “这些事,我不想当着澈儿的面说。”花初冉往司空墨的方向挪了挪仅用两人能听的见的声音轻声道。 毕竟,澈儿是司空谦的弟弟,要是这些话传到他的耳里总归是不好的。 司空墨会意,点点头。 “姐姐在和墨哥哥讲什么悄悄话?”司空澈突然将脑袋探到两人的中间,轻轻问道。 “姐姐在与哥哥讨论,该带澈儿去哪玩呢……”花初冉对着可爱的司空澈莞尔一笑道。 “当真?”司空澈来了兴趣,却还是忍不住在问一遍。 花初冉见成功将司空澈转移了注意力,便对着司空墨一笑,似乎在说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那澈儿可有想要去哪玩?”可司空墨有巧妙的将话锋又转给了司空澈。 “嗯……”司空澈想了想,欢喜道,“澈儿想去悠茗楼吃红烧肉。” “好!”司空墨的一口答应,让司空澈险些从凳子上蹦下来。 瞧着相处融洽的两人,花初冉心中流淌着源源不断的暖流,司空澈到底是司空谦的弟弟,司空谦是谁,他可是太子,他司空谦与他司空墨可是争锋相对水火不容的,可由她看来,这绝对是误传。 司空墨与司空谦虽相处的并不融洽,却也未到水火不融的地步,何况司空墨对司空澈也是极好的。 可是,由小夏领进来的人后,司空澈可谓是平白让他白白高兴了一场。 杜焰对着司空澈恭恭敬敬道:“请殿下跟属下回府。” “澈儿不要!澈儿要去悠茗楼吃红烧肉!”司空澈起身大声抗议。 “澈儿乖,姐姐下次带你去悠茗楼吃红烧肉可好?”花初冉含笑起身,就知他会不依,便好言好语相劝。 “澈儿可要乖乖的哦,不然可就不能每日来看姐姐咯……”见司空澈依然嘟着嘴巴,司空墨便齐上阵,劝澈儿要乖乖听话。 司空澈扯了扯花初冉的衣袖,虽不情愿,却还是乖巧的答应了。 他依依不舍地望了望花初冉一眼,跟着杜焰离开了。 谷沫望了望屋里的两人,静静地退了出去。 最后,屋里只剩下花初冉与司空墨两人。 两人对看了一眼,皆是不出声,屋里静悄悄的。 “嫁给我,可好?”司空墨轻轻拉着花初冉的小手,柔情似水般地问道。 花初冉不但没有急于收回手,反而抬眸迷茫地望着司空墨深情的眸子,似乎企图在他的眸子中寻觅些什么。 可她的目光随即又停留在了司空墨面上的银色面具上。 她动动嘴唇想说什么,可最终却还是未说些什么。 此时,司空墨的眼里恍然闪一抹不忍。 他伸出另一只手缓缓地掀起了自己面上的银色面具。 可就在这一瞬间,花初冉却猛地闭上双眼。 司空墨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不知过了多久,手心的温暖还在,花初冉双眼微微颤抖地缓缓睁开双眼。 当她的目光触及银色面具下司空墨的真实的面孔时,满身的失望荡漾在屋内,她的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他果然不是如灏哥哥…… 银色面具下的司空墨,对于花初冉来说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一张因终日不见日光的脸庞异常的白皙,一双透着满满温柔的黑眸,可是,他不是舒如灏。忽然间,他白皙的脸庞上一条嘴角至脸颊的伤疤映入她的眼里。 可对着狰狞伤疤的花初冉不但没有恐惧,反而眼里透露出一抹心痛。 她轻轻地抚上他的伤疤,她悠悠道:“这是如何弄的?” 司空墨瞧着花初冉眼里的心痛,明白她不在乎他脸上的伤疤,他是几分欢喜,几分忧愁,可他却含笑道:“小时候贪玩,不小心划伤的。” 不小心划伤的? 这分明是由刀剑利刃所伤遗留下来的痕迹! 花初冉顿时觉得心里苦涩难耐。 他小时候定是受人谋害。他虽生在帝王之家,却从小便不受宠,可即便是不受宠,还是有人惦记着,非要将他打入无间地狱吗? 花初冉在心里为他叫屈,“很痛吗?” 可司空墨却微笑摇头道:“不痛。” 花初冉依然轻抚着那个让她心痛的伤疤,“是因为它,你才会带面具是吗?” 司空墨先是一愣,随后抿嘴一笑,愣是不言不语。 见他但笑不语,花初冉出言问道:“那你不戴面具,可好?” “好。”司空墨伸手将自己的手抚在花初冉那只轻抚他的伤疤的手上,她很轻柔,他亦是如此,“那你瞧过了我这般摸样,你还敢嫁于我为妻吗?” “我……”花初冉欲言又止,她何时说过要嫁于他为妻了? “莫不是,你想食言了?”瞧着花初冉左思右想,司空墨眼眸瞬间黯淡了。 她未说过的话怎能算是食言? 花初冉突然收回手,转了个身背对着司空墨,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绝情的下来。 ##75 甜甜蜜蜜(一) “王爷,你误会了……”花初冉的话还未完,舒乔黎忽然从门外踏了进来。对着司空墨行了一礼后对着花初冉语重心长道:“冉儿莫要辜负了王爷的一片心意。” 花初冉瞧了瞧司空墨,这才反应过来,敢情他这是给她下了套,怕是伯伯早早便蹲在门外,就等着这个时候。怪不得他会说什么食不食言的话,敢情是念给伯伯听的。 “伯伯……” “冉儿,你听伯伯一次可好?”花初冉的话再一次被舒乔黎打断了,花初冉不明白为什么伯伯会与司空墨站在同一战线上,为什么会帮着司空墨说话,又为什么一定要她嫁个司空墨。 花初冉再次望了司空墨一眼,见他向着她微笑,最后,她慎重回舒乔黎道:“伯伯让冉儿想想可好?” “冉儿,”舒乔黎叹了一口气,轻轻劝慰:“伯伯是真心为你好,王爷是个好男儿,伯伯相信王爷是不会亏待冉儿的。” 花初冉自然是明白舒乔黎的心意,可是,她真的要嫁给司空墨吗? “伯伯,冉儿答应你。”最后,花初冉乖巧回道。 这让司空墨心中一喜,却是迷惑的望着花初冉。 花初冉自然是收到了司空墨迷惑的目光,那么,她为何有答应要嫁于司空墨呢?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不过是既然伯伯希望,她便不想逆了伯伯的意。可是,她的心中有一抹连她也从未发觉的气流在坚固她要嫁于他的心念。 “好好好,舒家要大喜了。”舒乔黎也不顾司空墨在场,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要嫁女儿了,其中散发出的喜悦充满了整个房间。 花初冉见舒乔黎如此愉悦,心情也好了些。 司空墨见状,竟伸手抱住了花初冉。他轻轻唤她,“冉儿……” 被司空抱了个满怀,花初冉是几分羞涩,几分忧郁,对着情意绵绵司空墨低声喝道:“司空墨!伯伯还在呢!” “哪有?”司空墨依依不舍的松开花初冉。 花初冉收了收微微红了的脸颊,抬眸一看,房里早就没了舒乔黎的身影。 她无奈地望了一眼空荡荡的舒乔黎原站着的地板,心里默默念念道:“何时伯伯也如此神速了?” 司空墨调侃道,却也是说了真心话。“怕是伯伯去挑我们的好日子了?” 花初冉一愣,随即回他,“何时我的伯伯成了你的伯伯了?” 司空墨伸手再次揽着花初冉,深情款款道:“冉儿的伯伯不就是我的伯伯吗?” “司空墨,”花初冉再次一声呵斥道,可其中的甜蜜感或许连她自个也未发现,“你给我正经点,我还未嫁入王府,别对我搂搂抱抱的!” 这次司空墨没有轻易放开她,他的话语里透着几分誓言,几分坚定,几分深情,“本一直都是正经着,如今你答应本王的婚事,你花初冉便是本王的王妃。” “王妃?”花初冉对于司空墨口中的那些话语儿虽感动,眼神里却是一片黯然,“可我不愿与人同时拥有你,你可否为了我,休了泮侧妃?” 闻言,司空墨瞬间愣住了,他搂她搂的更紧些,生怕她会消失了一般,“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瞧着他如此坚定,花初冉心里荡起一抹感动,她情不自禁的转过身子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她发现她自己比想象中的容易感动。 其实,她也明白司空墨对泮蕙歆无意,只怕是皇上硬塞,塞给司空墨的。 而她如此问他,也只是她一时心起随意问问而已。哪知他真会当真? “我和你说笑的呢,瞧你认真的。”花初冉含笑淡淡道。 可就因花初冉的这句话,司空墨知道她的心已被他漫漫融化。可是泮蕙歆确实是个货害,他只要一想到泮惠歆,便觉得心有余悸,落水事件,流言风波,还真真是不安停,如今将她禁足于绿绮苑,指不定又在想什么阴谋鬼计。好在没有随了父皇的意封她为正妃。 “冉儿,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这是司空墨的保证。 “嗯……那我要天上的星星,你可是要摘给我?”听到司空墨的话花初冉脸上含笑,嘴上却打趣道。 “你呀……”司空墨伸出手指点点了花初冉的额头,“就你会想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什么叫做不着边际的话?”花初冉不服了,从司空墨的怀里钻了出来。 “好好好,冉儿说的都是着边际的话。”司空墨再次拥住花初冉,他将脑袋靠在花初冉的肩上,倒是有几分耍赖的意味。 “你就会耍嘴皮子。”花初冉嘴上虽是如此说着却没有挣脱司空墨的怀抱。 “何以见得?”花初冉的话还真是应了司空墨。 “好了,不与你说这些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可好?”花初冉懒得与司空墨在扯下去,嘴上虽这般问道,却是不顾他同不同意,便拉着他跑出了房间。 花初冉拉着司空墨一路跑出了竹馨苑的后门,舒府的后面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现如今虽快中秋了,可草还是生机勃勃的,墨绿墨绿的一片又一片。 花初冉见到草原的那一瞬间,她的心中一阵感触,她忘了她已经有多久她没有来这儿了。她放开司空墨的手,自顾自的跑到草原的中间,她尽情的在中间转圈圈,凉风吹过,扬起了她墨黑的发丝,也扬起了她的笑声。 她还记得她与舒如灏手牵手欢快地奔跑在草原上,那些日子宛如昨日。可是如今她的身旁的舒如灏已经不在了…… 她停下了转动的身子望着不知在沉思什么司空墨,如今她的身旁会是他吗? 司空墨望着如此活泼与冷淡的截然不同的花初冉,心中百般不是滋味,这恐怕才是她的本性吧……可是,有人却毁了她的活泼,毁了她的愉悦,毁了她的原本的一切,他双手紧握,他暗暗发誓,他会替她讨回公道,他会让她恢复原本的那个她。 ##76 甜甜蜜蜜(二) 他要为她撑起一片蓝天。 司空墨这般想着,动动脚步,放松紧握双手,快步走至花初冉的身旁。 这巧好应了花初冉的心意,她的身旁有了另一个他,他便是司空墨。 两人席地而坐,花初冉对着身旁的司空墨轻轻问道:“你来过这儿吗?” 司空墨望了一眼墨绿墨绿的草原,蓝天白云…… 他静静回她:“曾经来过……” “曾经来过?”花初冉转头望着司空墨,却发现他的眼里满满都是回忆,她不知道他思到了什么?可是,她能感觉的到,他虽然有失意的童年,却也有他美好的回忆,“是偷偷跑出来的吗?” “嗯。”司空墨冲着花初冉点点头。 可是,只是一瞬间花初冉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嘴巴微微颤动,却愣是说不出话。“怎么了?”司空墨心切问道,刚要伸手时,花初冉这才扯出一个字来,“别……” 之后便是恐慌的盯着某处不放。顺着花初冉恐慌的目光,司空墨只见自己的袖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肥硕的大青虫。 见状,司空墨低低一笑,她敢情是怕它,他想着顺势将袖子提高,迎来的司空墨意想到的大吼声,“司空墨,你这个混蛋!” 花初冉以最快的速度起身,退了好几步,谨慎地盯着司空墨,确切的说是谨慎地防着司空墨袖子上的大青虫。 司空墨含笑起身一步一步缓慢地靠近花初冉,再次迎来花初冉的大吼,“司空墨!” 可是司空墨却再次举起袖子,花初冉猛的闭上眼睛,不得不说对于这种青青绿绿黑黑的虫子她是怕极了,根本无法镇定自若的面对它们。 司空墨好笑的瞧着花初冉害怕的摸样,轻轻靠近她,伸手抚上她的脸庞。 突然感到脸上的温度,花初冉挣扎地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是司空墨含笑的脸庞,没有了银色面具的寒意,没有了陌生的气息,她甚至觉得她认识他很久很久了。突然,她意识到他的袖子上的某物,正想退后之时,腰间却没司空墨揽住了。而她这才注意到他的袖子上早已没了某物的踪影。 她在心里暗想,可恶的司空墨,竟然耍她。而从遇到司空墨到如今,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变了很多,可是,这一切司空墨都一一入了他的眼里。 他伸手护在花初冉的后脑勺,缓缓的拉近了,她与他之前的距离,他的额头轻轻地贴在她的额上。 花初冉静静地受着司空墨眼里的柔情。 而他与她的两颗冰冷的心慢慢靠近了些。 “冉儿,冉儿……” 闻声,花初冉猛地回神,顺着声音的方向,只见谷沫急急向她跑了。 “怎么了?”花初冉关切问道。 “倾睿哥的爹爹不同意倾睿哥与薇儿的婚事,这会在大厅里吵起来了。”谷沫喘了一口气,急急说道。 “当真?”闻言,花初冉微微皱起了秀眉,“那快领我去看看。” “嗯。”谷沫立即点头。 “要不要一起去?”花初冉准备要走时,转身对着司空墨轻轻问了一句。 “嗯,好。”司空墨朝着花初冉微笑点头。 谷沫这才注意到,花初冉的身后有个司空墨,他销魂的笑颜险些迷了她的眼,她虽然惊讶他脸上那条长长的伤疤,可狰狞的伤疤挡不住他销魂的笑容,更是挡不住他周身散发出的王者之气。 原来银色面具下的司空墨会是这般模样。 谷沫随即向司空墨行了一礼,恭敬道:“谷沫参见王爷。” 司空墨对着她点头示意她起身。 三人很快到大厅门口,可大厅里传出来的说话声让花初冉的脸色微微沉了沉。 “你们舒家是闲我们汪家的一个媳妇还不够,硬要加一个女婿不成吗!”想必这便是汪倾睿的爹爹汪宇峰。 “爹!” “倾睿,你不要多言。当初你不是说喜欢舒家的女儿吗?怎么这么快就心里就换了个人了吗?” “汪伯伯,”花初冉踏进了大厅,对着汪宇峰不冷不热道,“倾睿哥哥,是您的孩子,他的幸福不就是您的幸福了吗?何故在他的身心上痛,同时也让您自己痛苦呢?” 汪宇峰见到花初冉的那一瞬间,在他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泪光,不知是为了花初冉的着番话,还是为了花初冉这张与某人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 “哥,我们上一辈子的事,就不要在拖累这些孩子了,他们喜欢,我们就不要反对了。”汪语晴含泪的眼里透着一抹愧疚,她的哥哥汪宇峰为了花初冉的娘亲,也就是她的闺蜜温泠芸一生未娶。 瞧着汪宇峰与汪语晴的模样,花初冉对于他们说的上一辈子的事明白了几分,汪伯伯是喜欢娘亲的吧? “宇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不能释怀吗?当初,是我的错,我不该……”与汪语晴无异,舒乔黎同是含着愧疚对着汪宇峰,说着说着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还想让倾睿重你的蹈覆你的辙吗?” 虽然,十几年都过去,可是他舒乔黎的愧疚还在,宇峰的不释怀也同在,可是他一生未娶,对养子汪倾睿却是视如己,他不释怀也该释怀了。 当年,舒家舒家温家及汪家常有往来,他舒乔黎,她汪语晴,他花云烨,她温泠芸,他汪宇峰从小大闹在一起,慢慢,慢慢的,他舒乔黎与她汪语晴日久生情,于是他与她毫无阻碍的在了一起。可是花云烨与温泠芸便没有那么一帆风顺了。由于汪宇峰,花云烨与温泠芸磕磕绊绊,可最终还是在一起了。可是,是他舒乔黎与她汪语晴欺瞒了汪宇峰,引开了汪宇峰,这才创造了花云烨与温泠芸在一起的机会。所以,是他舒乔黎与她汪语晴对不起汪宇峰。 可是,花云烨与温泠芸是真心相爱的,他舒乔黎与她汪语晴都看在眼里,所以,他们宁愿欺瞒了她汪语晴的哥哥,他舒乔黎大舅子。 ##77 雪中婚礼(一) 听着伯伯伯母的话,花初冉知道汪宇峰定是感情中的受害者,虽然,她不知道他们的过往,可是,她能感受到汪伯伯的痛,可是,这样的他怎么会不同意倾睿哥哥与薇儿的婚事呢? “汪伯伯,冉儿知道你也是为了倾睿哥哥好,世间上是没有一位父母不为子女着想的,所以,汪伯伯您就成全倾睿哥哥与薇儿的婚事吧……”花初冉微微低下语气,几乎是恳求道。 司空墨见状伸手轻拍花初冉的肩,似乎给予她力量般,用两人的能听见的声音安慰道:“他们会在一起的。” 花初冉会意,对着司空轻轻点头。 不知是舒乔黎与汪语晴的话起来作用,还是因为花初冉的话,汪宇峰转身扬起手嘴里念道:“罢了,罢了,想娶就娶吧……”他说完便三步并一步踏出了门槛。而谁也没有注意到踏出门槛后的汪宇峰苍老的脸上两行泪,不尽地流淌着,谁也不能体会他心中的痛。 汪倾睿自然是欢喜万分,爹爹终于同意他和薇儿在一起了。 汪语晴紧握舒乔黎的手,她的女儿可以嫁给她心仪的男儿了,舒乔黎会意将自己的手轻轻搭在汪语晴的手上。 大厅里的气氛瞬间上升了几分喜悦。 可是,花初冉却几分欣喜,几分忧伤。欣喜为汪倾睿与舒如薇,忧伤自然是为了汪宇峰。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当汪宇峰经过她的身旁的那一刹那间,她感受到了他周身散发着浓浓的忧伤。为了什么?为了他的过往,还是为了倾睿哥哥? “参见王爷。”似乎是喜悦够了,众人也注意到了一直杵在花初冉身后的司空墨,众人一一向司空墨行礼。而司空墨则大方的免礼。 可当花初冉目及上前一步的司空墨之时,眉头不着痕迹的一皱。 不知何时那张冰冷的银色面具又重新遮住了那张白皙的脸? 不是说好了不戴面具了吗?何故弄得如此神神秘秘的? 花初冉的心中顿时闪过一抹不舒心。 可是,一瞬间她又拉回了心思,她在想什么,他爱戴就让戴啊!于是,她对着舒乔黎与汪语晴含笑道:“伯伯伯母,你们可以着手薇儿的婚事了,冉儿这就去薇儿房中,告之这一好消息,好让这小妮子高兴高兴。” “小心让她笑歪了嘴。”陷入喜悦中的汪倾睿闻言,也不忘调侃道。 众人闻言,纷纷一笑。可此时的花初冉忽想到,现如今离庭院遇刺这才一个月,薇儿的伤恐怕还没痊愈,这怎可这般不顾薇儿的伤势随随便便便举行婚礼? 舒乔黎似乎瞧出了花初冉的心思,“我们将薇儿的婚期定在明年春天,这半年让薇儿好好养着身子。可冉儿是薇儿的姐姐,王爷让冉儿自己定日子,冉儿可是选好日子了?” 知道薇儿的婚期与薇儿的伤势不冲突,花初冉的心微微放了放,可是舒乔黎之后的话倒是让花初冉不禁疑惑,她缓缓望了司空墨一眼,他何时与伯伯说婚期由她定,可她还是含笑回舒乔黎道:“伯伯伯母是冉儿的长辈,冉儿的婚期自然由你们定。” 而司空墨收到花初冉的目光后,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在舒乔黎喜笑几声后,他当着众人的面轻轻的牵起花初冉的玉手,对着舒乔黎与汪语晴誓言道:“你们是冉儿的伯伯伯母,便就是本王的伯伯伯母。从今日起不管是花家,还是舒家便就是本王的家。从今日起冉儿便是我一生一世要守护的人。你们放心,本王绝不会让冉儿受半点委屈。” “王爷言重了,冉儿有王爷在身旁怎会受委屈?”花乔黎客气道。 “伯伯,冉儿这还没嫁呢……”花初冉抽回手,微微红了脸,含羞道,心中却在含斥司空墨,戴着个面具何故还要说些保证的话。 司空墨自然是瞧出了花初冉的心思,伸手正想再次握着她的手的时候,花初冉却巧妙地躲开了。 司空墨知道她在顾忌什么,他正面对着舒乔黎与汪语晴,将他那张冰冷的银色面具缓缓地摘下了。 可就在此时花初冉竟从花乔黎的眼睛捕捉到了一抹痛心。这抹心痛不亚于知道舒如灏死讯的那一瞬间。她转移目光对上司空墨白皙的脸上那条狰狞的伤疤,是因为这条伤疤,还是因为什么? 不知是否是谷沫发觉了花初冉的什么,但也是她心中的意愿,任谁也瞧的出来司空墨对花初冉是真心的好,她也是真心为花初冉开心,于是她提议道:“沫儿冒昧了,不如将冉儿与薇儿定在同一天吧,明年正月十五,不知王爷与冉儿觉得如何?” 谷沫的提议确实恰到好处,既是考虑到了舒如薇的伤势,又不使婚礼仓促。 “的确是个喜庆的好日子,只是那时只是立了春,日子还是寒的很,冉儿怕寒,婚礼不免的是一些繁文碌节,本王怕……”司空本是点头的,可他忽想起花初冉怕寒,便想着不同意这一提议,可是他的一番话却被花初冉一句话打倒了。 “冉儿想要一个雪中的婚礼。”虽不知道司空见墨为何会知道她怕寒,可花初冉还是明白司空是为着她着想的。可是,都城的正月还是白雪皑皑,而且她喜洁白的雪。所以,虽惧寒的她,还是想要一个雪中婚礼。 “好,既然冉儿喜欢,便将婚期定在正月十五吧……”司空墨宠溺道。 因为司空墨的一句话,从八月一直到第二年的正月,不管是舒府汪府,还是墨王府都陷入一片忙绿与喜庆的氛围中,整整五个月的婚期的筹备,这将会是都城最为盛世的一场婚礼。 可是,墨王府的绿绮苑里,泮蕙歆当得知司空墨要娶花初冉入王府的那一瞬间,她顿时火冒三丈,一气之下将屋里的所有东西统统打碎了。 她不懂,凭什么她堂堂太傅的嫡女还抵不上一位寄宿在他府的孤女! 瞧着一片狼藉的屋子,小瑜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可心中却偷乐着…… ##78 雪中婚礼(二) 泮蕙歆将气撒在屋里的这些摆设品上,心中的气终于降了几分,可她还是气不过。自从司空墨那天来绿绮苑后,司空墨竟把她的绿绮上的人换了一大半,这让她愤慨了许久许久。连她派出去的心腹无殇也在没踏进绿绮苑。 无殇原本是墨王府里的高手之一,是泮太傅向司空墨要来保护泮蕙歆的,可泮太傅却将无殇的唯一的亲人爹爹养在了太傅府里,让无殇只听命于她泮蕙歆与泮太傅。 而不知情的泮蕙歆误以为无殇是真心为她做事,便将无殇拉入心腹的地位,殊不知无殇早已摆脱的泮太傅的魔掌。 静下心来泮蕙歆对着一旁的小瑜吩咐道:“小瑜,你找个法子务必让无殇来一趟绿绮苑!”经上次她在都城散播谣言后,她的身旁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无殇也只是她筹码中的一个了。虽然,不知道当时是谁在她散布谣言的时候推了她一把,让流言更为扩大与持久,可是既然有人相助,不如就让那个相助之人在帮她一把。 “是。”小瑜恭恭敬敬回应,唤来两个丫鬟清除狼藉的房间,这才退出了房内。 小瑜是泮蕙歆的陪嫁丫鬟,理应是效忠于泮蕙歆的,可泮蕙歆一次又一次的拿她当出气筒,当泮蕙歆意识到的时候,小瑜已经变心了。现如今小瑜已是司空墨的手下的人了。可是,她泮蕙歆的身边有司空墨的人,难道,他司空墨的身边没有泮蕙歆的人了吗? 好在那天她泮蕙歆隐藏在司空墨身边的人恰好瞧见了,小瑜偷偷跑进了司空墨的书房。她这才知道她的丫鬟小瑜竟效忠于司空墨了。可是,经过这么多事的她也明白了要沉住气的道理。于是,她不点明,在心里暗暗泛防着小瑜,而这次她就是借着无殇将小瑜引开了她的身边,她另有计划…… 花初冉在舒府度过了一个温馨的中秋,守过了一个欢喜的岁。这几个月里,流言早已被遏制住了。谷沫的武功大有长进,杨安终日勤学苦练,武功倒也不赖了。她的云夕阁也在秘密创建中。在司空墨的护着下,一切都在风平浪静中度过了。 还有几日便要到了正月十五,平时冷静的花初冉竟有一点小紧张。 “小姐,您都在屋里渡来渡去数万回了。小汐瞧得头都昏了。”小汐捂嘴含笑道。 花初冉停下步子瞧着笑得合不拢嘴的小汐,说来也是好事,经过着五个月的相处,小汐与无绝成了一对儿, 让小汐日日嘴上抹着蜜儿。 “瞧你这小脸乐的啊……你是想让冉儿将你许给无绝了。”谷沫端着热茶,从屋外踏了进来,瞧着满脸笑意的小汐,不禁调侃道。 “沫儿……”小汐捂着红了的小脸,低语一声害羞的小跑出了屋子。 花初冉瞧着相处融洽的两人,心中涌出一抹暖意,她扑哧一笑,紧张感一瞬间消失全无了。 “沫儿你可又把小汐说红了脸。”花初冉寻着一条凳子坐下,对着谷沫低低一笑道。 谷沫也随之坐下,将亲手泡的热茶,端至花初冉的前头,这才开口说道:“小汐脸皮子薄,我这才说上一句呢,她就跑出了屋子,瞧我,还为她端了一杯热茶来呢……” “沫儿越发的多言多语了,如今的小汐是开心的很,不如选个日子让无绝将小汐娶回家,倒也是好事一桩。”语毕,花初冉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杯中的茶水,优雅地轻抿了一口茶水。一时间,暖意袭身,花初冉也越发的倾心谷沫的泡的茶水。 “冉儿说的是,只是……”谷沫特意拉长了音,“冉儿还是先顾忌自己的婚事吧……” 经谷沫如此说来,花初冉不禁红了脸。 司空墨好歹也是堂堂一王爷,怎会有如此多的时间,三天两头往她的竹馨苑跑。 要不是临近婚期了,估计这会坐在她的身旁的就是司空墨了。 不过,经司空墨如此辛勤往她的竹馨苑跑,她对他倒是有了不少了解。 他温文尔雅,他柔情似水,他博学多才…… 可是,这样的司空墨越发的像舒如灏了。 但是明明知道他不是舒如灏的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朝他为她摊开的手伸出自己手。 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司空墨身上有舒如灏的影子,还是真心喜欢司空墨,这才答应嫁于他。 花初冉想着想着,一抹忧愁浮上了心头。 “冉儿这都快成为新娘子了,怎么会一张苦瓜脸?”其实,花初冉表现的哪有谷沫说的如此苦相,只是这么多个与花初冉相处,她谷沫早已把花初冉的一丝一毫都看在眼里了,她什么时候忧郁了,她什么时候忧伤了,她什么时候不悦了,她什么时候真心笑了,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沫儿,我可不可以不嫁了?”也只有对着谷沫,花初冉才会敞开心扉。 “冉儿,说什么傻话呢?好端端的怎么说不嫁了呢?”谷沫伸手拍了拍花初冉的手,一副苦口婆心道,“冉儿,王爷对你的好,我们大家都瞧在眼里,冉儿是不是太紧张?沫儿,我不知道,我乱了……我满脑子都是如灏哥哥的身影……我不想让墨代替如灏哥哥,陪我一生。”此时的花初冉犹如受委屈的孩童,眼里含着泪,嘴里不停的喃喃着。此时的她与平时冷冷静静的花初冉截然不同。 “冉儿……”谷沫明白花初冉心中的痛处。关于舒如灏,她经小汐已经了解了不少,同时也明白舒如灏在花初冉心目中的地位。 她小心翼翼地安慰着花初冉。好在花初冉在她的安慰下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让人瞧不出她的忧伤。 正月十五在大家的期盼下终于来临了。 正月十五当天天还未亮,不管是舒府还是汪府还是墨王府皆是一片灯光照人。 “快快快,”喜娘挥着帕子,“给两位新娘盖上喜帕,迎亲的轿子快要到门口了。” ##79 雪中婚里(三) 当喜帕盖上花初冉的头的那一瞬间,她仿佛感觉之前热闹非凡的全世界都安静下来了,眼前依然是红彤彤的一片。 可是,她的心在颤抖,她双手紧紧拽着穿在自己身上的红色嫁衣。 “这是平安果,“忽然间传来汪语晴的温柔的声音,“你们要紧紧握住自己的平安哦……” 一个平安果真的能保你一世平安吗? 谁都知道不可能,可是这一个平安果不知是寄托了多少人的心意。 “冉儿谢过伯母。”花初冉从容的接过,紧紧地捧在手中。 随之身旁的舒如薇也同样感激道:“薇儿谢过娘亲。” “薇儿冉儿,今日过后,你们便成为他人之妻,我之前授予你们的话莫要忘了。”汪语晴的温柔且嘱咐的声音再次响起。 “冉儿谨记。” “薇儿谨记。” 花初冉与舒如薇同时回道。 汪晴语之前授予的话大致是有关相夫教子,举案齐眉,相濡以沫的话题。 花初冉自然是牢牢谨记在心。可是如今她与薇儿一同嫁出了舒府,怕是今后的舒府要冷清了。一抹忧伤浮上眉间,好在有喜帕挡住了她的忧伤。 总是不能让伯母在那么喜庆的日子为她有所担忧。可是,此时此刻怕是伯母在心里为她与薇儿流泪吧……毕竟,薇儿是伯伯伯母多少个日日夜夜瞧着长大的。可又可是,薇儿的幸福才是伯母最大的幸福。 而花初冉相信她的爹爹娘亲会在天上祝福她的。还有她保证她的爹爹娘亲的仇她一定会报的。 在喜娘的搀扶下,花初冉踏进了喜轿,轿外可谓是锣鼓冲天,热闹非凡,而轿内的花初冉静静地坐着,手紧紧地拽着平安果。 “起轿……”随着一声洪亮且喜庆的声响。 轿车稳稳当当的驶着,可就在这时花初冉脑子里突然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在舒府的这几个月过的太过平静,总觉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这种预感今儿个特别强烈。说来也是墨王府的那位侧妃会那么轻易让她进王府的吗? 花初冉瞬间拉下喜帕,谨慎的等待着危险的到来。 可是,外面依旧锣鼓冲天,轿子一路来丝毫未见异常。 “下雪了……”轿外不知是谁雀跃地喊了一声。 恰好此时,一股寒风夹着雪花透过帘子飘进了轿子。 花初冉早已在喜服又添了不少衣裳,由于她的身姿玲珑,倒不嫌的臃肿,这还煞是让旁人羡慕了一番。所以,她并未感到寒颤。 这场雪下的可真真是及时,正好应了花初冉梦寐以求的雪中婚礼。 她的嘴角轻轻上扬,这是她的雪中婚礼啊,她该知足了。 又一股寒风飘过,轿子的帘子微微飘起,大街上一个清冷的角落,一袭紫衣锦袍冷冷地伫立着,瞧着一袭红衣喜袍的花初冉上了喜轿,瞧着喜轿安安稳稳的驶在喜庆的大街上。此时此刻,又不偏不倚捕捉到了微微飘起的帘子后那个牵动他一生的笑颜。 那么说她嫁给司空墨她是当真的幸福了吗? 轿子前,一匹白马上一袭红衣喜袍的司空墨,喜悦填满了他的满身满心。 此时此刻的司空墨心中的真真是欢喜万分,轿子里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而今日她便是他的新娘。 天空像似听到他心中的期望,果真下起雪来。 雪花落在他的发上,额间,脸旁。 洁白的雪就如她的心一般。 今日的司空墨摘下了银色的面具。 如今的他已经习惯了摘下面具对着她。今日是他与她的婚期,他要把他最真实的一面展示在她的面前,可是当他想到这时,他的心疙瘩一声,随即猛地一抽。 而这边一袭紫衣锦袍的身旁突然闪进一袭青衣蓝袍。青衣蓝袍屈身恭敬道:“属下凌枫见过太子。” “好好瞧着轿中的新娘,不许她的婚礼有任何差错。”司空歉冷声吩咐道。 既然花初冉希望她嫁给司空墨,那么他司空歉便成全她。只要她幸福,便是他的幸福。 司空谦吩咐完后,默默地瞧了一眼喜庆的喜轿,转身离去。 而此时,白马上的司空墨恰好瞧见了,一个落寞的身影消失在漫天的白雪中。 可司空墨还未来的及揣摩,数串鞭炮从天而降打在喜轿上,落在马蹄旁。 “噼里啪啦”的一声接着一声惊了人们,惊了马儿。迎亲场面一下子陷入慌忙凌乱。 司空墨拉紧了缰绳,稳定白马的情绪。 轿中的花初冉随着轿子的颠簸左右摇晃了一下,“大家不要慌……”随着轿外司空墨的一声稳定的话语,花初冉的心也稳定了不少。 立在人群中的凌枫,正要上前之时,司空墨已经理智的稳定好凌乱的场面。 司空墨第一时间望向喜轿,喜婆得到司空见墨的眼神后,立即微微掀开帘子的一角,瞧着轿子里一袭红衣锦袍的盖着喜帕的喜人儿端端正正地坐着,这才含着惊吓过后的第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对着司空墨点点头。司空墨这才安心的松了一口气,淡然地继续驾着马儿,仿佛之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过一般。 迎亲的场面喜庆继续,凌枫也退回人群中,谨慎的跟随着迎亲队伍。这么说来这迎亲队伍可是当真的庞大,一直从街头沿到街尾。司空墨的能力也是当真的强,这么庞大的队伍,经刚才那么一搅和也未慌乱不堪。只是不知是谁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朝着迎亲队伍里扔上了数串的鞭炮,怕是那人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敢在墨王爷的迎亲队伍上捣乱,怕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可又话说来,这捣乱的法子未免也太过小家子了,活脱脱的不是真心捣乱的样子。 在老百姓的瞩目下,司空墨欢喜的迎着喜红的队伍儿到了墨王府大门口,司空墨潇洒地跳下马儿,与此同时喜婆掀起轿帘子,伸手扶出一袭红衣喜袍的新娘子。 司空墨缓缓的走向新娘子,就在众人以为当今墨王爷与花家小姐的雪中婚礼就要开始了之时,一只利箭不知从什么方向朝着新娘子射了过来,在大家毫无防备之时,狠狠的插进了新娘子的身体里…… ##80 雪中婚礼(三) 众人纷纷惊了心,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慌乱,鲜红的喜服上顿时染上了热腾腾的血,可新娘子却愣是没喊一声痛,新添的红刺痛了司空墨的眼,他快速抱起了新娘冲进了府里,这突如其来的一箭凌枫更是一惊,寻了一个机会溜进了墨王府。 司空墨一走,墨王府内外顿时是一片混乱,墨王府随着迎亲队伍一路跟来的老百姓虽是受了一惊,有的早就逃得不知了踪影,可还在的则纷纷为新娘子捏了一把汗。而府里的宾客们听到自个的小厮在王府门口瞧见的情况,皆是低声议论纷纷。 “今日这么好的日子竟出了着等事……”宾客中一人低声道。 “我从南街来,一路上便瞧见了两只迎亲队,今日确实是个好日子,只是世事难料啊……” 而此时此刻,某个位置泮蕙歆将着一幕皆入了眼里,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溢出一抹阴笑,阴森的气息寒颤了一旁候着的小瑜。 可当瞧见司空墨抱着新娘子经过的路途,一条血迹在浅浅的雪地上格外鲜明,更是让小瑜胆战心惊万分。恐怕,这新娘子伤的不轻吧…… 凌枫寻着血迹一路朝着司空墨的方向走去。一个院子里丫鬟家丁进进出出,让凌枫断定新娘子就在这荷馨苑的里间里,只是不知太子吩咐他保护的人儿有没有事? 而提前到了墨王府的谷沫等人得到新娘子遇刺的消息的那一瞬间,谷沫手中的喜果喜糕瞬间掉落,撒了一地。谷沫立即奔出了房门,小汐无绝随即也奔出了房门。 花初冉出嫁的之前,花初冉便早早说好,当到了她新婚这一天,谷沫小汐无绝便不是她的什么丫鬟护卫,他们统统是她与司空墨请过来的宾客,所以,她让他们提前去了墨王府入了席,刚才那一会他们也是帮着墨王府的人做些事儿,也是默默的为花初冉做事儿。可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不在她的身边护着,她竟然出事了。 三人一路飞奔至荷馨苑,荷馨苑依旧是人进人出,三人的心再次一惊。谷沫冲进里间中途险些撞到了一个丫鬟,还好那个丫鬟机灵巧妙的躲开了。 里间里一件鲜红染了血的新娘服首先入了谷沫的眼里,热泪瞬间涌上了她的眼眶,这件新娘服她记得,这是她为她亲手穿上去的,可是……冉儿明明说好了,她会好好照顾自己,可是她才离开她半日,她便遇刺了,为什么她会如此磨难多多…… 司空墨眼神迷离的望了一眼冲进来的三人,他眼里说不清的难过,无助,迷茫,让一旁的丫鬟们瞧的心痛不已,纷纷希望司空墨的新娘快快醒来。可就在这一瞬间谷沫在司空墨的眼里捕捉到了一抹精光,容不得她多想,可她当她的目光触及到躺在床上的昏迷不醒的人儿的时候,她瞬间愣了,而又一瞬间她明白了司空墨眼中的含义,她顿时扑倒在床沿边,泪哗啦啦的涌了出来,嘴里痛哭道:“冉儿……冉儿,你快醒醒,你不会要事的对不对?” 小汐顿时也是随着谷沫的节奏在一旁哭哭啼啼起来,而无绝为床上的人儿皱着眉头,却还是细心的安慰着小汐的情绪。 悲伤瞬间弥漫了满满的整个屋子,哭声透过缝隙溢出屋子,整个荷馨苑瞬间陷入悲伤。 泮蕙歆随着荷馨苑的哭声越高,她的心情便是越好,脸上的笑容不着痕迹的露了出来,喜庆的挂饰配上她的笑容,倒显得今日是她泮蕙歆的婚礼一般。 “小瑜,这两位主角都有事,不如由我去安抚一下各位宾客。”泮蕙歆含着笑,踏着愉悦的步子远离了荷馨苑。 瞧着泮蕙歆阴森的笑容,小瑜颤着心随着泮蕙歆离开了。 一些个宾客的小厮丫鬟们将荷馨苑瞧见的听见的皆是禀报给自家的主子,宾客再次陷入低谈中,宾客中几个常有往来的无话不说的,一人低声道:“这花家小姐可真真是没有福气……” “就是就是……听说那一箭正好刺进了她的心窝上,连宫里的许御医都袖手无策了,怕是这新娘子要遗憾而终了。”又一人一副可惜了的摸样叹声道。 “想来着墨王爷也是对花家小姐一往情深,从来都以面具视人的墨王爷竟在今日摘下来面具,本还以为会是一张狰狞不堪的容貌,没想到长到倒是有几分俊俏……”他的话还没说完,另一人便插嘴道,“你是没瞧见他脸上的那条伤疤吗?这还俊俏?” “嘘……你轻点,好歹我们还在他的王府里,叫人听去了,有你的好果子吃的。”一人谨慎的左右瞧了瞧,提醒道。 “瞧你怕的,一个图有王爷头衔的王爷,还怕他?”这人的胆子确实不小,虽然一旁都是他的友人,可人心难测,他竟不防着点,怕是少不了要吃亏了。 那位谨慎的无奈的摇摇头。 而花初冉这边,她越发的觉得奇怪,按理说应该到墨王府了啊,可是轿子一直安安稳稳的被抬着,轿外的热闹也依旧。 可就在花初冉想要掀开帘子的那一瞬间,轿子恰好停了下来,花初冉的心猛地跳了几声,这是到了吗? 帘子被轻轻掀开了,一束暖阳射了进来,还有司空墨那温文儒雅的笑容。 司空墨对着花初冉轻轻使了一个极其温和的眼神,花初冉瞧得发愣,手中的平安果险些落了地,好在她瞬间反应过来,握紧了平安果,同时她快速拿起一旁的喜帕盖在了头上,其一这是礼节,其二是为了遮住她红了的脸。 司空墨为花初冉害羞的模样不禁笑意更浓,他伸手牵出了花初冉。两袭红衣在漫天的雪地里显得格外的唯美。 “新郎新娘入厅。”喜婆一声喜庆高呼。 席上的宾客纷纷起身,不解地瞧着司空墨牵着又一新娘子,有的甚至张大了嘴,口齿不清道:“这……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81 闹洞房(一) “之前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这才是本王的新娘。”司空墨说着,望了一眼在场的所有的宾客,然后,将目光投回到了身旁的人儿身上,这才接着说道,“她一切都好好的。” 喜帕下的花初冉听着司空墨的这一番话,有些莫名其妙,什么玩笑?难道是…… 花初冉的思绪飘回到了…… “大家不要慌……”随着轿外司空墨的一声稳定的话语,花初冉的心也稳定了不少。可是,轿子依然不停地颠簸,突然她感觉轿子猛地一个转弯,可一瞬间轿子又恢复了平稳。轿外喜庆的敲锣打鼓声瞬间代替了凌乱的声音。花初冉的心这会才真正安定下来。南月都城凡是上了喜轿的新娘都不能出声亦是不能探出头来观看轿外的情况,所以,虽然经过这一番的颠簸,花初冉还是安安分分坐在轿子里。 想到这里,花初冉也明白了司空墨话中的含义。可是,她的心头莫名的飘起一抹失望,他有他的计划,可既然与她有关为何不告诉她。 司空墨的话音刚落,一阵寒风飘过,雪花飞扬,在众宾客的诧异中,司空墨牵着花初冉踏入了大厅。不远处泮蕙歆瞧着两人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她不自觉的双手紧握,尖锐的指甲陷入细腻的皮肤里,鲜红的血溢出滴落在洁白的雪中,瞧得小瑜触目惊心。 大厅里,上堂端坐着舒家夫妇舒乔黎与汪语晴,舒乔黎与汪语晴在汪府为汪倾睿与舒如薇的婚礼后便急匆匆的往墨王府赶来,巧好赶上了。这也是婚前舒乔黎决定的,花家没了人,皇上与司空墨的生母蓉妃也是不会出席这场他们勉强同意的婚礼,汪家至少还有个汪宇峰主持大局。花家与舒家是世家,花初冉又在舒家住上了一年,花初冉与他们的女儿没有什么差别,从舒府出来的人儿,舒府便是她的娘家。 一场盛大却又没有过多的皇室礼节的皇室婚礼,在舒家夫妇的欣慰下,在众宾客的疑惑下,在谷沫等人的祝福下,拉上了圆满的闭幕。 某一处,小汐拉着谷沫调皮道:“沫儿,我们去闹洞房如何?”随后,又含笑地望了一眼一旁的无绝。 “小汐不许胡闹。”谷沫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小汐的额头,厉声道。 小汐捂着额头嘟囔道:“不闹就不闹嘛……” “小汐……”无绝一声轻唤,他是真真佩服这两位,之前还哭哭啼啼的,弄得自个活生生的就是两只可怜的小花猫,这会儿又在此处有说有笑的。两人的演技确实不错,面对着一个身形有几分与小姐相识的人,竟可以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可是,怕是为小姐哭泣的心是真的,如此说,这两人是真心把小姐看的很重很重。仿佛,小姐就是他们的一切。小汐还好,可是沫儿呢…… 这个他原以为会一生守护的人儿,从今过后,怕是她不能留在小姐的身旁了,毕竟沫儿不只是一个丫鬟了,她该以什么身份守在小姐的身旁? 墨王府的竹馨苑,司空墨专门为花初冉打造的一个与舒府的竹馨苑几乎一摸一样的院子。此时,天色已暗,司空墨已经忙完了所有,这会儿坐在了一袭鲜红喜衣的花初冉一旁。 一切礼毕的花初冉坐在优雅地坐在床沿上,没了喜帕的花初冉白泽细腻的脸庞上泛着一丝红晕,精致的无可挑剔的五官,加上一袭红衣锦袍,即使是多层衣裳也挡不住她玲珑的身姿,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说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也不为过。 花初冉抬眸望着一直望着她的司空墨,司空墨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 只是,唯一的遗憾是那条伤疤…… 花初冉微微心中泛着苦涩,他是为了这条伤疤戴了整整十几年的面具。 他的悲伤她入了眼化做了泪水,溢出了眼眶。 “怎么落泪了?”司空墨伸手轻轻拭去花初冉脸颊上的泪水,对着她心疼问道。 花初冉含着泪,只顾着摇摇头。 知道她不愿说,但司空墨大致也明白花初冉为何事落泪,他将她拥入怀里,今天是他们的大喜的日子,她为他的悲伤落了泪,而他因她的落泪疼了心。 喜房里一下子溢出了一些不分明的气氛,花初冉的忧伤,司空墨的心疼,却泛着一抹温馨的意味。 可就在此时,喜房的门猛的被踢开了。 房里相拥的两人同时抬眸,只见司空澈双脸憋红,气喘吁吁,似乎是一路狂奔至此。 “姐……姐姐,”司空澈也不做休息,憋着一口气,断断续续道:“你……不可以嫁……给他。” 有人的突然闯入,让司空墨不由地皱起眉头,心中不禁怀疑墨王府属下的办事能力,可当看到司空澈的那一瞬间,皱着川子的眉头又不由放松了,毕竟司空澈还是个孩子。 花初冉从忧伤中和司空墨的温暖的怀里腾了出来,瞬间收好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泪水,其实,是她不明白她是真的为司空墨动了真情。她瞧着气喘吁吁的司空澈。这几月里司空澈找了她好几回,对这他她亦欢喜十分,回回让他带着满身满心的欢笑离开。他很黏她,似乎她是他的亲姐姐。如若不是司空谦的好言好语相劝怕是司空澈就要住入舒府的竹馨苑。 她立刻起身,快步走至司空澈的一旁,轻拍因气喘吁吁而一手搭在门框上的司空澈的后背,以缓和他的不顺的气息。司空澈抬起头瞧着为他细细轻拍后背一袭红衣锦袍的花初冉,眼里闪烁着不明的光芒,司空澈瞧着惊艳动人的花初冉发了愣。 ##82 闹洞房(二) 瞧着入了迷的司空澈,司空墨心里不由泛起一抹连自己也未发觉的醋意。他走至桌前倒了一杯温茶递给已经平复好的司空澈。 花初冉见状,放下手,与司空墨并排站着。 司空澈这会才回了神,却没有接过司空墨递来的杯子,他瞧着百般般配的两人。忽然想到此行的目的,他一把拉过花初冉扯到身后,防备的对着司空墨。 花初冉被司空澈的反应来个措手不及,就这么硬生生地被司空澈拉到了他的身后。 瞧着司空澈的反应,司空墨对司空澈此行的目的明白了几分。他的嘴角不禁溢出一抹冷笑,不知是他司空澈自个的心思,还是受人之意? “澈儿,”瞧着对视的两人,花初冉轻轻唤他,温和说道,“来此可是有什么事?”虽然,她对司空见澈此行的目的也明白,却还是不忍问道。她想到之前她问他,“澈儿是不是希望姐姐幸福?”而她得到的是司空澈狠狠地点头,可是这会儿他怎么又反悔了么?这个想法也只是从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可是她不这就是默认了她嫁给司空墨便是她的幸福了吗?只是她从未察觉而已。 “姐……姐姐,你不要嫁给他好不好?”司空的声音突然哽咽了,含着泪望着花初冉。 “澈儿,告诉姐姐为什么你不希望姐姐嫁给他?”花初耐心的问道,倒不是给司空澈希望,而是想清楚的知道司空澈的想法,从而瓦解司空澈的心思。 天真单纯的司空澈以为有了希望便毫无掩饰地回道:“姐姐应该嫁给哥哥,这样澈儿就能天天见姐姐了。” “为什么要天天见姐姐呢?”司空墨虽知司空澈这是阻止他与花初冉的婚姻,可是他与她已礼毕,从此他便是她的夫君,而她便是他的妻子。他总是想的那么美好,仿佛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三妻四妾,而他也忘了他还有个侧妃泮蕙歆,将泮慧歆过入墨王府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这自然是后话了。 “因为,澈儿喜欢姐姐,哥哥也喜欢姐姐。”司空澈虽然因为花初冉嫁于司空墨而不喜司空,却也不是真心不喜他。去舒府时,也时常遇见司空墨,还常常闹成一块呢……所以,当司空墨柔声问道之时,他便直言回道。 司空含着笑,却挡不住他周身散发出的醋意。司空澈只知他的笑意,而司空澈身后的花初冉却清晰的感觉到他的醋意,不禁低低一笑。 含笑的花初冉比平时的她更是美上几分,微施粉黛的小脸上透着淡淡的红润,瞧得两人纷纷入了迷。 “澈儿既然喜欢姐姐,难道不希望她有自己的选择吗?”司空只是微微入了迷,随即便反应过来,将入了迷的司空澈拉了回来。 司空墨瞧着夜色越发的深了,可司空澈却越发的黏着花初冉,死死地拉着花初冉不放,让司空墨的脸色也随着夜色暗了下来。 一面瞧着司空的脸色,一面瞧着可谓是死缠烂打的司空澈,花初冉也是百般无耐。今日个她可谓是对司空澈说尽了好话,可他偏是不听。满脸尽显我可不是这般随随便便糊弄的,与平日里对花初冉言听计从的司空澈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来来回回的几次劝说,花初冉也没辙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司空澈在这都撒了半天的娇了,愣是没有一人过来,这竹馨苑的人都上哪了? 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了,花初冉的心呼,就在司空墨赖着不走之时,司空谦出现了,他大步流星般的踏进了竹馨苑。 “哥哥……”司空澈瞧着自己的哥哥也来了,松开花初冉雀跃地拉着司空谦进了屋。 可司空谦却在瞧见花初冉无奈的神情及当看到他的那一瞬间透露出的那一抹欣然之时,拽着司空澈就踏出了。 司空澈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哥哥还未说上一句话便拽着他离开,让他来个措手不及,眼看着花初冉出了他的眼眸,眼看着远离了竹馨苑,他急了,他急急忙忙唤司空谦道:“哥哥……哥哥……” “澈儿,”司空谦停下脚步却没有给司空澈再说下去的机会,“你怎可如此胡闹!” 瞧着司空谦对他黑着脸,司空澈顿时觉得委屈万分,在他的记忆中他的哥哥还没有如此对着他说过这番凶凶的话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比起花初冉,其实他更在乎的是陪他一路走来的哥哥。可是在他为了哥哥阻止姐姐嫁给墨哥哥的时候,哥哥竟然凶他。 当司空澈的一滴委屈的清泪划过他的脸颊时,司空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是,那滴委屈的清泪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头上挥之不去。他的声音瞬间柔和下来,他抬手为司空澈拂去那滴清泪,温和安慰道:“澈儿不哭,都是哥哥不好,澈儿原谅哥哥可好?” 司空澈也是极好安慰之人,经司空谦的三言两语他便妥协了,只是他的心中还是心想着那个想要天天见的姐姐,见司空谦的脸色不再暗着,司空澈拉着司空谦嘟着嘴撒娇道:“哥哥哥哥,澈儿不想姐姐留在这里。” 一抹忧愁瞬间弥漫司空谦的周身,一阵寒风扬起,庭院瞬间雪纷飞,同时扬起了司空谦的忧伤,他对着漫天飞舞的白雪,眼里含着忧伤,嘴上却是释怀道:“澈儿,哥哥也不想姐姐留在这里,可是,她选择要留在这里,我们不应该尊重她的选择吗?” 风再次吹起,雪再次扬起,两抹忧伤的身影融入在这漫天的雪花中。 而新房里,花初冉与司空见墨莫名的瞧着见司空谦拽着司空见澈急急的离开了他们的婚房。 司空墨关上了房门,转身的那一瞬间,却发现花初冉在低笑,今晚虽被司空澈这一番搅混了,可当瞧见花初冉的笑颜的拿一瞬间,司空心中的不悦瞬间消失了,他坐在她的一旁,含笑问道:“什么事如此好笑?” ##83 洞房花烛夜 花初冉抬眸对着司空墨含笑的眸子,她轻轻说道:“你是把竹馨苑的下人们一律皆撤走了吧?” 司空墨依然含着笑却没有回答她,可是,这不就是默认了吗?这司空墨心里想什么,她还是知道的,只是这么做也太草率了。这来的是司空澈倒是没什么,要是想上次在庭院那般来的是刺客,那可是如何是好。 “你且放心,我让一干人等在隔壁的莉馨苑候着,这边一有动静,他们便会出现,这次想来是他们知道澈儿这位九皇子,也就不便阻拦了。”司空墨似乎看穿了花初冉的心思,便是解释道。 花初冉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想来一个能走到今时今日的王爷,怎会如此草率。这么想来花初冉便想到了今日迎亲的事。 “那今日迎亲的事,可是你……” 花初冉提问,司空哦墨便一一解答。 听完司空墨的话只后,花初冉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司空墨为了她的生命安全精心安排的。今日的迎亲队伍的排场如此庞大也只是为了引人耳目,中途几只鞭炮,趁机换掉喜轿,这才让花初冉躲过了那一箭,虽然替花初冉挡过你一箭的女子,没有受重伤,却也是因她武功高强这才没有受了重伤,可要是这一箭要是射在花初冉的身上那可就是致命的一箭了。 听到这里花初冉的心猛地一颤,如若说没有司空墨,如若说她的身旁没有那么多保护她的人,那么是不是她早就在数日前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花初冉对着一脸含笑的司空墨,这次她是真的动情了,“我真心嫁于你,此生无悔。” 闻言,司空墨瞬间将花初冉拥在怀里,这是他听她对着他说过最深情的话儿了。他将这句话深深的刻在心头上,今后每每想到便觉得甜蜜无比。 司空墨深深地揉了她一会,嘴角上扬,轻轻开口道:“娘子,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们是不是……” 花初冉被司空墨唤她一声的娘子迷了心,任由他将她压到在喜床上。 月亮高高挂在夜空中,喜房里喜烛烧至尽头,喜床上两抹红色身影,一抹在上一抹在下,深情款款地望着对方的黑眸。 司空墨轻轻地吻上了花初冉的粉嫩的细唇,这是他与她的第二次相吻,与上次不同的是她生疏的回应着他的香吻,她的唇被他吻的更加粉嫩细腻,她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小脸扑扑的,嘴里时不时溢出一声低吟,惹得他下身微微一紧。 似乎她粉嫩的细唇上不够他的索取,他从她的额头从上往下,他吻过她的每一寸肌肤,他的手也没有空着,他一手抚着她的脸庞,一手慢慢地拂过她玲珑有致的身子,她的身子猛地一颤,可当他的手停留在她的腰际之时,她知道今夜过后她便是他的了。腰束被他轻易的解开了,衣裳被他敛去,她美艳动人的身子一览无余的映入他的眸子。她微迷着眼,眼神朦胧,而随即他将自己的衣裳全数褪去。与此同时,他身下的人儿突然一声销魂地低囔:“冷……” 司空墨小心地将她拥住,给予她所要的温暖,细细地呵护与他共度一生的人儿。他轻轻地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快感,他一次又一次的进入。夜静悄悄的,竹馨苑的喜房里一片春芳,两人同是用自己的心温暖对方的心,两人一夜缠绵。 司空墨呆在竹馨苑整整三日,日日拥着花初冉睡到日上三竿。白日里也是寸步不离,两人你侬我侬的,赏雪赏梅赏月色,两人的甜蜜成了都城的一段佳话,被老百姓永留在世,虽然今后他与她之间产生了一次又一次的隔阂,但佳话依然是佳话。 琦绿苑的泮惠歆静坐在凳子上,经历了那么多事,如今的泮惠馨再也不是那个刚入墨王府的泮惠歆,冲动,沉不住气。如今的她学会了遇事沉着冷静,可同时她又学会了不择手段。她不惜运用大批力量,让自己从这守护森严的琦绿苑溜出,差点要了花初冉的命。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花初冉竟还是进了王府,上了王爷的床。想到这里,她是怒气冲天,可即使泮惠歆在怎么样气愤,也只是把怒火压在心里,更不会把怒意写在脸上。 “小瑜,给那边送过去的红参怎么又在这了?”瞧着桌上她精心为竹馨苑准备的补品,泮惠歆也不气更不恼,她对小瑜也算是和气,毕竟小瑜成了那边的人,她要借小瑜的手毁掉花初冉所拥有的一切。 “奴婢知道这是小姐的一片苦心,可小姐多次送去竹馨苑的纷纷被退回来了,小姐……”小瑜的话还没说完,泮惠歆便知道她接下去要说什么,无非就是一番挑拨是非的话语,她有时还真摸不透她这个丫鬟的心思,明明是那边的人,却是在她这儿四处挑是非。可是,小瑜是怎样的人都不重要了。小瑜对她来说只是颗棋子,她要好好把握着颗棋子。她打断小瑜的话,“那这些个,你统统留给自己吧……” 小瑜虽不明自家小姐何时变得如此通融大方了,可她还是谢恩欣然接受了,毕竟好处不拿白不拿。 竹馨苑 花初冉与司空墨还是依旧整日你侬我侬的,这日花初冉拉着司空墨不悦道:“你整日陪着我,这府里的事儿你就不管了吗?这朝廷的事儿你也不管了吗?” “陪着冉儿,还管那些个烦心事做什么?”司空墨勾了勾花初冉的小翘鼻含笑道。 花初冉心中泛着甜蜜,面上却是不悦,嘴上也不饶人,“堂堂王爷怎可如此戏虐?” 冬去春来,花初冉觉得与司空墨在一起的日子是当真的快,这日子如流水一般,比她以往过得每一天都快,泮惠歆也没找她的麻烦,不知是泮惠歆的性情大变,还是司空墨保护的太好。花初冉本以为她的以后的日子会沉浸在幸福度过,沉浸在幸福中她似乎忘记了她此生的复仇,可是,愿不由人,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幸福会在下一刻戛然而止…… ##84 隔阂 这段时间,不知是不是应了花初冉的话,司空墨总是早出晚归的,花初冉虽理解,可心中难免难过,一方面是他陪她的时间几乎没有了,一方面她还为司空的身子担忧,怕他夜夜迟睡却还要早起身子撑不住。 花初冉坐在院中的贵妃椅上,望着蔚蓝的天空,她在想以后的日子她都要在这竹馨苑度过吗? “妾身给姐姐请安了。”一个含着恭谦的声音响起了。 闻言,花初冉抬眸,只见泮惠歆身着一袭秀着一朵大红牡丹的粉衣,嘴角溢着笑。花初冉不知道泮惠歆是怎么进来的,泮惠歆挑着司空墨不在的这个时间点来,怕是她此行的目的会不纯吧…… 经过一番淡聊后,泮惠歆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更没有什么挑拨的意味,可正因为此花初冉才会觉得这其中的蹊跷。 后来泮惠歆的一句终于,让花初冉明白了她的用意,泮惠歆含着甜蜜蜜的口气道:“妾身真真是沾了姐姐的福,这王爷整日早出晚归的,还总是惦记的妾身,昨儿个刚来看过妾身,今日还派人留了话,说是今晚……” 泮惠歆之后的话,花初冉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相信司空墨是不会负她的,可她又觉得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她大度她自信,可这并不能代表她不在乎泮惠歆的话,加上泮惠歆临走时的那抹收藏不露的笑容,似乎在说你不信的话今晚大可以来探个究竟。 过了晚膳的时辰,过了该睡的时间点,现是夜深人静,花初冉没有用晚膳,亦是没有入睡,她就这么坐在院中,静静地等着司空墨的归来,她多次回想泮惠歆的话,多次回想泮惠歆的笑容,她支开所以的丫鬟,越过心里的障碍,就这么站在了泮惠歆的闺房前,一袭白衣,在月光下闪闪动人,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她的纠结的心扉。 突然,从泮惠歆的房里传出了一声低囔,花初冉听不清话的内容,可那声低囔的主人正是她的夫君司空墨。她不敢相信直自己的耳朵,她颤抖着身子,一步一步地挪近,透过纱窗,她终于瞧见了那声低囔的主人,那不是司空墨是谁。 花初冉猛地捂住嘴巴,泪瞬间涌了出来,她还记得他说过,他不会碰任何女人,除了她。可是,如今的他正拥着另一个女人在床上缠绵,那一声又一声的深情低囔透过窗纱打在她的心口上,她的心瞬间支离破碎,碎了满满一地。 她没有勇气踢门进去,来个抓奸在床,毕竟泮惠歆也是他明媒正娶回府的人,她要是这么冲进去算什么,就如她重生之前,如果她没有那么冲动冲进去,或许她的身旁就不会有司空墨,那么现如今她便不会心灰意冷。 可是,现在想着些有什么用呢?花初冉不禁一声苦笑。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竹馨苑的,她只知道她一回到房里便一身子软在了床上了。 翌日一早,她睁开的第一眼便是伸手到旁边的位置,那里原本躺着的是司空墨,可今日那里是空荡荡的,那里没有一丝的温度,她知道昨夜他没来过。她不是没有被背叛过,只是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还要难受,她只觉得她的心被抽空了一般。 到了用早膳的时辰,司空墨这才回来,花初冉没有瞧一眼这个迟了一夜的人,她自顾自的吃着早点,虽然如此,可是面对这样的她司空墨表情自若,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这是让花初冉万分心寒的,她需要他的一个解释,可是他是不想解释的节奏吗? “冉儿……”司空墨知道花初冉此时此刻的心,他不是不想解释他是不能解释,他轻轻唤她可是回应他的是她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花初冉突然又不想听他的解释,她只想离开这儿,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是怕他告诉她的是昨夜的那一夜的缠绵是他的逢场作戏,更怕他告诉她那是就是他。 司空墨自然不会让她就这么离开,他迅速拉住她,将她拥在怀里,揉进心里。 两人的无言让两人同时感受到对方的在乎,可是,有些东西变了,就再也找回不来了。 花初冉靠在司空墨的胸膛上,他的心跳的很快,可是是他的心跳的如何快也带动不了她那颗破碎的心。可她就这么静静地靠着,不言不语,如若说昨夜的事从未发生过,那么现在该是怎样一副场景,有说有笑有欢乐,可是现在呢,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两颗有伤痕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有侍卫来通报,司空墨留下一句话便急匆匆地离开了,那句话怕是花初冉会终身难忘。他说:“冉儿,相信我,等我回来。” 可是,那个等他回来等了好久,直到谷沫来竹馨苑看她,她才知道司空墨被囚禁在皇宫里。花初冉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什么事都瞒着她,他知道吗?她很担心他啊? 云夕阁在谷沫的带领下很成功,无绝与小汐留在云夕阁帮衬着谷沫,云夕阁的成立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舒家,还有便是墨王府。所以,对于司空墨的消息云夕阁都时刻关注,可是云夕阁毕竟成立没多久,能力有限。等得到司空墨被囚禁于皇宫的消息后,已是多日后。 谷沫细细地一旁安慰着花初冉,可是此时的花初冉太过冷静了,比她任何时候都还有冷静,谷沫不懂,她不知道她与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到谷沫回来云夕阁,她才知道,墨王府的竹馨苑被人封锁了,一切消息都送不到竹馨苑,一切消息都传不到花初冉的耳里。可等到谷沫想再次去墨王府的时候,她已经进不去了,怕是之前她见到花初冉的那一次是一个漏洞。至于是在幕后是谁在搞鬼,怕是连三岁的小孩也知道吧…… 谷沫没有办法进入墨王府,只好不情愿的离开了,她要回云夕阁找大家商量对策。 ##85 行刺 瞧着谷沫离开,花初冉身子猛地摔倒在地,小茹紧张地扶起花初冉,贴心地在一旁劝慰,可是,她的泪越来越多,她以为她已经够坚强了,可是,司空墨离开那么多天了为什么不派人通知她?收起泪水,她静静地想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的事…… 直到无绝的偷偷潜进竹馨苑,花初冉这才知道她的竹馨苑早已与外界分隔了,而进言让司空墨囚禁在皇宫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太子司空谦。 于是,当司空谦来竹馨苑来看花初冉之时,她义无反顾拿起利剑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膛。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以这种方式结束她的杀父弑母的仇人。从重生之日起,她此生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爹爹娘亲报仇,虽然,她的重生之路中出现了个司空墨,可是如今的她什么都不在乎了。怕死吗?不,她不怕,她早已死过一次了,还会怕死吗? 现在她最担心恐怕只有司空墨了,可是,她相信司空墨是不会受到牵连的,就算受到牵连,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相信司空墨会全身而退的。 这一刻,她把什么的后果统统抛开,狠狠地将利剑刺在她的心窝上。 可是,司空谦并没有成功地死在她的手上,在她以为她成功的手刃仇人昏倒后醒来的第一眼瞧见的便是脸色惨白的司空谦,花初冉的身子有些颤抖,是上天在考验她吗?为什么她做什么都没有用? 当初如果没有遇见那个紫衣男子,那个夜谦之,或许她就不会在将利剑刺向司空谦的时候心一颤,手微微一偏,对,是她手下留情了,她不想司空谦死,更不想夜谦之死,可是,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在知道其实司空谦并没有做那些事之后,花初冉缩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啼哭着,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自己会如此的脆弱,会在司空谦面前失控。可是,她又做错事了,她该用什么来弥补他? 花初冉对司空谦说:“幸好你没事。” 可是司空谦却指着自己的心窝子说:“谁说没事,这里已经不能在愈合了,你懂吗?” 他的话寒到极点,扎着花初冉生疼生疼的。可是,对于司空谦她什么都不能做。她是墨王妃,可她现在却在太子府里。她躺着的不是她的床,眼前的不是她的闺房。 “对不起。”花初冉无助地低语着,她此时的模样真真让司空谦不忍,可是,这个他爱的人,深深伤害了他,她现如今还是他人之妻,难道他还有揉着她说着安慰她的话吗?可是,他还是那么做了。只是,她把他推开了,虽然,是轻轻的推开了,却是重重的再次伤了他的心。 司空谦不管她已为人妻,不顾她的反抗,毅然决然的把花初冉留在了太子府,他要把她留在身边,哪怕是被人讥讽也好,哪怕是被人唾弃也罢,他都会义无反顾地留下她。 花初冉站在窗旁,目光冷冽,仿佛之前在司空谦前的花初冉不是真正的花初冉,可是,之前的无助并不是她装出来的,面对再一次误会他人,她觉得她是世上最愚蠢的人。可是,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她能做的只有弥补。可是,她没有意识到他会把她囚禁在太子府里,她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走不进来。 司空澈日日会来讨她的欢笑,可是,哪怕她的面上的笑容是如何的灿烂,也掩饰不住她内心的对司空墨的担忧,对自己的忧伤,对司空谦的歉意,只是懵懂的司空澈不知道而已。 “你想我怎么弥补你,只要你放我走,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不知过了多少日子,花初冉已经不能在太子府呆下了,当司空谦踏进她房门的那一刻,她便对着他满是歉意开口说道,可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司空谦便打断了她的话,“我只要你留在我的身旁。”司空谦瞧着花初冉脸庞停顿了一下,“哪怕只是短短几天也好。” 花初冉沉默了,短短几天?他的短短几天是几天? “七日,七日后你放我走。”这是花初冉最后的退步,她不想在这么下去了。既然,是她亏欠他,那么就用这七日,她要把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剪断。 可是,事不由人,这七日里她过得并不太平,毕竟她是司空墨的王妃,太子府的丫鬟们的窃窃私语,她可以不在乎,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在太子府的事怕是传到司空墨的耳里了,她怕司空墨会站在她的面前对她说是她负了他,她更怕司空墨不在乎她,他是不会出现的。 七日说长不长不长,说短不短,花初冉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站在太子府的大门口了。司空谦真的说到做到,这七日一过便放她出了太子府,可是,这七日里,太子府里没有出现司空墨的身影。 难道,他还被囚禁在皇宫里吗? 花初冉不知道,她想去云夕阁,可是,司空谦吩咐他的属下一定要安全护送她王府,于是,她只好放弃了去找谷沫的想法。 可是,当她回到王府的时候,她才知道司空墨早已回府了,只是他没有去找她而已。她的心瞬间碎成了一片一片,她还记的他对她说过,无论她在那里,天涯海角,他都会找到她。相信他,等他回来。 可是,如今呢? “你回来了。”闻言,花初冉轻轻抬眸,映入眼里的是多日不见的司空墨。他似乎不是那个温和的司空墨了,面对着她,他应有的笑容不见了。 面对着这张冷冷的脸,她突然怀念起那张银色的面具。 “我累了,我回房了。”花初冉不等司空墨回应,便与司空墨擦肩而过,可是,司空墨就在此时一把握住了花初冉的手腕,冷冷道,“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花初冉蹩了司空墨一眼,甩开他的手,亦是冷冷道:“我无话可说。”他是要她说,她行刺失败,还被擒走了,结果,又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吗? ##86 痛心 花初冉语毕,便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关上了房门后的那一瞬间身子沿着房门缓缓滑落,泪水啪的砸在地面上,现出一朵美丽的花朵儿,如若说她的心如这花朵儿那么绽放该有多好啊…… 她让泪水慢慢地自然消失了,她才缓缓起身,这段时间她的泪水一直出现不断,她不是答应如灏哥哥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轻易让自己哭吗?怎么?嫁给司空墨后,她就忘记了如灏哥哥了吗? 她让人准备热水,沐浴了一番,把一切什么不开心的事儿统统洗去,她要振作,她不能在这么软弱下去了。 沐浴后,花初冉静静地坐着,她的思绪在飘扬,既然那场吞噬了她的双亲的大火幕后的人不是司空谦还会有谁会与花家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呢? 在花初冉还未想清道明之时,谷沫终于来找她了。 关于司空墨被囚禁于皇宫中之事,谷沫说那是因为司空墨脸上披着的是一张人皮面具。也就是说,司空墨脸上的那张脸不是他。太子上书说是有人假冒司空墨,其实幕后的人是皇后,而太子不是真心要助皇后的,只是不知为何他还是听了皇后的话上书了。 惊讶吗?不,此时的花初冉已经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她只知道司空墨又隐瞒了她。 人皮面具? 花初冉突然一声冷笑,之前是银色面具,可是银色面具下的他就还是不是他的真面目,他为什么要在他自己的面上遮上一层又一层面具他不累吗?为什么她已是他的妻子了,他还是不能真心相对呢? 花初冉冷静地让谷沫回去了,毕竟她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云夕阁是她花初冉的。谷沫再三安慰这才不情愿的离开了,她之前本想留下来照顾花初冉的,可是花初冉却把云夕阁的一切事物统统交给她了,为了替花初冉建立起云夕阁,她只好放弃了留在花初冉身边的决定,她以为司空墨会好好照顾花初冉的,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种地步。 司空墨,不可原谅。 谷沫心里默念着,紧紧握着拳头,不甘心的离开了。 夜间,司空墨轻轻地推开花初冉的房门,亦是他的房间,屋里空荡荡的,司空墨叹了一口气,踏进屋里,关上了房门。 踏进里屋这才瞧见,花初冉已经躺在床上了,她侧躺着背对着刚进入屋子的司空墨。 “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安安静静地睡着?”司空墨一声苦涩道。 可床上的人儿似乎真的睡着了,她没有转身亦是没有回应他。 司空墨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某个方向,嘴角微微上扬。他宽衣解带躺在了花初冉的一旁,掀开被子,紧紧地揉住了花初冉,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肩上,嘴里有意无意地乎着热气儿,喃喃道:“今儿个冉儿的戏演的可真真是逼真,连我都瞧不出破绽。” 花初冉轻轻的将手搭在司空墨的手上,即使是被窝里的她的手也比刚入被窝的司空墨的手还要冰冷,可是她的心更冷。她轻轻拿开放在她腰间的他的手,她微微张嘴,冷冷道:“我从没有演戏过。” 司空墨一颤,与此同时花初冉坐了起来,歪着脑袋盯着司空墨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司空墨突然发现他看不懂她了。她的手轻轻地拂上他的脸庞慢慢地停在那道伤疤上,这条伤疤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当初,她为了他的这条伤疤她还落了泪,可是…… 她再次开口道:“连这也是假的吗?” “冉儿,你听我说。”司空墨也坐了起来,顺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可是,花初冉却是冷静地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推开了她的手,丝毫不容他解释的机会。 她说:“我什么都不想听,我累了。想一个人休息。” 他说:“冉儿,难道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她盯着前方,回他:“我不需要,我也不想听。” 屋外一抹身影,嘴角扯着阴森的笑容,虽然,她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可是她知道花初冉已经开始恨司空墨了,而司空墨对花初冉怕也是不耐烦了。当初她没有直接结束花初冉的生命,就是要等这么一天,她要的就是让他们相互怨恨,相互仇视,她要让他们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请你去别处寻去。”屋内的两人继续。 “你就是我想要的。”司空墨的话让屋外的身影猛地一颤,是她下的棋还不够吗?她的面上的神情在黑夜里越发的阴森狰狞了些…… 闻言,花初冉一声冷笑。 “你不走,我走。” 花初冉语毕,便越过司空墨,欲要跳下床去。可是司空见墨哪会给她逃脱的机会,伸手便把她拉住。她的重心不稳便一下子趴在了他的身上,面对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她的脸颊不自觉的微红,模样娇艳欲滴,让司空墨不禁好笑。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他以为她还是之前那个只会在他身上取暖的花初冉之时,花初冉突然觉眼前的那张脸庞那么真实,又那么假,她心里莫名地升起一抹痛心,痛他隐瞒了她,随着“啪”的一声,花初冉重重地扇了司空墨一巴掌。把对他的痛心连同巴掌还给了他。 屋外的身影心中瞬间升起一抹雀跃,原来她下的棋还是值得的,他们已经开始相互敌对了。这一巴掌的滋味怕是不好受吧? 如果,她不是还站在这屋外,这恐怕她都笑了一回又一回了。他们的痛苦就是她的快乐。她含着阴暗的笑,回了自己的房里,她的房里空无一人,她的被窝冷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心,这张床单唯一让她欣慰的是上面留下了那夜她与司空墨缠绵后留下的余温,她轻轻拂上床单,那夜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发生了,可是,只要瞧着他们痛着活着,她就会快乐的活着,可是内心深处的她真的也是那么想的吗? ##87 真相 “一定要这样子吗?”司空墨紧紧地握住花初冉的手腕,她的这一巴掌狠狠地打醒了他,他知道她不是在演戏,他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明明说好的,到底是哪个步骤弄错了。可是,眼前的她是在挑战他的底线吗? 花初冉苦涩地摇摇头,她也不想这样,可是,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就不会无法挽回了。 司空墨抓住了花初冉分心的空档,将她压在了身下,撕开了她的衣裳,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昏了过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他小心翼翼地擦拭她眼角的泪珠,自己的心也在落泪。 她想知道什么,那么他把一切都告诉她。他明白她是不会轻易听他的解释的,于是,漫漫长夜,他写下了他的苦衷,写下了一切一切花初冉所不知的事儿。 花初冉只觉得全身无力,下腹一阵一阵痛,以前的他从来没有强迫过她,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 她勉强地坐了起来,不小心将枕头移落了地,一封信也随着枕头飘落在地。她伸手吃力的捡起,信封上一行“至冉儿,墨留”,让她握着星峰的手微微颤抖,这里是司空墨留给她的真相吗? 她挣扎地拿着信封,她不知道她该不该打开它,她怕她会看到不该看的,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这封信。 冉儿: 当你看的这封信的时候,我知道你已经醒来了,可是我却不在你的身旁,但是,我不是不想见你,我只是去了厨房,我想为你…… 昨晚,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冉儿,还记的我们第一次相遇吗?在舒府的花园里,那时我六岁,你才三岁,那时的我们是那么的开心…… 看到这时,花初冉瞬间抬眸,心猛地一颤,但是她…… 可是,一年多前,我们的快乐戛然而止,你还是你,我却已不是我了,我整日带着面具活着。我以为我再也不会与你有任何的交际,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回我们之间的快乐了。可是,不知是否是我们命中注定要在一起?即使,我伪装的如何,为你心动的那颗心从未动摇过。 看到这里,你应该知道了,我是司空墨也是舒如灏,你的如灏哥哥。 很多年前,一场宫廷动乱我的生母将年幼的我与舒家的孩子互换了身份,十七年后的我在无意中知道了真相。我为了真相,放弃了原来的身份,以真实的身份活了下来。 而我的生母就是当今的蓉妃亦是你伯伯的妹妹舒浅蓉。这也是我十七年后才知道原来我的亲生母亲的名字不是汪语晴而是陌生的舒浅蓉。 那是一个喜庆的日子,当今的蓉妃娘娘一胎诞下了一对皇子,当今皇上瞬间乐开了花,在皇宫里举办了前所未有的盛宴。同期,舒府亦是诞下了一小少爷,乐坏了你伯伯与你伯母。 可是,那时的舒浅蓉是日日担忧,她的直觉告诉有人要害她孩子,她也是日日陪在俩位皇子,寸步不离。 同时舒府的小少爷不慎夭折了,你伯伯心痛不已却还要瞒着还在养身子的你伯母,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巧的是舒浅蓉因为皇子的事刚好回舒府,于是,他们将已夭折的舒府小少爷与皇宫里的两位皇子中的其中一位互换了身份。 你伯母开开心心抱着被换过了的我,而皇宫里的舒浅蓉抱着已夭折的舒家小少爷。 正如舒浅蓉所想的一样,只从一个皇子“夭折”后,她的另一个孩子还是处处处在危险之中,在他七岁之时,舒浅蓉受不了担惊受怕,便谋划了一个计策,让当时最为受宠的皇子搬离了皇宫。 可是,就在他们打算让他参政之时,他不幸离开了。他便是哥哥司空墨,而我是弟弟司空璇。 可是,司空墨不能就这么消失,于是,舒浅蓉回来找你伯伯,是我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可是,这一切一切他们本就打算告诉我,于是,她给了我一种假死药,她让我选择在什么时候服下它,最后,我在那个悬崖下服下了那颗假死药…… 我放弃了舒如灏的身份,代替了已回不来的司空墨,这是我为她做的唯一的事,她为我,为了我和哥哥付出了很多很多,你是没有见过,她是拉着握哭的是那么的撕心裂肺。 到这里,你应该知道我的秘密了,前段时间正是因为身份的事,我被人上书,被囚禁于皇宫之中,可是,我是皇子是不争的事实。 到底,花初冉没有看完信的全部内容,她只知道他瞒她,瞒的好深好深,她只知道他骗她,骗的好苦好苦。 还未看完的信纸,从她的手间滑落。 她缓缓起身,走至木盆,盆里的水,清澈见底,盆里有她的倒影,她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突然,她拿起了木盆,从头顶开始慢慢往下浇,清水冰冷刺骨,可是,她却毫无感觉。 司空墨轻轻推开房门,却看到花初冉拿着木盆对着自己慢慢浇水,他瞬间放下手里的东西,一声喝道:“冉儿,你在做什么!”他一把抢过花初冉手拿着木盆,可是木盆里的水早已被她浇了她自己一身了。 司空墨扔掉手中的木盆,抱住了险些晕倒的花初冉,他心疼的替她换了干净的衣裳,为她沐了浴,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看不见。她看见的难道只有那些不堪的过往吗? 瞧着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花初冉,司空墨默默捡起地上的信纸,她什么时候起变成这副模样了,自暴自弃,不爱惜自己。 他也是痛恨自己,是他让她变成了这副模样,如果不是他,她会不会不会如此…… 他伸手抚上了她的脸庞,他已经忘记他已经有多少次这般抚上她的脸庞,他还记得那个爱哭爱笑的她,还记得那个活蹦乱跳的她,他还记得那个爱吃绿花糕的她,还记得那个整日跟在他身后唤她如灏哥哥如灏哥哥的她。 ##88 大结局 桌子上是司空墨为花初冉亲自准备的早膳。可是,丫鬟们来来回回,早膳不知被热了多少回。他在等她醒来,他怕她醒来的时候,会饿,会吃不到暖和和的早膳,可是,她一直没醒。 一直到夜幕降临,花初冉还是没有醒,司空墨一直在一旁陪着,中途他还伸手轻轻捂了捂她的额头,他怕她是不是着凉了,知道她没有生病,他松了一口气。可是,正因为如此,他对于她为何还没有醒来的原因,怕是不是她没有醒,是她不愿睁开眼。可是,他还是想等她醒来,他可以喂她吃她想吃的一切,哪怕是喂一辈子,可是她不给她机会。 他的手里还是紧紧地拽着他写了一夜的信,他知道他自己隐瞒了她他的身份,可是,很多事情不是他想就可以做到的。 舒浅蓉。 他是该唤她额娘的,可是,在他的眼里他的娘亲永远只是汪语晴。对于,他来说舒浅蓉只是个陌生的名字。可是,就是舒浅蓉告诉他,他既然选择放弃舒如灏就要把以前的一切统统斩断。不然,对于舒家,还是花初冉都会受到牵连,极有可能是性命的牵连,所以,他选择隐瞒一切,为了整个舒家,还有与他青梅竹马长大的花初冉。 可是,如今的她知道了真相,他知道她不会猛地抱住他,惊喜地说:“如灏哥哥,你回来了。”但至少该庆幸他一直都在。瞧着床上眼睛一直紧闭的花初冉,司空墨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他将心中抚平,放回了枕头底下,静静地走出了房间。 听着房门被关上的声音,躺在床上的人儿缓缓的睁开了眼。 花初冉在意司空墨对她撒了个弥天大谎。他不是司空墨,他是舒如灏。他代替了司空墨,他放弃了舒如灏。她忍受不了欺骗,她不听他的解释,一纸休书,她把当今的墨王爷推入了深渊,一纸休书,她将两颗融合在一起的心活生生的分开。 没有她的世界里,司空墨用尽手段去寻她,可她却毫无音讯。殊不知其实,她没有离开,她只是偷偷回到了花家。虽然,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前世三年的情节,可她的父母依然葬送火海,所以,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她要等到她上一世她重生的那一天,她要把那支曾狠狠穿透她心脏的箭斩断在胸前。在谷沫的透露下,他终于寻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可他知道她不愿见她,就这么他错过了她。让之后寻到她的已经澄清误会司空谦有了机会替她挡下了那致命的一箭,在她的心中永远抹不掉司空谦这三个大字。他不想遗憾终生,他放弃了登上皇位,陪她一起守着司空谦的墓。可她却从不回头,哪怕只是看他一眼,她都做不到。一场失去他的梦惊醒了沉浸在司空谦悲恨交加的她。在他的细心呵护下,她与他心再一次融合在一起。 这个不像结局的结局终于画上了句号,她还记得那天他说过得话,你说过得话做过的事不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