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作者心语 我在每部作品之前都会写一章作者心语,记录自己的心情,而这一本也不例外。《同窗试爱》这本是我人生当中第二部小说。第一本是在FMX签约的《木槿默语》。说实话,这两本书的风格大为不同,连类型也很不同。   同窗是校园类的文,而木槿则是都市文。在由第一本小说进入到第二本小说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改变了很多。从前写文写了这句不知道下句该写什么,写了上章,下章要憋好几天。   同窗应该是我从菜鸟过度到自然的一本。   私下里两个死党也有看我的书,感觉同窗的进步不少,尤其是在语言风格上改变了很多,凸显出了自己清新,自然,舒适的特点。   很多人都看完同窗都会问我同样的问题,是不是洛洛也有像谷悅程拥有梁悠悠那样好的死党,我想说,是的。虽然我从来不以自己为原型写现实生活中的事,但是艺术确实来源于生活,即时没有刻画,但有时也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我自己的作品。   例如书中提到过的原美大学里的红楼,其实就是洛洛自己学校里的特色,因为我觉得很有趣所以便拿来用。   说这些话,就是想告诉读者们,其实作者也是普通的人,而且离你们很近。只是作者善于把身边的细微事物总结出来写成故事。   说起同窗里几个典型的人物。洛洛要仔细的聊一聊。   【谷悅程】   每部小说都有自己的女主角,同窗也不例外。虽然同窗是双故事情节,但程程却是最主要的女主角。整个故事都围绕程程而展开的。这个看似瘦的弱不禁风的姑娘,内心却不似外表脆弱,而是有一种狗尾巴草的形象。在想同窗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想写这么一个人物了,是不是你生活当中身边也会有那么一个姑娘?她善良,纯洁,坚强,好胜,却不会说话,不会和比人交往,却让人为她心疼。她和悠悠的幸运和美丽有着天壤之别,她的一切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得,她不习惯靠别人,却只会笨笨地埋头苦干。   【梁越】   其实一开始梁越的形象我纠结了很多次。一开始想把梁越塑造成一个冲动,幼稚,一头金色头发的阳光大男孩。而且从一开始我设定的是男二号。但是后来的后来这个人物确实是在自己的笔下生花了。不知不觉中把他塑造成了一个大男子主义,霸道,沉稳,凉薄,又专情的形象。他的一举一动让好多姑娘喜欢上了,所以我被迫妥协将越越改成了男一的形象,而梁越确实有男一的魄力。他很爱谷悅程,这种爱已经超越了时间和空间,有没有那种感情就是莫名其妙地,不知道任何理由地你就爱她爱得死去活来。我想,梁越就是这样。即便你在我身上千刀万剐,我也丝毫不会动摇你在我心中的分毫。   【曾全】   这个人物是个柔情似水的男人。他是所以女孩儿心中的白马王子。很多人在看到五年后他回到程程身边,在不自觉中就伤害了谷悅程,好像把从前的种种都忘记了,有点负心汉的形象,但是,剧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个男人背负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希望大家能够敬请期待。   【梁悠悠】   这是一个开朗活泼,无忧无虑的姑娘。她美丽动人,一颦一笑引人心弦。可她却没有任何美女身上的做作,高傲,自负。她甚至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她什么都不会,没有谷悅程那么全能,但她却从来不羡慕嫉妒别人。她永远活在自己幸福的世界里。很多时候她学会伪装自己,也迷惑了很多人。所有人都忘记了她也不过是个脆弱的女孩,也需要别人的呵护。   【东方庭】   这个男人是梁悠悠的劫。他冷酷无情,他好像没有七情六欲,什么事情他都能置身事外的用最客观最冷静的态度去解读。甚至有些自私。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和女人这种动物有任何交集的时候,梁悠悠出现了。他的心里只有自己,不会去融化和打开任何人。可却在不知不觉中使梁悠悠扎了根。东方庭应该是书里最别扭,矛盾的一个人物。 就是这么几个简单的人物,串联起来演绎出了一段清新的故事。这本小说我改了四次的大纲才成功。本来只是想塑造一个小小的故事,却没想到自己写着写着就越写越大。 这就是同窗的心得,我会认真的写下去,完成它。相信我,这本书后面的情节,不会让你失望。 最后谢谢支持这本书的读者们,是你们的支持给了我结实的动力。特此奉上心语。谢谢。 2013/7/15 0:11 ##1 无事献殷勤 “谷悦程!谷悦程!你快给姑奶奶我起来!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情睡觉!” “谷悦程!” 一阵歇斯底里的大喊掀翻了一号楼女寝3206宿舍。 宿舍老大张越丽无奈的看看正在怒火中烧的某女人和那头儿还在昏昏欲睡的某人,压根儿就像没听见般,完全自然忽略粱悠悠的吼叫。 没错,正在大叫谷悦程的女生叫做粱悠悠,是谷悦程的死党兼闺蜜。 突然,那人稍稍有了动静,纤细的手臂突然从一旁落下来,半眯着眼,别有一番韵味的看着两个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语气开口。 “我说老大,谁准你放这个女人进来的。” 张越丽嘿嘿一笑,赶紧装傻充愣地跑回自己电脑前假装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天知道!身前这两个姑奶奶一个比一个不好惹。 粱悠悠出了名的厉害是众所周知,但是……这里明明有一个比粱悠悠更可怕的女人,谷悦程。听没听说过一句话,咬人的狗不叫。 想到这里,张越丽缩了缩脖子,生怕谷悦程看出了她的心思。 “我靠!谷悦程,赶紧给老娘滚下来,老娘有急事找你帮忙!” 刚听到谷悦程质问张越丽,小妮子心中刚浇灭的火又重新燃烧起来了。 人儿依旧半眯着眼睛,这次懒洋洋的架起了胳膊支在头后,勉强算是要了解情况了。 “粱悠悠,我昨晚和呢篇期末论文奋战到凌晨四点,教艺术设计的地中海老头儿硬是不放过我,你知道的我一天一定要睡够12个小时,不然会出人命,你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是那些芝麻烂皮的小破事儿来打扰了爷的清梦,你就给我等着!” 一堆一堆的话堵得粱悠悠顿时无语,待了几分钟之后,粱悠悠才慢慢吐出来几个字。 “额,还不是我那个游戏的事儿……” 说到这儿,粱悠悠不免心虚的抬头看了看人,谁知道某人一骨碌钻进被窝里和周公约会去了,粱悠悠知道网游这个东西是谷悦程最忌讳的事儿,但是这件事情迫在眉睫,她只能使用她的杀手锏了。 只见不过几秒的时间,粱悠悠的脸上梨花带雨,使出吃奶的劲儿开始抽泣。 “程程啊!我在游戏里被三儿了啊!我好可怜啊,我虽然不喜欢呢个臭男人,但是面子很重要啊,程程啊,你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好朋友啊,你忍心看着我在网游里被人欺负吗。” 果然某人已经承受不住了,开始在被窝里蠕动。 谷悦程的软肋就是仗义、 谷悦程最见不得别人在她儿面前哭,更甚至这丫的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粱悠悠! 苦肉计还在上演,突然一声大喊,谷悦程从被窝里爬出来,面露狰狞之色: “丫的!你他妈的再给爷哭,爷就休了你!” 又是几秒钟的事儿,粱悠悠不哭了,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谷悦程,满眼的感激,可谷悦程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烦躁的挠了挠头,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打开了桌子上的笔记本。 大义凛然的说道:“说吧!想让我干嘛!” 其实,整个原美大学很少有人不知道粱悠悠的。粱悠悠出名的原因是因为长相太过出众了,甜美系的美女,身上还带着少许的小女人妩媚。一头中分酒红色的大波浪,身形高挑,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简直就是原美大学宅男心中的女神。一般外表太过耀眼的女人总是会被人说是花瓶,而粱悠悠也确实是花瓶,最难得便是咱们的梁大小姐甘愿做个美丽的花瓶。 而谷悅程的闻名并不是因为她的外貌。其实谷悅程算不上是大美女,清秀的面庞,小巧的五官,只是皮肤很好,比较白皙清透,平时也不是很注重打扮,从不化妆的她简简单单,一条宽松牛仔裤,一件单色的卫衣,和耀眼的梁大美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让人注意的其实是她过人的成绩。连续两年全年级第一名,还在业余时间开了一家小小的店子。 当一个女生的智商受众男生的崇拜也就罢了,可是谷悦程这个女生却是男女通吃的货,因为大家都喜欢她的小店“倾城之恋。” 身着一套男士睡衣的谷悦程,顶着一头的杂草,愤愤地看着电脑屏幕进入粱悠悠最近玩的网游,本来就瘦骨嶙峋的她,睡衣像是挂在她的身上般,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程程啊,你就上去给我把红色蔷薇那个贱人秒了她,我真真受不了她那个骚样了!” 粱悠悠看着谷悦程娴熟的操作,准确的跑位,在一旁激动地说着。 只看不到几秒钟的时间,画面上那个穿着红色妩媚衣服的舞娘瞬间被谷悦程砍死了,任务完成,谷悦程退了游戏,关上电脑,准备继续睡觉。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的犹豫。 天知道谷悦程已经过了半年的时间没有再动网游了,因为那段过去的往事显然是刺痛她的神经,眼看身边的人又要爬,粱悠悠眼疾手快抓住了某人的裤子。 “喂!死女人,你想干什么啊!仇都给你报了,老娘要睡觉。” 一边不耐烦的说着,一边用一只脚踢着揪住她裤子不放的人,是的,谷悦程现在很嫌弃粱悠悠。不对,应该是一直都很嫌弃。 “扑哧”一声,张越丽在旁边实在忍不住了,她真的是忍得很辛苦,自从和谷悦程一个宿舍之后,每天她们宿舍都能上演这对活宝你追我赶的戏码,如果谷悦程是个男生,那粱悠悠简直就是那袁湘琴在世。 “我说程程,太阳都爬到喜马拉雅山上了,您老人家是不是该吃饭了,走走走,我请你吃饭,为了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粱悠悠献殷勤的说道,梁大美女都这么邀请吃饭了,这是原美大学里多少宅男的梦想。 可惜偏偏某人不领情的样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粱悠悠瞬间在3206石化了一分钟后,只听见一号楼女寝突然吼叫一声。 “谷悦程你这个混蛋!!” ##2 有个姑娘她很忙 粱悠悠从3206出来之后,心里越想越气愤,那一阵儿的血从脚底一直冲上头顶。这个不知道好歹的谷悦程真是要气死她,她都怀疑上辈子,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 不过慢慢地细想,谷悦程这小妮子真是硬的可以,说句实话,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她从来没有佩服过谁,唯独她。谷悦程这个女人简直不能用女人的一切词汇来形容她,力气大的比牛,胆子大的如虎。她一直都怀疑谷妈妈当年怀她的时候吃了什么,生了个这么要命的女儿。   她叹了口气,走在学校铺满鹅卵石的小道上,用脚偶尔踢了踢小石子。看着原美大学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再想想近些年谷悦程受的苦和她那倔强的小脸儿,她就心疼的胃抽筋。   原本两个人的生活水平差不多,都是工人家庭,从小一起在一个破旧的四合院里长大,可是就在小学六年级那一年,粱悠悠的爸爸去南方闯荡,居然让他们家一下子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粱悠悠一夜成了富二代,搬离了原来的小胡同住进了漂亮明亮的花园别墅。即便是这样,粱悠悠和谷悦程的友情依然没有折断。   原美艺术大学是仅次于国家重点艺术大学的艺术院校,但是其差别就在于,这所大学接收的是考重点艺大落榜差分的优秀学生,最最重要的是这其实是一所高等贵族学府,除了你有很高的艺术分是远远不够的,因为它的学费简直贵的吓人。   但是原美大学却在国内乃至亚洲都有不小的影响力,因为这所学校的老师和教授都不是专职,是从全国全世界请来的优秀名人来给学生上课。学费贵是理所当然。这样高额的学费对于粱悠悠家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可是对于谷悦程家来说,就是砸锅卖铁也供应不起。   粱悠悠甚至想让自己的爸爸帮帮谷悦程,可是那女人的硬脾气是万万不可答应的。人家从录取的那天开始就回家对谷妈妈说,学费的事不用操心。谁知,这家伙自己开始了没日没夜的打工女的生活。   开了一间化妆品店不说,周末还要出去做钢琴家教,每天都累的半死不活。平日里吃的穿的节约的不得了,看看她瘦的那皮包骨头,粱悠悠就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痛。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自己何必又要烦恼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自己不如去学校超市逛逛给某女人买点吃的好了。   粱悠悠心里一亮,跳着小步欢快的走了。只要能为谷悦程做一点点她就会特别开心。   毕竟某人是某人从小保护长大的……       下午两点才迷迷糊糊起床,随便捞起桌子上的泡面用热水泡了泡就解决完了两顿饭的谷悦程,刚刚做完家教回到学校,全身累的都要散架抽筋了。   宽松的休闲牛仔裤,一件浅紫色的无帽卫衣,脑后是干净清纯的马尾辫,脸上没有丝毫的浓妆艳抹,清清爽爽的感觉,这就是原大的传奇,谷悦程。   随着一阵震动的声音响起,谷悦程从包里掏出手机,一脸的无奈向。   “喂,程程啊,快来红楼啦,人家一个人吃饭好孤单哇,快点来陪我!”电话一接听,粱大小姐嗲声嗲气的声音传入谷悦程的耳朵里,让谷悦程一阵恶寒。   “大小姐,我每天都忙到要吐血,哪有时间陪你吃饭!”   咬了咬牙,谷悦程狠狠地说道。她记得今晚上她还要准备明天专业的汇演。    “你就是在忙也要吃饭吧?程程快来啦!”    “是不是你家东方大少爷又好几个星期没找你了?”朝天空翻翻白眼,谷悦程随即一坏笑,她就知道某男人就是某女人的软肋。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粱悠悠心口一滞,对哦!不是谷悦程一提,她怎么都忘记了东方庭这个死男人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给她打电话了!!!她真的是很无语诶,有谁谈恋爱像她粱悠悠这样的啊。东方庭不仅不会温柔体贴,而且是典型的冰山一角。   东方庭。原大美术系,漫画设计专业。不是某男人不想搭理我们的梁大小姐,而是因为他们这个专业是出了名的变态,每天的设计作业简直能压的人喘不过气。   “诶呦,提那个臭男人做什么,我有程程就好啦!谷悦程,我告诉你,十分钟赶紧给我出现红楼门口,否则后果自负。”   是的。粱悠悠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挂上电话,谷悦程微微眯眯眼,笑嘻嘻的摇了摇头。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往学校的红楼食堂走去。   原美大学一共有三个食堂,因为这三个食堂外墙的颜色是白,蓝,红,所以原美的学生都称为白楼,蓝楼,红楼。   白楼是原美的老餐厅,环境很干净也很大,价钱也便宜的离谱,只是饭菜不怎么入口。   蓝楼是最美味的,但是环境比较杂乱,油烟熏的人想吐。   红楼是最好的食堂,味道适中,环境也不错,只是饭菜贵的要死。   因为红楼离宿舍太远,谷悦程都不会过去,一年偶尔一两次,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money啊~ ##3 当东方庭遇上粱悠悠 谷悦程才刚刚看到眼前那栋醒目的红色建筑,就发现食堂门口有一个好奇的身影不停的往外探头张望,被粱悠悠的模样儿逗乐,谷悦程不禁加快了脚步。   两只眼睛的视力达5.0的粱悠悠一眼便看到了朝自己走来的谷悦程,笑盈盈的过去跨上她的胳膊,又像变戏法一般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大袋子吃的拎在自己的右手。   “呦,我们家谷官人回来啦?”   粱悠悠小女人一般的贴在旁边的谷悦程的身上,娇娇滴滴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粱悠悠总是给人一种小女人的妩媚,大小姐的娇嗔。   谷悦程斜眼看了看某人拎在手的袋子,皱了皱眉头。   “你去超市了?怎么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又乱花钱。”谷悦程开口便是责怪的语气,她知道粱悠悠现在家里很有钱,但是这钱也是她爸辛苦赚来的,不能花钱如流水,可是每次这么说她,粱悠悠还是没有丝毫的觉悟。   “诶呀,这是给你买的吃的,你平时那么忙哪有时间买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粱悠悠柔情似水的声音,谷悦程眼睛莫名地一酸,险些掉出眼泪。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即又闭上了口。拍了拍她跨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说   “走吧,去吃饭。”她知道她心疼她,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也深知自己什么脾气,倔强,执拗,爱钻牛角尖。可是她们就是这么的有默契,深知对方需要什么,心甘情愿的为对方默默付出。其实,刻骨铭心的不一定是爱情,可能是友情。   两个人亲密无间的走进红楼,像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般,惹得外人格外眼红。   在一处上海小笼包的摊位坐下,粱悠悠翘起了二郎腿,笑眯眯的看着某人跑起跑后的打饭。十多年过来了,她还依稀记得,那时候两个人还是两个稚嫩的小女孩儿,现在都长大了,而唯一没有变的则是那份真挚的感情,还有.....谷悦程对她的那份保护。   折腾了好几趟,谷悦程把两个人的稀饭,两笼小笼包和两个茶蛋端到了梁大小姐的面前,冷冷地看着面前笑眯眯的人。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有些人生下来就是公主命,柔柔弱弱,喜欢装可怜。而像她这种人,天生就是丫鬟命,天天伺候人!   “赶紧吃吧!都凉了。”   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句,两个人便开始开动了。   今天晚上的包子特别好吃,谷悦程或许也是饿了的原因,吃的特别香,别看她瘦瘦的模样儿,她的饭量比男生都大。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谷悦程抬起头来询问对面的某女子。   “我说,你家东方庭是怎么回事?这都一个多星期没联系你了吧?”   听到谷悦程的话,粱悠悠手里的筷子一滞,心里莫名的一股怒火就窜了出来,一提到东方庭这个臭男人她就来气。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那个破专业,天天熬夜画漫画,最近听说又开了个漫画社,天天往那儿蹿,估计早把我给忘天边儿了。”   “他可真是放心你,把这么一个大美人儿扔一边儿,也不跑你跑了。”   谷悦程难得的一笑,笑话,东方庭是神马人,他是永远不会怕粱悠悠跑了,她依稀记得大一整整一年粱悠悠为了追东方大少爷让她去顶课。现在想想她的小心肝儿都发颤。   “诶。你说他是不是根本不在乎我啊?还是当时答应我是因为被我缠的没办法了?”   粱悠悠放下筷子严肃认真的看着谷悦程。    谷悦程一听这话下了一跳,赶紧胡乱咽下口里的包子,连忙摆手。   “别别别,梁大小姐,你可千万别多想,东方庭那人儿是冷了点,但是对你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我倒是能看的出来。”   “真的啊!”    “当然真的!”   她敢说不是真的,那某人还不剥了自己的皮。    “诶,程程,你看你看,那个那个,那个不是曾全吗!”    ##4 不食人间烟火的山顶洞人 刚又塞了个包子的谷悦程突然被某人摇晃的快吐血了,曾全?曾全是哪根葱。 “你在说谁呢,什么曾全?曾全是谁?”此话一出,某人顿时石化。 粱悠悠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长的大大的,估计连个旺仔大馒头都能塞了进来。 “谷悦程,你别装了,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曾全!” 粱悠悠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大的笑话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谷悦程。 而我们的谷小姐将曾全的这个名字从头到尾的念了一遍,貌似有点儿印象,但是又毫无印象。 看着谷悦程不像开玩笑的表情,粱悠悠简直大跌眼镜! “OH,MY GOD!” 一声大叫惹来了众人的注目,粱悠悠不管三七二十一,紧张的拽了拽谷悦程,像是从来不认识她一般从头打量了个遍。 “谷悦程啊,你还真如咱学校传闻一般,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山顶洞人?” “扑哧”一声,谷悦程喝的稀饭全部喷了一桌子,连忙擦了擦嘴。 “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山顶洞人,我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外号?”“程程啊,你难道从来不看我们学校的八卦论坛吗?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学校多么地传奇吗?你难道不知道曾全是多么有名的人吗?”粱悠悠很激动,谷悦程很疑惑的摇了摇头。 “疯了疯了疯了,大姐,你现在是咱们学校的头号传奇人物,因为你勤工俭学是在咱们学校第一人,加上你优异的学习成绩和不错的人缘,大家都视你为偶像!” 滔滔不绝地背出学校论坛的帖子,却只换来某人敷衍的回答。 “这样啊。” “程程,你知道曾全是谁吗,快回头看看,就那个那个特别高,身材特别好,穿了一件蓝色衬衣的男生。”粱悠悠很是激动的指着前面走远的男生的背影说道。 转头,回眸。 谷悦程的眼睛突然地映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干干净净的,个子高高的,却不像现在的男生那样营养不良,感觉很踏实很宽厚,很……可靠?” 愣愣地转过头来,愣愣地又看着粱悠悠。 “悠悠,曾全是谁,和我有关系吗?” “我靠!谷悦程,他是谁你必须得知道,他还和你有很大的关系呢!” “哦?” 一阵地莫名其妙。谷悦程能说她现在很委屈吗。 “程程,他就是我们学校的帅哥裁缝,服装设计师专业的天才,曾校长的儿子,这次全国服装设计大赛第一名,拿奖拿到手软,和我弟弟梁越,和我男人东方庭合称原美三剑客,在学校论坛上被评为和你最为相配的曾全!” 前面啰里啰嗦了一大堆,谷悦程没听清楚,可是就偏偏是最后一句和自己沾边儿,她是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样啊,可是我为什么要知道他啊!” 这下换粱悠悠趴在桌子上了,她真是瞎了狗眼啊,怎么会和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山顶洞人相处了十几年都不知道啊。她她她简直不能理解谷悦程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请问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明天的汇报演出,还有……明天进货的事儿。” 粱悠悠终于知道了,气到吐血的感觉是什么样子了。她真真是膜拜眼前的人儿了。 ##5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对于梁大小姐的吐槽,谷悦程已经习以为常了。这边儿谷悦程继续淡定地吃着饭盒里的小笼包,那边儿梁大小姐已经快到口吐白沫的地步了。 可人家谷悦程依旧没有因为某人的话影响自己的胃口。 “程程难道你就没有一丝丝的好奇嘛?” 粱悠悠突然狐疑地盯住那张清纯的脸蛋,想发现什么破绽。 “悠悠,好奇心杀死猫。” 悠悠地吐出这么一句话,硬生生地把平日里能说会道的粱悠悠憋得难受。 “我真的就不明白你这种人怎么还能在世界上活下来的啊,我说,谷悦程,难道你是天仙下凡,被王母娘娘玉皇大帝斩去了七情六欲?” 看着对面的人,粱悠悠恨铁不成钢啊,娓娓地道来,就算她谷悦程不鸟她,她也得絮叨絮叨。 谷悦程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东方庭这男人活的太不容易了!选老婆的时候也不多挑挑,挑了这么一个能叨叨的,这还没结婚呢就成这样了,她简直不敢想象他以后的婚后生活。 “谷悦程,你别以为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不知道,不就是还想着当年初一时候的呢个小同桌吗,他有啥好的啊,再说你俩当年那叫啥啊,屁都不是,初恋?拉倒呗,你现在都大学了,大学了,谷悦程!你怎么能这么浪费你的青春年华啊!” 听见粱悠悠抱头痛呼的模样儿,对面的人终于有了反映。手上的筷子停滞了一会儿放下了,她的脸色变了变,想要开口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粱悠悠也意识到自己是多嘴了,她谷悦程这辈子最大的忌讳就是提起她的暗恋情人。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粱悠悠心里很清楚谷悦程这么守身如玉多半是为了他。   那个当年毛都没长全的小子!毁了她们家程程的爱情路啊。   乖乖地闭上嘴,两个人一阵的沉默寡言。空气一时间就像静默了一般。谷悦程示意粱悠悠自己吃完了,两个人慢慢地起身向门外走去。    只是让粱悠悠没想到的是,在她刚刚走到门口的台阶时。后面的人悠悠的传来了声音。   “悠悠,不是不想,是忘不了。”   只是那一瞬间,粱悠悠的胸口像被什么猛地打开了似的,有好多好多汹涌的波涛灌进来,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是顺从似的点了点头。   悠悠在心里想,程程,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会有一个人可以在你心里这么久,久到你自己都害怕。而我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晚上的气温较之白天回升了好多,暖暖的风吹在脸上特别的舒服。这样的天气就适合两个人一起躺在软软的草坪上吹着和煦的风,晒着温暖的阳光,美美地睡上一觉。    可是有两个人却大煞风景的在空旷的广场上大口大口往嘴里灌可乐。    不时地碰一碰易拉罐,发出一些豪言壮语,跟后面树立的国旗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她们从小约定下来的习惯,只要其中有一个人心情不好,就会跑到广场上喝着可乐,发发疯,大叫几声。   酣畅淋漓之后,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疲倦地坐在冰凉的地上,好久没有这种轻松的感觉了,就好像一只膨胀的气球不断地吹起吹起,突然一下子被人踩爆的畅快。   “悠悠,我明天要先去做家教,然后要去进货。”   谷悦程歪了一下头,看看旁边的女人。    “说吧,想干嘛~”   一声懒洋洋地声音从旁边传过来,耳边暖暖的。   “帮我看店吧,谷大小姐!”    “报酬是什么啊……”   又是不屑一顾地一声抛了回去。两个人你来我往,像是在切磋武功一般,见招拆招。   “这个星期的论文……”   谷悦程狠狠地咬了咬牙,慢吞吞的吐出后面的几个字。   “我帮你写。”    “yeah!成交。”   粱悠悠开心地跳起来,向谷悦程抛了一个媚眼。    “程程,我好爱你啊。”    “我不爱你!”   这一场过招,显而易见,粱悠悠完胜。 ## 6 当悠悠遇到大神 一大清早。 粱悠悠就被几声聒噪的电话声从睡梦中拉了出来,迫于无奈地给“倾城之恋”小店里当店小二。纵使自己有千百个不乐意,但基于自己的作业还握在某人的手里,只好整装待发准时来到了店里。   没有了早晨朦胧的睡意,吃过美美的午饭后,粱悠悠坐在小店里欢乐地开始了她的米虫生活。谷悦程说过,不指望这家伙能给她增加点儿销售额,只求她安稳地把自己店里的东西保管好就oK。这个要求总算不过分。   小店只有十几平方,位于学校的蓝楼二楼,经常光顾的MM是络绎不绝,别看这小店虽小,可是五脏俱全。装修的风格也是极为简单,墙上刷的是浪漫的紫色,琳琅满目的化妆品足以吸引你的眼球。   所以粱悠悠根本不需要烦恼她这个非专业人士是否能卖出货,大多数来的都是回头客,需要什么自己进来挑挑选选,付完钱就直接走人,她一向都是自得其乐的。   可是今天却仿佛有点儿不同寻常,就当粱悠悠喜滋滋地看着最近新播出的笑傲江湖时,一双脚就这么慢慢地映入自己的眼帘。   接着,就是一双修长的腿,然后......   粱悠悠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突然觉得来者不善。便皱起秀眉抬起头来。   这不抬头还好,这一抬头差点能让她吓掉眼珠子。   曾全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冲着她微笑,还露出那一排排洁白的大牙齿,惊得粱悠悠一阵在心里呼喊:哎呀我的妈呀,瞎了老娘的狗眼!   “嗯....是谷悦程同学吗?”   那张脸就在自己的面前慢慢地放大,学校闻名的大神,居然来“倾城之恋”?粱悠悠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开始打量起眼前的人儿。   瞧瞧人这长得,同是爹妈生的,怎么人就生的那么.....那么......好看!(粱悠悠瞬间被大神秒到了,所以暂时忘记了自己是学校第一美人儿的事实)其实曾全不是人神共愤的那种大帅哥,一张俊秀的脸上,没有浓眉大眼,单单的眼皮儿,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很是正常。   但是有一种人不是以貌取胜,而是天生浑厚的气质。   曾全看着眼前儿的这个女生好像尤为的大胆儿,眼睛放肆地在他身上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个姑娘有点儿好笑。   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谷悦程,那个靠着自己拼命打工赚钱,还有年年奖学金拿到手软养活自己的女生。对于她的事儿,他略有耳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见了真人,他心里有一种失望。   总感觉她应该不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曾全正了正色,想要赶紧进入正题,他没有时间浪费的不是吗,虽然自己来到这儿确实是因为公务在身,但是他曾经还抱有一丝丝对她的好奇,现在看来,这个孩子除了长得很漂亮之外,其他的,没有任何独特之处。   于是清凉的声音骤然响起:   “谷同学,你好,我是校学生会副主席,曾全,今天是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这就是曾全,看似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实际上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像他现在脸上虽然挂着微笑,可是声音却像六月的雪,明明外面是暖的,可是里面却透心的凉。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任何人能波澜他那颗沉静的心。   “额额额,你好。”   慌忙中,粱悠悠连忙条件反射的应答,可是就当她的反射弧终于到达神经中枢时,她才弄明白,这个家伙把她当成程程了。   原来他不认识谷悦程啊。粱悠悠的嘴角弯了弯。   “谷同学,后天我们大学生艺术团要准备一场盛大的演出,届时市电视台,还有许多领导都会来观摩,所以我们需要你帮助我们解决化妆的问题,不知道那天你有没有空?” “有啊!肯定有!你放心好啦,我后天会准时到的。” 粱悠悠笑眯眯的说道,连一丝丝的犹豫都没有,果断的有点儿离奇。 曾全眯了眯眼睛,皱了皱眉,心里有点闷闷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个人也未免有点儿太奇怪了吧,难道都不用考虑的吗? “哎呀,那就这样了啦,曾同学,后天见咯!” 粱悠悠笑着和曾全拜拜手,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儿。 曾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了。 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儿不对。 ##7 真假谷悦程 晚上八点。 曾全拖着累了一天的身子回到宿舍,今天上午连着上了两节专业课后,他连饭都没有吃,就直奔“倾城之恋”小店去约谷悦程,完事之后,又奔到设计室,去赶后天大学生艺术团演出的衣服,一口气忙到现在,水是没少喝,这热乎乎的饭倒是一口都没吃上。 这不剩着最后的一口气还在,他决定还是投入床的怀抱。 从曾全一进宿舍门开始,林儒飞,东方庭就直愣愣地一睹大神的狼狈风采。 “老大,你这是咋了啊?” 林儒飞,原美大学服装设计专业,和曾全是同班同学兼室友,现在也是曾全设计室的一名小助理,专门负责协助曾全,最最重要的便是曾全是林儒飞的堂哥,也是林儒飞这辈子最崇拜的人。   “儒飞,没看到他累得只剩下一口气了吗?”   东方庭撇了撇床上一动不动四肢僵硬的某人,一声冷冷的声音从空气传进林儒飞的耳朵里,又习以为常的转过头,对着电脑,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工作。    “东方!!你要不要每次都这么冷淡嘛!”   林儒飞撇撇嘴,委屈地看了看他心目中的老大,可惜后者当做没有看见,翻了个身,继续闭目养神。   “我说诶,你们俩要不要这么没有情趣啊,多说几句话会死吗?”    “儒飞,你知道你一直都成功不了的原因是什么吗?”   那边儿东方庭的眼睛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轻薄的双唇动了动吐了几个音出来。    “话太多....”   就在林儒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那位在床上久久没有说话的曾全,终于开口说了三个字。   毫无疑问的,这三个字直接戳中林儒飞的泪点。   妈妈呀,全是眼泪啊~   懒洋洋的曾全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太阳穴。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林儒飞石化的模样儿,不禁笑了笑,冲着东方庭道:   “东方,你有多久没有联系你呢个小女朋友了?”    “没算过...”   对方一听清楚曾全的话语,便冷冷投过来两只大白眼,惹得曾全嘴边的笑意更深了,眉毛突然轻佻,有点儿恶作剧的倾向。   “哪天让我们一睹嫂嫂的芳容呗~”   “滚。”    “那我就滚喽~吃饭去了。”    曾全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和裤子,直挺挺的站起身来,冲东方庭暧昧不明的一笑,就要往门口走,这时石化的某人突然站起来喊   “老大,你等等我,我也去吃饭!”   就当曾全走到门口的时候,东方庭开口了。   “全,见到她了?”   放下手里的工作,东方庭好像莫名地重视口里的这个她,直勾勾地盯着曾全的眼睛,想要探究出点儿什么内情。   走到门口的曾全身子一滞,没有转过头,一时间没有说话。因为是背对着东方庭和林儒飞。两个人均看不出他的表情。   现在的曾全,表情不知为何有一丝丝的落寞。   “老大,她,是谁啊?”   “东方,不是她,只是名字一样而已罢了。”   略过林儒飞的问题,曾全苦笑一下,迈开长腿走了出去。   看到走远的曾全,林儒飞才突然意识到,拔腿就去追。   屋里一下子只剩下东方庭一个人在电脑前发呆。   “谷悦程....重名吗?”   嘴角蠕动了几下,轻轻地道。 ##8 悠悠又闯祸了 粱悠悠今天很高兴。 而我们的梁大小姐现在正踏着小碎步走向学校的蓝楼食堂,因为今天一大早闭关修炼了好多天的东方庭终于出山了,主动打电话给粱悠悠,要和她共进午餐。 所以我们的梁大小姐二话没说,终于在折腾了一早晨后,屁颠儿屁颠儿的去了,一点点女孩子家的矜持都没有。 前几天的怨气也随着这顿饭烟消云散了,粱悠悠就是这样,忘性太大,永远只记得别人对她的好,不记得对别人的怨。 刚走进蓝楼餐厅,粱悠悠便一眼看到东方庭,兴冲冲的就跑过去从后面一把搂住某人的脖子,一边儿胡乱的摇着,一边儿口齿不清的喊:小子!这下可让老娘逮着了。 东方庭皱了皱眉头,哼了哼,动了动他的千金口。 “粱悠悠,坐下吃饭。” 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刚刚还骑在东方庭头上为非作歹的粱悠悠一下子变身成了乖乖的小绵羊,乖巧的坐在东方庭的对面,微笑的看着对方。 粱悠悠为什么这么听话,那是因为咱们的东方大少爷太具杀伤力了。 粱悠悠看看面前已经端上来热气腾腾的饭,她心里就暖暖的。 自己身前放着的是自己最爱吃的青椒炒猪肝盖浇饭,旁边还配上她一向爱喝的mo莉花茶,以前每次和东方庭吃饭,粱悠悠都会撇撇嘴让他买茶,总是吵着猪肝太油了。 原来他都记得。 偷偷地抬头看他一眼,某人像是偷腥了的猫一样嘴角微微弯起,心里好像有一块儿甜甜的糖融化了一般。 感觉到对方不像平时里那么聒噪,东方庭有些诧异,于是张口问道: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东方,你今天闲吗?” 粱悠悠一听东方庭问自己有没有安排,想必是要约自己了,美滋滋地说道。 “嗯……没有。” “那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听说最近新上映了一个片子,101次求婚,不错诶,很适合情侣去看啊,我们去看好不好嘛,好不好?” 瞪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东方庭看,粱悠悠的眼神一副楚楚可怜。 “咳咳……嗯” 东方庭受不了对方那股渴望的眼神儿,脸一红,咳嗽了几声掩住自己的尴尬,算是允诺了。 就在粱悠悠高兴的空当儿,手机突然地就震动起来了,粱悠悠只能暂时收敛自己的激动,示意东方庭自己接个电话,东方庭了然的点点头。 东方庭看着接电话的某人,拿着电话拼命的在解释着什么,急的狗急跳墙的模样儿,他皱了皱眉头,狐疑地想,这小妮子不会又....干什么坏事了吧。 粱悠悠挂上电话,本来红扑扑地脸蛋儿变成了黑色,扭扭捏捏,支支吾吾地回来了。 梁大小姐一脸哭相,委屈地冲着东方庭道: “东方!肿么办,我闯祸了。” 东方庭了然的笑了笑,他就知道自己刚才的预感是对的。 “那你又闯什么祸了?” “东方,今天下午可能不能去看电影了,我骗了曾全。我死定了。” 就在东方庭听懂了粱悠悠的话后,倒吸一口凉气,镇定地说: “你和曾全发生了什么?” “东方,我骗了曾全说我是谷悦程,然后....程程现在去进货了,没有人去大学生艺术团给他们化妆,现在距离演出还有一个小时,再然后……再然后……” 粱悠悠说到最后开不了口了,她真是个脑残啊,过了两天了,她居然忘了告诉谷悦程今天要去大学生艺术团。 “然后怎么了!” 东方庭的脸黑的可以和墨水相比了,听到东方庭冰冷的声音,粱悠悠浑身颤了颤,以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然后我忘记告诉程程这个事情,现在联系不到她,最后,曾全怒了,在艺术团发火呢!” “喂东方庭!你要干嘛!” 还未等粱悠悠说完,东方庭大手抓起她就飞奔出了餐厅,直奔大学生艺术团。 “粱悠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清凉的声音像风一样飘进粱悠悠的耳朵里,粱悠悠闭上眼睛祷告。 神啊!这次她好像玩大了! ##9 摊上大事儿了 自从被东方庭拽进大学生艺术团之后,梁悠悠就深知自己摊上大事儿了。 大家都在忙忙碌碌,无暇顾及这两个刚闯入的人,不知道这次演出是有多么的隆重,连大提琴,小提琴,还有平日里不知道名字的乐器全部都轮番上阵了。 就在梁悠悠自求多福的时候,东方庭突然开口说话了: “全!在这儿。” 听见有人呼喊,曾全转过身子来,他眯了眯眼,便瞧见门口站着一男一女。男的他知道,那女的,他也算知道了。“冒牌的谷悅程”   向旁边的人交代了一下事宜,曾全迈开长腿走至他们的身边。   如果换做平时,梁悠悠看到曾全那气势,一定会双眼冒桃心,可今天她心里一个劲儿的在打鼓,完全失去了花痴的本能。   “谷悅程呢?”   曾全的两唇微微开启,轻薄地吐出了几个字。   “她,她,现在在市区进货。”   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一边没来由的心虚抬头看了东方庭一眼。    “电话号码给我...” 曾全现在看似很镇定,其实内心里恨不得想要飞到谷悅程身边把她抓来化妆,天知道今天的演出是有多重要,而身为主席的他为此花费了多少的心血。难不成就偏偏让眼前这个女人一手毁了? 曾全不禁抬头看了梁悠悠一眼。这一眼,多了一丝丝厌烦。 果然,红颜祸水。 “额,额,电话是138XXXXXXXX” 还未等梁悠悠后面的话说完,曾全早已走出了门外,只剩下目瞪口呆的梁悠悠。   谷悅程刚刚和进货商交涉完,走出了化妆品公司的大门。她擦了擦汗,想起还要把货运回店里,她就得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写完了学校的地址,好在不用自己运,公司给送回去,只需要把货抬回店里就成。想着便要打个的士赶回学校,才早已发现整条马路都被堵得水泄不通。要是有辆自行车之类的就好了。   “嗡~嗡~”    手里的电话突然就震动了,谷悅程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人的号码。这年头骗子多,乱收费现象严重,还是不接的好。   “嗡~嗡~“   电话又一次震动起来,谷悅程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久。突然地就纳闷了,一般只有自己最亲近的人才有自己的电话号码,今天太阳是从西边生出来的吗。   “喂,你好。我是谷悅程”   电话接起,谷悅程先做介绍,言简意赅。   “你好,我是曾全”   握着电话的手突然一紧,谷悅程大脑一下子就空白了。曾全是谁??大约搜索了几秒钟之后,她突然想起梁悠悠近几日给她提的人就是曾全。可是,他给她打电话是不是不太对劲。   “程同学你好,我是大学生艺术团的主席曾全......”   曾全知道对方已经完全处于混沌状态中,所有连忙解释他来电的意图,他试着把这件事简单的说清楚,告诉她他们现在的情况很紧急,说完,便很体贴的留有一段时间让对方整理一下思绪。   可让他意外的是。   “好的。我明白了。只是.....我所处的位置道路不畅,你是否能帮忙解决一下?”   拿着电话仔细地听着曾全的陈述,谷悅程看了一眼车水马龙的大街,无奈的笑了一下。   听着她略带清冷的声音,曾全愣了愣神,做事永远这么干练妥帖,不需要别人格外的照顾,头脑冷静聪明,从不拖泥带水。这就是谷悅程。   久久对面没有传来声音,谷悅程有点儿纳闷了。这人是神游外太空了吗?   “喂?”   “给我十分钟。”   “好。”电话挂断了,谷悅程盯着电话看了很久,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他们之间还很有默契。嘴角不知何时微微上扬,乖乖地等着某个人的到来。    ##10 第一次见面   当曾全驾驶着摩托车飞速前行到谷悅程的身边时,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幕。   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背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包包,蹲在马路沿上,脑袋耷拉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一点都没变。   还是那么的瘦小,是因为挑食的缘故吧。   还是那么的倔强,还是那么的聪明。   只是唯一变化的是曾经那几撮不羁的斜刘海被长长的中分所代替。露出了干净的脸蛋儿。曾经的破洞牛仔裤转而变成了乖乖的打扮。   她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而他,貌似错过了。   摘下头盔,摆好车子,他猛地抬头才发现,对面的人不知道何时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一条马路之隔,四目相对。   心口像是被什么扯了一下,谷悅程的胸口有些生疼,他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熟悉感?她望进他的眼神里,那种复杂而又强烈的情愫是什么。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正当她以为自己神经有些恍惚的时候,曾全迈开步子向她走过去,平常地道:    “你好,我是曾全。”   听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谷悅程抬头打量了他一眼,在心里默默地念,曾全。   “你好,我是谷悅程。”   简单的开场白,往日的旧情人仿佛沦落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泰戈尔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程程,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是谁。      一路飞速的狂奔,谷悅程带着笨重的头盔双手拦着曾全的腰坐在摩托车上,因为速度太快风力太大而睁不开眼睛。迎面扑来一阵青草淡淡的香气,她知道,那是曾全身上的味道。   因为曾全的车技很娴熟,加上路上没有信号灯的阻碍,两个人很快就回到了学校,来到了大学生艺术团的汇演大厅。   一进大门,谷悅程就听到一阵叽叽喳喳的呼喊。   “哦!天呐,我的女神,你终于回来了。”   曾全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梁悠悠夸张的动作和神情,无奈地和她身后的东方点了一下头。   东方则很有默契的耸了耸肩。   谷悅程白了梁悠悠一眼,径直往里面去,这个女人,她自己不嫌丢人,她都替她丢人了。   看到谷悅程冷漠的眼神,梁悠悠赶紧狗腿的在身旁快步跟上,殷勤地说    “哎呀,程程,需不需要我帮帮你啊?”   谷悅程其实心里根本没有责怪过她,却得瑟的将手里的化妆包往旁边一伸,梁悠悠见此情形赶紧伸出双手去接。   谷悅程满意的看了她一眼,悠悠的说了一句:   “梁悠悠,你很有觉悟。”   说完便露出一对小虎牙,坏坏的一笑。   后面跟着的曾全和东方笑而不语跟上前面人的步伐,只剩下碎了一地的梁悠悠。   本来化妆室里特别的忙碌和吵闹,姑娘们都在吵着穿什么衣服,有的嚷嚷着化妆师怎么还没来,有的在背台词,有的在试鞋,但是随着曾全一行人的闯入,瞬间就安静了。 ##11 拒绝邀请 当大家清楚地看到来的是她们盼星星,盼月亮的化妆师的时候,都开始争先恐后的抢着要谷悅程先化。 谷悅程看此情景无奈的笑了笑,转过头对着后面的三个人道:“我需要助手。” “那我们帮你。” 曾全很配合的回了她,谷悅程再向后看,后面的两个人头捣的像小鸡啄米。 于是谷悅程帅气的拉过椅子,把自己众多看家工具全部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旁边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我想说……我很理解大家的心情,每个人都很着急,怕自己的节目出差错,所以,现在开始希望大家能按照自己的出场顺序来排队化妆,不要争抢,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我会的把各位完美的送上舞台。” 诚恳的话语,字字句句都说进了在场的每个人的心里。 虽然大家都认识谷悅程,知道她是赫赫有名“倾城之恋”小店的老板,但是没有得到负责人的允许,还是不敢擅自做决定。 于是乎,众人的目光对向后面的曾全。 “大家都配合一下吧。” 此话一出,每个人都放下心来,因为谷悅程的化妆技术,大家有目共睹。 感受到了曾全的支持,谷悅程回头抱以一个感激的微笑,曾全礼貌的回礼。 终于在一个小时后,让汇演顺利的呈现在观众们的眼前,站在后台的梁悠悠看着前面正在走秀的姑娘们,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好在自己没有犯大错误,总算是圆满收场了。 她向站在她后面的东方庭吐了吐舌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却发现某人的爪子不知何时已经在她的发间磨蹭着,让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慢慢上扬。 大家都在外面看节目,只有一个人在化妆室里默默地收拾着东西,背对着门口,仔细地把物品整理进包包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不出去看节目?” 站在门口的曾全抱着胳膊,不知道在站那里多久了,才出声说话。 本来在想着事情的谷悅程,听闻有人突然地说话,身体猛地一阵,许久才见她回过身来,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恩……外面太吵了。” 说完便又转过头去,继续埋头苦干。 曾全受到冷落之后,居然轻笑一声,这才慢慢地走进来,到她的身边。 “性格一直都是这样吗?” 谷悅程的手突然一滞,歪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着不解。 “怎么了?” “恩……” 曾全轻哼一声,随即又道:“没什么,今晚大家要庆祝汇演的顺利完成,所以会有一个庆功宴,一起来吧。” 听完曾全的话,谷悅程发现自己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于是随手一提,把大包扛在了瘦小的身上,对着他说:“不去了,今晚有事。” “谷悅程,你每次都这么不合群吗?” 曾全的脸在谷悅程的眼前突然地发大,她能感受到来自某人说话时喷出的热气,还有那双戏谑的眸子。 “对不起,我先走了。” 逃离一般,慌张的从他身边跑出去,仿佛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像一阵风似的。 曾全看着空空的门口,常年来僵硬的笑容终于有了温度。 ##12 曾全的初恋 晚上8点钟。小吃街上灯火通明。 曾全一行人来到上品火锅店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热气腾腾的火锅,让每个人的脸上都红扑扑地。 好像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的样子。 梁悠悠突然站起来,提议道: “我说,咱们今晚只吃了火锅真的很不尽兴诶!” 东方庭赶紧拉着她袖子边儿的衣服,在旁低声说: “梁悠悠,你赶紧给我坐下。” “对啊,对啊,反正才八点啊,不如我们一起去唱K吧!” 徐佳佳看到大家依旧神采奕奕,况且明天又是周末。 “好啊好啊!全哥,明天是周末诶,大家既然出来玩了,就要高兴啊!” “就是,就是,东方你别拉着悠悠啦,她也是高兴。” 因为梁悠悠和徐佳佳开了个头,大家都随声附和起来,搞得东方庭一个头两个大。而本来被东方庭训斥的梁悠悠忽然就得瑟地看着她旁边的某男子。 东方庭推了推眼镜,抱歉的看了曾全一眼。   仿佛在说,都是我不好,管教不严。   本来低着头认真在吃花生米的曾全,听到大家的提议,抬起头来,慢条斯理地道:    “既然大家想去,那就去吧!”    “YEAH!老大最好啦!”    “全哥,我们爱你。”   听到大家兴奋的呼喊声,曾全便眯着眼睛微微笑起来。   一行人吃完火锅,又如期而至的来到KTV,订了一个大包间,所有人都兴高采烈的。   徐佳佳为首的几个女生紧紧的都挨着曾全坐着,将他包围了起来。圈外坐着的只有几个男生眼红的看着他们,还有梁悠悠和东方庭。   曾全瞬间变成了众女生追捧的对象。   昏暗的灯光下,气氛突然就变得有些暧昧。徐佳佳又往曾全身边儿蹭了蹭,脸颊稍许绯红,仿佛要滴出水来。徐佳佳是团里的模特,身材模样儿特别好,团里不少男生都暗恋她,可惜徐美人却一心都扑在曾全一人身上。   “全哥,唱歌也没什么意思,咱们来玩真心话吧!”   徐佳佳娇媚地看着曾全,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得嗲嗲的。    “呦,佳佳,我看你是想挖咱们老大的隐私吧!”    “胡扯~”    几个女生你一言,我一语,最后大家一致同意玩真心话,用转酒瓶的方式,酒瓶转到谁,那个人可以选择真心话或者喝酒。    梁悠悠和东方庭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前前后后一共有十个人玩这个游戏。   仿佛像是商量好的一样,酒瓶果然转到了曾全的面前,曾全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空酒瓶,稍有深意的笑了。   当然酒瓶是徐佳佳转的。大家像看好戏一样看着徐佳佳会丢给曾全什么样的问题。   “徐佳佳,说吧。”   曾全倒是干脆,他喝了一口酒,温柔地声音飘过去,带着点诱惑。   东方庭看了一眼曾全的脸,笑颜如花,其实这小子的心里恶寒的不行了吧!    “全哥,你的初吻是什么时候!”    此话一出,连曾全都愣了一下。在场的MM们都禁不住尖叫起来。    “嗯……应该是在初一的时候吧。”   曾全的眼睛习惯性地又眯成一条缝,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哇哇哇,这个消息明天一定会成为咱学校的头条!”    “老大,你也太厉害了吧,初一啊!”    ##13 我的初恋叫谷悅程 听到众人的呼喊,曾全自顾自地喝了一杯酒,什么也没有说。 大家闹腾了一会儿,又开始了新的攻势。 今晚像是故意似的,酒瓶再一次地转到了曾全的眼前。 这一次转的并不是徐佳佳,而是梁悠悠。 包间里瞬间寂静下来,东方庭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家的媳妇儿,这家伙又是要闹哪样。 可梁悠悠只是用手按住酒瓶,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曾全,根本都不鸟他。 “曾全,讲讲你的初恋吧~”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哗然,几个女生便坐不住了,纷纷开始打听这个大胆儿地妹子究竟是何方圣人,可是梁悠悠依旧坚定地看着曾某人。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对面的人始终没有开口。 兴许是看到当事人许久没有说话,所有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盯着梁悠悠,仿佛在说这人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说梁悠悠,你问的这问题让全哥怎么说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徐佳佳一脸不耐烦的冲着梁悠悠道了一句,这不说还好,挑起了众姑娘的不满。    “就是就是……”    “什么人啊,真是……”   就在梁悠悠的声音被众人埋没的时候,曾全突然开口说话了。   “恩……她很坏。”   “诶?”   此话一出,大家以为自己是脑子出了毛病了,还是耳朵出现幻觉了。    就连梁悠悠都不禁愣了一下。   刚刚吵闹的包间在听到曾全那清凉的声音后戛然而止,很坏?谁会形容自己的初恋情人很坏,虽然大家都知道曾全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难道主席也曾受过伤害?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下文。   曾全微微一笑,每当提到某个人,他的整个人都会显得有温度起来。   “她是个不乖的女生,不喜欢上学,喜欢逃课,很爱挑食,不喜欢吃辣椒和胡萝卜,上课喜欢睡觉,看小说和漫画,可是她很聪明,每次都是班里的第一名.”   “还有...她很喜欢欺负我。”   包房里静悄悄地,大家都乖乖地听曾全讲故事,曾全的声音像春天暖暖的风,可是他讲的如此淡然,磁性地声音低低沉沉的,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爱情。   梁悠悠片刻失神,为什么她总觉得曾全说的这个人和她们家程程如此相像呢?   谷悅程初中喜欢逃学回家睡觉,她不爱吃辣椒和胡萝卜,还有让她每次又爱又恨的。明明从来不听讲,不上课的人却总考第一名!   她记得自家老爸总是拿谷悅程和自己的成绩单作对比,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从高中到大学,谷悅程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或许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向受全校女生崇拜的曾全,居然会这么痴情于一个人,帅哥一般都是无情的,而细心体贴都是男屌丝们的特质。   尤其是那句“她喜欢欺负我”,真的是说到每个女生的心里,传说每个女孩儿的心中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可以找一个可以欺负的男朋友。   这番话没有让曾全的形象降低,反而让她们觉得大神也食人间烟火,也会有平凡的爱情。   鬼使神差的梁悠悠不知道自己今晚是犯什么浑了,脱口而出的那么一句话,着实吓坏了在座的所有人。   “曾全,你初恋叫什么名字!”   此话一出,东方庭在心里呐喊一声,一只大手罩上自己的额头,他真是快疯了,看样,他需要明天带她去精神病医院查一下。   曾全微笑的站起来,对大家说:   “我今晚还有点儿事儿,你们好好玩儿,我先走了。”   说完复杂的看了一眼梁悠悠,从众女生中站起来,又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便走了。   刚刚走到门口,只听某只不怕死的女人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声喊:   “曾全你初恋叫什么名字!”   徐佳佳古怪地看着梁悠悠,心生不满,这女人是想干什么?   曾全看了看东方庭那张苦瓜脸,又看了看梁悠悠那张倔强的脸,不禁苦笑了一下,看样,今天要是不说,这女人是不会让他走出这个门口的。   于是。   一秒。   两秒。   梁悠悠完全石化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空旷的门口,那里的人不知道何时已经走了,众人都以为这孩子是被曾全吓到了。   其实,所以人都没有看到,但是梁悠悠看到了。   刚刚,梁悠悠明明看到曾全的双唇上下动了动口型,说出了一个名字,只可惜没有声音。   而那三个字明明是……   谷悅程。 ##14 程程,我是曾一鸣   谷悅程从68路末班车下来,全身就像是散了架一般,她瘦弱的身躯拖着一个重重的大包,今晚连饭都没有吃就去做家教,现在的她都可以用饥肠辘辘来形容了。   走进学校的大门,她发现今天的校园似乎比往常寂静了许多,才发现原来明天就是周末,那些“有钱家的孩子们”估计都去海吃海喝,只可怜她这个穷人还要去打工。   刚这么想着,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宿舍楼下,昏暗的路灯下面,隐隐约约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谷悅程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了包包上的带子,有一丝丝紧张。   步子慢慢地动着,生怕碰到什么奇怪的醉汉,虽然她谷悅程曾经也是不良学生一枚,可她毕竟也是个弱不禁风的菇凉。   突然,转角处走过来一个人,还是个高大的男人。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清清凉凉的声音,带了点磁性,当谷悅程听到之后,抓在包上的手突然松开了,这人是要怎样啊!大晚上的不回宿舍,跑到女生宿舍来吓人,有病吧!   心里想归想,谷悅程还是松了一口气,淡淡地说:   “刚做完家教回来,有什么事儿吗?”   听出了对面小妮子的声音有些不乐意,曾全双手抱在胸前,眯着眼打量起她来。   “我说谷悅程,你到底是有多穷,至于这样每天起早贪黑吗?”   听到这句话,谷悅程的后背仿佛是一股冷风袭来,让她浑身一颤,这个人是想干什么?   其实她的学费已经够了,可是每天让自己忙忙碌碌地,总是有别的原因,可是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会察觉到呢?   警戒地抬起头来,防备的小眼神盯着曾全那张脸,谷悅程不懈地道:   “像你这种天生有钱家的公子哥当然不知道我们穷人的痛苦,例如刚才您一定是去海吃海喝,可以无聊的在这儿消化,可惜我到现在晚饭还没有吃,为的就是对于您来说那一丁点的学费。”   说完便要转身往宿舍楼里走,她真的是懒得和这种人废话。   胳膊突然被抓住,隐隐传来一丝丝疼痛,谷悅程烦躁地看着撒手不放的曾全,眼神满是鄙夷的神情,这个人到底是想干嘛?   “喂,放手!”   别以为她帮过他一次,他就可以为所欲为。   曾全好笑地看着她,像一个小刺猬一般在他的身前挣扎,忽然就想起了当年那个叛逆的小丫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一丁点都没有变。   不喜欢的人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不喜欢的人就是不要和他说话,因为会很烦。   这是谷悅程生存法则。   看到曾全的举动,更是惹恼了谷悅程,只见她灵巧的从他的胳膊下钻过去,左手反抓起曾全的胳膊,甩过大包,接着就要抬腿往曾全裤裆下的要害踢过去。   就在动作马上一气呵成的时候,谷悅程听到了低低的声音。   “程程,我是曾一鸣。”   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谷悅程的动作像被按了停止按钮一般,顿时不动了,像是一个断了电的八音盒,只会站在呢里嘶哑的叫。   曾全被谷悅程放开后,拍了拍身上被抓皱的衣服,微笑的看着她。   这一刻他在梦里不知道演习了多久,他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却没想到对面的人,居然石化在了原地。   谷悅程地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受伤的站在原地,眼睛瞪得圆圆的,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刚才的那句话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于是她抬起了哆嗦的手指向他,颤抖地说: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是曾一鸣。” ##15 逝去的爱 “哈哈哈!”谁知道后者听到曾全的回答居然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可惜眼角处几滴晶莹的泪珠出卖了她。 曾全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儿,瘦弱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脸上明明笑的那么开心,可是却又那么的刺耳。 此刻,他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心如刀割是一种什么透彻心扉的感觉。 “曾全,你真的很好笑,你居然说你是曾一鸣?别以为你也姓曾,你就可以冒充他!你知道什么?曾一鸣是个胖子,而你呢,你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神,你的目的是什么?就算要骗我也不用这么歪曲事实吧?” 谷悅程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变得很僵硬了,可是她只能死撑着,她完全不能接受曾一鸣又出现在她面前的事实。 不对,是根本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因为这个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程程,你听我解释好吗?我真的是一鸣,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曾全抓住情绪激动的谷悅程,严肃而又认真的瞪着她,不停地不停地在她耳边重复着自己就是曾一鸣。 “不!不不不不,你不是他,你永远不是他,我不接受,我不能接受。” 谷悅程哭喊着,五年了,五年的时间了,初二那年他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她,让她以为曾经那些画面只是她的一场梦,而他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世界,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足以让一个人的心死去。 “程程,你听我说好吗,我真的是一鸣,当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有苦衷。” “苦衷吗?你怎么可以那么可笑?曾一鸣,你现在又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是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要把你忘记了,可是你又回来干吗?曾一鸣,你别告诉我,你是因为忘不掉我。” 谷悅程红了眼眶,她直视着曾全的眼睛,其实她的内心早已接受了他是曾一鸣的事实,可是…… “程程,我确实是因为这五年都没有忘记你。” “够了!够了!曾一鸣,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了,我不想听,我一个字都不想听,五年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回想起曾经的事情,我现在很好,我谷悅程的曾经有你,可是现在,以后都不会有你了。” 曾全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铿锵有力地说出这些话,仿佛有人在他胸口上不断地刺着刺着,明明痛的要死,可是却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谷悅程挣脱了他的手,背起包,跑进了女生宿舍,只有曾全一个人孤单的站在那盏昏暗的路灯下面,显得那么狼狈和落魄。 那句话,就这样的在耳畔回响着:“我谷悅程的曾经有你,可是现在,以后都不会有你了。” “我谷悅程的曾经有你,可是现在,以后都不会有你了。” 是谁曾经说过的,悲伤过度就不会再有眼泪了。 程程,你知不知道,你挣脱的那一瞬间,我的心都停止跳动了。 ##16 回忆过去(一) 2009年5月. 一个晴朗的午后,谷悅程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同桌。 曾一鸣被班主任老师一路领到A中初一三班的大门口,那时候班里正在上着无聊的历史课,满头白发的历史老师正在讲台上兴高采烈的讲着隋唐盛世,底下的同学却都已经昏昏欲睡的样子,看到此景,曾一鸣不觉抬头担忧的看了看班主任的神情,却发现老师依旧神色如常,不得不让人佩服。 班主任老师示意了一下历史老师,便带着曾一鸣走上了讲桌,只听到她清了清嗓子: “咳咳,下面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名字叫曾一鸣,大家欢迎一下吧。” 看到有新同学转来,同学们突然就变得特别精神,发出热烈的掌声。 曾一鸣感受到了大家的热情,自然的也开心起来,可是他却发现有一个人没有鼓掌,甚至是没有任何表情的坐在教室里的最后一个角落,靠着窗户,趴在课桌上,耳朵里好像是塞着耳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儿。 他还发现,这个女孩儿没有同桌,明明在同一个教室里,可她好像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既然现在教室里没有空桌,那一鸣,你先到最后跟谷悅程坐一起吧。” 班主任对着班里大声说道,说完便指了指曾一鸣一直观察着的那个女孩儿。就当曾一鸣正要去那儿的时候,班主任突然拉住他,在他耳边小声嘀咕: “你先将就两天,过几天老师就给你调。” 听到这句话,曾一鸣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因为他那时候还不明白老师是什么意思。可是当他听到班里同学知道他要和谷悅程坐一起开始窃窃私语的时候,他就理解了。 “你们看,这个新同学要和谷悅程坐一起诶!” “你说他会不会很惨啊~” “谷悅程有自闭症诶,曾一鸣好可怜啊。” 在一声声嘈杂的议论中,曾一鸣坚定的走到谷悅程旁边的位置,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乐天派,他不相信所谓的自闭症,他觉得那个女孩儿并不可怕,他相信自己会把快乐感染给她的。 放下书包,整理好桌椅,曾一鸣转过头看着谷悅程,发现她真的是在听音乐,历史书下面放着一本黑背的漫画书,他也很喜欢黑背的漫画,而且他发现她的嘴角在上扬,明明有一丝丝的幸福。 曾一鸣对她的第一印象是,她很酷诶。都不怕老师会发现。 午后的阳光打在女孩儿的身上,可她却浑然不知,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没有受外界的一点打扰,仿佛那是一个干净纯粹的地方,任何人都走不进去。斜长的刘海盖过眼睛,白的有些透明的皮肤好像显露的有些病态,清秀的脸庞微微泛着粉红色,明明是一样的白色polo衫的短袖校服,可曾一鸣却觉得穿在她身上格外的干净。 干净,这个词用来形容她真的一点都不过分。 曾一鸣直直地看着她,他发现她的身上仿佛有种吸引他的魔力,特别神奇,让人移不开眼睛。 长时间被人盯得紧,谷悅程歪过头来发现自己的旁边不知道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人,好像是被人突然地打搅到了,心里有丝丝的不悦,眉头紧皱,有点恼怒的看着曾一鸣。 这个人是个胖子,是来抢她地盘的。 “你好啊同学,我叫曾一鸣,曾是曾轶可的曾,一是一二三四的一,鸣是一鸣惊人的鸣,以后咱们就是同桌了,很高兴认识你。” 曾一鸣看到谷悅程肯搭理他了,高兴的忘乎所以,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可惜他错了,谷悅程不是肯搭理他,而是突然的发现了他这个生物体的存在。 没有任何回答,没有任何的回应,谷悅程的头慢慢地移回黑背的漫画书上去了,压根儿没有搭理他的想法儿。 一盆冷水浇灭了曾一鸣的一腔热血,他委屈巴巴地看着认真盯着漫画书的少女,哀叹了一声倒在了历史书中... ##17 回忆过去(二) 一周过去了。 谷悅程发现旁边儿坐着的这个新来的人除了每天聒噪了一点儿,除了身材比较肥胖占了好大块位置之外,没有让她厌烦的地方了。 可是,这两样已经足够了。 五月份的天气本应该说热不热,说凉不凉,可是换在武汉这种天生就是热气候的地儿,头顶上的太阳照得人总想懒洋洋的睡觉。 谷悅程趴在凉凉的课桌上,天气炎热,导致她连看漫画和小说的心情都没有了,昨晚为了等新一集动漫的更新,让她的睡眠严重不足,顶着两个黑眼圈迷茫的看着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着一大串一大串的数学公式,她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曾一鸣看着懒洋洋的谷悅程,心里一阵偷笑,数学老师刚刚让做黑板上的数学题,她一定是不会写了,看她平时上课不是睡觉,就是看小说,或者听音乐。这个时候正是他拉拢人心的好机会。 于是,曾一鸣用肉肉的胳膊碰了碰一旁的谷悅程。 谷悅程疑惑的抬起头来,发现不知何时,旁边的曾一鸣居然越过了那道“长长的三八线。” “干什么?” “嘿嘿,谷悅程,你是不是不会做老师说的题目啊?” “管你什么事!” “嘿嘿,我已经做完了,你要不要抄一抄?” “不要!” “嘿嘿,你就抄一下吧,万一不小心老师让你上去写呢?” “……” “谷悅程……你就写写吧!” “……” “喂,谷悅程~” 就在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数学老师终于发现了两只生物的存在。 “谷悅程,你上来把这道题做一下吧!” 听闻老师的话,全班同学的目光全部都回头注视在趴在桌子上说话的谷悅程,曾一鸣一听,心里连连大叫不好,他的乌鸦嘴还真是又灵验了。 谷悅程冷着一张脸站起身来,恶狠狠地瞪了曾一鸣一眼,这个死胖子,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又让她在众人面前丢人了! 曾一鸣被谷悅程这么一瞪,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赶紧把手里的作业本就往谷悅程手里塞,可人家谷悅程偏偏不领情,手一甩,大步迈上了讲桌。 谷悅程站在黑板面前,明明是瘦弱的肩膀可是看上去是那么的坚定有力,发现她一直都没有动笔,曾一鸣在位子上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不可开交,手心里也出了不少汗,生怕谷悅程因为自己而被老师狠狠批评。 可是。 几秒过去了。 曾一鸣肉肉的脸上,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道题貌似是高中才会学到的奥数题。就连他这个一向数学成绩很好的人做起来的时候都感到一丝丝的困难。 难道说谷悅程是华罗庚附身了吗? 只见讲桌后面,黑板前面,那抹白色的身影,瘦长的手指有力的握着白色粉笔,流畅自如的写着那些高难度的数学式子,没有丝毫的犹豫。眼神专注热忱,就像曾一鸣第一天看到谷悅程时那样,也是那么认真投入的在看一本黑背的漫画书,而现在只是仅仅换成了数学题。 数学题写完了,谷悅程把粉笔放下,脸上的表情依旧那么的淡漠,没有一丝丝的骄傲或者是狡黠,甚至是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她一步一步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而站在讲桌旁边的数学老师开心极了,一边讲解谷悅程的解题步骤,一边大肆表扬了她。 全班同学好像是已经习惯了,可曾一鸣奇怪的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个女孩儿。 她又趴在了桌子上开始睡觉,仿佛刚才上去做题的人不是她一般,曾一鸣突然的笑了。 谷悅程。呵呵。还真是个怪胎。 ##18 回忆过去(三) 这天,曾一鸣一大早就被班主任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了。 距离曾一鸣和谷悦程坐同桌已经差不多两个星期的时间。两个星期,差不多时候了。 当谷悦程背着书包悠悠地出现在学校走廊的时候,恰好看到曾一鸣被老师叫走的场面,此情此景,她怎么就那么的熟悉呢。 看着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师生,谷悦程的嘴角啜着冷笑。 为什么说曾一鸣是谷悦程是人生中的第一个同桌? 因为从前但凡和谷悦程坐过同桌的人少则一天就耐不住寂寞,多则不过四,五天而已。 都是年少气胜,男生喜欢和可爱的女孩儿坐同桌,而女生喜欢和幽默的男生坐同桌,可惜谷悦程却被大家说成有自闭症。 她其实不是自闭,只是不喜欢说话而已。 而这个曾一鸣一坐就是两个星期,这已经是初一三班的奇迹了。 当谷悦程走进教室的那一刹那,本来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了,大家盯着她看了很久,又开始议论纷纷。 “快看快看,那个怪胎来了”。 “你们说老师把曾一鸣叫出去干嘛啦!” “还能干嘛啊?当然是要给他换同桌啊,不然呢,和呢个怪胎做三年啊?” “呀呀呀,你乌鸦嘴啦!” 接着就是一阵阵讽刺的笑声,几个女声你一言我一语偷笑的看着谷悦程的神情,可惜后者压根儿没把她们放在眼里。 那是谁说的来着,争议大的人往往是被众人所嫉妒的。 谷悦程嘴角上扬,对于几个女生们的话语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拽屁啊!” “就是,早看这丫不顺眼了!” 就在议论声越来越大的时候,绯闻男主角曾一鸣回来了,他深深地开了谷悦程一眼,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 谷悦程这时也停下了手里的她动作,面无表情的看着曾一鸣。 四目相对,谷悦程突然低下头来,心里嘀咕一声。 这死胖子,笑得这么开心干嘛! 谷悦程低着头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现在要做些什么,她用余光瞄了瞄旁边的曾一鸣。 是不是要收拾东西去和别人坐了? 这样不是更好吗,自己终于又清净了,不用再听某人每天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 可是……为什么她心里却没有以前那种雀跃的心情了呢?因为谷悦程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梁悠悠喜欢吵她之外,只剩下这个曾一鸣了。 其实她不是不爱和别人交往,不爱和别人说话,只是有时候开了口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久而久之,也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了。 这个世界上她只有梁悠悠一个朋友,她懂她,她喜欢和她说话,即使自己只和她说一两句。再然后……就没有了,剩下的,也就只有曾一鸣了。 不管她理不理他,他都会自己在那儿很欢乐的说,只是曾一鸣不知道,他每次和她说话,她都有很认真的在听,只是表现出很无所谓的样子罢了。 换言之,谷悦程是个可怜又寂寞的孩子。 看到身边的谷悦程什么也没做,只是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的看着桌面,不知道在神游什么,长长的睫毛眨啊眨,像个可爱的芭比娃娃。 曾一鸣心想,这丫头是怎么了?不像她平日的风格啊! “喂,谷悦程!” “……” “喂,我说……” “……” “喂!” “嗯?” 谷悦程从浩荡的外太空游荡回来,算是应了曾一鸣一声。 “我和老师申请了,这三年只和你一个人做同桌。” “哦。” 曾一鸣低低沉沉的声音传过来,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仿佛这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 可是听到他的话,她的心里暖暖的,那块儿大石头变成了软软的棉花糖,轻飘飘的。 她抬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轻轻地笑了一下,很快地又趴在了桌子上。 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曾一鸣看呆了,他以为那是自己眼花了。 她的笑容像池塘里白白的水莲花,清透晶莹。 就在曾一鸣还沉浸在谷悦程的那个微笑中时,趴在桌子上的谷悦程突地来了一句,破坏了曾一鸣的美好心情。 “喂!曾一鸣,帮我看着老师,我要睡了!” ##19 回忆过去(四) 在和曾一鸣坐了差不多一个月后的同桌,谷悦程发现,曾一鸣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虽然他全身上下胖的只剩下肉了,但是他很白净,皮肤很好,是个讨人喜的胖子。 而这个魅力具体表现在,曾一鸣很有才华,是那个年龄段男孩子所没有的才华,谷悦程只知道她们班除曾一鸣以外的男生,每天除了只会讨女孩子喜欢,吸引女孩子耍帅之外,没有半点内涵。 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而曾一鸣恰恰相反,他除了主动会找自己说话以外,其他时间都在椅子上画画和看书。 哦对,曾一鸣的素描画的特别好,曾一鸣很会弹钢琴。 “曾一鸣,你又在画画啊?你能不能帮我画画最近新出的动漫人物?” “曾一鸣,你画画这么好,是因为以前学过吗?” “一鸣,你是在画铁臂阿童木吗?好好看哇!” 明明是哆啦a梦,谷悦程在旁边翻了个大白眼。就像现在,不仅是谷悦程一个人发现了曾一鸣是个天才,就连班里的几个女生也发现了。 每天叽叽喳喳的围绕在他们俩的位置旁边,害的她都没办法看书。 面对女生们的撒娇,曾一鸣什么也没有说,抬起头只是冲她们笑笑,便转头冲谷悦程说:“我说谷悦程,你昨天看的小说人物我已经画好了。” “哦。放那里吧。” “好。” 两个人的对话华丽丽的忽视在旁的小麻雀们,引来王婷等几个女生的不悦。 “一鸣,你也帮我们画吧,好不好嘛?” “一鸣!一鸣!你最好了啦。” 麻雀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势,谷悦程的眉头一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现在的女生是怎样,这么喜欢港台腔。没办法继续听下去,谷悦程背起书包,打开窗户,就要往外跳。 “谷悦程,你干嘛?” 曾一鸣突然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声音听起来有一丝的不悦,这才不到一分钟的事,某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你看不出来吗?我在逃学!” 谷悦程刚刚从班里溜出来,就发现身后有一只跟屁虫。 曾一鸣在她身后不急不慢的走着,前面的人背着一个硕大的书包,耳朵里塞着耳机,一副不良学生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笑了笑,继续好脾气的跟着。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了不知道多少个街头,不知道走过多少条马路。前面的人貌似走累了,在路旁的公共长椅上坐着。 “谷悦程,你为什么不回家?” “因为不想回。” “哦。” “谷悦程,那你为什么总逃学?” “没有为什么。” “谷悦程,你为什么……” “曾一鸣,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 “哦,我不是。” 谷悅程歪歪头打量了旁边的人一眼,弱弱的问了一句:“曾一鸣?” “嗯?”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嗯好……”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想心疼你。” “那曾一鸣……” “啊?” “我想吃冰激凌了。” 坐在一旁的曾一鸣满头黑线,他真是败给这个家伙了,每次气氛刚刚好的时候总是喜欢破坏掉。但是没办法,自己只能认命。 “你在这乖乖等着,我去买。” “恩。” “我要巧克力口味!” “好,知道了。” ##20 回忆过去(五) 自从那天曾一鸣陪谷悅程逃过学之后,两个人便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关系拉近了不少。 谷悅程好像在曾一鸣的影响下,说的话渐渐多了,也在努力试着和别人去交往。 虽然她交往的人只有曾一鸣一个人。- - 而曾一鸣却发现,谷悅程也有很孩子气的一面,表现如下: 这天中午,到了吃饭的点儿,大家都在狼吞虎咽时。 “谷悅程,你为什么不吃饭?” 曾一鸣发现,只有谷悅程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愣愣地盯着自己的饭盒发呆。 “因为有辣椒。” 原来如此。曾一鸣恍然大悟,于是他好心地把饭盒拖到自己的面前来,用肉呼呼的小手拿起筷子仔仔细细地把里面的辣椒全部捡了出来。又推回到谷悅程的眼前。   就在曾一鸣以为谷悅程会乖乖吃饭的时候,他发现,她依旧盯着饭盒没有动筷子。   “谷悅程,你为什么又不吃饭?”    “因为有胡萝卜啊。”   曾一鸣认命了。他再一次地把饭盒推到自己的眼前,仔仔细细地用筷子把胡萝卜从谷悅程的碗里挑到了自己的碗里,然后把饭盒推到某人的眼前。    这过程谷悅程一直都看在眼里。    可是,谷悅程依旧是嫌恶的神情,着实刺痛了曾一鸣的双眼。    曾一鸣抓狂了!    “谷悅程你还有什么不吃的!”    “没有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吃饭?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已经快瘦成一道闪电了吗?”    曾一鸣很恼怒,谷悅程很淡定地看着他在咆哮。    “因为没有胃口。”    “谷悅程,你丫多半是废了。”    在听到曾一鸣的话后,谷悅程扑哧一笑,纤细的手指拿起了筷子,开始吃碗里的饭。    “曾一鸣,我有没有说过,你胖的只剩下肉了。”    曾一鸣欲哭无泪,当场就石化在了椅子上,心里在呐喊,不来这么鄙视我的!    于是,两个人开开心心的吃完了午饭,谷悅程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看漫画,而曾一鸣在很认真的画画。    谷悅程突然觉得很无聊,她趁着伸了伸懒腰的空当儿,歪头去看曾一鸣在干什么,她看到的是曾一鸣在画一件很漂亮的衣服,应该是时下很流行的款式。而让谷悅程微微有些震惊的是,一个在念初一的小男孩居然会这么懂现在的时尚。   “曾一鸣?”   “恩……”   “你有没有梦想?”   “哦,暂时还没有。”   “恩……我觉得如果有一天你长大后变成了服装设计师,我想我会很高兴的。”   听到谷悅程的话,曾一鸣从画纸里抬起头看着她,眼睛里不知道闪烁着什么光芒,亮晶晶,像水晶一眼明亮。   “谷悅程?”   “恩……怎么了?”   “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会弹钢琴的女孩儿。”   谷悅程迷惑的看着他,他说这个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只是谷悅程不知道的是,其实曾一鸣当年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那句话是:我希望有一天能和你一样起演奏梦中的婚礼。 ##21 此事有蹊跷 谷悦程从梦里醒来,枕头旁边有浸湿过的痕迹,昨晚她做了一整夜的梦,梦里全部都是初一那一年的回忆。 抬手拿起闹钟,发现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已经是第二天的九点了 她居然旷了一节课,这是很大的罪过。自从上了高中之后,她就再也没有逃过学旷过课了。 确切的是,自曾一鸣消失之后。 很多人说谷悦程是受了曾一鸣的刺激,一下醒悟了,不再是呢个自闭的谷悦程。还有人说,当年谷悦程暗恋曾一鸣,可曾一鸣不喜欢她,怕被纠缠所以转学了。 版本有很多种,但是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 因为历史就是用来铭记的。但是有些事有些人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想想昨夜曾全在灯下拉着谷悦程承认自己就是曾一鸣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觉悟了。 有时候,知道他过的好就好,有一种感情叫做只想念不联系。 打开手机,发现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梁悠悠打来的。 然后是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应该是曾全发的。 程程,你还好吗? 谷悦程把这个陌生号码存到手机里,署名是曾全。曾一鸣已经成为过去,早已死在她的心里了。 存完号码,谷悦程给梁悠悠拨过去电话想要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喂!你终于知道接电话了?” 电话接通了,梁悠悠的声音听上去有丝不悦。 “嗯……昨天有点累,所以关机睡了。” “大姐,你知道昨晚我打了多少通电话给你吗?我昨晚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你要不要听?” “嗯……你说。” “谷悦程!曾全昨晚告诉我,他居然是曾一鸣!你信吗?” “嗯……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什么?你居然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电话里讲不清,而且事情就是你知道的那样。” “我知道的哪样?你现在出来,我在学校外面的快乐吧等你,你快点!” 还未等谷悦程回话,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 谷悦程现在头痛得很,她真的不知道等会儿要和梁悠悠怎样解释这件事。她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到底梁悠悠又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十分钟之后,谷悦程如约来到了学校门口的快乐吧,这是她们上大学的秘密基地,一个小巧精致的奶茶店。 谷悦程一进门,梁悠悠就看到她脸上顶着两个熊猫眼,明显的疲惫。 “我说谷悦程,你昨晚上是去杀人了吗?” “杀人?什么杀人?” “你看看你脸上的黑眼圈,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悠悠,你是怎么知道曾全就是曾一鸣的?” “他自己说的啊!” 梁悠悠喝了一口香甜的奶茶,慢吞吞的说。 “程程,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他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梁悠悠翻了翻白眼,看到谷悦程心急如焚的模样儿,于是慢条斯理的说: “放心吧!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连东方庭都不知道。” “哦。” “话说谷悦程,你信吗?曾全居然是当年那个小胖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虽然他俩都姓曾。” “我不知道,他既然说是,就说明他就是曾一鸣。” “诶,其实我觉得曾全挺不错的啊,长得又帅,家里又有钱,又那么有才华,最重要的是还对你念念不忘,要我觉得,你还是从了他吧!” “梁悠悠,你再说信不信我泼你!” “得得得,我错了,我闭嘴!” “悠悠,我想这件事有些蹊跷。” ##22 顺其自然的后果 “有蹊跷?什么有蹊跷?” 谷悅程翻了翻白眼,她如果想要梁悠悠这辈子和她有默契,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如果曾全是曾一鸣的话,那他为什么到现在才出现,他消失的这几年到底是因为什么?为什么要改名字?而且,外貌身形为什么会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你不觉得奇怪吗?”   “诶呦,你没听说过吗?女大十八变,你只允许女生变,不允许男生变啊?你忘记梁越小时候还没有我高啊,可是上了高中之后,他好像是在一夜之间就比我高一个头啦。”    谷悅程默然,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感觉曾全不像曾经的他了,不再那么的阳光和单纯。   难道五年就可以彻彻底底的改变一个人的一切吗?   “程程,你不要多想了,我觉得你最近好累的样子,管他曾全是谁,你要把你自己的生活过好,毕竟过去已经过去了,就算你们要发生点什么,也是以后的事儿。”   谷悅程听到梁悠悠的话,顿时觉得脑子里的浆糊解开了,两个人的商量总归比一个人死想要强。   这些事还是让它顺其自然吧。   就在两个人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玻璃茶几上的白色手机突地震动起来。   梁悠悠打开手机,发现一条陌生的短袖。   “梁悠悠,麻烦你帮我说服程程加入大学生艺术团。谢谢。曾全。”   梁悠悠抬头看了谷悅程一眼,得,这刚顺其自然呢,又来事儿了。   谷悅程看到梁悠悠古怪的眼神,抿了一口奶茶问道:   “怎么了?”   “曾全刚刚发短信给我,说让我帮他说服你进大学生艺术团。”   谷悅程华丽丽的无语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程程啊,你还在考虑什么啊?你不是大一的时候最想进大学生艺术团了吗?”   “恩……可是……”   “没有可是了,这次是个多好的机会啊?虽然你进去只是帮忙化妆,可是你不是离你的梦想又进了一步吗。”   谷悅程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能在原美大学艺术团开一场自己的个人钢琴演奏会。   可是现在机会来了,她却又犹豫了。   如果换作是从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并且一晚上都会高兴的失眠。   “谷悅程?你还是谷悅程吗?你这么婆婆妈妈的,别告诉我是因为曾全的缘故!”   “悠悠,我去。”   梁悠悠听到谷悅程的回答,高兴极了,谷悅程加入的话,也就意味着梁悠悠也可以加入了。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悦嘛!曾全这算盘打的真够精妙的!   当然这些话梁悠悠是没有告诉谷悅程的,于是她满脸献殷勤:   “程程,今晚我请你吃大餐。”   “不用……没什么事,你干吗要请我吃饭?”   “我去,没有事情我就不可以请你吃饭了吗?”   “梁悠悠,你不知道一句话吗?”   “什么话?”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我去你大爷,谷悅程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不好意思,我大爷在家呢。”   “谷悅程,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   “什么?”   “梁越下周就回来啦!”   “……”   天不怕,地不怕的谷悅程,这辈子只怕她的宝贝弟弟,看到石化在奶茶店的谷悅程,梁悠悠心里那叫一个乐啊,没办法,梁悠悠又赢一局。 ##23 他,回来了 谷悅程这个周过的浑浑噩噩,一方面是因为她本就繁忙的生活里又多加了一个大学生艺术团,所以现在她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的时间,其余的都在忙。 另一方面的原因,她一直都在躲一个人。梁越。自上次在奶茶店,梁悠悠告诉她梁越这周就要回来之后,谷悅程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神出鬼没,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梁越逮个正着。 梁越虽然是梁悠悠的弟弟,但其实只是比梁悠悠晚出生一秒而已,为此,梁悠悠得瑟了好多年,可是说实话梁越本人却没有一丁点弟弟的特质。 用梁悠悠的话来讲,梁越是她的哥哥还差不多。 明明才二十出头,可是心理年龄差不多停留在三十几岁的阶段。 还有一个众人皆晓的秘密,谷悅程是梁越的梦中情人。 下午,谷悅程去了一趟大学生艺术团,给两场演出化了妆,也看到了曾全。本来她和梁悠悠都以为曾全会做点什么,可曾全什么也没说,只是冲她们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就去忙了。 谷悅程见此情景,也开始埋头苦干。自作多情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病,别人没把你当回事,就千万别把自己太当事儿了。这是谷悅程总结出的哲理。 趁着演出的空档儿,谷悅程跑了出来。她实在是想出来透透气。对于她来说,现在这样频繁地接触曾全,她还是会有莫名地不自在,尤其是得知他就是当年的曾一鸣。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外面居然下起大雨,谷悅程被困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里。 没办法,你在人家屋檐下躲雨,总归要买些什么。一进超市门,杂志台上几本热门的娱乐杂志一字排开,上面几个醒目的红色大字着实刺到了谷悅程的双目。 国内著名大提琴家梁越秘密回国。 谷悅程瞥了一眼,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径直走进柜台中间。 谷悅程在超市的柜台间穿梭着,停留在方便面的柜台前面,她仔细地挑选着,最近是越来越忙了,根本没有时间好好吃饭,只能拿这些补充一下体力。 “悦,你又在吃这些东西?” 就在谷悅程拿起一包牛肉面,想看看上面的生产日期时,身后面突然就响起了一声低哑的声音,这声音和曾全略带磁性的声音不同,它比较像大提琴的深沉。 听到这个声音,谷悅程拿在手里的方便面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她的肩膀有些微微颤动,迟迟不敢回头。 梁越的声音像魔音一般,在谷悅程的耳边萦绕。   如果说在曾全面前谷悅程不回头或许是因为不愿意回头,但是在梁越面前,谷悅程是不敢回头。   “呵,你怎么还是这么鲁莽呢?”   梁越看到眼前背对着他的人没有回过头来,他轻喝一声,顺势替她捡起掉在地上的方便面。   一个踉跄,谷悅程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近了,梁越从后背抱住谷悅程,而且是死死的抱住她,让她连喘息的机会都不放过。    谷悅程想挣扎,可是无济于事。   只听见脖子间,梁越的头深深埋了进去,用嘶哑的喉音说:   “悦,你又瘦了。”    “够了!梁越,你还回来干什么!”   谷悅程用了全身最大的力气推开背后的男人,以至于脸蛋涨的通红,一声大喊,惹来不少的人的目光。   她推开眼前那抹高大的黑色身影,谷悅程一阵风般跑了出去。   只剩下站在原地的梁越,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24 别再执着 梁越是淋着雨回的家,谷悅程跑出去之后,他也尾随着她走了出来。两个人在雨里一前一后,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一直到谷悅程回宿舍,两个人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女生宿舍,一个站在女生宿舍楼底下,直到抽完了手里的一根烟、 一身黑色西装早已被浸湿,从飞机上下来之后,他让助理把行李送回了房子,就直奔原美,想看看半年后她又变成了如何狼狈的样子。 果然是没有他不行的,和他心中所想的一样,谷悅程又瘦了。 推开门,他在黑暗里艰难的摸开了灯,天生的夜盲症让他在黑夜里什么都看不清楚。 沙发上坐了一个不速之客,梁悠悠惊讶地看着自家弟弟全身湿漉漉的囧样。 “梁越,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下了飞机也不给你老姐我打电话,还关机?还玩失踪!要不是小张告诉我你回学校了,我还以为你被黑社会绑架了,准备报警呢!” 梁越什么也没有说,回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拿起水晶杯,咕嘟咕嘟喝起水来。 “梁越,你能不能听点话啊?你这本年去了欧洲巡回演出也没有和爸妈讲,这次突然回来,爸妈也不知道,从小到大,爸妈最宠你,什么事都顺着你,你是要气死他们啊?” 梁悠悠看着自家弟弟不发一语,突然就气的脑袋疼。这家伙是她上辈子欠了他的吗? “我已经给他们打过电话了。” 干涩的低哑声音,梁越坐在梁悠悠对面的沙发上。黑色眸子紧紧盯着她,坚毅的脸庞不知何时已经褪去了青涩,残留着灰青色的胡渣。 “梁越,你这次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不是在欧洲待得好好的吗?” “姐,你这是在明知故问吗?” 梁悠悠翻了翻白眼,她真的是彻底搞败了,她用脚趾头想,都会知道她的宝贝弟弟为谁回来。 “小越,你和程程不可能,都这么多年了,如果她对你有一点点感情早就和你在一起了,你何必这么执着?你明明知道她心里有个曾一鸣,你还要陷进去到什么时候?” 对谷悅程和梁越的破事她做梦都会犯愁。她也想让程程做她的小姑子啊,可是她家老妈天天打电话来催梁越女朋友的事,她这个姐姐不能看着自己的弟弟这辈子毁在一个女人身上啊。 况且谷悅程呢个牛脾气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看看梁越的。 梁悠悠抬头看着对面的弟弟叹气,多好一男人啊,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家弟弟比那曾全好上十几倍,继承了她的优良基因,长得如此祸水,又是多少中国女生心目中的男神,谷悅程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梁越听了梁悠悠的话,脸色变得铁青,越来越难看。 “姐,小悦,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啊,还不是那个曾一鸣回来了,原来他一直都在咱们学校,就是那个叫曾全的,改名字了,曾校长的儿子,前几天刚刚和程程承认了,大学生艺术团的主席,现在程程也在那儿帮忙化妆,两人的关系有些尴尬。” 难怪,她的脸色不怎么好。 对她,他有这个自信,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不管是曾一鸣还是曾全,都需要靠边站。 梁悠悠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九点多了,十点关宿舍门,她快来不及了。 于是,又站起来嘱咐了几句梁越,便要走。 “小越,明天你就回来上课了吧?” “恩……” “行吧,那你今晚早点睡,听姐的话,别再执着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啊,我先走了。” 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便要出门,就在门口,梁越声音响起来,梁悠悠以为他是要送送自己,还想着推辞他不用出来了。 谁知。 “姐,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好。” 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 ##25 两个男人的针锋相对      第二天,梁越就在助理小张的陪同下去学校上课。虽然梁越现在是国内知名的大提琴演奏师,但是他还是原美的一位在读学生。 只是这个在读学生足够出名罢了。 早晨就在大学生艺术团忙碌的梁悠悠,在看到梁越和助理小张等浩浩荡荡一行人“光临”大学生艺术团的时候,她就开始祈祷神明的庇佑。 一定是昨晚她多嘴说漏了程程现在在艺术团里帮忙,所以他家老弟一路杀过来,明显是有来护犊子的倾向。 于是,她赶紧走致一旁的角落,掏出手机给毫不知情的谷悦程打电话。 “喂?我在上课呢,怎么了?” “程程,大事不好了!小越来艺术团了,不知道要干吗,我觉得他是因为你来的!” “……” 对话那边的谷悦程停顿了几秒钟,她需要消化一下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他是怎么知道我在大学生艺术团的?” “那个,是我说的……” 梁悠悠心里那叫一个虚啊,生怕对面的人严厉声讨,将自己打下十八层地狱。 “你等我一下,我和导师请个假就来。” “好,我等你啊,快点。” 电话挂断,梁悠悠心里纳闷,今天怎么这么容易就过关了,转身便要观察那边的军情。 陪同梁越来的除了小张还有艺术团的李团长,也是学校里的元老级人物了。可是那李团长对冷漠的梁越那可说的上是笑脸相迎,她怎么就越看越像热脸贴个冷屁股呢。 同样是一个爹妈生的,咋就差别那么大呢。学校很少知道梁越和梁悠悠是姐弟俩,虽然两个人都长得十分出众,但其实不太相像。 曾全和东方庭从后台出来,便看到门口站着三个男人,一个是李团长,一个是大腹便便的小张,另一个是…… “梁越?” 东方庭小声叫出了名字,在这里看到他估计多少都会有些惊讶。 他略微有些听说过,梁悠悠有个天才弟弟名字叫梁越。 曾全仔细地打量着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梁越,上身一件白色v领短袖,外面一件薄薄的黑色针织衫,下身是一条七分黑色休闲裤,一双精致的翻皮鞋。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冷酷。 正巧李团长挥挥手示意曾全和东方庭过去,两个人便交换了一个眼神走了过去。 四目相对。霎那间火光四起。 一个冷漠无情。 一个狡黠睿智。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咱学校出来的有名的大提琴手梁越,梁越啊,这是咱们学校曾校长的公子,曾全。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原来他就是曾全,这几年来让谷悦程牵肠挂肚的曾一鸣。 “悦,今天去我们家吃饭吧?我姐说要给你看她新买的漫画。” “梁越,我今天有事,不去了。你帮我和悠悠说一声,我先走了!” 小梁越看着谷悦程踏着欢乐的步子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的心里也越来越难过,他是为了来接她专门放学在她学校门口等她的,可她怎么就这么扔下他了呢。 他悄悄地跟在她后面,想要看看谷悦程到底有什么事。 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公园里,他发现了谷悦程,正坐在秋千上不知道在等着谁。 过了一会,一个小胖子背着书包,拿着两个巧克力味的冰激凌向谷悦程跑去。 两个人很开心的样子。 小小的梁越站在角落里,小手因为愤怒握成了拳头,他发誓,一定要夺回自己的小悦。 如果说,曾一鸣是谷悦程的同桌,那梁越可以说是谷悦程的青梅竹马。 梁越冷漠地看着曾全,全身散发出一阵阵冷冽的气息,就连在旁的东方庭都感到一丝丝的迷惑。 曾全看着眼前的人,心里盘算着自己到底何时与他有什么过节。 “全儿啊,梁越的名气咱们就不说了啊,他欧洲巡回演出结束了,所以回来继续念书,这次他来就是要加入咱们团的,你可得好好照顾他,可别怠慢了!” 李团长一边热情的招呼,一边和曾全讲梁越的事情。 “那,这是梁越的助理小张,以后咱们团的主力军可就是梁越了,有什么事就去找小张沟通。” 小张冲曾全微微一点头,算是认识了。 ##26 他的女人 “行行行,既然没什么事儿了,我就先走了,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增进一下感情,我这个老人就不跟着掺和了。” 李团长看着曾全,又看看身旁的梁越,笑的合不拢嘴,走之前还不忘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梁越的肩膀。 梁越身上的戾气突然稍微少了一些。 曾全看着对面的梁越冷着一张脸,便想缓和一下气氛。于是上前一步,抬起修长的手说: “梁越,你好,很高兴你的加入。” 脸上的笑容宛如和煦的暖风,可是语气却又相当的疏离。 哼,笑面虎。 梁越在心里想,脸上早已僵硬的表情更加冰冻三尺。 曾全的手就这么一直停留在半空中,对面的人却丝毫没有想要握住的迹象。 梁越讽刺的瞥了一眼曾全的手,略过他的身子,走进艺术团,曾全尴尬的一笑,摇了摇头,放下了手。 这家伙还真够幼稚。 “你不用欢迎我,我的加入并不是因为喜欢这里,而是……为了我的女人。” 低低沉沉的浑厚嗓音,梁越背对着曾全说,眼睛对上前面那个空旷的舞台。 哦? 听到梁越的话,曾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女人?这个理由确实有意思,他怎么没发现他的地盘上还有这么有魅力的女孩儿? “那冒昧的问一下,女朋友的名字?” 曾全在梁越的背后问道。 梁越嘴角掠过一丝冷笑,曾一鸣,这个人你太熟悉了。 就在梁越即将开口喊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梁悠悠一声叫住了他。 “梁越!” “梁越!” 不知道哪里又传出一声大喊,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门口,谷悅程气喘吁吁的扶着门口的柱子,像是刚刚剧烈运动过一般,脸色微微有些泛白。 “程程,你怎么来了?” 就在梁越开口之前,曾全抢先一步上前问道。 谷悅程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掠过他的身旁,走到梁越的面前。 曾全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好似被忽略了。 梁越看到谷悅程站在自己的面前,刚才还冷峻的眼神不知何时褪去了那层薄冰,像是融化后的积雪。 “悦,你又不听话了,怎么跑的这么快?你看,都出汗了。” 梁越抬起大掌在众人的注目下温柔地帮谷悅程拨了拨额头上的碎发,汗水从谷悅程的脸庞滴下来,他没有一丝丝的嫌弃。 她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盯出洞来。 这在别人眼里仿佛是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 可是只有谷悅程知道,梁越此刻很生气。 站在门口的曾全清楚地看到了全部的过程,他身子忽然一紧,有些站不稳。 东方庭站在曾全的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梁悠悠在心里大叫一声,右手无语的捂上额头,天呐!这是要闹哪样?怎么事情越来越乱了,谁能告诉她。 谷悅程用接近哀求的目光和声音,她用纤细地手拉了拉梁越的黑色针织衫。 “越,求求你,别闹了。” “小悦,我有吗?” ##27 谷悅程,你好狠 “越,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好吗?”   谷悅程就是害怕梁越这种蛮不讲理的语气,她知道,梁越虽然心智非常成熟,但是骨子里却倔强的像个孩子。    如果你不顺着他,他不会妥协,只会变本加厉。    梁越看到谷悅程服软的神情,脸上的表情和缓不少。   “悦,你终于答应和我谈了。”   这么多年了,谷悅程发现梁越真的是一点儿都没有变。   梁越用大掌牵起谷悅程的手,冷着眉眼,不发一语的往外走。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冰凉,谷悅程浑身打了个冷战。   走到曾全身旁时,另一只手也被拽住,只是手里忽地温暖起来。   一只手仿佛坠入了零下冰度,另一只手好似跌进温暖的阳光里。谷悅程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拽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曾全。   “曾全?”   谷悅程轻轻滴唤了一句,担忧地看着他。   “放手!”   梁越低声吼叫,坚硬的脸庞已经铁青。   看了看谷悅程,又看了看梁越,曾全的手无力的放开。   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也化了一样。   看着远去的两个人,曾全无力地站在原地,任凭别人怎么叫都没有听到。白皙的手指慢慢地握成拳头。   出来的两个人还一直牵着手,谷悅程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慢慢沁出了细汗,可梁越的手还是一样的没有温度。   她很害怕和梁越在一起的感觉。从小到大都是,她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只是因为自己不会和别人交流,所以看上去比较淡漠。   可是梁越不是,他从生下来就是这样子,天生喜欢安静,永远的没有温度。   她总觉得每次和梁越在一起,她本来就笨的嘴就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气氛十分的尴尬。   两个人来到学校的小花园里,分别坐在两个有点老旧的秋千上,旁边的花花草草和两个人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谷悅程抬起头打量起身旁的男子,自从那晚他们匆忙的见了一面,她都没有仔细地看过他。   梁越他变化不少。   从前脑后那个充满艺术家气息的小辫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剪掉了,留了一头乌黑的短发,漆黑的眸子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棱角分明的脸色还有少许的胡渣。   “越,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味了!还留了胡子。”   谷悅程笑嘻嘻的冲他咧嘴。   可是梁越依旧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   他才低低的开口。   “谷悅程,你真狠。”   一句话,捅破了谷悅程的伪装,冷到彻骨。   谷悅程,你真狠。   谷悅程,你真狠。   这句话,好像几年前他就说过一遍,今天,他又再次说了。   嘴角一丝苦笑,谷悅程的身子禁不住的颤抖。   “我狠?我为什么狠?我到底又怎么了!”   “谷悅程,当年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是这辈子都不想原谅他们了吗?你难道不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拒我于千里,所以宁肯让曾一鸣那个小子走近你,也不愿意让我靠近!你别忘了,从头到尾这件事我没有一点错!你为什么谁也不恨,单单指恨我!”   残忍。谷悅程真的太残忍了。她的善良,只会留给别人,她可以原谅所有人,为什么就不能把善良施舍给他!   谷悅程平静的有些过,她坐在秋千上轻轻地晃着,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突地一下,声音没有了。秋千静止了,谷悅程抬起头看着被她的冷漠激怒的梁越。   他双目怒视着她,有一些可怕。   她讽刺的笑了一声,他还是这样,这个世上只有谷悅程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激怒梁越。   她是他天生的克星。   过来好长时间,梁越才听到一丝清凉的声音。   “你很好,我很好,可是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   在听到这一句话时,梁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多年前的一幕又重演了。 ##28 多年的伤害 半年前,梁越登上了前往奥地利的飞机。 他清楚地记住临走前,谷悅程冰冷的眉眼和绝情的语气。 “梁越,你走吧!你走吧!我们是不可能的,以前不可能,现在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 “梁越,你还不明白吗?这么多年了,我的心里只有一鸣,谁也不能代替他在我心中的位置,你不要逼我了,求求你。” “梁越,上辈留下的孽缘,只能我们来还,你何必再继续自欺欺人呢?” “越,你去欧洲吧,你去奥地利吧,上次小张说你有个巡回演出的机会,你去好不好?这样对我们都好,行吗?” 于是,梁越走了,他听了她的话,只要是她的话,他都会选择听。然后离开了有她的那个国度。 谷悅程真的是天底下最没有良心的女人。 曾一鸣扔下她这么多年,她还一如既往的爱着他,那他呢?她居然这么怀疑他对她的感情吗? 梁越坐在宾馆的床上,看着满是英文字母的电视剧,他的嘴边慢慢渗出苦涩。 国内的新闻应该播报了吧?他今天乘坐的航班差点失事,最后不得已在罗马尼亚安全降落。 一下飞机,他的电话就像要打爆了一般,爸妈的,梁悠悠的,好多人好多人的……却唯独没有她的。 是不是有一天他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她也不会觉得地球停止转动了呢。 可是就在生死一线的时候,他脑子里所有的画面都是关于她的。 她的笑。 她的眼泪。 她的生气。 她的脸庞。 全部都刻进了心里。烙上印了。 谷悅程从回到宿舍之后,一直都在桌子上无力地趴着,宿舍的老大张越丽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副悲壮的模样。 “程程啊,今晚吃完了没,我这还有泡面,你要不要吃?” 这孩子隔三差五忘记吃饭,看看这瘦的皮包骨头,让人看着心里就难受。 “老大,我吃了,你别忙了。” 谷悅程的头埋在胳膊里,声音低低的听不真切。 张越丽看了看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她,谷悅程也从来不会和她们说自己的事情,印象中的她总能摆平一切的困难。 谷悅程无力地站起身来,慢慢地pa上床,然后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被灯光照得有些昏暗,上面还有几只小虫在飞来飞去。 想起今天和梁越在花园里的不欢而散,她的心里就疼着。 她不是个冷血的人,她会心疼他,只是……她没有任何立场,她无可奈何。 有时候,你对他越好就是给他希望。 你狠不下心,就会让他陷得越来越深。 她谷悅程不是情圣,不会一心二用,她更不是个自私的人。 想着想着,床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谷悅程用手在床上摸索出手机,打开来看。 “程程,我在图书馆等你。” 署名上耀眼的写着两个大字,曾全。 谷悅程盯着手机愣了一会儿,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突地从床上跳下来。 “老大,我出去有点事,记得给我留门!” ##29 图书馆的约会 谷悅程到了图书馆的大门口,却发现里面黑漆漆的,突然想起今天白天宿舍门口上有贴告示,今晚七点后图书馆会停电。 那曾全找她来干什么? 于是,她摸出手机,拨通了曾全的号码。 “喂?你在哪里?” “程程,你如果到了图书馆,就进去吧!” “我现在已经到了图书馆的门口,可是里面停电了。” “没关系,你往里走吧。” “哦~” 谷悅程挂了电话,古怪的看了电话一眼,不知道曾全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于是,抬起腿,一步一步地走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谷悅程忽然想到什么什么电影里的剧情,例如电锯杀人狂,厉鬼将映。 虽然这么想着,但自己却一点都不害怕,她甚至会为了自己会有这种想法而感到奇怪,原来她潜意识里也有变态的一面。 “一鸣!” “曾一鸣!” 谷悅程对着空旷的图书馆喊了几声,但是回应她的却只有沉默。 就在她要再一次拿出手机的时候,突然,她感到自己的双眼被什么东西蒙上了,好像是人手。 还未等谷悅程反应过来,后面就传来了好听的磁性嗓音 “程程,是我。” 虽然这个声音早已熟悉,可是她还是想确认一下。 “一鸣吗?” 听到谷悅程叫他一鸣,曾全突然感到不适,过了很久才回答: “是我。” “程程,走吧,我给你看样东西,不过,这是个秘密哦。” 谷悅程无奈的笑了笑,都多大了还要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曾全用大手在后面捂住谷悅程的眼睛,慢慢地往里走。 “程程,以后叫我全,好吗?” 听到这句话的谷悅程,身体忽地停滞,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听到这句话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伤心? 难过? 愤怒? 好像通通没有,只是一股子的失落。 原来,曾一鸣这个名字真的要成为过去了。 “程程,你看!” 就在谷悅程想着曾全,曾一鸣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她突然眼睛前的阻挡不知何时没有了,一股强大的烛光刺入了她的瞳孔。 她睁开眼,发现他们两个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音乐藏书阁。 曾全站在她面前温柔地笑着,手里拿的是她最喜欢的钢琴曲,贝多芬的悲怆。 他的笑容和烛光融入到了一起,像是黑暗中一轮皎洁的明月。 看到那本厚厚的琴谱,谷悅程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 曾全走到谷悅程的面前,温柔地看着她,用纤细的手托起她的脸,轻轻地说: “乖了,怎么哭了呢,小时候最不爱哭的谷悅程,现在都快变成小花猫了。” 曾全用手抹掉谷悅程双眼的泪雾,拿起琴谱放在她的手里。 “我记得,你很喜欢这首曲子的,对吗?” 声音像是潺潺的流水,软软的流进谷悅程的心里,和当年一样,像阳光般暖人心脾的曾一鸣仿佛又回来了。 “谷悅程,我喜欢会弹琴的女孩子!你以后会弹琴吗?” 曾一鸣看着坐在秋千上吃着巧克力甜筒的谷悅程,悠悠地说道。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你知道我最喜欢哪首谱子吗?” 曾一鸣每次说到音乐的时候,眼睛就会像星星一般,透露出兴奋的光芒。 “哪首?” “我最喜欢贝多芬的悲怆。” 谷悅程嘴角啜着笑,平时那副清冷的脸庞,现在略显羞涩起来,白皙的皮肤增添了一抹娇人的粉红色,她手里紧紧攥着琴谱,眼里的光芒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她希望曾全还记得那时候他说过的,他喜欢贝多芬的琴谱。 她是因为他喜欢,所以才喜欢。 原来,这就是爱屋及乌。 “一鸣,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贝多芬的悲怆?” 语气有些急促,眼睛亮亮的,谷悅程好想快点听到心中想要的那个答案。 “因为……” 曾全宠溺的看着她的脸庞,揉了揉她的碎发。 “我去特地问过梁悠悠。” ##30 失望 谷悅程听到这句话后,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曾全,有些微微愣住。 你知道那种好似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的感觉吗? 谷悅程想,她现在就是。 她以为他会说出她期待的那个答案,她以为他还记得曾经和她说过的一切。但是终究还是她以为的而已。 为什么她记得所有的一切,而他却都忘记了。 曾全看着谷悅程的脸色铁青,不禁感受到一丝的疑惑。 “程程,你怎么了?” 谷悅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勉强的笑了笑,慢慢地说: “我没事,只是有些不舒服,想回宿舍了。” “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 “曾全。” “恩?” “我们走吧。” “呃……好。” 两个人从藏音阁出来,借着微弱的烛光慢慢地走出来图书馆。 谷悅程礼貌地和曾全道别,转身要走。 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谷悅程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程程,你没事吧?” 曾全一脸担忧地望着眼前的人,刚才不是好好的吗,好像只是一瞬间的她就变成这样了。 “我没事,你放心吧。” 脸上的笑显得好难看的样子,谷悅程冲他无力的笑了笑。 “恩,那回去以后好好休息,知道吗?” “好。”   “还有……”    “明天一早团里有个演出。”    “好,我知道了。”    曾全深深地望进谷悅程的眼睛里,他明显感受到了她的敷衍。却没有说什么,好像再不努力,自己仿佛就要再一次的失去她了。    于是大手一使劲儿,把她带到了怀里,不顾她眼里的惊讶,在她的额前轻轻一吻。    随即又温柔地说:    “路上小心点。”    谷悅程回去的路上,神情有些恍惚,她对于曾全刚才蜻蜓点水的吻没有一丝丝的波澜。    她到底是怎么了,她这些年期盼的不是已经实现了吗?    曾一鸣已经回来了,他们应该重新幸福的不是吗?    可是,到底是他变了,还是自己变了,她真的说不清楚。    走着走着,就发现衣服的口袋开始小幅度的震动,谷悅程从里面摸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头又开始疼了。    “在干什么?”    一道冷漠地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谷悅程无奈地看了看天,她真的是怀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梁越的,这辈子他是来催债的,大半夜还打来监督她在干什么。    “我在回宿舍的路上。”   “……”   “你刚才去哪了?”   声音在听到谷悅程的回答后,忽然地停顿了几秒。   “去图书馆了。”   “这么晚去图书馆见谁了?”   “梁越……!”   “回答我!”   “曾全……”   谷悅程还没听到自己的话传到对方的耳朵里,那边就已经切断了电话,只剩下一阵阵嘟嘟嘟的声音。谷悅程好笑地盯着手机屏幕。   她能够想象某男人在那边一定气的满脸乌黑。   想到这儿,刚才的烦恼一并走光,她嘴角含着笑意,怎么她以前没有发现,梁越有时候真的是蛮可爱的。 ##31 发高烧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谷悅程窝在被子里就被昨晚事先设定好的闹钟吵醒。 无奈的伸手摸索了一会儿手机,关上了闹钟。 为什么头这么沉,眼皮这么紧,明明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无济于事。 过了好久,谷悅程发现自己竟这样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都没有发现。 直到十分钟过后,宿舍老大张越丽pa上了她床上的梯子,掀开了床帘,轻声推叫她。 “程程,程程……” “唔……” 谷悅程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声,好像听见睡梦中有一个人不停地在叫着自己。 老大一听以为是谷悅程听到了她的叫声,答应她了,接着说: “我刚才听到你的闹钟响了,看你半天没有起来,怕你睡过去。” 床上的人这次彻底没有动静了。 老大觉得事情不对头,敏锐地伸出手抚上了谷悅程的额头。 “天呐~程程,好烫啊!怎么办,怎么办啊!” 谷悅程宿舍一共四个人,老大张越丽和她关系最好,人平易近人,是个老实巴交的姑娘,没有什么坏心眼儿,再加上两个人都是外省,所以格外的亲。 另两个姑娘都是本市的,所以周末经常回家住,便不在宿舍。 每天早晨张越丽都会起早床,因为她晚上睡得很早,是个勤快的女孩儿。 眼下谷悅程好像是发了高烧,宿舍只有她们两个人,心里就没了主意。 咬咬牙,张越丽心想把谷悅程叫醒扶着她去医务室挂个水吧,正要碰到她的身体,却发现她突然就坐了起来。 头顶着一窝糙乱的头发,因为发烧的缘故,眼神有些迷离,头上有些汗珠。本来就瘦弱,这下子感觉像是要一头栽倒了。 “老大,现在几点了?” “程程,你现在在发烧!咱们去医务室挂水吧!” “老大,我今早团里有个演出,必须得去,我去吃点药好了,你放心吧!” 一边说着,一骨碌从床上爬下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谷悅程用盆出门接了点凉水,随便抹了把脸,套上衣服,拿起大包就要走。 “程程,吃了药再走。” 程程看了看老大一眼,满脸的感激,伸手接过退烧药,放到嘴里,吞了口凉白开咽了下去,开门就走了。 出了门,便去敲梁悠悠的宿舍门,梁悠悠开门走出了,开口就来: “谷悅程,你咋这么晚?我都等了你好长时间了。” 谷悅程没有说话,有意识的加快了步子。 梁悠悠看到谷悅程的沉默,伸手便要拉住她,却发现,这家伙的手烫的吓人,脸上显露出病态的苍白,于是拉住她让她停下来。 “谷悅程!你丫的是不是发烧了?” “是是是,赶紧走吧。” 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拉起梁悠悠的手欲要走,就听见梁悠悠打断她。 “程程,你要不要先去医务室看看啊?你这样不行的,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我吃了退烧药,没事的。” “我怎么觉得你倔的像头驴呢……” “梁悠悠,我没呢么矫情……” “是是是,您不矫情,贱人才矫情!” ##32 给他化妆 到了艺术团的大门口,谷悅程和梁悠悠发现,今天的演出貌似很盛大。 连梁越都来了…… 谷悅程故意避开梁越,拿起大包就往化妆间里走,却发现化妆间里已经有了两个化妆师在给演员们化妆,今天到底是神马日子,谷悅程眉头紧皱。 “诶哟我的大爷,您到底什么时候能化妆……咱别闹了成不成。” 听到走廊里传来的声音,众人一齐都向门外的两个人行了注目礼。 来人居然是梁越和助理小张,小张在旁边急的脸都快红了,而前面的梁越黑着一张脸走进化妆间,看他身上的衣服和素净的脸,谷悅程猜估计某人又不爽了。 正看着两个人磨磨唧唧,小张又一副为难的表情,谷悅程拿起包走过去 “小张,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了。” 小张抬起头满脸感激状,道了几声谢谢就连忙去后台了。 梁越抬头瞥了一眼谷悅程,从容地站起来,跟着谷悅程走了出去,梁越的化妆间是单独一室,没有别人,一间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梁越坐在椅子上,眼前是一个硕大的镜子,身后是正在忙碌的谷悅程,漆黑的眸子灼热地盯着镜子里的那个身影,谷悅程摆好工具,回头看了一眼镜子,心里跳了一下。 两个人在镜子里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默默地拿起眉笔,想给梁越画眉,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她的脸上都要被盯出豆腐花来了。 一道一道力度适中的在他的眉毛上画着,手扶在他的脸上,,隐隐地能感受到来自梁越身上的薄荷香还有他是不是有意还是无意呼出的热气,谷悅程觉得顿时好不自然。 “左边眉毛有点细……” 梁越突然开口,谷悅程把脸往后移开,好像确实有点细。 于是加重了往左边多画了几笔。 “右边眉毛有点短……” 谷悅程狐疑地看了一眼梁越,又抬头看了看,哪有啊,明明刚刚好啊。 于是嘟起嘴来,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画着。 “谷悅程,右边眉毛有点短……” “喂,我说,右边眉毛有点短……” 梁越舒服地坐在椅子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眼睛啜着笑意,和平时冷漠地他判若两人,现在倒像是个童心未泯的孩子。 “梁越,你别闹行吗?” 谷悅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突然发现自己手里的眉笔短了,于是拿起刀子削一下,她蹲下身子,左手拿着眉笔,右手拿着刀子,蹲在垃圾桶的前面开始削。 忽然就觉得脑袋一阵眩晕,有些难受,却发现手上传来了疼痛。 原来手被刀子切到了,开始流了血。 一只手扶住了她,不用看是谁,谷悅程都能猜到。 一开始以为是她不小心削到了手,还想着怎么嘲笑她,谁知道看她的脸上居然惨白的可怕,还冒着细汗。 梁越的脸又恢复了以往的铁青色。 握住她的手,把她公主抱到椅子上,大掌抚上额头,发现烫的吓人,梁越冷眼看着谷悅程,在他的气息下,谷悅程心虚地不敢抬头。 “谷悅程,你不知道你在发烧吗?” 算了,他松了松僵硬的身体,说她也没有,这个女人永远这么不长记性。 就在梁越转身的时候,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谷悅程可怜巴巴地伸出一只小手攥住了梁越的衣角,支支吾吾说: “越,你能别生气吗?” ##33 决定替补上场 看到谷悦程软软无力的声音,梁越知道她现在身体很不舒服,脸上冰冷的表情逐渐融化,他勉强冲她笑了笑,用大手拍了拍她的小手,推门走出去。 谷悦程自己在屋里坐着,手上的疼痛不断地传来,这几天好像都不能练琴了。 就这样想着,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门又被推开,梁越如常地走进来,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 只见他慢慢蹲下身子,靠在谷悦程的腿边,从手里拿出了一枚粉蓝色的创可贴。 小心翼翼地撕开,拿起她的手研究了一会儿,给她慢慢地粘上,最后又轻轻地给她包好。 谷悦程坐着的角度刚好看到梁越的侧脸,坚毅的脸庞棱角分明,一丝不苟的动作和温柔如汤水的眼神。 他的大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像从前那么光滑细腻,触碰上去有些粗糙。但是却比从前的更加坚实有力。 儿时,谷悦程和梁越就是所有人眼中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她记得,梁越最喜欢给她买大白兔奶糖,甜甜腻腻,滑滑嫩嫩的,好久都没有那种味道了。 两个人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那件事发生,然后关系戛然而止。她便开始拒绝再和他接触。 再然后她遇到了曾一鸣,给了她阳光般生活的曾一鸣。 于是巧克力口味的甜筒代替了大白兔奶糖。 曾一鸣代替了那个叫梁越的男孩儿。 我不知道曾经我们的关系叫什么,好像我们在很早以前就在一起了。 可是那个时候,我们不懂爱。 但是,当我懂爱的时候,我的身边却不再是你了。 谷悦程从梁越那里抽回了手,无害地笑了笑, “越,我没事了,我该去外面忙了,你早点换衣服去彩排吧。” 躲闪的眼神,懦弱的语气,这些梁越都看在眼里,然后不发一语的看着她拎这包从这个房间里消失。 好像刚刚还有她的味道,就忽然不见了,他还没有贪婪够她的芬芳。 来日方长。 梁越笑了笑,拉开门,走了出去。 谷悦程赶回化妆间,就进入了繁忙的状态,不时有些气喘难受,她也并没有在意。 就在演出开始不到两个小时的时候,后台有事情发生了。 所有人都慌成了一团。 压轴节目歌舞青春的钢琴伴奏贝贝刚刚在后台突然一头栽下,吓坏了所有人。 大家忙着叫来了救护车,一边忙着寻找钢琴伴奏,一边在收拾烂摊子。 而在后台一直做舞台处理的东方庭一下子就想到了谷悦程。 东方庭拦住了正在指挥舞台处理的曾全,对着他说: “全,我找到钢琴伴奏了。” 曾全在听完他的话后,并没有做出回应,而是交代了一下幕后,拉着他走到一边。 “找到了?这么快?” “你忘了……谷悅程不是钢琴专业的吗?那首歌舞青春并不难,现在距离演出还有一段时间,可以让她……” 曾全考虑了一下,半晌,点了点头。 现在似乎也只能这样办了。 “不行!程程今天不能上台演出……”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商量,两人皆回头,看到梁悠悠站在那边说。 ##34 他的独奏 “梁悠悠,现在不是你感情用事的时候,况且这对于谷悅程是件好事不是吗?” 东方庭压根儿就没想到她怎么会来阻止,曾全一脸复杂的看着梁悠悠,隐约感受到一丝的差异。 “程程今天不行……因为……” “让我上吧!” 就在梁悠悠要把她发高烧的实情说出来时,正巧被从洗手间出来听到他们谈话的谷悅程听到了。   谷悅程坚定地眼神看着曾全,等着他的答复。   “你真的可以?”   曾全看了看谷悅程,又看了一眼梁悠悠。    “我可以,谱子给我吧,我现在就去练习一下。”    曾全让打杂的同学去后面拿来了谱子,把谱子递给了谷悅程,用柔和的声音道:    “实在不行就不要勉强自己。”    谷悅程接过谱子,眼睛里闪烁一下,她不知道曾全是因为什么而质疑自己的能力?    接过谱子的手粘了一道粉蓝色的创可贴,被曾全看到了。    他以为,梁悠悠说的不行指的就是这个……    曾全临走前又看了谷悅程一眼,便和东方庭离开了。    梁悠悠看见他俩走了,感觉跑过来对着谷悅程就是一顿大骂:    “你是不要命了吗?你现在在发高烧!刚才咳的那么厉害,你现在是要闹哪样?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谷悅程扬了扬手里的谱子,开心的笑道:   “没关系,只要能演出,一切都值得了。”   这些话却被在台后一抹高挑的身影听得一清二楚,却什么都变了味儿。   谷悅程拿着谱子到后台的钢琴上练了几遍,发现这首曲子好像以前练过,所以不太手,很快就能够上手。   演出已经开始了,今天台下来了好多人,她刚刚才得知今天是大学生艺术团成立第十五周年,怪不得这么的隆重。   掀起后台的一小块幕布,谷悅程发现观众席上就坐的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前一个节目已经结束了,主持人意气风发的上了台,用动听的嗓音道:   “下面让我们有请大学生艺术团的王牌,梁越,为我们带来大提琴独奏《圣母颂》。”   后面紧跟着一串的荣誉和头衔,谷悅程没有在意去听,而是把目光落在了黑暗中那道高大的身影上。   突然,一道昏黄的追光灯打在那人的身上,梁越嘴唇紧闭,一脸的严肃和认真。   他坐在一把木质的椅子上,屹立在舞台的中央,气质卓然,让人心动。   场下的观众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寂静一片。   梁越酷爱黑色,谷悅程深知。   他这个人就像一抹黑色,有一种说不出的浓郁,上身的黑色圆领毛衣,下身的卡其色休闲裤,映衬出他的脸庞显得如此神秘。   他就像一杯醇香的冰拿铁,一开始入口苦涩,却越来越香浓。   那曾一鸣呢?谷悅程心想,他应该是一杯甜腻的卡布奇诺,丝丝滑滑,暖人心脾。   大提琴的声音低沉而又婉转,在梁越的拉动下,栩栩生辉,他这种人好像是天生的音乐家,让人一旦沉迷进去就无法自拔。   “是不是很好听啊?”   谷悅程正沉浸在梁越的大提琴声中,却被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卡住,梁悠悠笑嘻嘻的在她身后挤眉弄眼。   好像抓到了她的奸情。   谷悅程的脸一红,冲着她喊了一句无聊,便放下手上掀起的幕布,走到一边。   “我说啊,我都觉得我家弟弟好帅啊~真不知道某人是怎么想的呦。哼!”    谷悅程不看她,听着梁悠悠的语气,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只能随意翻动着手里的谱子,假装没有在听。   梁悠悠看了看她,用阴阳怪气的语调提醒她:   “谱子都拿反了……” ##35 突发状况 谷悅程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瞪了她一眼。 “我不想跟你在这儿胡扯,我得去伴奏了。” 拿起谱子,谷悅程对她说道。 梁越一下场,就该最后的节目上场了,谷悅程和众演员们一起登上了舞台。 她听到了很多的欢呼声,拿着谱子的手微微出了些许汗,心里微微有一些紧张,毕竟作为一个钢琴专业的学生,她还是第一次有这个机会实践。 她坐到了钢琴凳上,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她和演员们对了一个眼神,开始响起了第一个音符。 “谷悅程的手被划伤了,可她非要上台演出,听说是为了这次的演出机会,想出名想疯了,胆子可真够大的!” 台下徐佳佳对着旁边的几个模特儿说着。 恰好站在她附近的曾全听到了她的言语,身体忽然一愣,对上了东方庭的眼睛。 旁边的模特儿问:“佳姐,你怎么知道她是为了出名啊?” “刚才我在后台都听见了,她自己和梁悠悠说的,为了这次的演出要不惜一切的代价。” “天呐~这人也太……祈祷她千万不要出错,不然这次可要死定了!” “也是啊,团的机会有几次啊,多少人想借着这个机会从麻雀变成凤凰!” 几个女生你一言我一语,各种冷嘲热讽轮番上阵。 徐佳佳可没心思顾及这些,而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曾全的脸,却发现他的脸色有些铁青,于是嘴角微微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接着,她把目光落在台上坐在钢琴前的那抹纤瘦的身影。 心想:谷悅程,你这次死定了。 台上面依旧表演的如火如荼,台下的休息室里。 梁越坐在镜子前面,小张连忙递给他一杯水,笑脸莹莹地道: “今天真是不错,没看下面的观众的反应啊,梁越,你又进步了不少。” 梁越坐在那儿不发一语,像是没听见他说什么似的,好像有些神游。 “估计啊明天报纸上的头条又会是你的新闻。” “谷悅程呢?” …… 双唇开启,第一时间问得却是关于她的事。在他上台期间,他的视线范围内都没有看见过她。 于是就莫名地心慌。 “呃……” 小张被突然地问住,半晌才回答; “哦,程姑娘在台上钢琴伴奏呢,刚才听说原先那个伴奏临上场前突然地晕倒了,所以……” 小张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 台下面,曾全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她,沉默着。 前半部分进行的不错,谷悅程也随着演员们高涨的激情晃动着身体。 可是,就好像没几秒钟的事情。 谷悅程的手感觉有些瘙痒难忍,她拼命忍住可是无济于事,连续着弹错了好几个音。 台下观众的耳朵太过灵敏,一下子就听出了歌曲的破绽,还好演员们的声音极力盖过伴奏的音乐。 但是舞台下明明有了一些骚动。 曾全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谷悅程使出浑身的力气,咬紧嘴唇,口里好像蔓延出了一股子血腥味儿。 为了转移手上的难忍,她咬破了嘴唇。 ##36 突然的晕倒   终于,最后的曲子完成了,两位主持人登上了舞台,做最后的致辞。   刚才只是不小心的一个插曲。   可是谷悅程发现她自己全身的毛孔仿佛都吓得张开了。   舞台上大家欢乐的样子,台旁边,谷悅程一个人坐在钢琴前,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头有些晕。   梁悠悠趁着现在的空档儿,飞奔上舞台,一脸担忧地看着谷悅程毫无血色的脸,心疼地问道:   “还好吗?”   谷悅程忍住眼睛的酸痛,抬起双手给梁悠悠看。   梁悠悠瞬间惊住了,在她喊出声之前,谷悅程阻止了她。   “呦,还没下来啊,是不是舍不得从那台钢琴上下来了!”   曾全和东方庭送走了几位领导,便赶到舞台上来,谷悅程和梁悠悠听到声音向后转头,徐佳佳站在前面,一副丑恶的嘴脸,而后面是,曾全和东方庭。   谷悅程的目光从徐佳佳的身上落在后面的某个人的身上。   他,一定失望了吧。   谷悅程没有说什么,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梁悠悠在一旁扶着她。   走到徐佳佳身旁时,谷悅程抬头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她不知道这个浓妆艳抹的女生为什么总是和她作对,随即又恢复到往常的神色,或许是这种不在意的表情激怒了一旁的徐佳佳。   “谷悅程!你给我站住!”   谷悅程只是停住了脚步,但却并没有回头。   “现在装什么啊?别以为你刚才弹错了可以蒙混过关,知道自己失误了,所以开始装病了?”   “你!”   梁悠悠猛地转过身来,气的脸都红了。   谷悅程拉住了她的胳膊。   而后面的曾全动了一只脚,想要上前去,却被后面的东方庭拉住了。   “悠悠……走吧。”   “程程!她欺人太甚了!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曾全的手握起来又放下,他以为按照谷悅程的性子现在随时都能发作,却意外的只听见凉凉的声音响起,要比平时的更加淡漠无情。   “我……不想和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大吼大叫。”   东方庭面露欣赏之色。   可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见整个艺术团都回荡着梁悠悠的大叫:   “程程!程程!你怎么了!”   谷悅程记得在她快要倒下的那一刻,听到的是梁悠悠担忧的声音,徐佳佳错愕的脸庞,曾全紧张的神色……   和一道黑色庞大的身影向他奔来。   梁悠悠只知道当时的情况紧急,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到在一边,接着谷悅程就被黑色的人影抱在了怀里。   抬头一看,梁悠悠怔住,是梁越。   曾全看着他怀里的她,脸色不悦,却又担心着,本想过去接着她,却被别人捷足先登。   梁越两只胳膊紧紧地抱着晕倒的谷悅程,坚毅的脸庞更加清冷,好像仿佛要结了冰。   他黑色眸子盯着曾全,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梁悠悠生怕发生什么一样,用双手捂住嘴巴。   感受到来自对面的压力,曾全依旧淡然地站在那里,手指早已握成了拳。   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站了好久。   可是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众人只看到梁越抱着谷悅程走出了艺术团的大门口,那抹高大的黑色身影逐渐地消失在蓝色天空的边际。   徐佳佳咬下嘴唇,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可是曾全却听见了什么,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望着门口。   刚刚,来自梁越低低沉沉的声音,像是一条蟒蛇勒的他胸口好紧。   “曾一鸣,我把她当做宝,可你呢?”                ##37 事情的真相 就在曾全发呆之际,有人在钢琴那端大叫一声,引得大家频频向那边看。 东方庭皱了皱眉头,走到钢琴边询问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那边……那边……钢琴上有好多血。” 原来是打杂的同学演出之后来做打扫,顺便把钢琴搬回后台,却发现几个白色的钢琴键上,都是血迹。 东方庭转头看向曾全,愣掉了。 梁悠悠站在曾全的面前,神色有些恼怒,眼睛里明显的红血丝和眼角处的泪痕。 “我本以为你回来了,程程终于熬到头了,一切都是幸福的开始,可是……曾一鸣,你都干了些什么?” 手指指到血迹斑斑的钢琴,声音变得更加的哽咽。 “大家都看得出程程今天发了高烧,程程的手在化妆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可是她依然坚持要上台,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你都没有看出来吗?” “她……今天发烧了?” “呵呵……” 梁悠悠这次什么也没有说,她真的很害怕如果自己再和他说下去保不准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于是转过头去用手背抹掉了眼泪,然后走出了大门口好像要去追上前面的梁越。 东方庭走过来,拍了拍曾全的肩膀,声音不像平时那么的冷漠而是带了丝丝的劝意。 “你应该很了解谷悅程的不是吗?徐佳佳的话怎么能听进去,这次真的很不像你的处事风格,全。” 曾全什么也没有说,从头到尾的沉默着不说话,慢慢地,他像是想起什么来,走到钢琴边,那些血迹映入了眼帘,有些刺眼,他微微闭了眼。 过了好久,他睁开眼睛,伸出手拂过白色的琴键,像是在温柔地抚摸着情人的眼睛。 突然,他停顿住,眼睛里闪出一丝微弱的精光。 他发现手指上面粘了一层薄薄的银粉,他抬起手放到眼前,闻了闻,观察了很久,脑袋里突然浮现了什么画面。 和他猜到的一样,是水银,他确定。 事情好像比他想象中的复杂多了。 “全,发生了什么?” 东方庭看到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钢琴前发愣,在舞台下喊了他一声。 听到东方庭的叫声,他猛然回过头。 “哦,没什么,我们走吧。” 曾全把手藏到了身后,在路过一直站在那里的徐佳佳的时候,身子突然停住了脚步,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张漂亮的脸蛋。 “全哥……我……” 徐佳佳张开红艳的双唇想要急于表达什么,可后面的话却硬生生的被曾全堵在了嘴里。 “除非人不知,若要己莫为。徐佳佳,在艺术团里,你想做些什么,还得经过我的同意,如果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曾全没有继续说下去,忽略那张光鲜亮丽的脸,从舞台一侧走下去。这过程,曾全的脸色暗淡的有些可怕,最后和东方庭一起走出了艺术团的大门。 留在原地的徐佳佳,看着空旷的舞台,只剩下她一个人,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腿有些微软,长长的指甲陷入肉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38 住院了 谷悅程醒来已经是傍晚了,嗓子有些疼,干哑的难受,她抬起自己的手,发现已经不再那么红肿可怕,被划伤的伤口已经被人包扎好了。   自己穿着医院蓝白条的病号服,旁边的窗户,晚霞染红了整个天空,好像是火烧云。   “小姑娘,你醒啦!”   谷悅程正要起床下地的时候,发现旁边一席白布之隔,有个和蔼苍老的声音传过来。   谷悅程走过白布,看见一位大约六十多岁的老人躺在床上,看见她过来正笑眯眯道:   “过来坐啊~”   老人招呼她过去。   谷悅程乖巧地坐过去,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小姑娘啊,你不知道啊,今天下午你被送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人昏过去了,手指肿的跟香肠一样还流着血。”   谷悅程听着老人的讲述,只是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   “你男朋友人真好啊!一进门抱着你小心翼翼地,特别紧张你,一整个下午都在你病床前守着,医生交待的话,他都拿笔记本记下来了,真不错!”   男朋友?谷悅程在听到这个词之后,大脑思索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难道说……老人指的男朋友是梁越?   她好像依稀记得,自己倒下之前看到的是一张凶神恶煞的包公脸,不是他还会是谁。   谷悅程连忙摆手,“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   老人好像很惊讶,随即又了然的笑笑。   “我知道了,他喜欢你!可是你还不知道,没关系,孩子啊,这样的好人可不要错过了呦。”   谷悅程听到老人的话,感觉几十万条的黑线正从自己的额头上直线下滑,万分尴尬。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老人有些困,便睡着了。   谷悅程一个人坐在病床前有些无聊,不是说他一整个下午都守在这吗?那么现在是去了哪里?   病床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谷悅程拿起来看,原来是梁悠悠那个家伙。   “谷悅程,大爷我今晚上去看你,给你带好吃的,不要太想我哦~”   谷悅程的嘴角轻轻动了动,露出会心的笑容,梁悠悠确实是她生命里的开心果,于是回过短信去。   “好的,我知道了,小女子静等大爷的大驾。”   这时,病房的门被拉开,梁越从外面走进来,抬头便看见白色的床单上,某个穿着病号服,赤着脚丫的女人嘴角啜着笑意。   似乎很开心?   谷悅程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转移到了门口的身影,只见他拎着一个袋子和一个保温壶走了进来,放到了床边的桌子上。   于是,两只脚丫羞涩地往被子里钻了钻。   梁越的余光有瞥到她这个微小的动作,脸上淡然自若,嘴边的尾部却有明显的上扬。   就在谷悅程不知所措的时候,被子上被扔了几本漫画书。   她拿起来看,是黑背的书,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现在都已经多大了,他还把她当成当年那个傻丫头。   “越,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把书塞到枕头下面,谷悅程看着坐下来的梁越问道   “还要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我到底是怎么了还需要住院,还要一个星期。”   “急性肺炎。”   谷悅程看着梁越的脸,了然了的表情,这个人还真是多说句话能死啊……   “对了,你住院的事,我还没有和阿姨说。”   梁越抬起头,眼睛盯着谷悅程的眼睛,黑眸有些温柔。 ##39 南瓜米粥 “恩……” 两个人于是陷入了一会儿的沉默。 就在谷悅程不知道该说些神马的时候,梁越起身打开了桌子上的保温壶,熟练的拿出两个碗,和一双筷子。 又把壶里的粥倒入其中一个碗里,顺手把谷悅程面前的支架撑起来,把饭放到了支架上。 本来没有感觉自己饿了的谷悅程,在看到这么清口的晚饭后,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噜叫了两声,于是谷悅程的脸没由地一阵脸红。 她心虚地看了看梁越的脸,还好,不是怎么嫌弃她。 可是,她却发现梁越的一只手端起了其中一个碗,另一只手用小勺不停地在碗里搅动着,然后抬起一勺放到自己的嘴边吹了吹,又挪到了她的眼前。 半晌,谷悅程愣住了。 如果要是让梁越的那些脑残粉知道她们心中高大英俊的美男子偶像,正在给她喂饭,她已经预见明天的太阳自己怕是看不到了。 于是……小心翼翼……支支吾吾地说。 “那个……其实……我……可以自己来的。” 可是面前的那张脸上的黑眸无比坚定的看着她,没有半点意思的妥协。 谷悅程最后只好硬着头皮在梁越的注视下,喝下了第一口粥。 咦~这粥好好喝! 还是她最爱的南瓜粥。 谷悅程的眼睛瞬间亮晶晶的,虎视眈眈地看着梁越手里的粥。 一勺又一勺,谷悅程喝的好惬意,然后梁某人喂得似乎也很开心。千年不变的冬瓜脸浮现出一丝丝暖暖的笑意。 然后这一幕恰巧被走进来的梁悠悠目睹了,然后……她就石化了。 “呃……” 梁悠悠眨巴眨巴眼睛,大脑明显还没反应过来。 “谷悅程,你在喝神马……” 就在梁悠悠盯着他俩看了很久的间隙,梁越眼疾手快地把手里的碗塞到谷悅程的手里,快速拉开凳子站了起来,走到一旁。 “姐,你来了。” “哦……我来了啊。” 梁悠悠心里犯嘀咕,刚才是自己看错了吗,她好像真的有看到梁越亲手在喂谷悅程吃饭啊~难道说是眼花了,是她盼望她俩在一起的心情太过殷勤了吗! 谷悅程看着不知何时被塞到自己手里的碗,再看看站在旁边表情极其不自然的梁越,唇边的微笑不断放大放大。 有些人不好意思了呢。 “程程啊,我刚才回家了一趟,我妈听说你住院了,给你包的饺子,是你最爱的猪肉大葱馅……快尝尝。” 一边打开带来的饭盒,梁悠悠不忘记转头去念叨自己家的弟弟。 “小越啊,妈知道你也在这儿,所以让我也给你带来了一份,你要不要吃。” 梁越刚要过来坐下和谷悅程一起吃饺子,就听见梁悠悠一脸惊讶的神情,和不可置信的语气。 “程程,这粥是哪里的?” 谷悅程看看梁越,她明显感觉到梁越在听到梁悠悠说话时身体忽然地僵硬。于是顽皮地笑道: “是梁越拿来的呀。” “天呐!小越,你别告诉我这是你亲手做的南瓜米粥?” ##40 丑陋的黄瓜 梁悠悠瞪大了眼珠子,满脸的不可置信,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的弟弟,好像是听到了东方夜谭。 “是路上买的……” 梁悠悠一脸狐疑地看着另一碗里几根被切的歪歪扭扭,像是几条绿色大毛毛虫的凉拌黄瓜,扑哧一声笑。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外面卖的黄瓜丑的这么吓人。” 谷悅程听到梁悠悠的话一阵大囧。 这话说的也太毒了吧…… 于是一脸担忧地看看当事人,果然一脸黄瓜色。 谁知梁越突然抓起病床上的外套道:“你们先吃,我先走了。” 一阵风似的,门咣啷被关上。 把梁悠悠的笑声关在了病房里。 目送着梁越出去,梁悠悠转过头来,把饺子递给谷悅程,笑道:“梁越从小最讨厌做饭了,一闻到油烟味好像就比较恶心,这次能给你做粥,我真的很惊讶。” 谷悅程一边听着梁悠悠话里有话,一边低着头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饭盒里的饺子。 她真的很不适应梁悠悠这么正八经的和她说话,而且还这么的别有深意。 “悠悠,有什么话你直说行吗?” 梁悠悠有些意外,没想到谷悅程突然这么的直截了当。 “程程,今天你也看到了,曾全……他……或许他曾经很适合你,但是,你不觉得他这五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吗?我不知道你和小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来,这些年你躲他躲得够多了,能给他一次机会,别再伤害他了,行吗?” 距离梁悠悠走了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可是她刚才的那一番话还在谷悅程的耳朵旁回荡。 谷悅程放下手里的饭盒,有点苦涩地笑了笑。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梁越,曾一鸣,是孽缘吗? 呼吸内科专家门诊,梁越坐在就诊的椅子上,等着一个忙碌的身影。 不一会儿,内间室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一头性感的酒红色大波浪,身材窈窕有致。 “小越,不好意思,最近实在是太忙了,科里有个重要的手术,所以现在才过来,等了很久吧?” 梁越抬起疲惫的眼睛,面部的表情和缓了许多。 “没关系,雅安,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件事……” “梁越……” 顾雅安挑了挑美目打断了他,轻笑一声继续说道 “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做事还是这么雷厉风行,老朋友见面,你好像似乎都没有要和我叙旧的意思。” 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瞪着那双黑目,里面的情愫是那么的直白和大胆。 梁越撇开对着他的眼睛看向别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尴尬,他受不了这女人chi裸裸的暧昧表情。 聪明地顾雅安看到梁越的神色,了然了一切,无奈的扬了扬手里的报告。 “不和你闹了,上次你交待的事,结果已经出来了,想不想知道?” “别卖关子。” “既然这么想知道,那么明晚请我吃晚饭吧,那我就告诉你。” 红唇微微翘起,一副得逞得意的样子。 “好。” 这次梁越没有再拒绝,而是半点都没有犹豫。于是站起身来准备要走。 “梁越,她对你来说,这么的重要吗?” 梁越没有回头,高大优美的倒三角身材让人离不开眼睛。 “那……明晚就带她一起过来吧。” ##41 意想不到的人 梁悠悠从病房里出来,就看到梁越从呼吸内科门诊走出来。 她并没有叫住他,反而自己提着空饭盒走进去,顺便想问一下谷悅程的病情。 可是,只站在门诊室门口,看到椅子上坐着的那抹靓丽的身影。 有些意想不到。 “雅安,你怎么在这儿?” 顾雅安刚刚以为梁越又返回来,刚要张口问他是不是忘记拿了什么东西。 却在听到梁悠悠的声音后,抬起了头。 梁悠悠看着陌生的顾雅安,身体一愣。 这……这还是顾雅安吗? 当年上学的时候,顾雅安可是全校闻名的女强人。 脸蛋漂亮,能力强,书念的好…… 完全就是她和谷悅程的综合体,可当年那头短碎发,穿的土里土气的姑娘一下子摇身变成了女神。 看到梁悠悠惊讶的表情,顾雅安却没有任何的尴尬,而是站起身来走到梁悠悠的面前,微笑道 “悠悠,很高兴再见到你,我回国了。” “哦,回国了啊,那小越知道了吗?” 相对比顾雅安的亲和,梁悠悠的语气有些疏离。 “恩,他知道了,明晚我们约好一起吃晚饭。” “哦,这样啊。” “那好吧,雅安,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吧。” 没有再继续拓开话题,梁悠悠打完招呼就要走。 “悠悠,帮我问候下叔叔阿姨。” 看着梁悠悠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顾雅安补上一句。 梁悠悠不喜欢顾雅安,可能也是出于女人的嫉妒心。 记得上高中那时候,学校里的人总喜欢拿自己和这个女人比较,什么同是美女,可差别怎么就那么大? 一个是不折不扣的花瓶,一个是真材实料,样样通。 顾雅安是梁越大提琴老师的女儿,顾雅安对梁越的心,她这个做姐姐的一清二楚,可是她就是不喜欢那个女孩儿身上的某些特质。 例如,她的精明和城府总是过于表露出来。 太过世俗化。 谷悅程百无聊赖地坐在病床前,梁悠悠和梁越走了之后,病床里只剩下她和临床的老人。 老人醒来之后,闻到了饺子的香味,于是谷悅程把剩下的饺子给她端了过去。 老人正吃的津津有味。 就在谷悅程发呆之际,老人一边咬着饺子,一边指着窗外说 “姑娘,你看看,那边是火烧云吗?” 谷悅程从床上走了下来,打开窗户,一阵浓郁的香草气息扑鼻而来,天边的火烧云把蓝天和白云晕染的像是中国的水墨画。 眼睛从远处挪到了近处。 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当时她在红楼第一次看到他背影那时一样的蓝色衬衣,黑色的休闲裤。 曾全坐在铺满草坪的医院白色长椅上,晚霞给他披上了一层昏黄的光晕,微风吹起他的刘海隐隐露出了他光洁的额头,他正投入地吹着一把翠绿色的小口琴。旁边坐着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儿,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阳光有些刺眼。 谷悅程的眼睛有片刻的湿润。 ##42 同桌的你 昨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会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曾全吹的是老狼的同桌的你,虽然只有悠扬的曲声,可谷悅程却在心里一字一句的把歌词填满。脑海里充斥的是曾经那个胖胖的充满自信的曾一鸣。 是不是有时候我们都太过一厢情愿,或者是年少不懂事,以为那就是爱情。 曲子吹完,曾全身旁的小男孩红扑扑的脸蛋,小嘴快要咧到耳朵根,两只小手兴奋地鼓掌。可能是受到了他的感染,曾全的脸上带了浅浅温暖的笑意。 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对上谷悅程的眼睛。 曾全一愣,后者有些慌乱。 两个人坐在医院的长廊里,气氛有些静谧。旁边的柱子上好多青绿色的爬墙虎。谷悅程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拖鞋。 “程程……我……” “恩?” 曾全开了口,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一鸣,你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曾全听到谷悅程的话,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他,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走进她的病房,要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着她。 呼~ 谷悅程深吸一口气,突然整个人变得放松了起来,于是用欢快的语气说 “一鸣,如果你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么,听我说,好吗?” 曾全点了点头。 “一鸣,刚才听到你的琴声,我很感动,真的很感动,我仿佛又回到我们小的时候,我们是同桌的时候了。五年了,一鸣,我们都长大了。不是当年懵懂的少男少女。而是真真正正的成年人了。这次,你回来,我觉得我们好像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一样……” 说到这,谷悅程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程程……” “别打断我好吗,这些话,我真的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 眼里充斥着泪水,可是脸上的微笑是那么的温柔,看的曾全,心里一阵的钝痛。 “一鸣,我们分手吧。今天,就在这里做个了断。我们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当年你悄无声息的走了,我们的感情你没有给我一个裁决,那么今天,让我来了结。” “程程!你……” 曾全一时急的说不出话来,对于谷悅程的话,他完全没有预料的害怕,目瞪口呆地盯着她的脸。 “一鸣,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五年的日子,我每分每秒都在痛苦中挣扎,我想重新开始,行吗?” 曾全懂了,也明白了。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就像美丽的陶瓷,摔碎了就算能补好,却还会留下深深的痕迹。 爱情,也不过如此。 半响,曾全才慢慢地开口 “好,我……希望你永远开心快乐,程程,我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看着你。” 谷悅程会心的笑了笑,抬起手,拿起曾全的手,拉了钩钩,盖了章就不能反悔了。 曾全站起身,对着她说 “那……我走了。” “好……” 谷悅程坐在原地,慢慢地,慢慢地,看着曾全的身影一步一步的离开,终于消失在视线里。 她握紧的手终于松口,于是,脸上的泪水肆意挥洒。 泪,像掘了的堤坝,如洪水猛兽般涌来。 谷悅程,你做的很好,以后也要这样的坚强。 ##43 假想敌 第二天中午,谷悅程正沉醉在香甜的午睡当中,却被某个煞风景的女人从被窝里拉出来了。 “梁悠悠,你为什么每次非得要在我睡觉的时候弄醒我!” 谷悅程的起床气众人皆知,可梁悠悠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战。 “谷悅程,你忘了今天你要去干什么了?” 梁悠悠双手插在腰间,义愤填膺的瞪着那个没有出息的谷悅程。 “我今天要干嘛?” 谷悅程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又躺下了。 “你给我起来!你今天晚上是不是答应了小越去和他吃饭!你这个女人能不能要点好啊!” 梁悠悠看着谷悅程重新又投入了病床的怀抱,她使出浑身力气又把谷悅程从枕头上拉了起来。 “吃饭就吃饭啊,我还没激动,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 谷悅程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病号服,不就是和梁越一起吃个饭吗,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什么德行,干嘛搞得自己要出去相亲一样。 昨晚她莫名其妙地接到梁越的电话,说是他的一位女性朋友想要请他吃饭,而且更莫名其妙地说要见见她。问题是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谷悅程顿时觉得自己躺着也中枪。 正要自己在电话里一口拒绝的时候,人家梁越二话不说,来了一句; “她是你的主治医师,你觉得好意思不去吗?” 说完这句,梁越就习惯性地切断了电话,连给她留下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谷悅程挂掉电话华丽丽地被秒杀了。 正巧今早梁悠悠打电话来问她的情况,自己向她倒了倒苦水,准备寻求安慰,谁知道梁悠悠非但没有同情,反而下午一路杀过来,愣是把自己从睡梦中揪醒。 所以谷悅程理顺了一下思路,总结出了一个道理: 自梁越回来之后,她就没好事发生,先是被人陷害后又接着住进了医院,现在…… 谷悅程抬头看了看梁悠悠,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谷悅程,你知道吗?今晚是你的情敌出现的时候!你居然现在还这么萎靡不振!走走走,跟我出去一趟,我要帮你打造打造。” …… 呃……情敌? 谷悅程纳闷了,神马情敌,自己神马时候遭遇情敌了。 “我告诉你谷悅程,我才不要你被顾雅安那个女人比下去,拼脑子咱比得过,拼容貌,咱也不丑,我不能让她把小越抢走!” 顾雅安?顾雅安是谁……谷悅程满脸的黑线,她怎么突然就觉得梁悠悠身上有些妄想症…… 就这样被梁悠悠推出了病房,谷悅程连衣服都没有换,这年头居然还有拐走病人的人,梁悠悠这是要闹哪样? 稀里糊涂地上了贼车,又稀里糊涂地走进了理发店,谷悅程瞬间觉得自己今晚即将命运多舛。 “理发师,给她弄个这样的发型,对对对,就那个颜色,还有,烫一下。” “恩恩……对对对。” 谷悅程坐在椅子上,前面是一方大镜子,她好笑地看着梁悠悠在镜子后面指挥着造型师,忙的好欢乐的样子,而自己却被“绑架”来受她的摧残。 于是从衣服里掏出手机,给那个罪魁祸首发了个短信。 “你姐姐把我绑到了理发店,说是要改造我,为了战胜今晚的情敌,你说我该怎么办?” 不一会儿,谷悅程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打开来看。 上面一行醒目的橙色字体亮瞎了谷悅程的双眼; “她真是深得我意,悦,放心,我的心里只有你。” 谷悅程瞬间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张开,身上的鸡皮疙瘩随着梁越的短信啪嗒啪嗒掉在地上。她甚至能联想到梁越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阴暗…… 后背为神马凉凉的…… 她,是不是应该跑路? ##44 丑小鸭变白天鹅 谷悅程在理发师和梁悠悠的双重折磨下,得到了一点小憩的时间,睡得不亦乐乎。 而这期间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他们弄成了什么鬼样子。 她醒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她瞄了一眼窗户,发现天已经变黑。 而自己身后,理发师还在辛苦地忙碌着,剪刀,吹风机,各式各样的美发工具轮番上阵。 “好了。” 理发师高兴的说了一声,在沙发上玩着手机的梁悠悠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因为谷悅程现在是背对着镜子坐,所以她不知道自己被弄成了什么模样儿。 “天呐~程程,啧啧啧,真是要吓死我了!” …… 谷悅程大囧,梁悠悠的话是几个意思,到底自己现在什么样子…… 好看还是不好看。 理发师微笑着把谷悅程的椅子慢慢地转过去,谷悅程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一时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 头发被染成了亚麻色,好像是她看到过,尹恩惠在《想你》里面的那个色系,衬得自己的皮肤白皙光润了许多,光洁的额头,后面被弄成了小巧的丸子头,两鬓旁边有少许的发丝落下,自然而又大方,理发师还在后面给她别了镶有两个白玉珍珠的卡子。 好像是有些不同了,长长的脖子,靓丽的发型,整个人都显得尤为有气质。 “呀呀呀,Tom,非常感谢你,你帮我朋友做的发型实在是太完美了。” “哈哈哈,见笑了。” 理发师和梁悠悠还在后面寒颤几句,谷悅程听着好像两个人是熟人一眼,但是眼睛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有点太好看了,她总觉得不太真实,都不像那个普普通通的谷悅程了。 “程程,你还愣住干嘛?走走走,我们去商店。” 结完帐回来的梁悠悠看到谷悅程傻愣愣地坐在那儿不动,于是过去推她,谷悅程只知道自己轻飘飘的,脚已经不能被自己左右了。 “是不是改变一下造型有用吧!你看看你,啧啧,果然女人还是要打扮的,现在简直就是大美人了。” 梁悠悠一边嘴里嘀咕着,一边用手跨上谷悅程的胳膊推着她走,两个人从理发店出来一路来到大商店。 在梁悠悠的挑选下,谷悅程抱着一堆衣服走进了更衣室。 “不行不行,这套不适合你!” “不能穿裙子,那个顾雅安今晚一定是穿了裙子去的,咱们要不一样。” “NO,NO,NO,这个感觉不对。” 梁悠悠在衣服架子前面挑来挑去,谷悅程换的头昏眼花,还有在旁即将要发作的服务员小姐。 这两个女人已经在这里待了接近半个小时多了…… 这次,如果梁悠悠还一贯否定的话,谷悅程想她是一定会暴走的。 从更衣室走出来,谷悅程站在镜子前面照了照,后面的梁悠悠叫她 “程程,你转过来让我看看。” 谷悅程不好意思地转过身来,服务员小姐露出少有的微笑,用仅剩下最后一丝耐心说道: “这套真的不错啊,这位小姐真的太有气质了。” 谷悅程低头看自己这一身,白色的七分瘦腿长裤,一件无袖花色翻领衬衫,脚上是一双米白色的小皮鞋。 “就这套了!” 梁悠悠笑眯眯地盯着谷悅程看,她怎么看都觉得她家程程美丽至极。 ##45 假想敌见面 就在这时,谷悅程听到梁悠悠的电话响了。 “喂,是……她跟我在一起呢。” “对对,你来吧,我们在衣尙呢,好的,那么十分钟之后在大门口等你。” 梁悠悠挂了电话,朝谷悅程走过来,笑了笑道: “是小越,他十分钟之后到,我们去大门口等他把。” 谷悅程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她的衣服,和梁悠悠去大门口等梁越。 十分钟之后,一辆香槟色宝马停在她们两人的面前,梁越从车上走下来,就看到两个女人相依而站。 “小越,快来看看我们家程程好不好看!” 还没等梁越站定,梁悠悠跨着谷悅程心急的喊他,梁越听了梁悠悠的话,才想到了什么似的,把眼神转移到谷悅程的身上。 白色七分长裤,花色的无袖衬衫,谷悅程本来就瘦,这样穿,显得她的腿又细又直,站在那里分外的引人注目。 梁越含笑的看着她的眼睛,好久好久。 谷悅程脸突然有些发热,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chi裸裸的盯着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梁越知道她不好意思,于是把眼神移开,又恢复往常一般的语气 “走吧,姐,我先送你回家。” 谷悅程到现在还记得梁悠悠在下车的时候,手趴在车门上,那暧昧的表情看着他俩说 “好好玩哦~太晚的话,就不要回来了。” 最后还笑脸盈盈地一直目送着车消失不见。 谷悅程顿时觉得这女人不去做媒婆真的是可惜了。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饭店,是一家高档的西餐厅,梁越下车给谷悅程打开车门,自然地用手拉着她的手走进去,谷悅程的表情有些尴尬。 眼睛一直盯着两个人的手看了很久,叹了口气没有作声。 “梁越,你们来啦。” 大厅靠窗户旁的某个四人桌上,一个高挑漂亮的女人站起身抬手招呼他们过去。 谷悅程盯着那个女人看,真是个太过耀眼的女人呢!好像比悠悠还要漂亮。 一头酒红色大卷发,穿着一条裸粉色的长裙,脚下踩着一双米白色鱼嘴高跟鞋,脸上顶着精致的妆容,一张红艳的双唇,火辣的身材。 感受到来自对面打量的眼神,顾雅安淡雅地冲谷悅程一笑,眼神明显更加的自信。 可在看着两个人拉着的手时,闪过一丝暗淡。 “这是谷悅程,悦,这是顾雅安。” 梁越做了简短的介绍,细心地为谷悅程拉开了座位,三个人有些尴尬。 谷悅程冲顾雅安点了点头。 “程程,你好啊,我是梁越的……朋友,经常听到梁越提起你,今天很高兴见到你,真的是很漂亮。” 顾雅安看着对面的谷悅程,微笑地道 谷悅程一向不会与别人交际,但是也听出了顾雅安话里的话,就算是在感情再白痴的人也能听出里面的意思。 顾雅安冲梁越闪烁了一下眼神,得意的表情格外明晰,而梁越的脸上微微有些沉。 她特别在朋友两个字前停顿了一下,明显是想说自己和梁越关系不浅,经常听他提到谷悅程说明两人经常在一起。 “谢谢你,顾小姐,你客气了。” 谷悅程淡淡一笑,明显没有顾雅安那么高的兴致,她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场无厘头的晚餐。 ##46 阴谋 “都点了些什么?” 梁越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的柠檬水,看了一眼顾雅安。 “当然是你最爱吃的那个秘制牛排喽,正好程程第一次来也可以尝尝。” 顾雅安俏皮地一歪头,看着梁越笑。 听到顾雅安的话,谷悅程的脸色有些僵硬,她也不知道自己别扭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坐在这里有些碍事儿,于是把头慢慢扭过去看着窗外的路人。 这些小动作却都被精明的顾雅安看在眼里,她心情突然大好,更加有些得意,亲切地握住谷悅程的手说。 “程程啊,这家的牛排好好吃,我还点了一瓶96年的拉菲,一会儿啊你好好尝一尝。” 谷悅程的手刚刚被顾雅安握住,脸上的眉头就轻轻拧到了一起,她不落痕迹地把手抽出来,不自然地笑了笑。 天知道,顾雅安嘴里说的那个神马96年的拉菲是什么东西,有钱人的世界,她永远不想知道。 “红酒就算了吧,悦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再多加一个三菌鲜蔬汤,牛排有些腻,她应该吃一些清淡的东西。” 梁越说着便叫来了远处的waiter,多加了一个汤,。 顾雅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谷悅程,谷悅程,他除了知道谷悅程还知道什么? 可嘴上却笑得尤为灿烂,自省道: “亏我还是程程的主治医师,瞧,我高兴的都给忘了。程程,抱歉啊。” 说着向谷悅程吐了吐舌头,笑得开朗可爱。 一直没说话的谷悅程在看到顾雅安地动作之后,胃里突然感到一阵恶寒,本来对她的第一印象挺好,为什么越接触越觉得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你们先吃,我去一下洗手间。” 三分秘制牛排已经端了上来,梁越突然站起身来,对两个人道。 谷悅程冲他点了点头。 梁越在这里还好,现在两个女人坐在这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时间就像静止了一般,谷悅程和顾雅安只单调地切着盘里的牛肉,含着嘴里咀嚼的声音。 突然顾雅安优雅地用手绢擦了擦嘴,放下了刀叉,目不转睛地看着谷悅程微笑。 这笑真的有些慎人。谷悅程在心里想,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期盼梁越能在自己身边。 “程程,你谈过恋爱吗?” 谷悅程听到顾雅安的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小心地噎了一下。 “呵呵,是我唐突了呢,现在啊,有些女孩子,年纪轻轻地,恋爱谈了不少,可是呢,捡了西瓜丢了芝麻,又不愿意在一棵树上吊着,所以左拥右抱,瞻前顾后的,你说是不是啊?” 谷悅程手里的叉子一顿,抬起头用那双大眼睛看着顾雅安,没有说话。 “我真的是不明白,梁越这么好的人,你不接受,难道说你是有更好的等着你?还是你比较喜欢大腹便便满脸横肉的暴发户?” 顾雅安说完呵呵地笑起来,她的瞳孔里,谷悅程的脸色已经冰冻到了极点。 她是等着眼前这个比她稚嫩很多又年轻气盛的女孩儿发作,想要看她出丑。 令她意外的是,谷悅程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擦了擦嘴,站起身来,背起包,向她点了点头道, “顾小姐,谢谢你的招待,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麻烦你一会帮我跟越说一下。” 顾雅安一心策划地这场晚餐,目的没有达到,而人却要离开。 ##47 两不相欠 看来她真的不能小觑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 “呦,还不让人说啊?装什么清高,像你这种人姐姐我见多了。” 顾雅安剜了谷悅程一眼,不屑地说道。 本来要走的谷悅程,在听到顾雅安地冷嘲热讽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头来,目光坚定,神色如常,看不出一点的恼怒,随即说道 “顾小姐,对于你的话,我不回击是尊重你,我这个人不擅长与别人打交道,也不会说话,但并不代表我可以随便被你欺负,被你说三道四却还要默默忍受,我不知道我哪里做的不好却要站在这里受你的侮辱,但是我知道的是,至于你嘴里说到的那种人,我不是,而你,我想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会给别人扣上脏帽子。” “你!” 顾雅安被气得有些头疼,她手指指向谷悅程,瞪大了那双美目,却忽略了站在自己身后的梁越,正脸色铁青的看着他们。 谷悅程倔强的一张小脸,用纤细的手拍掉了顾雅安指着她的手,她沉默,不代表可以被任何人践踏自己的尊严。 好像是被惹怒了一般,梁越眼睁睁地看着顾雅安拿起一杯红酒从头顶浇了谷悅程一身。 两个人的举动引来了饭店里所以客人的瞩目,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们的身上。 “顾雅安!你别得寸进尺!” 梁越一声怒吼,攥起了顾雅安的胳膊,力道太大使得顾雅安连连喊疼。 顾雅安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生气的梁越,手上的青筋暴起,黑目大睁,像是一头发怒的雄狮,强大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受心爱的男人这般对待,顾雅安嘤嘤地哭了起来。 “顾雅安,我曾经说过什么?她是谁你不知道吗?” 梁越的语气骤冷,像是不可侵犯一样,谷悅程愣愣地看着他,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发火的梁越。 他从来都是淡淡的,冷漠地,没有一丝温度可言。然而,这次,她觉得一块千年不变的冰石化成了一汪正在烧开而沸腾着滚烫的热水。 于是,抬起手拉了拉他的衣服下摆,悠悠地出口 “越,算了吧,我没事。” 梁越看了一眼谷悅程,她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红酒,像是出水青莲一样,让人心疼。 兴许是谷悅程的话刺激到了顾雅安,她突然冷笑一声说 “梁越,这就是你报答你老师的方式,就是这么欺负我?” 梁越看了顾雅安很久,大手突然放下了,顾雅安突然被松开,身子有些站不稳,踉跄了一下。 只见梁越拿起桌子上的杯子,顾雅安大叫一声,以为梁越是要泼她,却发现梁越的眼神异常锋利,一杯红酒从头浇到尾。 谷悅程的心动了一下,这个男人他…… 所以的客人看到这一幕惊呆了,那杯红酒没有浇在顾雅安身上,而是浇在了梁越自己的身上。 梁越没有再正眼看顾雅安,而是轻声说了那么一句,拉着谷悅程的手走出了西餐厅的大门,留下一身干净的顾雅安跌坐在大理石地板上。 “顾雅安,以后,我不欠你什么了。” ##48 请我看电影 梁越一路拉着谷悅程快步地走着,从酒店出来,冷着一张冬瓜脸,穿梭过车流走到马路的对面,谷悅程就这样被他任由地拉着,没有做声,她的角度刚好看到他坚毅的侧脸,白色的衬衣领子上全是暗红色的污渍,想起刚才的一幕,谷悅程有些微微发愣。 “顾雅安,以后,我不欠你什么了。” 还有那杯凉凉的红酒,就这么被他倒在了自己的身上,也像是倒在了谷悅程的心上。 谷悅程清楚地记得,好像曾经他也是这么保护自己的,像是护犊子的母鸡一样把小鸡环在自己的身后。 只是那时候的梁越瘦瘦小小,还没有自己高,而如今,谷悅程抬头看去,他都比自己高了一个头了。 她突然有种时光荏苒的感觉…… 突然手上的力量消失了,谷悅程发现两个人坐在了步行街的长椅上,梁越面无表情地正瞅着自己。 两个人就这么相对的看了好久。 “扑哧~”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少有的默契,两个人同时笑出了声,随即又因为对方的笑容而呆呆的愣住,梁越是因为谷悅程的笑容太过天真单纯,而谷悅程惊讶于梁越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笑过了。 “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很狼狈啊?” 谷悅程移开了脸,看了看街上的人群,突然觉得自己和他居然这么搞笑,被泼了酒,孩子气的跑了出来,还坐在大街上若无其事地看风景,似乎有一种小时候叛逆期离家出走的感觉。 “越?” 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谷悅程偏头看看某人,发现他的眼睛正看着远处,没有什么焦距。 “谷悅程,那是你,别拉上我。” “吼!梁越,你这么说丢不丢人啊?刚才是谁啊,为了我,自己倒自己红酒的?” “我那是妇唱夫随……” 梁越的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意,谷悅程被他的话噎住,真是要命,看似不怎么说话的梁越,要么不开口,要么一鸣雷人。 算了自己是说不过他,还是乖乖闭嘴的好。 谷悅程顿时觉得无力,孩子气的用手搓着衣服的下摆,本来就被酒水浸湿的衣服,经过她的折磨被弄得其丑无比。 梁越低头看看她,笑意更加深了些,左脸处显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别折磨它了,再弄,就和你一样丑了。” 听到梁越的话,谷悅程对天翻了翻白眼,自己是有多丑,这家伙好不好不要这么毒舌。 “我是丑啊,可是就是丑也有些人喜欢的要死,诶~” 谷悅程阴阳怪气地冲梁越道,而后者两手撑在椅子上身子往后挪了挪,翘起了那条大长腿,一副悠闲自得的神情。 “这年头找个聪明的比漂亮的强很多,我比较喜欢吃软饭。” 谷悅程忍住想要吐血的冲动,压住心里的怒火,这个世界还有这种人存在吗?贬低嘲讽自己喜欢的人还这么理所应当,难道人们现在的人生观价值观都颠覆的这么不堪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梁越的话,脑海里慢慢地浮现了一行字。 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 就在谷悅程神马行空的时候,突然梁越拉起谷悅程的手大步往前走。谷悅程在后面挣扎想要摆脱梁越的手,可人家攥的更紧了。 “不是,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们去看电影吧。” “现在都几点了啊,看什么电影,你发什么疯啊?” “现在正好赶上午夜场……” “我们回家吧,你别闹。” “不行,谷悅程,我为了你都倒了自己一身酒,你是不是应该补偿补偿我啊?” “怎么补偿?” 不知道为什么,谷悅程觉得后背阴风四起。 “请我看电影吧!” “梁越,我很穷的,咱们还是算了吧。” “谷悅程,我今晚出来忘记带钱了,你自己看着办。” ##49 打豆豆 你有见过两个人穿着湿漉漉,黏糊糊的衣服坐在电影院里观看午夜场电影的吗? 好吧,谷悅程见过了,而且这件事情正悄悄滴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瞄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虽说现在衣服干的快差不多了,可是还是会浑身的不自在。 瞧瞧人家梁越多淡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硕大的屏幕看的津津有味,还不忘记手上抓起爆米花填在嘴里。 想起刚刚走进电影院的一幕,她就想笑,梁越有夜盲症,电影开始播放的时候,灯光已经全部关掉了,她看着梁越磨磨蹭蹭地像老人一样挪动着步伐,忍不住过去把他提溜到座位上。 真好笑,有些人有夜盲症还非要吵着来看电影。 谷悅程扶住爆米花盒子的手动了动,拿起另一只手抓起爆米花轻快地放进嘴里咔哧咔哧响。 刚才在门口,她故意露出那么可怜兮兮的表情瞪着梁越,可是梁越完全忽视她,拿起她的钱包掏出里面两张红色毛主席对着收银台买了电影票,最后还要了两瓶饮料和爆米花。 真好笑,有些人没有钱还理直气壮的拿着别人的钱到处挥霍。 午夜场电影院里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她真不晓得梁越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大半夜的有家不回,还花钱受罪。 “你不看电影,老看我干什么?难道我脸上有爆米花?” 梁越的眼睛从放映屏幕上移开,眯了眯眼,像是一只慵懒的猫一样伸了伸早已僵硬的胳膊。 “因为很无聊啊……” “无聊?” 梁越嘴角慢慢翘起,温柔地看着谷悅程的脸颊,轻轻地道:“无聊?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干些什么?” “不然……我们来打豆豆。” 诶? 谷悅程愣住,打豆豆? 可是她这一愣,大脑有短时间的停顿,刚刚却发现梁越的脸近在咫尺。 天呐~皮肤真好,一个毛孔都看不到。 谷悅程的职业病又犯了。 好像两张脸才仅仅隔有几厘米,如果一不小心,就可能发生什么不必要的意外。 砰砰砰。 谷悅程发觉她的心脏病好像犯了,不然干嘛跳的这么快。 呼出的热情暖暖痒痒的,在黑暗中梁越的双眸像是波斯猫的宝石眼睛一样炯炯有神,格外的明亮。 一时间,蜜意正浓。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伸到谷悅程的脸上,轻巧的捏了捏,然后又很自然的放回到了腿上。 梁越接着开始闭目养神,不看她也知道她现在的窘迫样子,嘴角不知何时啜着丝丝的笑意,过了好久,才慢慢地开口:“脸上有个爆米花。” 噗…… 谷悅程只觉得自己脸上像是充血了一般热的厉害,因为羞涩她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幸好他闭着眼睛,不然自己又要出丑了。 午夜电影的第一场是从十点开始播放到凌晨多点,两个人从电影院里走出来,明显觉得有些疲惫,睡眼惺忪。 谷悅程不知为何觉得自己身上的重量突然加大,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梁越身上的薄款毛衣被披在自己的身上,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 “晚上了,有些冷,不要感冒了。” 梁越看着她轻声道,谷悅程吸了吸鼻子,两手裹着毛衣紧了紧,不知道心里还是身体,有一股暖流经过。 “我接个电话。” 梁越眉头轻轻皱起,冲谷悅程示意一下,谷悅程点点头。看到梁越微微走到旁边,打开手机,接起电话。 ##50 姥爷的去世 梁越在一旁接电话,谷悅程在一旁站着盯了他好久好久。 为什么总觉得梁越本来还心情不错的表情现在一转眼就变得那么阴霾? 谷悅程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挂了电话。 梁越看着谷悅程的脸,平日里锋利的黑眸竟有些深深的暗淡,谷悅程没有来得一阵心慌。 “程程,我要去医院,你……先回家吧。” 说完把一串钥匙塞到谷悅程的手里,迈开长腿疾步向前跑。 感受到金属器传来的冰凉,谷悅程愣在原地还没有反应过来,于是拔腿就跑,想要追上前面的人。 “梁越!梁越!你等等我。” 好在在梁越打上车之前,谷悅程赶上了他,两个人一并上了出租车。 “师傅,麻烦去第七人民医院。” 车里随着梁越话音的落下,寂静的有些可怕。 梁越今天不是有开车来吗?车好像还停在饭店的停车场里,说起来是有点远,但是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一向沉稳的他也不会直接打车就去医院。 谷悅程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忐忑,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梁越的脸色,冷冽的脸庞双唇紧紧的抿在一起,他正看着窗外,眼神有些悲伤,额头上的眉毛拧在一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下了车,梁越急冲冲的就往医院里疯跑,谷悅程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两个人一行上了住院处的二楼,在203病房的门口顿住了脚步。 谷悅程累的有些站不稳,扶住白色的墙大口喘气,却见梁越站在门口发呆,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肩膀有些晃动,却迟迟不敢进去。 谷悅程慢慢站起来,顺了顺呼吸,却听见病房里面一阵歇斯底里的大哭。 “妈,你别哭了,你这么哭姥爷走的更不安心了。” 里面传来了一个二十几岁姑娘的声音,好像听起来是在安慰一旁的妇人,声音哽咽嘶哑有些隐忍。 这个声音谷悅程做梦都不会忘记。 是梁悠悠的。 谷悅程像是被人从后面用砖头狠狠地敲了一下,她胸口一滞,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声地走到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前,谷悅程的手滑到梁越的后背,轻轻拍着,她清楚地感受到,梁越的身体僵住。 推开门,梁越面无表情地走进去,病房里,李丽华和梁悠悠抱在一起哭成一团,而一旁的梁远成暗暗地在抹泪。 见此情景,谷悅程站在门口看着梁越。 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却被白布盖住了,梁越却像没发生什么似的坐在梁远成的旁边,沉默了好久,才开口:“什么时候走的……” “小越啊,你姥爷没见着你的面就走了,你姥爷走的时候还喊着你的名字!” 李丽华哇的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说着,那声音连谷悅程听着都撕碎了心。 梁越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亲人就是他的姥爷。 谷悅程清楚地记得,梁越爸爸妈妈小时候太忙,忙着做生意,梁远成去了南方长年累月不在他们身边,而李丽华又是高中教师,一颗心全都扑在学生的身上。 所以梁越和悠悠都是从小被姥爷带大的,姥姥去世的早,祖孙三人相依为命,梁越对姥爷的感情是任何人都不能比拟的。 ##51 回忆将为回忆 “小越,你到底去哪了!为什么打你电话你关机,现在才出现,可怜你姥爷就这么走了,连看你一眼都没捞着!” 李丽华又嘤嘤地哭起来,还不忘斥责对面的梁越,谷悅程发现,梁越的脸色苍白的有些难看。 “妈,你快别说了,小越和姥爷感情本来就深,你这么说他,他得有多伤心。” 梁悠悠给李丽华擦了擦眼泪,转头看向对面的梁越,眼睛里还挂着泪珠,无奈地叹了口气。 “爸,妈,你们也累了,剩下的事都交给小越吧,让小越和姥爷单独待一会儿。” “也好,也好,越越,你把你姥爷的后事好好处理一下,我跟你妈还有你姐先回去了。” 梁越听闻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梁悠悠冲站在门口的谷悅程使了一个眼神,四个人一行全部都走出去关上了门。 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梁越孤零零的一个人,和一个蒙着白布的尸体。 梁越木然地坐在病床前木讷地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姥爷,心里痛的使他的身体不能动弹。 不是前几天还好好的吗? 他和他通过电话好像还是前两天的事,怎么突然的,说没就没了。 那是谁说的,一个人悲伤过度就没有眼泪了。 梁越伸出手掀起白色布单的一角,向里面摸索着,将姥爷的手拉了出来。 姥爷的手很凉啊。 梁越双腿跪在大理石地板上,身子靠在病床前,把姥爷的手慢慢地放到自己的脸颊处,姥爷的手大而宽,上面有好多好多的老人斑,老茧。一条条皱纹印清晰可见。 明明姥爷的手不好看了,可梁越却像若获至宝一般紧紧的抱着。 “姥爷,都是我不好,连你最后一面都没有看见。” “姥爷,你打我吧,你起来打我吧!” “姥爷……你是不舍得打我的,我……知道。” 最后一句梁越终于忍不住的像个失去疼爱的孩子一般伏在病床上拉着姥爷的手抱住那具冰冷的尸体大声嚎哭。 这或许是梁越这辈子唯一一次这么歇斯底里,情难自控了。 他依稀记得,昔日里,他还是那个瘦瘦小小的孩童,依偎在老人的怀里。 那种温暖,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去形容,纵使中国文化博大精深。 他本就是个特别凉薄的人,不爱说话,喜静,感情点比较低,可是姥爷却是他人生中最不可缺少的人之一。 姥爷曾经是个戏曲演员,酷爱唱昆曲。小时候自己经常常窝在姥爷的怀里听着那些听不懂,却相当有意蕴的昆腔和唱腔。 《林冲夜奔》梁越记得,这是姥爷最拿手的昆曲。 而现在,他永远的失去了老人,从此以后,这些记忆也只能成为记忆了。 谷悅程从病房里走出来,只觉得有些疲惫,旁边梁越的父母和梁悠悠也一同走了出来,四个人面对面站着。 谷悅程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梁远成,自从那件事过去之后,她好像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程程啊,你怎么也在这儿?” 感受到对方的目光,梁远成才猛然发现谷悅程的存在。 “我……” “爸,你忘啦,程程这几天住院了,就在这家医院。” 梁悠悠连忙阻拦了谷悅程的话,急忙替他俩瞒着父母。 本来伤心过度的梁母听在到他们三人话的时候,这才把眼光投到谷悅程的身上,却因那件浸满暗红色汤汁和已经褶皱了的白色衬衫,脸色突变的有些不悦。 ##52 生命之脆弱 “大半夜的你这是跑去哪儿弄了这么一身?” 李丽华瞥了一眼谷悅程,说出来的话有些讽刺。 “妈……” 梁悠悠知道自己妈妈因为梁越没见到自家姥爷最后一面而把火气迁怒在谷悅程身上,连忙替谷悅程解围。 谷悅程微微低下了头,也不说话,任凭李丽华指责。 她自己知道,这是“她”欠她的。 “行了行了,都这么晚了,赶紧回家,别在这大呼小叫的。” 梁远成有些不高兴,最后看了一眼谷悅程,和梁悠悠、李丽华从西走廊的楼梯走下去。 临走时李丽华还狠狠地剜了一眼谷悅程。 谷悅程就当做是没看见,她也不敢进去病房打扰梁越,知道现在正是他最伤心的时候。 于是拖着疲惫的身体想回病房里去看看。 到了病房门口,谷悅程推门进去,就看见平日里给她送药的小护士在整理临床的床铺,不禁有些奇怪。 “小蕊,大娘是出院了吗?” 小护士淡淡地看了谷悅程一眼,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慢慢开口。 “大娘……走了。” “啊?” 谷悅程一下子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盯着小蕊看了好久才理解过来。 她突然觉得身体有些力不从心,重心有些不稳,直接坐在了自己的床铺上。 “怎么……也走了呢?” 听到谷悅程喃喃的自言自语,小蕊的床铺也整理的差不多了,这才坐在谷悅程对面的床上和她道 “昨晚十点多走的……没什么痛苦,她一直都是肺癌晚期。” “肺癌晚期?” 谷悅程这才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那张整理的一尘不染的床铺。 “是啊,肺癌晚期,你进来的晚,肯定不知道。” “她的儿子媳妇儿什么的都很少来,估计知道她快不行了,可怜了老太太。” 小蕊说着便走过来拍了拍谷悅程的肩膀,然后走出了房门。 谷悅程整个人蜷缩在自己的白色床单上,白色衬衫因为被红酒浸泡的时间长了变成了血一样的暗红色。 怪不得老人总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病房里。 她想起老人还在的时候她们一起看过天边的火烧云,一起吃过悠悠送来的饺子。 虽然是萍水相逢,可是这么多天的相处,谷悅程早已和她产生了感情。 为什么生命竟如此的脆弱。 我们都被生活蒙蔽了双眼,忘记了我们每个人的结局也终将是生老病死。无论是富贵与贫穷,无论是高贵与低贱,谁也逃脱不了最后残忍的宿命。 两行凉凉的眼泪从谷悅程的脸上划过,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为老人哭泣,还是为梁越的姥爷哭泣,还是为她自己哭泣。 或许,人们只有在救护车响起的时候才会猛然响起自己终归是一个肉体做的人。 天微微亮的时候,谷悅程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去203病房找梁越。 推门进去,却看到那抹笔直的身影依旧坐在病床前一动不动。 可是病床上的人却早已不见,床铺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像是昨晚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 ##53 我们故事的开始 梁悠悠大清早就被电话铃声吵醒,来电一看是东方庭的,想起昨晚和他约好了要去逛夜市,而后又因姥爷的去世放了他的鸽子。 “喂……” 梁悠悠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有些沙哑。 “梁悠悠,你在哪?” “我在家啊……” “你昨晚为什么不接电话?还有你昨晚跑去哪了。”梁悠悠坐在床上,拿着电话的手有些愣住,没想到还有一个人在关心这自己。 “东方……昨夜,我姥爷去世了。小越,小越他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电话那边的人好像停顿了好长时间,梁悠悠良久听到东方庭长吁了一口气,好像是彻底放了心。 “半个小时以后,你家楼下见。” 电话挂断,梁悠悠起身洗脸刷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乌黑发青,脸色有些微微的暗黄。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她拿起一件薄薄的外套,走到家门口就要开门。 “悠悠,这么早你去哪?”李丽华看到梁悠悠这么早就起来了,惊讶地问道。 “呃……妈,我去见个同学,一会就回来,要不要给你们带早餐?” “行……那你去吧,路上小心点。” 清晨的小区里没有什么人,梁悠悠一出公寓大门就感觉身上有些微微凉,不禁拉了拉衣服,却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抬头一看,愣住了。 “东方……” 东方庭一张俊雅的脸近在咫尺,他双臂紧紧环抱着梁悠悠的身子,大手在她的发丝上摩挲着,梁悠悠的脸蛋埋在他的胸膛前。 不知道为何,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东方……” 东方庭感觉到胸口有一块被浸湿了,心里隐隐有些作疼。梁悠悠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兽一般在自己的怀里呜咽着。 随后又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大哭。 梁悠悠使出了全身心的力气哭了好一会儿,好久都没有这样了,她从来不是一个让人担心人女孩儿。 东方庭有些愣住自己心里的异样,他低估了梁悠悠在他心里的位置,深年久月,她不知不觉就已经在他的心里扎了根,他却今日才发现。 梁悠悠一直都是一个活泼开朗,每天无忧无虑,喜笑颜开的人。东方庭错了,他一直都觉得她比任何人都坚强,好像是天塌了,地崩了,她还能咧着她的嘴笑嘻嘻地冲他无赖的傻笑。 他认识她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无助和脆弱。 原来,他一直忽略了,她也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女孩儿。 九月八日,秋高气爽,梁悠悠一大早就拖着硕大的箱子跑去了火车站,因为自己家就在本地的缘故。所以她无需准备太多的东西去上大学,而谷悅程不同,她还在江苏老家,这么多年两人没有相见,梁悠悠替自己准备好了日常用品之外,还给她多带了一份,所以箱子看起来鼓鼓囊囊的。 站台上,梁悠悠焦急地张望着,却在人潮人海中,看到那抹熟悉的瘦小身影。 “程程,我在这里!” 梁悠悠朝着人群中大喊,高兴地心情溢于言表。 ##54 意外的相遇 站在很远处,谷悦程拖着深紫色的行李箱慢慢地往梁悠悠这边来,多年不见,两个人的心情非常激动。 “谷悦程,几年不见,有没有想姑奶奶我啊?” 梁悠悠一边笑着一边用食指刮了她的鼻子。 “托您的福,我还真是没有。” 谷悦程嘲笑她是越来越幼稚,别人都是日渐成熟,只有她还是一副整日里嬉皮笑脸的皮相。 “走走走,这里人太多了,咱们回学校接着说。” 两个人一起走到火车站外面,发现火车站大多都是回来上学的大学生,来来往往过去的都拖着笨重的箱子。原美大学在城市的新区,公交车什么的都还很少,一般原美大二以上的学生都知道要包一个小面包,几个人拼车来的划算。 外省来的谷悦程当然不知道这个秘诀,可本地的梁悠悠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正瞅着,就见100米以外停有一辆浅灰色的小面包车,梁悠悠叫上谷悦程快步走过去,笑脸盈盈地道 “大叔,我们到原美大学,多钱啊?” 司机坐在驾驶座上正用扇子扇着风,一听是要去原美大学的,高兴极了。 “来来来,都是原美的学生,正巧凑一块,在这等了好长时间了,一人二十。” 司机大叔伸出两个指头朝着梁悠悠笑笑。 “一人十块钱,多了一分都不坐!” 梁悠悠把脸一横,正要拉着谷悦程欲要离开,司机连忙拉住她。 “行行行,碰上本地的了,出去可别说这个价!” “好嘞!” 这司机大叔也是个爽快的人,他穿着短裤和白色背心,肩上还打着一条黄色毛巾,大劲儿地把她俩的行李放进后车厢。 “赶紧进去,咱这就走了!” 梁悠悠和谷悦程这才上了车,才发现车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浅灰色的短袖,浅蓝色的磨白牛仔长裤,白白净净斯斯文文,脸上还带着一个金丝眼镜。 谷悦程倒是没有说什么,直接上了车坐在男生的前面,梁悠悠这才晃过神来坐在了谷悦程的旁边。 “程程程程,你有没有看到后座的男生!” 说着梁悠悠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嘴里还啧啧了两声,他好像在听歌,手里拿着touch,像是感受到前面人的目光,他盯着梁悠悠,眼神却是生人勿近的冷冽。 “诶,我说你,花痴病又犯了吧。” 谷悦程的手被攥在梁悠悠的手里,她是知道梁悠悠,看到长的帅点的男生就开始犯花痴,多年来的毛病倒是一点都没变。 “你知道的,人家对戴眼镜的男生尤为没有免疫力嘛~” 梁悠悠悄悄凑在谷悦程的耳边,生怕后面的人听到些什么。 东方庭坐在后位,耳朵里播放的是轻轻淡淡的欧美英文歌,他眼睛轻轻闭上,脸上一派的清闲。压根儿没有关注前面的两个女生在干什么。 一路上倒是很欢愉,有梁悠悠这个话痨在,谷悦程永远都不会担心自己无聊什么的。下了车,三个人付了钱,司机大叔又把三个人的行李放到了地上。 东方庭因为是男生,动作麻利干脆,再加上他的箱子精致小巧根本不费什么力气,所以先于两个女生离开。 可是脚上的步子还没有迈出几步,就听见一声清亮的嗓音在后面大喊。 “同学,同学,你等等。” ##55 我心永恒 东方庭顿住步子,单手把行李箱放平,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一直在后面不停叫自己的漂亮女生。 精巧的瓜子脸,宛如琉璃珠的双眸,浅笑而止的红唇,窈窕的身姿。东方庭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嘴角稍稍扯动。 可是心里却没有因为这些“美丽”泛起任何波澜。 “同学,咱们能在一辆车相遇也不容易,看你这样应该也是大一新生吧?留下个联系方式,交个朋友,毕竟你可是我在这个学校认识的第二个人。” 梁悠悠的声音柔软清脆,她看着东方庭报以真诚的微笑。 站在她身后的谷悅程对天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是怎样,多年犯花痴,爱和陌生人交流的臭毛病真的是一点都没有改变,反而越发渐长了。 东方庭闻言嘲讽的笑了笑,看了看梁悠悠,又看了看她身后的谷悅程,才慢条斯理的说。 “胸大无脑……” “扑哧……” 谷悅程在听到这么犀利的语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站在前面的梁悠悠本来因为东方庭的调侃而羞红了脸,却在听到谷悅程的笑声之后,转身杀了过去。 “谷悅程!你给姑奶奶过来……” 就在两个人玩起你追我赶的游戏,东方庭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两个人的视线里,梁悠悠拉着箱子嘟着嘴在前面走,谷悅程在后面摇着头笑。 “梁悠悠啊梁悠悠,你说你曾经堂堂梁大校花,什么样的男生没有,偏偏非喜欢这种挑战度极难的,让我帮你数数你这是第几次碰壁了?” “谷悅程,你少在后面说风凉话。”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斗嘴逗得不亦乐乎,从小到大,谷悅程对梁悠悠病入膏肓的花痴症尤为头痛,按照常理来说,像梁悠悠这么女神级的人物,追她的人都能排队打酱油了,可她却从来没有身为美女的自觉。 高傲,矫情,势力,自负……这些美女身上常见的字眼在梁悠悠身上无迹可寻,而她,却始终热衷于眼镜男,且长年累月的三分钟热度。 就在谷悅程以为梁悠悠随着惬意的大学生活即将忘却那个“金丝框眼镜男”的时候,梁悠悠放在东方庭身上的毅力让谷悅程刮目相看。 原美艺术系的钢琴班和舞蹈班都只各有一个,每班三十个学生,因此在上思修课的时候两个班一直都是合起来上。梁悠悠和谷悅程坐在后面左边角落的位置,谷悅程在认真做笔记,梁悠悠左手肘杵在桌子上捂着额头,右手在不老实的写写画画。 “你在写什么?” 突然,谷悅程小心翼翼地伸过好奇的眼睛盯着梁悠悠的笔记本,生怕打扰了她的思路。 “哎呀妈呀,你要吓死我啊。” 梁悠悠推了一把谷悅程的身子,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大姐,人吓人吓死人好吧!” “东……方……庭?” 谷悅程一板一眼的念出本子上用娟秀的小楷写出的名字,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起梁悠悠,这……不会又是哪个韩剧里很帅很有钱的欧巴吧?或者是某某组合里的人气王?又或者是梁悠悠新看上的目标? “名字挺有韵味,像是那种古代小说里的……” 帝王将相风……当然后面那半句谷悅程生生咽在了口里。 大脑里经过种种猜疑后,谷悅程最终还是提起了笔,继续抄写老师黑板上的板书。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好好听……” 梁悠悠还沉浸在刚才谷悅程赞美的话中不能自拔,却不知道她现在的形象让某程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到底是谁啊?” 谷悅程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程程,还记得吗,开学那天我们在面包车上偶遇的 金丝框眼镜男!” 梁悠悠喜滋滋地道,梁大小姐很开心,后果很严重。 像是不相信般,猛地转过自己的脸,看妖怪一样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梁悠悠,谷悅程如雷轰顶。 “梁大小姐,您这是……转性了?要搞我心永恒?” ##56 近水楼台先得月 “什么我心永恒……我呸,我才不要和东方庭上演rose还有jack的杯具。” 谷悅程听到梁悠悠这么说,大脑一瞬间就有些词穷。 “那您的意思是,您老人家真的是奔上这个男人去了……矢志不渝?那你原来那些小红,小白,小黑,小紫的怎么办?” “你懂什么,女人如果有了很爱很爱的人就该守己安份!” 梁悠悠轻蔑地瞥了一眼谷悅程,好像她的世界这女人永远不懂。 “那您打算如何开始行动一举拿下这个金丝框?” 金丝框现在是东方庭用于谷悅程和梁悠悠交流的称呼,因为这个名字别致又赋予特色。 “所以啊,我需要你的帮忙,一个星期前我就已经埋伏好了,好不容易搞到了金丝框的课表,我跟你讲哦,他居然是学动漫设计专业的,所以下节课我得去混课上,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这样我才能慢慢接近他!” 梁悠悠笑得有些得意,谷悅程只觉得满脸黑线。 “那你下节课的舞蹈专业课怎么办?” 谷悅程觉得自己问这句话就是有些多余,总觉得后背有些阴风四起,只要在被别人算计的时候,她总能提前预知。 “嘿嘿嘿嘿嘿嘿!程程啊,我知道你下节课没有课。” “免谈!梁悠悠,我是四肢不协调你不是不知道,让我去舞蹈教室帮你练舞,你想弄死我啊?” “我不管,反正马上就打下课铃了,衣服我都给你放在这个袋子里了,我就偶尔混蛋这一次,不算丧尽天良吧!” 说完,梁悠悠从左侧桌子旁拿出一袋子衣服放到谷悅程的眼前,于是猴急的从位置上站起来猫着身子趁思修老师没注意从后门溜走了。 谷悅程这次恍然大悟,敢情这家伙是算计好了,天时,地利,人和啊! 碍于还有几分钟下课,谷悅程也不好发作,只好认命的看着空荡荡的后门咬牙切齿,梁悠悠,千万别让我逮到你! 动漫设计专业也属于艺术系,所以上课的教室总离得不太远,一个班六十个人,足足比舞蹈班和钢琴班多出两倍人来,因此梁悠悠隐藏的也方便。 站在2306教室门口,梁悠悠探着一个脑袋进去,用眼睛扫描了一遍,却发现没有找到“金丝框”的身影,可没想到,一阵甜香飘过,东方庭背着一个大包从梁悠悠身旁走过去,好像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梁悠悠在终于看到东方庭之后,放下心来,心满意足的跟着东方庭走进了大教室,这教室很大,可以容得下240个人,座位平均分为左右两侧,中间夹了一个宽敞的过道。 东方庭坐在第七排左侧靠窗那边第二个位置,而梁悠悠坐在了第八排左侧靠窗第七个位置。 这距离刚刚好看到他的侧脸,梁悠悠开心的想。 今天动漫班上的大课是二维动画,手绘人设,简单来讲人设就是人物的设定,例如大家平时喜闻乐见的动画片里铁臂阿童木,小叮当之类。 因为是新学期第一节课,老师没有让大家自己根据某小说或者某剧本来手绘人物造型,而是选取了最近很流行的一部国产动画片《喜洋洋和灰太狼》…… ##57 首号人物 因为事先已经都打听好了这节课上课的内容,梁悠悠从小包里取出铅笔在白纸上画画描描画画。不就是喜洋洋和灰太狼吗?谁年轻的时候没看过…… 于是梁悠悠认认真真画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来这儿上课的目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了老师阅卷的时候,梁悠悠看着自己画的完成品很是满意。 手绘李老师清了清嗓子,调了调话筒,抬起头扫描一眼全场的同学,指了指梁悠悠说道 “那个大眼睛同学,把你的画拿到前面来……” 梁悠悠瞬间觉得自己“万千眼光于一身”,当然这里面包括在前面坐着的东方庭,东方庭淡淡地看了一眼梁悠悠,褐色的眸子灵动了几下,又恢复了常态,他转过头去,翘起二郎腿,像是看好戏一般看着事情接下来怎么发生。 梁悠悠迫于无奈只好拿着自己的“杰作”上了讲台,冲老师傻傻一笑,把画递了过去,赶紧扭过头去一脸壮烈牺牲的悲痛表情。 手绘被李老师从投影展示在了大屏幕上,待所有人看清的时候,全场哗然,就连李老师自己都目瞪口呆。 歪歪扭扭,零零散散,根本就是初级阶段基本的画画技能,这个……她是怎么进的动漫设计专业。 后排坐着的男子,在看到梁悠悠的画后,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了一个细小的弧度。 “同学……这……” 李老师看看梁悠悠,再看看那张画,一时间语塞住。 “老师,是这样的,我不是动漫设计专业的学生,但是因为很喜欢这个专业,所以过来听您的课。” 梁悠悠支支吾吾,羞红了脸蛋道,自己今天真是装上十三点了,第一次来听这个课,居然一下子就被老师抓起来,估计踩了狗屎运都没有她这么好的运气。 “原来是这样啊……” 李老师了然的笑了笑,大学老师一向如此,前卫,理解,宽容……而且随时随地的欢迎任何专业的学生来上自己的课。 “同学们,这位同学有这样的精神是很值得表扬的,所以我在这里也提倡大家,如果有喜欢别的专业的同学,可以去尝试着去听听课,大学嘛,更需要丰富多彩,才能不虚度四年的光阴。” 本来是一件很窘迫的事情,李老师的现场应变能力得到大家的肯定,现场在语毕后响起了掌声犹如雷鸣。 梁悠悠最终还是拿着自己的作品悻悻地下来,虽然得到了老师的肯定,但是她发誓此生绝对不会再拿笔画画了。 “下面,恩……我听说咱们班有个保送生?综合成绩排名第一录取的,东方庭?有没有这个人。” 东方庭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梁悠悠才发现他好高啊,目测有188,原本她一直都觉得梁越183的身高已经够风采卓然的了,现在……她蹭了蹭自己鼻子,还真是人外有人啊。 “OK,那你把作品拿上来吧。”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误打误撞的找了一个外专业的学生,李老师避免再次出差错,选了一个本专业最棒的学生。 东方庭的外貌成功引起了众学生的侧目,他的背很直,皮肤透明白皙,带着一个金丝框眼镜,颇有些艺术气息。 李老师看着自己的爱徒很是满意,却在看到他的画时有些微微惊讶,画被投影展示了出来,这次全场沉默了。 线条钢筋有力,却又流畅自如,可见其基础和功底之深厚。他画的是红太郎,却一一把红太郎的特点描绘的淋漓尽致。连梁悠悠这个门外汉都觉得画的真好…… 于是心中的爱慕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我选取的是这部动画片里红太郎的造型,在这部剧中,我觉得红太郎的平底锅是一大特色…………” 语毕,全场又响起掌声。 “老师,我一直都一个疑问!” 梁悠悠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中严肃地站起身来,示意老师。 “同学,请讲……” 东方庭看着站起身的梁悠悠,不知道她又要乱什么幺蛾子,这个女孩儿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让人头疼的首号人物。 “我活了二十多年,愣是没有想明白,灰太狼是怎么在这部动画片里活下去的……” 梁悠悠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愣,待听懂了她的话之后,全场发出笑声。这姑娘太有意思了…… 就连讲台上的李老师也不自觉的被梁悠悠的迷糊劲儿感染。 站在一旁的东方庭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梁悠悠,满头的黑线……她……是从火星上来的吗? ##58 遗失的美好 下课后,梁悠悠收拾完自己包里的东西,就赶紧追上前面的东方庭。 一直在他后面跟着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才到他的后脑勺。梁悠悠故意放慢了脚步,和他隔了两三米,这种感觉真好,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宽厚的肩膀,纯白色的短袖,结实的腰腹,修长的双腿。 不知不觉中,却发现自己跟了他一路,但却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样的举动。 前面的人猛然停下身来,梁悠悠撞上了一堵肉墙。 “诶呦!我的妈呀~” 刚才有些走神,这家伙怎么突然走着走着就停下来了。 用手揉着自己的额头,梁悠悠不瞒地嘟起嘴巴,却发现两个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艺术楼的天台上。 东方庭倒是清闲自在,找了一个舒服的角落坐在地上,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画板,垫上白纸,执笔而画。 沐浴在阳光下的艺术气息扑鼻而来,梁悠悠吸了吸鼻子。 真好看。 “说吧,一路上跟着我想要做什么?” 诶? 梁悠悠正看得愣神,被东方庭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问住了。 “我……我……也不知道。” 挠了挠头,像个假小子一样憨厚地一笑,东方庭摇了摇头,索性不看她,开始不知道在画些什么。 梁悠悠径直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找了块空地坐下。 “东方,你有喜欢的人吗?” 梁悠悠盯着画板看了很久,才敢抬头看看他。 “恩……”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自己都已经知道结果了,为什么还会这么难受,像他这么优秀又帅气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喜欢的人呢…… “那……是初恋吗?” 东方庭拿着画笔的手一滞,带着金丝框的眼睛飞快地闪烁了一下,从画板慢慢移到那张像是期待什么似的小脸上。 “恩……我的初恋,她比我大6岁,算是青梅竹马吧,她是一个语文老师。” “哦,那你们在一起了吗?” “她……前年结婚了,今年刚生了小孩儿。” 梁悠悠瞪大了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东方庭。自己心爱的人都和别人结婚生孩子了,他还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梁悠悠开始有些佩服他了,若是换做是她,一定说不出口。 东方庭说完,又开始投入到他的画画当中,梁悠悠看着他,他的世界和别人不在一个空间里,像是一处美丽的风景,总能轻而易举的吸引别人的注意。 再多的风景也从不停靠, 只一心寻找我遗失的美好, 有些人说不清哪里好, 但是谁都代替不了。 梁悠悠闭上眼睛,默默地想。 时间如手指尖不经意碰触的水珠,无意间就划过了,谷悅程算了算日子,距离梁悠悠认识东方庭已经有几个月了,可这姑娘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天天都是早出晚归,连影子都见不到。 连她这个两耳不闻八卦事的人都听说了,艺术系都传开了,舞蹈班的班花倒追动漫设计专业的东方庭,走到哪都是谣言八卦漫天飞。 ##59 冷嘲热讽 好像很久都没有看到梁悠悠那个死丫头了。 谷悅程伏在宿舍里的桌子上,手里拿着铅笔,灵活地转来转去,明明是在做六级的题目,可她盯着真题看了快要半个小时了,愣是一个字儿都没看进去。 再盯估计真题要盯出花来了。 老大在床上半躺着,支了一个小桌子,桌子上的白色三星笔记本正播放最近掀起热潮的《听见你的声音》。谷悅程抬头看了一眼,老大正盯着李钟硕的侧脸口水都要滴到床上了。 屋外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就听见外面走廊上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不用想也能知道,一定是宿舍里那三个人的恶魔组合回来了。 三个人一路说笑着,推开宿舍门,李小倩,林丽丽和付静在看到谷悅程之后,本来还灿烂的笑脸慢慢消失在嘴边。 “呦~程程在啊。” 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李小倩甩了甩手里湿淋淋的雨伞。 几分钟过去之后,没有人回应她。李小倩瞪了一眼没有反应的谷悅程,转头和另外两个人使了使眼色。 “哦,你们回来了啊!” 床上的张越丽或许是看电视剧看僵了身子,挪动了几下,对下面的人说。 “咳咳……” 三人也没正面回答什么,便各自回了各自的椅子上,不一会儿又搬到一起。谷悅程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看了她们一眼。每天的八卦时间又到了,自己看来真的需要买个耳塞带上。 “最近咱们系可出了个大事儿。” 说话的是林丽丽,她是典型的官二代,爸爸是当地市长的秘书长,爷爷曾经是军官,平日里在学校张扬跋扈惯了,总是一副大小姐的脸。 去年她飞去韩国垫了鼻子,拉了双眼皮,还隆了下巴。完全是换了一张脸回来,于是每次谷悅程看到她那张脸生怕会突然的塌陷。 “你是说,舞蹈班梁悠悠追东方庭的事吧?现在谁还不知道啊,这么疯狂的事我估计连看门的大爷都听说了。” 李小倩轻笑了一声,她手里还端着一瓶刚泡好的红茶,平日里最和谷悅程过不去的就是她,瞧不起谷悅程家里,却又嫉妒她的能力。 不知道是有意说给人听的,还是无心的谈话,李小倩把头转向靠窗位置,突地抬大声量。 “毕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赶不及了,听说东方庭的家里很殷实。” 手里的笔一滞,谷悅程的目光从书本转移到李小倩的眼睛上,有些恼怒。 哼。 李小倩挑衅地看了看谷悅程,一张普通的脸上全是讥讽。 “咳咳,你们说话注意点。” 老大在床上咳嗽了两声,又转过头去看韩剧。 谷悅程知道老大在替自己说话,可是心里的不痛快还是挥之不去,她知道自己不能和这些女生计较,可是听到她们的话却硬生生让她觉得比伸手打梁悠悠一巴掌还让人生气。 “诶,说起梁悠悠啊,我刚还看到她现在在男宿舍楼下喊东方庭呢,这眼看就要下雨了,她……” 付静小声嘟囔了一句,却被李小倩和林丽丽用眼狠狠地教训了一番。 三个人当中付静属于软弱无力的类型,心底比较善良,估计是看不下两个人的冷嘲热讽,这才无意间提醒谷悅程。 听完付静的话,谷悅程抬头看了看外面的雨,扒拉着衣橱找到雨伞,急匆匆的从她们三个人中间穿过,狠狠地关上了门。 “付静!让你多嘴!” 林丽丽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用手在她身上重重地打了一下。 “疼……” 付静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眼睛里啜着泪花。 ##60 大雨滂沱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道路两旁被时间打磨过的枫树被雨水洗刷的特别干净。 本来原是蒙蒙的细雨,却没想到这么快一下子就变成了倾盆大雨。梁悠悠的头发被雨水淋透贴在她的脸上,现在是深秋,气温本来就有些微凉,再加上秋雨湿了一身,梁悠悠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幢6层的男生宿舍楼,她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坚定,刚刚和东方庭通了电话,他如果今天不下来见自己,梁悠悠就是等到地老天荒也要把他等下来。 她不相信他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相见的那个人果真那般冷血,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男生宿舍门口的人来来往往,瞧见梁悠悠狼狈的样子,难免有些人皱起眉头好奇的打量她,还捎带着一些不忍,这么个天气,姑娘也不打把伞,再好的身体也会淋坏了。 雨下的好像更大了,梁悠悠依旧站在原地没有挪动丝毫,她抱紧了自己的身体,眼睛灼热的看着三楼的一扇窗户。 “梁悠悠!” 听到身后的一声大喊,梁悠悠这才回过头去,却见谷悅程瘦弱的身体在大雨中飞速的奔过来,她打着一把碎花伞,手里攥着一把枚红色的单色伞。 那是她的伞。 就这么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靠近自己,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梁悠悠你疯了!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值不值得!如果不是付静告诉我你这个傻瓜站在雨里,今天你一定会进医院!” 谷悅程几乎是咆哮出来的,拿着的雨伞全部都挡在梁悠悠的身上,自己却忘了还下着大雨,一瞬间身上也全都湿透了。 被谷悅程这么一骂,梁悠悠这几天憋在心里的郁闷一时间全部宣泄了出来,她蹲下身来哭泣了很久,才站起身子,用红彤彤的眼睛看着谷悅程,吸了吸鼻子。 “程程,你回去吧……我,我要在这里等他下来。” 说完便把伞推给谷悅程,转过头去依旧盯着那扇窗户。 “梁悠悠,东方庭是给你下药了还是怎么着你了!你是鬼迷心窍了吗!你傻啊你!” 谷悅程可能是被气糊涂了,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可是在看到梁悠悠那双坚定的眼睛后,她横了心站在离她5米处的地方静静地等着,她倒要看看这个东方庭是不是人! 男生宿舍305的寝室门被打开,东方庭坐在电脑桌前镇定自若的正给新设计的动漫人设做渲染,好像外面发生的事丝毫没有影响到他认真工作的情绪。 林儒飞一进门,跟个猴子一样跳了进来,把雨伞撑开放在地上,他的衣服淋湿了,脱了上衣换了个灰色的背心,才发现东方庭居然也在宿舍里。 “外面雨真大啊,他妈的淋死我了!” 林儒飞用毛巾搓了搓湿淋淋的头发,走到东方庭的身边看他在做什么。 东方庭闻言放下手里的鼠标,望了望窗外,本来还像牛毛的细雨不知不觉变的这么大。 眼镜后面的眼光闪烁了一下,大手又握住了鼠标。 “你又在做渲染啊,这东西真够考验人耐心的,当年我差点就选了这个专业,哦对了,刚才在楼下看到一美女,长得可真正点啊,不知道为什么傻不拉几的站在大雨里,是不是失恋了……” 林儒飞一边搓着头发,一边找来个椅子坐在东方庭身边,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却没发现坐在身旁的东方庭脸上的颜色越来越暗。 “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伤了人姑娘的心,这年头,好白菜都让猪啃了。” 话音还没落,林儒飞就发现东方庭黑着一张脸突地站起来,拿起他刚刚撑开放在地上的雨伞,往门外走。 他怎么就一头雾水呢。 “喂!东方,那么大的雨,你去哪啊!” ##61 东方庭的秘密 有人说,相爱的两个人即时看不见对方,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因为他们能互相闻出对方的气味。 梁悠悠有些苦笑,隔着很远的男生宿舍门口,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 可惜,他们并不相爱,只是一厢情愿。 东方庭打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宿舍门口,远远地看着傻傻站在雨地里的梁悠悠,握住伞柄白皙的手青筋突起,就这样看了很久,他神色凝重地一步步走向她。 被雨水打湿的可以滴出水的梁悠悠,眼睛有些睁不开,她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坚定的目光如同炙热的太阳,让东方庭有些寸步难行。 相隔三米立定住,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在伞下看着我,我在雨里想着你。 站在远处的谷悅程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们,却一句也插不上嘴,像是看一场八点档热播的电视剧一样,她知道,那是他们的故事,她这个局外人实在没法子掺合。 “你……怎么下来了?” 梁悠悠的眼睛变得有些通红,可一滴眼泪却没有落下,她已经失去了尊严不能再这样狼狈地让他看到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梁悠悠,回宿舍。” “呵呵呵呵呵呵……” 一串铜铃般清脆的笑声从梁悠悠的嘴里哼出,她笑的太厉害以至于几颗泪珠落下来都不以为然,她整整在雨里等了5个小时!却换来一句,你,回,宿,舍,吧! “东方庭!我喜欢你的时候怎么就没睁大眼睛开清楚,原来你是这么一个冷酷无情的刽子手!你知不知道,多少年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可以为他伤害我自己,喜欢到我可以不要自己的尊严!” 雨越来越大,黑伞下的人在听到这么歇斯底里的告白后,棕桐色的眸子变得有些锋利,目光忽地没有了焦距。 “你可以不喜欢我,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糟蹋别人的心意!” “我说过了……我有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是……” “你还要骗我?什么青梅竹马,什么初恋,什么语文老师比你大六岁,什么前年结婚现在有了孩子?东方庭你就在那放屁!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真的把我当傻瓜啊!我去问过你的同学,你从来都没有和一个女生发生过交际!” 东方庭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暗淡的脸色让他显得有些恼怒,却并没有发作,只是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冲动。 “这些都不是你该管的……” 把手里的黑伞放到梁悠悠的手里,东方庭转身欲要走回宿舍,梁悠悠看着他的举动,不放弃的摇了摇头头。 “不!东方庭,你听我说,你拒绝我的原因我知道,因为你根本不相信女人,不相信爱情!因为你的亲生妈妈抛弃了你的父亲!” 谷悅程再路边听到了这个震撼人心的消息,惊讶地捂住了嘴,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梁悠悠。 顿住了步子,身体越发僵硬,他回过头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消失在天际,本来寂静的街道却突然变得更加诡异,梁悠悠捂住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东方庭,呆愣住。 “你够了……” 男生的衣服被大雨浇了个透,他冰冷的眼睛里含着冷冽的冰渣,没有任何温度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悠悠,悠悠!” “悠悠,你醒醒,你醒醒!” 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的谷悅程,在看到梁悠悠晕倒在大雨中,冲过去,扶住她,不停地大喊。 “东方庭!梁悠悠晕倒了!” ##62 梁太太 有劳了 梁悠悠愣神地搅拌着咖啡,因为时间太久都有些微凉。 这家伙是怎么了,东方庭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姑娘,大手抚上那只机械化运动的小手摩挲着。 “是冷了吗?” 感受到手背传来的热感,梁悠悠回过神连忙抬眼看了看东方庭,笑着说 “没有啊,有空调怎么会冷,只是想到从前那些往事罢了。” “什么事能让你想起来的时候变得这么安静?” 东方庭好笑的用左手端起咖啡杯,厚厚的唇抿了抿,又放下,问道。 “东方,你是真的爱我吗?” 梁悠悠的眼睛里出现一丝丝疑惑的团雾,她迷茫地看着东方庭。 “恩,很爱你。” 目光坚定,带有一种不可磨灭的执著。 虽然没有那种深情款款的告白,没有玫瑰和戒指,但梁悠悠心里的悸动是别人有所不知的,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东方真的变了。 再也不是那个关上心墙谁也走不进去,而是微微露出丝丝阳光和空隙给她的人了。 微微叹了口气,梁悠悠看向窗外的马路,人来人往,匆匆走过。 “我是担心小越,他……昨晚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姥爷是他这辈子最亲近的人了,这一走,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的住。” “放心,会好的。” 谷悅程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微微亮,昨晚不知不觉枕着泪水就昏睡过去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猛然地想起什么似的,快速穿上鞋,向三楼病房奔去。 站在病房门口,一面喘着粗气,一面推开门,才发现那个黑色的身影一动不动,依旧直直地坐在那张空空的病床前。 谷悅程瞬间心里有些疼,他……就这样整整坐了一晚吗? 无声地走到他的身旁,谷悅程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感受到他背部的僵硬,梁越抬起头,那双黑眸失去了往日的锋利,里面写满的全是筋疲力尽,白色的眼球上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越……还好吗?” 把头埋在谷悅程的腹部,梁越两只大手缠上她的腰间,半晌才闷闷地道 “小悦,其实……我还好。” 谷悅程轻轻地用手拍着他的后背,一下,两下,三下…… “乖,都过去了……” 谷悅程有看到,窗外的天空慢慢地升起一轮金黄色的太阳,在白云的包围下折射出温暖的光芒,还有一片淡红色的晨霞,像血液一般注入到天空的边际。 “小悦,我饿了。” “那……我们回家好吗?” 刚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在超市里买了很多的食材,60几平方的温馨公寓里,谷悅程正围着可爱的小熊围裙在灶台上舀着刚刚出锅的皮蛋瘦肉粥尝尝味道,放下大勺子,她站在厨房门口大声喊 “梁越,吃饭了!” 刚才浴室里出来的梁越,头发湿漉漉的,穿着一套浅灰色的家居服,结实的胸膛从勃颈处微微张开的领口隐约可见,他正笑眯眯地看着在厨房里忙的不亦乐乎的谷悅程,用白色毛巾擦着头发。 “大少爷,您可洗好了?” 谷悅程转头看他一脸笑眯眯,没好气地说。 “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原来你还会做饭?” 梁越笑了笑,看着谷悅程忙碌的背影有些微微发呆。 “这有什么,我会的东西可多着去了……” 正说着,谷悅程恨恨地拿起肩膀上打着的毛巾敲起身旁的梁越,这家伙不知不觉地就摸进来了。 “打我干什么……” 梁越手里拿着一块刚刚炸好的里脊肉塞在嘴里,完了还咂咂嘴,像个刚刚做了坏事的孩子,无辜又带着埋怨的语气。 “梁先生……麻烦您稍等片刻,饭菜马上就上桌……” 一边说着一边推着梁越就往厨房外面走,梁越被她推得紧,回头还不忘记看看那些香甜可口的饭菜。 “梁太太,有劳了……” ##63 最后的晚餐 四菜一粥,虽不是出自什么大厨之手,但也确实让人看着爽口。 梁越低着头扒饭,闷着声不说话,好像和饭碗有仇一样,恨不得一下子消灭碗里的饭。 何况还有他最爱的皮蛋瘦肉粥。 “怎么样?好吃吗……” 谷悅程给梁越盛一碗粥,搁置到他的面前,粥里她还特意的加了鲍鱼,味道应该会更加鲜美。 “小悦,以后别做饭了……” “啊?” 听到梁越的话谷悅程一时没有反映过来,拿着筷子的手就停在半空中,疑惑的看着他。 难道说饭菜不好吃吗? “我怕我离不开你了……” 噗~谷悅程只是瞬间觉得脸上有充血的迹象,红着一张脸不敢看他,胡乱的点点头,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吃那个菜,就这么硬生生的扒白饭。 梁越以最快的速度喝完了手里的粥,用纸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来,看着她淡淡一笑,走进卧室。 什么人嘛~吃饭就吃饭好了,又说这么肉麻兮兮的话……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谷悅程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里脊,郁闷地想着,见梁越起身回屋了,便随便吃了点菜,把桌子上的筷子和饭碗收拾起来,拿到厨房里去。 梁越又悠悠地飘了回来。 “你去看电视吧,我来洗碗。” 谷悅程见状点了点头,把围裙摘下来递给梁越,却看他只是伸着两只长长的胳膊笑,也不动弹。 “你干嘛啊?” “我要你给我穿……” 谷悅程没办法,只好给他穿上,两个人靠的很近,谷悅程能够闻到梁越身上沐浴露的香气,她的头碰到他的胸膛,结实而又可靠,她不禁微微有些愣住。 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相处的这么自然了? 好像……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和梁越就已经是这样了,只可惜,发生了那样的事。 抬起头,朦了一层水雾的眼睛看着那张俊美的脸,他锋利的目光像是要把她贯穿一般,看进她的心里,像是蛊惑一般抬起纤细的手指抚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 梁越看到谷悅程的举动有些微微怔住。 任由她的小手在脸上划来划去。 谷悅程并不知道,这是梁越和她最后的一次亲密接触,如果有些事情早有预料,就不会错过了…… 抓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梁越无力的笑了笑,松开她,转身走到洗碗池刷碗。 谷悅程当时并不明白那次的放手意味着什么,只是心里隐约之间感到有丝丝的不安。 “出去吧,厨房里的地太滑,你不要摔倒了。” “好。” 谷悅程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厨房,没有看见的是,那张如往日里温情的脸变得面如死灰。 喝了酸奶,看着电视剧,谷悅程在沙发上歪着身子躺着,梁越在房间里支着一个小桌子,盘腿坐在床上,房间光线有些暗,谷悅程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子弓着腰在看笔记本,侧影有些落寞。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梁越从医院出来之后,怪怪的,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也不知道 ##64 措手不及的初吻 下午谷悅程回了一趟宿舍,捎带着拿了一些东西,刚走到宿舍门口,就看见梁悠悠神经兮兮地跑过来拉住了她。 “我说……你先别进去,我和你说个事。” 谷悅程被她拉到走廊的一角,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怎么了?” “你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在小越呢?今早我听说了一个大事!” 谷悅程镇静地看着她,没作声。 “今天上午咱们系新来了一个老师,年轻漂亮,最主要的是有气质,名字叫布语琦……” 谷悅程没说话,静等着她的下文,梁悠悠每次都是,说话总是大喘气,非要卖弄个关子不可。 “最重要的是……” 梁悠悠抬头看了谷悅程一眼,才支支吾吾道。 “听说是曾全的青梅竹马,娃娃亲,两小无猜。” 待听清楚了梁悠悠的话后,谷悅程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半晌才缓缓露出一个浅笑,她转身看看窗外,眼神有些迷茫,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我知道了……” “程程,你别灰心,曾全喜欢的是你,那些女人神马的都是浮云……还有还有,明晚大学生艺术团要举办这次欢送毕业生的晚会,据说,主持人选的是曾全和布语琦。这次为了促进师生间的情感,特此选了一个学生一个老师一起同台主持。” “好,那我明天晚上去帮忙。” 谷悅程是怎么回了宿舍的她自己都忘了,只知道梁悠悠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着,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她看着放在书桌上的那本贝多芬的曲谱,怔怔地发呆。 是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变成这样了…… 晚上梁越来接她,说是要去外面吃饭,谷悅程怪他不知道节省,花钱总是大手大脚,梁越也只是淡淡的笑着,这几天刚刚入了深秋,温度直线下降,谷悅程多加了一件厚外套,却看见梁越的身上依旧是薄薄的长袖衬衫。谷悅程笑他要风度不要温度。 刚推开学校外面这家有名的火锅店,谷悅程就看到临近门口的一个小桌,曾全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坐在一起,两个人笑得很开心,不知道说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谷悅程不自觉地站在原地,走出去几步的梁越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曾全后,脸上本来一直温温的笑意逐渐褪去。 那个女孩儿就是梁悠悠上午和她说过的,新来的老师吧? 坐在不远处,一个身着鹅黄色修身九分裤,上身是一件纯白色的丝绸衬衫,布语琦长发到腰间,微微一笑很是动人,谷悅程觉得她有点像最近小时代里饰演南湘的郭碧婷。 忽然地手上传来温暖的热度,原本自己冰冷的手好像被融化了,谷悅程抬起头,梁越的大手握住她的手,正自然的往里带,只是乍一看,他的脸色不太好。 走到曾全他们那一桌,谷悅程本想躲闪,却还是被曾全看见了。 看到谷悅程的曾全有些惊讶,站起身来要和他们打招呼,目光却落在梁越和谷悅程交握的手上,在他眼里,两个人宛如情侣,很甜蜜。 “全儿,这两位是……” 还在坐着一旁的布语琦站起了身,走到曾全的旁边笑着问。 曾全这才回过神来,淡淡地道 “这个是谷悅程,这位是……东方庭女朋友的弟弟,梁越。” 曾全在介绍梁越的时候稍作停顿,布语琦看着两个人笑了笑,刚才就觉得三个人站在一起有些微妙。听完曾全的描述,她心中一片了然。 “这就是程程啊,你好,我是布语琦。” “梁越,你好,我听过你的演奏会,很出色。” 布语琦笑得大方得体,完全真实自然,和先前的顾雅安完全不同,这个姑娘是个好姑娘。 “你好。” 谷悅程冲她淡淡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梁越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因为气氛有些尴尬,四个人打了声招呼,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用餐。 这顿饭吃的让人心情太阴霾了。 好像是因为两个人的心情都比较糟糕,所以没有吃多少就打道回府,谷悅程和梁越走在回学校的小路上,两个人从开始到现在一路无话。 就快到临近宿舍的路口,梁越站住,不走了,谷悅程奇怪的看着他。 “梁越?” “你……是不是还爱着他?” 质问的口气,让谷悅程感到一丝丝的不舒服,他……是怎么了? “还爱着,对吗?” “我……我……其实……” “小悦,我等不了了……” 还未等谷悅程回过神来,一股强势力把她整个人带到了怀里,清凉的风,伴随着一股薄荷味的清新,谷悅程感受到一种从未体验的感觉。 唇边一丝丝温温的又夹杂着一点淡淡的凉,刚开始有些轻,慢慢地力道有些加重,梁越的脸放大的出现在谷悅程的眼前,待到她明白两个人正在干什么的时候,身体像是禁欲了很久轰的一下子散开,有无数的洪水猛兽正向她袭来。 他撬开了她的唇,滑滑嫩嫩的舌慢慢地进入到她的嘴里,从一开始的温柔暖意,慢慢变成了疯狂的索取,谷悅程能感受到他对她的渴望,好像是压抑了很久很久,终于得到了满足。 身体慢慢地有缓缓的暖流流过,她看着他为她而疯狂,在黑夜里,他那双黑色锋利的眸子变得如此明亮,夜里月光如水,轻轻地洒了一地,熏得人有些醉了。 突然谷悅程才猛然清醒过来,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大力地推开眼前的男人,谷悅程红肿着的嘴,微微有些皱眉,奇怪地看着他,摇了摇头,转身就往宿舍跑。 梁越站在原地,看着她逃离开的身影,手不自觉地抚上双唇,露出笑意。 谷悅程飞跑到宿舍楼下,才发觉路灯下站着一个人影,是曾全。 ##65 真相与车祸 谷悅程在看到曾全后,眼睛瞬间有些湿润,红肿着的嘴,她觉得无力,自己没法再面对他,飞跑过他的身旁,直接进了宿舍楼。 “程程!” 曾全惊讶地看着她,一路飞奔过来,没有搭理他就走了。 晚上晚饭一过他就在这里等她,想和她解释清楚,自己和语琦只是朋友关系,根本不像学校里的传闻,他怕她误会,而更加躲他远远地,顺便……想问问她和梁越的事情,却不想,她离他更远了。 站在路灯下面,曾全盯着那扇窗户,有些苦笑,把手里只剩下几寸的烟头扔掉,用脚碾碎了。 第二天晚上,谷悅程如约出现在大学生艺术团里,顶着一张熊猫脸,忙碌的干活,她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她有些懊恼自己,昨晚为什么就鬼使神差的接受了梁越的吻,那么在她心里曾全和梁越到底什么。 她现在只想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今晚的活动比较隆重,原美大学除了每年的周庆活动最精彩外,就要属毕业生欢送晚会和迎新晚会了。 舞台前面一片华丽,舞台后面一片狼藉。 距离半个小时的时间,主持人就要登上舞台,开始致辞,因此现在的后场各种尖叫声,大喊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鞋子裙子扔了一地,大家像是没头苍蝇一般手忙脚乱,谷悅程镇定的站在化妆台前,给布语琦化妆。 布语琦坐在落地镜子前,身着一袭黑色裹胸晚礼服,不同那日见到的长发,而是将长发束起,梳了一个精致的发型,谷悅程发现布语琦其实没有梁悠悠和顾雅安那么漂亮和精致,可是她的气质却是比两个人要更胜一筹,好像自己身边围绕着的永远都是璀璨亮眼的美女,而自己却一直都那么的平凡。 “程程,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以前常听全儿提起你,感觉你们的关系很要好啊。” 全儿,谷悅程皱了皱眉,她喊他全儿。 “恩……” 谷悅程抿了抿嘴,才慢慢地道 “可能是因为我们曾经做过同桌的缘故,一……额,曾全可能格外的照顾我。” 谷悅程尴尬地笑了笑。 布语琦抬眼看了一下谷悅程,发现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皱了皱眉,发觉谷悅程说的话有些奇怪。 “程程,听全儿说你的老家是江苏的,难道你曾经在北京读过书吗?” 谷悅程拿起眉笔,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描着,抬头看了看镜子,又低下头说 “我没有,一直都在江苏念书。” 镜子里布语琦在听到谷悅程的话后,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那你怎么会和全儿做过同桌啊?全儿一直都是在北京念书的,从来没有去过外地啊……” 轰…… 谷悅程只觉得脑子有些浆糊在翻滚,手里握着的眉笔开始轻颤,她不相信地看着镜子里的布语琦摇头。 “不可能啊,语琦你是不是记错了?曾全明明有在江苏念过一年初中啊?怎么可能会没有去过外地呢?对了,曾全原来名字叫曾一鸣,后来改过名字了。” 谷悅程突然想到什么,提醒布语琦,生怕她想错了。 可是……事情却没有两个姑娘想的那么简单。 布语琦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谷悅程,喃喃出声 “全儿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一直都是叫这个名字的。程程,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 “布语琦!” 就在谷悅程听到这个使人震惊的消息时,曾全站在化妆间的门口,大声阻止了布语琦的话,一脸复杂的看着谷悅程的脸。 惊讶,担忧,更多的是悲伤…… 谷悅程摇着头看着曾全,瞪大了双眼,一时间红了眼眶。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 布语琦呆愣地看着两个人的表情和话语,完全摸不着头绪,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出的话? 就在曾全要向谷悅程解释的时候,一阵大喊在走廊里传来,居然是如雷轰顶的噩耗。 “程程,程程,小越出车祸了,他出车祸了,现在正在抢救,医生说他现在很危险!” 梁悠悠跑的有些急,差点滑倒在门口,她眼里含着泪珠,朝着谷悅程大喊,完全不顾及别人向她投来的眼光。 眼里全是红彤彤的血丝。 谷悅程瞬间身体失去了力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66 生离死别 梁悠悠看到谷悅程坐在地上,连忙上去扶起她,面色担忧。 “程程,怎么样,有没有摔着?” 谷悅程苍白的一张脸,毫无血色,她摇了摇头,身体有些虚弱。 “那咱们快走吧,小越还在……医院里急救。” 谷悅程点了点头,和梁悠悠一起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布语琦站起身看着她们俩,满脑子里全都是问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现在只搞明白了那个著名的大提琴家出车祸了。 就在两人经过门口的时候,谷悅程感觉到曾全的手死死地拽住她的手腕,梁悠悠站住,恼怒地看着曾全,谷悅程抬起头,冷冷地道 “放手!” “程程,你听我解释,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你走了。” 布语琦在听到曾全的话后,脸上有些难看,她盯着曾全的脸不语。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曾全,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也不明白你是有什么目的来接近我?更不想知道你所谓的解释……小越现在还在医院里,麻烦请你高抬贵手。” 一字一句都深深地扎进了曾全的心里,他看着眼前这个冷漠的姑娘有些陌生,不禁冷笑道 “你去看梁越,好,我放你走,可当年一鸣在的时候,你在哪呢?” 第一次从曾全嘴里听出曾一鸣这三个字,谷悅程震惊的双肩都在抖动,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曾全那一张脸,像是从平日里天使的面孔逐渐浮现出恶魔的一角。 “一鸣他在哪!一鸣他到底在哪!” 谷悅程有些失控了,她手扯住曾全的领子,不停地摇晃着他,大声尖叫,布语琦看到这里不禁双手握住嘴巴。 这个女孩儿一改往日的淡漠,变得如此冷冽! “看吧!在你心里,所有人都比不上曾一鸣,连梁越都不行,你说是吗,谷悅程?” “程程!小越还在医院里,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去!” 谷悅程像是被一棍子闷醒,放开曾全的领子,又看看他一眼,半晌,才离开。 谷悅程永远都会记得,她放开曾全的那一刹那,曾全脸上的悲伤触动了她的心弦。 距离上次来医院才不过几天时间,谷悅程和梁悠悠又一次出现在医院的走廊上,是不是最近倒了什么霉,所以才三番两次的往医院跑。 “护士护士!麻烦你帮忙看一下,刚不久送来的车祸急诊,现在怎么样了?” 梁悠悠小跑到护士站,拉住一个年轻的护士就问。 “叫什么名字?” “啊……梁越!” “现在在手术室里,还没出来呢。去手术室门口等着吧。” 梁悠悠拉住在身后的谷悅程,疾步往里面的手术室奔跑着,还没走近,谷悅程就听到女人的哭声还有男人的安慰声。 “小越怎么能这么傻呢,他姥爷去世,他怎么就想着又要离开家呢!” “好了好了,你先别哭,再等等看看,应该没什么事。”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从小没有管过小越,让他没有感受到一丁点的母爱,他也不会这样总是躲着有家不回,现在倒好,出事了!” 走廊尽头手术室还亮着红色的灯,手术室门外,两个中年人在左右徘徊,谷悅程微微顿住脚步,看到梁越父母在门口踌躇。 为什么要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她不要。 ##67 你不知道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直到手术室外的那盏红灯灭掉,所有人的都屏住了呼吸。 靠在墙上的谷悅程捏了捏身旁梁悠悠的手,紧张的出了一身的汗。 李丽华看起来有些狼狈,和梁远成蜂拥而上,堵住了刚刚走出手术室的医生。 谷悅程和梁悠悠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 “大夫,大夫,小越他怎么样了!” 梁远成扶着脚软的李丽华,问出声。 一身手术服的医生看起来有些疲惫,他用手摘下脸上的口罩,面露喜色。 “患者的手术很成功。” 谷悅程闻言放下心来,她看了一眼梁悠悠,两个人的眼眶皆是红彤彤的。 “只是病人现在情况还不是很稳定,等会麻药一过就会醒过来,你们先不用太担心,过几天身体恢复过来,我们要做个全面的检查,再跟你们细谈。” 李丽华拉住医生的手,高兴的泪流满面。 “医生,医生,太谢谢你了!太谢谢你了。” 医生拍了拍她的手,微笑的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过了很久,梁越被几个护士推了出来,他的麻药还没过,整个人躺着病床上,额头上还有白色的绷带,平日里那张包公脸现在只是静静地躺着,少了几分锋利和冷酷,多了几分平和。 梁远成和李丽华几个小时之后回了家,因为梁母的身体还不是很好,所以剩下的事都交给了梁悠悠,谷悅程在病床上坐着,梁悠悠坐在一边正削着苹果。 “小越没事了,程程,吃个苹果。” 谷悅程把眼睛从梁越的脸上挪到苹果上,她愣了好长时间摇了摇头。 “我不想吃,悠悠,你吃吧!” 梁悠悠叹了口气,把苹果放在保温杯的口上,两个人坐在一个房间里,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梁悠悠就听见谷悅程丝丝凉凉的声音。 “他为什么会出车祸?” 梁悠悠抬头看了谷悅程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本来打算回欧洲的……” “什么!” 谷悅程瞪大了双眼,生怕自己听错了,噌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梁悠悠。 “他打算回欧洲?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有和我说!” “程程,你先不要激动,小越……小越他可能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你知道的,姥爷对他是多么的重要,这一下子走了,他可能一时间承受不住,他不想影响你的心情,所以……” “什么叫不影响我的心情?” “他这次又是要逃走吗?好啊,好,总是这个样?以前也是,现在也是!以前出了那样的事扔下我一个人,现在还是!” “程程,以前?以前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谷悅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谷悅程看了一眼梁悠悠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曾全。 推出门,谷悅程站在病房外面,接了电话。 “程程……” “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的人明显一愣,什么时候她的语气变得这么冰冷。 “程程,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见一面,我有话和你说。” “曾全,就算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你欠我很多的解释,难道不是吗?” 后面的话谷悅程记不清了,她只知道,她现在有一件事必须弄清楚,梁越现在情况稳定了下来,她有必要去搞明白,曾一鸣在哪?那么曾全又是谁? “悠悠,我出去一趟……” 梁悠悠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看着谷悅程走出了病房门口。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谷悅程没有伞,只能迎着细雨走在路上,跟曾全约好了在医院前面路口的咖啡店,她裹紧了自己的衣服快步往前走。 临走到门口处,她看到面前的落地玻璃里面坐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男生,他正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可能是感受到外面的目光,曾全抬起头,看着在雨里站在的谷悅程,眼神还似往日里如沐的春风。 一扇玻璃之隔,两双眼睛相触,却什么都变了。 谷悅程走到前面的门口,拉开门,走进去。 “欢迎光临木之声……” 前台的小姐温柔地语调冲谷悅程善良的笑了笑,谷悅程点了点头,直接走了进去。 走到那张桌子时停下来,拉开曾全对面的椅子坐下,对上那双让她不自然的眼眸。 “外面下雨了,怎么不打把伞?冷不冷?” 同往日里一般的柔声细语,曾全一点都没有改变,关键的时候永远的体贴,总是能轻易地泛起人心里的波澜。 可现在谷悅程的心里却是一滩死水,了无生机。 “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 前台小姐拿过菜单放在桌子上,谷悅程脱下湿漉漉的外套,把前额几根细丝别到耳后面。 “不用看了,给我一杯热拿铁。” “好的,您稍等。” “程程,梁越还好吗?那天……我听说他出车祸了。” 谷悅程冷冷地盯着曾全一语不发,为什么她会被眼前这个男人欺骗,曾经在她心里他那种风度翩翩的个性现在看来怎么那么的虚伪,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张霸道,专横,固执的脸庞,如今看来,只有他更加的真实。 “曾全,我觉得你现在要关心的,是如何圆你那个弥天大谎吧?” 热拿铁被端上来,前台小姐镇定地看了谷悅程一眼,便识趣的拿着菜单离开,只剩下那杯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在桌面上叫嚣着。 “程程……” “够了,我现在什么解释都不想听,我只想你能大发良心的告诉我,曾一鸣他到底在哪!” 曾全看着那张倔强的脸,突地微笑了,这个微笑在谷悅程眼里显得那么的凄凉,她心里隐隐地有种不好的预感,曾全的脸慢慢地移向窗外,太阳已经从远处升起来,可外面还是下着小雨,现在看上去倒有种太阳雨的别致。 谷悅程只觉得对面的曾全像是在讲故事,如同儿时般父母在临睡前给她讲的童话故事,她随着他那磁性迷人的嗓音进入了一个她从来不知道的世界。 轻轻地,有种心房被攻击的不堪破碎了。 ##68 曾全和曾一鸣 那年冬天,我见到了曾一鸣。 其实我原本是一个内心极度矛盾的孩子,母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早早过世,我和父亲大人相依为命到现在,十多年过去了,父亲履行了当年的承诺,没有再娶,可现在这所有的一切却被我眼前这对母子打破。 我看着曾秀红的脸,放在下面的手握紧了拳头,为什么两个人可以该死的这么相似。是的,看到她我就想起了我心脏病过世的母亲。 从那天起,曾秀红就带着她的儿子,13岁的曾一鸣,进入了我的家里,我便有了一个小半岁的弟弟。 曾一鸣是个很善良,很懂事,很乖的孩子。而我,却是一个处在叛逆期不听话,心眼又小又自私的孩子。父亲是原美大学的校长,在当时颇为有名,家里经常会来一些学术上颇有造诣的弟子来探望,每每他们到来,都会把曾一鸣从头到尾夸了一个遍。 而我,总是被遗忘的那一个。 “校长,前几天我大舅子在那边儿和我说,一鸣在二中现在可是名人啊!” 就像现在,这个斯文的中年男人是父亲手下的知名教授,他的大舅子是我和曾一鸣初中的校长,所以我和曾一鸣的一举一动都是掌握在这些人的手中。 “哦?一鸣在学校里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父亲放下手里的筷子,饶有兴趣的对着叔叔问道。 “一鸣是个小天才啊!哈哈哈,听我大舅子说,这才几个月的时间,现在可是级部第一名!真是有父必有子啊!” 父亲大人闻言也跟着哈哈笑起来,拍了拍身边曾一鸣的头,高兴的不得了。 “我这个小儿子,没给我丢人!” “国祝啊,全儿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啊?” 父亲大人突然看到低着头的我,我感受到他的目光把头抬起来看了看他,又低下了。 “咳咳……曾全还不错,还不错。” “爸,我吃饱了,你们聊,我回屋了。” 我突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看四周的人,瞪了一眼曾一鸣,转头就走。 “全全,你吃饱了吗,怎么就吃了这么一点儿。” 曾秀红一脸关心的看着我,忙站起来问,那表情看起来真的是很真诚,曾秀红其实对我真的是没话说,但是我真的很厌恶她。 抢了我母亲的位置,打破了我父亲对我母亲的承诺,连带着占有了曾太太的位置,让她的儿子抢走了我剩下少有可怜的父爱。 自从曾一鸣来了之后,我发觉父亲对我越来越失望了。 我躺在床上,窗户大开着,冬天的风刮的玻璃吱吱作响,尽管是那么冷的天,还是驱逐不了我心中的烦闷。 “哥……你是不是不开心?” 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曾一鸣站在门边,开了一个小缝,伸进来一个圆圆的脑袋,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真他妈的烦! 我抓起床上一个蓝色的小抱枕向门外砸去,砸到了曾一鸣的头上,这家伙居然不喊疼,慢慢地走进来,捡起我扔的抱枕,给我放到了书桌上。 然后看了我几眼,灰溜溜的出去了。 我突然间很恨我自己,他其实是无辜的,曾一鸣这个孩子好像很喜欢我这个哥哥。从第一天起我就感受到了。 可他却无辜中就使我的生活改变了轨迹。 他学习好,虽然胖胖的,圆圆的,但是头脑很聪明,很乖,很本分,而我,我看看自己身上破洞的牛仔裤,学校里的逃课大王,睡觉大王,成绩不上不下,连班主任都懒得看我一眼。 难道我这一生就如此了吗? 我愤怒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想要把自己闷死,这样这些烦心事就可以离我远去了。 但是,我最终却没有把自己闷死,我还是妥协地背着书包日复一日的和曾一鸣一起去上学,放学,三年过去了,我们从初中升到了高中。 他,是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升到了二中的高中部,而我,却是倒数第一名。 我坐在高中部的长廊里,头倚在身后的石柱上,这节课是最讨厌的历史课,所以我又一次的翘课出来,但却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便在这个地方小憩。 忽然觉得眼前有个黑影在晃,我一把抓住肇事者的胳膊,睁开眼看到曾一鸣笑嘻嘻的脸。 经过两年多的培养,我和他的关系不再似从前那么僵硬,可也没有兄弟之间的情意。 “哥……你又逃课了!” 高一时候的曾一鸣长高了,虽然还低我半个脑袋,可是从前那个圆圆胖胖的小肉球变成了现在的削瘦少年,乌黑色的头发软软的贴在额头上,他有一双明亮的眸子,一看天生就是个乐天派。 我闭了眼,有些眼不见为净的感觉,半响才慢条斯理地说。 “你别烦我,回去上你的课去……” “哥,我得跟着你,爸说了,让我好好看着你,从现在起,你去那我就去哪!” “曾一鸣!你有完没完,小心我揍你昂!” 他并没有因为我的恐吓而害怕,相反之余,倒是有些调皮。 “哥……你和她真像!” 一阵微风吹过,曾一鸣有些哑哑的声音从我耳朵旁飘过,弄得我耳朵痒痒的,他?她?它?我好奇地打量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哥,我有一个秘密。” 听他说出这么让我惊讶的话,我来了兴趣,挑了挑眉看着他乌黑的眸子,凑近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那个她肯定是女字旁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小子居然还藏着掖着。” 我惬意地往后仰,两只胳膊折起来枕在头后面垫着,准备打算洗耳恭听。 可让我意向不到的是,这家伙居然涮我玩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冲我吐了吐舌头,向后跳。 “老哥,咱们去踢场球,如果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曾一鸣边跑边和我说,离我越来越远。 我从石凳上走下来,摇摇晃晃地跟着他往球场走。 今天我到底要打听出来这个她是谁!似乎因为要抓到这个完美家伙的把柄,我的内心异常的兴奋。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69 拒绝暧昧 我和一鸣踢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球赛之后,累的筋疲力尽,躺在学校绿油油的人工草地上。 我俩并排着躺,抬头就能看见蔚蓝的天空和白花花的云朵。一阵阵小风吹过,神清气爽。 比赛的结果是在我意料之内的,一鸣输了,在学习方面或许我不如他,但是在运动方面,他那羸弱的小身板完全不是我的对手。 我转转头看着身旁的少年,坏坏一笑,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 “现在可以说那个她是谁了吧?” 恍惚间,我看到曾一鸣的脸上呈现出一个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温暖与疼惜。 我一直都觉得曾一鸣这个人有些虚伪,对谁都能笑脸盈盈,并且什么事都乐意搀和一脚,多管闲事。可是在这个微笑里,我能探知,这个人是他心里最深处的某一块,是别人无法触碰到的境地。 我有些嫉妒他。 “她叫谷悅程,说起来,我觉得自己欠了她的……” 曾一鸣的眼神有些迷离,他怔怔地望着天空,左手手背随意地搭在额头处,他那乌黑发亮的眼睛像是黑夜里星空上的点点星光。 “她是个很奇怪的人,我是她的粉,她每天都逃课,每天都逃学,却总是能拿到第一名。她喜欢看小说,喜欢看漫画,喜欢上课睡觉听音乐,喜欢和老师对着干。老师明明对她无可奈何,但是因为她太过优异的成绩却拿她没有办法。哥……你说她是不是很奇特?” 曾一鸣歪着头看着我,面露笑容,像是期盼我肯定似的,眼神越发的明亮。 “额……好像是有点特别。” 我附和的称赞了一声。 “她很挑食,也很瘦,而且居然还会和别人打架,哥,你不知道她瘦的快只剩下一堆白骨了,可却在保护我,我总觉得她有种说不出的魔力,总是吸引着我想要了解她,明白她。” 一鸣的声音有些朦胧,我坐起身子,有些好笑道 “那么……你小子是暗恋人家?那姑娘现在在哪呢?” “我……应该是辜负她了!” “啊?” 我惊讶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可曾一鸣却没有再说下去,就这么简短的结束了关于那个女孩儿的一切。 可是就从那天起,我的人生里就多了一个叫做谷悅程的人,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曾一鸣像是无比信任我一般,总是在不经意间提起她的名字,我会不间断的牢牢记住这个名字,都是受他的影响,例如在吃冰激凌的时候,他会说。 “哥,谷悅程喜欢吃巧克力口味的,你呢?” 又比方说我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习惯性地挑出葱姜蒜,他会拉着我说 “哥,谷悅程也和你一样,她不能吃辣,连胡萝卜都不吃。” 我心情不好抽烟的时候,他会像个女人一般在旁边唧唧歪歪 “哥!你不要和谷悅程学,抽烟不是个好习惯,她每次抽烟我都会让她掐掉!” 又或者我在touch里放着街头男孩的英文歌时,他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哥……程程最喜欢听后街男孩的歌了……”不知不觉,潜移默化中,我熟知了谷悅程这个人的所有喜好,就连曾一鸣,也成为了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有时候,习惯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如果突然戒掉了,你可能会生不如死。 时间真的是一晃就过,我们就这么打打闹闹的就过了一年,春天果然是个适合发春的季节。 我和曾一鸣骑着单车去学校,把车停到停车场里,就邂逅了一个美丽的姑娘。 有一个姑娘叫小芳,长着美丽的大眼睛…… 我吹着口哨,悠悠地飘在曾一鸣和姑娘的身旁,吊儿郎当。 “同学……我是高二四班的陈晓,额……这个给你!” 姑娘慌慌张张的把手里的信塞到曾一鸣手里,然后红着一张苹果脸跑了。 “呦呦呦~情书啊!艳福不浅呐。” “哥……” 曾一鸣看我嬉皮笑脸的逗他,拽了拽书包,不理我往教室走。 “嘿!臭小子,还和你老哥我闹别扭!” 我跟着他的后面走进教室,众人皆用惊讶地表情看着我。 自从我和曾一鸣那小子关系好了之后,我就开始按时上下早自习和晚自习了。 大家都说我俩好像是天生的兄弟。 他妈妈姓曾,我爸爸姓曾,他和妈妈姓,也和我爸姓。 你看,这还真是天生的兄弟。 我以为一鸣会和那个大眼睛姑娘在一起,毕竟高二正是青春期躁动之时,荷尔蒙旺盛,对异性产生好奇,谈个小恋爱什么的很正常。 可那天中午,我却沉默了。 “一鸣,那封信你看了吗?” 小姑娘坐在曾一鸣的对面,正看着曾一鸣一口一口地喝着西红柿蛋汤,这小子也能喝下去,人姑娘的脸色都快和西红柿一个色了,他还能这么悠哉悠哉的。 曾一鸣抬起头,擦了擦嘴,用明亮的眼睛瞅着陈晓。 “恩……看了。” “看了啊……那……那你怎么想的?我……我高一的时候就很喜欢你了。” 陈晓支支吾吾地告白,可是躲在柱子身后的我一脸悲剧的看着她,诶,姑娘,你所遇非人。闭上眼睛不忍心的看这场悲剧。 “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 “啊?” 陈晓可能没料到他会这么回应她,脸上是满脸的震惊。 “可是你平日里除了和你哥接触以外,没见到你和别人在一起啊?” “她……不是这个学校的。” 后来,我看着陈晓一脸阴霾的走了,眼睛有些微红。 诶~ 又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我坐到一鸣的对面,炯炯有神的看着他,有些失笑。 “在旁边听了很久吧?哥……我早就看见你了。” 我哈哈一笑,不好意思地用手挠了挠头,被人捉到原型难免有些尴尬。 “那姑娘挺好的,干嘛不答应!” 我拿起几个花生米放到嘴里,问道。 “哥,如果你有琦姐了,还会答应别的女生吗?” “谁?布语琦?” 我诧异地看了一眼曾一鸣,微微愣住。 “哥……我想我这个人很懒,我除了谷悅程以外,其他的人我真的不想花时间和经历再去了解。就她一个人足够了。” 就这样,我第一次的了解到,我的弟弟是个痴情种。 也是那一次,我懂得了,一鸣或许已经找到了那个她,而我,却是从来没有这个感觉的。 一鸣,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很羡慕你。 ##70 我很爱她 每天的生活都是很惬意的,我的心态慢慢发生了变化,突然发觉有个弟弟和后妈也不是件坏事。 曾秀红是个好母亲,她对我有时候比她的亲生儿子还要好,而一鸣,真真正正的把我当成他的哥哥,即使我们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有时候血缘不一定重要,温暖的其实是人心。 我突然发现幸福来的太快,原来我是幸运的。 一鸣经常会对着电脑发呆,也会盯着书本发呆,每次我和他去书城的时候,我也会看到他独自一人站在一排漫画书前愣神,一愣就是几个小时。 我懂,她喜欢黑背的漫画书。 而他,看到了她喜欢的东西,也在想她。 我很疑惑,不明白为什么既然两个人互相喜欢,他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和她说明,而要像现在样这寂寞的露出一个孤单的影子。 “臭小子!愣什么神!想谁呢!” 我使劲地拍了拍我那个傻弟弟的头,他可能是猛地被人惊吓住,半天才说话。 “哥,你是在明知故问吗?“ ”一鸣,喜欢她,为什么不去找她?她在哪里?过的好不好?这些你都知道吗。” 我把心里积压了很久的问题全都倒出来,想要一次性问个明白,成天看他这么纠结,我都觉得他快成神经病了。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谷悦程这个人,会不会是这小子胡编乱造出来的。 “她在我原来呆过的城市,我们现在隔的很遥远,我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也不敢去问,不敢去想,当年是我一声不吭的走了。” 一鸣的声音悠悠的,但我能听得出话里的凄凉。 “我怕她怪我,对我生气,恨我,可又怕她什么事都当做没有发生过,依旧过的很好。哥,我是不是很自私?” “我懂,我懂!但是,你不去找她,不去问她,你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 “哥,我是为了妈妈的幸福,才来到这个城市的。” 他直直地看着我,看的我心里有些发毛。 我明白了,他是为了成全母亲的幸福,甘愿离开心爱的女生,甘愿接受一个陌生的家庭,甘愿承认我的白眼,甘愿……照顾我这个幼稚的哥哥。 我突然觉得这小子比我还高大,虽然仅仅是在我心里。 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像是揉小狗一般,把胳膊撘在他的肩膀上搂着他傻笑一鸣…… “没事!你还有哥!” 以后的日子里,我完完全全的把一鸣和曾秀红当作自己的家人来对待。 我不再调皮捣蛋,不再旷课逃学,甚至和曾一鸣一起孝顺曾秀红。我想那应该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可是如果有一天,人能够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就好了,那这样,我一定会在曾秀红带着曾一鸣第一天来到我家时,我就好好的爱他们。 往后的日子里,我听得最多的名字依旧是谷悦程,可我从来没有厌烦。 弟弟最爱的人,也会是我爱的人。 “哥,如果程程在就好了!那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坐摩天轮了。” “哥,你怎么那么笨啊!程程在就好了,她数学最好了,可以给你补习。” “哥,如果有一天你看到程程,千万不要爱上她,因为她是我的。你只要和琦姐姐相亲相爱就好了!” “哥,你说她偶尔会不会想起我。” “哥,我真的很爱她。” 平日里做任何事情他都会念着她,就连梦里的语呓也是喊着她的名字,我以为,终究有一天,他们会相见,会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是,全部都是我以为。我甚至会有时候被曾一鸣念到崩溃发疯想要去a市看一看,谷悦程到底是何方神圣。 终于,如我所愿,我见到了她,却是在我该死都不想的方式下见了。 ##71 最大的过错 高二那年冬天,下着犹如鹅毛般的小雪。 那天,是圣诞节,亦是我母亲的祭日。 我谁也没有说,连同一鸣,还有我父亲,独自一个人骑着摩托车前往墓地。 我穿着黑色的长款风衣,站在雪地里,拿着一束好看的百合花,在我母亲的坟前站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都不知道雪已经化成了冰。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半天,我任性的没有去看,因为我觉得今天再也没有一个人会比我母亲更大。 如果还有如果,那天,我一定会接起那通电话,就不会发生后面的悲剧了。 我和妈妈说了很多的话,我告诉她,父亲现在很幸福,我也觉得很幸福,曾秀红是个好母亲,曾一鸣是个好弟弟,我拜托妈妈,希望她能够保佑我们一家人一生都平安幸福。 但是,奢侈的愿望终归是奢侈的。 我不知道是地下的母亲没有听到我的祷告,还是她怪我们抛弃她,让她在下面过的那么孤单,我们却那么幸福。 我开着车驶离了郊外,回到了市中心,每当这一天,我的心情都会变得和今天的天气一样,暮霭沉沉。 我漫无目的的开着摩托在街上闲逛,街上霓虹灯绿,人海涌动,到处洋溢着圣诞节美好的气氛,而我却和他们这些人格格不入。 我开到街口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我从大衣里掏出来,发现居然有20多个未接来电,心里一下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喂?” “哥!你在哪里!胡宾他们现在到处找你,他们快到市中心的街口了!我在后面跟着他们!” 我脑袋一蒙,胡宾那死小子找我做什么? 突然想起上个月有一场街头篮球比赛,我打赢了他们兄弟几个,街头篮球的规则往往很黄很暴力,总有一些亡命徒签生死状什么的,拿性命火拼,而我,在他们几个的强暴力的攻势下,赢得了最后的胜利,而且……还打伤了其中一个队员。 难道?我灵光一闪!不好! “一鸣!他们找我做什么?你快点给我回家,快点!别跟了!赶紧给我回家!” 最后几句话是我吼出来的,我停下了车,靠在路边,烦躁的挠着头。 “哥!我怕你出事!我得跟着他们,我怕……” “嘟嘟嘟嘟……” “喂!一鸣!一鸣!说话啊!一鸣!” “一鸣!曾一鸣!你给我说话!” 我听见电话被摔在地上的声音,我听见电话那边一鸣说了一半就没了声,我急的六神无主,我很害怕,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感觉连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我都从未体验过。 我骑上车,在街上快奔着,我要在最快的时间找到一鸣,再晚我怕就会出事了,刚刚,我听到一鸣说他们在前面的街口! 我像发了疯一样往前面的街口冲。 “妈的!不要命了!开那么快要死啊!” 我碎了一口痰在地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全身一阵冰凉。 ##72 曾一鸣的死 十几分钟之后,我在前面第二个街口的死胡同里,找到了一鸣。 胡宾几个人围了一个圈,把一鸣围在中间,他们几个手里都拿着像擀面杖那么粗的铁棒子,一鸣的脸上都是淤青,嘴角渗着许多的血,他屹立在他们中间,丝毫没有畏惧。 可他的模样儿却是那么的狼狈。 我的眼睛一时间酸涩起来,胸口上有一股热血像是要冲出来一样,烫的我有些恼怒,我狠狠地甩开摩托车,对着前面几个人大吼。 “操你妈的!胡宾!你想怎么样!” 我气势汹汹的向他们走过去,一鸣看到我,突然地像看到了希望一般,眼睛明亮。 “哥!” “臭小子!让你回家,你不回去!” 我走到曾一鸣身边,使劲地拍了拍他的头。 我转过脸看向胡宾他们几个,瞪大了眼睛。 “妈的,曾全你这个狗杂种终于出来了!我他妈还以为你要躲一辈子!” “哈哈哈哈哈……” 以胡宾为首,后面几个黄毛小子开始大肆的笑起来,那些嘲笑的脸孔让我看的有些恶心。 “不过你这小贱种倒有个好弟弟!” 胡宾吐了口唾沫,用手搓了搓鼻子看着我,我一眼不眨地看着他。 气氛瞬间有些凝固。 “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斜眼看着他,慢条斯理地道。 “怎么样?上个月你把我伙计打进医院的事儿你他妈不会忘了吧?今天我就是要打断你一条腿,把你送进医院!” “我他妈呸!” “草!都给我上!” 胡宾几个人一下子像洪水猛兽一般涌过来,一鸣躲在我的身后,他不会打架,只能是被打的份儿,我像是母鸡护小鸡一样,把他揽在身后。 来人一伙一共四个人,我练了八年的跆拳道,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困难。但身边还要照顾一个人,就显得比较勉强。 况且我一时间比较占优势,但是要打持久战我们比较弱。 在我撂倒所有人的瞬间,我拉起身后的一鸣,就往前面跑,一鸣在前,我在后,我时不时地解决赶上我们的人,以免保证没有人追上来。 “妈的!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我听见胡宾在后面叫喊,只能拼了命的往前跑。 “哥!小心!” “一鸣!快跑!” 就在我说话的期间,一个大铁棒子从身后打过来,嗨了我一棒子,顿时我感觉脑子有些灼热,一股血腥的味道从鼻子上方传来,头有些晕乎乎的。 我摇了摇头,想要清醒一下,却看见一鸣在前面嘶声裂肺的大呼 他的表情有些狰狞,而我的耳朵却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能看见一鸣身后急速想他驶来的卡车。 “哥!” 一声凛冽的大喊声划破了整个冬日湿冷的小巷,身后又是一锤铁棒咚的声响,那重重的一击使得我脑后生疼,我嘶的一声狠狠咬着嘴唇。 血水像是开了阀的闸门咕嘟咕嘟往外涌。 我在倒地的刹那只能拼了命的喃喃着 “一鸣……后面……后面……有卡车。” 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来,我只能听到,一声剧烈的撞击声音响彻了整个天际。 当时有好多好多的人开始涌动,大喊声,报警声,以及后来救护车的声音,我全部都听不到了。 那件事之后,我失聪了整整一年。 而一鸣,却无情地彻底地离开了我们这个幸福的家庭。 一夜如梦。 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变得支离破碎。 ##73 替他好好活 曾全的声音变得飘渺而又玄幻。 他一张一合的双唇,不停地陈述着当年那个沉睡已久的故事。 故事说完了,曾全歪了歪头看向窗外,时间过得可真快,外面本就淅淅沥沥的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大晴天。 从落地窗看过去,被雨水洗刷过的宽敞的马路,清亮嫩绿的叶子在微风里摆动,还有一束暖暖的日光正投射进来,打在两个人的身上。 他的脸上还挂着僵硬地笑容,手不自觉地去抬桌上的咖啡,仿佛看起来一切平静,可就是那只抬起咖啡修长白皙的手在无休止的颤抖着,出卖了他的内心。 对面的那个姑娘,在听完他说的话后,终于开始泣不成声。 谷悅程倒没有歇斯底里的大哭,始终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可她自己却知道,自己的整个上衣都被泪水打湿。 五年的感情,就在这短短的一个小时时间里,有了结果。 他没有忘记她, 他是迫不得已, 他爱的这么痛苦迷茫, 他用自己的幸福换回了一个家庭的完整。 比起他的感情,那么自己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真的……不值得一提了。 最起码,她还依旧这么好好的活着,可以呼吸,可以感受,可以微笑,可以哭泣,就算是麻木,也还是可以看到像雪一样纯洁的云朵,可以触觉到阳光的沐浴。 而他…… 却永远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再也回不来了。 这样一对男女,坐在这样一个小资的咖啡厅里,路上过往的行人,店里聊的开心的客人,沉浸在音乐里的萨克斯手,以及在前台热情服务的服务生,永远不会知道,坐在靠窗的这两个人身上,居然会有这么缠绵悱恻的过往。 世界上太多的人有太多的故事,加起来就会有成千上万个,而我们,却只是宇宙里小小的一颗沙粒,风吹一吹就会飞走了,我们的爱情,我们的沧海桑田,到底会有多少人可以被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可以被感动,被流泪。 墙上挂着的小钟,指针在一分一秒划过,男孩儿没有说话,依旧沉默不语,偶尔抬头看看对面的人,偶尔撇头看看窗外,没有丝毫的表情,看不出情绪。 女孩儿一直低着头,呜咽了很久很久。 等到咖啡都凉了,客人走了一拨又来了一拨,咖啡店里再次响起研磨咖啡豆的声音,谷悅程才抬起那张肿的像杏仁的眼睛,对上曾全。 “你知道吗?现在我看到你,都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听到谷悅程的话,曾全把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笑而不语。 “曾经把你当做一鸣,可现在……我发现我好像只是才认识你这么几个月而已。” “你可能会觉得我偶尔看起来很假,但的确是这样,因为我活的不是曾全的人生,我活的是曾一鸣的人生。”曾全目不转睛的看着谷悅程,慢条斯理地开口,谷悅程并没有打断他,耐心地听他娓娓道来。 “一鸣去世后,我不再逃学,不再打架,很乖,很听话,好好学习,孝顺父母,因为我一直都觉得,该死的人明明是我,活下去的应该是他,整整两年多,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一鸣惨死的那一幕,所以,我做了我人生最大的决定,我开始幻想,如果一鸣还在,他会如何生活下去,他会做什么,喜欢什么人,那么,我就一一帮他做到。” “其实你不必这样……一鸣,如果看到你这样,他会很伤心。” 谷悅程惊讶地听着曾全的话语,胸口里有一种心疼隐隐发作。 “不,你不懂,我这是在替我弟弟活着,我希望他活的好好的。” 曾全闭上了眼睛,喃喃道。 “那么,也包括好好爱他最爱的人,是吗?” 谷悅程笑了,她眼角挂着泪珠,微微地笑了。 ##74 流年似水 “所以程程……给我一次机会好吗?给我一次能够让一鸣爱你的机会!” “不行!爱情是两个人你情我愿的……你根本不了解我,而我也不了解你!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谷悅程惊讶于曾全的话,抬起头不可置信地表情。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喜欢你?” 刚要抚上咖啡的手突然停滞不前,谷悅程瞪大了双目看着对面的男人,这种大胆的话让她一时间应不暇接。 女孩儿一脸错愕,可是曾全却目光清澈,坚定自然。   “曾全……你是疯了吗?你难道不知道一鸣在我心里是有多么重要吗?”   谷悅程垂下头,不想去看对面人的表情,他们已经错了,不能再一错再错。   “没关系……我可以当他的替身,我不介意。”   “你!”   满脸的不相信,谷悅程这次是瞠目结舌,这个男人怎么就呢么固执?曾经的温文尔雅,如沐春风其实都是假象吧?曾全不是善解人意,处处为人着想的曾一鸣,他是个叛逆的大男孩儿。   “我一直以为我和语琦之间就是爱情,但是我错了,那只是一种习惯,一种兄妹之间感情,我从来没有尝试过爱情那种心跳的感觉,直到那次,你蹲在马路牙边,弱小的身影,车水马龙,我走向你……”   “你那都是错觉!”   谷悅程大呼头痛,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步田地,她已经够烦,够崩溃的了,为什么上天和他开了一次玩笑之后,还要来第二次。   她真的就要招架不住了。   “对不起,我想我要离开了。”   她匆忙地站起来,拉开椅子就要走,慌张的举动明显透露出她内心的忐忑。   一只手抓住她,谷悅程抬起头悲痛地表情看着曾全不语。   “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让我替一鸣补偿你好不好?一鸣能给的我也能给,程程,我真的不比他少爱你一点。”   谷悅程摇了摇头,右手抓住了拉住她的那只大手,放下来,转身,果断坚决。   就在她即将走出店面的那一刹那,一股子微风从身后扑来。   一时间,谷悅程只觉得耳朵里嘤嘤作响。   “程程,别走……我离不开你。”   谷悅程,他是曾一鸣的哥哥,一鸣因为他离开了你,你应该恨他,不是吗?   谷悅程,他身上有太多他的影子,你可以依靠他,这样就能汲取曾一鸣身上的气味和温度。   谷悅程,你不能这么自私,曾全他不是曾一鸣的替代品。   谷悅程……答应吧!   鬼使神差地,谷悅程慢慢地点了点头,一下两下三下。   她现在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只看到曾全面露喜色的笑脸,那张简单干净的面容,像极了某个人。   不自觉地,伸出手,触摸到那张可望而不可即的面孔。   你说,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把你从我的身边夺走,又送来了一个他。   一鸣,连我现在都不晓得,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一鸣,不要怪我好吗,我真的太思念你了。   流年似水,至此以后,我爱上的人都像你。 ##75 梁越走了 一大清早,谷悦程就被曾全叫出去一起跑步,两个人跑完步,出了一身的汗,然后又到食堂吃了豆浆油条,才回宿舍。 谷悦程刚刚推开宿舍的门,就看到梁悠悠一脸阴霾的坐在她的桌子前,不发一语。 谷悦程慢慢走过去,拉过一个椅子坐到她身边,笑嘻嘻地说。 “这大清早的,谁惹咱们梁大小姐生气了。” 说着还体贴地把豆浆放到桌子上,推了推梁悠悠的手。 过了好一会儿,梁悠悠才开口说话。 “小越他走了。” 谷悦程本来端着桶正在把该洗的衣服放进去,准备拿到厕所那边的洗衣机里洗一下,听到梁悠悠的话,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谷悦程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半晌才从嘴里哼唧了一声。 “哦。” 她拎着桶正要往外走,准备拉门的时候,却听见梁悠悠闷闷的声音骤然响起。 “谷悦程,我真的,我们做朋友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觉得在曾一鸣则件事上你很不幸,我很心疼你。” “可是……你不能因为自己受了伤害,而玩弄我弟弟的感情!” 谷悦程手里的桶突然掉在地上,她转过身子朝着梁悠悠喊。 “我从来没有答应过梁越!” “那你为什么不断了他对你的感情!你明知道小越有多喜欢你!你一下子对他残忍拒绝,不管不问,你一下子又对他那么好,让他产生错觉,现在给了他一点点希望,为什么又和曾全在一起?你怎么可以这样!” “悠悠……我……你听我解释。” 梁悠悠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红着眼圈喃喃。 “你知道小越有多么伤心吗?你永远不知道,你知道的只有曾一鸣。谷悦程,欠你的是曾家,我们梁家没有亏欠你!” 说完,梁悠悠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宿舍,豆浆被她扔在地上摔碎了,一股股白色的热豆浆慢慢地涌出来洒在地上。” 谷悦程双手死死握住,指甲都要陷进手掌里,有些生疼,她拼命控制着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 她知道自己太可恶,可是真的是生不由己,谁能来体谅一下她的心,她真的是无可奈何啊! 现在到底要怎么做,谁可以来告诉告诉她。 下午的时候,谷悦程接到东方庭的电话,说梁越搭了今天下午2点的飞机前往美国了。 问她要不要去送送他。 谷悦程苦笑一声,还是挂了电话。 那个时候她正坐在图书馆里和曾全一起学习,挂了电话,谷悦程的眼睛一直盯着图书馆窗外那片蔚蓝的天空。 梁越真的走了,而且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骑士不是一辈子都会呆在公主的身边,他总有一天会累,因为公主的无情。 谷悦程觉得胸口闷闷的,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她只觉得她和梁越长达这么多年的故事终要落幕了。 “程程,怎么了?” 曾全看到谷悦程的脸色有些难看,把她耳边垂下的几根头发替她挽了上去。 “没什么,我没事,看书吧。” ##76 重新再来 在梁越离开的日子里,谷悦程觉得自己的生活平淡的像是温开水一样。 她和曾全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做着每一对普通大学情侣同样的事情。 每天一日三餐,一起上课,一起去图书馆,偶尔散散步,畅谈一些喜欢的书,电视剧,周末一起看电影或者逛街。 她觉得如果曾一鸣还活着的话,那么是不是也是这样细水长流呢。 安静得有些不太像话,谷悦程愣着神想,不是环境太过安静,而是人的心。 她苦笑,果然没有梁越的日子里,所有的事情都回归自然,再也没有波澜。 梁越去了法国以后就再也没有和她联系过,像是真的要和她就此形同陌路。 坐在图书馆里,谷悦程摞在桌子上的考研的资料可以成一座小山了,可她一上午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她觉得她的人生就是一团糟糕,起码到目前为止,她觉得经历了这么多年,她才慢慢的从曾一鸣的阴影中走出来,了解自己的内心。 “曾全不是曾一鸣。” 布语琦说的很对,自己真的是一个懦弱的女人。 一年前,当梁越带着伤痕累累车祸后没有痊愈的身体从她的世界消失时,布语琦对自己说的话,让她至今还记忆犹新。 “谷悦程,我没有想到在我心里那么理智的你,也会做出这么让人费解的事 情。” “或许曾全对我不是爱情,他喜欢的人是你,但是,我们都明白的不是吗?他不适合你,你不要一厢情愿的以为他是曾一鸣,因为你们两个人都借助彼此来还念一鸣!” “如果我是梁越,我真的心死了。” 成长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因为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看清这个世界,我们要接受事情的真相,就像现在,谷悦程伸手挡在自己的眼睛前,触摸着透过窗户折射进来的阳光,她静静的微笑,自己应该去寻找自己真正的生活了。 大三的日子很快就来临了,谷悦程回想自己刚进校门的稚嫩样子,觉得时光真的走得太快,以至于她还觉得当年梁悠悠和东方庭的相遇仿佛还是昨天发生过的。 和曾全约定好的时间马上就到了,谷悦程坐在市区外面的星巴克咖啡店里,一脸惆怅的看着窗外,自己不知不觉就和曾全在一起一年了。 而距离梁越离开也有一年了。 “诶。” 谷悦程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发现曾全走进了咖啡店,正往她这边过来。 “来的这么早,等很久?” 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微冷,曾全身上穿了一件墨绿色的毛呢大衣,剪裁精细,衬得他越发英俊,大学三年多的蜕变,让他从一个阳光小子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还好,咖啡挺好喝的,不冷。” 谷悦程垂下眼睛,没有再看他。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几号走?车票买好了吗?” 谷悦程一直低着头,不能看到对面人的表情,只是觉得对方的声音轻松自在,但破绽百出,明显的伪装。 “恩,星期三的车票,已经都准备好了,你……不用担心。” “好。”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程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已经耽误了你一年的时间,现在我放开你,是尊重我们之前的约定,可是,我真的不希望你离开。” 谷悦程抬起头,默默地看着曾全没有说话。 “曾全,你没有错,是我答应你的这一年要陪着你,相反我还要感谢你,是你给了我这一年的时间,让我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曾全会心一笑,转而嘴角又慢慢地苦涩起来。 “他……和你还有联系吗?” 谷悦程摇了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喜欢我的时候,我不喜欢他,他爱我的时候,我喜欢他,如今他走了,我才知道自己的心。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无分呢?” “放心吧,是你的会回来的。” 一年前,在谷悦程答应和曾全交往的时候,有一个约定,谷悦程和曾全交往为期一年,如果这一年两个人能够接纳对方真心相爱,那么就自动取消,如果一年后,有一方…… 这个约定连梁悠悠都不知道。 谷悦程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离别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可是当她看到站在站台上曾全的影子越来越小的时候,她又有一种释怀的感觉。 她,真的和过去挥手告别了。 她,真的和曾一鸣,和曾全成为过路人了。 从此两不相欠。 ##77 回家实习 因为是艺术专业的关系,谷悦程大三就可以出去实习,因为在学校没有熟人,她不想留在外地,所以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回家。 火车行进了差不多有5,6个小时的时间,谷悦程拎着大包小包站在自己家乡的土地上,闻着家乡特有的气息,心里的畅快不言而喻。 这次她连悠悠都没有通知,就不告而别,难免有些愧疚,希望闺蜜能晚点发现,自从一年前梁越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只要一看到悠悠就觉得像是看到了梁越,无意间总是躲着她。 出了火车站,谷悦程打了一辆出租车,到了自家大院外,一下车,她就发现原来破旧的老院像是焕然一新似的,整修的漂亮极了。 谷悦程提着沉重的行李却跑的飞快,快到自己家的时候,开始呼喊 “爸,妈,我回来了!” 谷卫国正在厨房炒菜,听见女儿的声音,高兴的锅铲都扔了,拿着毛巾擦了擦手,连忙跑出去。 “诶呀,妮啊~你可回来了,累不累啊。” 谷卫国笑盈盈的接过他家姑娘手里的行李,给她拿拖鞋,谷悦程换好鞋,一下子瘫痪在沙发上,和平日里判若两人,她嘟着嘴抱怨 “爸,你不知道,累死了,火车上的空气简直太差了。” “诶,看看把我家姑娘累的,快喝点水,爸爸这还在炒菜呢,你等会,马上就能吃饭了。” “好!” 老谷同志看见自己女儿心情有些激动,自己姑娘去外地上大学三年多了,过年过节为了省路费都不回来,学费也不用他们操心,三年多没见了,老谷的眼眶一下就湿了。 一边炒着菜,一边哼着歌。 这下好了,妮回来,以后一家三口就能团聚了。 “爸,我妈呢,去哪了啊!” 谷悦程一边脱着脚上的袜子,一边冲着在厨房的老谷大喊,生怕他听不见。 可让谷悦程猜对了,厨房里开着油烟机,谷爸爸又在哼着歌,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家里的门有些响动,谷悦程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看见母亲拎着各式各样的菜回来了。 “妈!” 谷悦程光着脚快速蹦过去,像个小猴子一样挂在自己老妈的身上,谷妈妈手上拎着菜,被突如其来的女儿吓了一跳。 “我的天哪,你这个姑娘怎么现在越来越皮了,还有没有规矩了,你看看你。” “妈,人家不是想你了吗。” 谷妈妈把菜拎到厨房,对谷爸爸嘱咐了几句,这才走出来,坐到沙发上。 “来,让妈瞧瞧,看看我这大女儿终于回来了。” 谷悦程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心里酸酸的,这三年在外地吃了不少苦,有过不少委屈,但就这一刻能躺在妈妈怀里,就值了。 “怎么样,累不累,我和你爸一早就开始准备了,你爸他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菜,就等着你回来。” “妈,你和爸爸真好。” 晚饭确实和谷妈说的一样,实在是太丰盛了。谷悦程洗了一个澡,换了身轻便的家居服,坐到桌子上和父母一起吃晚饭。 她夹了一块最爱吃的糖醋鱼,突然觉得眼睛里有些湿润,出去这么多年,就想着爸爸做的菜,现在能吃到这久违了的味道,心里都暖暖的。 谷爸和谷妈也是,自己的心肝宝贝终于回来了,心里也就踏实了。 “程程啊,你这次回来是实习的把,工作找好了没?用不用你爸拖点关系……” “妈,我工作都找好了,你就别操那心了。” “就是就是,你瞎操心什么,程程从小就独立,人家肯定都准备好了。” “程程,找了份什么工作?” 谷妈妈端着手里的饭,把头往谷悦程那里抻了抻,关切地问。 “在学校的时候投了一份简历,是咱当地的报社,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去实习。” “报社?你不是学钢琴吗,咋投了个报社!” “程程喜欢,你就别罗嗦了,赶紧吃饭,女儿都累了,别说这个事了!” 谷爸爸心疼女儿,又知道自己老婆的脾气,他要不出来拦着,谷妈妈肯定要刨根问底。 “谁说学什么专业就要找什么工作,我们同学有很多找的工作都不是本专业的,再说我这个专业除了当老师,还能做什么?” 谷悦程才不管自己妈妈的阻拦,自己想做报社编辑已经很久了。 “你这孩子!报社有什么好的?每天加班加点,还要出去跑新闻,你一个女孩子,当个老师不是挺好的吗,再说了现在人家找媳妇儿都喜欢当老师的,你也快到年纪了,也该考虑考虑你个人问题了。” “妈!你有完没完啊!” “爸!你看我妈!” 谷爸爸一看,赶紧拉住自己的老婆,劝到 “你说你,孩子喜欢什么就让她干什么,人家有自己的生活,难不成还得为我们活啊!” 谷妈妈脾气来得快,拨开谷爸爸的手,不愿意了。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本来好好的晚饭就被搅成这样,谷悦程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家就是这么个情况,每次都会为一些小事而吵个不可开交。 爸妈结婚这么多年了,一直都不安生。 她这个女儿也无能为力,看了看手机,谷悦程发现已经十二点多了,连忙把手机充上电,准备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去报社面试,绝对不能迟到。 这么想着想着,慢慢进入了梦乡里。 ##78 职业生涯的开始 第二天一大清早,谷悦程就起来刷牙,洗脸,从昨天拿回来的行李里找出一套职业装换上。 里面一件天蓝色衬衣打底,外面一件黑色小西服,下身是一条黑色呢绒裤,一双简单的黑色高跟鞋。 谷悦程拎着包走到客厅,拿起一片吐司,就要往门口走。 “程程啊,大清早这是去哪儿啊?” 谷爸爸端着一锅粥从出发走出来,看着自家姑娘一身成熟装扮。 “爸,我不吃饭了,要赶着去报社面试。” “回来回来,别急,先把饭吃了再说。” “爸,我真来不及了,回来再说吧!” 谷悦程生怕自己的老爸又叫她回去吃饭,于是立马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走到公交车站牌,谷悦程上了公车,看到公车窗户上映射出来的面孔,谷悦程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神清气爽。 这家报社是谷悦程向往已久的工作,本来大学毕业的她应该很难找到这么好的职位,但当时自己抱着试试的心态投了简历,没想到,却被公司看中了,所以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给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 一个小时以后,谷悦程从面试部出来,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结果如何,她和坐在一旁的几个面试者一样等待着考验。 “各位,面试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在就在我的手上。” 谷悦程站起来,看着其中一个面试官走了出来,礼貌地对他笑了笑,这个人她记得,好像是娱乐版的主编,人很和蔼。 “现在宣读一下,成功面试人的名单。” “xxx……” “xxx……” “xx……” 已经读到第三个名字了,谷悦程的手心里都有些出汗,这次报社只招4个人,前三个都没有自己,那么第四个会不会是她。 陈主编一脸高深莫测的抬起头看了前面那个令他印象深刻的姑娘,才缓缓地读出最后一个名字。 “谷悦程。” 说心里不高兴不激动那都是骗人的,谷悦程的左手都在颤抖,但是她的脸上却微微松了一口气,小声对陈主编说了一声谢谢。 陈主编笑了笑拍了拍谷悦程的头,对其他成功面试的人说 “成功面试的各位,可以到会议厅我们开个简短的会议,面试没有成功的,对不起了各位,下次欢迎各位继续应征。” 没有成功的几个人唉声叹气的离开了,谷悦程跟着陈主编和另外三个人一起走进报社的会议室。 穿过报社,就能看见一排排的白色办公桌连在一起,大家都在忙着工作,有的在接电话,有的在撰稿,还有打印机嗡嗡的声音,还有茶水间大家哄笑的声音。 谷悦程心里一下子就兴奋起来,虽然大学生活很美好,但近在咫尺的职场生活更让自己热血沸腾。 走进会议室,谷悦程和其中一个小姑娘坐在一起。 这个小姑娘比谷悦程小一岁,也是应届毕业生,刚才面试的时候谷悦程有注意到,这个姑娘人虽小,可是脑子里的创意特别多。 姑娘名字叫王念,是本地大学的本科生,学的是新闻专业,坐下之后立刻和谷悦程打招呼,热情极了。 “首先先恭喜各位面试成功,我是娱乐版的陈主编,今天由我来给大家讲一下公司的各项事宜。” 面试成功的一共有四位,其中三个都是大学应届生,另外一个是从别的报社跳槽过来的老手。 除了谷悦程和王念,另外两个都是两个男士。 老手名字叫林晓生,另外一个毕业生叫孙家豪。 通过陈主编的讲解,谷悦程知道报社有一个带新人的制度,让她觉得非常好,就是公司会按照新人们的特点去分配板块,每一个新人都会被分有一个师傅来带。 王念因为是新闻专业,所以被分配到了新闻组,带她的是新闻组的组长王允。 林晓生已经有了2年的工作经验,所以不需要带,直接被分配进了广告组。 孙家豪,谷悦程都是非本专业的新人,但都因为形象姣好,又有时尚感,所以被分到了娱乐版,孙家豪由娱乐版的刘组长带着,而谷悦程由娱乐主编陈主编带。 “程程啊,主编带你啊!简直太好运气了。” 王念在旁边羡慕极了,垮上谷悦程的胳膊说。 谷悦程心里在不停地打小鼓,自己又不是专业学这个,又没有什么经验,怎么就被主编带了,无功不受禄,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其他人都是没有什么反映,倒觉得是平常事。 陈主编最后交待完明天上班的时间后,就结束了这次短小的会议。 其他人都散了,谷悦程出了会议室的门,追上前面的陈主编。 “主编,等一等。” 前面的高大男人脚步一顿,慢慢转过身来,看着谷悦程跑到自己的跟前。 “主编,为什么我是你带?主编,我一没专业文凭,二没经验,我觉得自己胜任不了主编助理这个职位。” 陈良笑了笑,同谷悦程一起穿过报社 “程程,你有这个能力,我相信。” 谷悦程看着陈主编的眼睛,很久,才甜甜一笑说 “谢谢主编,不对,谢谢师傅。” 边说边给陈良鞠了一躬,飞快地跑了。 陈良站在原地看着谷悦程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真是没有二十多岁年轻人的拼劲了。 ##79 参加婚礼 谷悦程出了报社,就连忙想要赶回家告诉自己爸妈这个好消息。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好,刚刚毕业就能找到这么稳定的工作,又是自己喜欢的,心里的兴奋不言而喻。 走到家附近的超市,谷悦程推着车子准备买点菜,晚上和父母好好庆祝一下。 就在推着车子刚要进入口的时候,一份外皮鲜艳的杂志灼烧了她的目光,不是因为杂志的颜色,而是因为上面的人在她伤口上撒了盐。 谷悦程慢慢地拿起杂志,看着那张久违了的脸庞,嘴角含着苦笑。 自从他走了之后,两个人就失去了联系,直到现在梁越都没有找过她。曾经那么亲密,而如今,她只能在杂志上,电视上看到有关他的消息。 不是不愧疚,不是不难过,只能拼命忍着,忍着思念他的那份冲动,是她一次次地伤害了他,磨灭了他对她的情感,把他推向外面,现在她还有什么脸来想念。 杂志上说,梁越已成为国内最知名的大提琴演奏大师,在维也纳获得了最高的音乐大奖。 谷悦程不知道自己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她若无其事的装作没事,悄悄的擦去了脸颊上的泪水,默默地放回了杂志,推着车子前行。 口袋里的手机不安分的震动着,谷悦程深吸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接通电话。 “喂?” “是程程吗?” 谷悦程听到梁悠悠的声音后,握着电话的手不觉地紧了紧。 “我是。” “谷悦程,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现在在哪里?居然连电话都换了,你还拿我当朋友吗?” 谷悦程默默地听着梁悠悠的责骂,一声都没有吭,眼睛里的湿润却已经出卖了她。 “悠悠……” 谷悦程哽咽地说。 “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小越……” “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曾全把一切告诉我了。” “你这个傻丫头,为什么不告诉梁越呢?为什么不说出来,说你和曾全的那个约定?” “我觉得,梁越离开我,才是他的幸运。” “哎……这是搞不懂你们,程程,我想告诉你,我要结婚了。” 谷悦程挂了电话,心里替梁悠悠高兴,可是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惆怅。梁悠悠和东方庭这么多年的感情终于要修成正果了,她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一想到那个人…… 婚礼订在下周的周四,因为东方庭是A市的人,所以婚礼会在A市举行,谷悦程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陈主编请两天的假期。 “师傅……” 谷悦程敲开陈良的办公室,手里端着一杯人热拿铁笑嘻嘻地走进去。 把咖啡放在办公桌上,谷悦程乖巧地站在一边,看着陈良撰稿。 时间过了二十多分钟。 陈良从桌子上直起身子来,伸了一个懒腰,这才把目光放到谷悦程身上笑着说 “什么事?” “师傅……我想……和您请两天假。” “哦?” 陈良没有说什么,等待她的下文。 “师傅,我这辈子最好的姐妹这周四要结婚,我得去参加婚礼。” 陈良安静地不发一语,只是左手拿着桌子上的钢笔转来转去。 “师傅,我知道新人请假是不准的事,但是……师傅。” “你出去吧!” 陈良突然开口说,吓了谷悦程一跳。 “师傅,真的是特别特别好的姐妹……” 谷悦程看陈良没有答应的意思,继续软硬兼施。 “去给我再倒一杯咖啡来。” 谷悦程愣住,师傅是什么意思? 几秒钟后,谷悦程笑脸盈盈地对陈良说了好几声谢谢,一溜烟的跑去了茶水间。 ##80 酒醉 星期三一大早,谷悦程坐了第一班大巴车,前往a市。 她没拿多少东西,背了一个大包,里面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婚礼要穿的礼服,一个化妆包,和爸妈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早晨七点多,谷悦程坐在车上哈气连篇,带上眼罩打算睡上一觉,谁知道心里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拥而上,扰的她愣是没睡上一会儿。 两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了,谷悦程背着包从大巴车下来,远远地眯着眼睛就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 梁悠悠站在马路边不停地张望,东方庭站在她的身后,手插在口袋里也在看。 她深呼吸了几下,表现出一个看起来舒服的笑容,慢慢地向他们走过去。 “悠悠,这里!” 谷悦程对着马路对面的人大声喊了一句,冲他们招招手。 梁悠悠听到后,立刻拉着东方庭往这里跑,一边跑,就听见东方庭在后面嘱咐,看着车。 三个人一起打了一辆出租车,东方坐在副驾驶,梁悠悠拉着谷悦程坐在后面,看到梁悠悠亲密无间的脸,她才缓缓地放下心来。 “你说你,不吭一声就走了,扔下我一个人,自己跑回家了。 你怎么会是一个人?那还不是有一个吗?” 谷悦程朝前面努了努嘴。 两个人又嘻嘻哈哈起来,谁也没提不开心的事。 谷悦程先去了自己先前梁悠悠给定的酒店,把行李放在房间里,稍作休息后,和梁悠悠去参观新人的婚房。 房子是商业小公寓,在23楼,不高不低,装修的挺温馨,房子也大,140多平方,南北通透,看样子东方家是准备一次性到位了。 一般婚房都是小型,两个人住,打扫起来也方便,等到两个人生了孩子再换个大的,悠悠说,她婆婆和公公两个人嫌麻烦,就一步到位了。 谷悦程在悠悠家里待了一会儿,帮她看了看婚纱,就找借口回酒店了。 明天才是婚礼,今天她想给自己放个小假,第一次来a市,到处转转。 下午去书店买了几本书,逛了逛商店,东西也没买多少,可能因为上午坐车有些累,所以晚上她早早的回了酒店。 洗了个澡,打开电视发呆,也不知道电视剧里演了些什么。 从踏上a市开始,她整个人就像没有长腿似的,飘来飘去,心空空的。 只有静下心来,想起他来,她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悠悠结婚,梁越会不会回来? 明天的婚礼他会不会出现呢? 这个问题已经在她的心里,脑子里翻腾的越来越厉害,让她难受。 房间的电话突然响起来,谷悦程吓了一跳,连忙走到床头接电话。 “喂?” “程程啊~你有没有吃饭?” 原来是悠悠,谷悦程缓和了心情。 “还没有。” “跟你讲哦,刚刚东方跟我说,给你订的那家酒店,负一楼有家西餐厅,黑胡椒牛排特别棒,你去尝尝。” “西餐厅?” 谷悦程笑了笑,悠悠估计是忘记自己不喜欢吃西餐了。 “悠悠,我不喜欢吃…” “哎呀,我们都帮你订位子了,钱都花了,你一定玩去啊,不然就浪费了。” 挂了电话,谷悦程哭笑不得,悠悠知道她的软肋,不喜欢浪费,就算自己不喜欢吃,也不会浪费掉钱。 洗了脸,抹了一点东西,谷悦程换掉运动装,穿了一件玫红色的小洋裙,光着两条长腿,脚上穿了一双黑色高跟鞋。 估计如果谷悦程那时候按平时的头脑,会察觉出梁悠悠的不对,但她那时心情实在是太糟糕,真是懒得去在意。 到了西餐厅,果然像悠悠形容的一样,高档,华丽,奢侈。 她被服务生带到位置上开始了一顿美丽的晚餐。 悠扬的小提琴声,美味的牛排,周到的服务,这种放松的环境让谷悦程这段时间的疲惫全部一下子抛了出去。 所以任着性子多喝了几杯红酒。 一晚上下来,一瓶红酒就下了肚。 本来就不能喝酒,一杯倒的她实在是醉了,胃里有些不舒服,她现在很想吐。 询问了服务生,一路跑到厕所去吐。 几分钟之后,谷悦程从里面狼狈地走出来,脚步有些不稳,脸上的妆也有些花。 她慢慢地扶着墙,眼神有些迷离,她觉得自己是真的醉了,所以现在需要马上立刻赶紧回房间。 ##81 不要再放开你 抬起头,她突然咯咯笑起来。 手指慢慢指向前面,歪着脑袋傻笑,样子有些滑稽。 “我怎么好像看见梁越了呢?” 谷悦程像个好笑的孩子一样,踉跄地像前面那个高大的身影走过去。 梁越一脸阴霾的深色,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醉女人。 刚才梁悠悠给自己打电话,说谷悦程在酒店买醉,让他下去看看。 一开始还不信,自从他认识她以来,从来没有看到她这么狼狈落寞的一幕,在他面前,她永远那么坚强高大,就算天塌下来,也不需要他去替她顶。 那么曾全呢? 他们吵架了?他就这么扔下她了。 妈的!真是够让人恼火的。 谷悦程已经走了过来,趴在梁越的身上,贪婪地吮吸着他的气息,和那浓重的烟草味道。 “小越……” “小越!” 她喊他小越,梁越的肩膀有些颤抖,伸出双手握住她的肩膀。 他上辈子到底是欠了她多少,这一生要这样被她糟蹋。 “你为什么要喝酒?” 声音有些嘶哑,隐藏着恼怒。 “我?为什么要喝酒?” 谷悦程喃喃自语。 “好像是因为悠悠给我订的西餐厅里面的饭好好吃哦。” 梁越头越来越大,抱起她,一口气回到房间,他从她的口袋里掏出房卡,插卡进去,把她放到床上。 梁越把西装脱掉,穿着干净的白衬衣,把袖子卷到胳膊上,进了卫生间。 拿起白色毛巾给她沾点热水擦擦脸,谁知道她居然不安分地闯进来了,裙子被她拉开了拉链,垂到了胸口,露出了雪白的酥肩,白玉的肌肤红扑扑的惹人怜爱,她正赤着一双脚,站在浴室的门口,眼睛眯眯地看着他。 梁越只觉得小腹一阵燥热,过来连忙扶助她,把她拉到洗手台前面站好。 谷悦程到也听话,就这么任由的摆布。 梁越真是忙的焦头烂额,给她扯着衣服怕它掉下来,另一只手还要给她擦洗着脸,原本花了的脸,瞬间干干净净。 谁知谷悦程突然扯开梁越的手,坐在洗手台上,把他拉到两条腿之间,用两条长腿紧紧夹住中间的男人,衣服这次彻底的暴露出雪白的胸。 裸粉色的内衣,美的不可思议。 梁越攥住她的手,严肃地说 “谷悦程,你给我安分点!”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他们现在的姿势实在是暧昧止及。 “我不!” 谷悦程哭喊着闹 “我不要再放开你了,我真的后悔了,我后悔了好不好。” “你说的是谁?” “你啊!” 谷悦程嘟着嘴,一看就是真的喝醉了,完全出于大脑的意识。 梁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我是谁…” “你是梁越啊……唔……” 谷悦程还没有说话,就被两片冰凉的嘴唇堵的严严实实。 他疯狂极了,他太火热了,像是一团极速燃烧的火球快要融化他。 梁越的舌撬开了她的嘴,又湿又滑,令谷悦程难耐的低吟了一声。 他们一定都是疯了。 这个疯狂的夜晚,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想借着酒劲疯狂一次,她的心告诉她,她爱着这个男人,她的身子告诉她,她想要他。 梁越像一头猎豹一样不停地在谷悦程身上索取,雪白的皮肤上很快就留下了他的印记。 他的嘴从她的嘴开始吻,她的脖子,她的锁骨,她的胸口,她的柔软,她的战栗,她的肚子,一处一处的攻下,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谷悦程只觉得全身像是烧起来一般,让她快要死掉了,坐在洗手台,大理石传来得冰凉和梁越给的火热,就像是冰火两重天。 突然梁越睁着明亮而又红彤彤得双眼,抬起头问她,声音干涩得像枯枝。 “你确定吗,你确定给我?” 谷悦程笑得一脸灿烂。 点了点头。 他全力的把她的头摁在自己的胸口,一张充满欲望的脸在后面的镜子上映照出来,梁越觉得,自己今晚一定是被眼前这个女人蛊惑了。 天知道他爱了她这么多年,天知道他有多么想要她,他在梦里都希望她身体上的每一存都是属于他的。 不管明天会怎样,今晚,她就是他的。 梁越把谷悦程横抱起来,扔在柔软温暖的大床上,关了灯,他压在她的身上,头对头,眼睛对着眼睛。 谷悦程觉得,梁越看进了她的心里。 她没有喝的完全没有了意识,相反,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他在她的身体上轻轻吻着,他的吻落在哪里,哪里就像长满了草一样。 她的身体有了陌生的异样,她羞涩的把头转向一旁,不敢看他。 梁越已经满头是汗,因为是第一次,他怕会弄疼了她,那么的小心翼翼,轻轻地掰开她的双腿,观赏着。 “不要……” 谷悦程嘴里嘟囔了一句,下意识拿手去挡。 可梁越悄无声息地挪开她的手,继续前行,两个人已是赤身裸体相见。 “乖,让我看看。” 谷悦程听见那声引导她的声音,安心的闭上眼睛。 她感受到他用那里在蹭她的身体,她感受到自己浑身战栗。 然后就是渐渐的填满的饱胀感,接着就是一阵阵的刺痛。 “好痛。” 谷悦程的额头全是汗,疼到眼泪出来,两手有力的抓着男人的肩膀。 “程程,好紧,真的好紧。” “乖,很快就不疼了。” 梁越耐心地安抚着他,同时放慢了下面的动作,谷悦程知道他已经忍耐的很痛苦。 慢慢地,慢慢地,他打开了她的那道门,开始加快了速度,在里面肆意的驰骋。 褪去处子之痛,谷悦程不停地大口喘息着,不停地发出低吟,身体上的快感让她痛并快乐着。 “小悦,我好爱你。” ##82 八卦对象 第二天一大早,梁越是被刺眼的阳光晒醒的。 他迷糊地扯过被子,伸手探过去却发现旁边的人早已经不见,床上空了一半的空间。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头有点撕开的疼痛,他烦躁的抚了抚头上的乱发,旁边雪白的床单上一大块已经过了宿的深红色血迹不得不提醒他昨晚他们的”狂欢“ 这死女人真的是要死吗? 梁越身披了一件白色的浴袍,从浴室走出来,头发未干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他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玻璃窗前,背影有些冷冽。 谷悦程是属于无论身体累不累都能一上车就会呼呼大睡的人,可是今天,她扭头看着窗外,手肘架在窗户边上,发呆。 身体的疼痛,让她坐的很不舒服,也影响了她的坏心情。 她的不告而别,是故意的没错,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醒来之后要如何面对他,如何面对这么狼狈的自己。 他们从昨晚开始就是错误,十几年前就错了,她逃避了他十几年的感情,现在所有的一切都重蹈覆辙。 难道一切都是孽缘吗? 或许……在他心里,昨晚根本就是一场闹剧,他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又或者……自己是欠了他的吧! 回到家后的生活,是平淡如水的安宁。 谷悦程照常上班,照常工作,每天忙来忙去,回家倒头大睡,连张良都觉得这个小姑娘工作起来似乎有些不要命。 经常有意无意的提醒她要休息,父母也经常提醒她应该有自己的时间,该处处对象了。 谷悦程觉得心里有一块什么缺掉了,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一直都填补不上。 别人不清楚,自己却一清二楚,不工作的时候就会盯着手机发呆,想要看到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可是又怕如果真的出现了,自己该如何是好。 早晨,谷悦程提着早餐到了办公室,把豆浆和红豆面包放到自己的桌子前,就去打印今天部门会议的内容。 昨天张良交给她的,叫她务必今早早点来。 因为时间还早的缘故,只有个别来的早的同事在茶水间和办公室过道来来回回,这是办公室一天最清静的时候。 谷悦程斜靠在复印机旁,听着它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只觉得突然那边的办公区域有些骚动,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复印好文件,谷悦程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变成了众人的焦点。 ”天哪天哪,程程,这么大束的玫瑰花是谁送的啊!“ 王念听到风声连忙小步跑过了,把手搭在谷悦程的肩膀上嬉皮笑脸。 谷悦程没有说话,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心里却在默默地打鼓。 难道……是她? 一阵莫名的喜悦由心底滋生出来。 整个一上午,茶水间女同事的八卦话题全部都围绕着早晨这一束美丽的浪漫的红玫瑰,而谷悦程却就这么不小心地变成了被八卦的对象。 公司的安全通道是楼梯口,谷悦程心情烦躁的时候就会到那边坐一坐。 冰凉的大理石地,让谷悦程的心里越来越纠结。 到底是不是他? 如果是他,她是不是应该回他点什么…… 如果不是他,万一弄错了会很尴尬…… 再三掂量,她还是从通讯录里找到了梁越的电话号码,编了短信发过去。 花我收到了,谢谢。 然后才满意的回了办公室,可是心却砰砰直跳,不知道他会回 ##83 被送花了 一整个下午,谷悦程发现她的手机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的包包里没有任何动静。 膨胀的心一点一点发凉了。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谷悦程拎着包刚刚要走出公司的大门,却被孙子豪拦住了。 “子豪,怎么了?” 谷悦程笑着问他,看到他站在自己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被逗乐了。 孙子豪一手插着兜,一手不停地摩擦着裤子,一副纠结的表情,他嘿嘿一笑,才娓娓道来。 “程程,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吧,你有没有事,我正好没事。” “你怎么想起了叫我去吃饭了?王念呢,你叫没叫她,还是咱们部门今天聚餐?” “没有……就咱们两个。” 孙子豪有些害羞,支支吾吾地说。 “那……你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谷悦程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孙子豪的话,心里有些微微的预感。 “程程,你今天早晨的花收到了吗?” 听到孙子豪的话,谷悦程心里就像明镜一般亮了,她终于知道今天早晨的花是谁送的了。 可她却再也忍不住,推开孙子豪,就往外跑,留下愣在原地的孙子豪,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穿着高跟鞋一边跑,一边抹眼泪,谷悦程走在大街上,因为哭的有些厉害,风吹到脸上更加的疼了,她索性也不顾什么形象,一边哭,一边骂骂咧咧。 “谷悦程你这个疯子。” “梁越,你这个王八蛋!” 谷悦程不死心地掏出手机,想要看看那个人到底会回复什么,可是她却发现,手机上连一条短信都没有,也就是说,他连短信都懒得给她回了吗? 真的是做的这么绝! 最后,她索性踢掉高跟鞋坐在马路边的牙子上,歇斯底里的大哭。 哭了很长时间,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因为工作的原因,她早就在离公司附近租了一个小公寓,这样也不会被父母担心。 全身乏力,谷悦程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玻璃瓶的果汁,扭开盖子咕咚咕咚全都倒进了肚子里,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有时候你越不想看到谁,就会轻而易举的看到谁。 电视机上,梁越那张冷漠的脸被放大在谷悦程的面前。 他好像是前段时间又出国了,电视画面里播放的是娱乐新闻,记者前往机场拍到他回国的场面,镜头前,他带着一顶鸭舌帽,一副黑框眼镜,脸上还被一次性的大口罩遮住了,看不出面部表情,后面跟着助理小张,拖着笨重的行李。 虽然隔着一个电视屏幕,梁越还“全副武装”,但谷悦程清楚地能够感受到梁越的周身被疲惫和心情不好笼罩起来。 看着看着就觉得电视机越发的碍眼,想起今天的误会,还有那条发出去的短信,谷悦程拿起沙发的一个枕头就砸过去,发现不解气,最后索性关上了电视机。 在浴室里洗了一个热水澡,清洗掉脸上的熊猫妆,谷悦程才慢悠悠地pa上床进入梦乡 ##84 又遇送花 回到酒店的梁越,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休息,冲了一个热水澡,他穿着酒店里雪白的浴袍,拿着一杯红酒站在酒店总统套房的玻璃窗前。 房间的景色很好,城市繁华的景色尽收眼底。 那夜一夜狂欢后,他就被经纪公司派出国,半个月间在奔波忙碌,电话也是关着机。 玻璃桌子上的手机突地震动起来,玻璃板发出响声。 梁越放下酒杯,拿起电话,发现一条短信进来。 花收到了,谢谢 他的眉头有些深锁,看样子,最近的她过得不错,还有花可以收? 如果换做是别的男人,一定会认为她是来试探自己的,可是他太了解她了。 这个女人,情商压根可以称得上是负数了,估计现在已经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在尴尬懊恼。 花? 梁越放下手机,两手背在身后,嘴角难得浮现一丝笑意,他好像从来没有送过她花。 这一点倒是被那个送她花的男人提醒了,那么就让他给她一个巨大的惊喜吧! 第二天一大早,谷悦程整理好了心情,照常去上班。到了中午,王念找她去吃饭,两个人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完后,就去员工餐厅就餐。 员工餐厅的盒饭分别是8元.10元的。 一般女孩儿们吃8元钱的工作餐就足够了,可是今天谷悦程打了10元钱的饭,在王念chi果果的注视下,全部吃进了肚子里。 "程程……你最近没什么事吧?" 王念咽了咽口水,惊吓的问 "我没事啊,我好的很。" 一边说着,还一边挖了一大口米饭塞进嘴里。 "你确定吗?昨天咱们办公室都炸天了,你确和没事的人一样,孙子豪这臭小子,隐藏的可够深的!" 王念自顾自地说,却忘了看谷悦程的表情。 谷悦程擦了擦嘴,站起来,一脸阴霾 "我吃好了,走了。" 王念看着走远了的谷悦程,连忙站起来追上去 "喂,走这么快干嘛。" 因为午休时间还没过,王念就在谷悦程办公桌找了一个转椅拉过来,两个人一边闲聊,一边剥开橙子吃。 "请问,是谷悦程小姐吗?" 谷悦程和王念听到身后的声音连忙站起来,谷悦程迷茫的上前一步说 "我是……” “谷悦程小姐,这是你的花,请签收。” 谷悦程一听,急忙愣住,她转头看看王念,一脸的疑惑。 王念一脸羡慕的说 “谷大小姐,快签字啊。谷悦程签完了字,接受了一大束白色的玫瑰花,谁知道,这次却不比上次,后面还有一大盒一大盒费列罗摞在了谷悦程的办公桌上。” 王念数了数一共有十盒费列罗。 “天呐,这得有多少钱啊?孙子豪真的是下血本了啊,啧啧啧。” 一边说着,一边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巧克力塞到嘴里。 谷悦程像是想到什么,把花往王念怀里一塞,一阵小跑没了影子。 只听见王念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在原地傻傻的喊 “程程,去哪儿啊!” “去找孙子豪!” ##85 又被戏弄 谷悦程穿过走廊人群,来到孙子豪的办公桌前,孙子豪正在戴着耳机听音乐,明显没有注意到她。 谷悦程有点气急了,伸手把孙子豪耳朵上的耳机上摘了下来,孙子豪被突如其来的人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 “程程?” 谁知道谷悦程一开口就劈头盖脸的一顿,弄得孙子豪更是莫名其妙了。 ”孙子豪!你家很有钱是吗?昨天送了一大束花,今天又是花,巧克力,升级了是吧?我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孙子豪没有生气,倒是反而被这个直爽率真的姑娘逗笑了,他平静了一下心情,才缓缓地开口。 ”程程,虽然我很喜欢你,可是,今天的花和巧克力并不是我送的。“ ”什么?“ 谷悦程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脸正慢慢地被烤熟中,意识到是自己搞错了之后,弱弱地呢喃了一句 ”啊,对不起,不好意思。“ 说完就连忙90度鞠躬,风一样的跑走了,孙子豪站在原地,笑着看着那个瘦弱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 慢慢地摇了摇头,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谷悦程坐在安全出口的楼梯上,不停地忏悔,自己这几天是被灌了迷魂药了吗,怎么老是出现错误,还误会了人家孙子豪。 太丢脸了……以后见了面该怎么相处啊。 可是……今天的花和巧克力到底是谁送的呢?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几声,谷悦程掏出来看,发现有一条短信。 花和巧克力收到了吗?喜欢就好。 看到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谷悦程真的有一种要气的吐血的感觉。 真是要疯了,这个死男人!居然敢这么耍她玩!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谷悦程还在对那10盒巧克力犯愁的时候,就接到了师傅的传令。 她只好硬着头皮敲了敲张亮的办公室门。 ”进来“ 张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谷悦程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去,一进门,张亮就用眼神示意她坐下。 过了一会儿,待张良处理完事务,就抬起头打量起谷悦程来,谷悦程一瞬间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师傅……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张良笑着叹了一口气说 ”谷悦程,当初招你进来的时候,我怎么就没发现你人格魅力这么大啊?“ 谷悦程听到这话,连口都不知道该如何开,索性闭上嘴不说话。 ”最近咱们部门,被你搞的是乌烟瘴气啊,你的追求者都要遍天下了是吧?啊?“ ”孙子豪那小子是胆肥了吧?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办公室恋情,看来他是不想工作了。“ ”师傅……子豪他可能刚刚来,不太知道公司的规定,你还是饶了他这一次吧,至于今天,真的是我一个好朋友跟我开的玩笑,我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不知道公司规定?那就让他知道!开玩笑?开到公司里来了,你以为公司是让你们这些人过家家的?你今天回去给我写份检查,明天给我带过来,出去吧!” 最后的处理结果就是,谷悦程被罚写检查,孙子豪被罚抄公司规章制度。 真是戏剧性的一天。 ##86 陌生而又可怕 短信事件之后,谷悦程明确一点就是自己确实是被梁越耍了。 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腹黑大魔王,果然具有天蝎座的特质。 之后在预料之内的接到了梁悠悠的电话,被好友一阵痛骂,不过这也算是自己活该,谁叫自己在梁悠悠这么盛大的日子里逃跑了。 不过,她并不觉得遗憾,因为梁悠悠追东方庭最艰难的时候,是她陪在她身边,所以她知道,她不会怪她的。 只是在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就是梁悠悠告诉谷悦程,她未婚先孕。 这个词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谷悦程当然觉得奇怪,不过发生在东方夫妇身上,那真是太合适不过了。 于是在婚礼结束一个月之后,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梁悠悠的肚子有点开始藏不住,两个人约好了在梁悠悠家附近的一个有名的妇产医院,谷悦程先到的,就看见以往身材高挑的梁悠悠,现在看上去更加丰盈。 “程程,我先去挂个号,你等等……” 谷悦程冲梁悠悠点点头,有些无聊的低头玩手机,梁悠悠怀孕以后,东方庭就把悠悠送回了娘家,因为婆家在美国的关系,悠悠要回自己家养胎,总得有人照顾,所以现在小两口是两地分居。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护士喊梁悠悠的名字,谷悦程不得不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张望了一会儿,发现都找不到梁悠悠的身影,没办法只好走到看诊室坐着等她。 诊室环境不错,这个医院是当地最好的妇产医院,装修色调都是用的浅粉色,让人感受到一种亲和和温暖。里面坐着一位穿白大褂的老大夫,她笑脸盈盈的看着谷悦程,然后和蔼可亲地开口 “小姑娘,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谷悦程,顿时觉得自己的一张脸羞的通红,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还未嫁人的姑娘,被医生误会之后只好解释道 “医生,不是我不舒服,我是陪我朋友来产检的,她一会就过来。” 医生了然的笑笑,并不作声,然后低下头继续翻着放在桌子上的一份报纸。 谷悦程突然觉得如坐针毡,好在梁悠悠及时出现在了诊室门口,看到梁悠悠走进来,谷悦程一脸如释重负,立刻起身坐到了旁边的位置。 “张阿姨,好久不见啊~” 梁悠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害羞,反而大方的还和对面的医生打招呼。 “小梁啊,是你呀,怎么不早打电话给我,还要去排队挂号,直接进来就好了啊。” 张医生看到梁悠悠,连忙起身去给梁悠悠和谷悦程倒了两杯热水,比之前更加亲切。 原来这个医生和梁悠悠这么熟络。 “程程,这是张阿姨,我妈妈的高中同学,关系好着呢~” “张阿姨,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今天陪我来做产检,哈哈。” 谷悦程冲张医生点点头,笑了笑,张医生倒是先开了口 “刚才我还误会小姑娘来看病呢.” 谷悦程只好无奈地笑了笑,看了梁悠悠一眼。 之后就是一系列的产检,梁悠悠被张医生带到诊室的里屋,里面是B超机,通过仪器,谷悦程可以隐约地看到有小朋友在里面有基本的轮廓,瞬间觉得很奇特,不禁好奇地凑过去身子,离仪器更近了。 梁悠悠躺在床上,笑着看着她 “是不是觉得很温暖?你知道吗,程程,我突然有种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找到了价值的感觉。” 谷悦程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上出现的小生命,忘记了回应梁悠悠的话。 后来梁悠悠去了厕所,她坐在诊室门口发呆,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情。 大姨妈……是不是一个月没来了? 她心里刹那间跳跃了一下,一种陌生而又可怕的想法从心底慢慢滋生出来。 和梁悠悠告别之后,自己就去了药店买了测孕纸。 最后结局就是她颓废地瘫坐在家里的马桶上,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爸妈已经在门外敲了十几遍的门,可是她依然像没听见一样,坐在厕所里发呆。 谷悦程,你真是活的太精彩了,未婚先孕这种事情居然发生在你身上。 退回两年前,打死她都不会相信自己能干出这种事。 懊悔?懊悔有个屁用,她和梁越根本不可能,那这个孩子要怎么办? 留下?让它一出生就得不到父爱?拥有一个不健全的家庭? 打掉?她怎么能够这么残忍地剥夺一个鲜活的生命? 谁能告诉她,她现在要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这件事情一搁就是一个多星期。 这一个星期绝对是谷悦程人生当中最痛苦的一天。 吃不下睡不着,心情每天都在郁闷当中,每天面对父母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他们发现点什么。 说来有点可笑,自己都这把年纪了,发生这种事情也没什么,但她就是觉得这是一块心病挥之不去。 那次梁越给她发过短信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联系。 谷悦程有时候躺在床上,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苍白的天花板发呆,梁越知不知道他有了一个孩子,他知道了会有什么想法,是会开心,还是会难过,还是会厌烦,还是会喜欢? 她都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因为,这个孩子是她的,她自己的,并且是她一个人的事。 第二天下午,谷悦程就请了一下午的假,跑到爱丽妇产医院,还是那个诊室,陪梁悠悠来做产检的那个诊室。 谷悦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冲动,这件事情她瞒着梁悠悠,但是却鬼使神差的跑到这里来,不知道为何,她第一次见到张医生,就有一种信任的感觉。 推开门,张医生正在饮水机前,拿着她那个巨型不锈钢杯子接热水,看到谷悦程进来,有些惊讶。 “小谷?你怎么来了?悠悠今天不做产检啊?” 谷悦程走进来,轻轻带上了门,一脸地不好意思。 张医生看她这么扭捏的不说话,就明白她什么意思了,她直起半弯着的身子,走到桌子后面,把水杯放下,关切地问道 “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这句暖人的话,谷悦程眼眶有些微微发红,她沉寂了一小会儿,开始开口说话 “张阿姨,我好像怀孕了,麻烦你不要告诉悠悠。” 张医生听到谷悦程的话,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了然的神情,她关切地问 “孩子的爸爸知道吗?” “不知道……” 张医生可能看到了谷悦程脸上的表情,便不再多做询问,点点头,开始低下头不知道写什么。 单子开好了,张医生递给谷悦程 “你先去做个检查,看看怀孕几周了。” 谷悦程捏着那张检查单起身出了门。 孕检报告单上明确印着两个红字,阳性。 谷悦程带着单子回到诊室,张医生接过单子开始沉默不语。 诊室一时寂静的有些可怕。 过了一会儿,张医生才慢慢开口 “小谷,想好怎么做了吗?” “张医生,我想……拿了它。” “好。那你一会儿去做几项检查,然后我们约定手术时间。” 谷悦程只能点头,按照医生说的去做。 谷悦程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一头栽进床上,手术约定的时间在这个礼拜六,也就是后天。 她有些害怕,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裹紧被子,她对着手机开始发呆,从通讯录里找出梁越的号码,一遍一遍地看,一遍一遍地看。 最后揉了揉眼,放弃了。 怎么样,她都抵不过自己的自尊心。 ##87 虚惊一场 周六一大清早,谷悦程就到了爱丽医院,距离手术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她坐在大厅的公共座椅上发呆。 医生说术前4-6小时需要空腹,所以她早晨没有吃饭,甚至连一滴水都没喝。 心里不是没有不紧张,甚至是有些许的害怕,人生的第一次,就算是再坚强的女人心里都会隐隐发痛。 她看见医院长廊里,来来回回的人们,不停地跑来跑去。 手不自觉地开始握紧。 “疼不疼?” 男孩儿扶着脸色苍白的女孩儿,,从手术室慢慢走出来,谷悦程发现,女孩儿巴掌大的小脸上竟然没有一点血色,难看的可怕。 两个年轻男女大约二十刚刚出头。 还没来得急想些什么,就看见张医生身穿蓝色手术服走过来,她用手揭开脸上的口罩,冲她笑了笑 “没吃饭吧?进去吧,让护士给你打麻药。” 谷悦程默然地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才从嘴边挤出个看似正常的微笑,然后站起来往手术室走。 腿有些不自觉地发虚。 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刚才那对年轻人,才慢慢转身走进了手术室。 躺在床上,谷悦程赤身裸体,头顶上的手术灯照的她心里发慌,干脆就闭上了眼睛,她能感觉到有股冰凉凉的液体被注入了自己的体内。 10.9.8.7.6.5.4…… 3. 2. 1. 世界突然就黑暗了,谷悦程觉得自己的眼睛湿润了,然后有泪水从眼角处流到了手术台上。 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她第一个反映就是用手摸了自己的小腹,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穿好了,她突然地从病床上挣扎起来,却丝毫没有发现身体有什么不适,难道是因为麻药劲还没过去吗? 转过身去想要下床,就发现有一个高大的黑色身躯坐在一张椅子上,胳膊和头都枕在病床上。 谷悦程一下子就不会说话了,因为她知道那个人是谁。 她敢发誓,这是人生第一次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莫名其妙地哭泣,大脑被空白席卷,手开始哆嗦,说不出话来。 梁越本在熟睡中,被一只冰凉的手触到之后,他被凉醒,朦胧地睁开眼睛,看着坐在病床上的人。 她光着脚,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瘦弱的模样儿,让他的心都疼了。 是他错了,他不应该和她较劲的。 “梁越,我们的孩子没了。” 谷悦程眼神里有些绝望,她的眼里慢慢地流下来,有些哽咽的难受。 然后她就感觉自己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捞进了怀里,靠在了梁越那健硕的胸膛上。 她开始像小猫嘤嘤地哭起来,无助极了。 梁越像哄孩子一样,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轻轻吻着她的耳根。 ”傻瓜,别哭的这么伤心……孩子还在。“ 当低沉浑厚的嗓音慢慢地在她耳边响起,谷悦程觉得此刻梁越的声音比世间任何乐器都要悦耳动听。 ”你说什么?“ 谷悦程从他的怀抱里挣扎出来,用袖子胡乱摸了把脸,然后睁着红彤彤地眼睛看着他。 ”程程,我怎么舍得让你放弃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好好的,它在你的肚子里。“ 梁越笑的有些如沐春风,温暖的眼神似水一样看着对面的女人。 ”你没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混蛋!“ 谷悦程腾地从病床上跳起来,用脚就要往梁越的身上踹,梁越有些无可奈何。 ”谷悦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野蛮了?“ ”孩子我都要帮你生了,这些还怕什么!“ 两个人在病房里上演一场猫捉老鼠的喜剧,谷悦程感觉自己就像是劫后重生了一样,卸下了所以的包袱。 从医院走出来,谷悦程被接到梁越家里,自己现在这股子狼狈劲也不敢回家,生怕被父母看见,小题大做。 换了换洗地衣服走,谷悦程穿着毛拖鞋无所事事地在家里溜达,她最后在厨房找到了梁越。 梁越看起来有些好笑。 像上次一样,高大的男人身上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卡通小熊的围裙,谷悦程记得围裙还是上次她买的。 “到这来干嘛,滚到沙发上看电视去。” 梁越正在切菜,刀法快狠准,旁边已经有几样做好的凉菜。 谷悦程不搭理他,悠悠地从他旁边飘过去,用手捡了点菜塞进口里。 醋拌松花蛋。 真香! 撇开别的不说,梁越真的是绝版好男人,长得帅,又有钱,又体贴,又痴情, 还做了一手的好菜。 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被她找到了呢! 梁越侧头看了在旁的小女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踹了一脚发呆的谷悦程。 “傻瓜,想什么呢?松花蛋好吃吗?” 谷悦程转过身去,嘟着嘴,像个小朋友一样发着呆冲他使劲点点头。 或许是被她少有的小孩儿样子触动到了,梁越放下手里的刀,后背倚在案板上,两只手钳住谷悦程瘦弱的肩膀,把她揽进怀里。 “你……你干嘛?” 谷悦程还没反应过来,傻傻地问 “怎么有了孩子变傻了呢……” 梁越闷头笑了一声,凑近了谷悦程的脸,用舌头把她脸上沾上的蛋黄舔干净。 谷悦程觉得全身都像是酥麻了一样,站在他的怀里,睁大眼睛不知道要做什么。 梁越得逞地看着她的眼睛,慢慢低下头,唇印唇。 熟悉地味道从头顶铺天盖地卷来,梁越这次的吻温柔地有些过分,像是羽毛一般搔痒着谷悦程的嘴巴。 有些人的缘分似乎是上天注定的……她和梁越的爱情,历经了千辛万苦,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 她此时此刻享受着这个上天赐给她的亲吻,谷悦程很想对梁越说,谢谢。 梁越,谢谢你没有放弃过我。 梁越,谢谢你在我那么无情地伤害你时,你还一直深深地爱着我。 梁越,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孩子他爸,谢谢你,让我拥有你,因为你,我才如此的幸福。 我爱你。 ##88 拜见父母 谷悦程觉得,看似她和梁越的爱情长跑路好像已经结束,但其实,才只是真正的开始。 因为他和梁越要面临着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拜见对方父母。 上一辈子的恩恩怨怨,他们做后辈的或许能够理解,但是,就怕父母他们…… 谷悦程此刻的心情是很忐忑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她的手变得有些微微发凉,所以不得已伸过去握住梁越的空闲的右手。 感受到对方的温度,梁越转过头看着谷悦程微笑,眼角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他反过来握住女人的手,把谷悦程的小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大掌里,谷悦程一瞬间觉得有些暖意。 “没事的,放心,有我在。” 梁越安抚道,谷悦程只好安心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两个人一行带着各种大大小小的礼物来到谷悦程家,梁越拉着谷悦程敲开了谷家的大门。 “谁呀!” 是谷妈妈的声音,过了几分钟,就见大门被拉开,谷妈妈探出头来,有些吓住。 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眼睛先瞅在两人握住的手上。 “妈,我……们回来了。” “老谷!老谷!” 谷妈妈没顾得上他们,直接跑进了屋里。 大门敞着,两个人只好灰溜溜的进了屋。 晚上,四个人围在一个小圆桌上吃饭,气氛有些凝重,谷悦程看了看梁越,连忙拿起大汤勺给谷爸舀了一勺热汤放到碗里。 “爸,喝点汤。” 谷爸一脸严肃,抬头瞅了谷悦程一眼,又瞅了汤一眼没怎么动。 一晚上,都是这样的场面,两个老人正八经儿一句话都没怎么说,谷爸一直沉默,只有谷妈妈一直招呼着,还算客气。 晚饭结束之后,谷妈妈拉着谷悦程进了里屋,两个人坐在铺上说悄悄话。 梁越倒和谷爸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看着电视。 “程程,你给妈说实话,你和梁越是什么情况?” 谷悦程有些无奈,她慢慢地躺在铺上,思考了半天才说 “什么情况,就是你们看到的情况,我和他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谈婚论嫁?你们两个?谷悦程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没有开玩笑,我们来不是征求你们同意的,而是只是告知你们一声。” “谷悦程,你脑子没坏吧?你难道不知道以前的事吗?” 谷悦程盯着谷妈妈不说话,半晌,她从铺上挣扎起来,低头穿上拖鞋,她心里清楚,回来这趟,根本达不成一致,她一声不吭地走出门口,站在门口说道 “妈,我这辈子就只嫁给梁越一个人了。别的事,您甭想了。” 晚上,梁越和谷悦程没有在家里住,而是在家附近找了一个星级酒店,谷悦程有些郁闷,两个人洗完澡后躺在酒店的大铺上,谷悦程把头枕在梁越的胸口。 “你说,你爸我妈的事,是不是只有咱们俩知道?” 梁越有长手去够谷悦程的头,像是安抚小狗一样,帮她顺理头发。 “如果你后来没有看到,可能这辈子也就只有我自己知道了。” “梁越,你说,你爸到底爱的是你妈,还是我妈。” 谷悦程的话说出口,自己都呆愣住了。 头顶上的人半天没有吭声,谷悦程以为梁越有些不高兴,连忙从铺上爬起来,趴在铺上去看他的表情,谁知道梁越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 谷悦程有些气急败坏,淘气地去扒梁越的眼皮,吵得他不让他睡。 “梁越!我说话呢!” 梁越扑哧一声笑了,他抓住那只调皮捣蛋地手,用无可奈何地语气道 “你这个野蛮的女人,别把我儿子压坏了。” 谷悦程有些愣住,没有明白梁越话里的意思,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正趴在铺上,肚子被压住,蹭地一下从铺上跳起来,拿起枕头就往梁越身上打。 “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说不定是女儿呢!” “好好好,只要你生的,不男不女也行!” 第二天一大早,谷悦程就和梁越吃了早饭,决定直接就去梁越家。 梁越家前有一座小木桥,桥下是一条小河,这应该是他们儿时所有的回忆,谷悦程以前只要有心事的时候,都会在这条小河边一坐就是一天。 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境,居然有这样的耐心。 过了这条桥,就是梁越家,谷悦程和梁越还没进门,就在门口处遇到了梁爸梁妈。 “爸,妈,我带程程回来看你们了。” 梁越倒是没有谷悦程那么紧张,先于一步拉过谷悦程来到父母身边。 谷悦程抬头看了一眼梁家父母 “阿姨,叔叔。” 打完招呼,又将目光瞥向别处。 梁妈看到两个人亲密的举动,哼了一声,直接进了屋,梁爸看到谷悦程有些开心,他高兴地让两个人先进屋,再说话。 谷悦程和梁越两个人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因为梁爸梁妈一直在厨房没出来。 但是谷悦程能隐约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声。 “你别拉我,拉我干什么!我不愿意看见他们!” “你怎么回事,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在这干嘛!” “你说我干吗?你不比我心里更清楚?” 谷悦程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梁越深知她的性格,手再次安抚地拉上了她的手。 梁爸梁妈最终还是从厨房里出来了。 四个人最终还是要面对。 谷悦程觉得,她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梁越,为了他们的事情,变得这么有耐心。 “爸,妈,今天回来,主要是想和你们说一声,我和程程要结婚了。” 梁爸听了高兴坏了,他连忙应声, “好事,好事!” “好事?你是疯了吗?梁越你没脑子坏掉了吧?你要和她结婚?你姥爷死的时候你都没见上一面,还不都是因为她?” “妈……” “你怎么回事,管程程什么事!” 父子俩一起帮着谷悦程说话,弄得梁妈的火气一下子就点着了。 “好!你们父子俩可以!帮着这么一个丫头片子来欺负我!梁越,你真是你爸的好儿子,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她,我告诉你,我到死也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闹剧就这么结束了,谷悦程到现在还觉得头有些昏昏地,坐在回去的车上,她有些头痛欲裂。 ##89 大结局 但是扭头一看,谷悦程发现梁越的心情貌似还不错,嘴角处隐隐约约透露出笑意,比回家之前更加轻松了些。 “梁越,我怎么觉得你的心情看起来很好?” 梁越被发现了,只好举手投降,他一脸温柔的看着她笑 “不同意不是更好吗,反正我们已经做到这里了,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从我喜欢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要承受些什么。” 谷悦程有些感动,被她这么一说心里忽然有些释然。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到了酒店门口,车子被梁越停下,梁越伸出双手捧住那张巴掌大的小脸。 “小傻瓜,以后跟着我就好,什么都不要担心,我们以后的路还有很长很长呢。” 谷悦程觉得这么久以来,是她睡得最踏实的一晚。 第二天就要接着回公司上班,快临近下班的时候,谷悦程接到了梁悠悠的夺命催魂电话。 声音还是老样子,嗓门大的惊人。 “谷悦程童鞋,我知道你最近经历了很多风雨,是不是该到时候来姐姐家一叙呢?” 晚上一下班,谷悦程给梁越打了电话,梁越公司有些事需要处理,她只好一个人先去梁悠悠家叙旧。 一进门,谷悦程就被梁悠悠按在沙发上不能动弹,两个人像往日里一样开始皮打皮闹。 结了婚的东方庭确实不太一样,完全变成了“家庭煮夫”,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好像挺像那么回事,时不时的叫梁悠悠去给她打下手。 “怎么回事,你俩这速度够可以的,这婚还没结,孩子先抱上了,比我们俩有前途。” 梁悠悠看着谷悦程的肚子,取笑她开玩笑。 “你别闹了好嘛,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我去医院的事是不是你偷偷告诉梁越的?” “切,如果不是我,我这亲侄子早就上西天了!” 谷悦程扑哧一声笑了,她完全被梁悠悠逗乐了。 “诶,我说,梁越这家伙打算什么时候和你求婚?他没透露透露?” 谷悦程有些不好意思,她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橘子开始剥皮,摇摇头。 “他是你弟弟,我怎么知道。” 话音刚刚落,就听见有敲门声,梁悠悠连忙去开门,梁越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人影笑了。 “来就来吧,还跟我这么客气,啧啧啧。” “呦,你姐我可比那女的美多了,你小子,一进门就知道看人家!” 梁悠悠的嘴还像从前一样贫,没个把门的,梁越这辈子最头疼的就是应付梁悠悠。 他直接略过梁悠悠,径直往里走,一屁股坐到谷悦程旁边。 谷悦程一手塞到他嘴里一块橘子。 “累不累?今天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梁越温柔的话语,让谷悦程更加不好意思了,谷悦程用手打了他胳膊一下。 “天哪!梁越,我真心受不了你们俩了,你没听说过秀恩爱死得快吗?梁越,你还是我弟弟吗,姐跟你过了快三十年了,没看你这么……过,老公!你快来,我不行了!” “梁悠悠,嘴闭紧了行吗?” 谷悦程笑的有些岔气,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一对姐弟的相处模式。 东方庭倒是一脸的淡定,两手端着一盘子刚刚炒好的油焖大虾走出来,看着谷悦程道 “程程,搭把手,让他们吵吧。” “好好好!” 谷悦程刚起身,就被梁越拦住,他连忙站起来,一边说 “现在她是特殊保护人群,还是我来吧。” 这下不只梁悠悠,东方庭也向他送来一记大白眼球。 晚饭吃的很饱,在悠悠家玩的也很开心,谷悦程撑得开始打饱嗝。 梁越心情看似真的特别好,这几天都太像他了。 晚风有些微凉,谷悦程抬手将车窗关上,发现并不是要回家的路。 “咱们这是要去哪?” “看电影。” 谷悦程有些诧异,她惊讶地看着梁越,半天才冒出话来 “这么晚了,看电影?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梁越不说话,只是笑,车子很快就开到了电影院。 “今天是山楂树上映的第一天,白天在公司有些累,这个电影想看很久了。” 谷悦程有些迷糊地点点头,她怎么不知道梁越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张老某子的电影了,只能任凭他拉着进了电影院,反正他想看,就陪他看好了。 电影很精彩,也很感人,最后一幕让谷悦程有些难过。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人,不能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 有的可能擦肩而过,有的可能是阴阳两隔。 还好,她是幸运的。 刚刚梁越去洗手间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谷悦程偷偷擦干眼角的泪水,坐在椅子上等梁越回来,影院里所剩下的几对情侣早已离场,空空荡荡的大影院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忽然,已经黑屏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亮光。 谷悦程抬头看去,就有些怔住。 屏幕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本3D书的形状,类似于电子相册的形式,全部都是一页一页的照片。 刚刚出生的谷悦程,咿咿呀呀不会说话,挥舞着胖胖的小手,流着口水笑。 3.4岁的谷悦程站在自家的老沙发上,还踢着小男生头,拿着麦克风在唱歌。 上小学的谷悦程开始留起乌黑的长发,清秀稚嫩的面庞显露出丝丝的清冷。 谷悦程背着硕大的书包,穿着长袖校服,坐在家旁边的小河边扔石子。 甚至还有她和曾一鸣一起坐在长椅上吃冰激凌…… 一晃数十年过去了……所有的一切像是哆啦A梦打开了时光机带着她穿梭了一遍。 谷悦程有些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地往大屏幕靠近,泪水有些湿了眼眶,有些看不清。 最后,大屏幕定格在了一张照片上,是她和梁越儿时的合照。 梁越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两个人都是清冷冷的。 谷悦程哭的有些花了脸。 影院里响起了温馨的儿歌,谷悦程看向门口,梁越如沐春风地走进来,脸上是她从未看过的温柔和chong溺。 “本来准备的比这个浪漫好多倍,华丽好多倍,但是因为你现在不方便,所以只好打温情牌了。” 梁越走进来,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来。 单膝下跪,梁越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戒指,温暖地对她说 “傻姑娘,就算所有人都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也不会和你分开,程程,嫁给我,好吗?” 看着这样精心准备的一场求婚仪式,谷悦程有些震惊,她的双手开始抖动,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只是傻傻地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梁越。 “老婆,我的腿快给烂了。” 梁越居然破天荒的撒娇了。 “额额,我愿意,我愿意。” 梁越为她戴上戒指,把她拥在怀里。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对漂亮的宝贝。 “快看,这是我在网上找了一个软件,把咱俩的相片合成的,以后咱们的儿子女儿就长这样!” 这一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梁越,谢谢你,给了我全世界最永恒的爱。 谢谢你,参与了我的从前,现在,未来。 不管我曾经喜欢过谁,爱过谁,但是,到白头的只有你,一个人。 至此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