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楔子 夕阳刚落。余晖散尽。天空跌下阴沉的脸。南港上空华灯一片。像是新娘的红盖头。粉饰着盛世豪门的一场恩怨情仇…… 她努力地挣扎,挣扎,再挣扎。头痛欲裂。脑海里不断翻滚。一幕一幕。画面,片段,声色。每到一个场景她就像死过去一次。她不敢相信她的身世,父亲的遭遇,还有他的爱。那些梦里的片段,或虚无又真实。从眼前这个自天而降的男人嘴里说出,证据确凿。她猛地一惊,脑海里一阵轰鸣…… “闭嘴!啊——” 她终于撕碎婚纱。推开教堂大门,开始声嘶力竭的哭泣。一头扎进了霓虹闪烁的华街。无影无踪…… 教堂里唏嘘一片,出席嘉宾目瞪口呆。须臾,片刻。全部眼球转移包子身上,这个搅乱时局的男子。饶父气急败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像是要扒他皮抽他筋,要活生生把他吃掉。饶母面红耳赤,像是重重地挨了一记耳光,僵硬的打着圆场。饶家三姑六婆四姨妈,闹成一团。 “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她的头已经炸开了锅,“啊——”她疯狂的叫喊,她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包子所说的一切,包括那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路人不明缘由的驻足观望,指指点点。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也好像是在抱怨天气,闷热得让人窒息。 她不姓杨,她姓微,对,她叫微钰庭。她对自己一直重复着,重复着…… 顿时,南港的天空,电闪雷鸣。一滴雨水,重重的打在她的脸上。 她一路狂奔。往事,从脑海里翩跹掠过。KFC,宝马相撞,吸毒鬼打劫,渊源医院,废园子,红宝衣之梦,未婚夫伤心的样子,那个关于女生的秘密,还有从天而降的男子所说的真相…… 风,一阵一阵地袭来。毛孔里都是冷气。一直打着冷战,徘徊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抬抬头想辨认方向。天空也被黑夜笼罩,看不到星星月亮。心里腾起一片漆黑一片仓惶。几乎想哭起来。 这时候有个声音,缓慢而尖锐的传来。似乎有了希望,没有过多想法,只好顺着声音寻去。眼前完全看不见,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见。凭着感觉,走着走着。 有时候地面并不很平坦,索性蹲着前进。所到之处可以用手感觉到一些奇异的石块,有的很光滑,可能是鹅卵石;有的很锋利,都刺破了手指。真疼!感觉都在流血。管不了那么多。为了找到方向,又抬起了手四处,张牙舞爪一阵,什么都没碰到。心中升起了一丝惆怅。 努力竖起耳朵,再听听声音的指示。风轻轻掠过,呼呼的气息很清晰。还是努力回忆一下,好像还在前面。 这样子走法,很慢。还是站起来走比较好。 感觉头顶有根生硬的条状物,估计是树枝。撩拨起了头发。再前进几步,还有像树叶一样的冰凉的东西,抚摸到了脸上,有种很柔软的感觉。顺势扒开,闭上眼睛,以免伤到。还有脸什么的,用一只手掩着。头发被拉住了,用力拨开却被挡在前方黑暗处的一根树枝狠狠弹到,脸上一阵辛辣。 还是跌倒了。在前进不到十步的地方。有个坑,摸到一堆东西。很奇怪居然哭了。声音突兀在原地。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覆盖了黑夜的死寂。 风,又一阵袭来。不敢再做声。很想有个人紧紧抱着,给点温度,也好作伴。 再往前走的时候,已经看到一扇们。居然渐渐打开,散发出尖锐而又缓慢的声音。原来声音源头在这。 那个地方散出淡淡的蓝光,好像有烟雾,衬托蓝光腾起。 “我是你父亲,不要害怕,给你红宝衣保护你,你会像新娘一样幸福,你要为我报仇……” ##第1章 “糟了糟了!迷路了!该死的园子没完没了的大,大得本小姐头都是痛的。这鬼地方,哪跟哪嘛!怎么感觉好像什么时候来过,又好像没来过,该死该死……不想了头好痛……” “噼啪——” “咦!这扇门怎么倒了,啊——晕死,这不是以前常梦到的地方吗?难道我又在做那个可怕的噩梦?深呼吸深呼吸……别怕别怕……老爸说过在我害怕的时候会拿着家传红宝衣保护我的,见到漂亮的红宝衣我就会像新娘一样幸福的,一切怪力乱神、灾祸苦难都会见鬼去的……” “都怪那个死包子,从小到大总是对我形影不离的,现在关键时刻还跟人家打架,都不知道又要关多久。明明知道我今天大学毕业的嘛,这地方我又不熟。唉,算了!看他也挺可怜的,被我从小欺负到大,真不容易,那么聪敏的一块材料硬是给我糟蹋得连高中都读不完,现在想来还真有点内疚哦。要不是我那次意外,包子准能考上大学,算我对不住他咯,以后可要对他好点。想起那件事,还是蛮温暖蛮感动的。” “记得那是一个温暖的午后,乌云啊阳光啊什么的同时出现在我们社区的上空,气温还算给力,尽管已是深秋。在小区拐弯的小胡同,一个壮实的男生正为一位柔弱的女生强出头,跟一群大个子男生打成一团。没想到那群大个子只长骨架不长肉,同时还不长力。一不小心有个人称饶少的人胳膊被拧断了一条。那个壮实男就是包子,自然柔弱的那位就是我咯。后来得知,那个受伤的是富二代,再后来包子就辍学了。那天我第一次穿红色的裙子,那年我们上高二。我问他为什么要帮我,他说那群人不是好东西个个长得猪头狼相的怕我被欺负,还说我穿的红色裙子像新娘。其实那是人家送我回家,至今我还不敢告诉包子真相。突然觉得该把自己拖出去砍头十八遍。不知道这算不算红颜祸水。不过类似情况出现次数太多了后来我就转学了,怕再连累那个充当‘护花使者’的臭包子,真不知道下次会不会把人家的脖子给拧断了。” “现在想想包子人还是挺好的,记得小时候听老妈讲故事说起他老爸的老爸跟我爷爷还有一个姓饶的曾经是世交,据说那时候三家都是很有势力的豪门,但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总之我们家是没戏,自打我懂事以来世界里就只出现了老妈还有就是包子这个孤儿,再多点就是经常做梦会在一片废弃的园子里见到一个自称是我老爸的人拿着一件漂亮的红色衣裳对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整天除了跟包子厮混就是到学校惹那些自恋男献殷勤,包子老是对那些男生吹胡子瞪眼。自那时起包子就成了‘护花使者’的实至名归者。他家住在我家隔壁,一般情况,初一十五过年过节什么的包子都会到我家,经常帮忙做家务啊忙体力活啊什么的,仿佛我们就是一家人,相依为命的一家人。” “可是包子说过要接我的,就在昨天他还给我打电话,让我等他。这死鬼不知怎么心血来潮,昨晚上跟东街的猫子赌钱,还打了起来,据说是包子哥担心今天赶不到车来接我,于是一局定胜负,结果猫子耍赖不给钱还骂了我一些难听的话。后来自然那个‘护花使者’就又一次强出头咯,将人家打进医院。再接着我就联系不上他只听说了事情的大概他也被警察关了。都不知道情况严不严重,真是担心死了,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修理修理他才行。敢让本小姐如此担心如此受委屈,这次说什么好话买什么礼物发什么誓言就是跪下我也绝不原谅他,哼哼!” “哎,人又不在怎么骂都没用,即使在不原谅又能怎样呢?就像那次一样,为了我差点连小命都丢了。我是欠他太多太多多到只能用上辈子他欠我的来敷衍自己!他也这样说过,是他上辈子欠我的,所以今生今世要来生死偿还,做牛做马。突然觉得自己除了是个祸害之外,还有点矫情。竟然我的第一次拥抱就那样给了包子。那是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晴朗的夜晚,满天金星,月亮蒙上了一层面纱,感情害羞似的。我跟包子走在回家的路上,就在西街巷子口转角的地方我们被一群吸毒鬼盯上。我们掂量了一下轻重,觉得这些人还是惹不起,所以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他们。谁知道他们见我长得还不赖,居然对我动粗,衣服被扯掉一个大缺口,差点就被他们欺负了。不知哪来的力量包子冲上去,跟他们扭打成一团。最后包子按照所谓的江湖规则跪下求他们原谅,后来包子挨了一刀,我平安无事。他说一刀能换我平安无事,值了。当时我就刷的——眼泪奔腾而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我就豪迈的向他投出了第一个怀抱,感觉到衣服缺口的地方有一种温暖一直透过我光滑的肌肤蔓延到我汹涌澎湃的血脉里。我跟他说为什么不怕死,他说是他上辈子欠我的所以要用今生今世来生死偿还,他还说他不喜欢欠别人的,他把这一切精华成——从娘胎里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我顿时哭笑不得。像这样哭笑不得的事多的数也数不清。我说以后不要这样了,不然我不会原谅。他一脸烂笑将他那张普通的脸弄得更加普通更加棱角不分明了。” “这不,那次我还真没原谅他,直到现在,反正新帐旧账一起算。这死小子居然跑到我们学校女生宿舍大呼特呼本小姐名讳,惹得整栋楼见到我就唏嘘不已,一瞬之间我比凤姐还能舆论大众。他还说是学着《一起来看流星雨》慕容云海叫楚雨荨,是有来源有根据的,我们女生是应该会喜欢,反正我又是他口中所谓的那种白痴——偶像追逐类型的人。我说过我很想见他一次就灭他一次,直到他永不超生。我就那么一直把他给祸害到底了,所以以前对他做的那些亏心事我当做没发生,跟正常人一样神经大条的在大学里活着。说到我的名字,可是大有故事,从那次以后,我的名字就普遍出现在我们学校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宣传纸上,因为我爱好广泛,有人称‘漫画钰庭控’的名号,还有一些社团的社徽社服社旗什么的比赛我都有过设计大奖。最有实力的一次是我有幸成为我们学校的学生代表,跟着黎教授参与了一个叫添亿集团的房地产公司的一套别墅的室内和室外花园设计。除了各项获奖喜报外,各类各样拐弯抹角藏头藏尾山路十八弯的不约而同的像含苞待放一般含着我的名字的文字作品,在我们学校形成席卷之势,搞得比禽流感还恐怖。更有‘藏头情诗’‘藏腹情诗’都隐藏着我的名字,据我同寝的姐妹综合汇报参考消息,我的暗恋人群已经高达足以将我捧为‘校花’的地步,顿时我觉得这一切就是一个笑话。让我灵机一变,有想把包子送去学习当经纪人的冲动,谁要是被他这么一弄那么一策准能红遍大江南北地球火星。” “现在应该很晚了,可是我怎么就睡着了呢?老爸保佑包子保佑,我最胆小了最怕黑了,最怕那个噩梦了。老爸你以前不是在梦里告诉我要拿红衣裳要我像新娘一样幸福的么?” “啊——有鬼,包子救我……”微钰庭突然叫出来,睁开大大的圆圆的无力的眼睛,可是却没能像往常做恶梦一样“嗖”的坐起来。她遭遇了一场严重的车祸,加上今天她已经昏迷半个月了。 “钰庭,你终于醒了!怎么啦怎么啦又做恶梦啦???别怕别怕啊!”一个老年妇女焦急的问着,眉间嘴角全是担心心疼的信息,她是微钰庭的母亲。 “我这是在哪?头好疼!”钰庭额上微汗,用手抬了抬想要擦汗,可是她却全身无法动弹。 “这是医院,你还记么?你出了车祸,昏睡了半个月了。我可怜的孩子,没事啊妈在这。”老妇女依然心疼的说道。 这时钰庭才隐约想起,她跟那么一个人约好在十字街的路口红绿灯旁的KFC碰头,接她一起回家。可是当她正从马路这边看着来往稀少得比自己还可怜的奔驰宝马胡想连篇憧憬未来时,一辆她最喜欢的宝马7系 760Li银色轿车冲她扑来,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之间她不自觉的运用她最具艺术审美力最具敏捷度的5.0视力看见驾驶座上是一位帅气而棱角分明的她喜欢的类型的脸,之后她就只知道一阵剧痛,像闪电一般穿透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可是她怎么也无法理解自己怎么就感觉一切都那么陌生,身边这位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女儿的妇女的话也那么别扭,连头痛都是陌生的。只是,她头痛厉害不愿再去想再去在乎这些。 ##第2章 这半个月以来,微钰庭醒得少,少得只有这次才能睁开眼说话;睡得多,多得足以偿还大学里欠下的睡眠债;基本上处于半昏迷状态。口里时不时出现一些奇怪的名字,好像人家欠她八辈子债似的,一副赶尽杀绝的气势。但是在这雄壮的梦呓之中可以明显感觉到,她一直在怀念那些美好而纯粹的日子。从小到大,父亲是她最温暖也最无可奈何的名词。温暖的是,总能在那么一个梦境里被保护安慰得像宝贝千金。无可奈何的是,在现实生活中填补她的世界的只有母亲和包子。至于父亲,在她自小生成的字典里只不过是母亲口中的模糊概念。然而这也丝毫不影响她的茁壮成长,因为在精神上有梦境相伴,在现实中有包子这个小男人相伴,风雨无阻,一往无前。总算能平安发育到目前的年龄,而且还考上了大学成了高级知识分子的一份子。 躺在床上的微钰庭,方正之中又带有V型的脸蛋,光滑而白皙,时刻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娇美之气。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美得难以形容。尤其那长长睫毛衬托下的双眼皮凤尾眼,大大的圆圆的,简直可以美到超越蒙娜丽莎的微笑。优美的眉弯要比中国古代诗词歌赋里所谓的柳眉更妩媚动人,可以把中国古代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四大美女都比下去……这些形似夸张的词语,都是可以在写给微钰庭的情书里随处见到的字眼。仿佛自打有人类以来,她就是第一美,而且前无古人后也不准有来者,标志着她已是人类美的极限是美的代名词。真搞不懂,这群雄性激素分泌旺盛的男生怎么就那么的诗情画意,是怎么个审美头脑胆子大法。不过真可谓情人眼里出西施,算是从微钰庭身上得到最深刻体悟。由此可见微钰庭的形象资产具备颠覆一切的实力。 幸好这次车祸没有惊动她那简称“漫画钰庭控”的暗恋群体,不然又不知道这家医院的门槛会不会被踏平。 说到大学,微钰庭可是她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单是为她而写小说的,不论成败,人数就具备难以统计的庞大。倘若我是学编导或是学统计学的,那么估计我可以将她的事迹策划成一档类似《xx背后的故事》、《我们约会吧》或者将统计的不完整数据整个比福布斯排行榜更牛叉的排行榜。渐渐地她就有了一个代号“漫画钰庭控”,要比“网游控”更强大,能在她们学校兴风作浪。就好比那次一样,她能一路过关斩将,最后获得跟黎教授代表学校的资格,参加添亿集团的一个别墅设计的高级别峰会;人气功劳少不了这群幕后默默支持无私奉献的“漫画钰庭控”们。总之,她是在别人的呵护下长大的小凤凰。 在大学的漫长而短暂的四年里,她每天都像太阳东升西落一样出没于教室、图书室、食堂和寝室以及丰富多彩的言情剧本等文字作品里,活的空间总要比凡人多那么一维。很多时候她只是作为一种属于别人意念之中的寄托,仿佛她就是一个梦想一个天堂一个世界。但是这一系列的关注起初是无人挑破知晓的,就像春雨还没到之前土壤里默默成长的可以破石惊天的嫩芽。然而这一能预示春雨来临引起广泛共鸣的春雷,还算名归包子。多亏包子那次的大喊特喊,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可谓一声微钰庭惊醒一群梦中人,让那一大批做着同样一个梦的人们尽情的享受到春雷惊吓的刺激和春雨即将降临的喜悦与新奇。包子这么一叫,不仅将对面的一整栋男生宿舍的男生叫得伸出头,齐刷刷的一大片;而且这一壮观景象带来的连锁反应就是,相对面的微钰庭所在的宿舍大楼也齐刷刷冒出一群亟待春雨滋润的头。 自那次以后那个不小不大的普通高等本科学校就心智膨胀了许多下,一口气出版发行了N部青春校园爱情小说。包子也被心智膨胀的微钰庭整得老实得跟做牛做马一样,享受到了比“大清十大酷刑”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待遇。乖乖听话了一阵子没打架犯事。看到包子那副傻傻的形态,你绝对想不到他是整个南港片区混混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微钰庭这个长得极不安全的公主,才能得以安全的过着平淡而又不平凡的生活。她时常觉得她能活得那么有声有色多姿多彩,很多时候就靠这个男人。因而她才女子本色的将包子管得服服帖帖,既像母亲又像女儿。这么二十年来的风雨相伴,父亲的位置仿佛是包子占着,为了他心爱的孩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但是如今包子却不知去向,留得微钰庭孤独地躺在除了阳台的绿色植物有点新意之外就再也找不到跟那些苍白颜色抗衡的色彩的病房。整个333病房一白到底,连墙上挂的电子时钟都是纯白的。映衬着微钰庭微微抽动的眉头,仿佛有些事一下子鲜活起来,像是上演那年微钰庭初入大学的一幕。 “包子,这就是我们大学啊?!怎么跟咱家一副德性呀!这不是好比一个华丽的名字配上个丑八怪那么别扭么?你看看那‘宏伟’的校门,简直比咱家在‘小香港’南港还贫民窟嘛!本小姐被这美丽的校名骗了……”微钰庭抽动着眉头,将她即将要留下四年青春的地方,批得一无是处,但也恰如其分。 “得!这年头也只有你这种白痴才追求外表的华丽,现在就说被骗啊?我看你是看偶像剧看多了。都大学生了要更有品位更有思想更有内涵,别整天花痴似的迷恋外表。”包子试着多年以来被微钰庭潜移默化培训而成的思维方式答道。 “是!本小姐喜欢喜欢!就是喜欢!怎样怎样……” “好好!喜欢就成,赶紧找到报道地点把正事给办咯!待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喔!要去哪啊?我想去KFC去麦当劳,说好了这次你请,哈哈!” “行!就你那点花花肠子,待会儿你去了就知道。” 微钰庭此时此刻微微抽动皱眉和嘴角,跟当年一个风格,永远也收敛不了那股骄横的气度。医生说正是她的顽强不认输才捡回了条命。 “您老悠着点,这是十字路口,蹦蹦跳跳的别把人家的车给撞坏了,我可赔不起。”包子说道。 “哟!你个死包子,要不是你硬是带我去什么鬼地方,我才懒得走这么快,害得本小姐饿肚子。” “你平时逛街一整天不吃不喝的本领都到哪去了?好咯好咯,到了!这地方叫十字街,对面路口红绿灯旁边就是了。” “哇!KFC耶!包子快点快点,说好了你请客的,快!哈哈!”微钰庭一脸兴奋地拉着身边这位壮实的男生快步移去。在那鼻梁温柔立起的白皙而红润的脸上炸开了纯真而烂漫的笑。笑声宛如天籁之音,以包子被牵着的手为发端顺势蔓延到大街小巷白云苍穹,穿透到他的每一个细胞。他似乎感觉到心中有无数只蚂蚁在噬咬,酥麻痒痛直到骨髓。或许这就是刻骨铭心吧。 不知不觉微钰庭长到了17岁,比包子小了整整3岁。亭亭玉立,该发育的地方都在发育,该变化的地方都在变化,该美丽的地方也都在美丽。悄无声息之间,仿佛一切都在变化中,包子的嘴角已经长出一群毛茸茸的胡茬,眼角也开始出现历经世事的痕迹。 “饿死了饿死了!我吃新奥尔良烤翅还有一杯可乐再加一对千丝万缕虾,我们来个全家福吧!其它的你全包了,还有下回我们去麦当劳,我要吃麦辣鸡腿汉堡,也是你请。呵呵!” “好啦好啦!我请我请,大小姐!找个位置去,我排队。” 这是微钰庭上大学第一天的情景,他们所在的地方正是包子约好来接她大学毕业的地方——十字街路口红绿灯旁的KFC店。虽然这个城市不大,但是要找到这地方却有一定难度。毕业这次算是微钰庭第三次来,因为在第一次包子带她来之后,她想尝新奥尔良烤翅,一个人来却差点迷路,还被司机敲了竹竿,由此落下心理阴影。但这是她和包子唯一一个在这个城市共同来过,并且留下美好回忆的地方。所以他们约好毕业了也在这吃一次新奥尔良烤翅再一起回家,借用包子的话说是,“有始有终”。 “我想家了怎么办呀?包子你再陪我两天,我们好好玩玩,就两天好不好?你走了我一个人待这鬼地方害怕,好不好嘛?!” “你妈身体不好,心脏又有问题,我得回去看着你妈。再说公司那边有人闹事不能耽搁,你妈也交代了要我赶紧回。” “不要!不要!包子哥我想家,我害怕。这鬼地方一个人都不认识,早知道这样,我就跟同学填报同一所学校了,呜呜~~~”微钰庭送给包子第二个拥抱,这是他们长这么大以来,具有真情实感的第二个拥抱,哭得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但那逐渐长成人形的微钰庭的一个小小拥抱,对于包子而言却是全世界的温柔。那种能彼此感受到心跳和呼吸的肌肤之亲,可以倾倒一个国度的繁华,可以柔情到生死相许,可以一个梦想一个天堂一个世界。 “好啦好啦!哭得跟真的似的,不怕人家笑啊!女孩子长大了要独立,你不是说你长大了么?额额!公交来了,我也得走了……”包子的手欲拍又止的重复好几次后,终于肯轻轻落户在那略微散发着女人魅力的微钰庭背上,说道。 微钰庭所在的学校是一所平民大学,名叫祈尔首大学。 ##第3章 “咚咚咚……” “请进!”一个突兀的声音从一个老妇人的嘴里弹出,惊慌失措的样子,把额头的岁月痕迹吓得抖落掉一群晶莹的泪光。 天已经大亮,初夏的南港已经初现闷热,耐不住寂寞的鸣蝉,也已经在歌唱。 “可以打开空调的……”护士长又一次来到333室查询病人病况,她是院长亲自指定用来监护微钰庭的专门护士之一。每天按时按量来到333室,关注这个能引起医院高度重视的人物。 “不热的,没事这里一切都好,不用那么麻烦的”老妇人答道。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个不眠不睡的日子了,微母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微钰庭,生怕错过再次见到女儿醒来的机会,仿佛年轻了十岁一般,精力旺盛得不得了。 “阿姨,你也要注意休息!这一连下来,我只是每隔3小时才来一次我都快熬不住了,你真是精神好!”护士长问候道。一边拉开窗帘,一边拿着遥控打开空调。 外边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自打微钰庭住院以来,南港就一直天晴。阳台上的花花草草也开始觉得闷热起来,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 “鹏妈,333室的花你怎么没浇水?你赶紧过来一下,顺便把枝叶修剪一下。”护士长拨通了产业处后勤服务中心的电话,严肃的质问道。 “没事没事,我来弄就好!”微母小心翼翼的急忙答道。生怕会出现什么乱子,连累到别人,所以干脆自己来顶着。也好,反正她女儿的所有医疗费用都是那个肇事司机出的,自己为女儿做点修修花花草草的小事,也是应该的。 “别别别!阿姨,你还是歇着吧!我这是在执行医院的规章制度呢,监督!”护士答道。已经走到床前给微钰庭量体温,还一边操纵着旁边的仪器。 “怎么样,我女儿病情还好吗?” “从仪器纪录数据报告来看,没什么问题了,只需要好好静养休息,她做梦的时间太长了!阿姨你就放十二个心吧!你家千金可是咱们院关注的焦点哦!院长可是特别交代了的。” “真是辛苦你们了,带我向你们领导说声感谢,感谢您们!”这句话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医院这种场合从那卑微的老嘴里说出了。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连南港这个位置处于南部的城市,都免不了冰天雪地。天气预报说,是百年难遇的大雪灾大冰灾!包子和微钰庭恰巧遇上。 按照往常放假一样,在考试完毕的当天傍晚包子会准时赶到了微钰庭面前。为她搬行李接她回家。他开着那辆不知哪里捡的不明是几手的翻新过后的小车,从不远千里的南港来到祈尔首大学。来之前已经气温大幅度下降,到达学校时已经略微感觉有大雪来临的预示。但是他俩并没太在意,一心想着回家。准备休息一晚明天动身,谁知“忽如一夜寒风来,千树万树雪花开”。第二天醒来,校园的里里外外到处一片洁白的世界。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象牙塔啊?!好美!”包子好奇的立在窗前问道,一直将视线略过一条双行的马路和一排低矮的房屋,俯视整个祈尔首大学。 “我还是童话世界嘞!哈哈~你个死包子乡巴佬!” “不是不是,我说你个微钰庭你能不能积点口德?我这叫做审美实用主义好不?你给我看的书《杯里三重罪》里都有的理论,大学不是有“象牙塔”之称么?听名字就觉得美,给人很神秘的感觉,就像你们女生……”包子忙解释道。目光突然就停留在微钰庭那更加丰满的身上。 “喔!你说我们女生神秘?神秘在哪了?你说你说——我来为你这个十万个为什么解疑答惑。哈哈!”微钰庭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搭着包子,花枝招展。一副态毁人亡的样子。却惹不到包子半点怒气,反而使他更加专注身边这个艳得无法形容的女子的一颦一笑。 “你说啊说——包子!哈哈!” “这可是你说的哦!不准反悔!嗱……”包子用视线确定了微钰庭不会出尔反尔,指了指微钰庭那前凸后翘中流线的玉体说道。 尽管外面已经冰天雪地,但是房间里的空调却显示摄氏20°。在YISHION纯棉针织毛衣混搭牛仔的微钰庭身上,有了时尚潮流的基础,再加上那衣架式的身段,更能体现初长成女子曲线的艳美、柔情和神秘。两个人的房间本身就是一个温暖的世界,有许多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暗芽可以滋生横长。 “啊——”微钰庭突然反应过来,笑声戛然而止,视线顺着包子的指示扫描了一次自己的身体。突然“唰——”的脸红如火,安静得像个被刺激的害羞小女孩。 “额——时间过得好快啊!呵呵!我们该出发了!额额……额额……”包子干巴而老套的转移着话题,就像我们时常看到的电视剧里男女主人公处理尴尬场面一样的老套路,估计包子电视剧看得比较精通,成了尴尬场面的男主角。 “包子哥,你确定要我为你解答这个迷惑么?” “额——额——额——,我开玩笑不行啊!只准你这个州官放火还不许我这个百姓点盏灯呐?快帮忙提东西啦,傻啊!回家咯……”包子笑道。 “喔——”微钰庭从包子手上接过那个奥迪玛单肩挎包,是她新买的时尚的女包。 还没等到她的羞涩完全消退,只见右脚的高跟靴不听使唤地往边上一晃悠,微钰庭为了把持平衡,顺势将那殷红的嘴唇优美的靠在了包子的脸上,气势慷慨的令彼此呆触在了一起,不曾想离开。仿佛包子脸上的坎坷刺痛了她的柔弱,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用一个“啊——痛”弯下那纤细的小蛮腰用尽一切能力将包子的注意力转移到她扭伤的右脚,试图抹掉刚才发生的一切。包子也识时务的调侃道,“好你个微钰庭你也太不小心了吧,存心想要我背你是不是?哎呀!好啦好啦!来吧……”。 就在他们离开城区行驶不到两公里的地方,一个着急的右转弯没来得及打死方向盘,车轮模仿微钰庭的右高跟靴不听使唤,弄得连人带车一直朝着前边低洼的水田冲去…… 后来,微钰庭没事,包子断了右腿昏睡两天。包子的腿也是在这家医院接好治愈的。至于是怎样从千里之外的祈尔首市到达南港这家医院的,也只有微钰庭一个人知道。据说他俩是被一位开着宝马的好心人救的,所有的医疗费用都是人家出的,而且还不留名不留姓。 那个时候的微母也是同样对着一个护士说着,“真是辛苦你们了,带我向你们领导说声感谢,感谢您们!”。现在算来,还差三个季度就整整三年了。只是对于包子来说,这些琐屑之事早已不成记忆。然而微钰庭却从那个时候起,深深爱上了BMW7系760Li。 ##第4章 “好了,检查做完了,我先不打扰你咯,阿姨!”护士长收拾好仪器对微母说。转身要走。 “谢谢你,大妹子!” 这时候微母轻轻走到门边,把掩着的门合紧。微钰庭依然不管山本地裂天塌下的沉睡着,安详的睡着,心安理得的睡着。就像摆在桌上的水果和营养液一样,不理世事。微母走到卫生间打开了热水洗了把脸,把自己清醒了一次。突然感觉这些年来,过得那么的辛酸。要是没有女儿,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到现在。她过得太苦太苦,苦到夜里做梦都在回忆那些陈年旧事。也许有些事只有在梦里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成活吧,不计成本,无须顾忌。这年头又有几个人没有故事呢?只不过或大或小罢了。更何况像她这样堆积了一大把年纪的人。 往事翩翩掠过,却在她那张漂亮的脸上划出波澜,刻出痕迹。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闭着眼睛醒来,用许多不明是真是假的梦呓,诠释着那个本应该是梦的梦。可是谁也想不到,微钰庭也是跟她母亲一样做着与那个有着千丝万缕关联的梦。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认不出当年那个风光无限的自己了。好像真的就是神马都是浮云,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的结局都是烟消云散。可是她能怎样,她不能改变什么,为了她最最心爱的孩子,她只有选择小心翼翼,选择遗忘,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她咬咬牙,表示自己真的就是自己,是现在的自己,不属于过去…… 拿着白色的毛巾,微母来到微钰庭身边,俯下身子给她来了个小心翼翼的擦洗,一张漂亮的脸蛋随着毛巾的移动而呈现出不同的美丽。她安静的睡着,像活着的更像死了的,不用考虑时间过得快与不快,包子又在哪鬼混。可是她却摆脱不了那个梦,那个她从小做到大的梦,一个温暖的梦。她时常跟包子说起她那个奇怪的梦,常常惹得包子笑得人仰马翻,死去活来。 她说,有那么一天会有一个开着宝马的王子,拿着一件红色的嫁衣带着她去英国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举行婚礼,带着她去最理想的学府学习建筑设计,去漫画王国——日本学习漫画,去法国巴黎学习服装设计,她要为更多的新娘设计嫁衣,独特的创意的浪漫的潮流的幸福的嫁衣。 还说,她之所以在生活里就像个正常家庭的孩子,是因为她总是能够在害怕孤单的时候做着那么一个奇怪的梦。总是能被相同一个梦境,一个广大的废园子里,一个自称是她父亲的人保护安慰,拿着红色的家传宝衣会让她像新娘一样幸福…… 时间好孤单,不知道包子也是否跟她一样,在某个不知名的国度飘荡。 这句话是她在大学里经常回味咀嚼的真理,同样的包子也是这么想的。在那个空空荡荡的牢房,他也在想着赶紧表现好点争取提前假释去实现他的那个承诺。是的,他真的很想很想要微钰庭来解释那个关于女生身体的疑惑,也只想让她来解释,也只有她才能解释。他不可以再离开她,他想知道她在干些什么想些什么。是不是又任性又害怕黑夜又被人欺负又哭鼻子又在做那个梦……太多太多。真的他还要带她去麦当劳去KFC去“有始有终”,去任何一个她想去的地方。他还要给她在南港最繁华的地段南港帝国大厦为她买下一个化妆品店铺,买下一个服装设计店铺,看着她涂上最美丽的胭脂闻着她散发的法国香奈儿体香吻着她被欧莱雅添色过的脸蛋,为她抚起垂下的美发放在自己的怀里好生保护,生生世世,做牛做马,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此时此刻,他才觉得真的时间是那么的孤单,孤单到令人害怕过得太快,但又恨不得希望过得快些,以一当十。包子还在担心,那个约定,那个祈尔首的约会,KFC的有始有终。他真的怕了,害怕她真的不理他不要他,想到这他觉得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比这些更令他崩溃。他用他的拳头朝着光滑的墙壁使劲的一拳,仿佛只有那样才能弥补他的失约之过。他说过的他要带她去一个地方要给她幸福,但是又觉得自己真的不行真的没有那个能耐,他只是他而已,是不知身世的孤儿是微钰庭的死包子。他觉得自己真的该死,应该把她吓坏了。这么久了,他都只活在那天,仿佛时间只能停在那天,微钰庭大学毕业。他要带她去那个十字街红绿灯旁的KFC,吃全家福吃新奥尔良烤翅还有可乐和千丝万缕虾。可是他又想着自己赶紧服刑期满假释,去看看他那淘气的小乖乖小宝贝。想着想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还活在她毕业那天,还是已经过了许多年许多天…… 有实力的人永远都有实力,就像金子不论放在哪,他都会让隔着深深巷子的酒鬼发现好酒的品格。他不敢说自己是大英雄大谋略家,但是真的他从现在才知道人活着的真谛——平平淡淡才是真。只求所爱的和爱自己的人一生安康,多么奢侈的字眼,现在的他都自顾不暇了。只是他不甘心,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个世界为了他而惊讶,为了他的存在而存在得更有意义。因为他爱着那么一个人,愿意从小到大,从大到老,一直守护着她平平安安。常常在她幻想有个高高大大的王子驾着宝马向她求婚时,他都在心里暗自决心说自己灵魂高高大大有着比王子还王子的真心。这一切劳教所的所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真的做了些不平凡的事。他用实力证明了自己提前假释的可能。他还想着能赶上祈尔首大学一年两度的接那个微钰庭回家的盛事……包子用那只流着鲜血的右手摸着曾经被微钰庭的殷红的嘴唇依靠过的右脸,想着那次车祸他极力保护微钰庭的画面,和这些美好的过往,一梦一天堂。 他还有半年就假释。他已经不怪东街那个输了钱耍赖的猫子了,但是他却饶不了他对微钰庭的侮辱,哪怕是口头的也不行。可是不原谅又怎样呢?冲动过后的回报只有这个小小的几平米相伴。 他觉得这一切都不值得,但是又好像值得。为了这个女人,生死不惜。他开始回忆清算一下自己究竟来过这个几平米的地方多少次,有多少人被他宁断过胳膊腿,还有多少人挨过他的刀子和他挨过多少人的刀子……他真的已经用尽了自己的聪明才智,可是真的算不清。他开始自己骂自己不好好读书,那本微钰庭给的《杯里三重罪》都还没看完。还想到有个傻逼一直给他生活费,但他一直都没用,他用的都是自己赚来的钱。每次到了月初,他就把那份叫做什么基督老、残、病、弱的救济基金分给这所劳教所附近的孤寡老人张大妈,有时手头轻松时自己也搭上一点零头。他还在惦记着他们公司的事,还有没有人来闹事,只是奇怪他从来都没见到他所谓的老板,据说老板常年呆在国外从未曾回来过,还有他手下的那群兔崽子还是不是整天惹是生非,还有还有微钰庭的母亲心脏病好不好…… 就在这一系列的回忆想象中包子终于累了,手上的鲜血变成了暗红的伤痕,重重围围的将包子包裹起来,沉沉睡去。 微钰庭这边也早已经夜深人静,只剩下纯白的电子钟贪心不足的往前赶着。那台美的空调也已经合上了那大口大口吐着冷气的嘴。不知道微钰庭微微上扬的嘴角,又将自己带回到祈尔首大学里的哪些地方发生的哪些小事。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跟她口里的死包子心里的包子哥停留在那十字街红绿灯旁的KFC,还是想着再一次问包子要不要确定,可不可以让她为他解释关于女生身体的疑惑和秘密。或是担心包子再跟人家打架,要新帐旧账一起清算,不管他说什么好听的话买什么礼物发什么誓言就是跪下也绝不原谅,还是要神经大条的祸害包子到永不超生……这一切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祈尔首大学的校门这个时候也已经换上了最美丽的新装,红红的,火火的,立在那么一个土壤贫瘠的一方水土之上,平平凡凡的再也不会上演着跟微钰庭一样辱骂的场景。因为从那走出去的孩子一个成了省长另一个成了跨国集团老总,在他们的资助下这个时候的祈尔首大学的校门已经结束了那个历史。但却又开创了一个历史。 微钰庭扬着嘴角,喊着“祈尔首大学”。似乎她已经明白包子的那句话——“得!这年头也只有你这种白痴才追求外表的华丽,现在就说被骗啊?我看你是看偶像剧看多了。都大学生了要更有品位更有思想更有内涵,别整天花痴似的迷恋外表”。然而包子却不知道跟他呼吸着同一片空气的微钰庭已经被撞断了双腿碰伤了头颅…… ##第5章 “少爷,好点没?老爷夫人要下个月才回国,他们在法国开完商务峰会就去巴黎度假,公司也进展顺利,改明我叫栁秘书给你做个汇报。”一个秃顶的老者说道,背微微有些驼,西装革履的显得老当益壮,但却有着一副夸张的歪歪斜斜的脸。 “上个月的财务漏洞补齐没?地下铁项目是公司新近开发的项目要跟进,这事就交给你,这段时间公司的事就辛苦你了,枚叔!”饶添祺说道,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看着就叫人心疼,蓬松棕黄色的头发,微微过长,挡住了那穿有耳钉的大耳朵。 “少爷,请放心!你就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有枚叔在。家里我已经安排栁秘书打点,公司的事我也交代好了,你住院的事也交代好了绝对不会让老爷夫人知道,一切搞定。”秃头老者说道,跟饶添祺的心理活动配合得天衣无缝。 “枚叔劳你费心了!对了,隔壁那个女孩情况怎样?醒了吗?”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已经度过危险期,昨天已经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天主保佑!”饶添祺略带宽慰的笑了,双手在胸前比划着,仿佛心中放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自从发生车祸以来,那个女孩的生死扰得他心神不安,他一直向天主耶稣祈祷忏悔,希望自己的任性没有给他人带来灭顶的灾难。 那个被称作枚叔的秃顶老者点了点头就退了出去,举止言谈之间,每一处都将八面玲珑表现得活灵活现。那是添亿集团的“小管家”枚开喜,人称“枚叔”。而躺在334病房的是添亿集团的少总裁饶添祺。 上次出差到祈尔首市,是南港西北部的一个山区小城。因为一个项目谈判失误,任性之下喝了点酒,开着自己的“别摸我”7系760Li银色轿车跟隔壁333病房躺着的微钰庭来了个亲密接触,结果把人家小女生双腿撞断头部撞伤,几经周转才来到渊源医院做了接骨手术,做进一步治疗。害得人家至今不省人事。虽然昨天已经醒过来一次,但是依然高烧不断昏睡不断,幸好命是保住了。 “我要不要去看看她呢?还是不要!不敢看到她脆弱的样子。啊——上帝啊!”饶添祺思想斗争着,极力说服自己心安理得的呆在病房哪儿也不去。想着当时护送她到处求医的情景。 “没事了没事了!别睡啊别睡啊!累了也别睡!就到医院了就到医院了!医生医生快快救命救命……”饶添祺看着那浑身鲜血的微钰庭,着急的叫着,像一只疯狗,一路狂奔而来。在祈尔首人民医院做完紧急抢救之后,空运回到南港渊源医院做进一步手术治疗。 饶添祺捋了捋搭在那张俊俏的脸上的头发,一副清晰地轮廓将他的五官划分的有棱有角,仿佛五官之间再也不用因为地盘界限的问题而发生争端。倘若世界各地区各国的界限也有如此这般明确的话,估计国际争端会少掉一半,日本也不会那么嚣张,朝鲜半岛问题也就不用那么多方会谈,浪费时间精力和资源。深陷的眼眸,黝黑的眼袋,倒映着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修长的身躯,修长的鼻梁,跟那张修长的病床,共同组成三条平行线,由于这场意外而交织。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第6章 渊源医院是一家综合型国际知名医院,专长骨科、脏器移植、疑难杂症等。近几年来走了市场化道路,整容、妇科和妇产科也逐渐知名起来。 不论国内国外新加坡韩国,往来顾客络绎不绝,把渊源医院的资产捧得雄厚无比。所有医疗器具都是进口,所有病房都两张床只住一个病人,所有病房都配备阳台花草盆栽洗手间,医院的地盘比南港片区国际机场还大。 医院领导主治医生人人奥迪A8,房子都住在郊外被政府规划盘算过的黄金地段。虽然医院生意兴隆,但是住在里面一点也不觉得吵不觉得拥挤。仿佛这一切优质的条件诱惑得饶添祺不想离开。 他偷偷地点了支烟,真龙盛世的。在嘴里吧唧吧唧的制造着一圈又一圈的烟晕,仿佛这么多年的过往都像那袅袅升起又灰飞烟灭的烟晕,神马都是浮云。 可是他已经看透了这些,所以他爱上了写作,是拥有几百万字著作权的著名作家。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实践着那句“好文章是用香烟熏陶出来的”真理,抽着他最爱的牌子——真龙盛世,效法着法国作家雨果的人道主义,将他眼中的悲惨世界描绘的入骨三分,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势头。 曾经的一部小说《杯里三重罪》一度成为微钰庭的最爱,席卷整个时代的大街小巷,为无数年轻一代打发了大片光阴,同时也为无数盗版商家提供了大量商机和财富。他曾自嘲自己的作品正版卖不过盗版的事实说:“好歹我也为那些贫、下、中、农的广大人民群众创造了一定的温饱门路”。 可是这在他的远大目标下,简直是大巫见小巫。光是他挪用公司的财务公关金,就足以用千万计算,这不上个月还有333万财务漏洞没补齐。这些都是他拿来秘密分给南港片区的孤、残、病、老、弱的,人称“基督老、残、病、弱救济基金”,包子也曾经受其恩惠。 在这家医院里不知有多少病人享受着饶添祺支付的医疗服务。若是细细算来,估计可以买下四分之一个渊源医院。还记得那是他上高二那年,为了送隔壁333室躺着的微钰庭回家,而被一个壮实男拧断一条胳膊。那个时候他就开始为这家医院发工资,那是他长那么大第一次住院,当他被送到医院接骨时,看到那么一幕。 “医生我求求你,救救我孩子,我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你……”一个衣裳褴褛的中年男子一边跪着一边抱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堵着一位白色幽灵说。孩子身上血迹斑斑,据说是从柿子树上摔下来摔的。 “没钱怎么救?我们这是医院又不是慈善机构也不是教堂,治病需要钱买药也需要钱,再说我已经给你做了免费抢救包扎了,已经尽到救死扶伤的责任了,没钱就只有自生自灭……”一个脑满肠肥、满脸横肉的医生叫道。 “来来来……饶少,等你很久了都是最好的外科医生用最好的药物住最好的房间,你有个了不起的爸爸……”一个据称是院长的男人热情的欢迎着,仿佛巴不得类似饶少这种富二代天天断几条胳膊才好。 那个时候的饶添祺还算是生活在父母一手包办一手遮天的襁褓之中,单纯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是那么的无知,以为天下人间处处都像老师课堂上教材书本里讲的那么善良、和谐、平等。尽管在学校也隔三差五的打一次群架,但是他总是把那些当做生活多姿多彩的一部分,从来没有过欺负和抱负谁谁谁的意识或者想法。 从小到大,他总是生活在童话的世界。在父母包办的事实下,也因此他自小浏览的大量书籍都是围绕“真、善、美”为主题的胡编乱造。自己亲眼目睹了这一反常的事实,只好呆了。仿佛整个纯粹的灵魂被掀了顶见了温室之外的阳光风雨。 ##第7章 “同样是人,怎么做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同样是病人,怎么病人的待遇就相差这么大呢?”饶添祺开始运用他被考试化乖孩子化的好使的大脑反复询问自己。仿佛自己出卖了耶稣,害得天主受苦受难一样难过。再加上后来那个小孩的当场死亡更是给了他最沉重的打击,仿佛他就是害死孩子的凶手。 自那以后他就时常“以权谋私”,占着自己是少爷公子的名号串通枚叔秘密把公司的公关金挪用给那些孤、残、病、老、弱的人。并且在听说因为他父亲的一个电话,拧断他胳膊的那小子被开除了之后。为了弥补公关金的不足,和他父亲的一个电话造成的遗憾,以及他在学校学不到的知识,他也选择了缀学游历跟着枚叔参与公关实践,了解到世事百态。信仰上了基督教,自修成才。后来也就写下来大量书籍,并以处女作小说《杯里三重罪》扬名立万。 如今世道变迁无常,就好比那可爱的大自然时不时整个非典禽流感什么的,金融风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害得人们的生存状况也是起伏不定,甚至连猪肉都买不起,那年南港片区的猪肉价格翻倍上涨。综合国际国内各种形势因素,饶添祺他们家集团公司的收益也受到了影响。因而公司可供挪用的公关金也逐渐少了,然而南港的贫民却越来越多。所以饶添祺不得不卖力创作,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高质高量高产但却贫穷的作家。每每看到他那副贫穷的躯体,仿佛就能想象得到,那些无数个灯下奋笔疾书的漫漫长夜,吸干了他所有血肉。 他这样在他的作品里写道: “我是一个被时间追杀的人,不知不觉在时间的江湖里打打杀杀二十余年,却不是为了自己,而且我的空间、地盘也缩小了;我知道我就是别人眼中的那么一个在信仰缺失、物质泛滥的时代的呐喊者、拯救者、先锋或者领袖,是扛大旗的那么一个英雄;可是事实上我却连自己都拯救不了,为了人间的世事周转微命生存而穷极自己的心血……我为我的付出在所不惜,因为我心中有一个主,一个让我愿意相信希望相信天堂相信良知的力量……” 这家医院,渊源深厚的医院。竟然是一个表面风光内心比鲁迅的《彷徨》更彷徨的富二代,起笔讨伐这个贫穷让男人跪掉尊严,黑暗让孩子灵魂扭曲,饥饿让妇女出卖身体,生命被财富衡量贵贱的世界的站点。同时又是一个充满黑暗,充满吸血鬼,充满幽灵和冤魂的地狱。 饶添祺那痛苦的表情,仿佛就在十八层地狱煎熬。可是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在那条崎岖的人生道路上,他却猛然觉得前方没有了路。“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但是这个世道已经没了多少人顾得上这些。 他又突然觉得倘若要是连人都没了哪里还会有路呢?所以他不能倒下,哪怕一个人孤孤单单,他也要坚强地走下去。他知道他是南港片区无数个生命的希望。于是咬咬牙一口气将那浓稠的药强迫自己喝下。 饶添祺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气,将整支真龙盛世化为灰烬,以便继续书写新的一章世事。落笔的痕迹,曲折成这样一短话: “韩国引进,超纳米销骨技术,丢掉老脸,迎来新脸,带给你完美蜕变——不要脸;韩国引进,国际先进,全程可视无痛人流技术,让你轻轻松松去掉意外——杀人找借口;纯天然无激素高仿真,澳大利亚原装引进,处女膜修复给你第二个初夜——自欺欺人……题目:渊源医院的国际先进……” ##第8章 “饶少,你又抽烟,医生说过不能抽!”一个跟微钰庭同样具备雄厚形象资产的女人走进334病室。 “不懂要敲门么?我都说过你多少次,我写东西的时候不要打扰!”饶添祺答道。仿佛在重申香烟是他写作的灵魂驱动器,而不敲门只不过是反驳她的借口。 曾经在无数个深更半夜,他又是如何不敲门就潜入这个女人的房间,摸上她的床的。不仅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而且旁人也心知肚明。可他俩,就像那个北宋时期行贿杨震的王密;以为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然而他们的那些事,却比这“四知”的由来还来得畅销。在这个时代,我们管这些称为“绯闻”,有着一大群专门收集此类消息的工作者。不仅如此而且还能在事实的基础上添点油加点醋,让这些所谓的“绯闻”更“绯闻”更有滋味。所以干这行的市场前景广阔,他俩那点事也就广泛流传。 可是他俩都一致认为无所谓。 初夏的南港,黑夜的降临也逐渐变早。纯白的电子时钟表示已经晚上十点。 那个穿得极度暴露的女子,双手拎满大包小袋,活像个保姆。妥帖的照顾着这个富家少爷。这样的责备她也早就习惯。她知道他的脾气不好但是心地善良,所以宠辱不惊,任劳任怨。尽管她受尽了他的蹂躏,但是也不离不弃,对他慷慨的乐善好施,包括自己的身体。总之,她在他的身上下足了本钱。 “哦——,给你熬了鸡汤,尝尝!” “先放桌上,夏媚,我问你公司的财务报表做得怎样了?明天拿来我看看。” “还在做,上个月还差333万漏洞没补上,可是……” “可是什么?没教你啊——,直说!” “可是……可能这个月的公关金费就紧了,还有教堂那边也需要开支,地下铁项目也需要跟进经费。” 这个女人就是枚叔口中的栁秘书,她叫栁夏媚。已经跟着饶添祺3年,在旁人眼中她俨然是总裁夫人了。不过事实上她本来就是,只差没有通过法律程序点头承认还缺少那么一张纸,也没有举行过什么仪式,属于人们眼中那种先上车后补票的类型。不过似乎在饶添祺的观念里,很可能她会遭到逃票的厄运。但是不管怎样,他和她都不在乎,他也不会让她受苦,她也不可能受苦。 “照计划进行,这份稿子你明天打电话给EE编辑叫他过来取,还有三月份写的那本稿子知不知道放在哪?” “嗯——,好!稿子都放在书房藏书阁里,三月份的在第三排往左数第三个柜子的第三个抽屉里。” “好!加上那个一块!对了,我是不是还忘了点什么?究竟忘了点什么呢?”饶添祺发问道,广泛的面向所有事物征集答案。但是一般都是这个女人获得最后的胜利。 “是BMW……,南港售后服务中心已经还给你一辆全新的啦!”栁夏媚自豪的答道。她以为这一次又能像往常一样,她又可以得到眼前这位公子的欢喜,甚至抱着她亲了又亲。可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她哭了,而且无比委屈无比打击的丢下他走了,走得竟是那么的着急,像是忘了一件很重大的事。 ##第9章 饶添祺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他也什么都没做。正是他什么都没做所以他只是觉得奇怪,自打他在医院醒来开始他就觉得她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究竟不对在哪。 在他眼里,他从来都是这样认为,一切都无所谓。但对于她今天的表现似乎有点打破常规,因为她不再是他床榻上可怜的羔羊,懂得了反抗。 在若干个漆黑的夜里,他写稿写得兴奋之时总是会偷偷潜入她时刻准备着的房间,摸上她的床,抱着她亲了又亲,然后用他那貌似虚弱的身体把她征服。一切都随他的兴致而来,一切都由他的满足而去。 因为他是一个作家,是无数个梦的缔造者,是像西方许多写出经典之作的大家一样有着强大生命力的纵欲之人。所以他更需要生活的体验,方方面面的最原始的最人性的体验。细细数来,在他那有限的生命里他已经做了无限多的事。对于阅人之术,对于御女之术,对于语言之术;他都能随时随地的营造环境创造条件让事态的发展跟随他的欲望而变迁,可以在有限的时间里制造出无限的浪漫和奇迹。栁夏媚就是深深被他征服的女人之一。 那是一个枫叶纷飞的深秋,在南港东郊的十里坡加油站,饶添祺开车经过,打算在附近一家旅馆住宿一晚再回他位处南港西郊的家。时间正是凌晨零点,就在他洗漱完毕之时发生了这样一幕。 “先生,需不需要按摩?”一个着装妖艳的女子推开未曾掩紧的门直接冲进饶添祺房间问道。 “你妈没教你,需要敲门么?” “你是说死了那个还是活着那个?要是死了那个还真没有,要是活着那个她恨不得拔光我衣服直接丢到你房里。”转身要走。 “回来,你叫什么?” “栁夏媚” “多大?” “你调查户口?抱歉我还要工作。”转身又要走。 “你这种态度,能有几个客人满意?不过你长得好好的怎么做种工作?” “生存——” “那好!留下……” 那天夜里,十里坡的枫叶被忽然降临的暖风烤得红红火火。以至于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饶添祺将她带上了他那辆BMW7系760Li一路空缺的副驾座。 他在日记里写道: “我尽可能的给予她人类最原始的愉悦和温情,作为一种拯救和沦陷,我站在地狱和天堂的门口朝着天主忏悔……在生存的伟大现实里,女人的身体沦为替饥饿陪葬的牺牲品,面前这个华丽的皮囊,在历经我一夜的安抚之后却依旧面无表情的死了的活人,我无言以对,只好带她离开……” 栁夏媚依然急匆匆的在繁华的街上阔步向前走,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 步行街两边的漂亮橱窗依然显示着各自的风光。花花公子专卖店响起的音乐,还在翻唱着Rain的《挽留你的歌》。 不夜城里的广告灯箱,从她的眼前笔直排到街道的尽头,附在那经过改造的欧式风情的路灯杆上,形成一片广阔而平坦的星光大道。但是她却看不到她自己的路,她被他的话语他的变化而改变,心绪打破了三年以来的平静。 ##第10章 是的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抢去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她恨他每次来医院就提到她,甚至昏迷中都在喊着她的名字。 但是她又狠不下心恨他,所以她只好迁怒于她,那个应该被撞死的微钰庭。 她快疯了,像是剥夺了她的饭碗那样愤怒。 她的心跳一直在加速减速中搏动,就像LV 路易威登专卖轮流而来的T-ara的《因为你而疯了》的音乐节奏一样,保持着高频率切换。 突然她觉得不应该这样认输,她得想办法应对,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巨大挑战。 因为在她尽心尽力服务的三年日子里,她从来没有受到过像微钰庭那样的待遇。 所以她不服气不甘心,她要接受这场挑战,也不得不接受这场挑战。 她已经不流泪了,在这么多年的奔波里也早已经流干了。 可是这次她居然哭了,为了那个给他希望给他温暖给他依靠的男人,三年里从没惦记过其他女人的男人,哭了,伤心欲绝撕心裂肺的哭了。 其实论长相身段,她一点也不会输给微钰庭,反而比微钰庭更显女人味,而且更能干更老练更知性。 但那只是饶添祺床上的事,毕竟仅仅是肉体上的契合而已。 至于灵魂上的切合,她远远比不上微钰庭在饶添祺的世界来得早。 早在那年饶添祺上高中的时候,微钰庭都已经先入为主。 为此饶添祺还发生了第一次人生巨变,胳膊断了,学业断了,还差点把他老子的气都给断了。 然而这次相见他又在改变,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已经爆发了那潜藏已久的生命力。 饶添祺又燃尽了一根真龙盛世,可是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提起精神头来。 他的脑海里尽情地出现微钰庭的样子,柔柔弱弱的,刀子嘴豆腐心的,骄横的,可爱的,单纯的,善良的,孝顺的…… 他穷尽了他那如同他的家产一样实力雄厚的词汇,最后以微微上扬的嘴角结束栁夏媚给他造成的异常感。 他交待过的,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别人来打扰自己。 就连医护人员过来做病情检查,都要先敲门在得到他的应允方便才能进来。 他曾经在《她的文本》里写道: “我是一个寂寞的孩子,每每来到黑夜降临的时候就想起那么一个人。 于是便更寂寞,感染到,世界也寂寞,时间也寂寞。 我是一个自闭的孩子,在心的最里端设上一扇门,不许别人进来,也不许她出去。 我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跟她同在一片蓝天下,呼吸着同样的一片空气,可是我是飞鸟她是鱼。 我愿意向天主起誓: 我愿意将我的天空倒映在她的水域,为她撑起一片天蓝色的世界; 不管她如何孤单,只要她肯相信我就在水里; 不管她多么难过,只要她肯微笑我就比她快乐; 不管我身在何处,只要她肯抬头她就能看到我; 不管她理不理我,只要她一靠岸我就能停在岸边守护着她; 不管我怎样悲伤,只要她幸福我就是晴天,只要她安康我就欢愉心安……” “不好了!不好了……”微母大声叫道,慌忙的按着急救铃。 “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隔壁的饶添祺第一时间赶过来,看到微钰庭躺着的床上,雪白的被褥床单被鲜血染红了一个小区域,就像一个裂开的心。 微钰庭的右手被利器划破了一个口子,鲜红的血液缓缓地从里边流出,像是伤心的眼泪。可是她依然无动于衷的躺着,不理世事,不论利害。 一时之间整个渊源医院沸腾了起来。 渊源医院的院长也被电话从梦中惊醒,开着他豪华版的奥迪A8从郊区赶来。 “怎么回事?把护士长叫过来,这……这怎么回事?”院长在他那宽敞的办公室拍桌子摔凳子的质问道。 “院长院长……我我……我……”护士长惊慌失措地来到以往总是过来领表扬的地方,直面院长的质疑瞠目结舌。 是的,这是一件离奇的案例,居然能够在每隔3小时巡查一次,而且还有一个人陪同的情况下出现人为地割腕放血谋杀事件,真的足以引起整个渊源医院轰动。 为了保持医院的名节,同时又能给巨富添亿集团少总一个交代,他亲自率队成立专门调查小分队,誓死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少总,你放心这事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还钰庭一个公道,当然这方面医院也负有一定的责任,是我们的疏忽是我们的安全体制存在漏洞,我已经开会研究决定全面加强巡查和安保工作,对于那些可疑人员进行一对一排查……”院长忙解释道。 “如果她再有什么问题,你看着办……”饶添祺瞪着院长掷地有声的说道。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从窗户的外边穿透而来,打在微钰庭那张若无其事的脸上,毫无表情地将饶添祺和微母的担忧残酷的抛开在九霄云外。 微母越陷越深的眼角,依然流淌着心痛的泪花,只是她太过于小心翼翼,忍着不出声。 自从发生谋杀流血事件到抢救脱险直至现在她都没有哭出声,生怕惊起一些不必要的事。 饶添祺的脸上又是一副和谐的世界版图,五官界限明朗,一致为受苦受难的微钰庭同胞表示下半旗默哀。 这个时候医院创新式的音乐疗养广播响起一段广告:“古汉养生精给你精气神……接下来是流行音乐点播时段……”。 一曲金莎的《我还记得你的微笑》: “有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电梯关上了和心一同坠落// 爱一个人是卑微的//每次答应自己的// 都被你浅浅的微笑推翻了//在乖与不乖之间不停穿梭// 也有好几天想念到窒息了//但想你都不算特别// 我为什么迷恋你的残酷呢……” 从那不知名的可以自行开关的音响淡淡流出,撒在昨天忘了关闭的333室。 这一天,南港片区发生了一件大事。 ##第11章 时光静静地在世界范围内流淌,南港帝国大厦面前的广场人山人海。 谢霆锋新剧宣传在那隆重举行,各式各样的海报、LED电子屏幕都显示那天是南港影迷的盛事。 谢霆锋是微钰庭最喜欢的偶像之一,一直以来她都期望着能得到他的一张签名,再奢侈一点就是合影,留作永恒的纪念。 可是这次盛会她却大度的错过了,就像死神错过她一样,那么令人无可奈何。 或许事实上她要更无可奈何,一个好好的十字街路口红绿灯KFC约会,换来的却是几经周转莫名其妙的生死悬一线。 那个作为骑士的包子若是知道了他的公主如此受到伤害,都不知道会不会杀几个人用来祭祀苍天。 一个女子手持海报疯狂的叫喊,眼睛鼻子缩成一团,形似五官大聚会谈论国足那么揪心。满腔激情剧烈的上演在那张疯狂的红颜之面,像足了当年微钰庭。 “新的一年里,你得大力支持谢霆锋。” “就你个小花痴,估计这世上就你微钰庭比较跟我有共通语言。” “哟,看看看!又来了,你个死包子,不过我还是代表锋哥对你说3Q啦!哈哈哈……” “切!锋哥一直是我榜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噢噢,兴奋的给忘了。” “不就是一张不知是正版还是盗版的签名海报么?至于你激动成这样?” “哪有,反正我就激动锋哥,你管得着?哼哼” “额,这个我表示无语,不过我有可能送你一张现场版签名的哦!” “真的假的?” “从小到大我有骗过你?” “不是嘛!怕你弄不到,还是不要!” “意思是,你对我的能力表示怀疑?” “没有啊,这个问题我想都没想过,怎么怀疑?” “得!” “不过呢!包子哥,你得为了我一直支持他。” “你不觉得很搞笑?我二十多年如一日从来没变过,他是我学习的榜样。” “你强,佩服!干脆说从娘胎里开始好了,这样你又可以多十个月。噗嗤……”微钰庭忍不住笑出来。放释的笑颜在那红润而乖巧的脸蛋荡漾开来。 春节的气氛还是那么的融洽,红红火火,吉祥喜庆。 人家的屋里屋外,到处张灯结彩,对联红灯笼家家户户都有。 微钰庭卧室,却贴满了谢霆锋的海报照片。在那不大不小的房间内弥漫着一种“独家蜡像馆”的味道。 “瞧你这屋,都成谢霆锋‘独家了’。大姐,现在是过春节诶!” “要你管,你家屋不也快成‘中国式好莱坞群星展览馆’了么?真是!一点都不专一。” “得!我那叫吸取众星之营养补给自身之不足,博采众长,是那《杯里三重罪》的审美实用主义理论的具体实践。” “哟,看来我们包子哥现在都成才子了,说话做事还一套一套的。” “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混久了哪能不黑!呵呵呵!” “哼!你个死包子找打!” “诶诶诶诶诶!小心……” 微钰庭从椅子上跳下来把正在粘贴的海报往床上一仍,就要扑过来,像只伪装发怒的母老虎。 不料,脚丫子不怎么争气,一股劲往了侧边使。只见身子一斜,脚给崴了。 这倒好,包子的灵活性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反面的充分体现。来了个英雄救美式向前跨步,生帮硬套的生出双手想要将微钰庭接住,可惜自己的脚也给崴了。 后果是两人一起摔趴在地上,一上一下。包子垫底也就算了,可惜问题是垫底的往往是落地比较快的,微钰庭就是属于先行一步的那一类。 当然这个不是“斜塔实验”,不存在同时落地的可能。 毕竟一个大跨步,在那有限的距离里是绝对有交点的。自然而然两个人就那样注定再次交织在了一起。 微钰庭的房间顿时一切暂停。 微钰庭两眼直瞪瞪的看着包子,样子十分惊悚又十分温暖,与其说惊悚还不如说受宠若惊,一脸呆滞的感情色彩表示暂停几秒插播广告。 仿佛自己的内心在告诉自己,怎么这个整天惹自己骂欲冲破头盖骨的男人,会让她如此的不舍如此的眷恋,连身体都是,粘在一起。 好像自己真的就是他身上的一部分。他身体内的力量,温度,脉搏,乃至呼吸都那么的跟自己合拍。 包子则一副快死掉的神态,一脸淡定的轮廓投射出沧海桑田的目光。 怪异啊,连他自己都不懂,在他的圈子,可谓身在花丛里,但是他一直都没正眼看过哪一个女孩。 从小到大,他的世界就在那么一块男人的地盘画了一个圈,设了一扇门,关住了这个女子,不准出来;也关住了自己,无法释去。 他甚至如今才觉得,他真正的潜藏着这个女子,可他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意味。他跟她那么靠近又那么遥远,人家是大学生自己是农民工是小混混。 可是此时此刻,他又更确信自己真的离她很近,甚至能感觉到她扑通扑通快速逃跑的心跳,还有她身体的起伏美。 更尝到了她脸上淡淡的温柔,是那么的细腻、光滑、明晰,目不暇接的在他有限的大脑里边一幕幕上演又消失。 微钰庭的脸早已经晕红而灼热,那个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给了她全身酥软的像触电般的感觉,一袭侵略了她的所有细胞。 所以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哑口无言。只是感觉到头着地的位置有个温暖的大手托着。 她的左脚弯曲着骄傲的立着,仿佛向世界宣战;右脚温顺的平躺着,仿佛想要不顾一切的服从包子。而包子右手垫着微钰庭的头左手搂着她的腰,扎实的压在她身上。整幅画面,咋一看像个行为艺术雕像。 屋子里开始重新活跃起来,谢霆锋各式各样俊俏而酷帅的海报投射出一阵阵无言的气派,但又姿态丰富。许多的海报标签忙着给他做新闻发言,“亚洲天王巨星、中国首席偶像、新生代领军人物、超级偶像歌手……”。 “你没事吧?!都说了叫你别激动,你看看你的头把锋哥的光碟都压碎了。” “啊……” “这是我托朋友弄的,本来今天送你做新年礼物,还有他的海报跟签名,是正版限量的喔!” 说着包子撤开了自己的右手,将垫在微钰庭后脑勺的光碟抽了出来,起身坐在地上递给微钰庭…… ##第12章 “啊——包子你太棒了,哈哈哈我可想疯了这碟,要是有现场签售珍藏版那就更棒了!要是再合个影那就……哇哦……那就上天堂咯!噢噢!” “你这女的真不知足,我可告你这可是我自己要珍藏的,现在都送你了你还不知足啊!得,干脆你嫁给他算了!” “包子,我怎么说觉得你就变了呢?啊——,我发表一下愿望犯你了?都大年三十你都不知道让着我啊!哼……懒得理你!” 微钰庭一把将包子从身边推开,将伪装的愤怒弱弱的发泄了一下。 “噢……痛死了!”微钰庭想要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脚丫抗议着自己的命令,她在心里默默的骂这脚丫不争气。眉头弱弱的紧张了一下,挤出了这个声音。 “都是激动惹的祸吧,人家刀郎都说了冲动是要受到惩罚的。” “切,少来幸灾乐祸啦!还概念混淆,‘激动’跟‘冲动’两码子事。” “不就是一个字的事情嘛,差不多也就将就一下近义词嘛!老师都说过,近义词之间是有一个字不相同的。” “你怎么不将就一下脚也崴一回试试?” “笨死,没发现我正坐地上?也崴了!” “哈哈哈!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冲动嘛!喔喔!这下有得玩了!” “你要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你得负全责,就好比交通事故你是肇事者我是事故连带反应的受害者。” “噢!你个死包子脚崴了还怪我?你还是不是男的啊?肇事者,我还觉得我是收尸者呢。” “你不觉得你应该得有内涵一点,都大学生了,怎么看都不觉得你有什么比较明显的标志。” “真不知道包子哥皮肤有多好,好到昧着良心说话都面不改色心不跳。” “得!你就骄傲去!” “要你管!哼哼……” “好哦!那我就收回锋哥的碟!” “我偏不给,哪有送人东西还耍赖的。就不给就不给……” “好!算你狠!” 微钰庭朝着包子做了个鬼脸,貌似“非主流”的某些搞怪元素已经在她身上得到了最精华的体现。可爱到了极致。小巧且都囔着的嘴,V型又带有方正的脸蛋,圆圆大大的眼睛,月弯型柳眉……简直是完美的五官组合。 一举一动,所排列组合而出的表情,都是每个面关于美的天才设计。自然而然,包子就不仅没法生气反而倒赔了笑脸。 相形之下,包子的笑脸比起微钰庭的鬼脸来决出个胜负,事实残酷的表明两者真的不在一个档次。这样一比较反而觉得微钰庭更美了。 虽然拿了个倒数,但是包子的这个笑脸并非酒吧三陪或者官场迎合的违心行为,而是发自肺腑源自心灵的花朵盛开的余音。所以他的笑,也算合情合理的自然而然的得以出现发生且存在着,将来有可能生根结果。 包子突然想到刚才的一切,全身的神经做了一次记忆释放活动,再次领略了那特殊的感觉。突然他觉得心里有着某种冲动,波涛汹涌地在他的体内翻腾,灼烧。微钰庭看着包子灵魂出窍的安静状态,也同时做着类似的心理活动。仿佛这种感觉类似一种传染病,但却只能在异性之间流行。 不由得微微收敛了自己的娇蛮,温柔地说道:“包子哥你欺负人!” “……” “你好坏!” “……” “你们男生都那么重么?” “额……额……” “喔……” 这时候,传来微钰庭母亲的声音,“小庭,你快来瞧瞧,今年春晚谢霆锋有登台哦!”。 “是吗是吗?!这么快就到‘春晚特别节目’了,噢噢!我去看咯!包子你给我收拾一下房间。” 微钰庭满腔热血那个起劲的澎湃啊,脸上的表情犹如滔滔江水,此起彼伏前赴后继的连绵不绝,上演着对待生活的激情。 可见陶行知所说的,“人情必有所能寄然后能乐。”放在这里总结概括时代追星之风,果真是有着某种特殊意义的。 包子习惯性地打理着被这丫头大闹天空过后的残局,心里暗暗申明着,表示自己也是锋哥的粉丝,对微钰庭不厚道的行为做了个自我安慰,就算是再次呆房里吸收锋哥的帅气营养了,至少也可以养眼。再想想虽然自己比较讨厌做些重复性的事情,但是只要是这个女子的也就释然了。 至于脚崴了的微钰庭怎么就若无其事的跑去看电视,包子也无法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包装了自己的狼狈,装点了自己的精神,瘸着腿,身子一晃一晃地旋转在那间不大不小的屋子,开始修饰那个比残局更残局的屋子。 旧式的木桌,红漆的椅子,还有复古式的台灯,在那小小的窗户之下,一致呈现可爱之态。桌面和椅背,身姿有所装点,再加“面膜”修饰,都使得那一切凌乱得美。 “窗台淡淡的栀子花,清新地开放。花儿的体香,滑不溜秋地钻进房子来。七月的你和我站在月光下数星星,我嘲笑你还找不到那颗星,你说总会有一颗属于你,我们像栀子花一样笑了,我许下了一个愿望……” 这是张贴在桌面的栀子花素描图画上提的字,是微钰庭的伟大杰作。 包子又一次呆呆的欣赏起来,看着那一枝盛开的栀子花,他觉得真美。 就像她的笑,温暖而又清新。 他觉得这就是当年微钰庭默认自己是“护花使者”的温暖,月光下皎洁的她的泪。 晶莹剔透的展现着那次西街小巷子遇上吸毒鬼的场景,一幕幕翩跹的在他脑海里翻滚,满天金星,月影朦胧…… 他已经无数次进来这个房间,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尚未挖掘到。 神秘得妙不可言。 只觉得心头一个劲的冒着热浪。尽管窗台那株栀子花,已经夭折在他出车祸的那年下着大雪的冬天。 但是他心中却仍旧活着一株生命力旺盛的栀子花,朝着他温情的笑。 这幅图画是那年七月的夜晚,微钰庭用心记下的心灵告白。 只是他不知道她是为他而写为他而画…… ##第13章 如今画纸上依旧清新的盛开着洁白如雪的栀子花,仿佛有一种涤荡人心的圣洁,如光一般投入人的五脏六腑,沁人心脾。 桌上遍布散落的画纸。 桌前的窗帘上也尽是漫画,米黄色的帘布被设计成许多稀奇古怪的形象。 地面上除了散落成片的《名侦探柯南》跟《火影忍者》中的那些叫也叫不出名字的人物形象外。 只有封面宣告着,“青山刚昌/著……岸本齐史/著……” 包子瞧着这些他生来最讨厌的日本产物,学着他课堂上老师的话语,稍微修饰一下告诉自己说,“小日本……操……”。 他恨透了日本,甚至包括日本产物。这一切得根源于小时候看的抗日战争题材电影。 尤其在他上初中历史课“南京大屠杀”一节时,他几乎每个细胞都渗透了民族的仇恨。满腔的热血,恨不得时光倒流,洒在抗日战争的沙场。 于是,那种种族的偏见不仅由来已久也更刻骨铭心了。所以至今为止,他仍旧只认得那两个用中文写的作者名字。尽管他已经无数次收拾那些日本产物。但他心意已决,那些日本产物只好忍受他的鄙视加唾弃…… 整个微钰庭的小世界真的可以叫做“漫”天飞舞。要不是有锋哥撑着门面,估计那些稀奇古怪的漫画,会真的把微钰庭的屋子给埋起来。 真不知道她就怎么那么的爱好漫画。那些盗版的《名侦探柯南》、《火影忍者》被拆的面目全非,但却一张一张的完好无损。甚至更有她打破常规创新着画出来的柯南成长变身形象,有冷酷型的,有卡哇伊型的,还有奶油型的,但却都不约而同的神似谢霆锋。 可见某人的长相真的严重影响了柯南的成长。 要是被青山刚昌看到,他心爱的笔下柯南被折磨成这样,估计他会直接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柯南不会长大。与此同时这一切也带给了某人严重的心理负担,以至于包子常年累月的用后天的勤奋来弥补自身先天性的遗憾。 可是他努力了二十多年也没能长成谢霆锋那样,而且那几年的青春痘真有将他拉向与自己愿望南辕北辙的尴尬境地。真恨不得自己也到渊源医院来个整容啥的。 看着满屋子的漫画纸,他不由得想到,自己又到了一个年头。在和她那简单而又复杂的微妙关系的关口,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忘记了自己。 时间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一点一滴的流逝,也同样一点一滴的积累。经过转眼的功夫,就把他们拉到了遥远的十多年后的尾巴。累计着的画纸,一声不吭。 包子也突然觉得自己的年岁就像那些宣纸一样,有了厚度,也多了图案。在那些漫无边际的年岁里,许许多多事物就那样,一直一直,入土为安。许许多多的事物,在“许久许久还有许久许久”未曾到来的岁月里,等待着灭亡。 花季雨季,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渐行渐远。甚至回头都望不到原点。那些原本清晰的画面,已经在记忆里剩下一副枯萎的轮廓。只是他们不知道那是爱,彼此不言不语,不离不弃…… 这个时候的新剧宣传,声势浩大。如火如荼的上演着影迷们的热情。须臾之间,显得南港的初夏就更躁动了。这一切表明,这将是谢霆锋演艺路上的新里程新站点。无论从剧组阵容还是投资制作,都是时下比较给力的片子代表。 “蜂蜜”们开始热情地高呼,“锋行天下……男儿本色……谁与争锋……”。谢霆锋早早的从下榻的帝国宾馆来到宣传现场,顿时南港沸腾。 这时候,渊源医院的333病室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纯白的电子时钟已经从微钰庭的伤口碾过3个多小时,时针与分针分工合作表演出七点过一刻。 “咚咚咚……” “进来!”微母轻声答道。起身就要迎过去开门。 “夫人你好!少爷早安!”枚开喜带着那张夸张的脸来到333病房,差点误导微母把他当做凶手。仿佛全身都来了一次警戒。 这一面见得,尽惹微母神情激动。此时此刻,微母心海扑腾一震,刮起了海啸,心脏死了机。 可见长得有所忌讳的人往往能帮助大自然物竞天择,淘汰掉那么一些经不起考验的人们。但在市容市貌面前,很多时候长的稍微那么有点夸张的物种还是真的有所忌讳得好。 只是这一切来的太快,令人来不及采取任何缓冲措施。微母也因此光荣地倒下。 “夫人……夫人……你怎么啦……少爷……这……” “赶紧叫医生,还愣着干嘛?” “哦哦哦……” 手术室的门框上方的显示屏中,出示的“抢救进行中”不停地打着省略号,感叹号,惊叹号。充分的向外人展示那揪心的先进科技。手术室内外,医护人员往来穿梭,表演着淡定的姿态。 大家都不知道微母身患心脏病,在一连下来的担心焦虑所结成的劳累,已然她如同一具枯木。她的宝贝女儿无动于衷地躺在纯白色的病床上,同这个奇妙的世界骄傲的对峙,不知道已经周游列国到哪个季节。一头温柔的长发像某种哀怜的垂袖,轻抚在她的光滑的面容之上,倾国倾城。 “叫你们院长来!” “院长已经知道是333病室出了状况,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少总您先别着急!” “给我上最好的医生……” 枚开喜一直来回踱步,那西装革履之下的他,显现出从来没有过的焦虑。他打破了他的世界里的“吉尼斯纪录”,以往的从容不复存在,就像他头顶上不复存在的毛发一样。 “少爷,会没事的,您别急!别急坏了身子!唉……” “枚叔,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少爷,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 “柳秘书她……” “她怎么啦?” “她……出……事……” “你到是说啊?别吞吞吐吐!” “……” ##第14章 “枚叔,你倒是说啊!”眉头略微攒动,嘴里吐出火来。 “额……我是说她下个月……初……四……到下个月末请假回老家……”见形势不妙,把实情做了圆滑的处理。 “……给她发两个月工资,公司其他的事交给你了,枚叔……”。他没经过大脑就从他精致的嘴唇滑出了这句话。 在他的意识里或许她只不过是个用来发泄欲望的工具,同时也是他施舍善心的信仰寄托,可以付点钱一切了断。虽然嘴上说是工资,实际上是类似一个嫖客对他玩弄过的女人的绵薄的酬劳罢了。不过她本来就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为生,他这样做纯属照顾了她的一桩生意。 自从有了微钰庭,其他的女人就只能沦为随他欲望兴起而被想起。柳夏媚也毫不例外。 枚开喜转身要走,饶添祺这才正眼看他一次,突然被他脸上的伤痕所惊醒。 “枚叔,你的伤怎么回事?”目光重复着一个基调,眉头微蹙。 “没事……是昨天晚上不小心摔的……”口吻坚定,姿态自然,枚开喜应付道,“公司地下铁项目九点开论证会,我就先回了……” “去吧!” 这时护士长送来了早餐,一瓶蒙牛纯牛奶,一碟蛋卷点心,外加蔬菜汉堡,一整套营养早餐。 “我们家少爷跟微小姐还有微夫人就交给你照看了……”枚开喜见护士长进门,便跟她说到。 “枚叔,知道了!” 门缓缓被合上。 柳夏媚出事那天晚上,正好遇上谢霆锋新剧宣传的前一天。她从渊源医院气急败坏地跑出来,一路骂着微钰庭,抢走她心爱的男人。一路又越发的气愤,气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被微钰庭从灵魂上来了一顿毒打。她没有开车,她把饶添祺母亲送的那辆紫色的敞篷宝马丢在渊源医院停车场。独自在那繁华的南港步行街,失魂落魄。但却惹得路人驻足观望,回头率高涨,都不忍错过这个别样风情的女子。 她肩背意大利进口的皮革粉红挎包,上身着以白色为主的吊带服饰,下身穿黑灰相间的超短袜裙。高跟的凉鞋,是饶添祺母亲送的法国货。一头棕黄的直发,随风轻轻飞舞。一对银白色的耳环吊坠,在两耳边招摇飘荡。傲然挺立的胸脯,乳*沟深陷在一片纯白的文胸背后。性感迷人,妖娆多姿。 做过美甲的纤手,偶尔上提,抚弄飞舞的鬓发。在灯光的照耀下呈现一闪一闪的光亮,衬托着她那独特的气质。修长的四肢协调的搭配着步子,在丰腴的身段前后摆动。S型曲线,随着臀部、两肩的运动而委婉地流动。像一只妖娆的蛇,游行在烟云堆成的纸醉金迷里…… “滚开啊……讨厌……再来两瓶威士忌……”柳夏媚眼睛半睁半闭的朝着服务员吼道,“豹哥啊……你要替我做主……教训教训那个该死的贱女人……” 吓得那个服务员连忙退出了那个叫做“只醉今迷”的包厢。 “哟……今天我们的柳小姐肯赏脸求我啦……哈哈哈……”右手夹着雪茄,中指带有扳指,身着黑色七匹狼休闲服装的男子高声说到。并示意两边的手下再来几瓶威士忌。 “豹哥……你……你真讨厌!……我……我我柳夏媚从来不轻易求人的……”手微微扬起又落在豹哥的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你喝多了,“这样闷喝没意思……我们来划拳,输了的脱衣,赢了的喝酒……哈哈哈……” “嗯……豹哥好坏……哈哈……坏得好彻底好讨厌……”其他围着的着装妖艳的女子也一同陪笑起来。 顿时“只醉今迷”包厢里荡起一阵淫欲的味道,夹杂着混乱的音乐,弥漫在那间屋里的混乱的人群之中…… 在她回到饶添祺家的别墅时,已是凌晨四点多。浑身酒气,嘴里还时不时说着,没醉没醉别碰我的含糊话语。衣裳不整,头发凌乱,像是劫后重生。此情此景,随一阵混乱的门铃出现在枚开喜的面前。 枚开喜打开高墙大院的不锈钢铁门,救了她…… 微母手术那天,南港的上空出现了一道奇怪的彩云,就像一个隆重的阴影,打在人来人往的南港市区。在人们的心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同时也给饶添祺的生命添了一个堵也堵不住的窟窿。 当天夜里他在日记本上写道: “我看见人家在我的国度悠然的踱步,有一种莫名的苦楚;心便会长出一个窟窿。南港的夏天飘荡着一种五彩的赌注,不忍心下得太大的雨,只好在我的眼眶进出。我是在关着一个女子,也是在放弃着自己。柳夏媚就是我国度里的常客……” 饶添祺清理着微钰庭额上的汗珠,双目紧盯着。生怕她就那样闭上眼一直睡下去,不再醒来。他提了提他那带有真龙盛世香烟味道的左手中指,撩起了轻拂在她额上的青丝。一滴滚烫的泪水跌落在她挺立的鼻梁之上,顺着她熬人的肌肤迅速地滑到她光滑的脸上,划出一道心痛的光影,留下一丝温情的痕迹。长长的睫毛依旧骄傲的刺向空中,插得时光无法前行。饶添祺和她宛如定格的照片,被活生生的框在333的地界里,那个叫渊源医院的住院病房。 那块沾有微钰庭鲜血的床单已经换洗,她那哀伤的伤口也早已停止了哭泣,开始朝着愈合的方向好转。护士长来回踱步,时而走近微钰庭替她瞧瞧仪器,时而欲言又止地朝着饶添祺,无言以对;时而来到阳台抚弄花草,时而坐在椅子上搔首弄足,坐立难安。仿佛她在思考些什么,寻找些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或者是不是真的有错。对于这个对与错的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定义或者解释。但是她一直觉得自己有愧疚,仿佛自己就是凶手。更重要的是他被院子批评了,她甚至觉得自己连吃饭都没有了兴趣。所以只好给饶添祺送来早餐,送来了中餐,送来了晚餐…… 今年初夏的夜幕降临的比往常早,南港的“蜂蜜”们热情不减,谢霆锋新剧宣传告一段落。枚开喜给柳夏媚请了将近一个月的假。 在微母倒下的时候,正是微钰庭遭遇谋杀事件的当天上午,也是渊源医院院长召开安全紧急会议的时段。护士长刚被饶添祺支走。枚开喜也走了。当时的渊源医院开始冷静下来,却来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女人…… ##第15章 “丫的,要是再被老娘见到,老娘见一次打一次,打死丫个狐狸精……狐狸精……”浓妆艳抹的一火鸡似的女郎唠叨着。 “大嫂,您别生气,柳小姐……哦不……那狐狸精跟豹哥没什么的……真的……”一跟屁虫哈腰弯背的顺着火鸡女郎的意思解释道。 “都一块脱衣服了……还……还没事,鬼才信啊……你又不是不晓得豹哥那德性……”一副鄙夷的神态,晾在脸上,无言的将豹哥好色的性格特点展现无遗。 “额额……是……是是……是豹哥不对……”那哈腰弯背男头一直点个不停,估计从小他爹娘就特迷信的教导他没事多点头,遇人给笑脸,万世开太平。磕头的水准竟是那般合乎中国的封建传统叩拜神灵之态。咋一看,火鸡女成神成佛了。一抹朝霞的余晖洒向整个渊源医院,站在阶梯上的火鸡女八面金光。 她就是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跟添亿集团少总有过交易的女人。 就在离开渊源医院那晚,柳夏媚来到了帝豪酒吧,老方式老套路,借酒浇愁。一身暴露装,一堆酒瓶,让稍微正常点的人都会望文生义的联想到酒池肉林,引来了无数只狼。她的那种装扮到那种场合,像模像样的职业女性,很有当年叱咤风云的腕儿。想不引来狼群都不行。不明实情的人还真以为退出江湖从良了的柳夏媚重操旧业了。 豹哥是豹子帮的扛把子,当家人。一度统领整个南港片区。靠收保护费看场子养活一大帮上道的混混。曾经在三年前臣服在柳夏媚的超短裙下。时隔三年,彼此偶有联系。但分明这次要更显藕断丝连,他们的关系早就根深蒂固的沦为纯粹的男女交易。 四面八方而来的声色男子,轮番同她搭讪。拉皮条的酒吧大姐,见货起心。都不约而同的跟这个姿色资产相当雄厚的女人攀谈。酒吧里浑浊的空气,让她越发的恢复原本的惰性。桃色粉面,醉眼迷离。她沉浸在一片声色犬马的境地。 那重金属快节奏的音乐,那闪烁不定眉飞色舞的灯光,那不断喷出烟雾的机器,那一阵阵迷糊而清晰的放纵言笑……挑起她妩媚而温情的一面,她开始忘了自己。但却忘不了那个抢走她男人的贱女人,她不断地在心里将微钰庭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仿佛还不甘心,她还要寻求一个办法去教训教训她,让她彻底无法对她构成威胁,再也不能跟她抢男人。 她一个接一个的拒绝,轻车熟路的见招拆招。惹得那一群又一群的狼,节节败退,无计可施,最终全军覆没,沦陷在一片轻浮的空气里。 她一杯又一杯的将威士忌烈酒,灌进嘴里,只见喉咙不断地上下翻滚。吧台的小服务生见这番情形,好心规劝,叫她少喝点。她一把抓住服务生的衣领,使劲一抡,差点把服务生从吧台上抡下来,“要你管,贱人……”。她把他当成了微钰庭,那个抢他男人的贱女人。所以她豪不客气的对着服务生撒野。 服务生人长得妖里妖气,一副娘娘腔,但却有种有胆有脾气,还很有文采。 “好你个臭婊*子!给你好心你当驴肝肺,简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惹火了我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服务生文采飞扬、唾沫横飞的做着口头文学,用来回敬柳夏媚的无理取闹。 “关你屁事……老娘今天高兴爱咋地就咋地……贱人贱人贱人……”她衔接上服务生的声调,凭着多年的经验,破口而出。顺手将一杯威士忌浇在了服务生花容月貌般的脸上。 这一串珠连炮外加辛辣的烈酒做引子,轰得服务生,粉身碎骨、怒眼横眉。像是全身都燃起了熊熊大伙,顿时满脸横肉,走下吧台就赏给她一记耳光。“你才贱人,臭婊*子敢动我……找死……”那个服务生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服务生,而是潜伏在帝豪酒吧的黑道混混,是来看场子领班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在那娘娘腔的背后竟然深藏绝技。服务生来了个左右开弓,打得柳夏媚花容失色。“老子今天破例教训你个臭婊*子,老子保持了五年不打女人的纪录,今天……今天让你个臭婊*子给黄了……知不知道五年前我老婆就是被我打歇了菜……你想步他后尘老子成全你……” 在场的男男女女围观的围观,暧昧的暧昧,轻浮的轻浮,这种场合的这种情景大家都麻木得无动于衷。像是在看一场家庭暴力翻拍版的电影。那些战败的狼只见如此大戏,皆袖手一旁,一睹哀乐。顺便在这场搏斗中,偶尔赚得几番曝光的春色,一览而神游意淫。 “哼……老娘在道上混的时候,你他妈还不知道在哪……在我面前装逼小心老娘阉了你,让你做个名至实归的娘娘腔……”柳夏媚尽情而蔑视的将服务生激得快要爆炸,胸部和臀部配合着她的花容,新锐怒放,在那吧台前摇头摆尾,春光四射。惹得狼群嗷嗷待哺。 服务生已经怒火冲天,在那漫天声色的酒吧大厅,熊熊燃烧。燃尽一切理智,融化成一片汪洋火海,看不到水漫金山的活佛来援。 柳夏媚毫无痛痒的吧唧吧唧,一边喝着酒,一边抗衡着服务生。像是在收拾那个抢走他男人的贱女人一样解恨,“贱人……赶紧给老娘滚……呃呃呃呃……贱人……” 正在这时,一道光亮,超脱于光色飞舞气味浑浊的空气,从服务生的腰间抽出。同古惑仔抽刀断臂时的光景,如出一辙。接下来的后果,竟如三年前豹哥英雄救美那出,殊途同归。 “黑子,干嘛呢……啊……你忘了你是怎么跑路的……又在欺负女人……放开她别给我在这丢人现眼……”七匹狼黑色服饰的西装白领,摘下墨镜呵斥道。 “豹哥好!……豹哥好……”整个酒吧大厅齐刷刷的叫道。 ##第16章别跟女人计较 “今晚兄弟我请各香堂各弟兄狂欢,黑子你就别跟这女人计较,算是卖我个面子,如何?你还继续实践你的承诺,带上你黑香堂的兄弟留这做服务生……”将右手中指和食指夹着的烟划动着,目光凛冽。 “豹哥,这婊*子不识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在场子里闹事,我给她点教训,豹哥不会不明事理吧?”服务生有板有眼的跟豹哥讨价还价。 “黑子!你在干什么?豹哥的面子你都不买账,不得无礼……”豹哥的贴身大个子嚷道,“你上回那档子事,还是豹哥替你摆平的你别忘本……” “我的地盘,这婊*子敢犯贱,老子就敢砍了她……”服务生撤下将要砍下的马刀,用神色将那高傲的女人砍了个无数八遍。仍然不那么解恨。撤下的马刀大有含恨而去的趋向。只恨有老大替她撑腰。 “好!豹哥,我黑子今天就看在你的份上,饶了她!”黑子斜眼蔑视一切的说道,“算你走运……哼!”。扯掉工作服,两手向裤兜一插,斜头歪脑的扬长而去。后边跟上一小队人,依次展现什么叫趾高气扬。现场响起一阵唏嘘声,随后便格外安静,像是召开大会。严肃的氛围那个叫不比灯红酒绿气氛逊色。 柳夏媚呆处在原地,播放无声电影。感情心里活动全部朝着耶稣忏悔,自己的不识泰山,有眼无那个啥的,整就一木棍矗立在那,天塌下来也能做到纹丝不动的吧台前。显得特淡定。 豹哥扫视整个大厅,给了贴身大个子一个指示精神。大个子蠕动那比非洲人的厚嘴唇更突出的嘴唇说道,“散了散了,大伙继续玩,继续乐,养足精神下回干票大的……都继续继续……”。抬着双手在那广阔的大厅,画了一个圈,圈了几个圆,不方不正的,惹得两手自相矛盾的撞到了好几次。感情是要模仿邓爷爷,遗憾的是重蹈了东施效颦的覆辙。以示贯彻落实豹哥的英明指示。为接下来的新局面奠定一下基础,埋下那么几个伏笔。 “呃……哈哈哈……今天我们柳小姐怎么舍得赏脸?难得难得……呵呵……那小子不好惹,遇上我算你走运……”一阵冷冷的笑意,猛烈地刮遍柳夏媚的心里,使她打了个冷战。 “豹哥……算我欠你个人情……”嘴角掠过一丝寒意,故作淡定的举杯,翻滚下那只剩半杯的酒,“要不要来一杯……”。 “你找我不会是为了让我陪你喝酒吧?呵呵……好!”随着一声响指,他们一行朝着准备好的包厢走去。 柳夏媚走到电梯门前,看到那钢化玻璃镜子里,桃色一片。胸部以下和大腿以上一阵妖蛇云游,共同朝着一个目标奔去。欢呼雀跃。到那只醉今迷,他们准备好的包厢。 一行有两女的,不用看就知道是职业女性。丫的个个装清纯,穿着打扮活像大学生。这年头社会人士习惯了包养女大学生,这一出算是职业女性的业务素质强大的综合体现。用来迷糊没文化没见过世面的傻帽。贴身大个子不停挑逗两女的,逗得彼此乐呵呵。感情大个子成了傻帽。虽说他大风大浪闯过不少,但着实目不识丁,目不识丁也就算了,可偏偏言行举止都不怎么帮他遮羞挡辱,一个劲把他卖到了北非。可见没文化真可怕。 豹哥则精明的打探柳夏媚暴露的肉体,垂涎四尺。貌似刚从牢房里放出的饿棍,找寻失散多年的干粮。柳夏媚脸上泛出一阵一阵红晕,压根一熟透了的苹果,而且还是上等红富士。有戏将身边两纯情的生意赤裸裸地抢走。 后来,两纯情硬是将她们在只醉今迷的事,添油加醋的报告火鸡豹嫂。以借他人之手给别人留下教训。所以当柳夏媚在回到饶添祺家的别墅时,发生了这样一幕。 “轰……轰……轰……吱吱……”前后左右围上刺眼的灯光,一个火鸡女从一大运摩托上下来,朝着柳夏媚灯火弥漫的走来。 柳夏媚顿了顿,心里立马呈现劫财劫色的一幕。她立马想到先发制人,转移对方注意力。运用惯常手法抹掉对方的色*欲。她拿出挎包里所有的值钱物,手机啦,名牌化妆品啦,首饰项链啦……感情挎包就是她角色变换的百宝箱。稀里哗啦一大堆。“这些拿去,就这些了……”。 当然这些都是用来打发那些吸毒鬼屡试不爽的惯用技法,她全然不知自己遇上的不是鬼而是妖姬。 “啧啧啧……丫的狐狸精,谁稀罕你的破玩意,老娘多得可以把你给埋了!长得倒蛮风骚的嘛!敢动我的男人……真不把我花姬放眼里啊……”火鸡女马尾搭搭地叫嚣着,那红一撮黄一撮绿一撮的头发,在四面而来的灯光里尽情闪亮,万紫千红。炉火纯青的亮出绝技,来了个唇舌之战,燃烧着某种醋意,一发而不可收拾。 柳夏媚记不得火鸡女在瞎说些什么,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踩她尾巴了,惹来这番乱七八糟的事故。火鸡身后跟着两只小火鸡和那吧台服务生黑子。 “臭婊*子看谁还来救你……”受尽委屈的吧台服务生邪恶的说道。 “哦……娘娘腔加花姬……哈哈……还真是滑稽,干脆你们对调,男的阉了女的弄点胡须,这都是在糊弄谁啊……”柳夏媚略微清醒过来,还嘴里不饶人的破口而出。 她已经更深一步怨恨微钰庭了,虽然她用自己的身体换来了一次不成功的报复,但是她依旧把眼前这两冤家当成了微钰庭的同党。同时又自相矛盾的以为,接下来的恶战都是由于那个该死的微钰庭而招来的。她故作淡定,在心里运用毛爷爷教导的战略上藐视敌人,同时寻找机会逃脱,也就是战速上重视敌人。 她不得不重视。看着近在咫尺的家门,离她是那么的遥远。多么希望那个她深爱着的男人,驾着五彩云,从天而降,与她共度时艰。可是显然这一切都只是幻影,虚无缥缈。她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她爱着的那个男人正在别的女人面前,表演怜香惜玉。 ##第17章暗箭明箭齐发 见柳夏媚神情依然凶恶,黑子恨不得,扒她皮抽她筋喝她血。他最见不得人家挑战他,也就是说谁跟他干上,谁他妈自找死路。他从来不懂得怜香惜玉,但却还讲道义。就好比眼前这一女的,在干上他之前,他会给予正常的关心。在干上他之后,他就丝毫没有怜悯之意。好在人家并不怎么稀罕他来怜悯,人家并不是没有希望而是希望寄托在另有其人。 小火鸡也看不下去,都暗箭明箭齐发怒放,一个劲的在大火鸡耳边,添油加醋,敢情要将豹哥跟她的风流韵事,托盘而出,也好弄个“xx门”事件。在小火鸡杰出的表达能力上,估计能急死演说家,在饭碗问题上,那保准一抢一个准。更牛逼的是她们还能打配合,估计这配合要是传给国足,相信准能将巴西什么的给拽下来。在亚洲的韩国日本面前,也能牛叉那么许多回,保准国足就此气宇轩昂的走在世界足坛,真正走出亚洲走出国门。真觉得可以给她们颁发个“杰出XX奖”。 柳夏媚盼望着盼望着,那个脚踏五彩云的白马王子,终究还是没等来。却失望的等来了头顶五光十色、千红万紫的火鸡豹嫂,一顿重口味的火锅料理外加盖浇饭,肉是肉皮是皮血是血的被人家瓜分完毕。那凄惨的局势好比晚清,灰熊狮子大鹰肥肠什么的,在中国的地图上站图为王。真不忍心看着这一幕,历史教科书上老师要求划重点画圈圈的图3—8。火鸡们加黑子,召开多国联军会议。倘若晚清是没有睡醒的雄狮,那么此情此景下的柳夏媚就是没睡着的母狮,火鸡们跟黑子就是八国联军。 事实总是残酷的,期盼总是不可能的。好比柳夏媚当年死记硬背记下的图3—8,可考试内容却跟老师所谓的圈圈重点,风马牛不相及。 都经过这么多年了,好像是三年。在柳夏媚的记忆力,三年顿时显得漫长。不知不觉头脑里反问自己,还要等多少个三年。她期盼着能变成新娘,穿着华丽的嫁衣嫁给那个她深爱着的男人。可现实情况呢?今天出现个微钰庭,明天会不会出现个浓钰庭,那么后天呢?饶添祺,这个明显的祸害,真不该拯救她,早应该让她沦陷在地狱的门口,被牛鬼蛇神请入地府。可是这又何尝不是人间地狱,在他人既是地狱的爱情国度里,这一群女人只好全部玩疯。 “丫的,还嘴硬!黑子让我先玩一玩……让这狐狸精好好享受享受……”火鸡豹嫂忍不住想亲自送她一点礼物,在离开人世之前,也算小意思一件,不成敬意。 “好!豹嫂!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让她享受的,呃哈哈哈……”吧台服务生,斜眼朦胧,声色邪恶的冷笑道。在那南港西郊别墅至尊领地,激荡起一阵阵波澜。犹如凛冽的寒风,吹遍人间天堂地狱。让一切活着的死了的半死不活的事物,闻风丧胆。 “你……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饶添祺的女人,你们别乱来啊?!”柳夏媚心里的恐惧,不打一处来,七上八下,统一钻进心窝。她觉得腿开始软,气有些接不上来,但她却没怎么太大的心里波澜。初夏的夜晚微风习习,或许正吹得她酒醉发作。 是的“玩一玩,享受享受……”,这样的世面她早就见过,在她刚出道的时候就亲身历经过。为此每次见到类似情形,听到这一串字眼,她就不由自主的在脑海里回想到多年前的那一幕,劫财劫色。 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乡下的一古老屋子里。上了历史的木质房屋,破旧不堪,墙上门窗上所遗留下来的雕龙画凤,也不知所踪。整一个摇摇欲坠的封建地主的窝。柳夏媚坐在木质浴缸里,嬉戏游玩,闲情逸致到了自我欣赏自我膨胀的地步。 洁白的胴体,温顺的乌发,流线式的身段,傲然挺立的乳房,纤手秀腿……随着她在浴缸中央调皮的蹲下又起立,屋子里烟雾袅袅。绯红的脸蛋,柔情似水。一轮皓月般的酷齿,悄然传送那秋波荡漾的双眼。尽情的享受她自制的香薰花草泡过的温水浴。她似乎在发掘自己身体的巨大变化,以及那种朦胧苏醒的感性意识,甚至还在回想自己初次生理来潮的惶恐与新奇。那年她16岁。 当天夜里,西风急促,落木萧萧。任凭她喊破喉咙,痛碎心扉。用尽全身气力,挣扎,挣扎,再挣扎。她甚至破口大骂,大骂那个令她羞辱不堪,疼痛难忍的粗暴行为。可一切都是徒劳。她只记得一个粗狂的男人,在她洁白的身体上留下了血红的记忆,处子之血染红了浴缸里的水域。 她被嗜赌如命的养母出卖,等同于扒光衣服丢到一个男人的房间。只是她不知道那是精心安排的结局,甚至她还天真的以为,那个玷污她的男人只是个贼,只为钱财而来,为她家里的雕龙画凤而来。结果那个男人说了那句令她刻骨民心的话,“我是贼,是一个劫财劫色的贼,别忘了你老娘才是真正的贼!别怕!我不是坏人。让我们来玩一玩,让你享受享受……”。 “哈哈哈……就你……还饶添祺的女人……丫的就一狐狸精,到处勾引男人……”火鸡豹嫂鄙视道,觉得自己才有资格说是这句话。但是突然又觉得好像自己已经性豹,不太对劲,又话锋一转,直击柳夏媚的要害,“你顶多算是他的工具,你们那点事我一清二楚,你看看你个丫的,整天忙上忙下,打理里里外外,还赔上自己的青春,木头桩子都觉得你可怜……啧啧啧,还玩灵魂出窍啊……可怜虫!丫的!”。火鸡女继续进行着人身攻击,张牙舞爪,形象毁的一塌糊涂。 柳夏媚依旧在回味着那些翩跹往事,那个令她刻骨铭心,改变她命运的晚上。要是没有那一幕该多好,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向饶添祺理直气壮的提出结婚,牢牢套住他的心,稳固自己的地位。避免这一切的节外生枝、夜长梦多。不再让那该死的微钰庭乘虚而入。只是她不知道饶添祺的心里早已经种下微钰庭的影子,关上了门,不许别的女人进来…… ##第18章醒了 “啪!……”火鸡女赏给柳夏媚一记耳光,将她扇倒在地,“最可恶的是,你丫的,还敢来抢我的男人……”。 大运摩托轰鸣着,像要断气的病人,夹杂着车灯光,呈现一片混乱。女大学生妆扮的小火鸡,阴沉怪气的吧台服务生。一一罗列在柳夏媚模糊的视线里。她的脸上一片春光灿烂、桃红翡翠。仿佛祖国的大好河山,在历经火鸡女的造化后,尽显风韵。顿时柳夏媚的醉意化为乌有,脑海里辛辣一片,星光一片。 高跟的法国凉鞋,黑灰相间的超短裙裤袜,以白色为主的吊带上衣,意大利皮革粉红挎包里的首饰化妆品……在地上形成一幅鲜艳的图画,像梵高手下的杰作,场面蔚为壮观,时局令人看也看不懂。伴随轻风挑拨,她那棕黄色直发翩翩起舞,扇倒在地上的柳夏媚,金光散射。 …… “黑子,你忘了帮规是怎么伺候的?”一大个子赶来,“豹哥就知道你那德行,别个准不得跟你干上……”。 “老子的事不用你管……”黑子邪恶的答道,一脸凶狠,眼睛里射出箭来,饱含冰冷的杀气,一句话来足以让人体会到什么叫杀伤力。 “柳小姐你快走,这里我顶着……”大个子转头对着地上神情呆滞的柳夏媚说道。 “厚嘴,我劝你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块,做了……”黑子阴森的嘴里一阵接一阵的刮着凉风,直捣人的心窝。似乎听到了黑子咬牙切齿发出的声音。 天不遂人愿,火鸡女们呆在原地忘了动弹,只剩下大个子跟黑子之间的男人对话。柳夏媚爬起来就跑,一口气跑到那不锈钢做成的别致的高大墙院,敲得门铃恨不得直接想坏掉。就在这时枚开喜出来迎门,可惜黑子追上来给了柳夏媚一刀…… 后来枚开喜脸上也挂了彩,所以就有了带伤给柳夏媚请假的一幕。也就有了微母受刺激,心脏病发的事故。火鸡女也受了伤,在渊源医院的阶梯上,跟那哈腰弯背男,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晚柳夏媚的种种劣行。由此柳夏媚还成了“丫的”、“狐狸精”。当然最重要的是,微钰庭被人为割腕放血,是柳夏媚用身体交易换来的。 朝霞渐渐弥散,东方的苍穹,忽的蹦出个笑脸。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个晴朗之日了。南港帝国大厦广场,日月沉沦,星火相继。黑香堂的地盘,帝豪酒吧,一片素白。这一天,谢霆锋新剧宣传,黑帮香堂老大黑子死于非命。 柳夏媚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我只要跟黑帮老大睡一觉,乾坤就得跟着我转,微钰庭我要你命……”。她笑了,也哭了。 …… 抢救室的显示屏幕终于停止了,省略号,感叹号,惊叹号,轮番上演的局势。像美国攻打伊拉克一样,惊心动魄。结局不论好坏输赢,终究还是会有个结果。医生沧海桑田的走出来说,“心肌梗塞,幸好抢救及时!身子太虚弱了……”。 “谢谢谢谢!”饶添祺舒缓了一口气,脸上呈现和平状态,全世界飞满鸽子。心中的大石头安稳地落地。 “不过,身子很虚,得昏睡一阵子,要马上做手术……” 他突然想点燃一支真龙盛世,但却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在那洁白的抢救室外,他像抽干了的枯木,架在墙壁上。双手捋了捋头发,耳钉在那副好看的耳廓上阵阵闪亮,露出短促的强光,一闪而过。他的身子随着地心引力作用,顺着墙壁滑下来,真皮的腰带,在贴有雪白色瓷砖的墙壁上,划出阵阵锐利的声响。仿佛有一把新的刀子,在他的世界里的墙壁削割。 他还着装住院服饰,在那枯黄的发间,他对她思念成疾。他多么希望当她醒来的时候,问及母亲,他会告诉她,她一切安好。可是,他应该如何跟她解释呢?那个他深爱着的微钰庭。这时候他突然想到,自己该回去看看微钰庭。 “护士长,她还好吧?”饶添祺朝着正在操纵仪器的护士长说道。全身上下抽动,脸色惨白,还在喘着气,显然他是跑过来的。因为他怕了,怕了再次出现意外。 “少总,你没事吧?你刚恢复不得剧烈运动,微钰庭姑娘好着呢?刚刚还在找你……”护士长说道,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仿佛自己的罪孽得到超度,身心得到解脱一般,和颜悦色。语音语调都蕴藏着丰富的内容。显然她已经解除了院长对她的批评所造成的自我困扰。 “她在找我?你是说她醒了她找我?她她她…我我我…”饶添祺急忙冲过来,激动的一塌糊涂。他终于眼睛里有了光芒,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彻底的混乱。 “她刚才说话了,叫你来接她,回家……还有什么KFC啊什么的……呵呵,还没醒呢?不过快醒了,一般这种病例的这种情况,在临床上表现为……为什么呐?这样说吧,回光返照,呃不对不对,就是一种转好的迹象……”护士长也激动的无以言表。总之是微钰庭快醒了,快好起来了,一切都将好起来。她也将好起来,好到可以抹掉自己在院长心里的污点,可以卫冕加蝉联院长亲自过问的“先进个人”表彰,她也可以回家好好吃一顿美美睡一觉。 “哦哦……哦……是吗?”饶添祺忽的恍惚过来,他记得她最喜欢吃KFC。 “可不是嘛!她还点名要全家福……呵呵呵!” 阳光开始浓烈起来,蝉鸣也跟着起哄,越发的刺耳,整个渊源医院笼罩在一片火热的呐喊之中。阳台的花草,面容沾满露珠,已经浇过水重新振作起来,一个个笑容满面。晶莹剔透的水珠儿像是一个孩子刚洒下的热泪。人家都说,花儿是能哭会笑的精灵,在洒过雨露的黑夜,会给出黎明的微笑。 这时,渊源医院的院长来了,说凶手已经查到,只是…… ##第20章怎么办 电话那头,一个苍老的声音,像是被时光之风严重吹伤,瑟瑟发抖。从这头可以明显体会得到。那种慌张,宛如风吹稻草惊动秋蛇。虽然对方有被惊动但却故作淡定,反而更让人容易发觉了。 “我找枚叔,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饶添祺开门见山道。抛开一切令人厌恶的繁文缛节寒暄什么的,直奔主题,“不准隐瞒!是不是家里出事了?你说啊……叫枚叔过来接电话……”。饶添祺疯狂的咆哮起来,护士长吓呆了。自从微钰庭出事以来,她就没有过一天安稳的日子,仿佛整颗心都暴露在外界,一不小心就会有爆炸的危险。 接电话的是保姆,一个年迈的妇女。是饶添祺远房亲戚,住在马柳镇。是寡妇,但却持家严谨,待人做事,大方灵活。一手卓绝的厨艺更是深得饶氏一家欢颜,于是饶母将她留下,做保姆,统领着饶添祺三姑六婆十几口的家庭琐屑。 “我我……我……好……好好,就找枚叔就找枚叔,少爷,您先别急!家里没……没……没事……”老妇人说道。 外边的暮色,悠然的透过窗帘来,几粒星光若隐若现的镶嵌在珠光宝气的南港上空,在那天地混沌一片的灯火里,一闪一闪眨着眼。像是在示意着什么。 “少爷,枚叔这会儿还在公司,有什么事您直接吩咐我吧!”老妇人说道。 “我刚打的公司,公司值班小张说枚叔已经下班了,打他手机关机了。你快给我找找……马上立刻现在就去……”饶添祺在电话里,挥舞着自己的意志,像山姆大叔满世界宣扬人权但却缄口不提自己一样,行事风格,双重标准,别人服从,第一。火急火燎的情绪立马感染到那幢庞大的宫殿,整个别墅群热闹起来,鲜活起来。把南港的西郊渲染的紧张兮兮。 “枚叔……枚叔……枚叔……”一阵阵声响,像山谷回音一般响彻饶添祺的家。 那天夜里,枚叔无故失踪。饶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为这事唏嘘不已,坐立不安。饶添祺也同样在医院如坐针毡,急的六神无主。他像失去上帝的庇佑一般,不知所措,也无所适从。家里已经闹沸了锅。饶添祺一遍又一遍的听着微钰庭口中断断续续,模模糊糊,似是而非的话语。像一支曲子,幽灵的曲子,穿肠过肚,直袭人的三魂六魄,差点弄的饶添祺灰飞烟灭。 地上散落一片真龙盛世的烟蒂,护士长也只好悉心规劝,让他少抽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敢激怒这位沉默的羔羊,或者沉默的猛虎。总之,他不敢太过于抒发自己的意志,真情实感的展现自己的专业才能。她顶多基本维系着自己白衣天使的起码的职业道德,她艰难的行走在某种边缘,救死扶伤。 或许她还记得,院长当年给她做培训指导时说过的话,“从医人员的神圣职责,和最高标准,就是救死扶伤;要在病人最需要的时候最低落的时候全力以赴,依靠自己的专业知识,给予病人健康的引导,积极的暗示,甚至善意的谎言;你们是白衣天使跟病人接触最多最频繁也最深入,这些意识要靠你们来灌输,要靠你们来植入,要靠你们的爱心来呵护,渊源医院人必须要做好的准则;你们要以此作为人生理想、人生目标乃至人生信条……” 在现实与理想的巨大鸿沟之间,护士长艰难跨越。自从她升为护士长以来,她就已经卖给这家医院,或者说卖给了这家医院的领导的表扬。她一步,又一步的逼近理想,随时准备为理想献身,但是现实也一步又一步的将她推开。 饶添祺丝毫没有理会护士长的苦口婆心,反而怒吼道,“啰嗦什么,烟是我的粮食,没那么多的害处,不然为什么全世界的医生当中有那么多抽烟的,所谓‘吸烟有害,但健康’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你到隔壁看着微母……”。眼中的丝丝凉意,倾泻而出,淹没了护士长的全部功劳。她只好掩门退去。 但是饶添祺却抽泣起来,趴在微钰庭的身上,莫名的抽泣着。像《午夜凶铃》那一阵阵透着严寒的配音,效果显著的衬托着夜色更诡异。挂得老高的点滴瓶不断换着气,像个优秀的潜水运动员,接二连三的保持着稳定的频率冒着气泡。大口吐气的美的空调,也已经在刮风时分关上。纯白的电子时钟,不停地跳动,记录着时间的先后顺序。墙壁上还有关于美容整形、人流、妇科、处女膜修复之类的海报,在时空交错的地带,广而告之。 窗帘也已经拉上帷幕,在那防护蚊虫入侵的纱窗面前,挡住了外边的世界。阳台的花花草草也安静的聆听着这位心性通灵的作家如夜雨般滴落的声响动静。 饶添祺左右徘徊,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桩既错综复杂又简单明了的事件。他根本不相信案宗里所述的实情,证据确凿。黑道的豹子帮,在凌晨四点左右趁机潜入333病室作案。他只差询问枚叔,或者说确认这个事件的某个重要环节。他联系这一连串诡异的事件,用自己敏感的洞察能力,隐约知悉到这个案件的前因后果。 他决定姑息这个谋杀幕后策划人。也决定找到枚叔解答他心中的疑惑。 那天夜里,微钰庭甜甜地酣眠。时不时回忆着她跟她的包子哥,共同走过的欢乐的时光。仿佛她就是那个欢快的精灵,主宰着自己世界的全部晴天。干净的脸蛋,泛起了涟漪,呈现在她浅浅的酒窝周围。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倔强的,可爱的,温柔的,口是心非的……所有能够存在的美好的有关于她的心理活动,借助这个微妙的动作,展露无遗。有着婴儿饱餐母乳过后,娇憨的神韵。 饶添祺的家里热烈的谈论着这一系列的事,失踪的枚叔,失踪的柳夏媚,那天夜里的别墅至尊领地…… ##第21章头版头条 吃个晚饭,睡上一觉,便是一个全新。时间已经跨过一个夜晚。 “出什么事啦?闹什么闹……一个个都给我回家去,添祺已经吩咐过不准再提这件事,还有枚叔之前交待过的不能透露添祺的情况给老爷夫人,你们再这样闹下去迟早会出事的……”饶添祺的大姨妈threen吼道,给了所有人一个下马威。 此人向来语出惊人,而且嗓门嘹亮,穿透力极强。每每家里出现混乱,一般镇场子的不是枚叔就是她,当然她只是第二道杀手锏而已,最厉害的还要数饶添祺的老妈。但最厉害的往往是深藏在最后的,就好比压轴大戏,不到那么关键性时刻,绝不会显山露水。理所当然,事情到了她出马也就基本摆平了。她跟饶添祺关系最好,从小就疼他爱他。偶尔帮忙隐瞒点小事小非,姑息点错误放纵什么的。 在这个问题上,她义无反顾的帮忙镇压。在那别墅群的主体建筑大厅吼得大众鸦雀无声。整件事就那样更诡异了。 人往往有一种特殊的本领,你越是强调这是秘密不可以言传,但事情偏偏就能经过一个猪朋传过一个狗友,都说不能传出去这是秘密,反而最终便成为了公开的秘密。就像饶添祺跟柳夏媚的关系一样,起初也是由他的三姑六婆秘密公开的。后来就直接由一群特殊媒体朋友代劳了。 所以这件事也已经见报,而且头版头条。在南港乃至全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像广岛长崎上空的蘑菇云一样,拔地而起,直上云霄。《南港都市报》娱乐版头条称:“饶氏添亿集团少总酒后驾车,伤及一妙龄少女,由于过分垂怜,惹得家门媳妇醋坛子打翻,继而少女离奇遭人谋杀,家门媳妇离奇被黑道追杀,黑道小头目又离奇死亡,据资深媒体人士推测,黑道头目之死恐与此案有关,日前警方已介入调查……”标题:“豪门盛宴,谁是小三?谁是主?”。 上边还有三张醒目的图片,一张是有着微钰庭鲜血的图片,另一张是柳夏媚帝豪酒吧同黑子PK之图,还有一张是饶添祺跟柳夏媚还有微钰庭的全家福。三张图片都被PS得跟真的一样,最难得的是最后一张,那场合那神情那人物效果突出的表现着主题,连饶添祺都看不出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拍过这么有意思的照片,还以为自己因为忙给遗忘了。那么复杂的照片居然被艺术处理得跟梵高的画一样,看都看不懂,奇妙的是还被《南港都市报》评为最佳新闻图片,在娱乐版头条巡展。 由此可见,公众人物往往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能。倘若再迎合一下公众的审美口味,那么只要是看不懂的只要稍微配上公众人物的光环,你就能全国巡展乃至全球巡展。说不定哪天维也纳金色大厅也搞世界级美术巡展颁奖典礼,而且专门为那些一个人也看不懂但却被众人异口同声称赞的作品冠名,供世人顶礼摸排。 饶添祺就这样在自己的文本里写道,其实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接不接受,事实摆在那里;相不相信,报纸就在那里;吐不吐血,事情还在那里;于是乎,娱乐圈,愚钝并快乐着,圈着自己,也套着他人;安不安全,牢不牢靠,你长了眼睛,还有大脑;就好比亲热,你不能只顾自己快活,还得考虑对方感受;但是世人往往习惯于一厢情愿,所以自慰是当下世道最合理的出路;民众们没有了信仰,不信上帝,也不信自己,于是就没有了诚信。 千古明月千古情,世人淡漠月牙心。觉得生命再长都是浪费了,时间也是莫名其妙的浪费了,事实上并没有浪费,只是悄悄溜走了,在彼此的额头上打下了印记。其他的就真的一片空白一无所有,仅此而已。 饶添祺大怒,但却觉得那么的无力。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处在茫茫大海之中的岛屿,孤立无援。他向上帝祈祷,即便是没有了枚叔,他也有信仰这种万能的心灵力量支援。他渴望基督耶稣朝他伸出光芒之手。热切的期盼着。 他把渊源医院的院长叫了过来,问他怎么回事。将报纸摔在那大腹便便的院长面前,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报警了,还登了报,你立马给我把这消息封锁了,否则别来见我……”。 “饶少,这个不关我的事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好好好我立马封锁封锁……”院长额上微微渗出汗,在那博斯坦公告般的眉宇间,苟延残喘,结党为朋。顿时就汇成水流留下来到鼻梁上了,他还有个奇特的地方——像牛一样排汗的鼻子。 “你看着办吧!事情实在你医院发生的,现在警方已经介入,你得安排一下,我不希望这事闹大,对你对我都不好!”饶添祺略微平静下来,用一股平淡的口吻压低了语调。 “是是是是……我打电话安排安排……”院长唯唯诺诺的答道,同时还信心满满的说,“饶少放心准没问题……我表弟是警察局长……”,口吻那个骄傲啊,好比他爸是李刚似的。于是马上拨通了电话,“表弟啊……那个饶氏的案子你给安排一下,毕竟在我医院发生的是不?事情弄大了也不好不是?你赶紧给老哥想个办法支个招啊……”。 于是整个警察局召开了紧急会议,说是保护渊源医院这一支柱产业之一,案子的事尽量压低调子。最后干脆不了了之了,莫名其妙的结了案。目的是要引导医院里的民众安心疗养,为病人营造良好的就医环境。 这事就这样真的就不了了之了,《南港都市报》全面封锁饶氏事件,并由此狠狠赚了一笔。饶添祺的家里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死气沉沉的平静。当然除了麻将的声音之外。 护士长已经回家了,请了病假。微钰庭的母亲换了小月护士来照顾,饶添祺跟微钰庭住在同一间病房,以便日夜守候。这时候的333病室跟334病室门口已经站了四位值班保镖了。 阳光普照着初夏的南港,这个莫名其妙的夏天,太阳异常勤奋。那位陌生的女人有一次来到渊源医院,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 ##第22章“抄袭门”事件 饶添祺一大早就醒来,在洗漱间忙碌一会,又满脸忧伤的将报纸迅速扫描一遍。后来就将所有事交给医院院长给办理妥了。开始提笔写东西,他忽然对自己保持多年的写手稿的习惯,有些厌恶,想换个方式采用电脑创作。 自从上次那个“抄袭门”事件以来,他就没再用过他那台苹果笔记本。幸亏得到一个女人的证明,稿件系他原创,他才得以正身。 这件事一直教导着他,写稿子还是手稿好,电脑创作容易出问题。或者干脆得想个办法,弄个摄像头什么的,将自己创作的全过程记录下来,至少也得录下那么一些足够当做呈堂证物的片段。免得下回又被好事者质疑作品抄袭。总之这年头凡事得多做几套预案,所谓未雨绸缪,遇事不乱。最重要的是好替自己开条后路。 上次多亏了,那个陌生女子相助,饶添祺才得以证明《原罪图》源自他的原创。那天新闻报道盛传著名作家饶添祺新作《原罪图》抄袭日本某作家小说《罪孽》,说是彻头彻尾的抄袭,在故事情节,人物内容等方面都有着惊人的相似。无奈饶添祺那时候是只习惯电脑创作,基本上拿不出有力证据证明这一切的荒诞、胡闹。在心里默默臭骂好事者,同时也心存感激好事者教育他凡事要留一手。后果就是现在的他习惯了手稿创作。 他在自己的文本里写道,一个作者的习惯跟着世道奔跑,赤裸裸的与时俱进,推而广之一个人的一个习惯替换着另一个习惯而成为不长久的习惯,经过岁月沉淀时光打磨之后,又将会历史性轮回,所以前人老说历史是一系列的轮回,往往有着惊人的相似。这回他轮回到电脑创作,彻底的复辟。假如做一件事成为一种习惯是一种悲哀,那么这一切则足以令人觉得无可救药。 关于“抄袭门”事件,那个所谓的日本作家居然无厘头的将饶添祺告上法庭,想趁机捞点油水什么的,还想搞个割地赔款。当时的饶添祺真是比吃了黄梨还苦,并且苦的彻底的说也说不出。但他不想使用外力屈服他人的意志,他决定败给《罪孽》,这时候,有个女的帮了他。 这女的之前就跟饶添祺有过交易,只是芸芸众生里头,平凡的不能再平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她是一家娱乐新闻杂志记者。 记住一个人真不容易,尤其对于饶添祺来说,像这个种类的新闻工作者,更是一日三餐家常便饭。理所当然,他把她忘了,或者说压根就不曾去记住,所以不言遗忘。 那是一个月高风黑的夜晚,饶添祺参加完基督老、残、病、弱的救济基金周年典礼,正准备开车回家,看到有个女人正被几个醉酒汉子调戏。于是他该出手时就出手,趁着周年典礼的慈善发言的鼓舞,拉着她就跑。车也不要了。 那女的是个特殊新闻工作者,她追捕饶添祺这只猎物已有一段时日。今日如此这般近距离接触,基本上算是把她乐坏,激动得手足无措。想必她算是没有了自我主张,尽情被人像牵牛一样一路牵着手狂奔。雪白色的晚礼服,随着晚风,摇曳生姿。洁白的肤色,飘逸的长发,在空气中凝固,又变动,再凝固,又变动。像是一个慢镜头的电影画面,浪漫飞舞。后边紧随着陈阵恶骂和喊叫声,那个夜晚腾起了滔天的热闹气氛。她跟着饶添祺跑了,义无反顾,心甘情愿。 可见饶添祺果然是个尤物,在俘获少女芳心方面的确具有通吃兼秒杀的天分。明朗的五官界限,修长的身躯,忧郁的神情,博爱的眸子,优雅的着装,酷帅的发型,fashion的饰物,还有才子般的气质,作家般的深邃……共同构成了这么一个完美的男人。 他面无表情,像木头一样拉着她奔跑。时不时回头,确保没被醉汉赶上。言语当中,鼓励这柔弱的女人。 她受宠若惊,神情呆滞,拼尽全力跟着他机械般奔跑。双眸含情脉脉,注视着他好看的侧脸。右手提着晚礼服裙边,露出骄人的大腿,跟随着奔跑的混乱的节奏,前后摇摆。偶尔依依呀呀,支吾着,散发出一些暧昧的声响。这一切和谐有序的延续到晚风四起的南港深巷中。 对于饶添祺来说,这些复杂别致宛如迷宫般的巷子,已然熟悉的如同自家大院。但是这一次他却迷路了,有趣的迷路了。他无可奈何,围着巷子跑了几圈,依旧回到原地。这时候晚风猛的袭来,他看到她晚礼服裙边激烈地飞舞,她弯了弯腰夹紧了裙边,秀发四下翩跹。不觉春性大发,在他欲望的情趣里拔节生长,他像往常那样自然而然的心生占有能够给他带来欲望的女子。他倾城倾国的眼神,投在她稚嫩的脸上,瞬息之间,公主的城垣坍塌。他入侵了她的领地。 故事有趣的展开了。正当四目相对之时,一不小心她的腿该死的崴了,狠狠地摔了一跤,膝盖被蹭出了血。后边的醉汉穷追不舍,像是追逐猎物一般,非活要见物死要见尸。突然让他觉得这像是狗与骨头的关系,醉汉好比狗,至于骨头,他就有些头脑模糊了,究竟谁是谁,全然不知。干脆化繁为简,将自己和身边的女人囫囵吞枣一概而论,当做骨头了。于是他穷尽九牛二虎之力,避开了狗的追捕。 后来饶添祺带她就近入住一家宾馆,他在她的房里给她上了药…… 再后来她掀开了浴巾,立在他的面前,一丝不挂。 他什么都没说,冲过去抱着她,亲了又亲,吻了又吻,在那丰腴的胴体上…… 第二天,报纸新闻鸡飞蛋打,饶添祺莫名其妙的被质疑新作《原罪图》抄袭日本某作家的小说《罪孽》。报道称该日本作家已经起诉饶添祺,并要求巨额赔偿。 他对她说,抱歉昨晚的举动…… ##第23章温柔迫降 她对他说,没什么,就当是一场交易,“你救我,我给你”。他说他有惹上了官司,手足无措,不得脱身。 她说她知道,她能给他一份礼物,并教导他凡事要留条后路,就像她昨晚行事后服下毓婷避孕一样。直到开庭那天,这份神奇的礼物才给了他一根救命稻草,他在他的文本里写道:“我相信上帝必将垂怜于我,哪怕在我即将败北的前一刻,我已然做好准备,接受上帝的恩赐……” 她没有告诉他,她是如何在他书房装下录像器,并且正好录下了他创作《原罪图》的过程。只是她专门靠这套完整的工具,维系着摇摇欲坠的饭碗。 他们就那样擦肩走过。 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万里无云。阳台的花草,伸着懒腰,在晨风的抚摸下,显得活跃起来。有的已经含苞待放,有的已经花团拥簇,笑脸迎人。在历经一个夜晚的沉睡,一切都显得精神饱满。 花瓣,草叶,青花瓷赝品花盆,还有黝黑的泥土,也都已经被张大妈浇下的水浸湿。像是雨后清洗过一样新鲜。 饶添祺终于松了一口气,院长已经把事件平息。关于《南港都市报》娱乐头条的曝光,他开始觉得自己应该冷静,拿捏好在这个事件上的立场。对于作家来说,他清楚的知道,一部作品最难把握的是激情与理智。在叙述和描述作品中的世界时,要既有激情又要冷静,不得太过于热衷于倾诉的愉悦,还得冷静下来了把握好节奏。 现实当中也是如此,生活的拿捏也得恰到好处。否则后患无穷。然而,“花极始知花更艳,情到浓时情转薄”,只有历经到辉煌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辉煌,只有到了极致才无法更极致,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峰值。自然冷静下来就懂了物极必反之理。 试问当激情退却,世间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就像他玩弄过的女人,只是一时激情,一时激情而已。过客,或者过眼云烟罢了。 但是微钰庭却非如此,一直以来,他都与她的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只在心里默默祝福着她,只在背后为她布置着一片广阔的天空,任她自由翱翔。不离不弃,灵魂深处的那个圣洁女神之位永远属于她。这一次意外的交织,他知道下一个媒体焦点将会是她。 他拿出apple笔记本,准备抒写这一段时日以来的历经。他觉得有些事已经具备回忆的价值了。靠着回忆,打包出售,是他一直做着的事情。他顿时觉得自己做的事,商业化了,没有了任何意义。又觉得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他不禁骂自己是最大的骗子,骗子!欺骗着读者的情感,金钱,时间,乃至喜怒哀乐。至今他都不记得他在那有限的年岁里,反复在记忆里活过多少遍,写过多少与自己与他人与社会相关的多少事情,多少文字。依稀开始反感,像是耶稣基督降罪于他的灵魂一般,躁动,矛盾。思绪乱成一团。 他都无法落笔,不知该从哪个点切入,又延展成哪条线,哪个面。或者结构成一个故事,哪怕虚构也好。亦或者,喟叹一下光阴的流逝,尽力去规劝时光悬崖勒马。他全然无法下笔。他懂的,他一直记得的,并且实践。在光和影的世间,只有文字这东西可以挽留一切,他一直这么认为。如今他却异常厌恶,自己当初的选择。他冷静了一下,还是关上了电脑。 这时候这个陌生女人走进渊源医院,立在了饶添祺面前。神情淡定。 “怎么又关上了,害怕再次上法庭?我可以再次给你录像,免费的……”一袭紧身衣,包裹着一条丰满的曲线。显得干练,又暴露。 饶添祺抬头看了看她,好奇她是怎么一声不啃就溜进房的。一脸疑问转而鄙视。对于这一点,他总是觉得很不习惯,仿佛有精神洁癖的人遇到一个不讲究的人一样。在他心里,谁要是不经过敲门这趟程序,就如同在他心底留下了坏印象。或者说,谁要是不先打开他心里的那扇门,谁就永远也无法获得他的认可。 他开始讨厌,那个没有随手关门的没有素质的人。在他心里不关门就好比不穿衣服,没有了安全感。仿佛在大街上裸奔,置身于众人的视野里,没有了丝毫隐私可言,尤其是像他这样的公众人物。渐渐地,他形成了这个习惯。都市人,固有的习惯,或者说这个时代固有的习惯。他曾经自我评价为,“物质越是发展,时代越是沧海桑田,精神越是没有了安全,人人都在自己的心里设立了一扇门,我也不例外,关着自己的脆弱,锁住别人的好奇,淡漠了人与人之间的那份信任、良知……” “我们很熟么?”饶添祺冷眼道。 “估计上会儿那日本作家把你吓蒙了吧!这么健忘?”两手插在胸前,一副淡定的姿态,“不过还是挺感谢你的,救了我……”,微笑,朝微钰庭床边走去,两手向后自由的一甩,撤身绕过饶添祺所在的监护人用床,来到微钰庭身边,“这丫头,打败了柳夏媚了吧?想必也算是绕少的新宠咯!呵呵……” “额,是你!”饶添祺诧异道。立马被这女人的丰腴姿态所触动,他微微记忆起,那年那天的“醉汉事件”,他直到今天仍然记得,是这个女人给了他最完美的生活体验。 “怎么,几年不见,忘了?那天夜晚没让你过瘾?要不要再来一次?这次我们还是老规矩,交易!”回眸望着饶添祺,目光淡定,“算是帮我!”。 “饶添祺心里为之一震,如此直接,感情不是赤裸裸的性交易?”他看了看门,冷笑道,“挑战我,会让你很惨!”。 “惨与不惨,有区别吗?”在心里暗暗骂道,“丫的少来!要不是因为你帅要不是为了保住饭碗!”,又脱口而出,“算是你再救我一次!”走到门边,上了锁。 ##第24章峰回路转 “哈哈哈,无所谓!不就是一个舆论大众的话题么,能救人比什么都有意义……”直起身来,“你想要什么话题?这次不交易,我讨厌商业化,只要你说,我配合!” “我不想欠别人的,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我只想知道柳夏媚的下落,续写《豪门盛宴,谁是小三?谁是主?》。”边说边宽衣解带,那优美的曲线一点,一点,裸露。金黄色的头发,随着衣物的经过,在空气中腾起阵阵风浪。她左右摇摆了几下头,以便梳理微卷的秀发。荡起一袭香薰的味道,是他喜欢的,也是几年前他说过的他喜欢的味道。展露了这个女子温情的面貌,撩人心醉。 “够了!你让我觉得恶心……”饶添祺怒斥道,“要多少钱,我给你!”说着翻箱倒柜找笔签支票,“这是一百万,你走吧,不想再见到你!”伸着手递给她。 “把我当什么了?妓女?呵呵——”冷笑道,暂停了所有动作,“我喜欢我目前的职业,我喜欢,你懂么?我不能失去它!这是一种挑战一种刺激……”对他悬在半空中的支票,置之不理,“我要保住这份工作,不是你认为的为饥饿而出来卖的!你让我鄙视!”眼里透出尖锐的光芒,“想不到,我以为,你是个纯粹的追求真自由真善美的艺术家,可以不顾世俗的眼光,用自己的心性来看待这一切人性的问题的,看来我错了,而且很严重!”抡手拍掉了支票。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饶添祺拾起支票,撕了个粉碎。像是发泄自己的愚蠢过错,偏见。他觉得自己快成为历史上那些著名作家了,开始对某一事件,偏执,偏执,到极端。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像以前那样,对待那些跟他交易过的女子,最好是在别人死后再定论。他觉得他要做个明智、善良头脑清醒的人,“我只是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不要再牵扯无辜的人,这件事就此为止不能续写……” “好吧!算我原谅你!谁叫你长得那么好看,令人无法抗拒的好看,我不得不向你靠拢!哪怕只能拥有你一个夜晚或者多跟你呆一秒……”呆呆矗立在饶添祺跟前,“这是一件天底下最滑稽的事,就像你不相信会有人追星追到逼父亲跳海自杀一样,你不知道我为你付出多少努力,否则你的书不可能有今天这么红火……”弯了弯腰拾起丢在地上的外衣,“现在为了保住我的工作,你都能无动于衷?牵连无辜,牵连谁了?”直起身来往后退一步,靠在墙上,正好挡住那张宣传修复处女膜的海报,“现在懂得怜香惜玉了?”又是淡定的眼神扫视着饶添祺,泰然自若,宠辱不惊。 饶添祺听到这些,像是安装了话语过滤器似的,有一句没一句的选择性听着。他只在意微钰庭,他要保护她。 “我相信你知道,这事很复杂,牵涉到黑帮,惹不起!”目光直射在她那性感的躯体上,半裸露的身体,正好诠释着女性固有的风韵。 “你不是有钱么,怕什么?黑势力不也是你一直所痛斥的么?现在正是时候,跟他们大战三百回合!”口吻淡定,一直淡定。 “我说了,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行,你是聪明人!不会让我跟你翻脸吧!”目光坚定,为了保护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女子,他豁出去了。 “估计你是铁了心了……,添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很想你!我的工作也不能丢!其实这些年赚了不少钱,我不缺钱,主编说了必须要我搞定你才能保住工作……”走上前投入他的怀抱,“你知道么,追踪你的消息已经成为我的精神追求,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我想更深更彻底的挖掘一个天才作家的一切生活琐屑……”双手紧紧锁在他的脖子上,身子紧紧贴着他,依偎着他,缠绕,交织。 饶添祺注视着这个女子,娇弱的女子,温柔的女子,面无表情。无言哽咽。他多么想自己化身基督耶稣,在天堂和地狱的门口,拯救她,她,她…… 他觉得她越发逼近着他,她开始疯狂的吻他,疯狂的撕扯着他的病号服,露出苍白的胸脯,她不断的亲吻着他的肌肤,像一个饥渴的婴儿吸允着母乳一般。她疯了,疯了,为这个男人她疯了。 她说过的,她的全部生命意义在于这个男人。她为了他努力付出,默默承受,现在她已经是黑帮老大豹哥的女人,那些西装笔挺的小罗罗的嫂子。但是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一秒也没有。她靠自己的双手帮助过这个男人战胜过无数个舆论上的困难,也为这个男人的事业的高峰起到过推波助澜的作用,为了他她甘愿沦为黑社会老大的女人,甘愿一直守候着那一份特殊的新闻工作。只为保护这个扬言拯救世界,揭露黑暗,无耻的作家…… 只是这一切,这个男人毫不知情罢了! 饶添祺开始觉得别扭,毕竟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跟别的女人做亲热的事。他觉得自己以前做的都是那么的令人恶心,真恶心。要是她醒来看见这一幕会怎么想呢? 他用力推开她,“不要这样,这是医院……”整了整衣服。 “你怕了?呵呵,我只不过向我爱的男人讨一点回报而已,一点点就一点点,你不会那么吝啬吧?”冷冷说道,上半身已经完全裸露。说完上前,紧紧抱着他,又开始吻他,她用尽全身力量贴紧他,像是要将自己放入他的体内,他的怀抱,他的羽翼,好生休养这些年岁所遗留下来的伤疤,她渐渐进入他的温暖的胸脯。开始心安,欢愉…… 她忘了,不,她没忘,她是来找寻柳夏媚的下落的,她要续写《豪门盛宴,谁是小三?谁是主?》,她要永远在幕后默默支持、保护着这位脆弱的男人,敏感的男人,这个天真的作家。她不打算将自己付出的一切告诉他,她不奢望他能爱上她,她宁愿躲的远远的注视着他幸福的天真的写书,憧憬,批判,拯救,或者沦陷在其他女人的温柔乡…… 她的眼角滑下,一颗晶莹的泪珠,一直流,一直流,坠落在他的洁白的胸脯。她死死地闭上眼,往死里享受那种独特的温暖,她觉得这些年的付出的都值得了。她不敢再想别的,真的害怕这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她所在的单位就不再要她,她也再也不可能吃那碗“青春饭”,她会被她单位剔除,然后就再也见不到听不到关于这个男人的消息了。她嘴角浮起了一缕甜意…… ##第25章年年今日,我爱你 “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煎熬,在这些年里我几乎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人,不,我是你的奴隶,心甘情愿的奴隶,是被你征服的俘虏,我要好好做我喜欢做的事,你不知道的永远不知道的,我一定要续写,续写,续写……”她在心里咬咬牙,对自己说道,默默地将泪水吞进心里,她假装若无其事的贴着他。撕扯着他的病号服,亲吻他,抱着他的脖子,一直一直,一点一点,将他占为己有。她是在讨回点报答。她说过的,报答。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紧紧闭上眼,任由这个女子宰割,占有。他记得,也想起,那年的煎熬,是这个女人给他的帮助,他才得以脱身,不至于身败名裂。双手张开着,像耶稣被钉在十字架的模样。大大的一个“人”字被硬生生的加了一根横木,挡着他左右为难。 他仿佛看到了鲁迅所说的历史书,在页码与页码之间,字与字之间,夹杂着许多话语,不仅人是可以吃人的,而且人也可以吃自己的,自己一路而来每做一件事将来的路就多了一分凶险多了一道伤疤或者中了一道蛊毒。他被她,不还有她她她,许多她,包括自己蛊惑了。还在继续在自己的路上行走,行走。 在那333病室映衬下,一切都显得惨白,雪白的床单,被褥,墙壁,天花板,电子时钟,美的空调,桌椅,灯光…… 她喘着粗气,把他的脖子弯下来,开始吻他的脸,鼻子,眼睛,耳朵,嘴唇……一阵阵香烟的味道,是的上等的好烟,淡淡的地侵入她的鼻腔,肺部,心田。她甚至还能记得这味道跟几年前的一模一样,她调查过的是真龙盛世的牌子,名牌。跟豹哥的不一样,是明显带着属于这个男人所特有的,高贵的,雅致的气味。这个天才的作家,她深爱的男人。 他也依旧不反抗不配合,跟政治上的那个“非暴力不合作”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在她一波又一波的疯狂下,他隐约回到那个令他难过又无谓的夜晚,也是这种熏香,这种感觉,至今他都记得,当时他曾在他的文本里记下的话语: “我的灵魂仿佛跟这个女子,深深契合,她身上那种淡淡的味道,像是上帝赏赐给我的礼物,我想我的二分之一灵魂是属于她的,我们如此巧合的遇见,又如此特殊的交融,离开了,陌路了,直到不见,被时间掩埋,遗忘了也就再也想不起……要是她这般通达我的心性,这般灵性,我还能追寻些什么呢?上帝想必是为我造了这个聪慧之物,拯救我,惩罚那个该死的日本作家,真是“罪孽”了……醉汉的追赶,联系基督慈善周年典礼,再就是我们的契合,她的呈堂证物,感谢上帝恩赐,阿门……” 只是他没想到,她依然记得他,而且还这般热烈,他都没想过要记住这个女人,所以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她,或者不知道她住哪,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以为那场官司之后再也不会见,甚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她在他的耳边呢喃着,一些类似病人呻*吟的话语,听也听不清。说着她是多么的思念他,但是她又无可奈何。她泪水又一次大颗的从眼角滑落,缓缓在她光滑的脸颊上划出一道道痕迹。她多想告诉他,她爱着他,年年今日爱着他,每天都多爱他一点。可是她不能,她要躲在幕后,撑起这个男人的成功。而且她的主编也不允许。她是一个弱小女子,她太弱小了,没法为这个单薄的男人护航,所以她找了个依靠,南港黑帮老大豹哥,也为她的视线拓展了一大片领地,所以她基本可以左右南港的娱乐导向。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她从来都没让任何人发现,她竟是《南港都市报》的娱乐版记者,也是黑帮老大豹哥的女人。 她确确实实是个聪慧而利害的角色。她可以偷天换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甚至懂得易容之术。轻车熟路的出入各种角色,因为是自由撰稿人,所以她的工作时间、地点、方式,可以高度浓缩集合,成为一套特殊的装备。甚至连她的主编,以及她枕边的豹哥,都不知道她的真名,更没见过她的真面目。 她只为报答这个男人的搭救之恩,只为心中那一缕爱恋,这个气质才貌都足以令她倾心的男人。她展示了她最真实的面貌,一个可人的女子,温柔、淡雅、性感。再联系一下渊源医院的院长夫人,甚至都让人怀疑。是不是时代进步了,只生产美女;或者说,有钱人的公子少爷,遇见的都是美女;再或者名人、黑道、领导身边围绕的都是美女? 这也许是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有钱有权有势,美人就会如云伴尔。 其实,此时此刻正是许多年前她刚入道,恰巧因为一组娱乐新闻图稿,被《南港都市报》娱乐主编相中,进入娱乐记者行列,成为只有笔名和工资账号的编外撰稿人。那个报道是关于南港豪门兴衰历史的旧账,然而大的风云波动倒是没有掀起,反而从中诞生了一个热门小话题,就是饶添祺这个豪门公子作家,接着他就成了知名作家,他的书籍、思想、故事席卷了整个时代,连上《时代周刊》新闻话题。 那时也正是她深深着迷着他的气质的时候,依旧远远的守候着他,不让他发现。她又将头埋入他的胸脯,吻了又吻。其实她并不想嫁给他,在她的字典里,认为当激情退却当距离化为乌有世间便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所以她远远的观望,猜测,揣摩这个作家的灵魂,每一个动作,瞬间,都逃不过她的掌控。她要若隐若现或近或远的潜伏在他的生命里。 她记得第一次给他,也是这一天,一直以来的每年的这一天,她都以不同的面貌给他,今年也一样,唯一不同的只是场合与环境。她说过的,“年年今日,我爱你!”。她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着,“年年今日,我爱你!”,于是把他放入了自己的身体…… ##第26章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饶添祺靠在阳台边上,继续点燃一支真龙盛世,地面上已经留下许多根烟蒂。那个女子开始清理自己的仪容,穿上衣物扣好衣扣,在脸上开始添加一些修饰。 微钰庭嘟了嘟嘴角,仿佛要醒过来,一副甜美的婴儿样子,这会儿算是好好的睡上一觉了。在大学里欠下的睡眠,估计也弥补得差不多了。娇憨的神韵,在那片可人的脸蛋上弥散开来,嫩嫩的,粉粉的。包裹在头上一圈的白纱带今天可以拆下来了,终于算是可以解脱那紧箍咒一般的白色条状物了,不由得连睡眠都是那么的轻松,就连旁人看上一眼都觉得轻松。 女子给了她一记眼神,觉得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她整理好一切,来到阳台,“少抽点,里边还有病人,把地上的烟蒂处理一下,免得医生说你抽烟……”。 他头也不回,将眼神直直地抛向远方的天空,那边有白云,冉冉升起的太阳,望不到边际的钢筋水泥楼林。最醒目的是南港帝国大厦,就在市中心高高耸立着,直接给了天空一个支柱。环城立交,纵横交错,回环曲折,盘旋穿梭在市区的半空中。街道上开始堵车了,快到上班时间了。 “你走吧!医院快上班了,你也要上班吧!”一圈烟晕完整的形成一团云雾飘到她面前来,“再不走,又得出新闻了,这忙我帮不了你,我也不知道她到哪去了。” “咳咳——”她咳嗽了两声,被烟云狠狠呛了一口,走上前,“她不是你的柳秘书么?形影不离的呀,怎么会不知道?”,表情略带调侃的意味。 “信不信由你,你一直监视着我,我应该问你才是……”他顿了顿,手指弹了弹烟灰,又继续头也不回的说。 “她跟你的管家枚叔走了,不可能你不知道他们去哪吧?”她穷追不舍,上前一步逼问道,像是刨根问底的要问出个十万个为什么,“算我求你,真的我不能丢掉这份工作,我喜欢做的,你懂么?”脸上露出哀求的颜色。 他拉近了目光,看那晨光打在渊源医院的后花园,把树影拉得老长,老长。花园石凳上,石椅上,亭子里,呈现一片橘黄色的柔光。不远处的花圃里,物业管理员开始拧开水管开关,喷洒出阵阵水雾,在背着阳光的一面甚至可以看得到彩虹。那是一架高大的喷射式淋水棒,从长方形的花圃的这头喷向那头。又绕半个圈,从这头喷向那头。一直来回画着圈,空中激起的水花有规律的排开,分散,降落。只有偶尔飘来的几缕清风,才能打断这一有趣的圆圈。 他又造出一缕青烟,他隐约想起枚叔给她有过请假,“她回乡下了,请了一个月假……可惜枚叔人也不知去向,你说他跟柳夏媚在一起?” “恐怕有些事,你还闷在鼓里,你的女人柳夏媚前天晚上跟……”她用手指了指远远的那幢帝国宾馆下的帝豪酒吧,“跟那边挂丧的黑帮香堂老大,恶战,黑子就是她弄死的……”。 “不可能!她一个女的怎么可能?”他忽的转过头来,差点被吓了一跳,眼前的女人根本他就不认识,“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她……她……去哪了?”。 “她就是我,我就是她,你好自为知,管好自己的女人,不要让他辱没了你们饶氏的名声,赶紧找回她来,黑香堂已经下了追杀令。”一鲜活的火鸡女直瞪瞪的展现在饶添祺面前。 他缓了缓眼神,才发现是不是自己真的就没注意过这个女子的容貌,他觉得也对,在那么多与他有过交流的女人当中,他又记得住谁呢?甚至现在连柳夏媚的神貌都回忆不起来,他相信了这件事,其实他早就有预感这件事非同小可,与黑道有关,但是却没想到过程是这个样子,“不可能,绝不可能……”。 “话说到这,我已经尽力”,她从身后抽出一本巨大的黑皮书,“这是南港历史年鉴,这部材料是我几年的心血,这是你一直想要做的,现在我已经替你做好了……”把书递给他,上前抱了抱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闭上眼用尽一身力量吸了一口气,“我走了!”转身便是一阵脚步声。 他仍然愣在那里,像个傻瓜,是的傻瓜,面对这一切,他感觉自己好像在演电视剧,刚才那一幕是女主角伤心的背影,搞不好那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就是她悲痛欲绝的表现。待他回过神来,那个女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开始感觉疲惫,一阵莫名的混乱袭来,他几乎头痛欲裂,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走到洗手间,“哗——”的一声打开水龙头,冲洗了一下发热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下,理一理思路,将刚才的所有情况梳理一遍,他才意识到他还不知道那个女子的名字,已然晚了,人家早已走远。 他感觉他像是做了一个梦,就像他写小说那样,在他的世界里任意蹂躏他想蹂躏的坏人那样。但是他又觉得像是在演戏,他耳边依稀回忆起那个女人含糊不清的话语,温情的,思念的,爱恨交织的,以及这本莫名奇妙的书,还是打印本的首稿,装订得精美。 地上的烟蒂也不见了踪影,他开始觉得后悔没有多看几眼那个女子,以便看清她是如何的不动声色就将一切摆平。他的头忽的一紧,又开始痛了。看着脸盆里倒影的自己,眼眶下边长出了黑黑的眼袋,胡须也争先恐后的长出来。他记得已经好几天没有修理自己的边幅了。好看的脸,真好看,他觉得自己长得真好看。挺立的鼻梁,双眼皮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浓黑的眉宇,轮廓清晰的脸庞,还有大大的耳朵。一切搭配起来是那么的完美,是的完美的男人一个。 他感觉自己应该去演戏,演偶像剧,自己编剧,导演,请刚离开的不知道名字的女子摄影,那个日本作家携带他的《罪孽》来推动情节,然后微钰庭做女一号,柳夏媚做女二号,还有好多女三号女四号……他已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是一场戏,他在剧中扮演的角色,是一个莫名其妙的角色,他被这个女子搞晕菜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自己,干脆叫自己耶稣吧,也不行,这个名号已经有人用过,他觉得自己应该有个性一些,疯狂一些。那就叫老衲吧!贫僧法号帅哥!他“扑哧——”一声,笑了,狠狠地自我调侃了一阵。 他又哭了,他抽泣着,为这一系列的事哭了。这时候他想起了一件重大的事…… ##第27章爱是幸福的 他用毛巾擦了擦脸,那张明朗的脸,已经抹掉了眼泪。艺术家长度的头发,略微弯曲着,乱而有型,装饰着他秀气的脑袋。耳廓上的耳钉,闪着光。 他走到微钰庭身边,再一次为她擦洗。那可爱的脸蛋,似乎知道这不是她所习惯的母亲的手法,嘴唇撒娇的撅着,表示弱弱的抗议。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安逸的睡觉了,这半个多月以来,她觉得自己睡得应该足够了。她不知道,就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包子还被关在劳教所,猫子也是重伤,妈妈也心脏病发,自己差点被谋杀,还有身边这个男人的家里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与她有关的没关的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她甚至还游荡在那大学的课堂,跟着寝室的死党,身后“漫画钰庭控”们,上演一幕又一幕的闹剧。或许也在寝室八卦谁谁谁又跟谁谁谁怎么样了,谢霆锋又有什么新动态,或者聊聊韩剧,扯扯湖南卫视。快乐大本营,越策越开心,何炅,谢娜,汪涵,小四,韩寒,李开复,俞敏洪……等等时代的名流。 唯独不关心政治,不关心国家大事,不关注国计民生。这是包子常常批判她的地方,跟白痴一样,都大学生了没有一点精英意识,不思上进。还说自己幸好没有上大学,否则自己也会被毒害,成为没方向没大脑的书呆子,将来准是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大蛀虫。 那时候,她只是笑,笑得人仰马翻的,说包子愤青,还破口大骂包子死脑筋。都二十一世纪了,大学生思想开放着呢!当时包子就无语到无可奈何,一直自我庆幸,不像那些所谓的大学生,整天CS比上课还积极,谈恋爱也谈得天花乱坠,左拥右抱的。 他就有在校园里看到这样一幕,一对男女,前边跑着一条狗,被那女的叫成宝宝,估计是他们的宠物。走着走着,两人突然就抱在了一起,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大路上,相互用嘴唇彼此挑衅。当时包子就被吓了一跳,凑到微钰庭耳边就说,别看!前边狗男女!当时微钰庭哭笑不得,直在心里骂了一百遍死包子。幸好没被听到,否则少不了一顿鄙视,她对他没好声没好气的说。 他们总是那么纯真的一起做一切事,就像微钰庭所说的,“跟有情人做快乐的事不问是缘是劫……”。 包子也同样认为,只要看着她知道她的消息就足够,一直一直,守着她长大,然后到了她想嫁人的时候,就跟他说一声。他说过的,要她努力学知识不要担心嫁人的问题,她只要什么时候想嫁人了就跟他说一声。他说现在结婚又不贵才九块钱,只要到民政局交九块钱就成,而且他说他请客,就像请她到KFC或者麦当劳一样。 她当时也是笑,不言不语,心花怒放,几乎态毁容亡。然后花枝招展,追着包子打闹。不知不觉这些事都已经过了好久,但是正因为这些,她的生活才不至于过得枯燥。 饶添祺猛的发现,应该去看看隔壁的饶母,这才记得那件重大的事。他差点忘了,护士长已经离开。还叮嘱过他要上点心,他还拒绝了护士小月的照顾。 这段时日以来,他渐渐地变得如此健忘,生活的所有节奏全部乱了套。他一而再再而三,推掉一档又一档应酬,尽管他以前曾是那么的热心,哪怕再怎么身体不适。他是要去捕捉灵感的,生活中的灵感,用来书写到他的国度,他的小说,他的文字。 包括公司的所有事物,他都交给了别人。尤其新进开发的地下铁项目,他也全权交给枚叔负责。他渐渐退出了工作状态,也退出了写作的状态,专心留在医院,看着她,不让她再次受到伤害。 他心里莫名的升起一阵寒意,有感觉下一个新闻焦点就是身边这个可人的女子了。他不想让她摊入娱乐圈子,不想让她成为公众唏嘘的话题。他决不允许。 他快步走到334病室,看着护士长悉心为昏睡着的微母,擦洗面部。神情格外温暖,真像个天使一般。或者像是女儿照看着重病的母亲。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护士长见他慌张扶着门,告诉他微母很好,叫他别担心。其实她并没有离开,一直在这。因为她怕他忘了。她必须要好好践行白衣天使的职责,她也要重新树立在院长面前的形象。 他说谢谢她,要让院长给她奖励,给她表扬。 说到院长,其实他也算是个相当出色的政治家管理者。他吸收了王安石治地的主张“四业归行”,让该做医护的做医护,该做后勤的做后勤,该做临床科研的做临床科研……整个渊源医院被他整得井然有序,百类具兴,员工职员积极进取。护士长就是最好的例证。 护士长连忙目光炯炯有神,仿佛前方道路一片光明。估计她脑海里浮现的词语就是,前程似锦。她笑了,笑得咯咯的在心里乱奔乱跳。面容上也焕发出一片光彩,像是衣锦还乡的状元。头顶上的护士帽,也挺起了胸膛。 他看到她精神焕发,于是自己也笑了,这么久以来最舒畅的一次。他问她怎么没回家,她说她习惯了,还是留在这照看病人比较安心。最怕出问题。他也只是笑了笑,在苍白的脸上多云转晴。 护士长问道,微小姐醒了没?他说快了,嘴角还老是都囔着调皮的翘起。学着那个模样,在护士长面前展示一遍。护士长才发现,原来往常冷峻的豪门公子也食人间烟火,也会那么灿烂的笑。 一谈到她他就能模仿她可爱的睡相,惹得护士长咯咯笑个不停。房间里充满了愉悦的味道。他像个害羞又大胆的男生,面对这份情感,他是既幸福又快乐的。护士长说,今天可以撤掉她头上的纱布了,只要她醒来再做一次复查,再观察几天就可以放她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这时候护士小月急匆匆的推开334病室的门,说微钰庭已经醒了,送来了早餐…… ##第28章两初恋情人见面 “什么情况?”饶添祺和护士长异口同声问道,“什么情况?你说她醒了?”。 “嗯嗯是的!少总……”小月脸上露出因欣喜而显得夸张的表情。 “阿门——天主保佑!”饶添祺高兴的跳起来。双手依旧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话音还没落地,撒腿就朝门边跑。慌乱之中,绊倒在小月的脚下。手上的牛奶汉堡什么的撒了他一脸。样子像是周星驰剧里的搞笑场景。绊倒的椅子发出闷闷的劈啪声。 “少总,小心——”她突地叫出来,要去扶他,“你没事吧!”。 爬起来又继续跑。走廊的病人看到他滑稽的样子都笑的龇牙咧嘴的,以为又在上演情侣嬉戏的闹剧。个个天真的跟三岁小孩似的。这种生活的调料在这家医院时常会出现,以至于大家都习以为常,笑笑也就罢了。 担心他会滑倒,小月立马追了过去。 小月是个新来的实习生,人长得可爱,小巧玲珑。只要是她护理过的病人,都对她赞口不绝。而且活泼爱笑,深得同事喜爱。这次她被院长指定为饶添祺专门医护人员,是“2012工程培养人才”,跟着护士长学习。 看着他雷人的样子,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手“嗖——”的放到了嘴边,两只眼睛配合着睁得大大的,“啊——”,大吃一惊。估计他在她心中高大的形象,轰然坍塌。不再是严肃、冷峻、忧伤、平静的豪门少总。 饶添祺回过头来,看一下自己和别人,整个人特崩溃。索性直接连爬带滚,灰溜溜像一大尾巴狼,钻进333病室。 护士长干脆就笑得死去活来,像是把这么久以来欠下的笑容,都给笑完了。听着微钰庭醒了的消息,也兴奋的蹦起来。丢下微母也赶了过来。只好任由仪器上显示刚平静的心率,“嘟嘟——”走着。 微母正在等待新一轮的手术。 微钰庭眨巴眨巴眼睛,天真加好奇这里的一切。以为自己还在大学,上课快要迟到了,想要生龙活虎般的收拾自己了,动身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像酒醉过后,全身上下想哪儿,哪儿疼痛。其实准确来说,是睡久了睡的。 这时候饶添祺、护士长和小月从隔壁赶过来。 “别动!别动……你还没好!”饶添祺抢先一步喊出来,吓得微钰庭眼直直的朝门口看过来。估计被吓懵了,眼睛眨都不眨。 见他一副窘态,微钰庭不禁笑起来,笑容格外好看。脸上像画了个春天,鲜花四放,春意黯然。然后大家都笑了,房间里荡起了欢乐的笑。像召开百花博览会似地,一个比一个灿烂。 饶添祺激动的凑过来,说她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她示意要喝水,护士长走过来,打开饮水机。水,哗哗流到一次性杯子里,没满就端了过来。她说谢谢。一口气就喝光了,她说她还要,饶添祺又递过来一杯,她喉咙下上翻滚一阵又说还要。就这样连续好几次,她才心满意足。惹得饶添祺只以为女人真是水做的。 微钰庭突然停止了笑容,眉头微蹙。面对眼前这一切只是看,不说话。指着桌上的果品,示意她饿了,要吃饭。比太皇太后还能使唤人。饶添祺立马给她剥了香蕉,还削了苹果。她感觉身边这些人好有意思,一个个奇怪的替她鞍前马后,无微不至。又感觉自己的头好痛,脑海里一片空白。 想到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多人的服侍,除了她老妈跟包子。但毕竟这些人跟她非亲非故。一想到这,她就来劲,刁蛮的习性突飞猛涨,整得这三人跟傻子似地。 她又笑了笑,眼前这个人好熟悉又好陌生。长得也是那么的好看。跟谢霆锋同类有着冷酷、安静而略带羞涩。她一个劲的联想想象,已经穿越了秦朝汉朝回到明国又来到现在。一个劲冲人家好看的脸投放目光,惹得饶添祺两嘴唇相互打架了好久。 这场景,真是俩初恋情人见面。连看的人都是那么的甜蜜,陶醉。小月跟护士长一同示范张嘴被人喂食物的样子,节奏跟微钰庭的保持高度一致。乍一看像是在观看哑剧的现场。 而停靠在在渊源医院露天停车场的那些奔驰宝马保时捷什么的,则像是万国车展会。估计里边有兽兽,入场票卖得格外火。 这时候院长也闻讯赶来,挺着个大肚皮,真像个肚子疼得不行的产妇。艰难的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加入哑剧,友情客串。顺便又带了一群客串,手上鲜花啊水果啊什么的,特积极上进。一大群人一拥而上,把微钰庭供的像财神爷似地。一二三,祝她早日康复。 真会做人。微钰庭在心里想。 她隐约想起,那年在添亿集团别墅设计庆功宴上的一幕幕,借她自己的话来说,是这辈子最奢华的一次,虚荣心膨胀到极致。她看着黎教授在觥筹交错的酒席间,也特会做人的一句接一句的说着些祝福语什么的,神情跟这般客串一样。 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该怎么接着演下去,这出莫名其妙的哑剧。她一句也接不上话,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扫射一遍。像她初中历史老师讲述南京大屠杀,日本鬼子用机关枪扫射三十万同胞一样。 最后目光停留在喂她吃苹果的饶添祺上,神情特无辜。感觉别人欠她似地。于是饶添祺就更加努力喂她了。护士长跟小月急忙停下手里的戏,问候着院长,主任,处长什么的,绕了一大圈,介绍了着微钰庭的情况。屋子里的人也跟着哼哼哈哈的相互以微钰庭为话题,极为有趣。 最后微钰庭的主治医师过来给她做询查,问长问短的,特细心。感情照顾自己的女儿一样。好像他们的关系特铁,直惹得小月犯怵,心里寒颤接二连三。心想,半夜叫醒你过来复查就没见你这么热情,还臭脾气架子什么的摆的跟住着白宫似地。 微钰庭咬咬嘴唇弱弱的问到,“我认识你么?还有你你你,你们我都不认识,我这是在哪啊?不会是做一个梦就做到这里了吧!”。一系列问题,问得大伙一愣一愣的,仿佛她就是播得火热的穿越剧女主角。或者过了奈何桥喝过孟婆汤但却半路回魂的诈尸女。 ##第29章受惊的兔子 饶添祺嘴角掠起一抹酷酷的笑意,说道,“认识的认识的,现在不就认识了嘛!我们一梦好几年,天天见面天天见面……”,说完又是一个浅浅的笑。那么的好看,俊朗的脸,完美的脸。像个绽放的花朵。 见饶添祺这样说,周围的人也都跟着哼哼哈哈,跟着主演跑。一个个客串的像模像样。其实整个场面压根就是个领导视察陪同团。 她猛的觉脑袋痛的想死的心都有了,顾不上看他们表演听他们对台词。饶添祺继续努力喂她吃东西,水果啊什么的一大通不顾一切地全往她嘴里塞。她也没什么强烈的反应,只是坐在床上靠着床头胃口特好,简直是一个大胃王。看得大伙心想这丫头估计是从牢房里放出来的。外表长得有模有样,整就一个淑女。凡人实在难以想象她吃起东西来会是这个模样。这么一对比,就不免让人觉得这丫头估计顶多也就一花瓶了。 事实上人家给她的定义是,“豪门盛宴,谁是小三,谁是主?”。在这群领导们的眼里估计她也就是个小三,或者发钱的主。索性主治医生把饶添祺叫到一边,他认为较为偏僻的地方说,微钰庭头部轻微震荡,可能会造成间歇性头痛。 果然她双手开始在头上拍打,像是要以毒攻毒以痛止痛。护士长见这种情况于是赶紧上前制止。她特豪迈的朝着护士长抡拳而来,幸好被护士长多年来积累的经验所识破并拆掉。两人你来我往,四只手忙得不亦乐乎。 旁边的人围观着,像是观看一出街头闹剧。个个神情天真的淡定得不得了。倘若鲁迅健在,估计少不了就地取材,顺便再次画眉画骨的将国人的劣根性表达一番。 医院治安科来电称有顾客殴打医护人员,并造成三名保安人员受伤。从视频监视录像上来看,当时的场面也是拳脚往来不亦乐乎,围观的民众也是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十几个围着三个保安人员殴打。 这种场面在医院发生如同家常便饭,原因常常是什么排队插队啦医护人员家属开后门啦医药费太贵啦什么的,五花八门层出不穷。而且奇怪的是围观的人很多但出手制止的却少之又少。 推而广之在大街上你也可以隔三差五的看到围观场面的壮观,民众的劣根性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自我暴露。所以这个时代,就这样,很多事,家常便饭而已。好比这昂贵的医药费。真是应了那句话,“一病回到解放前”。人民大众基本上命硬的就直奔小康,命贱多病的就只能处在解放前徘徊。 饶添祺管这些叫“时代病”。 一阵太极推掌之后,微钰庭停止了进攻,回复到平静,嘴里大口大口吐着粗气。像是那逐渐开启的美的空调。陪同团跟院长告别饶添祺处理殴打事件去了。准是他表弟亲自操刀,亲自过问这件殴打事件,所以院长不得不亲自接见。 饶添祺也只是笑了又笑。病室里只剩下,护士长小月跟他一起照顾微钰庭。他只知道只要她醒了她好起来,一切就是万里无云阳光灿烂。一脸灿烂的像是长了几个太阳,一扫往日阴霾。这阵势随之感染到护士长跟小月也灿烂,于是气温渐渐升高了。 护士长识时务的示意小月离开,腾出空间让他们的饶少跟这个女子温存一阵子。小月却单纯的说再看看仪器,做一下记录。护士长只好朝她瞪眼,一个劲头瞪眼,直到她醒悟。可这丫头偏偏执迷不悟,护士长只好灵机一动叫她上微母那查查仪器。她去准备参加手术会议。 风云乍起,南港的天气说变就变,翻脸跟女人翻脸一样。 周围已经夏雷闷起,乌云压低了眉头,挤出一阵阵闪电。微钰庭吓得忽的凑到饶添祺怀里,像只受惊的兔子。 ##第30章柳夏媚的下落 乌云忽的蔓延而来,在南港的上空你争我斗,狼烟四起,刀剑齐鸣。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天就黑了下来。不夜城里的灯火投射出懒散的光芒。郊外灰蒙蒙一片。 前边的乡间小路上两个人,静静的走着,互相不言不语。对天气的变化也不闻不问。车远远的停在这边,几个保镖围着车站着,鼻梁上的墨镜将他们映衬得木然。 “前面就是我家了,枚叔你回吧”一个女人说道,神情呆滞,“要不然少总该着急了,你自个路上小心!”从枚叔手上接过行李箱。 “那好吧!夏媚,你先在这躲躲风头,等过了这阵子我就来接你,公司我已经安排好了,安心把伤养好”枚开喜语重心长地对柳夏媚说道,“我已经给你请了一个月的假,我该回去了,不然少爷真该着急了”夸张的脸显得端正而慈祥。 柳夏媚“哇——”的哭出来,上前一步紧紧抱住枚开喜,哭得跟两父女道别似地。 “好孩子啊!枚叔知道你苦,啊——没事啊!枚叔能理解,你就别跟少爷计较,他脾气是不好,但是他跟你一样都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枚开喜拍着她的肩膀,一边给她暗示一边在她耳边安慰道。 她哭得更大声了,像个饱受委屈的孩子。她感觉到一丝莫名的放松,和一种莫名的温暖,那种安稳的感觉像是大山那样坚韧踏实。不禁泪水像黄河决堤,哗哗地流在了枚开喜那名贵的西装上。 “哭吧哭吧!把委屈和不不开心的统统哭出来,用眼泪冲洗掉!”他有节奏的拍着她的背,“这些钱你先拿着过日子,回去枚叔再给你打到卡上,出门太急没顾得上带太多,这些礼物就当问候你母亲,我就不方便到你家了,当心点伤。”把她安抚得平静下来。 “嗯,知道了枚叔!你回吧!” 睫毛还是湿润的,眼睛清澈的像洗过一样,放着天真的光芒。脸上的妆扮已经卸下,还原了一个气质清新的面貌。两只眼睛一眨一眨,和着乡野的气氛,便显得更水汪汪了,“路上当心,枚叔!再见!”。 “好,再见!保持联系!”转身朝远处的黑色加长车走去。 柳夏媚回过头来,看见车已经远远离去,在那条曲折颠簸的乡间小道上腾起阵阵黄沙。两边的稻田里,禾苗稀疏的身影渐渐长得粗壮,开始严严实实的遮盖住水和泥土。放眼望去一片绿油油的平坦。 家就在前面。可是她却突然觉得遥远。 村子里很安静,可以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在那石板铺就的巷道里清脆的回响。石板都变得很光滑,偶尔还能遇见一些牲畜的粪便。两边的屋墙凭着人头这般高,都是青石奠基堆砌而成。在转角处,大约胸脯高的地方,已经磨得不见了棱角。眼前仿佛见到了这样一幕,一群牲畜快活的在那石墙上搔痒,仰着头悠扬自得的鸣叫。 用手抚摸在墙壁上,走着。指尖拾起了孩提时的回忆,躲猫猫,打野战,玩跳绳,偷桃子,上边村的花姐、阿毛、三妹,还有邻居的郭峰哥哥……她不禁潸然泪下。可是她再也记不住父亲的模样,她只知道,她的父亲是个伟大的男人。 她突然停下脚步,驻足在村里祭祀用的礼堂门口。门是常年敞开着的,一阵蜡烛香纸燃烧不尽而产生的味道扑鼻而来。里边还燃着香和红色的蜡烛。这时一道闪电透过云层直接穿过礼堂的天井,照亮了村里祖宗的牌位。她找到父亲母亲的牌位磕了几个响头。 “嘎吱嘎吱——”一阵凌乱的脚步过后,她来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站在窗前,吃力的推开那因潮湿而膨胀的木质窗户,外边没有任何动静。倚着窗沿,探出头去,村里一片死寂。屋瓦连片的黑色石墙屋,几点几横几撇几捺,有序的排列在眼前,像诸葛亮布下的八卦图。她站在全村的最高点,那个只有她和她的郭峰哥哥知道的地方——礼堂密道通向的最顶处的小房间。 往事密密麻麻的从天而降,窗外的屋瓦上开始一点两点三点的打着雨点,接着就哗啦啦的溅起老高的水花。雷电怒放,屋檐水滴答成片,干脆就哗啦啦倾盆而下。彻底压住了闷热和地面腾起的热浪。脸上也沾湿了。 这个夏天禾苗拔节生长。村里的青壮年插好秧苗,都上城里务工去了。 这天夜里,她没敢回家。就在那小屋子里安稳的做了许多梦。 梦见她的父亲紧紧抱着她,拍着她的脊背,说着一些令她莫名哀伤的话。她还梦见郭峰哥哥牵着她的手,一起牧牛,放歌,还给她讲灰姑娘的故事。鼓励她要像灰姑娘那样勇敢,坚强。 梦见了小时候过家家,她嫁给了郭峰哥哥,两个人一起躲猫猫发现了礼堂的密道,还在这里布置了一场婚礼,还拜过天地。 梦见了她的父亲如何从青蛙变成王子,打动了族长的女儿,冲破层层阻碍走到幸福的殿堂,然后生下了她。 梦见了她自己跟饶添祺在众生缘大教堂里,接受牧师的洗礼,聆听着上帝的指引,共同走向幸福的殿堂。 梦见了花姐、阿毛、三妹等等她们都穿上了幸福的嫁衣,被自己的王子亲吻,呵护。 她笑了,笑得很甜很甜。 如今已经物是人非,沧海桑田。村子里留下的皆是老弱病残,还有那些大字不识的老光棍。村里的族群意识也渐渐淡去,自从改革开放以来,村里的变化就达到了翻天覆地的程度。很多年轻一代都定居城市,或者在城里买房或者把房子建在城里。像这么偏僻的小山村,早就被城市的繁华所遗忘。 她还梦见她的父亲为母亲而死,母亲因父亲而殉情。梦见自己被母亲托付给好姐妹抚养。梦见自己被母亲的好姐妹滥赌出卖,走上了不归路。还梦见了后母背着母亲争夺父亲的面目狰狞。她被狠狠的吓了一跳。 村里早已经鸡鸣犬吠,一只喊不出名字的鸟儿朝着礼堂小楼的窗户,尽情的喊叫。一阵阵平静清爽的风儿吹在身上特别的自在舒心,夹杂的泥土气息都是那么的清新。 感觉屋里有些动静,似乎有只手正顺着她的大腿挪动。于是她立马睁开双眼。“啊——你是谁?” ##第三十一章你害的是我一辈子 她又沉沉睡去,只感觉家乡的空气是那么的养人。甚至感觉到有种莫名的快感,在全身上下来回穿梭。开始从大腿往下到脚趾尖,再往上,往上,一直往上,到胸部,到脖子,到脸颊,到嘴角。最后又从额头重新开始,直至心窝。那种感觉像是轻风的抚摸,更像是饶添祺的激情。暖暖的,热热的,所到之处酥麻一片。 她闻到一股泥土的气息,在她身上摩擦。她甚至在嘲笑自己那么的不中用,几天不见饶添祺就开始梦见他。仿佛在心中的池塘丢了块石头,泛滥开柔情的涟漪。 那种摩擦,让她记忆起,她跟饶添祺的愉快。只觉得全身如火一般燃烧,发热。血液里的激情释虐,意识里全部都被渴望占据。她记得,每每到这个时候,饶添祺总可以恰到好处的将她从熊熊烈火的焚烧中拯救,让她如鱼得水一般享受着那份愉悦。 那种摩擦越发的激烈。使她觉得自己真的无可救药了。天堂,她希望自己穿着婚纱迈入。挽着她心爱的饶添祺,生死缠绵。在雅致的别墅,在偌大的床上,尽情的翱翔,游淌。 泥土气息从她的鼻子钻入,她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新舒畅。她感觉到背部被生硬的东西摩擦着,身上莫名的力度让她觉得这一切都是陌生。 她被一股温热的液体浇醒,她感觉这个梦做得太逼真。自己真没用。竟然还做春梦。这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微钰庭害的,要不是她的出现,这个梦也许就是现实。 在她被一只不知道名字的鸟儿吵醒之后,她感觉有一只大手在抚摸她的身体,她的大腿。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她发现一个男子用手捂着脸坐在她身边。于是她叫道,“啊——你是谁?”。话音还未落,她就被一种奇特的气味熏倒,她沉沉睡去,做了这个春梦。 这时男子停止了动作,瘫在她的身上,喘着气。她明显的感觉到那种强有力的心搏,在她胸部配合着她的心跳,优雅的合奏。是那么的温情舒畅。她再次睁开眼,目睹了自己跟那个男子赤裸的身子。她开始还误以为,自己真的只是在做梦。 见到这一切,她有些措手不及。可是她真的就什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想发泄一下自己的恐惧跟愤怒,但却动弹不得。晕红的脸迅速变得煞白,额上微微渗出的汗水打湿了她的眉发。她看到那个男子心满意足的神情,那么的像某一个人。 她用手扯了下床上的衣物,来遮住自己的身体,“呜呜——快走开,流氓!呜呜——”,她居然莫名其妙的哭了,哭得忘了其实多年前自己就是干这行的,为了生存出卖自己的尊严出卖自己的身体。其实这个身体早已经不再是属于她的了。可是她又是被逼的,是她后母逼的,那个烂赌的母亲的好姐妹大情敌。 可是她却仍然不能动弹,她也不再挣扎了索性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也停止哭声了。 “哟——你个小贱人,我流氓,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那个男子说道,“现在我只能待在这守礼堂糊口,还记得五年前么?是你老娘跟我做的交易,可是你这贱人居然……”他说着用力撑了几下身子,向她的身体又发出一轮仇恨般的进攻。 她麻木的咬着嘴唇,皱着眉头,眼睛里泪汪汪,“我求你了,放了我吧!我们扯平了!就算是我欠你的!”她哀求着他,像只柔弱的羔羊。 “扯平?你害的是我一辈子,现在我残废了,什么事都做不了了,只能整天待在这鬼地方给老祖宗守灵,这是陪葬——陪葬——你懂么?怎么扯平?”拉碴的胡渣子映衬出一副狰狞的面孔,可以看得出这个男子的颓废与消极,“我老婆孩子都被你害死了,我也要你尝尝那种滋味,这还只是个开始,放了你——哈哈哈!”。说着又是一阵疯狂的蹂躏。 四周的气氛逐渐诡异起来,安静得让人觉得害怕。天已经大亮,那只叫不出名字的鸟儿也停止了叫喊。晨风也不再眷顾小楼的窗子。她躺在床上看到木质结构的屋瓦与横梁,那根长长的粗粗的横梁,乌黑乌黑的,正好横在她的胸腔上方,就像是一个亘古未曾改变的苦恼,困扰着一切生灵。她面无表情的在那张木质的好像儿时玩伴爪鸭仔淹死时躺的棺材般的床上,任由那个男子发泄,像是当年她跟饶添祺邂逅的晚上,大大的摆成一个十字架,等待戈多来拯救。 这个男子已经显得相当的消瘦,尽管他是用尽了全身气力,但是对于她来说俨然是个失败者。没能像五年前那晚在木质的浴盆里那般虎狼之势。可见这五年以来对他的消磨到达了怎样的境地。她突然觉得莫名奇妙,五年前,发生了那一幕之后她当晚就逃出了这个恐怖的村庄,根本不知道还发生了什么事。她唯一记得的就是,天很黑,路很崎岖,她还摔了跤,手被磨出了血。还记得她饿了很多天,一路上她是靠喝水,摘野果维持生命。后来与家人完全失去联系,再后来就沦落到南港十里坡加油站的旅馆做起了出卖身体的事。 那年她才16岁,深秋的风儿刮乱了一地的落叶,她在家里跟郭峰种下的栀子花凋零。她还记得她看到十里坡那片火红的枫叶林,火红的枫叶洋洋洒洒的,在空中翻着滚,落下。她还记得当时她想起了蒲公英,是小学教材里的一篇课文,老师说它的生命力极强,飘到哪儿就能在哪儿生根发芽。于是她决定在那片火红的枫叶林旁生根发芽。 对于这个男子的怨恨,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她的郭峰哥哥又在干些什么,过得好不好,还有她的玩伴她的姐妹,尤其是花姐、阿毛、三妹,是不是都如愿以偿的实现了那个如梦幻般的婚礼,为心仪的王子穿上了嫁衣。 ##第三十二章有佳人相伴 她感觉世界快要沦陷,发现这个清晨,布满了云层。快要让人看不清方向,分不清是非,辨不明善恶对错。或者干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麻木得忘掉了自己。 一只仓鼠,“嗖——”的从上方横梁的这头穿梭过那头,又从那头穿梭过这头。头朝下望望了,尖嘴上的几撇胡须,像触角一样四处打探着。偶尔叽叽咕咕叫上几声,仿佛在召唤同伴。那圆滚发亮的鼠眼,一动不动的盯着下边简单得像爪鸭仔死时躺的棺材的床。尾巴直挺挺地直刺后边广袤的天地。一副好奇又无知的形态,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种种迹象表明那间小小的屋子填满了莫名的诡异。 她从心底里发现,原来自己可以如此这般的无力,甚至觉得一切都不用抗拒了。她觉得自己更加无法跟微钰庭匹敌了。但是终究有一团雾水弥漫在她的世界。“我真的不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你走了过后我也走了,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她表情麻木地说道。 “发生了什么,哈哈哈——”那个男人用尽埋藏心底多年的愤怒笑出来,“老子平生最恨女人犯贱,得了男人的好处还想装纯洁,你不知道你五年前是多么的享受啊哈哈哈!”。 那只莫名的鸟儿又开始鸣叫起来,连整个村庄也变得诡异了。突然一把刻有图案的匕首进入了那个男子的身体。 鲜血一直流走着,像不计后果的淘气的孩子,逃离开那个男子的身体,投入大自然的怀抱。床上渐渐地染成一片火红的区域,柳夏媚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全身不敢动弹。 那个男子才发觉自己身上多了个窟窿,开始觉得有凉风往身体里钻。接着神经末梢才把刺激传给大脑并接收到痛的信息,他用手捂着伤口滚到床下,但并没有喊出来。他的额上有大颗大颗的水珠渗出来,表情十分扭曲,像要爆发什么出来但又无能为力。那种痛苦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甚至还要逼真。柳夏媚才反应过来另一个男人站在跟前,高大魁梧,像一棵大树。 “挨我刀子还没挨够?五年前就给你教训了,现在还要补一堂课?”大树摘下黑色的帽子,冷冷地说道,似乎可以感受得到那墨镜背后的残忍目光。头上光秃秃地一看就知道不是艺术家就是劳改犯。 柳夏媚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接二连三的疑问弥漫在心间,而且基本上难以找到答案,或者说她的脑子转速不达标根本跟不上事态发展的节奏。这时她才反应过来,继续将衣物扯过来将自己身体裹得更严实。如果按照正常人的反应来重新将这一幕发生一遍,我想柳夏媚第一个反应步骤应该是将身体裹严实,接着再去探究事件的缘由或者说逻辑。可见她要么已经习惯于跟大众分享自己或者已经足够开放到以天为屋以屋为衣,要么真的被吓傻了。从黑子和豹嫂的追杀到眼前的流血事件,她难以证明自己不是在作噩梦。 “你——你——你是——”蜷缩在地上的男子脸色惨白,嘴唇也变了颜色。眼睛里却顾不得疼痛,散发出尖锐的光芒。那是仇恨的利剑。他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将所有反抗付之一举。接着就昏死过去,躺在血泊之中。 “我什么我——蠢东西——女人嘛,劝你不要太努力现在知道身体虚弱了吧?哈哈!”一阵冷笑从那张冰凉的嘴里说出。 他摘下眼镜凑过来,“小媚,你想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吗?郭峰哥哥来告诉你。”嘴角的线条像波浪一样起伏着,优美而又冷酷,但却找不到魁梧男子的那种阳刚之气,嘴角也如同他的头顶一样光秃秃。 “你——你是郭峰哥哥?”她一动不动,神情露出春色,一下子将氛围带入到她和她青梅竹马的郭峰哥哥在一起的纯洁而又美好的时光。脑子更加转不过来,她使劲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再揉了揉眼睛,表示确认自己真的没做梦眼睛没看花。 “怎么?忘记我了?还记得窗台那株栀子花么?你说过的我们要建造一个大大的房子,还有配一个大大的花园,里边全部种满栀子花,你说你好喜欢那种淡淡的清香,我却纠正你说栀子花花香是很浓烈的,可是你说事实不是那样的而是像它的颜色一样清爽洁白淡淡的,我笑你是天才爱胡闹可是你却说天才有一天会消失不在。你这失踪就是五年,五年里我带着思念跟幸福住在牢房。”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像美国攻打伊拉克一样轮番轰炸,只不过略有不同的是一个用导弹一个用语言,而且后者在速度上略显缓慢,均衡有致。俨然电视剧煽情的对白。但他却思路清晰地将所有她想知道的和不想知道的,以及她该知道的和不知道的,都表达清楚了。 唯独有一件事他一直没说。至今为止她都不知道。 她“呜——”的一声哭出来,投入他的怀抱。仿佛这一身疲惫的躯体终于找到港湾,停泊下来休憩。这一刻她忘记了微钰庭的可恶。 可是在她不要天不要地的哭了一阵子之后,她突然想到自己已经爱上了饶添祺,眼前的肩膀已经被时间和经历做了陌生化处理,随之心里一阵落空之感,就觉得自己恶心了。但是她又来了个突然,反正是他思想出轨在先,一心只放在微钰庭那狐狸精身上,于她来说借用这个初恋做一下报复也未尝不可。于是她用手挡住了郭峰的嘴,“别说了,我知道,别说了是我对不起你……”。接着就更放释了,直接用嘴堵住了郭峰的嘴,疯狂的亲吻起来。像是给他赔偿这么多年的伤害。但郭峰却似乎不怎么领情,只是僵硬的配合着。 临近傍晚的时候,这个古老的村庄,还是见不到几个人。就像荒山野村似的。被世界遗忘了。昨晚下的雨,路面上还能见到痕迹。只见那些活泼的鸟儿在古老的树木间飞舞。 郭峰跟柳夏媚处理好那个被匕首刺伤的男子,交给同郭峰一起来文峰村的几个男子,走了。他们要去看看小时候一起放牛羊的地方,还有后山的树林,还有种了栀子花的小山坡。他们看到村庄古老的形态,跟小时候跟五年前比起来要更显古老。 他们在八卦巷子里来来回回的走着,居然走不出那个小时候玩得滚熟的迷宫,他们却毫无知觉。也许是他们故意的迷失吧。只觉得但愿人生就像这样,在一片高墙深院里兜兜转转,有位佳人相伴,活得糊涂活得迷失,也算是一种幸福。 ##第三十三章陷入谜团 走到树林子的时候。他已经有点支撑不住了,他的病痛又一次发作,随行的几个男子过来告知说被匕首刺伤的男子要自杀,请求见他。他脸上露出柔弱的神色,像一位久病的女子。 “你没事吧?”微钰庭问道。 “没事,可能有点累了。”额上也微微出现了汗珠,生怕让她知道那件事。 傍晚的村庄最容易起风,因为昨夜下雨降温,所以感觉还是有点凉。她挽着他的手,紧紧的缩了缩低着的头,秀发四散飞舞。在林间小道上一路而过,扬起季节性落掉的枯叶。后边紧跟着的几个男子,显得斯文。 赶到村门口草坪的时候,几辆大车映入眼帘。前边穿着白大褂的男子走来,问候着郭峰。 “他怎么样了?”薄薄的嘴唇带着点女性化地意味说道。表情开始难看。 “峰哥,你还没吃药?一定要记得每天按时吃药,赶紧吃药——”白大褂说道。 说着一起走进大车。里边全是白色,瓶瓶罐罐的药物,可见这是一个流动小医院。那个受伤的男子躺在手术台上。 “他已经自行了断了,还没断气,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白大褂又补充说明道。 “你——终——终——于——来了!”停了停,憋足一口气,“哈哈哈,我胜利了我比你强我比你男人,我就要去见我老婆孩子了!我又一次占有你的女人,值了,值了——”说着就断了气。 接着他也倒下了。白大褂召集了全部人马开始抢救倒下的郭峰。 柳夏媚在几辆大车附近徘徊,低着头,左手跟右手相互磨蹭着。焦急的期待着那两大车里传来喜讯。这时一个粗壮的男子朝她走过来。 “很担心?”嘴角往上抬了抬,形成一个适合与陌生人套近乎的幅度。 “嗯!还好!”柳夏媚头也不抬。 “你们很恩爱,他在监狱里跟我讲了很多关于你的事,你喜欢栀子花,我也有个喜欢栀子花的女——朋友,我叫她小庭。”他嘴角的幅度拉得更大了,一副幸福得不得了的样子,可以看出还带有大片羞涩。他抬了抬爆满肌肉的手臂,可以看到他肱二头肌雄健的身影,“她是大学生,在吉尔首大学,今年毕业,可惜我却错过了去接她回家的时机。我在她毕业头一天晚上犯事入狱了……”说到这,眉目间升起了一丝忧伤,爱怜之意顿时泛滥开来。 “啊——怎么会这样?你一定很爱她吧!我想她也一定很爱你的。嗯——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老天给的定数!”柳夏媚抬起头来,抛来一剂专注的目光。 “可惜还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会的,一切都会的。等她什么时候想嫁人了我就娶她。你跟郭峰也很般配,你很漂亮他很有本事。”那张轮廓并不清晰的脸,倒映出柔情似水。 “我——们——不可能了!我已经配不上他了……”眉目略微下垂,挺立的鼻梁,樱桃般的小嘴,组合成一线,将往事翩跹地连缀起来。 “怎么会?你们男才女貌青梅竹马,失散五年好不容易重逢,这不是上好的良机天赐的姻缘?不要想太多,其实郭峰并不嫌弃你,她一直深深的爱着你,他说过的一个女子的纯洁不能单看她的身体,而是要看她为的是什么。我就很敬佩你为了救母亲而牺牲自己的精神。”收拢嘴角的笑意,立马变得庄重起来。 “我也敬佩郭峰为了保护你而入狱,我就敬佩那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的人,所以我跟郭峰成了拜把子兄弟。”袖手挽在胸前,饱满的胸肌更加突出了。 “你不知道的,我们发生的事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被刚刚那个男的玷污了,昨天晚上还有今天早晨,他又对我施暴。”面无表情,像是陈述一件平常得再也无法平常的事一样。 “我没有为母亲做什么,我为的是我母亲的姐妹,不,应该是情敌,也就是我的后母偿还赌债。也不对,应该说是她把我的纯洁卖了,她才是害我的凶手。你知道么?如果女孩子丢了这份纯洁,就没有了申请嫁衣的砝码。不然我早就成新娘了。”说着再次垂下了头,将自己的苦痛埋入了那头长发。 “对不起!勾起你伤心往事了。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男子一边说着一边解释,“我们走走吧!那边可能需要点时间,不说这些伤心事了。”解散胸前的挽手,指了指抢救状态中的那边,带头向前迈了一步。 “嗯——好!”樱桃嘴唇往两边拉开,抿成一条弧线。 “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包子,家住南港市,一条破旧的小巷子里,在我女——朋友家隔壁。那地方用我女朋友的话来说就是贫民窟。呵呵!”笑起来,脸上灿烂得一塌糊涂。 她也咯咯地笑了,“嗯,我叫柳夏媚,家住着这个村庄,五年前因为那事以后我就离家出走了!”,她不敢说明她也去的是南港市,她害怕暴露自己的那些事。反正在她心里觉得这个男子的同情,已经博得够了,不能再大度的公开自己的历经。她用笑声松懈了紧绷的神经。 “你的伤没事吧?”拉过眼神来对着她发问,表示关心和尊重。实际上她是很美的,长得不比微钰庭差。 “不碍事的,皮外伤。”她特淑女的回答道,眸子里秋色横生,清澈得宛如一汪泉水。 他开始在意她丰润的形体,但是这种在意又是出于一种本能的,没有邪恶的想法。他觉得很舒心,甚至觉得女子就该美到如此境界。作为一种相通于世间万物美的类别,女子的这种美可以用来丰富和支撑美的世界。于是美的女子对男人而言,会令男人打心眼里生出关注来,不需要特别的在意。只不过包子对于这种审美的能力更在行罢了。这是他在微钰庭身上才能找到的美。 “对了,你犯什么事了?”柳夏媚以一种成熟女人的姿态朝他看过来。 “额——不小心把人打成重伤,他叫猫子,跟我赌钱赌输了耍赖还骂我女朋友,所以我就毫不客气的揍他了,谁知道那小子平日里活蹦乱跳的怎就那么挨不起,几拳下来就倒了,进医院了。”男子汉气概四溢,充分的展现出自己男人的一面,给她回了一个概念化的抽象神情。 “你真棒,她很幸福哦!有这样的男人在身边。”她又一个温柔的姿态,露出羡慕的眼光。 “呵呵!你也很幸福啊!郭峰为了你也把欺负你的人揍了,还一口气之下把人家全家都给揍了,用郭峰的话来说‘株连九族’加倍偿还。他比我冲动呵呵!”他停了停脚步以期跟她保持步履一致。 “你知道郭峰哥哥患的是什么病?怎么需要每天吃药?”她又奏起爱惜的心弦来,逐渐再次步入紧张的殿堂。 这时,夜幕已经降临,村庄门楼的白炽灯发出了暗黄的目光,像是在窥探着前边草坪上大车里的一个秘密。这时一辆大车发动,开走了。 ##第三十四章还有什么秘密? 在那辆开走的大车里,运着自杀而亡的男子。他叫强生。高中毕业,农村“富二代”类型,比郭峰大7岁,从小就爱嘲笑郭峰的病体。老是同郭峰攀比,比谁更男人,谁更强,谁更痴情,甚至比谁占有的女人更多。总之只要是与郭峰有关的他都要比。 就在五年前,柳夏媚的后母因为滥赌,欠了一屁股的债。最后没办法只好跟颇有资产的强生做交易,约定将柳夏媚的初夜卖给他,还债。于是在一个蛙声四起的秋天的夜晚,柳夏媚申请嫁衣的砝码被掠夺。强生又一次在行动上战胜郭峰,而且还将此事在郭峰眼前炫耀。 郭峰一怒之下,把强生家的每一个人都伤了一刀。还把强生的脚筋给挑断了。那把刀就是刻有栀子花图案的匕首,是柳夏媚送给郭峰的定情信物。后来又因为意外强生的老婆孩子死了,父母也年迈经不起打击双双辞世,因此也倾尽了家产。郭峰被判刑入狱。 开走的大车正在履行强生的遗愿,在他决定自杀之前他已经写好一封遗书,提到他将做一件也是唯一一件更是最后一件好事。内容如下: “夏媚: 先向你鞠一个躬!表达我深深的悔恨之意。 当你们看到或者听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我已经在跟我的家人团聚了。我这一生可谓坏事做尽,但最大的错事还算是听信你母亲的话,伤害到你。我强生最不是人的地方就是趁人之危。 自从我家人都离我而去之后,我就一直在反省,可是我居然还是那么的执迷不悟总以为是你害死了我全家。于是我一直生活在仇恨里。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虽然我再次侮辱了你,但是你和郭峰不仅没有置我于死地还帮我养伤,当我知道郭峰捅我那刀是为了让我清醒觉悟,还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帮我找这么多医生来给我接筋续骨。而且郭峰为了给我输血还旧病复发。当时我只有无话可说,我的尊严和灵魂受到了最严酷的洗涤,那种蜕变我只能用严酷来形容。 我想我是败了,从小就跟郭峰比,我从来都没有考虑到别人的感受,包括我的妻子孩子家人,当然还有最最无故的你。我想我是败给了自己。今天是你们让我学会了什么叫换位思考,什么叫将心比心。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没有什么能够做出补偿的,我不奢望你能够原谅我,但是我由衷的从灵魂上向你请罪。现在我是废人一个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勇气面对自己了,我只好用我的生命来向你赔罪,我愿意来世做牛做马来赔偿你。我祖上留下的田地跟房产(虽然是千年传承留下来的老屋子但是里面还是有很多宝贝的)全部交由你跟郭峰处置,希望你们好好过日子,祝你们幸福。 但是这封遗书请这位医生大哥在我死了之后才拿出来宣读,因为你们知道的我很爱面子,我必须以胜利的姿态来结束我的生命,来同这个伟大而骄傲的世界告别。最后我还有一个请求,我了解到这几辆车的设备足够进行器官移植,我请求大家在我死后完成我最后一个愿望。请将我身体上所有能用的器官都无偿的捐赠给需要的人,也算是我良心发现为这个世界做的最后一点也是唯一一点贡献。 请务必遵照我的遗愿,让我安心上路!再次祝福你们!” 见强生已死,医生们的任务也就结束了。就在这时,郭峰的病情加重,因为失血过多,导致昏迷。医生们又一次采取措施,在紧急商议之下决定给郭峰做移植手术,正好将强生身上的器官作为母本进行了移植手术。至于是哪个部分,因为事关重大,知情人士做了绝对的保密。 后来所有的大车都开走了,只剩下略小的车,里面装有食物和一个足够两个人休息的地方。可见这是所谓的就餐车,就好比火车上的就餐车厢一个功用。包子告诉柳夏媚说他还有五个月就能刑满释放。这次来这里全是因为郭峰发起的联合监狱做的,给表现优秀的服刑人员一个减刑机会的,医疗救护小分队活动,到这个文峰村进行瘟疫救助。而且更主要的是帮助强生接筋续骨。 “郭峰很了不起,能在一出狱就能结集这么多人力物力,真的很了不起。我很佩服他。”包子还在继续跟柳夏媚说着关于郭峰的优秀事迹,说着他们怎么认识怎么像遇到知己一样,怎么结为兄弟,将来还有什么抱负。 柳夏媚望着家乡的夜景,出神。不知道远方的夜色里包裹的是不是人生的痛楚与无奈。她觉得自己掉进了像夜色那样黑暗的伤感之中。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优柔寡断,她甚至都记不清自己面对了多少陌生的顾客,而且那种大胆推门去推销自己时的那份胆量与豪迈更是不知去向。 乡下的夜晚格外安静,因为染了瘟疫,除了蛙声跟虫鸣以及偶尔传来的鸟叫之外,整个村庄就是死寂沉沉了。周围都是无人区,这时候柳夏媚才想起,为什么村外会有白色的线,几乎整个村庄都被那些白线圈住。 由于封锁令贯彻得不如官员下馆子勤快,巡逻人员失职,柳夏媚这只漏网之鱼,从外边社会的大网里逃脱。据说得了瘟疫的人,会全身长出灰色的斑点,如果斑点长到脸上了就会出现呼吸衰竭而亡,发病率和死亡率极高,并且具有极强的传染性。这一场瘟疫人们管它叫 “灰点”。 包子仍然在一边幻想着如何跟他的公主,他的微钰庭早日会面,那种期盼那份迫切仿佛就写在他脸上。就好比牛郎期待七月初七一样,靠在车门上望眼欲穿。文峰村后山散发出的浓郁的栀子花香也随着月色飘动起来,似乎他想起了微钰庭桌上写的话: “窗台淡淡的栀子花,清新地开放。花儿的体香,滑不溜秋地钻进房子来。七月的你和我站在月光下数星星,我嘲笑你还找不到那颗星,你说总会有一颗属于你,我们像栀子花一样笑了,我许下了一个愿望……” 他向天空搜索着那颗星星,他终于能够体会那种绝妙的感觉。他仿佛看到了微钰庭娇蛮可爱的样子,在抱怨他放她鸽子。估计又得挨她一顿敲诈。只要这次任务顺利,他就能进一步提前回家见到他日思夜想的公主了。他笑了,月儿也笑了,都在露水洒下之前,甜甜的睡去。 郭峰被秘密运走治疗,据说要一个月后才有消息。 ##第三十五章南港市 一个月以后。南港市。 早上起来的时候,饶添祺推开窗,就看到了外边乌压压一片。自我感觉一下,胃里空荡荡的,但却有种令人作呕的感觉。他才想起昨晚庆祝微钰庭出院,喝多了。他又想到微钰庭之所以住院是因为自己喝酒醉驾。 微母的病情还不是很稳定,他不得再使性子乱喝酒。要是微钰庭再来个什么三长两短,微母可就折腾不起了。他还记得昨晚微钰庭是坐他的车回家的,突然他心里一阵酥麻。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默念几声上帝保佑阿门,心才平静下来。心悸过后他按照老规矩,来到了老地方。 他经常趴在窗台上,拉开窗帘,遥望整个南港市,更确切的说是整个世界。有时候他会仰天长叹,《圣经》里的耶稣基督,会不会哪天像观世音菩萨那样,光芒四射地降临人间,在他的窗台给他指引。说着些只有他才能参悟的话。于是他觉得自己已经站在制高点,来个高人指引一下,再加上自己聪敏的大脑和灵性的感受力,估计天下苍生非得只有他才能救不可。然而有句话叫做,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高人指路,高人指路不如自己去悟。他觉得还是自己悟要比高人指引略胜一筹。 所以他养成了一个特殊的爱好,每天起床第一件事除了上厕所之外,就是伏在窗台发呆,或者说看风景。话又说回来,从他的房间往窗户外边看,真的就是得了天时地利人和,符合五行八卦风水命理。那种对人的吸引力绝对可以达到仅次于钞票的地步。对于饶添祺来说,钞票已经丧失了诱惑力,这种飘魂发呆才足以忘却自我,得到最禅达的超脱。更不必说他拥有一个信仰了。 从地理位置来看,他家处于南港西郊的半山坡上,地势就像他家在南港的地位一样高,便于极目远望,对南港那个大世界,站在窗前基本上可以做到一览无余。大小事务良辰美景只需睁着眼,便可尽收眼底。 再看看饶添祺家的别墅群,杂糅中国古典和西方贵族风情元素,更是给饶添祺凭空多添了几份闲情雅致。不知哪个头脑发懵的设计师,将《红楼梦》里大观园的景象,不计成本的搬到饶添祺他家院子里来。但感觉上却又像是焚毁过后的圆明园。 再加上日本式漫画特质的部分构造,以及英伦风情的叠加,怎么看怎么别扭,到处显得不伦不类。就好比八国联军跟圆明园在一起,小日本跟中国民众在一起,大观园跟英伦风情在一起。偶然来那么几句“喳”,“哟西”,“歪瑞顾得”,非得把人搞得新陈代谢紊乱不可。 这是饶添祺作为作家的又一个特殊爱好,尽喜欢搞些大和谐之中弄点大混乱,这样才够符合他的个性他的标准,确切的说是他家的个性他家的标准。就好比中国现当代文学,该有的不该有的全有,就是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突出。于是乎中国灿烂的文化之珠——文学,从先秦诗经到诸子百家到魏晋风流,到汉唐诗赋到宋词元曲明清小说,再到鲁郭矛巴老曹就宣告暗淡失色了。 还有人玩起了比较文学,将中国的作家同国外的既无生存环境类似也无任何交往瓜葛的作家相比较,基本上可以弄出个似是而非,但实际上却是风马牛不相干。好比饶添祺认为每天翘首企盼高人莅临指导,不如自己每天去悟点子更高一样,不知凡事要一步一步来。没有前边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高人指路做基础,自己是怎么也悟不出个所以然来的,除非欧文能代替柏拉图整出个《新理想国》。 再浅显一点来说,一个莽汉要吃四碗饭才能吃饱,但是他突然脑袋发热灵机一动,觉得自己干脆只吃第四晚饭,这样既可以省时省事省粮食而且还开动了脑筋将四肢营养过剩的地方转移到锻炼脑子的方向上来,不觉自己又是一大进步,却全然不知后果真相。饶添祺在某种程度上就是这样,当然只要是人都不同程度的存在这么一种盲区。还是验证了那句话,饶添祺也是人也食人间烟火也会犯低级错误。 饶添祺家人也是文明与金钱共进退的类型,那个庭院设计师也太过于博爱,以至于整个饶氏别墅群,全然不知表达着什么,不过发懵的状态倒是传达的比较到位,因为基本上认真琢磨别墅群的人不是新陈代谢紊乱就是直接挂精神病号。 艺术寻根是必要,比较引进要符合实际和客观规律,多用点“拿来主义”的思维,整点像模像样的东西要远比那些稀奇古怪的掺和更可贵。但是偶尔的特殊性表达又是可以理解的。好比文学,有时的文学意象要组成文学形象,仅仅借助原有的表达符号是远远不够的,这时候就可以来点创新了。总之,不管其它艺术还是文学艺术,发展的前提是要有所突出有所方向的。 然而饶添祺还是能感知理解别人的,当他看到网络上的人体艺术走俏和新闻里有个画家认真画出来的作品没得奖反而用来擦拭颜料的擦布获奖的现象作出批评文,他在他的文里有写到: “……我能理解那种需要前提基础才能看懂的行为艺术作品,现代派的画家们也是一样,许多评论家常说,‘自从有了杜尚就分不清什么是艺术什么是非艺术了。一条内裤经过装裱也能出现在艺术展厅,同理一件乳*罩一片用过的卫生*经也可以咯?很多现代派画家们为了推陈出新,随便弄只泥鳅一只青蛙一只蚯蚓沾上颜料,放到宣纸或画布上翻滚跳跃一阵就形成一幅作品,是个人都看不懂,也叫艺术?’ 这是很多人困惑的问题,认为当代艺术已经走向了灭亡。可是我却不以为然,更确切的说要能理解这些作品,是需要一定的基础需要达到一定的境界的,你必须经过了解这个艺术家的生平、思想价值观念、艺术观念、生活观念,才能进一步理解这些作品。这叫从观念上的颠覆和对抗……” 这是艺术家一种自相矛盾的盲区。自己有特殊爱好,不理解自己,反而特能感受理解他人。事实上饶添祺的爬窗台发呆的习惯与微钰庭有关。 ##第三十六章决堤 据说饶氏聘请的设计师在设计完成后直接就进驻精神病院了,搞得微钰庭缺了“现代建筑设计新理念”这堂课的学分。好不容易补齐,拿到该拿的文凭,高高兴兴毕业。又被人无缘无故的撞到医院。这才得知,那个发懵的天才设计师居然是黎教授,微钰庭也有参与,她的日本漫画元素的加入还深得黎教授的赞许。 就在这一系列因素的综合作用下,饶添祺灵魂出窍,消耗了一个小时。按常理来推断,昨天才喝醉酒的他,今天应该晚起床才对。他就是那么一个例外。从不按逻辑出牌。但又按常规出牌,至少他风雨无阻的每天坚持伏在窗台沉思将近一个小时。 他拿着望远镜,仔细探查市区广场人潮汹涌的景象。看到许多人看到许多车,可以想象得到,他们都在喊叫甚至哭泣。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他在脑海里迅速发问。 凭借他强大的想象能力,他看到人们流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好像还有政府官员,拿着大喇叭在喊话。广场上还有很多行李,就像是战时逃难的人民。还有人带着雨衣,红橙黄绿青蓝紫五颜六色一大片。 他把镜头往低于广场两米左右的街道拉近,放低,他看到一个小孩跌倒了,就消失不见了踪影。眨眼之间又弹出个黑黑的头来。原来街上到处是水。到处是各种各样的垃圾,浮在水面上。 据目测,街上水深估计有七十公分。许多小车都只剩下一半裸露在空气中,排成整齐的曲线,其它部分均以在线隐身的模式,潜水。 “少爷,你醒了?这是解酒茶,赶紧洗漱一下喝点,下楼吃早餐。”面部扭曲成不规则多边形,只能用夸张这个词来形容,熟悉的枚开喜。他一身便装,像模像样的下人兼管家打扮,竟然连气质都跟下人和管家相兼容。 “好的!枚叔,是不是发什么事了?”回过头来,感情像倩女幽魂一样,白袍加身,那么一个回眸简直就是帅得世界和平,鸽子满天飞。还是明朗的五官,世界格局。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该长哪儿的都长准确了,该大的大该挺拔的挺拔。该秀气的秀气。 “城区梦河涨水了,上游水库告急。这不城区都停电了!还好家里这条线路没断电!”不规则多边形四面八方排列组合一阵后,扭曲的面部将话语的意思简明而要地表达了出来。灰色的唐装,上面印满圆形的“福”字,规规矩矩。好比他在饶添祺家,圆圆满满顺顺利利,工作一样。 “额,赶紧调动基金看民政部门有什么需要?还有特别关注一下原来资助的小学生。”一艺术家长度的头发里边,映出一剂温暖的目光,投射在枚开喜身上。嘴角开始冒出些长势迅猛的胡渣子,那淡淡的酒味,从他嘴里一个劲的玩外跑。已经覆盖了那淡淡的烟草味,自从微钰庭要求他不许抽烟以来,他就没接过一支烟。 每当外出应酬,他总是拒绝来自各方的形形色色的人物递过来的香烟,尽管他的喉咙里都恨不得伸出了手,但是他却坚强的抵制了,他在他的文本里写道: 香烟就是我的灵感,然而她——微钰庭却是我的毒药,自从她出现在我的世界,我就心甘情愿,上瘾了。人们戏称我为瘾君子,没有香烟不作文,我却发现自己更爱佳人。可以想象“烽火博一笑”、“荔枝逗红颜”、“不爱江山更爱美人”的历史情节,女人才是男人丢不了的烟。 “好的!少爷,老爷夫人又来电话说还要过几日才回国,说是不容易有那番闲情逸致,夫人还兴致勃勃的等着参加巴黎时装博览会,公司所有财务账目已经补齐了,E编辑又来电话催稿了,这不我说你醉酒了她还表示要亲自过来找你呢!”眼睛里放出和蔼的光芒,说着把药端过来,放在桌上,苹果电脑旁。额上的皱纹上下涌动,好像迎面刮来了风,将本是平静的年岁,荡起了波纹。仿佛大大的写着——沧桑,两个大字。 “额——我知道了!她怎么样了?地下铁项目进展如何?”他习惯性的走到放有香烟的壁橱,突然又停住,转身,把长袍白色睡衣的边缘,顺着转动的惯性往一边拨弄,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在嘴里打了个转,又吐回茶杯里了。 “柳秘书至今还没有消息,她们村庄染了‘灰点’,瘟疫隔离区,情况不明。地下铁项目第三期论证会已经结束,集资三十个亿,线路设计已经出来,贯通整个南港市,完工后将解决城市交通拥挤八层以上的问题。”双手比划着,那架势跟当年邓爷爷挥手规划经济特区的豪迈有的一拼。 “额——我是说微钰庭,她怎么样了?微母还好么?”把茶杯往玻璃桌的中心部位推了推,起身要打开电脑,准备投入到时代的怀抱。 “微姑娘在楼下哩!人家照顾你一天两夜了,刚下楼洗漱。微母还好病情稳定了,嗯就是怎么也不想出去,就一个人呆在家里。”走近来,要去端茶杯。 这时候响起了巨大的雷鸣声,几道闪电刷刷劈在乌压压的南港上空。他突然发现蝉鸣已经消失了,感觉心里一阵清凉。尤其是听到微钰庭昼夜不停的照顾着他,他就觉得空气是那么的新鲜,世界时那么的美好。 其实初夏是没有蝉鸣的。从古老的文峰村就可以得出事实。但是南港这座城市却与众不同,老是弄出些标新立异或者违反自然规律的事。居然没有人能发觉,一个个一心一意没头没脑的忙碌,奔波。压力,压力,效率,效率。 一切都以光的飞行速度,炽热的运行发展。也都以光的飞行速度走向灭亡。好比现代人不顾好坏不计后果又义无反顾的,只管往城市化发展一样。留下的都是不符合规律的痕迹。 这一连下来的一个星期,南港居然轰轰烈烈地降下雷雨。天气预报说,南港遇上百年不遇的洪水灾害。 这一天南港水库面临决堤。饶添祺兴奋地在文本里写下: “我终于亲眼看见电视画面里领导假装搬沙袋堵河堤,旁边人撑着伞加拍照的场面。原来这不是假装的,而是真的,不是形象工程,我终于能够理解那些一把手的苦楚。这里水灾那里旱灾,这里闹事那里罢工,面对这些,处理好这些,真不容易。 阿门——今天是幸运的一天。主,请让我敞开怀抱拥抱这些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们。这一天南港的人们终于醒来。” ##第三十七章最原始的萌动 “啊——妈呀!有鬼啊!”微钰庭裹着浴巾,一直冲到饶添祺卧室里来,全身雪白,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长而直的黑发,被外国一串歪来扭去的不知名的符号标明的洗发露,滋润得光彩四溢。白皙嫩滑的肌肤,像是出水芙蓉,美艳赛过天仙。 她神情极度紧张,就好比真的就在饶添祺家浴室看到鬼一般,或者就像做了个噩梦一样。从楼下一直跑到饶添祺卧室。夸张的表情,迅捷的身手,怎么看怎么像个活蹦乱跳的小孩。娇嫩的肤色,与浴巾相映成辉,打成一片。怎么看怎么不像车祸初愈的人。渊源医院竟能有如此神功,可令车祸接肢不到两个月的人活蹦乱跳成这样,真不愧是骨科医疗先进单位。 “呀!微姑娘你没事吧?”枚开喜满脸诧异。 “哪有鬼?笨蛋!”饶添祺宠辱不惊的说道,“打个雷把你吓成这样,至于吗?”脸上荡开一丝坏笑。柔情而又大男子主义泛滥,“呵呵,枚叔你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挤眉弄眼一阵,指挥着三军将士。 “诶!好嘞!少爷,微姑娘你好好休息!”哈腰点头状,印着圆圈“福”字的唐装,像地壳运动一样,褶皱了又摊平。退到乳白色的木质门边,从微钰庭破门而入的地方,直接消失了。只见一阵淡定的脚步,踏在铺有地毯的木质的楼梯上,沦陷在时间的夹缝。 “嗯!好的!枚叔再见!”神情的转换比翻脸还快,调皮的本性开始在她的血液里横行霸道起来,“讨厌!人家害怕打雷还不成?值得你小样幸灾乐祸?鄙视你呀!说我笨蛋,你还猪呢!哼!”憋着嘴朝着一个方向,与脸平面形成45°角,五官各自朝各自欣赏的方向摆,就像资本主义阵营与社会主义阵营对峙一样,从本性里表现出她的娇蛮可爱来。两手往胸前一交叉,脑袋歪斜着,摆着pose。 这时又一声惊雷响起,轰动了整个南港的天空。微钰庭“哇——”的哭着,一举蹦到饶添祺的怀里,比跳远跳高运动员成绩还要突出。饶添祺被这名优秀的运动员给震慑住了,又开始装碉堡,一动不动。 他突然感觉到全身都兴奋起来,甚至达到亢奋的地步,肾上腺激素那个分泌得,直教人紧张的面红耳赤。心跳的那个提速,犹如添加高科技含量的和谐号列车,呼啸前行。弄得饶添祺两腿打仗,汗珠四溢。 他可比不上春秋时期鲁国的柳下惠,怀里抱着个“芙蓉出水”,再加上个暗恋对象的头衔。足以令他方寸大乱。新陈代谢不提速都不行。整个人生机勃勃的快要不行。 微钰庭才管不了那么多,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就作死的蹭温暖蹭安全感。估计等她正常过来一定在心里暗骂,“见过蹭吃蹭喝的,还头一回在别人家怀里蹭温暖蹭安全感,真鄙视自己!”。两手搂着饶添祺的脖子,死死地搂着。整个场面就像一幅雕塑,都以白做底色,一个身穿白袍睡衣,一个身着白色浴巾,比上战场还要豪迈。 卧室里开着的米黄色的台灯,把气氛渲染的柔软,使得屋子里的一切不至于生硬。外边的雷声还在拖沓着不肯逝去,仿佛要学习圣贤们所谓的“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精神。害的微钰庭全身都在发抖。 “你很冷吗?”饶添祺像一只失去智商的动物,把自己的一世英明全部断送给了这个条件反射似的发问。 “你真是猪哇!我这不是害怕打雷么?呜呜!”微钰庭搂得更紧了,整个身子想要缩进他所有安全的地域。 “额——哦!你怕呀!”五官突然向眉心靠齐,“那,可不可以放松点?我快不能呼吸了!”满脸通红,连耳根都是红的了,眼睛也接近死鱼翻白。真叫一个面红耳赤脖子暴筋。 一滴滴凉水从微钰庭的发梢,流到饶添祺的脖子,往下到胸膛来。那种怪异的刺激,就像挠痒痒一样,简直可以叫人含恨而死。 “天!你这么重!得赶紧减肥!”他调侃到,“别抱我那么紧嘛!”。 “切!走开啦!讨厌!你才要减肥咧!”她又立马像跳高运动员落地一样,优雅而又匆忙的降落到地上,“谁抱你,讨厌!流氓!”假装推开他,一脸绯红“唰——”的呈现出来。 正在这时候,由于着陆太急切,身子没缓冲好,再加上又要维护自己的嘴上功夫,微钰庭没把别人推到,反而自己倒了。更令人难堪的是,在她将要跌倒的一瞬间,她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把将饶添祺的长袍睡衣系在跟前的腰带拔了下来。 赤裸裸的阳刚之躯顿时暴露在她的跟前,“啊——,你居然耍流氓不穿内衣!”淡定的话语就像平常聊天一样,平铺直述得没有丁点起伏。立在饶添祺跟前的微钰庭,眼睛睁得大大圆圆的,从毫无表情到眉飞色舞遮遮掩掩,脸上桃色轮番上映,一股成熟女子的妩媚气息骤然升起。 他只是碉堡一样的一动不动,再一次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这个碉堡装得够像。事实上他心里早就打翻了五味瓶,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哪根神经应该指挥哪个部位作出反应。他感觉到有种强大的生命力量从心底汹涌喷出,他从来没有过那种快感。 微钰庭羞涩得快要自行了断,但却感受到了那种属于生命最原始的萌动。好像她就是跟前这个男子的一部分,心底接收到了某种吸引力。她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他,左脸贴在他胸脯上。她回想起在医院每天出入她的梦境,陪伴她左右,给她讲故事,抱她出去晒太阳,给予她无穷鼓励,帅帅的又是她喜欢类型的,那个如同王子般呵护她的人,就是眼前这位。 她还想起他为心脏病手术献血,还为她请了一个骨科专家团,中西医结合地助她腿脚恢复灵便。她为他裹上睡衣,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胸膛。 ##第三十八章我的章节你的书 一个月前,渊源医院。天气很热,一如既往的热,自打微钰庭进入这家医院以来,太阳兄弟就一直没有偷懒过,出勤率基本上比某些官员到会还要高。在我国这样一个事物多如牛毛的国度,对于公务会议的数量而言,要是有人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的话,那么估计稳居第一是没什么太大悬念的。 然而这年的南港市的气候,就晴天指数而言,居然成功打破了世界纪录。自然太阳的勤快程度就只能同单位组织公费集体出国考察的风气来比较了,于是乎,官员们就可以像尼采那样自诩太阳了。 这不南港市市长即将率领一批南港各界精英组成的代表团,赴美考察。饶添祺接到了邀请函,渊源医院院长也作为医疗行业的精英代表参与。整个代表团足足百余人,里面的成分有领导还有领导,有官员还有官员,有富豪还有富豪,一大批精英。个个脑满肠肥,一眼望去除了饶添祺显得单薄之外,其他的都跟渊源医院院长一个模子。 算起来这批人基本上就可以算做南港市的全部财力物力智力了。富豪们成了赞助单位,有了地位。领导们招商引资了,促进南港经济繁荣,有了政绩。官员们见识了世界,也算长了见识,为自己将来的美好前程奠定了良好的意识基础。那天饶添祺拒绝参加,但后来还是处于战略上的考虑,派枚开喜手下的一员助理参加。 接到邀请函那天,枚开喜正好送柳夏媚回老家返回。 “枚叔,我该怎么说你呢?出去办事也不跟我说声,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公司的事儿又多,医院这边我也抽不开身……”饶添祺从微钰庭的床沿起身,对着门边的枚开喜说道。 “少爷,让你担心了!事我已经办妥。我刚在门口遇到护士长说微姑娘醒了是么?呵呵微母手术情况如何?你好点没?”光秃的头顶,很显然被太阳晒掉了一层白色的皮。西装笔挺的,摘下墨镜,岁月的痕迹异军突起,眼眶周围沧海桑田。眼睛里还有血丝,加上那歪斜夸张的五官布阵,一眼看过去,就像见到一个格外绅士的鬼一样。 “好了!这里有份邀请函你看看,我不想去!”伸手指了指,原封不动放置水果营养品的桌子。以表自己不与这群人同流合污的决心。自我看重得比清高还高。 “少爷,这可是好机会,地下铁项目可以抓住这次机会,好好做做文章。要去的必须要去。”斩钉截铁的加重语气,用来强调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好!这事你安排,找个人代替我,要求上心的,灵活点的,你去吧!”脸上露出一抹晚霞,好比办好了一件大事。获得了双重收获。既满足了自己清高个性,又将事情的机遇性质给盘算了下来。他觉得生姜还是老的辣,枚开喜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为饶家带来了不少财富。整整算起来,也有二十多年了。 枚开喜点点头,带上邀请函就要走。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地下了头,又猛地抬起头,门开了。护士长急匆匆的推开门。 “不好了,微母手术出了点问,血库里的血用完了,怎么办?你们谁是O型血或者A型血?赶紧帮个忙吧!”这句话她已经说了很多遍,尽管院里有交待,不得打扰饶添祺。但是毕竟人命关天,只好来打扰了。一口气将这句话说得比播音员还流利,基本上考个二甲什么的都没问题。一阵粗气喘得,病房里鸦雀无声。饶添祺二话没说,直奔抽血处。 大大的几个字写着,“临时采血处”,已经有一堆长长的队伍在那舞龙摆凤。有男的有女的,清一色的白色着装,里边居然还有个渊源医院的院长。难怪献血的都是医院的年轻护士医生什么的,原来是响应领导的号召。想来这个领导当得也还真是有心有肺,自己起到了先锋模范的作用,真不愧是党员。想着自己整天给别人颁奖给表扬的,这回应该自己可以给自己发个奖状。 院长挺着个大肚子,在手臂的肘静脉处压着一块消毒棉签,显然他已经完事了。呆呆的坐在一旁,瞧着这些可爱的医护工作者,心里感到无比欣慰。他时常教导的孩子们,终究还是能够心系病人心系救死扶伤,不像社会上流传那样,医疗行业的素质,溃不成军。他用圆圆的微笑问候着一个接一个献血的白衣使者。流露出了真实的笑。 看到这一切,饶添祺突然觉得,自己多年前对渊源医院的谩骂,是一种愚蠢是一种片面是一种狭窄的表现。但又想想多年前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孩子,因为没钱得不到及时抢救而夭折,他又觉得这家医院真的笼罩着一层诡异的恐怖。他开始在思维的领域,一边推翻自己,又一边建立自己,那些零碎的矛盾片段让他混乱得一塌糊涂。 最后结果竟然所有医护人员的O型血,跟微母的血产生了排斥现象。唯独饶添祺的血能起作用。于是饶添祺被微母喜剧性巧合的选定。 “喂——想什么呢?本小姐跟你讲话你听到没?呆子!”微钰庭在饶添祺的胸前怕了一下,眼睛里露出一副娇蛮的神色。长长的睫毛直立在空气中,一股圆润闪亮的秋波,散发在他的面前,形成包围之势,将饶添祺重重包围。就好比她拿着的浴巾裹着他一样。 “哦!没有啊!我在想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关于你也关于我。”低下头,盯着她,“你好美!”温柔的脸庞,倒映在她清澈的脸上。弱弱的灯光,将他们染成一副橘黄的雕像。一个健全的维纳斯,另一个丹麦童话里的王子。 当天夜里他在他的文本里写道: “多想就那样看着你,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站在阳台,我们的家,从你的身后搂着你。种上许许多多的花草,都是你最喜爱的,让它们盛情的开放在我们的世界。你说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花园、小山、土坡、草地、池塘、小兔、阿猫、阿狗、鱼儿……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有人说,‘爱情只是男人生命中的一个章节;但是对于女人而言,却是整整一本书。’我拼命写下它,关于我的章节你的书……” ##第三十九章我跳搂,她爬窗 雷声“轰轰——”一阵,像是非得要跟着凑热闹推动他们二人世界进入某种高潮一样。她再一次跳上他的怀抱搂着他。闪电也不敢怠慢,更不愿落后。这时候的世界像是盘古开天辟地之初的那般混沌,雷电一闪,世界清醒起来。 “你很坏也很笨呐!什么问题啊?重要到至于把我当空气?还关于我呢?”微钰庭附和着雷声对自己的惊吓,顺势提高嗓门将害怕发泄到话语当中来,恨不得一口气就得将话语的载重量直接提升到向我国广大的货车队伍学习,以五十吨载百吨。两三个问号直逼而来,乍看这趋势,估计要比高考问答题还难。 饶添祺忙开动脑筋,加足马力,以便载动这些比官员的身体还要饱含重量的话语,来个比脑筋急转弯还转弯的太极轮回拳,自以为圆滑得接近标准答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大智若愚大愚若智——This is a question ,To be or not to be——存在的最高形式便是虚无,正所谓无形胜有形——关于你也关乎我,世界是个联系的统一整体……”一个点一个回答,有根有据上可溯源下可实践,一二三四,条理清晰,引经据典,正好符合高考阅卷习惯,再次确认自己可以让这位大学生满意了。 “拜托!你知不知道你很讨人厌呐!说话老是那么头头是道,但又无关紧要,好像我天生就是无理取闹似地,这也罢了,话说一半,把人胃口吊得老高,然后就没了下文,你说你是不是很讨厌啊!我看This is a big question——”从问题的根本上进行了直截了当的摧残,把饶添祺天衣无缝的参考答案整得体无完肤支离破碎。 饶添祺这才醒悟,瞠目结舌一番,只觉得自己大错特错,真不该断章取义只注重语言上的问题,而没有深入剖析语言背后和问答题背后的弦外之音。这才懂得以前阅过的美女都是只主外不修内的,都是将“四书五经”当中“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贯彻得比某些政策措施还要到位的“单蠢”人士。他忽然就觉得他所阅过的女大学生德高一丈,高得令他敬仰,恨不能心生眷恋。 搞半天饶添祺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没有做好配合,直弄得微钰庭桃色大怒。忙补上去亲她一下,在那光滑白皙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深浅有度的爱意。 微钰庭这才撒娇的说他讨厌,接着脸上就羞涩开来。她假装推开他,外边的雷又一次响起好比电视剧里配音的效果一样,总在那么关键时刻来个推动性质的渲染作用,“啊——”微钰庭又一个大叫,喷薄而出,直惹得饶添祺厌生之心四起,恨不得自挂东南枝再也不要欣赏这位女高音的“神曲”了。 事情往往在“三穷水尽疑无路”的时候,“柳暗花明又一村”。可惜就算是再精准的真理,那也会有失真的时候。这一惊一乍的已经够饶添祺受的了,心想这一大早起来的容易吗?谁知道那个叫不出名字的特殊新闻工作者出现在他窗前,估计她续写《豪门盛宴,谁是小三?谁是主?》无望,只得前来采点额外风,争取保证自己的饭碗。 在这一个月苦苦的追寻之中,她始终没有找到柳夏媚的下落,因为她压根就想不到其实她跟柳夏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总之,神也会有犯傻的时候,更何况凡夫俗子呢?纵使你再强大耳目再多,你也敌不过诸葛亮一个釜底抽薪或者玩一招空城计,更何况还有句真理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呢。 “呀!窗户上怎么趴着个人呐?真有意思,我跳搂她爬窗?”指着窗户,让饶添祈看。 窗外的背景,乌云攒动,电闪雷鸣。这画面好比恐怖片里的特技布景,显得有些怕人。饶添祈愣了一下,慌忙的将睡衣将自己裹好。他依稀认出了她的面貌,但又觉得陌生。面孔苍白苍白的,头发扎了起来,湿湿的但却显得干劲。他凭着直觉认定,她就是她,为他《原罪图》提供摄像证据的新闻工作者。 淡定了一下神色,“进来吧!窗户开着呢!”朝她示意道。 经过一番努力,她来到了饶添祈和微钰庭的面前,“我爬你的窗户你不抓我反而请我进来,不怕我对你不利?”冷冷的甩出来几句话。 微钰庭从没见过这么不识时务的女子,“又不是好莱坞大片,感情你还女杀手不成?”但却倒也抛出了欣赏的神色。 饶添祈掐断她的话,“她比好莱坞女杀手更厉害,还拥有变形金刚的本领。”补充说明道,忙着要给她开拓眼界。 “哇塞!这么好玩呀?”微钰庭兴奋地跳起来,“不过我更喜欢侦探柯南跟火影忍者,呵呵!变形金刚也不错呢!”眼睛里放出了光芒,“说说她怎么厉害啦?”。 饶添祈捋了捋垂在额前的几缕头发,“她可以跟美国的敌情侦察机相媲美,估计美国侦探技术就从她那引进的,基本上你们学校里的同学经常关注的,八卦娱乐新闻都有她的功劳,她可为娱乐艺术贡献不少……”具体而又贴近生活的释义道。 脸上带上几点从容的微笑,“你们俩很无聊很白痴诶!给条毛巾,借把雨伞”很不屑的上前几步,朝着衣柜走去。 “啊——她怎么知道衣柜里有新毛巾呐?”惊讶美国的侦探技术竟然可以超出人类的想象,更确切的说是超出她的想象,因为毕竟饶添祺还是早已领教过了的。 “她比你熟悉,以往都是隐身作战,今天有你在她故意出来威慑一下你这个新敌人……”几针见血下来,饶添祺以为自己已经揭掉了她所有的外衣。 一块白色的新疆棉质的毛巾,在她如同黑色瀑布般的垂发间飞舞。米黄色的单薄外衣,浅蓝色牛仔,黑白相间的安踏运动鞋,都湿透了。从窗户到柜子,欧洲风情的木质地板印出许多鞋子大小的水渍痕迹。 扔掉毛巾,抬起头来,“今天看报了么?”一副劈头盖脸的散发,整得像是某些见识短浅的恐怖电影特技一样,只晓得借助女人的长头发来糊弄人。又对着饶添祺说道,“刊了篇文,你写的?”。 ##第四十章我想见一个人 “署谁名不就谁写的,报纸没看。”两眼朝天花板一翻,像是上帝耶和华给了他什么指示似的,一副俊俏而傲气的神态,“这个跟你爬我家窗户有关?”仿佛耶和华的旨意又掉到了地上一般,从他那高大的身躯上方丢下一个眼色来,直接砸在新闻工作者的黑色瀑布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竟然连一个泡也不冒。 他知道自己扮演了一场没有对角的戏,满脑子的骄傲瞬时自我泯灭,魂魄皆散,“那么……那么你来找我有何指教?”立马恭谦起来。 停了停手中翻滚的毛巾,“我想见一个人。”瀑布顿时停止涌动,露出两只光亮的眼睛,“我要见柳夏媚……”黑色瀑布里射出两道金色的光柱,直逼饶添祺内心的最深处。 微钰庭好奇心膨胀得厉害,基本上快要到了美国称霸全球的那种地步,至少也能跟抗日战争时期的军国主义称兄道弟,“哇哇!什么跟什么呀!越来越搞不清你们在说什么了?不行你们得给我解释,哼!敢把本小姐晾在一边当空气……”觉得美国啊小日本什么的还没有什么可比性,干脆直接效法法西斯头子希特勒,使出秒杀绝招,逼迫他俩学习“一战”时的波兰顷刻沦陷。 “看来还真是让你吃了颗嫩草啊——哈哈哈哈”新闻工作者笑着,收回自己浪费在饶添祺身上的闪亮目光,埋头对付瀑布,一心想着蒸发掉瀑布里多余的水分,“真他妈的撒娇撒的令人鸡皮疙瘩,几岁了你?”又抬起头来操着一副痞子口吻,“哪里混的?或者哪里滴干活?”又转而以她惯用的损人方法,对准微钰庭脱口而出。 “你这是在吃醋呢还是在吃醋或者是在吃醋了?”饶添祺化用鲁迅门前的两棵枣树反击道,只不过把“枣树”换成了“吃醋”,而且在鲁迅的基础上又前进了那么一步,句式也有所变动,这是他在文艺方面的突破,总之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损人说话不腰疼,“哪里混的都比你上星级,而且made in china,china的干活!”谁知还是掉进了久经沙场的新闻工作者埋的伏笔,他差点没把“大大滴良民说出来”。 “讨厌!你们干嘛?真讨厌!能不能说明白点?啊——头疼!”微钰庭基本上被他们轮番的唇舌之战搅得快要魂飞魄散,再加上这几天守候饶添祺不眠不睡的,体力上明显有些透支,被撞伤的头部开始出现后遗症,快要晕倒。饶添祺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哟!怜香惜玉了都,难得!怎么就没见过你用在我身上?”将饶添祺的行动总结加概括,“柳夏媚在哪?我要见她……”即刻将话题引入正道,以表示此行的目的。 “她走了,不知去向?这个你懂的也是你不懂的,我已经回答得很明白透彻!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再见到你!柜子最左边的门打开有伞,毛巾送你,从哪儿来往哪儿走。” “柳夏媚是谁呀?她为什么要找她啊?”头上的水珠已经停止滑落,这株出水芙蓉逐渐显得枯萎起来,两眼深情的望着饶添祺,投射出万道问号,隆重的熊猫眼深深的往里边陷了进去。惹得饶添祺十分怜惜。 新闻工作者依旧运用她超级雄厚的脸皮和心里素质为枯萎的芙蓉答疑解惑, “她是你情敌,傻女人!没看报纸么?《豪门盛宴,谁是小三?谁是主?》一个月以前的,今天版的是署名饶添祺的《看客不克》说的就是这件事。你是小三!” 自我感觉特过瘾。 “添祈是这样么?你答应过我的你只要我一个,你说我就是你的主你的上帝你的天堂……” “你走啊——”雷声又一次豪迈的响起。 就在一个月前微钰庭醒来之前,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王子在她身边守候着,为她梦里的可怕场景抚平心悸。梦里废墟里那个号称是她父亲的人说,将会有一个王子守候在她身边,为她披上嫁衣,开着宝马,要带她到……大教堂举行婚礼。这个教堂的名字是那么的清晰但却又那么的模糊,甚至她都叫不出名字。她只知道有那么一个王子,长得没心没肺的好看。 果然就冲着这份梦里出嫁的场景,那兴奋简直是比原始社会的人类还野蛮,憋了一口劲,猛地睁开了眼,她醒来之后就见到了饶添祺。然后她看着他牵着她的手,在床边沉睡。侧脸那么的美,以至于她把梦境当真。 她全然已经忘记,还有好多好多事物被她受压迫的神经抛在了脑后。医生说她会留下不同程度的后遗症。 她把该忘的和不该忘的都忘记了,就像被美丽的事物迷昏了头脑。 她时常在梦里梦见的场景,有那么一个王子神情地对她说,等她什么时候想嫁人了他就娶她,带她周游世界,为她买她最喜欢的名车款式,给她在最繁华的帝国大厦买间店铺,关于化妆品和服装设计。在她的背后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在如同死去的昏迷过程里,她一直存活在梦里,而且也似乎只有那样才能让她觉得生活的真实。她不会再去在意黎教授染病令她丢了设计学课程的学分,也不再在意许多莫名其妙的简讯接二连三的出现在她手机屏幕上,令她莫名其妙的崩溃。 那些错别字连天的酸味十足的文人骚客们的藏头露尾腹中空的诗歌,也不再爱意绵绵,令人心里酸酸甜甜又爱恨交织。一切都沦为浮云,一飘即过,像那只在空中划过的飞鸟一样,不留痕迹。 她不忍心打扰他沉睡的美,但那句话却忍不住从她空中逃离而出,问他是不是只要她一个,是不是想娶她。他也醒了,告诉她他答应她只要她一个,她是他心中的……他说不出是什么,只好把耶和华和天堂搬出来,说她是他的主是他的上帝和天堂…… 雷声不知道响了多少回,她回过神来,嘴唇苍白“是吗?她说的都是真的吗?我不要做小三,我要做你的唯一……” ##第四十一章我叫EE “好好!我答应你,你是我唯一……”饶添祺连忙翻东翻西,床上,桌上,抽屉……他找个手机,拨通了渊源医院院长的号码。“院长,赶紧找人来我家,她……她昏睡过去了,赶紧找人,赶紧——” 新闻工作者逼上来,抢过饶添祺的电话,“不用劳烦你了,这边我来搞定。”把电话扔到一边,“把她扶到床上,拿毛巾热水……”。 一阵手慢脚乱过后,时间已经到达下午。微钰庭安详的躺在粉红色的大床上,如饥似渴的睡着。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新闻工作者的衣物还没干,米黄色的外衣印出她丰润的身材,隐约可见她妖娆的韵味,多么干练而成熟的女人。饶添祺心想。 不论在什么场合,他总是执着的追求着那些他认为美的事物。哪怕旁人的不解,甚至嘲弄。他时常告诉自己,别人的价值观念未必比自己的先进,犯不着为别人的指指点点而感伤。所以他对待流言蜚语绯闻八卦,一概无所谓,跟柳夏媚一样觉得的无所谓。 他为自己爱好女色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孔老夫子有“君子好色而不淫”,此色均为女子之美,是一种审美情操。 可惜他只取此据的前面部分而舍弃了“而”字后面的部分。因而时常纵欲而自得其乐。竟然连耶和华的博爱思想也运用到这个方面了,因此他拯救了在地狱和天堂门口的柳夏媚、特殊新闻工作者、等等许多为了生存出卖自己的女人。 披肩的散发已经撩拨起饶添祺的这一审美情操,只觉血管里的血液像南港快要决堤的水库里的水,翻起滔天巨烂。其实他只是答应她,她是他唯一想娶回家做老婆的女人。但绝不是唯一的女人。只可惜她还没听完整话得意思就沉沉睡去。 “她只是太累了,加上头部受过伤,应该有点后遗症,所以会痛,按时吃药睡一觉就没事了……”新闻工作者,淡定的神色,表达着关于微钰庭的状况,给火急火燎的他解释说明。 “你究竟是谁?你怎么懂医学?你不是那天在医院那个,不是,真不是。”饶添祺疑惑得一塌糊涂,他开始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局限而狭隘,拉碴的胡渣子在明朗的轮廓线上,添了些许阳刚之美,白皙的皮肤一直在人的印象里蛊惑,让人不曾怀疑他是“小白脸”的典范。 她转过头来,胸前的乳*房呈现出傲人的姿色,伴随着湿透了的米黄色外衣,微微透出诱人的美,“我有很多个我,你想听我哪个?那天医院那个是我,写《豪门盛宴,谁是小三?谁是主?》是我,帮你打官司的那个也是我,现在在你面前额还是我,甚至你亲爱的EE编辑也依然是我,够不够?还有很多,以后必要时再告诉你……” 傍晚,市区里的积水就像饶添祺脑子里的思想那样,逐渐膨胀起来。人们都各自逃亡避难,不明真相的人会以为是不是诸葛亮活过来了玩起了空城计,又或者发生一件什么隆重而吸引人的大事,将历史上的万人空巷之态诠释一遍。 大大小小的商店门面,都表示关门大吉。放眼望去街道上,汪洋一片。 后来那个身份复杂的新闻工作者说,微钰庭太过劳累,身子虚弱导致后遗症并发,头部疼痛致使休克。 他这才想起枚叔说的话,她已经守候他一天两夜,不眠不睡。 ##第四十二章我爱你但不嫁你 “你是EE?不可能?”饶添祺诧异的从眼睛里掷出一堆怀疑。 这时候枚叔敲门进来,跟着进来的还有小月护士和微钰庭的主治医生。 “人在哪儿呢?赶紧赶紧——”主治医生赶忙指挥着,后边一支救援小分队,像蚁兵蚁将搬家一样运0.来了一大堆医疗物品,感情是要在饶添祺家开医院了。事实上这些都是饶添祺家医务室里的器备。尽管新闻工作者已经抢过电话告知这边可以搞定,但是院长还是不太放心,坚决派出主治医生和小月护士前来。 “你们先出去,我要给她做全面的检查”主治医生说道,白大褂已然透出几分肃杀。 “已经OK啦!没必要检查,你们赶来这简直劳民伤财,她一个小昏睡搞定了就成,还居然征用救灾专用快艇,你们真强!”新闻工作者看了看阴沉的窗外边,几只白色小快艇停泊在不远处的山脚下,说道。 “救死扶伤,我们的天职,哪儿有病员我们就赶到哪儿,救灾就难救人命一个性质,都是救,你这是什么话……”就差点没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给搬出来,饶添祺听着这些温暖的话差点感激涕零,恨不得磕十八个响头。连连示意兼拉扯把新闻工作者带了出去。其他闲杂人等也一律清除,像领导视察清道一样。 “走吧!先出去,医生来了做检查千万别出什么岔子,阿门——”饶添祺目光凝重的朝她说。 新闻工作者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硬是被气得出不出话,她从没有过的憋屈,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修长的饶添祺连搂带抱弄出了门。喉咙里一阵呜咽而成的咯咯声。 她“唰——”的涨红了脸,两眼也红了,挤出了泪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立马变得那么脆弱那么委屈那么感伤。 千万别出山么岔子,对微钰庭这么的厚爱青睐,怎么从没见你对这位为你付出良多帮助良多的女人担忧过。为了在你背后支持你,让你大红大紫,风光无限,她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 多年前,饶添祺辍学的那晚。月色朦胧,星光稀少。 饶添祺被父亲赶出家门,独自坐在南港西郊尚未开发的一片小林子里。那是南港第一高级中学的旧址。长满青苔的围墙,还残留着几个大小不一的洞。他记得在他的印象里,那是第一次看到华丽的学校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漏洞。 他坐在一颗干枯败了的松树下,靠在碗口粗细的树干上,仰着头数星星。他发现那天夜里的星星格外稀少,是他数过以来的最少的。 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鸟儿尖锐的放出声来,撕破寂静的夜空。晚风微微拂过,透过他单薄的衣裳,心中打起了冷战。他抵制了本能,纹丝不动像课文里邱少云那样一动不动。坚决要打破自己和别人思维里的常规。 他试图找到牛郎跟织女星,或者北斗七星,以便找出一份支撑他不想读书的理由,或者找到他人生的方向。他使劲搜索大脑里老师教导过的天文地理知识,经过一番激烈的理论跟实践对照,可是他怎么也得不出理想的答案。 最后他干脆就放弃了。面对青藤青苔遍布的长有窟窿的围墙,他几次想投进去一些好奇的目光,但又害怕自己进去了就万劫不复再也出不来。他老爸说了要他找几个支撑他不读书的理由如果他认可就让他不读书。 放假后的学校依旧灯火通明,教室里,国旗下,操场上,还有那条他每天都要经过的小道……。他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的心仪的女子微钰庭,微笑着朝他走来。干净清爽的笑靥,长发披肩,粉红色连衣裙,亭亭玉立。在夏日的轻风下是那般的美得惊心动魄。 她越走越近,近到可以让他感觉到她的呼吸,她的心跳。羞涩的脸蛋突然鲜红起来,一头扎进他的怀抱。他第一次跟女孩子那么近,贴得那么紧。他甚至感觉到她心脏跳动的频率跟自己的一样。 他鲜明的感觉到,女孩子同男孩子的差异。她紧紧的抱住他,紧紧地贴着他,让他觉得浑身火热,呼吸急促,似乎血液里燃起了熊熊烈火。 醒来的时候,夏季的雨露如昙花开放一般,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不见了踪影。空旷的野外开始清凉起来。他发现自己的裤裆也湿润了,黏黏的稠稠的。那是他第一次梦遗。 “阿嚏——”他愤声而出,鼻子酸酸堵堵的。站起来要走,感觉有些头重脚轻,额上渗出汗珠。怎么就感冒了呢?往前打探着,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几缕光线透过围墙投射到他的脸颊,他看见被水泥铺就的操场湿湿的,泛着凄惨的白光。几道霓虹,在不远处的南港市中心的上空,上演光怪陆离。 “你醒了,看你湿的,把这个披上吧!”一个清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副清纯的花朵般的脸映在他的眼里,好美丽的女子!他在心里微微一震。虽然着装很土气,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像一株洁白的野百合。 她伸着右手递过她从身上解下的衣服,左手拉拢着胸前的另一件贴身衣物,“赶紧披上,你感冒发烧呢!快点!别傻站着,害羞呀!?”女孩眼眸里碧水汪汪。仿佛透露着一种圣洁的光环,如天使一般。 “噢!”他来不及多想其他,接过衣服就把自己裹了起来。因为实在有些发冷,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冷。 “你就别发愁了,你真不想读书?”女孩天真的睁着大大的眼睛发问道,“看你做梦都在说这事”。 “嗯!骗你不是人!在学校学得让人迷糊,学校不适合我!”他坚定的答道,“我爸他不理解的,要我找个理由!”。 “嗯!你听我的我帮你……” 后来饶添祺也就顺利的辍学游历经商了。也发现他梦遗的裤裆残存有血迹。而那个女孩也就被他心狠手辣的父亲弄消失了。因为她说她怀了饶添祺的孩子。 “还记得么?你辍学那年,那个你说的傻傻的女孩”新闻工作者说道,“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来自一个小山村,被众生缘大教堂收养……” 他隐约记起她跟他说过,“拥有一个人太奢侈,久了近了会累;我爱你,但不嫁你,宁愿生生世世悄悄守候着你……” ##第四十三章真理太真 夏天的时候,最容易看出潜藏在人们内心深处的躁动。在众多事件的众多真相里,往往有着许多虚伪的戏份,充斥着生活。故事进行到一半也最容易荒废,好比吃一块奶油蛋糕,在未下口之前和吃到一半之后,对蛋糕的看法就有区别了。这时候你最初做事的想法也就同进行到一半时的想法有了巨大的矛盾。 想办法进入柳夏媚的行踪,是在一个星期以前。那时候新闻工作者还在逼问饶添祺,饶添祺也正在没心没肺的令许多为他付出过的女子伤心失望。例外的是微钰庭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宠爱。 然而柳夏媚跟包子依旧被隔离在文峰村。那里屋舍八卦阵型布局,有山有水,而且山是清澈的,水是绿色的,山中有水,水中倒映着山。山上长满众多古树和栀子花,水中不见一只鱼虾。 昔日鸡犬相闻,牛羊遍野的景象已经像是久远之前的事了。村落里拐角的墙上也不再有新鲜的牛划痒的痕迹。巷子里,各类牲畜的粪便已经发干,在自然流动的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变了味的草的味道。 闭上眼睛,心间会莫名的升起一片深不见底的恐惧。毛孔附近的汗毛会倾听着一个又一个古老的回音。 还有众多的混杂的药水味,入侵到你的鼻子,喉咙,气管,肺叶,慢慢的融入你的血液,进入你的心脏,顺着血管流遍你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安静的巷子,可以听得见风里夹杂着历史的呼喊,仿佛墙垣石板路释放出了潜藏在骨子里的记忆与真相。 试着加大呼吸力度,你会感觉有万股幽灵在噬咬着你的五脏六腑。这时候你会发自内心的难过。胸中腾起万丈燥热之气。 费尽千辛万苦,新闻工作者终于来到了文峰村。这时已经出现了半轮月亮,挂在遥远的天际。 “嘀嘀嘀——”一辆银白色的别克小轿车喊叫着喇叭,“让开让开——”车窗里弹探出个脑袋。前边的路段正封闭,交警设满了关卡。红白相间的塑胶障碍物,横在狭窄的道路中间。 “这里有疫情,小姐你请回!”没穿交警制服的一名交警走过来,身姿臃肿,全身裹着严严实实一层白色制服,“禁止鸣笛,这里还有人休息”。 “没看见这写着‘新闻采访’么?记者你也拦?”她看着被裹得满头大汗的交警说,“灰点没什么大不了,前边的路牌有看到,我来做个采访。”,停下了喇叭和叫喊。 一位长着国字脸的微胖的男子走来,身边也像跟在渊源医院院长后面的那群哈腰弯背的人一样,有着另外一批追随者。架势像足了某领导搞视察。 “这里疫情很严重,感谢媒体记者朋友的关注,我们有随行记者,你请回吧!”领导温文尔雅的开口说道,“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吧,到镇上采点其他风光写点民俗风情,也好!”领导给她指明道路,转移话题。 她只好没什么话说,掉头就走。只见车尾冒出一阵粗大的气。 领导们也日夜操劳的继续坚守岗位,镇守进村的必经咽喉。领导在咽喉的一侧的瞭望台上看了看三百米开外的地方。 临时搭建的医疗房还看得见三三两两的医护人员,着装像宇航员的宇航衣一样的白色装备。时而焦急,疾步奔走,时而端着各类药物,进进出出。窗户上还能看得见医护人员们指手划脚大的影子,像一套相互协调配合运作的机器。动作十分熟练老套。 在新闻工作者看来,似乎一切都存在秘密和隐瞒。她乔装医护人员混进了医疗房。 那些浓厚的医疗气息伴随她找遍了真个医疗房,但都没有达到她的目的。于是凭着自己高超的工作经验,她深入虎穴想求得虎子,来到了村落的巷子里。在那个古木参天的地方,她出奇的轻车熟路,思想和念头想要到哪儿,脚步和身影就能出现在哪儿。 她趁着月光,摸进了尚有灯火的礼堂。里面供奉的人仿佛跟她很熟似地,指引着她想要去的所有地方。她发现了密道发现了柳夏媚的行李,她为此欣喜,更确信饶添祺没有骗她,更觉得自己在这一次交易中又一次赢利了。 她找遍了礼堂和密道的所有地方,还是没有找到柳夏媚。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粗心没有仔细探查医疗房的状况,也开始怀疑是不是柳夏媚老习惯改不了私自跑去摘栀子花了。 她顺着千年城垣走,她掺扶着墙垣,城垣也掺扶着她。像极了一位失宠的宫妃,在深墙大院里找寻着自己命运的方向。因为她不能失去自己被别人培养出来的以兴趣爱好为导向的工作。也因为她为她所做的工作培养了一种意识,她必须喜欢和爱好这份工作。 各种古老的气息充斥在空气中,将她重重包围。她突然觉得窒息,心里开始发慌。她重来都没有过的,她觉得所到之处都令她心神不宁,似乎她在无限走近心里的黑暗。 有无数张面孔和画面在她脑海里翻滚,上映。有很多熟悉的不熟悉的难忘的跟痛恨的。她摸到一瞬令她脸色惨白的门前。 屋子里到处结着蜘蛛网,她走在里面越发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被锁住,包裹。在房屋的最深处的黑暗里还散发出一阵阵阴凉。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头骨的战栗。 她再也忍受不住那种把心包裹起来质问的难过,仿佛良心在勾兑出她这些年努力忘记和埋藏的黑暗。只是她不敢说,她也不能说,谁也不能。甚至干脆自己告诉自己其实那事不是自己干的。他觉得自己心中腾起了热浪,焦灼着她被冰凉之后又恐慌得窒息的灵魂。她感觉村庄的列祖列宗都在拷问她。 真相!真相!时隔这么多年了,她忘不了…… 她额上冒出了许多晶莹的汗珠,在月光的皎洁下,显得越发虚弱。她终于露出前所未有的脸色。在那个黑暗的角落她剥离了自己一件又一件的外衣,她看到那个角落出现一对好姐妹,她叫她夏媚,她叫她花姐。还看到她运用易容之术假装柳夏媚的母亲跟强生交易,出卖了柳夏媚的身体换得离家出走的资本。 她在离家的时候告诉自己别哭别难过,甚至在自己的记忆力植入一片空白。她暗暗告诉自己,姐妹和朋友是用来利用与出卖的,可是当她遇上众生缘大教堂,遇上饶添祺一切又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第四十四章猜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追求真相但又害怕真相太真。其实她在多年前被饶添祺之父弄失踪的时候失去了一段记忆,这次书写《豪门盛宴,谁是小三?谁是主?》完全是为了追寻自己脑海里若隐若现的一丝奇怪的梦境。 她的名字叫柳花,人称花姐,如花似玉的长相,深藏一手绝活——易容之术。 面对自己脑海里某个区域的空白,她开始不计成本的找寻,找寻那个第一次见面就觉得熟悉的柳夏媚跟她的关系。 随着一阵窒息的痛,她终于在文峰村找到了那片脑海里空缺的部分,恢复了记忆。 她开始害怕自己,似乎不认识实实在在的自己了。一切都记起来了,但又一切都陌生了。站在原地,往后踉跄一步,她感觉有无数道冷风灌进了她的脊背,戳着她的灵魂。 她靠在那年久失修的木门上,“哐当”——一声,连人带们、门都倒了。她看到一个为了爱情而高大的自己从身上蹦出来,朝着屋子深处的黑暗之处奔去,七彩玲珑的晃着身子,撒着邪恶的微笑。 她想站起来,可是突然觉得浑身乏力。就连心中那股求生的欲念都打不着火,燃烧不起来。她定了定神,右手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她来到了柳夏媚的家。堂屋的神堂上还唯一供奉着褪色已久的一幅画像。 她隐约认得那是柳夏媚的继母。是她扮演过的。她想着,如今她已过世,但还仍旧蒙受着女儿的误会。哪怕她极力去解释,向女儿柳夏媚解释,可是毫无结果。 这个村子里的人普遍具有一种以牙还牙的本性。就在柳夏媚出事那天夜晚她步郭峰之后,也找强生的孩子报仇,将强生受伤的孩子摔在了地上,强生的孩子是在她那一摔才死的。只是那晚一场意外蒙蔽了所有人的双眼。 柳夏媚出事当晚,天空上演了一场天狗食月的天文现象。就在月亮完全笼罩在乌云里的时候,村子刮起了大风,下起了冰雹。 八卦阵形的村子,被巨大的阴风笼罩,令人寸步难行,因而强生当晚没能回家,只在礼堂待了一晚。在第二天天还没亮回到家时,看到家人的惨状,这时郭峰出现将他打残…… 有人说这是村子遭到了诅咒,是村子里有人做了天理不容的事。也有人提起了柳家的祖坟没葬好的陈年旧事,葬在了村子的龙脉上,吸干了村子的灵气。所有人都乱成麻,都各自跪在祖宗灵位前忏悔求保佑。 甚至有人提议要将柳家的祖坟挖掉,但又碍于柳家亲家曾是文峰村的族长,余威尚存,拥有上天赋予的权威,害怕遭到诅咒和迫害。于是大家又都将一切希望寄托在自家祖宗灵位前了。 那天村子的小杂货店香火生意出奇的好,自那时起,村庄里的香火行业生意就一直兴隆。甚至有人还办起了香火用品加工厂。将后山大片的野生栀子花当做原材料。 后来人们把自家的祖宗的灵位都搬迁到了村庄的礼堂来,共同顶礼膜拜。唯独柳夏媚的继母的灵位没有,问遍村子所有人没有一个人能说明原因。礼堂所有的香火经费开销以及礼堂管理者的工资都由这家工厂揽下…… 就这样柳夏媚的继母爱好赌钱的恶习,和对柳夏媚严加管教的凶狠,被柳花利用,在强生那换来离家出走的金钱。从中意外地挑拨了她们母女间的关系。 而作为哑巴的柳夏媚继母,只好强吞黄梨。在柳夏媚出走后不久,郁郁而终。临终前还抱着柳夏媚亲生父母的遗像,望着她爱的男人和她的情敌好姐妹,死都没有瞑目。 眼前这副消瘦的遗像,虽然褪色已久但却透露出一阵忧郁的神色,仿佛一把锥子刺痛着她的心。她还是站不起身来。干脆就那样躺在只有四块木板加上一根横木拼凑而成的门上,望着怪异的天空。 她似乎看到了月亮被乌云一口一口地吃掉,村庄迷宫般的巷子,灌满了邪恶之气。接着可能会下冰雹,将她活生生的钉死在四块木板加一根横木组成的十字架上。这是饶添祺跟她胡乱编过的一个故事,有一位修女因为好奇,偷吃禁果,打翻了潘多拉的魔盒,后来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而且下葬的棺材恰好就是由四块木板拼凑而成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世过往如他编造的故事那样言中,没有猜过来历,没有猜过去向,却猜到了今天。她对自己开始失望,但又觉得自己仍旧那么的伟大,为了心爱的他付出整个年华,为了喜爱的事业赔掉自己一切,为了对照一份梦境里的语言,不惜穷追线索不断。但是到头来却发现,那些都只是深埋记忆里的真相。 她准备闭上眼,随着饶添祺编的故事内容去走完自己的路。她却看见,饶添祺微笑的样子,好美好美的侧脸。所以她经不住爱上了他,走出众生缘大教堂,生生死死追随他守护他。 他又看到他辍学伤神的样子,好忧伤好难过,仿佛整个世界都笼罩着阴云。氤氲的发间,眉宇之气,轩昂尊贵。修长而单薄的身子,俊俏的脸庞,透露着文艺青年的气质。屈膝坐在草地上,背靠着那棵干枯了的松树干,展示着一副思考着的形象。 就在这所有的印象中,她已经以一个伯乐的姿态,分析预测了饶添祺的未来——作家、明星、思考者,扛着时代大旗的那么一个人。所以她学会了所有能学到的经纪人知识,炒作,包装,舆论,枪手……并将娱乐新闻工作行业当做自己毕生的爱好。 她还将易容之术发挥到了极致,不断换着新面孔出现在饶添祺身边。因为她知道,人具有喜新厌旧的特质,而且人生也需要新鲜,她要永远保持在饶添祺世界里的那份距离和陌生。她做到了跟他成为陌生而又熟悉的关系人。 她隐约看到,那片黑暗的深处燃起了一丝绿油油的鬼火,照亮了那个黑暗的角落。一张破旧的床上,躺着一堆白骨,上面还封了鬼符,白骨堆里还压着两张照片,一张是一对新人,另一张是她小时候的画面。 ##第四十五章也许 她“哇——”的哭出来。 她哭着嘴里含糊着,“妈妈,我对不起你!”的字眼。她极度的后悔,当初的不懂事而闯下的大祸。只是她太想得到母爱,太想得到一位父亲的爱。然而她却活生生的没有了父亲,只是她一直被人歧视,尤其是强生老是骂她是野种。母亲关心柳夏媚又多于自己,总是骂自己读书比不过柳夏媚,甚至要自己辍学在家做农活让柳夏媚去读书,使得自己处于长期缺爱的状态。同时也长期处于嫉妒的包围之中。 所以自从那时起,她就暗下决心,要给那么一个人全力以赴的爱,永不褪色的爱。于是她精心专研了易容之术,来导演那场报复之戏。 她“嗖——”的一下从木板门上弹起来,走进那片光亮。可是她已经站不起来。只好爬着过去。但是她心中却腾起一阵艰难,仿佛在时光交错的路口分不清方向。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眼睛朦胧。眼前的事物都变得虚幻。 但是她明明看见了照片,白骨,一对新人,还有自己小时候的样子。那是母亲的骸骨,凄惨的骸骨,为了一个她挚爱的男人和一个她挚爱的姐妹,落得今日的下场。她又不禁发出一丝冷笑,嘲笑自己也在走着母亲的老路。 她仿佛看到了饶添祺抱着柳夏媚亲了又亲,在一个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写稿写得兴奋的时候,他的热情与激情都赐予了那个跟她同父异母的姐妹。她隐约记起,儿时在问及母亲父亲的事的时候,母亲无法继续编造,只好告诉她其实她是个未婚而生的孩子,是柳夏媚同父异母的姐姐。 人生如一场戏,当你入戏的时候要谨慎,一旦入戏了就没得选择。你只好万劫不复的走下去,哪怕自己明明知道是悲剧,你也会无法抗拒的错下去。 想着自己替饶添祺写下的经典的句子,不幸言中母亲和自己。母亲终身未嫁却有了个孩子,自己也是为了一个男人拿掉了一个孩子。她开始动摇自己终身不嫁终身守候那个男人的信念。她的价值体系开始崩溃。 她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容易幻灭,破碎,坚持的一件事,突然间就变成山脉纵横阻隔。就像饶添祺所说,“人生是被钉在十字架上过活的奴隶,为了周遭的事事幻灭,而穷尽最后一份信念的气力,在崩溃了再组建,组建了再崩溃,直到再也没有气力振作的过往中,等待耶稣来拯救……” 可是她丝毫也感受不到,在众生缘大教堂教父传授给她的神的力量。 黑暗深处的鬼火,突然消失,她又揉了揉眼睛,却看见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里边时不时冒出寒气,夹杂着一股燥热。她觉得自己又在开始幻象了。她记得充当EE编辑的那么多年岁里,她神游在饶添祺构建的文字世界,好像看过的每一个故事都发生在自己身边自己身上一样。 仿佛她的生活就是在被自己导演,然而自己又在被饶添祺的故事导演,饶添祺的故事又在被饶添祺本人导演。他们一起合作一起充当“饶添祺”这个符号,编造众多故事去骗取金钱和眼泪,来实现自己都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愿望。去支持怜悯许多物质穷困的人们。 她使劲还原自己的模样,原来一切都变得模糊。她记不得自己原来的模样了,她已经在变化中习惯了以不同身份以不同符号来掩饰自己原来的面目。哪怕现在她真的不想伪装,真的想以本原的样貌来面对前面这片深深的黑暗,来洗刷自己多年来的罪过。 也许鬼火照亮的地方就是母亲的遗骸曾经躺过的地方。 也许鬼火照亮的地方就是耶稣留下的拯救信号放置的地方。 也许鬼火照亮的地方就是引导梦里飘渺片段填充脑海空白的地方。 也许鬼火照亮的地方就是饶添祺书写的另外一个篇章 …… 当人们发现柳花的尸体的时候已经是多年以后的事了。那次“灰点”的流行,持续了半年几乎灭了整个文峰村,村庄俨然一副拍恐怖片的影视基地。竟连当地的水域里所有的鱼虾都灭了种。但后来幸存下来的人,都个个精明能干,不到两年时间,整个村庄兴起了旅游业的浪潮。 说来那次瘟疫,使得全村病弱老残的人,都进入了生命的轮回。验证了一次惊心动魄的优胜劣汰法则。曾经一度因为瘟疫的事,整个村庄成为空城长达两年之久。由于政府各方面的照顾扶持政策,城市一体化进程又出现一波逆反现象,外出的青年人才陆续返乡,兴起了一股重建家园的浪潮。人们戏称那段时间的逆城市化现象为“重新洗牌——知青上山返乡浪潮”。 就在柳夏媚家的一个黑暗的角落,发现一具白骨,躺在由四块木板和一根横木组成的门板上,压着两张老旧膜片。 至于柳花的死,有的说是因为感染“灰点”疫情,也有的说是因为她认识到生命的百无聊奈而自杀,因为在她临死之前她还写了首诗。更有的人从她的留下的诗里发现说是因为遗失自己的真面目而死…… 总之,具体是怎么情况,无人得知。她死去的真相也永远的随同那次瘟疫进入到历史的尘烟之中。 就在柳花进入文峰村那天,包子跟柳夏媚接到消息正赶往黄岭镇,看望郭峰。去解开纠结萦绕在柳夏媚心间的一个迷惑。她太想知道郭峰患的到底是什么病。所以她落下了行李,忘记了还有一个叫做饶添祺的男人,更忘记了还有一个叫微钰庭的可恶的女人。所幸的是他俩都没有感染到“灰点”,从而通过检查,离开了文峰村。 一个星期后。傍晚。夜色柔和。重新恢复活力的南港街头,焕发出更绚烂的面貌。霓虹灯高傲的闪烁着,点亮一个又一个希望。于是,南港上空漫天星光。 饶添祺又一次开着那辆宝马7系 760Li银色轿车,在看不到被洪水淹没的南港街头,准备接微钰庭去一个地方。 ##第四十六章王子的亲吻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走,快点儿!”饶添祺幸福的凑过来牵微钰庭的手。 “什么地方啊?那么神秘!哎呀讨厌呐!”微钰庭神经反射的将他的手挡开,撅着嘴嘟囔道,“本小姐才不吃你这套,哼!”。 “看来某人架子很高啊!连我饶添祺都请不动了,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不是说喜欢看星星数星星么?”饶添祺用调侃的语气说道,“你不是说每个人都有那么一颗星么?要去找到那么一颗星……” “哦哦!好吧!就看在这个理由的份上我去了!”微钰庭扭着身子,一蹦一跳地,拉着他的手,“走啦走啦,快点!你怎么这么重啊真像一头大笨牛!哈哈哈哈!” 在笑声里,他和她急速穿过。将风划开一道口子,奔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她的秀发悬浮在空中,跟许多微小的尘埃碰撞,就像天空中划过的流行跟大气中的尘埃碰撞一样。发出清脆的声响。 饶添祺时而看着她傻笑,时而看着前方谨慎驾驶。 到达目的地,时间恰好停在晚上九点过九分。 空旷的坪子,清新的空气。有许多热闹的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或谈笑风生,或追打嬉戏,或野餐聚会……这个地方俨然成为免费旅游的胜地,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情侣的约会,朋友的聚餐甚至野营。 “呀!这地方像极了我们大学附近的一个小岛,那地方也是有水有草坪还有供烧烤的器具店”微钰庭还在车上就迫不及待的从嘴里吐出一大串惊叹来,“快点快点,我们到那边!有课小树那边。” “好!别急,让我停稳车先!” “咔嚓——”一声,卡条弹开,车门下方蹦出个灵巧的脚丫,接着白花花的大腿也从车门背后露出。微钰庭身着超短牛仔裤,乳白色T恤,T恤左下角调皮的扎起一个小结。露出了可人的肚脐。 “呀呀呀!好漂亮!这地方我怎么不知道?”眨眼,问道,“喂,快点!动作慢得要死真是头笨牛!”见没有回答才发现,饶添祺还在车里忙活,“你在干嘛呀?笨牛!”。 饶添祺绕到后备箱,“哦,拿个家伙!你找个地方先,我随后就来。” “天呐,你还搬家啊!” “就一些吃的,坐的,躺的,帐篷啊什么的。” “你打算在这过夜呀!哇哇,真好玩!太棒了!” “今晚有月食,噢,不对!是明天凌晨两点半左右,持续三小时呢!” “这个我怎么又不知道?噢,天呐,我OUT了!” “没事我不也告诉你了嘛!总算没错过!”饶添祺自豪的微笑在脸上荡漾开来。 “我怎么觉得好像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这家伙,一想事头就疼,不过我还真喜欢星星,嗯!”微钰庭蹲下身子,帮忙撑开帐篷。他们就选在那边那颗不大不小的树下,面朝水域方向驻下。 “那边好多人呐!怎么我们偏偏选在这边,你不喜欢热闹么?本小姐可是个积极分子,要是跟一群人在一起那么我必定会同一群人成为朋友,要是同一个人在一起那么我就有点不安分了,当然也只好跟一人成朋友了,就好比谈恋爱一样,得到小圈子就会失去大圈子……” “好吧!这边虽然没有那边那么宽敞好玩,基础设施也几乎没有,但这边正是观月食的最佳地带,嗯!”饶添祺解释道。 说着已经打点好一切,他们沐浴在淡淡的月光之下。苍白的月色,照得远远近近的人群、树木、基础设施……呈现出一副朦胧派画家笔下的含蓄的美。 他们点亮红烛,倒出些红酒。那是正宗的法国产的葡萄酒,是饶添祺母亲带回家的。历经漂洋过海岁月沉淀,正散发出一种暗香,若有若无的映衬着月色,虚无缥缈,使人自然而然的滋生某种情调。一种欢心的愉悦的快感便要从心里溢出来。 “你真的那么爱写作么?我说的是真心实意的那种爱?”微钰庭配合着关注起他来,披肩的秀发在气氛的渲染下,显得格外舒畅,令人心旷神怡的舒畅。丰润的形体,由于席地而坐,更显出另类的柔美,“那么你究竟要写什么呢?” 饶添祺瞪着微钰庭的眼睛,突然觉得茫然,“我吧!就写点自己心中的那点感觉而已,有时混乱的有时明朗有时就干脆不知道在写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我在写关于社会黑暗,人性扭曲,贫穷饥渴,还有拯救……” “不懂!干嘛搞那么复杂?好啦好啦!不跟你说着些,说着我就头疼!”仰着头猛地把一口酒灌入肚子里,“咳咳——” “小心点!别呛到!”他靠过来,拍她的背。 “嗯呐嗯呐!我们就喝酒吧!不想其他的,疼,真疼!”缓过神来,朝他笑了笑,还扮了个鬼脸,舌头伸出来老长,“歪歪!” 饶添祺用手轻轻拍了下她的头,“就这里不听话,老惹小家伙疼”,淌开眼里的笑,“淘气鬼,看我怎收拾你!” 就这样他们玩到深夜十二点,都困了。在安置好的帐篷里俩人拥在一起,浅浅睡去。那边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各自安稳的睡去,也还有几对情侣仍在马拉松似的谈话,还有的干脆就在亲热,上演激情戏。 她隐约察觉到一股熟悉的亲切感,像是有什么要从身体里萌发似的。她感觉在他的怀里好安稳,像是一种流动的温暖涌入她的心窝。她渐渐的进入那个梦境,那个令她害怕又令她好奇的废园子。但是此时此刻她更多的是将自己这份梦境导演的更加柔和。因为她在他的怀里无比安稳。 她梦见她父亲拿着嫁衣,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说着会有一个王子,抱着她亲吻她。在她想要嫁人的时候,就娶她。 “我想娶你,嫁给我好吗?”饶添祺突然从嘴里说出来,接着她梦里的情节,两人同时醒来,“我太想占有你,无时无刻不想,好好爱护你,嫁给我好吗?哪怕你现在不想嫁,但总有一天你会嫁的,要是什么时候想嫁人了就跟我说,我娶你!”明朗的脸庞又一次世界和平之态,像对待耶稣那样庄重的说道。 她微微羞怯,眉宇微蹙,视线收拢来,又大大的睁着望着他,感觉像是从遥远的古代又回到现代,目光同神情拉得老长老深。她微微点头,心中升起一阵幸福的快感。 ##第四十七章月食 “你真的愿意?——愿意……嫁给我?”他受宠若惊的发问道。 她只是一脸绯红,可谓桃色飞舞,情愫泛滥。简直就像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和回答这个重大问题的小女生。只是瞄了他一眼,就埋入他的怀里了。 “愿不愿意,快回答我!”他急了,他太想知道他用尽这么多年来守候的付出是否能如愿以偿。喉结翻滚了一下,像只饥渴的猴子,“也许我不是你心中的那个王子,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 她探出头来,羞涩的答道,“嗯呢!”,顺势亲了他一口。 “你这女生太神秘,太……,总之身上藏有太多的秘密,一直吸引着我”他兴奋得想要将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弄明白的心结给解开了,“我就想把你娶回家,好好让你为我解疑答惑……” 好一个“解疑答惑”,好一个“太多的秘密”。如此熟悉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如同一颗定时炸弹,在她脑海里轰炸开来。她整个身子为之一震。 “你真的要我为你解疑答惑么?”认真的样子像是回答黎教授的问题,或者像是在搞论文答辩,“我身上真的有你的秘密么?”。 他使劲点头承认,好比一个大叔,胡子拉茬的在大路旁捡到一块钱,立马人就活泼起来,返老还童到上幼稚园的那个年龄,所表达出来的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可爱而又沧桑,“嗯嗯嗯嗯!” 她凑上去亲吻他,仿佛心中有块巨大的石头稳稳着地。她似乎感觉到多年前她跟梦中的那个男人的热情与兴奋。她想着,“就让我来为你解疑答惑吧,我嫁给你!把我的所有都交给你,包括我的身体,你可以抱我的,也可以亲我,甚至可以解开我的衣扣……” “感谢上帝!让我实现多年来的愿望!”他闭上眼睛,不忘上帝的恩赐,在心中默默念了个“阿门”。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位女子,在他的视线里,展现出极致的柔情。他用手拂过她的脸,她的眉宇,她的挺立的鼻子。心中好比幼稚园的小朋友得到一个made in china 的洋娃娃那样愉悦而好奇。不由得心声而出,“钰庭,你好美!”。 她扇动了一次她那长长的睫毛,眼睛里流露出的柔情似黄河决堤泛滥,“嗯!你可以抱我的,你可以亲我的,我也可以为你解决生理问题,最主要的事为你解答关于女生的秘密!”言语间,秋波四起,情味撩人。 他感觉到情欲膨胀得快要不行。心里那匹冲动的烈马,使劲地冲撞着他的胸口,可以听到撞击在那如同牢房的钢筋般的肋骨的响声。急欲逃出来,奔向那自由的天堂。 “你不怕?” “我在梦里总有这么一个片段,或许可以称作梦想吧!”她的脸格外光滑,在透明的帐篷屋顶透露下来的月光里,显得那么好看,“我一直亏欠着那么一个人,我答应他要为他解疑答惑,解答关于女生的秘密。”她嘟了嘟嘴,老招牌动作,“我想,我想,那个他可能就是你啦!”用手拨弄了他的鼻子一下,“我知道的,在我昏迷期间都是你一直在陪着我,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你说等我什么时候想嫁人了就跟你说,其实那时候我好想回答你,可是我却说不出话来,我想,我急,我不知道我是在做梦还是真实发生,但是我确信有那么一个傻瓜,总是在我的身边保护我,在我需要的时候,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到,他还要带我去好多地方……” “虽然他也时常惹我气得想爆炸,但是我却是欠他太多多到以身相许都还不完,我还害得他断送了学业前程,可我就是不知道他究竟是谁?每每想到这个地方,我就头疼得厉害,只记得我要为他解答关于女生的秘密,这时候我就听到有人跟我说话鼓励我爱护我,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一直是你啊!所以啊——,干脆我也就确信了这一生一世把那个家伙祸害到底了……” “那你想什么?急什么?就是听到我的话那时候……”他捋了捋额前的头发。 “我想,我急,我急着想说等到你什么时候想娶我了跟我求婚了,或者其他什么要求哪怕你要跟我睡觉,我也应你!为你解疑答惑,你说的。”她还是那么清雅的说着这些话,淡淡的像一幅风景,字字玑珠,美不胜收。 外边的世界安静得像小偷外出行事的愿望,偶尔传来的激情的声音,也只是像月光独奏曲那样为这个朦胧而温柔的夜晚的华丽宝殿,添砖加瓦。不远处的水平面,拥着一闪一闪的星辉,仿佛银河被活生生的搬到这方人间天堂。再远一点的山丘,圆满满的传达着江南特有的韵味,在月光的铺洒下,仿佛裹着一袭华丽而急欲功成名就的心,诠释着生命不可抗拒的追逐与上进。 他们深吻,相拥。包裹着月色。她感觉到他的身体有种不可知的力量,抵抗着她。 她皎洁的胴体,映衬月光的柔美,简直可以媲美中国古代任何一位柔情女子,或者可以敌得过任何一位他占有过的女人。仿佛断臂维纳斯,或者蒙娜丽莎,她们所透露的某种神秘的美。在他心里,这种美,美到无可附加,恰如其分。 她只是告诉他,痛,很痛。叫他温柔一些。 这时候月食已经开始了,天外被月光的余晖照得苍白。接着月亮一点一点的残缺,直到沦陷。大地上透出一个巨大的黑色窟窿,看不到星火也见不到方向。 她光滑的身子彻底融入野外的空气当中。在一阵一阵高*潮冲击,和初*夜流血之痛,以及头疼欲裂的交织当中,她体会到了天堂、人间、地狱的含义。 当月光重新交给大地一个完整的天空之时,他坐在一边裸露着身子,点燃了一支真龙盛世。烟火随着他的吸吮呈现出一闪一闪的光亮。照得他明朗的脸,轮廓清晰,界限分明。世界又一次和平四起,鸽子满天飞。他在他的胸前画下了一个大大的十字架。 这一次的月食持续了半个小时。 ##第四十八章既可爱又可恨 赶到黄岭镇已经天黑。漫天的光彩尽在太阳的西落之中,渐渐暗淡,褪色,甚至干脆就夜幕深垂。 包子跟柳夏媚,带着心中巨大的问号,前往郭峰所在的住处,或者说疗养院。他们一共一个愿望,所以辜负了一路的风景。待到车熄火停在黄岭镇的某条通往山林里疗养院的羊肠小道旁时,他们才觉得,空气是那么的新鲜,风景是那么的美,哪怕就单算夜景。这个原生态的乡镇夜景,没有丝毫商业气息的乡镇。人人都各自安心的闭门享乐各自家的忧愁与欢乐。 “空气真好!”柳夏媚忽的回过神来,赞叹道。紧蹙的眉角出现了一缕清风,送出闪亮的眼神来。 “是啊!不知道郭峰情况怎样了?”包子答道,从驾驶室出来。 柳夏媚关上车门,“想不到你开车的技术这么好?”朝他看一眼。 “开了好几年了,给公司送过货,还常去接我女朋友,练的。”包子凑过来,“透透气,累不累?瞧司机睡得跟头猪似地,还好我能开车”包子那规规矩矩的头发迎风一动不动,在那只粗糙的手压倒性掠过之后,立马呈现平身之态,“这路也真够新鲜的,还闻得到泥土的味道”。 “呵呵!可不是嘛!这儿的风都是甜的,带有泥土的气味,还有轻松”长发飞舞,孤傲的身段露出温情的韵味,“司机也怪可怜的,一路上没少吃苦头,这路很费精神”右手拨了下飞舞的头发,在星光点点月色皎洁的氛围里,激荡起一圈圈黑色的涟漪。 “不知道郭峰状况怎样,一段日子没见还怪想念的,呵呵!在里头他长照顾我,是个好男人,呵呵!”包子上前几步赶上轻飘飞舞的黑色头发,“担心路滑,这边的泥土还没有干,很黏鞋子”冲着柳夏媚爱意纵横的说道。 “嘘!小声点,司机还在睡觉,呵呵!你也是”她回过头来,将一根手指凑在嘴唇上,示意他。 “快到了,前边那个亮着灯的地方就是,可惜车进不了,这儿真奇怪,好好的疗养院就是不准开车进来”包子双手背在后面,一边四处环顾,一边打探着她性感的身姿。 她只是偶尔回过头来,冲他笑一笑,他就更加想要跟她走得更近了。但是他又想让她一直走在自己的视线里,所以前进几步之后,又慢下来,驻足等等,假装探查地形和风景。每次等她回眸嫣然一笑之后,他都流连着身边的风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你真幸福,有个好女朋友等着”柳夏媚说道,“比我要好,我的命好苦,我丢失了尊严的砝码,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神色里那种原有的灵动和两点,突然黯淡下来,“我回不到过去了,再也回不到……” “别气馁!你听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爱的她是不是在等我,我知道我心里已经装满了她,但是我不确定能不能配得上她,她应该找个更好的,可是……’”包子也被触动了埋藏在内心许久的惶惑,“可是我们谁又能保证谁能一直爱着谁呢?怎么样才算对呢?这些问题只有慢慢去坚守,就像一个原始森林,就像我们找郭峰的下落一样,要不是他的通信我们不也一直一个多月了都找不到他的音讯么?”包子继续讲到,“管他呢,多不多错不错,做了再说,感情这事说不清……” “我们坐一会儿吧!有点累了”柳夏媚说道,“我想上个厕所,可是我有点害怕,可以陪一下我吗?”雪白的脸上露出一副淡定的面貌,“我最害怕黑了,捅进心窝子的害怕”脸色突然煞白。 “好吧!”他难为情的回答道。 他看到她越过路边的小草丛,在前边不远处蹲下,冒出头来。飘逸的长发。 走到那个所谓的亮着灯的疗养院时,月亮已经到达西边的天空。长满青藤的围墙,院落里飘满一些夏季落掉的树叶。疗养院门并不大,但是却是用钢铁做成的,周围的围墙根本看不出是有什么构造,看着爬满的青藤,估计是用泥土砌成的。茂盛的叶子将月光发色成了神秘的颜色。 再走近些,绕过用于障景的假山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高大的古树参天笼罩,平坦的路面上还长有杂草,但并不显得荒芜,反而显得和谐。月光将前边的道路照的支离破碎的,大一块下一块,加之轻风的浮动,简直让人看着眼花缭乱。极尽视线,也望不到任何人影,任何建筑。只有大门口亮着的两只发出暗黄色调的灯。 这时候,他们才想起,司机还在车上睡得跟死猪似地。只有他才知道疗养院的具体位置。这座神秘的疗养院,据说是按照八卦阵局布置的,需要在特定的方位才能发现路。他两迷路了,于是也累了。干脆就坐着一边看里边的风景。 “这里真奇怪,但是却着实很舒服,人在这里生活真的就像与世隔绝一样”柳夏媚弯下小蛮腰,坐在假山下的石凳上。 “嗯,呼吸这里的空气都有一种放松的感觉,好像就要进入睡眠的状态”包子接上话语,也跟着坐在她的身边。 “我们来讲个故事吧!先别回车上了,我们坐会儿,就坐会儿”她直视他的埋入月光中暗淡的脸,“就这儿最好还能见到月光”。 “说什么?你想听什么?”他收了收心虚的目光,“就说小时候吧!”在他坑洼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你小时候我都知道了,郭峰跟我讲过,你就一直喜欢栀子花”眼睛眯起来笑成一条线。 “嗯,我呢!小时候跟爪鸭仔玩,后来他淹死了,我就跟郭峰玩还有三妹、花姐他们,可是你说怪不怪,我每跟一个人玩,那个人就要出点小叉子,爪鸭仔死了,三妹死了,花姐也失踪了,郭峰也老是被人欺负,现在又进了监狱”她冷漠的脸再次被一阵没有内涵的笑容覆盖,淹没。 “也许那时一种巧合,就像我跟我女朋友那样,明明知道会出事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揍猫子”他答道,“你看现在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我都不敢跟她来联系,我一心想等我出去了再让她好好发泄发泄,她肯定气得哇哇叫,不过她生气很可爱,一点不怕人”他也笑了。 “有一次,我说她既可爱又可恨,她还跟我急,问我为什么?”将双手往后撑在石凳的边缘,“我说可爱就是可爱,至于可恨嘛就是可爱超过了界限,就像……”包子停止了话语,突然他看到一团黑影从她的侧面闪过。 ##第四十九章温柔乡 他看到她领他往前边的一处一闪一闪,亮着光的地方走。微弱的光芒跟斑驳落下的月影,混杂在一起,如非仔细分辨,基本上是看不到那是灯光的。 他只是一直跟着她走。她一句话也不说,一直冲着他笑,温柔的笑,排山倒海的笑。他也完全置身其中,跟她的指引,像刚才来时那般不远不近的跟在她后面,极尽全力不让她逃出自己的视线。 她完美的曲线在他眼前缓缓漂移,像是一条水蛇。多美完美的身材,要比他的微钰庭的身材还要有女人味。灰色的牛仔短裤,干练的紧身短袖上衣。在月光的柔和下,她的美快要温柔得化掉。 微弱的光芒越来越强,越来越明晰。她还是一语不发,时不时回过头来朝他笑。他也不紧不慢的跟着走,陶醉在古木参天,落下斑驳倩影的路上。毛草被踩得窸窸窣窣作响,像是一只老鼠在啃着什么。 这时候附近的虫鸣声,四下响起。但却丝毫不嘈杂,反而使得他俩更加陶醉。像是地心引力吸引着苹果落地那般。他们完全忘我的前进,朝着越来越明晰的灯光走去。有节奏的弄着草叶发出声响。像一曲销魂的夜曲。 快要到的时候,她突然停下来。一头扎在他的怀里。他吓得有些慌了。但是他却觉得是那么的幸福,那么的激动。他感觉到自己性*欲立马提上来。冰凉的她的身子,贴在他的身上,感觉就像炎热的夏天喝下一口冰水。 她仍然一语不发。他想叫她,叫柳夏媚。但却叫不出来。只是一阵粗气不断的从胸腔中,接二连三的涌出来。她越发的抱紧他,使得他呼吸开始困难。但是那种感觉令他不舍。那是种感觉就是连微钰庭都不曾给他带来过的。 他也升起手来,搂在她的腰上。她开始在他身上抚*摸。他却不敢动弹,只是紧紧的搂着她,任由她温柔处置。 他感觉到胸膛被她突出的乳*房顶着,呼吸上已经有了许多压力。她释无忌惮的感受着他强壮的体魄所散发出的阳刚之气。 四周响起的虫鸣,像是某种催眠曲。配合着淡淡的月光,真像是在做梦一般。周围的景物全都配合着他俩而行动起来。微风拂过,古木的芬芳,花草的清新,四处飘来。活生生的将他们包围在,最浪漫温馨的世界里。 两人陷入在一团谜一样的月色当中。 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清晨。幽深的阳光打在窗户上,射到房间里来,形成一道道光柱。像是在输送一些新鲜的营养。顿时使人觉得身轻欲飞,神清气爽。偶尔的晨风挤进窗户掀起半透明的窗帘来。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幽雅。 他看到她躺在枕边,秀发性感的披散着。眉宇间透着成熟女人的特殊的美。他想起身坐起来,才发现她的腿将他死死的缠绕着。这时他才完全明白,他昨晚做了一个梦。又好像真是发生了些什么。可是他记不清了。 呼吸一下这儿的空气,像是可以洗脑一样。把他仅有的零星碎片般的记忆,整得烟消云散。他不由得自责起来。他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记得他看到一团黑影,然后就有人领着他们来到一个亮着灯的房子,再后来他就记不清了。只是觉得哈欠连天,困得慌,瞌睡无遮无拦的袭来。他就那样沉沉的睡下。 至于她,他也想不起来,怎么就跟他睡在一起了。他突然脊背一凉,觉得自己真的罪过了。他做了对不起微钰庭的事,也做了对不起郭峰的事。他想起他们一行是来看郭峰的,看看他到底的了什么病。 他想动身下床,却害怕弄醒熟睡当中的柳夏媚。于是他就那样,靠着床头坐着。看着她熟睡的样子,跟微钰庭一样的好看。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看着微钰庭安然入睡。只是不是现在这样,光着身子。 他沦陷在一片矛盾和困惑当中。阳光一点一点的洒进屋子来。快要蔓延到床边。想必时间应该不早了。尽管阳光如此放释,但却觉得很凉爽,没有丝毫暑气。尽管是夏天,但是他觉得空气还是很惬意。 他心想,在这么一个地方疗养真是一个好去处。单是这里的空气就足够养人了。要是见到郭峰,该怎么向他解释呢?他吓得跳起来,把她惊醒了。 “怎么了?”她睡眼惺忪的说道,“昨晚睡得好么?”用手揉了揉眼睛,两只透着光芒的眼就被点亮,看得他无地自容。 “那个……那个,我……我没有……欺负你……你吧?!”包子瑟瑟发抖,心里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一样恐慌。 “嗯!”她笑了笑答道,“没事!无所谓!一切都无所谓!”她还是那句跟饶添祺说的话。 他一动不动的愣在那里,“啊——你说什么?”神情夸张得象中了彩票似地。 “我说无所谓!你有需要,我也有需要,就当彼此供给,反正我已经不是什么好女孩了”她从容的一笑,掀开被子,起身穿衣物。 她那洁白的身体,在阳光的沐浴下显得格外秀美。像画家们眼里的艺术。 “可是昨晚终究是怎么了嘛?我们这是在哪儿?”他终于勇敢的说出心中被恐惧压抑着的话,“你知道的我有女朋友,而你也有郭峰……”他还是一脸迷惑,像个幼稚的孩子。 她转过脸来,一语不发,只是给了个神秘的笑。 等到他们要走的时候,他也没有弄清楚,当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自己做了个梦,冗长的梦,温柔的梦。 见到郭峰的时候,他才真正意义上的醒来。他看到柳夏媚,那个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司机,还有高大魁梧的郭峰。旁边还多了一个漂亮的护士。他看见他们一个个若无其事的样子,觉得自己像在做梦刚醒。 医生说,郭峰得了肾病,做了肾移植手术,恢复的很好。可是柳夏媚却怀疑在短短的一个多月里,不可能恢复得那样快。于是又有一件奇特的事件发生了。 ##第五十章不仁不义 就在包子回过神来那天,阳光忽的躲到云层里不肯出来,于是天就下起了大雨。倾盆大雨就像为了搬家而倾巢出动的蚂蚁,密密麻麻的布满真个大地。丝丝雨线,将天地间拉成了帘幕。 柳夏媚突然跑到包子的身边,说着郭峰想要重组他的南鹰帮派,需要包子帮忙。她告诉他,郭峰需要做一件大事,就剩下他的帮忙。 包子一脸雾水,只觉得自己完全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自打他进入这个所谓的疗养院以来,他就没有一天清醒过。每天他都在一个温柔的梦境里游荡。做着些销魂蚀骨的梦。他不明白,问什么会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他总是觉得很有精神,但却啥事都弄不明白。仿佛周围的人吃了仙果,或是吃了什么高科技益智产品,一下子智力大增。而且那种增长,就像是顺水行船那样,一天天的拔节增长。令他分不清到底是他在逐步退化还是别人真的进步神速。 “你听到我说话没?”柳夏媚继续跟他说着,“郭峰哥要你一起做大事,开创一片事业,问你话呢?”伸过手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哦!什么大事?我这不还在服刑期间嘛!那个司机可是狱警,不能逃的!”包子严肃的答道,坎坷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神色。 “没什么大不了,郭峰哥说了,只要你答应加入他的南鹰帮,他就能保你出狱。”她继续规劝道,像是拿了人家好处的贪官,急欲说服包子。 “南鹰帮?郭峰搞组织的?”他惊愕道,“我要见他,快带我去见他!”包子忽的神气袭顶,心中充满一片说不出得委屈。仿佛自己落入地狱万劫不复那般难过而又气愤。 他想不到郭峰竟然是搞社会帮派的,他一边在心里大骂郭峰的虚伪,郭峰是骗子。欺骗了他,辜负了他对他的一片肝胆之情。他捶胸顿足,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他只好在心中暗自对微钰庭连声抱歉。抱歉他这一交友不慎、万劫不复。 “好了!你就别生气了,郭峰哥也是为了你好”她说道,“郭峰哥可是很器重你,他愿意跟你坐拥半壁江山,他可以跟你垂手共治他所有地盘……” “够了!”他吼出来,抬起头,目光凌厉,“怎么是你?你是谁?你不是她,不是柳夏媚?”他又一次被惊愕得呆在原地,“这是怎么回事?一直在我身边的是你?” “对!就是我,我是郭峰哥的贴身护士”她的笑容散发着一种邪恶,令人毛骨悚然,简直像是听到恐怖片的配音,“柳夏媚在郭峰哥那,我带你去”。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句被反问了几百次的话再次从他的嘴里逃出,“我是怎么回事?昨天我们一进来就感觉到诡异感觉到好像哪儿有点不对劲”。 “没怎么,就是看你活得很苦,所以给你补充了点营养,你来这已经一个星期了”她一五一十毫不隐瞒的回答道,一问一答,恰到好处。 “那……那——”他结巴了一下,感觉这一切均不可相信,“那你可以跟我解释得再清楚一些么?”包子额头翻起皱纹,两眼放出一系列问号。 “好吧!你听着,嗯!从哪儿说起呢?”她问道 他想了想,“就从我们进入这个院子开始,我们是怎么进入这个院子的,然后你又是怎么出现在我床上的?”。 “好!那天晚上,你们进来的时候,是不是看到有一团黑影,是不是做了一些梦,是不是跟着一个像柳夏媚的女子朝一个房子走,对就是这个房子,当时有微弱的灯光,然后……”她停了停,咽下一口空气,“那个黑影就是我,当时郭峰哥吩咐我把你们带入这个神秘的院子,所以就把用了点迷药把你们弄晕了,然后就带你们进来了……” “那为什么要把我们弄迷糊?” “因为这个地方是我们的南鹰帮的秘密基地,就像是东晋时期的桃花源一样,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你和柳夏媚小姐还没有加入我们帮派,所以就只好委屈你了,就是你太坏了,对我动手动脚,郭峰哥又吩咐了我必须服从你,所以我们就……”她说着眉宇羞涩,面色绯红,但却表现出一种江湖女子的豪情与洒脱和开放,“没事,无所谓的,你别放在心上……” “怎么会这样?现在我还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像是被洗过一样。” “对不起啦!是我下药太重,请你原谅!” “啊——好了,算了,赶紧带我去见郭峰,我要找他问个明白,为什么他在监狱里不跟我说明他还有这层关系,早知道这样我不会跟他交往”包子坎坷的脸一片肃杀的景象,“你把柳夏媚弄到哪去了?还有那个狱警?” “她在郭峰哥那,狱警被打发回去了”她回答道。 当他见到郭峰的时候,他是既兴奋激动又想破口大骂。他还是忍住了,不想让大病初愈的郭峰动气。柳夏媚却没了踪影。郭峰也使劲像护士规劝包子一样,极力拉拢这个强壮的有头脑有想法的男子,想要他一起开创一片领地。 后来,包子一怒之下,跟郭峰断绝关系,撂下一句,“你不仁我不义”。不辞而别。独自在一个月光明媚的夜晚凭着他灵敏的嗅觉闭着眼,躲开幻景逃出了那个神秘而又诡异的疗养院。 出去后,包子第一件事想到赶紧忘掉这件令他气愤不已的事。因为在他读初中的时候,答应了微钰庭不会去做混混,不会堕落。 他不知道这时候,微钰庭已经跟别人订婚,依旧想着回家了就告诉她,他有多么的思念她,告诉她再也不要冲动,再也不要离开她。他甚至有想到回去之后就像她求婚。她会在微母面前跪下,送上一杯好茶,给微钰庭戴上一枚戒指,为她穿上梦里想要的嫁衣…… 这时候的微钰庭正跟饶添祺手挽手逛街,在繁华的南港街头旅游,虽然他们很谨慎的做了防跟踪的装扮。但还是被娱乐记者识破,第二天娱乐新闻传出,“豪门作家情定贫民女,手挽手高调逛街置办婚礼……” ##第五十一章情定嫁衣坊 “添祺,我们还是不要老是上街的好,那群狗仔队到处爱瞎拍”微钰庭拿着报纸冲到饶添祺书房,“你瞧!这照片拍得,这不是骂人么?”。 “不知道敲门?你妈没教你?”饶添祺破口而出,这话像是习惯了流水线生产的我国沿海工厂农民工一样,只会熟练地做单一的一道工序再拐个弯改变一下对象或者换一个环境,就迷失了智慧。 她愣的呆在原地,再也不敢向前迈步。眼睛直直的,像是大脑里某个环节掉了链子那样。连粗气都不敢喘。只好向雕塑一般立在门口。 “对不起!不知道是你,嗯,进来!”他赶忙认错道,“还傻站着干嘛?进来进来!” 微钰庭这才反应过来,“喔!你好吓人,不敢了,我下次不敢了!”她撒着娇,走过来,一把捏起他的耳朵,“你个死姓饶的,我跟你有仇啊!不就是进一下你书房,你都凶我,你是不是男的啊?”顾着眼睛发怒道。 “哎哟!——哎哟!我错了,错了,错了!饶了我,下次——次,再也不敢了!”他想不到她还有如此这般伎俩,真是心中后悔莫及,恨不得在心里向基督耶稣忏悔。请求上帝的饶恕,但是却发现这一切求神拜佛的事情,都没有起到任何实效。所以他只好苦苦哀求,求她原谅。 “呀!我们伟大的饶少爷大作家,怎么可以不顾气节的向我求饶呢?哈哈哈哈——”她娇蛮而又犀利的讽刺道,“敢在本小姐面前撒野,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要不要试试跪键盘?哈哈!”她那贪婪之心膨胀得快要不行,干脆想着得到了一寸那就再进一尺吧! “我都那么真心诚意的道歉了嘛!你就饶了我咯!”他耳根的红色,渲染能力特别强,尤其是拉帮结派的能力,绝对可以从星星之火形成燎原之势。所以他的脸也通红。 “好呀!那本小姐就教教你怎么个真心诚意法!跪键盘,从S开始,把sorry跪出来!”嘴角微翘,两眼斜视,头偏向一边,一副干练而又凶狠的样子。 “噢——噢!”一声,他眼里涌出一颗泪珠来,之后就沉默下去了。赤红的耳垂下,那个晶莹的耳钉掉落,砸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锐利的声响。仿佛刺痛了微钰庭的心。 “啊——血!你傻瓜啊!疼不知道叫我放手嘛?呜呜!真笨蛋!蠢驴!蠢猪!”她脸上的表情“唰——”的变了,心疼的样子,是那么的可爱。 他看着她,泪眼汪汪,一语不发。她的眼泪也夺眶而出,慌忙的找急救箱,来给他上药止血。他还是一语不发,直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她在那忙七忙八,像哄小孩似地呢喃着。 她正在椅子背后的书架旁的柜子翻急救箱。他耳朵上的血渐渐的杀成一条血路,血液流到他衣服里,向他胸膛进军。他突然转过身去,从后面抱着她。凑到她的耳朵边说,“老婆,对不起!原谅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 她转过泪眼婆娑的脸,如同一潭清澈的湖水那样,憋着嘴,“老公,对不起!我不该任性刁蛮的!呜呜——”她把头看在他肩上,“快快!把衣服脱了,血流到衣服里了,坐下我给你止血消毒!”嗲声嗲气地说道。 消毒过后, 包好纱布。她看到那本叫做《嫁衣坊》的书稿,“这是你新写的小说么?” “嗯!根据你说的关于你的梦境来写的,叫做《嫁衣坊》,喜欢么?这是专门写给你的,订婚礼物,全球限量发行一本金装本的,送给你!”他坚定的看着她,“我写作的时候不能被别人打扰,所以请原谅我刚才……嫁给我好么?” 她微微笑了笑,点点头。 那天夜里饶添祺在《她的文本》里写道: “……你说你爱我但不嫁我,我说多想就那样开始不再理你,淡淡的彼此忘却;可是你不知道,你具备有多么的令人矫情的魔力。也许这个年代的我们都那么的固执,那么就请错过吧。也好从新开始。我决定就这样结束这个文本,再见了过去,再见了现在,再见了你、你、你、她、她、她,EE,柳夏媚……众多的你们。” ##第五十二章雷雨 一个月以后。南港市。阴霾的天空包裹着一层厚厚的乌云。仿佛整个世界远远的跟过去说再见。一切都好像重新开始,一切也都好像重新结束。 “添祈,你要听妈的话。”一个贵妇人形象展示在眼前,“这个乡下丫头有什么好的,性格又粗暴,又没有教养素质的,哪里配得上我们家?上次的柳夏媚我就受够你了”一幅穿金戴银的架势,自我伟岸的说着。 饶添祈捋了捋艺术家长度的头发,尽量让自己的眼睛露出来,以便据理力争或者直视这一切惨淡的问号,“就知道看不起别人,从小到大都是,我喜欢的是她的人不是她的出身背景和家室……” “你说就这么个野丫头,你喜欢她什么?你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们很难走到一起的。”苦口婆心地劝说道,额上叠起了被化妆品盖了一层又一层的岁月痕迹,形成千沟万壑之态,上次的柳夏媚,这次又整个微钰庭,上次是个风尘女子这次准不知是什么货色,家族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这次不能依你,妈要你分手。”两眼发出刺人的光芒,一直令一向孝顺又自有想法的饶添祈脸上挂出冰冷的颜色。 “我就是喜欢她,我已经向她求婚,她已经答应了”冷冷的说道,整个屋子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我要跟她结婚!”俊朗的面容露出坚定的神色。 月亮已经挂上枝头,一轮清洁的光辉散在南港的大地上。 饶添祈正在跟出游归来的父母吃晚餐,温馨而丰盛的晚宴上,集全了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美味。其实在饶添祈看来,这一切都觉得像猪食难以下咽。他觉得没咽下一口注入此类的食物,他心里就会难过得条件发射的作呕。 他已经习惯跟微钰庭在路边小吃摊吃考白菜、烤地瓜、烧玉米了,面对这些丰盛的上等食物,他倒觉得由衷的不自在。他甚至觉得这是耶稣基督在责备他,令他想起那些受苦受难的人们,那些他一直资助的穷人们。 他拍下筷子,起身就离席而去。 “添祈,你能不能理智一点,不要让妈操心。这个乡下丫头不适合你,你不能接近他了,以后都不可以接近。”跟着站起身子,面朝饶添祈的背影,脸色有些发青的说道。 他头也不回的走上了楼去。进口木质地板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仿佛在发泄着某种抗议,表达着追求自由的心里声音。不一会儿,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一声悲伤的关门声中。 “看你儿子现在这个样子,都怪你惯着他。”饶母跟饶父抱怨着。 “这怎么怪我,要不是你要待在巴黎玩,早就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了。”饶父镇定自若的继续喝着他自制的养身酒,“再说,儿子现在长大了我们要给他足够多的自由发挥的空间,孩子喜欢就由他去,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 “你这叫什么话,这可是关系到儿子终身的大事,也是咱们饶家香火继承的大事,怎么可以掉以轻心?”坐下,朝着桌上把筷子一拍,“你倒好,不帮着劝劝孩子,反而在这说我的不是,‘子不教父之过’”面目因抱怨转而生气。 “不是我不管,而是孩子现在长大了,有些事我们只能旁敲侧击,只能提醒不能生硬的去阻止,这样只能适得其反,难道你还不知道儿子的秉性?”仰起头,喝下一口酒,“呵呵,我现在学乖了,也不气咯!免得再进医院。”饶父大度的付之一笑,继续喝起酒来。 “这个家都不成样了,昨天来个妓女,今天来个乡下野丫头,真不知道明天还来个什么人物,真是没颜面见人了!”饶母继续说道,时尚的打扮和发型,表达着富人固有的傲气。 饶添祈闷在房里,喝起酒来。他现在已经不再跟父母吵闹,遇到不合意的对话交流,他宁愿选择一语不发,把自己关在房里。然后开始酗酒、抽烟、写作。他点燃一支真龙盛世,吧唧吧唧的弄出许多长长地烟雾来,像汽车排气管喷出的尾烟。随着深长的吐纳,世界便心胸开阔起来。他提笔写下: 我不愿与任何事物,也不愿为任何事物而发出我最本心的声音,我只愿自己走开,默默承受,借助香烟的惆怅来抒发一切的不如意。正如我跟我的父母,我只愿我的心事他们懂得,我只愿我的行为他们理解,就像耶稣基督那样宽容着这个阴暗的世间…… 至于人之所以有高低贵贱、乡野世俗我不以为然,倘若世人以此来评判人的优劣好坏,我倒宁愿选择最下等级的女子,作为我不同于世俗眼光的最沉痛的反抗,因为我知道最卑微的才是最伟大的,她们才是最令人尊敬,最能用生命去诠释人性,去照亮那些光鲜靓丽的所谓高贵的人们。在我的世界,我情愿与世俗隔绝,好生接触那些最卑微的人,并以心的真诚来尊敬她们,爱护她们…… 我如此的选择,我知道我已经走入一个魔界的领地,我注定,我的生命拥有某种悲剧的色彩……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西方的天边已经看不到夕阳的余晖。加之天色的暗淡,仿佛整个世界顿时进入了黑夜。屋子里没有开灯,饶添祈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呆呆的抽着真龙盛世,烟灰缸里已经数不清装了多少支烟蒂。 那台苹果电脑,也死死的闭上眼,无动于衷的冷冷的漠视着一切。仿佛看不到饶添祈的悲伤。书桌上的那几盆仙人球,任然可爱的对着天空长着刺,令人不敢接近。仿佛一只只骄傲的刺猬。他抬手拨弄了这在眼前的几根头发,显现出一幅呆滞而内涵的神情。 他想起,柳夏媚,EE,……,微钰庭……许许多多的人,曾经在他的世界飘来飘去,找不到特定的位置,如今他只想,在自己的领地留得一席温柔的角落,替那些走过的人们,祭奠上回忆,作为贡品。 这时候,窗外刮起了风。强对流的天气立马拉响了天空的愤怒,一道道闪电齐刷刷的朝着南港的楼林,劈头盖脸的砸来。 “就是爱你爱着你,我的心……”饶添祈接听手机不说话,“添祈,我在逛街你赶紧来接我啊!丫丫打雷闪电的怪吓人了,快来啊!”微钰庭在电话里头活声活气,“你个死鬼笨蛋木头怎么不说话?赶紧来,又想跪键盘了吧你,说话,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先躲雨去了,嘟嘟嘟——”饶添祈还来不及说话,电话那头就只剩下,挂断电话的声音,盘旋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消散。 大风已经刮得草木,深深地弯着腰,朝着顺风的方向深深鞠躬。饶添祈开着那辆7系宝马,往市区驶去。在雷电交加的道路上,飞奔。 微钰庭皱着眉头,仿佛全世界都泛起了波澜。她看着大厦的外边电火四起,风起云涌。 “美女,请这边走,我们商店要打烊了,麻烦您明天再来好吗?”一个语气温和的女服务员说道。 “这么早就打烊啊?” “今天这天气您也瞧见了,估计是要停电了,所以今天提早打烊。再说这个天气也没什么夜市了……” 微钰庭只好走到另一家门面,故意在里边挑着一件件漂亮的裙子。心里却想着饶添祈的到来,她突然觉得头开始疼起来,似乎有些陌生而又熟悉的片段在脑海里闪现。 “美女,这件裙子很适合您的皮肤哦!您的身材很棒,加上您洁白的肤色,简直是设计师特意为您而设计的杰作,它配上您简直是好看得不得了!”女服务员夸张的赞许,使得她特想呕吐,但却也制止了她的头疼。两者加起来正好相互抵消,于是也顺心顺意的接受了那位伟大的服务员。 “您是在等男朋友吧!看您着急的样子,你先坐坐,我给您倒杯水。”服务员微笑着露出八颗整齐而洁白的牙齿,标准的微笑服务,害得微钰庭忙赔上笑脸,刚才头疼导致的苍白,由于这一笑,倒也为她的脸增加了不少血色。 “嗯嗯!是的是的!他还在路上。谢谢!”她接过水杯,喝起水来,那架势可见她的口渴程度,活像个脱水已久的汉子。随着手一抬,一杯水便不见了踪影。 “真幸福!有这样一个男朋友!不像我家那位,不要说这既打雷又下雨的鬼天气了,就算是晴天万里也难得他来接我的情致,“但是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很眼熟,真的很眼熟!你长得真像电影明星,活生生的气质,真的很不一般。身材就像魔鬼一般,婀娜多姿!”服务员一时兴起,文采斐然的夸赞起来,弄得一向大大咧咧神经质的微钰庭,脸一红一红的,像儿时烤炭火烤得脸发红那样,血色丰满。 这时,微钰庭的电话响起,“天下起雨了,只是不快乐……”。 ##第五十三章手术 微钰庭跟饶添祈回到家的时候,微母正在门口望眼欲穿。一路上微钰庭一直逗着饶添祈发笑,几乎用尽了在大学里发生的她能记住的所有精华的笑话,可惜饶添祈还是跟机器人看戏一样,无动于衷。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因为他不敢分心,他喝了酒所以必须集中一切精力来开车,不能重蹈前车的覆辙。 微母见他们回家,脸上点亮了悦色。赶忙迎上前,撑开伞将他们迎进门。接着就端茶倒水,嘘寒问暖的,搞得一语不发的饶添祈止不住礼节性的回复着。 一阵礼仪交往过后,微钰庭忽然生气起来,硬生生的给了饶添祈一记耳光。那声响激烈的从她温柔而娇蛮的指缝间,飘扬而出,回响在那间简陋的屋子里。那条巷子弯弯曲曲的将这种突然而来的袭击,横在了他俩的爱情世界里。 后来,饶添祈走了。微钰庭关在房里痛哭,大骂饶添祈不记教训,酒醉驾车。再后来就听说饶添祈为微钰庭而割脉了…… 鲜红的血液染得他的书房,一片绯红。 当天柳夏媚奇迹般的出现在包子面前,要求包子加入郭峰的组织——南鹰帮。包子才发现自己已经深陷郭峰的监控,无处可藏。但是他任然回绝了她。他不知道她居然能有这方大的变化,他难以相信这就是在文峰村遇到的那位柳夏媚,令他尊敬而崇拜的柳夏媚。 那天包子出狱,被郭峰保释。他不得不跟着柳夏媚走,因为他太想念他的微钰庭,他的骄傲的公主。所以他出狱,去见郭峰。他也同样着急着要解开心中的疑惑,究竟郭峰得了什么病。柳夏媚停了停脸上的表情,望着冗长的道路…… 自从那天强生自尽以后,医生们就对强生进行了器官移植手术,基本上强生身上的器官都被瓜分完毕。紧接着郭峰病发,于是就转移治疗去了。据医生透露,强生身上的器官移植出现了巨大的排斥反应,基本上所有移植的器官都作废了,但是唯独有一样器官恰到好处的移植成功。 起初所有医生都为郭峰的手术担心,在那一个个移植失败的案例打击下,医生们一个个紧张的用尽毕生所学来监护郭峰的康复。奇迹发生了,在重点的监护中,郭峰不但手术非常成功,而且没有出现任何的排斥反应,仿佛所移植的器官就是他自身生长的一样,安安稳稳,并且连康复的速度也突破了医学界的临床记录。 就在包子跟柳夏媚来到黄岭镇的时候,他们进入那个神秘的院子之后。柳夏媚就跟包子神秘的分开了。只是包子历经着跟一个貌似柳夏媚的女子同床共枕,而柳夏媚却跟一个貌似包子的男子同床共枕。那个女子是郭峰的贴身护士,而那个男子就是郭峰。 柳夏媚感受到了如同初*夜那般激*情的疼痛,一阵阵熟悉的高*潮,仿佛是强身在占有她。只是她不知道真相。那一夜,她重新拾起对郭峰的爱,那如同栀子花香般的初恋。她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稳。饶添祈逐渐从她的世界逐渐淡去,陌生,直至消失。 郭峰的雄风再度升起,膨胀,嘴角的胡须开始在柳夏媚的世界茂盛起来…… 郭峰得的是先天性,生殖器障碍的疾病,需要做器官移植。这么多年来,郭峰苦苦寻求着金钱和人脉来创造机遇治好自己的残疾。所以他苦心经营,运用自己的智慧和胆识创造了巨大的财富和人脉。恰巧遇上强生,于是他戏剧性的移植了强生的生殖器,并且又戏剧性的成功得如同天生原配的一样。甚至要比强生原有的更具有阳刚之气。他如同一只饥渴已久的虎豹,疯狂的占有着柳夏媚。 只是这个真相只有医生知道,柳夏媚知道的却是另一个器官移植的版本,即肾脏移植。自然包子也就从柳夏媚得知的答案一样了。 微钰庭在医院小心翼翼的照顾着饶添祈。她一边泪眼朦胧,一边骂他傻瓜。说着些撕心裂肺的情话。 “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可以丢下我不管呢?真讨厌啊你!呜呜……” 饶添祈依旧冷冷的不言不语,他仿佛看穿了生命的某种定数。死尸一样的躺着。 饶母跟饶父正吵闹着,“看看你把儿子逼成这样,你存心害我绝后是吧!?你真想逼死儿子才甘心?”饶父愤怒的说着,微母的傲气锐减。 “我这也不是为了儿子好吗!饶家的媳妇那肯定要拿得出去,见得了人,能独挡一面的。你看看那丫头一幅幼稚的样子,能辅助添祈吗?”微母低调的回答道。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吵,反正儿子的婚事就这样定了,按儿子上次提的时间订婚,七夕节。”饶父心疼的为儿子做主道。 “还有一个星期,这来的急吗?再说儿子现在还没康复,这事急不得,还是从长计议。”微母依旧拖延着时间。 “只要儿子乐意,这事没有问题的,发发请帖,筹备一下,一个星期足够!这事就这样定,你别再说了,这事我说了算,这事儿子的幸福,我们做父母的还得看孩子的意思办事。现在是开明社会了,你的作家儿子眼光不会错的!”饶父说服了饶母,就这样把订婚的日期确定下来了。 微钰庭不眠不睡的陪着饶添祈,“我不是故意打你的,你别生气,我知道你受了很大委屈,我也知道是我错怪你了,原谅我好不好,添祈,你说说话啊!我答应你不管遇到什么事什么阻碍,我都一直爱着你,只要你不离不弃我就愿意生死相随,好不好?你说说话,添祈,求你了!”微钰庭急的哭起来。 “我答应你要变得成熟,不要幼稚不要让你在你父母面前难做了好不好?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说说话好吗?”微钰庭不知重复了多少遍,这句话。 …… 包子在文峰村见过郭峰以后,他立即赶回了南港市。为了他心中的那位公主,他的微钰庭。 这时候,南港媒体铺天盖地的宣扬着,大作家兼豪门总裁情定平民女的消息。并且定在七夕情人节那天订婚。 ##第五十四章离奇失踪 听说微钰庭订婚的消息,包子顿时像七魂丢了三魄似的,整个人轰然倒塌。于是包子便离奇失踪了。他回忆着,深深祭奠着那些过往的日子。但是当他听到并且看到微钰庭开心挽着别的男人购置婚纱的事迹之时,他见到了她从未有的开心,从未有过的笑容。她那不拘的言笑,像一朵残酷的花,开在自己心的围墙的外边。一瞬之间,便从亲梅足马走到与自己毫无干系。 他想到他答应她接她回家,在那条十字街路口的KFC。他们要一起吃一顿才回家,还要去麦当劳……。她还要为他解答女生的秘密…… 但是这一切都变得好像跟做梦一样。在梦醒的时候才发现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经模糊在时间的废墟里。于是世界习惯于变卦,人间有了悲剧。适应不起的就只好悲伤成河。包子就在这样一个不明缘由的突变之下,变得手足无措,仿佛整个世界将他遗弃了。 在他日思夜梦的棋盘里,他看见自己的脸色开满了洁白的栀子花,正值花朵盛放的时刻,凋谢了,枯萎了。半死不活的只剩下孤零零的一片树叶,而相对于整个生命的过程,包子就好比那片树叶。 在他走掉的那天里他去过很多地方,有着他和微钰庭发生过的共同的故事的地方。他看见一群吸毒要调戏微钰庭,还将她的衣物扯了个窟窿,他还感觉到自己的嫉妒之心达到了极限。所以他还无顾忌的跟人大打出手,最后还挨了一刀。 血液淋湿了他的衣物,还淋湿了微钰庭的眼眶。那一次他和她拥抱,生死依恋。他跟她有了第一次具有真情实感的拥抱。他说,一刀换来她的安全,值了。她却“唰——”的泪流满面,投入他的怀抱。他用人生的第一次下跪求得心爱的女孩全身以退。他也用他的智慧跟吸毒鬼较量,以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化险为夷。 他还记得他说过为了她,他可以将生命置之度外。还说过,从娘胎里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是上辈子他欠了她的,这辈子要用生死来偿还。 天空已经没有了颜色,在黑暗夺目而来的时候,下起了一阵大雨。 他走到那条使他转变人生观念的巷子,他想起他的那个决定。仿佛他也早就算好了自己的路途。所以他把那个富二代的胳膊拧断了,还将那群只长骨架不长肉的高个子打得屁滚尿流。甚至他就那样决定退学了,转入保护她的角色。 他知道那个被拧断胳膊的是个富二代,那年他们上高二。富二代为了接近微钰庭而放弃贵族学校来到微钰庭所在的班级。包子也深深地知道他也喜欢微钰庭,所以他用尽自己的前程断绝了富二代的念头,因为在他心里,这类公子哥的感情是不可靠的。为了他心目中的公主的幸福,他只好牺牲自己的前程。 他对自己说,活着本身就是一种代价。然而为了别人更好的活着,这种代价就更加计较不来了。于是他索性就那样鲁莽的决定了。只是微钰庭不知道他的付出而已。那天她穿着红色的裙子,像一位待嫁的新娘,美丽动人。 包子也听说他的爷爷跟微钰庭的爷爷是世交,他也是豪门之后。可是每次听到微钰庭骄傲的提到这事,他就笑她白日做梦,想嫁入豪门想疯了。于是他在心里暗暗下决心,将来努力赚钱,实现她嫁入豪门的梦想。 他还记得她说起的那个奇怪的梦境,她要在喜庆的大教堂,接受上帝的恩赐,接受那个给予她幸福的男人作为她的丈夫。更奇怪的是她梦见在一片废弃的园子里,有个自称是她父亲的人,拿着一件红色的宝衣,来保护她。 每次说到这里他都会笑得死去活来。于是他就更加确定为了她好好奋斗的心。他毅然走出了校门,回首看了看那些熟悉的教学楼。 他已经被大雨淋得湿透,长长地头发,拉碴的胡须,可以看到一部分变成了白色。路灯打在上边,像是落下的霜。他感觉他的心已经不是他的了,竟然感觉不到跳动和温度。他也曾在听到微钰庭订婚的时刻最真实的感受到心如刀割的疼痛。那种痛几乎让他窒息而去。 他日夜期盼的微钰庭要嫁人了,然而新郎却不是他。他瘫痪在路上如同烂泥。世界从此一片年混乱。 他还来到祈尔首大学,那间隔着马路的旅馆。还来到他们一起吃过饭的大学食堂。还到过祈尔首大学所在城市的十字街头的拐角的KFC店,等待她出现在他的回忆。他还来到他们发生车祸的地方,还回忆起那年的大学,百年难遇的雪灾。 他想起那个象牙塔的解释,微钰庭丰满的身体。他一直沉浸在如同回光返照的世界里。他一直睁着锐利无光的眼,洞察着人间的百态。他看见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把刀,是专门用来吃人肉放人血的最凶狠的武器。他发现所有人的心房都有着一个比黑暗更黑暗的角落。 他想起了她送给他的《杯里三重罪》,还有她残留在他脸上的吻。他一直将他的手放在那个被她亲吻过的地方,去抚摸着她的温度和气息。 他想起他们一起喜欢的偶像谢霆锋,还想起她对他说的那颗星星。每逢初一十五逢年过节,到微钰庭家帮忙的那份安稳和幸福。他又开始担心微母的病情了,还有他的公司的那群小兔崽子是不是又在外边惹是生非。但是他觉得这一切是这么的重,压得他的肩膀快要支撑不住。 他在垃圾堆里栖身,直到走完那些所有跟微钰庭有过回忆的地方。 有人最后一次在南港市街头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接近于乞丐的神态了。人们问他来自哪里,他呆呆的望着别人,像是望穿了人世间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后来他偷吃包子店里的包子,被打得血肉模糊。还遇见了微钰庭挽着饶添祈的手经过,微钰庭的眼神定在他的身上三秒钟,还随手扔下了一百元人民币。 一阵雷雨过后,南港的天空被冲洗得干干净净,像是抹去了旧的世界,要重新开始一个世界。 ##第五十五章危机,风波 饶添祈如其出院了,自从那以后他就很少说话,整个人也变得冷漠了。只有跟微钰庭在一起的时候他才面露微笑。在写作的道路上,他似乎也走到了极限,或者说死胡同。各类媒体纷纷宣称,饶氏大作家江郎才尽。他再也没动过笔写东西。 南港市贫民窟的救济也停止了,因为他再也无法从他家公司的财务里,寻得支援。地下铁项目,第三期工程投资已经无法进行。因为在第二期工程开通路段出现了严重的地铁追尾事故,饶氏集团背了个大大的黑锅,赔偿损失金额触动了饶是集团破产的底线。使得饶氏集团不得不动用地下铁项目第三期工程资金。饶家一下子陷入资金链断裂的困境。 摆在饶氏集团面前的是,要么放弃第三期工程建设收回流动资金保证饶氏集团不破产,寻求他日东山再起;要么集资完成第三期工程扭亏为盈,实现跳跃式发展。很显然饶氏集团选择的是后者。于是又不得不向社会募集资金寻求合作,以达到完成合同和扭转劣势的目的。 枚开喜也很少出现在饶家,据说是受饶父指示募集资金去了。饶家的三姑六婆大姨妈也一个个有事的有事,出国的出国,搬家的搬家,都离开了饶氏别墅群。饶母因此变卖了她挚爱的法拉利跑车和诸多名贵的首饰金银、香水饰品等等,众多的奢侈品。以期度过这场天灾人祸。为此饶母大病一场。饶天益仍然想尽一切办法拯救,这次融资危机。他动用了所有关系,寻求银行贷款,抵押别墅群,甚至向社会募集黑色股金。 正在他全家焦头烂额之际,枚开喜传来好消息,一家投资公司愿意拿出地下铁项目缺失的金额进行合作。饶家一下子又变得生机勃勃。正好借助饶添祈订婚,来冲冲喜。 “哈哈哈哈——!上天不灭我饶氏集团啊!来干!开喜你这次功劳不小,我敬你!”饶天益激动的跟管家枚开喜干杯。 枚开喜还是那副夸张的神态,秃顶的头,微微驼的背脊。依然炯炯有神的深邃的眼睛,在慈爱温和的气质之下掩藏着一份明亮的心。 西装笔挺的样子还是能显示出那份干练和精神。他举起酒杯将杯中的上等好酒一饮而尽,像是在报复自己嘴馋一般。或者放下了心中的某个巨大包袱。饶天益先干为敬,全体往后倒立的头发显现出重未有过的踏实。 奸诈而凶狠的面目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元气,像一只亟待修复的伤虎。饶母在一旁附和着,用尽了一切可以用来夸奖人的词语,来夸奖枚开喜这个下人管家。仿佛这辈子欠了别人的夸赞一样,一个劲头地将枚开喜往神的位置推。 微钰庭也开始安份的在家陪着母亲,只是母亲心脏病老是复发,就好比心中藏满了东西已经远远的超载。微母变得足不出户,心事在额头上越堆积越多。也一语不发。自从上次微钰庭以身怀饶添祈的骨肉相逼,跟饶添祈私定终身之后,微母就变得安静变得虚弱,就不再跟命中的定数去计较了。 索性她也放开女儿,让她逃出自己多年来被困住的旧事恩怨。 订婚那天,南港的天气为晴天。在所有嘉宾到位之后,天气立马阴沉下那张老脸来。正当牧师宣读订婚誓言的时候,一个奇异的事件发生了。 包子带着一件华丽的据称是钰庭家传的嫁衣——钰庭裳,离奇地从天而降来到仪式现场,告知微那是20年前微父委托包父留给她订婚时的礼物,里面有遗书一封,并向微告白从小以来的爱恋之苦。 微钰庭在一阵阵的刺激下,后退一步跌倒在地上,头撞在了教堂的柱子上,眼神里回映了一遍那些过往。原来她一直期待着的,要加的男人不是眼前的他,而是那个为他生死相守的包子。她的记忆恢复了。 在这巨大的转变压力之下,微带着嫁衣和遗书当场逃掉…… 微母也因这个真相的暴露,心脏病突发住进了医院…… 心狠手辣的添亿集团总裁饶天益怕包子破坏儿子饶添祺用命换来的幸福,雇人追杀包子,包子跟猫子又一次成为死敌。在逃跑当中被枚开喜救下,才发现原来包子就是枚开喜之子。为了一个惊天的复仇计划而潜伏在饶家。 在包子出现之前他一直待在文峰村。在他被打得雪融模糊的那天,柳夏媚跟郭峰来到南港市将他带走,帮他疗伤。包子还无意中发现微钰庭的身世,还找到了微钰庭之父杨豪庭留给女儿的遗书和那件时常出现在微钰庭梦中的红色嫁衣。 为了报答郭峰的救命之恩,包子答应郭峰加入南鹰帮,并且就此摆平猫子的追杀。郭峰将南鹰帮的成员之一的猫子开除出了地球籍,从此猫子永远的消失了。 几天后传来消息,饶添祈自杀了。饶氏集团地下铁项目第三期工程的合作公司中途撤资了,再加上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打压贷款的政策,饶氏集团宣告破产。在多重压力和突变的打击下,饶氏夫妇双双去世。南港的媒体上疯狂的炸开来,将这个消息头版头条的呈现在人们眼前。 《南港都市报》:二十年前,钰庭花苑项目一场天灾人祸,股东层明争暗斗,内乱不已,一个中途撤资的举动使得南港房地产巨头瞬间毁灭,历史是循环上演的,惊人的不断重复着某个种片段。那么饶氏豪门又为何重蹈二十年前的覆辙,而落得瞬间破产家破人亡?……一场豪门旧事恩怨就此掀开,嫁衣的背后究竟隐藏怎样的故事呢? 微钰庭跟包子一块在医院陪着昏迷当中的母亲,微钰庭的车祸的主治医生为他们讲述了,她因为车祸头部受伤而失忆的实情。微钰庭哀求主治医生要尽全力抢救母亲。 在微母断断续续、迷迷糊糊的梦呓之中,透露出了那个埋藏在她心里二十年之久的旧事。只是微钰庭还并不清楚究竟是怎样个所以然…… ##第五十六章大结局 饶添祈在他自杀的前一天将那部《嫁衣坊》的最后一章写完,道: “我深知我的命数,就好比我们的相遇和分离。事实上,相遇就是为了分离,分离了也就意味着相遇了。我怀着主的使命,背着十字架来到人间,拯救那些因饥饿出卖身子的女子,那些因黑暗而歪曲灵魂的孩子的心性,那些因贫穷而下跪的男人……历经这一切的一切,才发现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反而越是拯救越是沦陷,那些受我资助的人们因为我的倒下而倒下…… 我看到太多的人因为我的倒下而变得更加凶残,包括我的亲人叔父。还有我一直在欺骗着的我最爱的女人。我知道我的悲剧色彩的人生。所以请不要责怪我的举动,也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我以我的死亡来祭奠我深深挚爱的世界和文字。我想这也许就是我最佳的归属吧!就好比一个先锋战士战死沙场那样死得其所。只愿我的离开为的是再次与你们相遇,只愿我的离开能够化解一切关于我父辈的,和我欠钰庭的以及夏媚的、EE的所有…… 以此绝笔离开,也以此约定来世的遇见!祝福你们! 几天后,微母有了一次短暂的清醒,她告诉她,她姓杨不姓微,叫杨钰庭。她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杨豪庭。微母停止话语望了望钰庭又望了望包子,将钰庭的手交给包子。之后便安详的闭上眼离开人世了。在这隐姓埋名的二十多年里,她小心翼翼的面对一切,现在她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展露自己的面容了,眉结随之解开。 包子为了杨钰庭而自残退出南鹰帮,散失了劳动能力;两人决定离开那个繁华的伤心都市,在整理杨母遗物时,杨钰庭意外发现一张母亲替自己买的百万人寿保险单。在真相明晰之后,杨钰庭要求包子在离开南港之前带她去看看钰庭废园,并且悄悄将人寿保险的受益权转给包子,并服下安眠药留下了一份遗书…… 走在钰庭废园里,那熟悉的场景,跟梦中见到的一摸一样。于是她的面容写满复杂的表情,仿佛在心里对自己说:“历经了那么多世事,天空还是那样蓝,白云还是神马过隙,现在走过的地方,原来是小时候经常做的梦,那些废墟的背后,歪歪斜斜的三个字,竟是我一生的命数,钰庭园,究竟是劫还是缘或是那份人性承载不了的无奈? 这件华丽的嫁衣真的能如梦里父亲所言带给我幸福么?那些永远离去的亲人们他们会在天堂幸福么?还是……这段日子里我一直抓紧一切时间来生活,可是一切时间却不抓紧我,一分一秒的将我抛弃,淹没在这个荒芜的人间,接下来的日子我该如何努力去珍惜……” 在看到这一切真实的场景后,她的眼角滑下来一滴泪水。同时也倒下了。随后包子将她送到了渊源医院。 渊源医院,还是333病房,微钰庭躺在床上,落残后的包子将嫁衣的由来真相告诉了她: 包子的爷爷跟微钰庭的爷爷还有饶添祺的爷爷是世交,而且微家对包家和饶家有救命之恩,是从小一起创业的结拜兄弟,立志“如虎添翼筑豪庭”,纷纷成立乳虎集团、添亿集团和豪庭集团,是当时南港片区房地产行业的“三巨头”,一直以来和睦并进,直到他们的父辈才因饶家的不忠不义出现“钰庭事件”,而包家也受到牵连沦落妻离子散…… 那次失踪是因为东街猫子找他报仇,又因为偷吃包子店的包子被打成重伤,后来遇上郭峰跟柳夏媚才得以获救。结果却意外跟他失散多年的父母团聚,因问及为什么抛弃包子时,包父才谈起这些旧事,将嫁衣和遗书交给了他。 至于他入黑帮原因之一是为了报答郭峰的救命之恩,原因之二是那个死猫子被饶添祺他爸买通给他下了诛杀令,为了不暴露包父搬倒添亿集团的计划,包子不得不寻求黑帮庇佑,加入郭峰的南鹰帮。现在包子已经接任东山再起的乳虎集团总裁,整合了添亿集团和豪庭集团…… “包总,出院手续已经办好,车也在楼下备好”一个保镖式穿着的西装革履的大个子说道。 “知道了,钰庭咱们走吧!我带你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包子说。 “喔……” “小心电梯”包子瘸着腿说。 “这是送你的,嫁给我好吗?”这句被两个男人一模子一个样说过的话再次响起。看着她最最渴望最最梦寐以求的东西,微钰庭“刷——”的眼泪奔腾而下…… 只见门口,西装革履排成两排,一辆红色BMW7系760Li和那件红色的嫁衣“钰庭裳”出现在微钰庭的视线,这是她梦寐以求的车和会带来像新娘一样幸福的红宝衣。 “嗯!”钰庭送给包子第三个有真情实感的拥抱。时间定格。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