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惊变 ##第一章 落魄少年   “嗖、嗖、嗖”   数声破空之声在前面一片树林响起,惊起一群燕雀。刚刚还是处处鸟鸣的小树林刹那间鸦雀无声,只剩下几片无辜的叶子很不情愿的从树上飘下。   看着归于平静的树林,此时宇文修的肚子都快笑翻了。望着树林深处,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仿佛他的快乐都是这片树林给的,殊不知他自己此时此刻的的样子又有多么的惹人发笑。   脚步声响起,一个身影出现在树林的边缘。一脸的沮丧、懊恼、气愤,还有更多的是无奈。十四五岁的年龄居然有如此多的表情也真难为他了。   “哈哈哈,我说阳兄今日收获肯定不少吧?是不是也请小弟海吃一回啊,呵呵,我为了等你这顿可是一直现在还没吃啊。”   宇文修的笑声在此时那阳姓少年听起来是如此的刺耳,旋即摆正身子回道:“这不是宇文公子吗?今天哪风把您给吹来了,怪不得刚才群燕纷飞,原来,原来……”。   阳姓少年不卑不亢得到话把正快速走来的宇文修给噎住了,愣了一会道:“阳义,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吵架的,是有好事跟你商量。”   “你还能有什么好事,无非又是坑蒙拐骗的害人勾当,别来找我我没空。”阳义问也没问什么事,就毫不客气的回绝了。   要说这二人那还真有一部友情史。阳义与宇文修都是孤儿,三年前两人在幽城相识。当时宇文修一个人流浪到幽城数天没吃的,为了和一群乞丐抢吃的差点被打死,幸好阳义经过救了他一命。   其实当时的阳义也不比宇文修好哪去,只是阳义比宇文修早来幽城半年对一带的环境人物有许多了解罢了。后来二人就成了朋友,阳义比宇文修大一岁,所以宇文修什么事都以阳义马首是瞻。   从此幽成就多了两个“丐侠”,两人在幽城里揍强抚弱,坑富济贫,久而久之还真给他们闯下了一个不小的名头。富人见了害怕穷,人见了鼓掌,很是满足了两人做大侠的梦想。   两人跟着江湖卖艺的也学了两手,师傅也拜了不少(以偷学为主),还别说两三个寻常乞丐还真不是哥俩的对手。   利用有限的武力两人把城外的一个乞丐难民营的聚集地,一个废弃的道观给强占了,还跑到城里找了个先生提了个匾叫“英雄阁”。当然只住着他们两个英雄,别的英雄到是从未光顾过。   转眼三年过去了,阳义十五岁,宇文修十四岁。渐渐的也明白了更多的道理,不再是以前只为一顿三餐跟人争破头的懵懂少年。   阳义不想再浑浑噩噩下去,打算自食其力,就找宇文修说明情况,不再去城里坑富偷强了。不想宇文修干这行上了隐还能顶个大侠的名头说什么也不跟着阳义干。   那一天兄弟倆第一次有了分歧,也是第一次吵了起来,谁也说服不了谁。后来二人就各干各的,阳义就自制了一套弓箭每天去离“英雄阁”不远的树林打猎;宇文修继续每天回城里做他的大侠。   昔日的二人组,变成了今时单飞燕,问题也跟着来了。   阳义每日打猎常常空手而回,要不是宇文修每天从幽城带回点吃的接济他,只怕第二天能不能再有力气去打猎也都是个未知数;宇文修少了阳义这个主心骨在城里也不再是那么无往不利,名声地位受到了严重的威胁,有时也会出现被人家群殴的场景,每次要不是阳义前去帮场子那张俊脸早被打成猪头了。   时间久了两人也发现了各自的弊端,私下里宇文修也多次找过阳义,希望他能再“重出江湖”改变一下如今城里日益恶化的局势和自己的威信;阳义也是铁了心的要退隐了自食其力,哥俩只要一提到这事准吵起来。不过这段时间以来也不是一无所获,阳义的箭法也有所小成,每日也能带回几只兔子几只鸟糊口总算是够了;宇文修的身手也日渐敏捷,偷东西时很少再被抓到,当然被抓到时挨揍那是一定的相应的抗打能力那叫一个一日千里,如今的阳义也常自赞叹,自愧不如啊。   再后来,两人虽同住一个屋檐下见面的时候却越来越少了,阳义每天苦练箭法,终日守在小树林旁边,狩猎的范围也是一扩再扩(总在一个地方打时间长了肯定就没了);宇文修回道观的时间间隔也越来越长,有时甚至十天半月都不回去一次。偶尔回去一次阳义也不一定回道观,他就会来这片小树林找,所以就有了上面的那一幕。   要说阳义与宇文修的交情那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虽然平时很少见面,见面还就吵上几句,可是哥俩的感情也就是在这些磕磕碰碰中变的更坚固了。每次宇文修来找阳义办事,阳义虽然嘴上奚落宇文修,却也从没真正拒绝过。   宇文修虽然很少来看阳义但每次有好东西也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这个好兄弟,一直照顾自己的好哥哥,今天这不又带来了一包好吃的。   宇文修见阳义懒得理自己,眼珠贼留一转了一下道:“倔羊,我知道你在这守了一天一只鸟也没打到,现在一定饿了吧。今天我运气好捡了个大钱袋,(说是拣具体是怎么来的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心里想着你在这风吹日晒的就给你买了只全御德的烤鸡。快点吃吧,吃完真的有好事跟你商量。”   边说着,宇文修早已将来时准备好的贿赂之物在地上摆了起了。一只烤鸡放在正中间,两边还有几个小菜,外加一坛上好的桂花酒。   阳义就在边上看着,这些东西他都认得,都是幽城最有名的客栈全御德里的名菜,什么清蒸脂鱼,什么辣炒鸡心#183;#183;#183;#183;#183;#183;等宇文修忙乎完了阳义也不管他是怎么来的,更不管宇文修为了这顿饭挨了多少拳头。将手中自制的宝弓随手一丢坐在地上就大吃起来,全然不理会一边的施舍者宇文修。   宇文修也不感到意外,在一边看着,看着阳义在那把他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脚才弄来的这顿大餐给消灭一空。因为这也是他们多年以来形成的默契,在宇文修看来只要阳义肯吃,就说明天大的事阳义都会帮他,这也是这么多年宇文修谁都不服不怕,唯独敬重阳义的原因。在宇文修的心里阳义这个兄弟胜过一切,是可以性命相交的。当然阳义也一直都很照顾宇文修这个同病相怜的弟弟,为了他,阳义也没少挨拳头。虽然二人从没将心里话说出来但是那份情却是不言而喻的。   夕阳西下,金黄的   阳光照着寂寥的大地,宇文修转过身去看着即将坠入西山的太阳,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悸动。夜幕降下万物真的就会寂静吗? ##第二章 赤子之心   夜风微凉,夏末秋初,北方的傍晚就是这个样子,夜晚总要比白天冷上少许。   宇文修望着天边的太阳收起了最后一丝的阳光,没入了山的那边。夜幕随之降,临视线一下暗了不少,没来由的宇文修此时心里涌起了一阵感慨。   “太阳落山明天还会一样的升起,但是谁又知道又有多少人能活过今天的晚上呢。生老病死是凡人无法抗拒的,冥冥之中又是谁掌握了这一切呢。我命由我不由天,既然来到了这个世上就不能碌碌庸庸的过去,一定要闯出一番事业出来#183;#183;#183;#183;#183;#183;”想到此宇文修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双手不觉间攥的更紧了,好似有无穷的力量即将要爆发出来。   “呃,呃”几声打嗝的声音惊醒了深思的宇文修,转过身来看见阳义已经酒足饭饱的斜躺在地上,单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不知什么地方找来的细木签在那悠闲的剔着牙齿,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刚才的几个嗝声就是眼前这家伙吃的太撑了才制造出来的噪音,再看他的旁边原本一只完整的烤鸡如今变成了一对碎骨,酒坛无奈的倒在一边,还有零星的几滴从坛口边慢慢的低落,里面的佳酿不用说也知道去了哪里,至于那几样小菜更是干净,只剩下了一堆空盘在那摆放着。   阳义见刚才叫他都没听见的宇文修,竟然被自己无意间的几个嗝声给拉了回了,真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些什么这么入神,随手扔掉牙签坐了起来道:“说吧,什么好事?值得你用全御德来款待我。”   宇文修走到阳义对面盘坐下来道:“阳义,我们离开幽城吧!我们到外面的世界去闯更大的天地。今天我在城里听说天山的天门封山了,所有在外历练的弟子都回山了。天门还宣告天下称此次封山十年,以后天下大事再与天门无关。”   “这与我们离开幽城有什么关系吗?”阳义不解的问道。   虽然他对宇文修说要离开幽城感到惊讶,但也在意料之中。在他自己决定自食其力的那刻起他就已经想好了,不能总窝在幽城这个小城,总一天会离开的,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去处,也就一直耽搁了下来。所以阳义对离开幽城的打算并不感到意外,惊讶的是没想到这是从宇文修嘴里说出来的,因为在阳义看来就算要走也是他最先提出来。   以前还在想如果真到走的那天该怎么跟宇文修说,他会不会跟自己走,如果宇文修不跟自己走怎么办,在一起久了,还真舍不得这个兄弟,现在看来这些全都省了。   宇文修笑道:“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你一直很照顾我,没人比你更了解我,相同的也没人比我更了解你。其实你早就想过离开幽城了不是吗?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去处而已,今天有了我们就去天山吧。天门这次封山一封就是十年,十年之后是个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所以天门这次还宣布了另一个消息那就是在封山之前在天下招收最后一批弟子入山修行。以便培养一批年轻一辈的高手,也是为了十年之后开山面对天下局势也不至于后续无人。”   “天山距此还有一千多里,就怕到时我们到了天山人家也已经封山,那我们岂不白跑一趟。”阳义听完很快就提出了所存在的问题,这一点也是宇文修所不及的。   阳义的洞察力是宇文修最佩服的,跟着阳义做事宇文修从来不用动脑子,因为他能想到的阳义早想好了,他只要按照阳义交待的做就行了。这样虽然增加了彼此的信任,从而导致了另一个问题的出现。多年以后宇文修为此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在失去阳义的那段日子里自己总是料敌与后,慢人家一拍,处处亡羊补牢,为了正道四处奔波,这些都是后话暂且放下不提   “这你就放心吧,天门封山的日子在今年的十月十二,今天是七月十九,我算了一下足足还有三个月还多的时间足够我们赶到天山的了。还有一点就是我们在途中如果遇到天门弟子返回的话还可以结伴同行的。”宇文修把他所掌握的信息全部跟阳义交待了清楚,站了起了等阳义下最后的决定。   阳义静静的深思了一会,一跃而起道:“好,我们就去天山。”   宇文修一脸开心的道:“哈哈哈,太好了,倔羊这次我们一起去天山好好修炼,十年之后我们还出来做大侠,也要除魔卫道。我还要行走天下,专门打抱不平,嘿嘿,太好了。”   宇文修越说越兴奋,到最后竟然足蹈手舞起来,那样子还真把自己已经当成了一个行侠仗义的盖世大侠。不过宇文修还殊然不知他这个愿望没用十年,数年之后他倒是真的为了打抱不平,除魔卫道行走了天下,但是那个时候的宇文修全然没有了今日的兴奋和心情。   宇文修开心的像个孩子,(本来就是个孩子)跳到阳义跟前抓住他的手:“阳义,我以后可以做大侠了,哈哈哈,太好了。”   阳义一脸的微笑看着宇文修,心里也是一阵激动抬头看了看天空道:“好了宇文,我们赶快回去吧,天都黑了。晚上风大,别着凉了,我们今晚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走,时不待我,赶早不赶晚,说不定路上还有什么其他的耽搁呢?”   宇文修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赶快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就走,可别误了日子。”说着跑过去捡起阳义丢在地上的弓箭,背在了身后。   哥俩就这样相互揽着对方的肩膀向自己的家,唯一的家,那个废弃的道观走去。   他们谁都没说也都没问如果天门不收自己该怎么办,因为他们知道收不收他们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但是有一点是一定的无论收与不收他们都要亲自走一趟。   顾虑的太多反而放不开,人这一生就是因为有太多的牵绊才活的不快乐,会感到累;做起事来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也许我们有很多事做了不一定能成功,但是不做那就是一定不会成功。这一点,宇文修明白,阳义更明白,所以他们心照不宣。   夜,更黑了,小树林也更静了。两个背影渐渐的没入了黑暗之中,不过却不时还有欢乐的笑声传了出来飘荡在整个夜空,飘向了更远更远。他们的背影在黑夜里显的那么的渺小,但是却又是那么的坚定。他们可能不知道,将来的路就像这黑夜一样充满着看不到的坎坷,但是他们坚定,因为他们有着一颗可以照亮一切黑暗的赤子之心。 ##第三章 茶馆遇事   秋阳高照,烈日当空,大道两旁的庄稼青黄一片。   “再过段日子就该收稻谷了吧?”阳义边走边看着路两旁道。   宇文修此时一脸郁闷道:“不知道,没干过那活。”阳义转过脸来看着一直闷着头赶路的宇文修,再看看他那一身不伦不类的装束心里就是一阵发笑。   今天的宇文修,锦袍华服,里面穿的是白绸衬衣,腰束一根金色玉带,手里一把折扇来回不停的扇着。打远一看还真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模样,任谁又能想到这就是曾经叱咤幽城的小乞丐呢?   当然宇文修的这身行头也是在幽城骗来的,一直当作压箱宝物,打算在正式场合才穿的。就近再一看,完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想不笑都不行。   袍子又长又宽,身材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腰带也长出来一节,被宇文修挽了过来塞在了腰间。裤子还是平日穿的那条,都破了好几个洞,站着不动时有外面的长袍挡着,别人很难发现,一旦走动起来就全暴露出来了。为此一路上阳义没少嘲笑他,以至于宇文修从离开时一脸的兴奋变成了现在的死鱼脸。   一听宇文修如此回答,阳义忙道:“对对对,我们的宇文大公子乃大户人家公子哥,哪里做过这些乡间粗活啊!哈哈,哈哈。”说道此阳义在那里夸张的捧腹大笑起来。   也许宇文修一路上被阳义挤兑的有了免疫力,也许是天生的厚脸皮。全然不理会阳义的奚落之词,一个劲的闷头赶路。   阳义见宇文修如此态度,顿觉无趣,遂紧了紧肩上的包裹加快了脚步。   二人晓行夜宿,虽免不了风吹日晒之苦,幸好二人生性乐天,一路上打打闹闹,玩玩走走却也不失欢乐,不觉间也走出了百里路程。   这日,二人见路边有一个专供来往客商歇脚喝茶的小茶馆,打算在此歇一歇等日过正午凉快一点再走。   茶馆里没有一个客人很是冷清,只有一个开茶馆的驼背老头在那里趴在桌子上打磕睡。茶馆里共有四张桌子,阳义竟直走到里面靠右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宇文修去叫醒老板。要了两壶茶吃着自带的干粮,聊着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一阵车马声响起,一辆马车停在了茶馆门前。马夫从车上跳下,快步走进茶馆叫道:“店家,店家,快拿一壶茶水来,我们家小姐渴了。”   边说边又从身上取出一块碎银扔给驼背老头道:“不用找了,赶快把茶水取来,要是把我们家的小姐给渴坏了,你可担待不起啊。”   又是一阵脚步声,接着便见三个扛着大刀的大汉走了进来。为首一个满脸络腮胡须,穿着一身灰色短衫,光着膀子,进门后将大刀直接往阳义对面的一张桌子上一放,对着驼背老头喊道:“老头快点拿水来,奶奶的大热天的渴死我了。”   驼背老头刚接过那马夫的银子,听到络腮胡须大汉的叫喊连忙转身点头称是。   也许是真担心自家小姐渴了,也许是怕小姐等的不耐烦了回去会骂自己一顿,马夫见驼背老头还没走上前嚷道:“哎,你怎么回事啊,老东西,钱都给你了你不赶快去取水来还在这磨蹭什么啊,要是我们家小姐真渴出个好歹来你吃罪的起吗?”   驼背老头连连告罪,颤颤巍巍的向里屋走去。   不一会,驼背老头一手提着一个茶壶又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马夫见老头出来赶忙上前去接,不想一阵大力自右肩传来,接着身子不受控制的向旁边歪了出去,趴在了阳义的这一桌上。   宇文修连忙站起身,去扶将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那马夫站稳了身子,也不理会宇文修,转过身来看到刚才他所在的位置上站着的是络腮胡子大汉,双手抱着茶壶在那狂饮起来。   这一下子那马夫也算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了,只见那络腮胡须大汉将手里一壶喝完又将另一壶拿起喝光,用手将嘴和胡须上的水迹抹了抹,又在身上胡乱擦了两下,向着他的那一桌走去,嘴里还兀自笑道:“哈哈哈,过瘾,过瘾。可把老子渴坏了,奶奶的。”   马夫心里那个气啊,自己怎么着也是大户人家的奴仆,自己的老爷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谁见了不得让三分,何时受过这等的气啊。再一想到车里的小姐还在等水喝呢这要是回去晚了弄不好又是一顿骂,越想马夫就越生气。   “哪里跑来的莽汉,如此不懂规矩,抢我的水喝,你知道那水是给谁喝的吗?”马夫上前抓住络腮胡须大汉骂道。   络腮胡须大汉愣了一下道:“你说谁是莽汉,谁抢你水喝了?”   其实刚才络腮胡须大汉是真被渴坏了,看到驼背老头提了两壶茶水出来就急不可奈的冲了上去。   不想那马夫和他也是一个心思,早点拿到水回去交差。马夫比他距离驼背老头要近所以就先他一步。就在马夫刚要去接茶壶的时候,络腮胡须大汉刚好赶到,难耐的他也没管那么多,看到前面有人挡住了他,就用手那么轻轻一拨把那个碍事的人就给推了出去,接过茶壶就是一阵牛饮。   在络腮胡须大汉想来是轻轻一拨,在马夫的亲身感受看来那是被牛给撞了,要不是有阳义和宇文修的那张桌子挡着,说不定早飞出去了。   马夫见络腮胡须大汉不肯承认,就更来气了,抓住他硬是不放,一口一个莽汉的骂了起来。   络腮胡须大汉虽然在江湖上没有多大名头,但也不是任人辱骂的主啊,再者今天还有两个朋友在旁边,这个面子可算是丢大了。他也被那马夫给骂出了真火,骂的恼了起了。单手抓住马夫的肩膀,用力一捏道:“去你娘的!”随手扔了出去。   但听“哎哟”一声,接着就是“咕咚”一声。   那马夫摔了个结实,掉在了他们家小姐的马车旁边,在地上打起滚来,叫道:“哎哟,哎哟啊!疼死我了,小姐,小姐啊,你可得给小人做主啊!他们抢了您的水,还打了小的你可得给小的报仇啊#183;#183;#183;#183;#183;#183;”   “谁这么大胆子,敢打我们秋雨山庄的人?快给姑奶奶滚出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从车上跳了下来,对着茶馆大声的质问道。   茶馆内络腮胡须大汉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下,左首穿蓝色衣服,嘴唇上留有胡须的大汉,一脸担心的道:“秋雨山庄!张兄,你闯祸了。近来听说秋雨山庄和鬼部走的很近,更有说秋雨山庄已经成了鬼部的一个分部。”   右首那人也跟着说道:“是啊,张兄,这次你太鲁莽了。秋雨上庄本身的实力就在那里摆着,更不要说如今跟鬼部也扯上了关系,实力那是更上一层楼啊!根本不是我们这些小游侠可以招惹的啊。”   经他们这么一说,张姓大汉也慌了神,额头沁出了一层汗珠,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外面那丫鬟还在不停的骂着,骂的三人是越来越心慌。阳义和宇文修初来乍到,对江湖势力了解不多,仅有的一点了解也是在幽城做大侠时听来的,还有就是这几日路上听来的。鬼部他们知道,乃是当今天下的六大势力之一,内部高手如云。至于这个秋雨山庄到是没有听过,想来能和鬼部搭上关系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他们俩在那里嘀咕着,另外三人可就没他们那个心情了,在屋里急的团团转。   “犯我秋水山庄,必死无疑。今日是我母亲寿诞生辰不想多造杀孽,你们每人自断一臂就可以离开了。日后如敢再犯绝不轻饶。”   声音是从车里传出来的,婉转悦耳,柔美动听,好像是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又好像是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不带丝毫的杀气,却又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抗拒。 ##第四章 秋雨玄冰   静,诡异的静,静的让人感到压抑。   阳义和宇文修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给震住了,阳义心里除了震惊之外,暗道:“这难道就是江湖,没有道理可讲,没有人情可原,有的只是实力。”   看看张姓大汉,刚才还是骂骂咧咧,牛气冲天的,现在却变成了缩头乌龟,任人家如何辱骂也不敢踏出茶馆一步,完全没有了刚才单手扔飞马夫的气势。   倒是宇文修就没他想的那么多了,坐在椅子上小声咕囔着:“这是谁啊,说话这么横?一个女孩家的也不怕将来嫁不出去,动不动就要胳膊断腿的,估计将来嫁人也悬了,总之我是不敢娶这样的母老虎。”   这边茶馆里边有人心急如焚,有人胡思乱想。外边的人也安静下来,马夫停止了他的痛苦哀嚎,丫鬟估计也骂累了,二人恭敬的站在马车旁,静静的等待着。   霎那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马车上,马车上自从传来那句话以后也没了下文,好似里面的人忘记了有这件事一般在里面睡着了。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车里的人好似也不耐烦了道:“我的话难道你们没有听见吗?还是自己下不了手啊?”   这时那张姓大汉也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深吸了一口气道:“奶奶的,有什么好怕的一人做事一人当。田老弟,郝老弟,你二人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语毕转身抄起大刀径直走了出去。   田,郝二人见此连连呼喝让其不要出去,却为时以晚。见张姓大汉已经出了茶馆,有心想追出去将其拉回却又害怕受到牵连,一时间两人进退不得站在那里左右为难。   张姓大汉对二人的喊叫充耳不闻,来到马车跟前双手抱拳一拜道:“在下张城,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秋雨山庄和小姐的车驾,在此赔罪道歉,还望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恕在下,他日但有差遣张某定当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哼,如若仅凭你的一番赔礼之词就此饶恕于你,那么秋雨山庄颜面何存?将来传扬出去天下人岂不都以为我秋雨山庄好欺负,要是不对你严惩一番秋雨山庄威信何在,又将如何震慑那些江湖宵小之辈,暗中觊觎之人。”一番话语说的慷慨激昂,言之凿凿。   张城一时也顿觉语塞,无从反驳。心想下跪求饶吧!却更是不可能,先不说车内之人会不会答应,自己也丢不起那人啊,堂堂七尺汉子岂能向一介女流求饶啊。赔礼道歉已经是他的底线了,如不是顾忌车内之人背后的势力秋雨山庄,他才懒得跟一个女人如此低三下四浪费口舌呢。一瞬之间心思百转,呆立在那里无言以对。   车内之人也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道:“让你自断一臂,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若在以往你岂能有命活到现在,还不快快自行了事,难道还要等本姑娘亲自动手吗?”   “哈哈哈,好一个格外开恩。照你所说你让我自断一臂我还要感激不禁啦。你们秋雨山庄也不过是仗势欺人,徒有虚名罢了。”   张城也是被车内之人给逼急了,什么秋雨山庄,什么鬼部,早被他此时心中怒火给冲到了九霄云外。   “想我张城也是堂堂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如今却在你一个女人面前忍气吞声,还要自断一臂,你不要欺人太甚。如不是因为你是秋雨山庄的人,老子才不怕你呢。”   “你说什么?”车内之人的语气也在此时冷了下来。   张城站直了身子,右首握刀向前走了一步道:“我说你们秋雨山庄徒有虚名,仗势欺人,怎么了?不是吗?”   “好,好啊,好一个徒有虚名,仗势欺人。看来今天本姑娘要是不拿出点真本事,反而坐实了这个仗势欺人的恶名,想来你也定然是心有不服才如此说的吧?既然这样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能接下我三招我就让你离开,从此绝不再追究此事。”   “此话当真。”张城面露喜色喊道,生怕车内女子反悔。   “本姑娘向来说话算数,岂会食言而肥。”   “好,今日张某就来讨教讨教秋雨山庄的高招。”   张城没有说是向车内女子讨教,反而却说成是秋雨山庄,此中之意就是在提醒对方别到时输了不认账,你可是代表着整个秋雨山庄呢!   他的这点小计量又如何瞒得过车内女子:“少废话,想向秋雨山庄讨教你还不配,看招。”   语落变起,只见一道红光自车内飞出直奔张城而去。   张城自说完那番话后就一直将大刀横在身前警惕着,毕竟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可马虎不得。   但见一物自车内飞出快速直冲自己面门打来,待到身前一尺远时才看清原来是一只白皙的芊芊玉手。此时的张城可没心思来欣赏这些,忙将手中大刀向上一抬横削而去,身子向左踏步横移。意图很明显,只要你敢不变招还伸过来话就别怪我大刀不长眼睛。   张城虽然很警惕了,但还是轻敌了。   “”得一声,是金属相撞的声音。   张城大惊,忙将大刀回抽,身子跟着向后纵去,不想此时的大刀重于千斤,任张城使尽浑身力气也难以拨动分毫。猛将头抬起向前看去,只见一红衣女子站在跟前三尺远处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内心跟着一颤,第一反映就是这女子太美了。   心思未了,跟着一阵钻心刺痛自右臂传遍全身。大惊望去,只见大刀被红衣女子单手捏住,刀身上传来丝丝寒气,不一会只见自大刀开始竟然结了一层冰晶,冰晶一直向上蔓延最后连同张城的右臂都冻在了一起。张城顿时面色大变,一脸惊恐道:“秋雨玄冰气,你,你竟然修成了秋雨玄冰气?”   红衣女子笑容更深了,轻轻道:“倒还有些见识,不错正是秋雨玄冰气。咯咯咯,本姑娘一向说来算话,说要你一臂就要你一臂。不过你放心念在你如此识货的份上,认出了我的秋雨玄冰气,我不会让你痛苦的。”   原来,就在红衣女子飞出马车的时候就已经想好怎么对付张城了。她料定张城会采取死守的打法,只求将自己逼退挨过三招即可。所以他就想到了刚刚修成不久的秋雨玄冰气,打算就拿张城来练练手。   果然张城也如她所想那般直接用刀去削自己的手,而不是攻她要害。遂以全身真气聚于五指之上,发动秋雨玄冰心法,五指瞬间结冰,坚硬如铁。这才有了那声金铁交鸣之声,才能一招之间将张城大刀捏住。再以深厚的内家功力通过大刀传入张城体内将其大刀连同整个右臂冻结起来。说来话长其实也就瞬息之间。   只见红衣女子将捏住刀身的手对着大刀轻轻一点,大刀上的冰晶立时崩裂爆开,一起爆开的还有张城的右臂。   那女子也果然信守承诺,并没有让张城感到任何痛苦。因为,此时的张城已被爆开的冰晶震得昏了过去,至于醒来后会不会痛苦就跟红衣女子没有关系了。   微笑着看了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张城一眼,红衣女子抬起头来看向了茶馆,顺着她的目光,一个正在为刚才所看到的目瞪口呆的,穿着不伦不类的华服少年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内。并且迅速占满了她的瞳孔,她的笑容更深了。 ##第五章 情丝暗结   日已偏西,天气也不再像来时那么炎热;偶有微风吹过,轻抚她的秀发,她的那身红色衣裙随风轻舞,犹如火中的仙子,此时的西沉落日仿佛也成了她的点缀,在她的跟前也失去了应有的光芒。   红衣女子双目盯着宇文修,面带微笑,一步一步的向茶馆内走去。   站在门口的田姓大汉与郝姓大汉见她向自己走来,惊得连连后退向两旁闪去,为其让开了一条通道。   阳义与宇文修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一下子从刚才的震惊中醒了过来。四目紧紧的盯着红衣女子,全身警惕起来。   阳义默不作声,就这样坐在那里看着红衣女子一步步的走了过来,心里盘算着红衣女子的目的是什么。   宇文修可就没他这么简单了,短短的数十步距离他早已心思百转,梦游千回啊!   “这个女罗刹怎么冲我们来了,不会是看上小爷了吧?啊,不会是真的吧,那样可惨了,这个小辣椒要是真的看上本宇文小爷那还了得,凭她那本事要是真来个强娶强嫁,那以后还有我宇文修的好日子啊。”   暗自担心自己婚姻大事的宇文修现在的心里那叫一个急啊,若不是顾忌红衣女子那能飞会跳的一身骇人妖术,他此时早已经像在幽城时那样撒开两脚开溜了,形势不妙先溜才对,这是宇文修多年以来一直所奉承的个人生存原则,不过今天好像有点不好使了。   急的如火烧屁股般的宇文修,虽然表面强装镇定,但是那一对眼珠子却是来回打转,暗地里盘算着如何应付即将发生的不好预感。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蓦然看到端坐身旁的阳义双眼紧盯着走来的红衣女子,心思一动,立时安定了不少。   “对啊,我怎么就确定那红衣小辣椒是冲我来的呢?想我大哥也是一表人才英俊非凡啊!虽然比我差了点,但是配那小辣椒也是绰绰有余,说不定是冲着倔羊来的,对,一定是看上倔羊了冲着他来的。”想到此宇文修心里大定,坐直身板暗想一会看阳义如何脱身,自己又该如何如何来帮这哥们解围。   总之现在宇文修的心里是没安定下来,正坐在那里胡思乱想,神游太虚呢。就连红衣女子走到跟前也未察觉,双目空洞的坐在那里。   红衣女子来到宇文修跟前,看着双眼无神不知在想什么的他,心里一阵气恼,暗想:”“平日里那些名门俊杰,大家公子哪一个见了我不多看两眼,殷勤讨好。你这小贼倒好,竟敢直接无视本姑娘,还敢背地说本姑娘坏话,到时看本姑娘不跟你算总帐。”   可怜的宇文修还不知道就是因为自己一时想的太投入早已得罪了他心目中的小辣椒,母老虎,女罗刹。   那红衣女子又看了一眼从一进茶馆就一直盯着自己看的阳义。虽然平日里也有很多男人见到自己就两眼发直的盯着自己看,很是让人恶心厌烦,要在以往她早给对面的阳义一点小惩罚了,至少也要挖出他的双眼吧。(这是红衣女子自己认为的小惩罚,别人这不这么认为就不知道了)但是今日不同,她看的出阳义盯着自己不是因为自己的美貌,而是一种对待危险的深深提防的目光。所以她也不以为意,对着微笑了一下,犹如三月桃花绽放,春风拂面,紧张的气氛瞬间冰消冻解缓和了不少。   当然阳义可能还不知道这一笑是平日里多少青年才俊想得都得不到的,要是传将说出去,敢打赌阳义会立刻成为天下多数青年才俊的公敌。   红衣女子微笑着弯下腰对着还在神游的宇文修的耳朵,轻轻道:“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啊,我在想你是不是看上小爷了?啊,不不,我在想你是不是看上倔羊了?啊不对不对,我想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宇文修被突如其来的一问惊醒了过来,一不小心将自己心里想的给语无伦次的说了出来。等反应过来的宇文修立刻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连忙改口拒绝。   再看看红衣女子已经满脸煞气,双目喷火,杏目大张的瞪着宇文修。凭她的聪明,再结合方才宇文修语无伦次的只言片语又怎会猜不出眼前这个小贼的刚才在想什么呢?心里无名火起,不过还是被她给压了下去,心里一惊:“我这是怎么了,这个小贼一再侮辱与我我怎么就是对他气不起来呢?”   清理了一下心里的杂念,红衣女子冷声问道:“好,你想什么我也懒得去问,我再问你,你刚才说我什么坏话的?”   这时刚才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宇文修也镇定了下来,对小辣椒的再次发问也有了心里准备,道:“什么,你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说过你的坏话啊?你我素不相识,我为什么要说你坏话啊?我刚才就一直在这坐着的,哪也没去,什么也没说啊?不信你问我大哥?”   宇文修将手一指旁边的阳义,阳义可是见识过眼前女子的厉害的,生怕这女子一个误会也把宇文修的一只胳膊给冻成了标本,赶忙起身抱拳道:“是啊姑娘,想来你是误会了,我们兄弟一直在这坐着并未离开,也更没有说你的坏话啊,他们也可以作证的。”   田,郝二人见阳义把他们也给带了进去,吓的连连摆手,自称不知。   想来也是,二人还在为刚才的事在琢磨该如何脱身呢,哪里还敢再节外生枝啊!   那红衣女子见阳义起身说话,撅嘴哼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从我一进来你就紧盯着不放,虽然本姑娘看的出你没有什么不良企图,但是你却一直在防着本姑娘,防着我就说明你对我有敌意,难道本姑娘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吗,让你如此提防?你的帐我待会再跟你算,我先跟这个小贼算一算。”   阳义被红衣女子一阵抢白,惊讶之余暗自赞叹,原来强词夺理都可以这么的有根有距啊。   宇文修可不干了,他本就是个乞丐,曾经靠偷骗为生,最恨别人说他小贼,今天被这红衣女子说到了痛处,立刻蹦了出来叫道:“你个小辣椒,母老虎,你说谁是小贼?”   “啪”   红衣女子怒目而视,看着前方一脸的惊讶,摸着肿出老高几欲出火的脸颊,一时呆立当场的宇文修。心里又是一阵的后悔,“我怎么没控制住打了他了啊,这下糟了他一定恨上我了,该怎么办啊。”   原来红衣女子见宇文修跳出来骂自己母老虎,想想自己何等身份,秋雨山庄二小姐,鬼部无常圣使白使白紫远是自己的亲舅舅,平日里哪个不对自己百依百顺谁敢骂自己一个不是啊。一时气急,挥手打了上去。   她这一打不要紧,打出了鬼部与道门为了一个宇文修所造成的长达数十年的情感纠纷。 ##第六章 白衣齐烨   “你,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骂人家这么难听的,是你先骂我我才打你的……”   红衣女子一阵心虚,说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   “啊!好你个母老虎,你敢打小爷我,我跟你没完。”   回过神来的宇文修,一阵恼怒。在阳义面前竟然被一个女人给打了,这个面子可丢不起啊!撸起袖子就像市井无赖那样冲了上去,此时的宇文修完全被怒火冲昏了头,早忘记了眼前女子是可以把人冻成冰雕的武林高手。   红衣女子也被宇文修的这一吼吓了一跳,平日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她,何时见过这架势啊,又有谁敢跟她这么凶啊。在外只要一提秋雨山庄谁都得让三分,就像张城一样,这也助涨了她的底气,总是以一种高姿态现与人前。   不过像宇文修这样的愣头青,在知道自己是秋雨山庄的人后还这样不给面子的还是头一遭遇到,一时也慌了手脚吓的连连后退,平日里所学的武功招式此时此刻也都藏了起来。   于是,茶馆里出现了令人诧异的一幕。基本不会武功的宇文修双眼充满怒火的一步一步走向红衣女子,身怀绝技的红衣女子却被惊得连连倒退,嘴里颤抖道:“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秋雨山庄的二小姐,秋云庭的女儿秋若欣,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还有我外公,我舅舅他们都是很厉害的,所,所以我劝你,你还是想清楚、楚了。”   秋若欣被宇文修吓的,搬出了所有在她心目中最厉害,平日在外也是最好使的几个牛人。   秋若欣心里一阵惊恐,不断后退,“碰”的一声撞在了身后的一张桌子上。   宇文修满脸煞气的走了过来,一脸狰狞的看着秋若欣抬,起右手吼道:“我拍死你个小辣椒。”   “啊……”秋若欣双手抱头蹲了下来,嘴里发出恐惧的叫喊声。   “住手。”   “住手。”   手掌还没挥出便在空中停了下来,不是宇文修想停,是有人出现在他面前捏住了他的脖子;还有一人从身后抓住了他的右手。   宇文修看着面前捏住自己的人是一个一身白衣长袍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虽然一手捏着自己的脖子,但其目光却落在了自己的身后;宇文修稍微的转动了一下自己发热的脑袋(不过此时已经清醒了),看到抓住自己的人是阳义,想来刚才那两句“住手”也是他们喊出的,阳义也是一脸凝重的看着中年男子。   瞬间,茶馆再次寂静了下来。   秋若欣双手抱头蹲在那里等了一会,发现没有手掌拍过来,刚才好像还听到有人喊住手。心里一阵不解,遂抬起头一看,心里顿时大喜。她看到了那个讨厌的小贼被人捏住了脖子,她更是看到了捏住那个小贼脖子的白衣中年男子,一个平日里比爹和娘还疼自己的中年男子,至于阳义就直接被忽略了。   秋若欣一跃而起,抱住中年男子的另一只胳膊开心的道:“齐叔叔,你怎么来了?”   在秋雨山庄提到姓齐的,就只有一人,他就是名震天下的‘白衣’齐烨。   齐烨二十岁出道,当时正值天下大乱,中原正邪大战。齐烨孤身一人前往鬼域酆都盗取鬼部至宝‘诛神伏魔鼎’,被当时留守鬼部十殿阎王之一的‘转轮王’白孽发现,一场大战下来,齐烨重伤白孽,逃出鬼域酆都。在逃出的路上遇到了前来追杀的白孽的一对儿女白紫远和白紫嫣,还有闻讯赶来的‘秦广王’曾宇。齐烨早在与白孽一战就已有伤在身,一时哪里是三人的对手,且战且退,诛神伏魔鼎也被抢了回去,要不是被赶来增援的天门高手相救说不定还真玩完了。   此一战,齐烨名扬天下,被邪道视为正道年轻一辈最难缠的人物之一。   三十年后,四海龙族入侵中原,四处残杀,百姓生灵涂炭。中原各部因为正邪之战,死伤惨重,人才凋零。一时难以抵挡,节节败退,不得以之下,正邪两道放下恩怨结盟抗龙,这才有了后来的“诛龙之役”。   东海一战,正邪两道年轻一辈的高手联手杀敌。齐烨、白紫嫣和秋云庭三人力战东海龙王敖放,最后两败俱伤。龙族因为敖放受伤无人指挥被杀的大败,逃回了东海。   自那以后,齐烨也消失在了武林中人的视线之中,所有的人也渐渐忘记了这个曾经昙花一现的武林天骄。   又是三十年过去,当齐烨再出武林时,却让人惊讶的是他居然做了秋雨山庄的幕僚,与秋云庭兄弟相称,成了秋雨山庄名副其实的第二把交椅。对此很多人都很不解,曾有人试图暗中调查过其中的隐情,却都是不了了之。这件事也成为了武林中的一个不解之谜。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已经过去百年。齐烨的事也没有人再去调查,只是偶尔有人还会提起。   齐烨收回与阳义对视的目光,转而一脸柔和的看着开心的秋若欣道:“寿宴就要开始了,你娘见你还没回去,不放心你就让我来找你,你怎么跑这么远还和别人打架?”   原来齐烨也是恰巧赶到,看到了宇文修挥拳怒吼的一幕,更是看到了惊吓过度的秋若欣,所以一出手便捏住了宇文修的脖子。   秋若欣听打架两个字,刚才的一脸开心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吓和恐惧。   转过头看到在那里被齐烨捏着的宇文修。“哇”的一声趴在齐烨的身上哭了起了,那哭声,真叫一个委屈。   “呜呜呜,齐叔叔,他欺负我,还要打欣儿,欣儿好怕。”秋若欣指着宇文修,趴在齐烨身上哭道。   其实,秋若欣刚才真被宇文修给吓到了,虽然秋若欣身怀武功,刁蛮专横,但毕竟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平日里身边的人都宠着她,顺着她,虽然其父秋云庭有时会严厉一些,但是身边有母亲在倒也不怕。像今天这样的还是头一回,在宇文修向她走近的那一刻,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助和恐惧。   惊吓过度的秋若欣在见到齐烨时一时高兴就将此事给忘脑后去了,此时听到齐烨提起,顿时色变。想到了刚才的无助和害怕,感到无比的委屈,就趴在齐烨的身上哭了起来,好像要将这辈子的委屈都给哭出来。   阳义早已放开了宇文修的手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心里在思量着该如何脱身。   宇文修此时趁着齐烨与秋若欣聊天的功夫,在那里双手掰着齐烨捏住自己脖子的右手左摆右晃一个劲的挣扎着,对于秋若欣的哭声和告状根本就是全然没放在心上。   不想齐烨的手就像山一样扣在哪里,任他如何挣扎都难以撼动分毫,心里一个劲咒骂“你奶奶的,咋这么大力气,我就不信掰不开你。呼、呼、呼,不行了,累死小爷了。”   齐烨听着秋若欣的哭诉,再看她那一脸委屈伤心的模样,一阵心疼。秋若欣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视若己出,居然有人敢欺负她,心里大怒。   齐烨轻轻安慰着秋若欣,感觉到右手的异样,转过头来看到在那里一个劲晃动试图挣开的宇文修,心里不禁更怒。   满面怒容的齐对着宇文修冷声道:“你胆子不小啊!”   话音刚落,宇文修的身体慢慢的长高了起来。旁边的阳义心里大惊,因为他看到,宇文修被齐烨捏住脖子给提了起来。 ##第七章 劫后余生(一)   秋阳西下,炙烤了大地一天的烈日,也变得温柔起来。微风徐徐,吹动着大道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四处一片蝉鸣,此起彼伏,放佛也在像人们诉说着它们此时心中的惬意与欢乐。   本该是一个心旷神怡的秋天里的落日黄昏,偏偏此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叫骂声在路边的一个茶馆里传了出来。   “放开我,快放我下来。咳咳,快放开小爷,听到没有,会出人命的,咳咳咳……呼呼……”   宇文修被拔高的身躯,在空中一阵乱舞,手脚并用左挣右扎。起初还能喊上两声,骂上两句。没过一会就只剩下剧烈的咳嗽声与急促的喘息之声,面色愈发涨红起来。   早已停止哭泣,镇定下来的秋若欣看到宇文修如今的惨像,心里很是出气。同时也没来由的一阵担心,暗自寻思着:“齐叔叔,该不会真的想把这个小贼给捏死吧?虽然,这个小贼挺可气的,还敢扮出那副模样来吓唬我;不过还不至于让他死啊,惩罚惩罚也就是了。嗯对,就是该让他吃点苦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骂我?”   此地之事,虽有争吵,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人命,只是有个重伤罢了;但,距此往西三十里的一个中等的山庄之内此时早已成了人间地狱。   山庄的大门歪斜的倒在了一边,门匾也被人给拆了下来被大门压在了下面,只露出半边一个大大的‘罗’字。   庄内四处起火,人影瞳瞳。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群身着黑衣,胸口绣着一个火焰骷髅的歹人,手拿兵器,在庄内来回的穿梭着。见人就杀,老幼妇孺皆不放过,他们所到之处无一活口。   眼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在了他们的屠刀之下,罗锐的心里有如刀扎,脸上写满了愤怒。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庄内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只有那仍在燃烧的大火还在无情的吞噬着一间间尚未点燃的房屋,发出霹雳啪啦的声音。   “完了吗?都完了吗?”罗锐犹如梦呓般,痴痴自语着,内心的疯狂在迅速蔓延。转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入目的都是死人,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具尸体,其脸上还保留着生前的表情,恐惧、迷茫、绝望。   这里有他的妻子儿女,有他的兄弟姐妹,还有辛勤如苦将他抚养成人的老娘。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我罗家上下一百四十三口竟然惨遭如此毒手。   罗锐的身体开始颤抖着,右手紧紧握住手中大刀,条条青筋暴露出来。看着前面被一身黑袍包的严实看不清面孔,从一开始就将他拦下的三人。眼中怒火完全被仇恨给燃烧了起来。   太阳落入了西山,好似也不忍看到如此人间景象一般!匆匆收起了最后一缕光芒,结束了一天的任务,躲到了山的另一边,等待着明天的开始。   罗锐满脸狰狞,向前狂奔数步,手中大刀横扫挥出。刀芒透过大刀,长达丈余,向那黑袍人三人怒斩而去。   那黑袍三人,连连尖笑。左右二人向后纵跃数丈,只留下了中间一人留在了原地。   只见那人,不退反进,一跃而起,跳过刀芒单手成爪抓向罗锐面门,尖声冷笑道:“不自量力,既然你想玩,本使就陪你玩玩。”   罗锐见对方只出一人,还如此猖狂,心中更是怒上加怒。看到对方一爪抓来,也不闪躲,手中大刀反转上挑,直取黑袍人的胸口,全然一副两败俱伤的打法。   那人见此,心下恼怒,在空中向左翻转腾挪,口中尖声道:“将死之人,还做此无谓挣扎。”   罗锐也不搭话,手中大刀一招紧过一招。因为他今晚就没打算活着离开,家破人亡了还活着什么意思,娇妻爱子都已阴阳两隔了。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报仇而已,能杀一个是一个。   那黑袍人,失了先机,再加上罗锐这般拼命的打法,虽然功力远胜罗锐,一时也被打的左右翻腾,上下闪躲。   罗锐此时完全失去了理智,手中大刀也没有了招式章法,看到黑袍人闪到哪里大刀就砍刀哪里。场中刀气纵横,人影翻飞,大刀所过之处碎石纷飞,地面也被劈出了数道裂痕。   黑袍人也被只攻不守的罗锐这种打法给彻底激怒了。又是一刀劈来,黑袍人纵身一跃,飞上了屋顶。   罗锐见此,双目瞪圆,状若疯癫,怒吼连连:“哪里走?”身子跟着跃起,双手握刀,举过头顶,身在半空怒斩而下。   黑袍人落在屋顶,还没站稳,便见一口遮天刀芒尾随而来,尚未近身,刀气就已经掀动其黑跑“吱吱”直响。   黑袍人内心恼怒:“真是难缠,早知道这么麻烦就直接干掉你算了。”心里虽然如此想,奈何先机已失,面对不要命的罗锐一时间也搬不回来啊。只能继续跳跃闪躲了,一个翻身又落回了地面。   罗锐含怒一击,虽未劈中对方,但其威力却不容小嘘。巨大泛着金色光华的刀芒,劈在屋脊之上。轰轰巨响,连带着砖瓦四下崩飞。屋顶瞬间塌陷而下,刀芒直切到底,摧枯拉朽!尘烟四起。离那间屋子较近的几个黑衣人,连连闪躲,四下逃窜。   刀芒并未就此消失,罗锐落地,转动连着刀芒的大刀,先是横扫一圈,最后将刀猛力向上扬起。   但见那数丈长的刀芒随其转动,所到之处,柱折壁断,房倒屋塌,断木碎石四下横飞,轰响连连。那些黑衣人纷纷纵跃而起左遮右挡,东闪西躲,一时忙的不亦乐乎,也有几个闪躲不及的不是被刀芒拦腰斩断,就是被四处坍塌的房屋活埋了进去。   刀芒随着罗锐手中大刀高高举起而立在了半空,数丈长的刀芒竖立而起,金光四射,自远看犹如撑天一柱,只是这金光不再像开始时那么浓郁,渐渐稀薄起来,有了即将消散的迹象。   此时的罗锐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握刀的双手开始抖动了起来,明显已经内力不支。   将内功注入兵器之内,催生出此兵器的器形也就是说罗锐现在头顶的刀芒就是所谓的器形。犹如幻象一般,用于杀敌,其威力也是成倍增加。催生出兵器器形的大小跟注入内力的多少强弱有关。你注入的越多越强,你的器形就会越大,光芒越浓厚时间就越长,也不容易消散,有一点,就是此法所耗费内力过于浩大,一旦一击不中,便将自己陷入了绝境。这一点江湖人都知道,也基本都会,只不过大小不同罢了,说到底还是内功强弱决定成败。   “哈哈哈,杀,杀,我要杀光你们。哈哈哈,你们都得死,都得死,给我去死,去死,哈哈哈,哈哈哈……”   罗锐形同疯子,其状癫狂。手中大刀向着人多的地方一斩而去。   那些黑衣人还在忙着躲避四处飞来的石头木块,陡见遮天刀芒破空而下,呼啸而来,一时惊得喊叫连连。   “啊。”   “啊。”   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数人闪躲不急,被那刀芒劈的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第八章 劫后余生(二)   “轰!!!”   长达数丈的金色刀芒携万钧之势,从天而降,猛劈在大地之上。   火光碎石纷纷倒卷而起!地面被层层掀起,土浪翻滚、烟尘弥漫;随着那消散的刀芒所化的惊天气浪向外扩散而去。   那些黑衣人惊得不辨东西、四下逃窜。更有数人险险避过那方才的雷霆一击,尚未站稳身形;便被那翻滚而来的气浪吞没其中,还未来得及叫上一声就以被撕得粉碎,连个全尸也没留下。离得稍远点的,就比较幸运了,直接被震得晕了过去。   巨响轰轰,将周围方圆数丈横扫一空,那些气浪遇到了远处断墙的阻碍方才渐渐停歇下来。   尘埃落定,四下一片寂静,只有罗锐剧烈的喘息声在那里回荡着。望着前面被自己全力一击而劈出的巨大深坑,罗锐面目狰狞、疯狂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死了,都死了……哈哈哈……”   “是啊,都死了,真是让人陶醉啊!多美的夜晚,多美的风景啊?不过,你再也看不到了,因为你也要死,啧啧啧,真是可惜啊!”   一个声音在罗锐背后响起,阴沉、尖锐,刺耳之极。   笑声骤然而止,罗锐慢慢的转过身来,看到不远处的废墟之上并排站着三人,身穿黑袍的三人。方才说话的就是他们中间的那人。   罗锐就这样的看着他们一动不动,一脸复杂悲愤的表情,仇恨、不甘、绝望,其中更有一丝让人难以琢磨的解脱。   那三人“桀桀”怪笑,向罗锐走来。中间的黑袍人继续道:“你应该谢谢我们,让你下去一家团员,永享天伦啊。嘎嘎嘎。”   真想不到,天底下居然也有人会这么笑的。   “噗!”   罗锐一时悲愤难平,外加损耗过大,腹内气血翻腾难以自抑。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连带着自己的身体退后了几步,开始摇晃起来。   其实,此时的罗锐早已油尽灯枯;就算别人不杀他,他也难以活过一炷香的时间。再加上这口鲜血一吐,能活多久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一口鲜血的吐出,罗锐顿感腹内平息了不少;本已疯狂的大脑也瞬间清醒了过来。身体摇晃的更厉害了,好似有一阵微风吹来就能将这铁骨铮铮的汉子给推倒一般。罗锐用刀努力的支撑着自己,告诉自己不能倒下,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顶天立地!这是他经常用来教育自己儿子的话,今天,他做到了。   站直了身子的罗锐,嘴里还在不停地往外冒血,目视前方喃喃自语道:“修绝、修绝、修绝……”   看着慢慢走进的三人,罗锐的眼睛渐渐开始无神,到最后完全失去了它应有的光芒,艰难的闭上双眼。   三人来到罗锐跟前,见其早已没有了生命的迹象。左首那人上前一步道:“看来我们还真低估你了,凭你的武功竟然给本教造成了十数人的死伤。死了还这样直挺挺的站着,真乃英雄啊!陈某这一生最敬重英雄了,不过,可惜啊!教主有令取你首级,我们做下属的也不敢违背不是,说不得,只有得罪了。桀桀桀。”   旁边二人也是跟着怪笑连连。   那人对着死人唠唠叨叨一通,声音浑厚、略显苍老。嘴巴一闭,伸手便向罗锐头顶按去。   就在其手即将触到罗锐头顶之时,变故陡生!本该气绝身亡的罗锐,双眼顿睁、精光暴起;仿佛是要看穿那黑袍下面到底是张怎样的面孔一般。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那人心里大惊,一股寒意迅速自脚底升起,传遍全身。其右手快速落下,左手闪电般挥出,自罗锐颈前滑过。   “呼!!!”   那人暗自松了口气,心里骂道:“该死的罗锐,死了还跟本执事玩这招?幸亏没有在他们二人面前丢脸,不然我将你碎尸万段。”   那人收回了右手,跟着被一起收去的还有罗锐的人头。罗锐的劲部没有一滴血流出,断口平滑,仿似被利刃快速斩过一般。望着自己的杰作,那姓陈之人心里甚是满意。点了点头,退了回去。(说是点头,其实外人也只是看到他那袍子最上面晃动了两下。)   “走吧!”中间那人依旧阴阳怪气的道。   三人出了山庄大门,来到庄外。但见,十几个黑衣人早已站立一排,等候多时了。   还是中间那人,开腔问道:“怎么样,没跑一个吧?我们的人死了几个?”   下面黑衣人中,左首一人上前抱拳道:“启禀,刘圣使,包括罗锐在内一百四十四口无一逃脱,皆以诛杀;我教刚才在罗锐的拼命一击中死了十一人,伤了三个。只是#183;#183;#183;#183;#183;#183;”   “唔,只是什么?”   下首那人一个激灵,慌忙上前,贴着那刘圣使的耳边低语一番。   “此事当真?”刘圣使疑声问道。   “属下已经确认数次,绝无遗漏。”   刘圣使低吟一番,道:“那就怪了,好了这事我知道了,本使自有安排。既然,事已办完我等还是赶紧回去跟教主复命吧。”   见左右二人向自己望来,那刘圣使也不多做解释,迈步朝山下走去。   剩下二人对视一眼,也不作声,快步跟了上去。只是依稀可以看见,那陈姓黑袍人提着罗锐人头的手攥得更紧了,细听还有声音传出。   月朗星稀,处处虫鸣,偶尔伴有几声夜枭的哭啼。   罗家庄,没有了昔日的欢声与笑语。到处一片狼藉、残垣断壁,那些没有烧尽的木柱门窗还在不停地冒着青烟;再配上那满地的死人尸体,说不出的阴森恐怖。普通人,胆子大的到了这里只怕也得吓出一堆屎来。   “咣当”一声,响彻了整个夜空,声音传出了很远。   不远处,庄外的树林里的宿鸟们,被惊起了一片。在空中盘旋了一会,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况,才知道没有鸟事,在夜空中扑腾了几下发表了一下自己的不满,落回树林继续它们的美梦去了。   山庄内声响处,原来是根木头自一个塌陷的房屋废墟中滚落时发出的。突然,一只手自废墟中,也就是刚才木头所在的地方伸了出来。   夜,更静了。   废墟深处“沙沙”直响,其中,还不停的传出剧烈的咳嗽声。难道还有幸存者?   渐渐的,一个身影从废墟之下爬了出来;满脸的尘土,看不清样貌与年龄,但是可以看出是个男的。那人摇晃了一下晕眩的脑袋,看清了周围的一切,表情呆滞住了,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了。   他,拼命的摇着脑袋,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起来了。他挑了一天的水累坏了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等他醒来时看到外面火光大作,中间还伴有呼救的声音。他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还没下床,自己的房门就被人用力的撞开,仔细一看原来是父亲一脸焦急的冲了进来。   “爹,外面发……”还没等他说完,只见自己的父亲快步冲到自己跟前,一掌拍在了他的后颈。接着就觉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艰难的走出了废墟。心里却在呐喊:“发生什么事了?谁能告诉我,谁能?”   他!无力的跪在了地上,双手死死的抱住自己的头,是伤心么?却没人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是在哭泣么?却没有声音。   这个夜晚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改变命运的夜晚,注定让他痛苦半世、终生难忘,让他以后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夜晚而活!!! ##第九章 为奴三年   路边茶馆内。   秋若欣看着脸色开始发紫的宇文修,心里一阵不忍。上前抱住齐烨左臂,开始摇晃起来,娇声道:“齐叔叔,我看还是放了他吧?虽然这个小贼让人非常生气,还装的那么凶来吓唬我;但罪不致死啊!惩罚惩罚,让他知道教训也就是了。”声音到最后竟然变得有些扭捏起来。   对面的阳义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里正寻思着准备上去拼命呢。乍听这个小魔女竟然主动为宇文修求情,一时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情况,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齐烨也是满脸疑惑,心道:“这丫头没说错吧?还是我听错了?放过这小子。平日里这丫头没理都得争三分,向来都是刁蛮专横、从不吃亏的主,今天怎么转性了?按照以往的情况,这愣小子犯到了她的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像今天这种主动替别人求情的事,还是头一遭。”   想到这些,齐烨一脑袋的问号,捏着宇文修脖子的右手微微的松开了少许。   秋若欣见二人表情各异的看着自己,一阵心虚,到底心虚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得心跳的厉害,脸上热热的,竟然红了起来。犹如三月桃花、红粉相印,美貌不可方物,完全一副娇羞无限的小女儿姿态。   齐烨见此,哪还不明其中道理。作为一个过来人,要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那他齐烨可就白活这百十年了。暗道:“感情是这小妮子动了春心,喜欢上这愣小子了。不过这小子也没什么可取之处啊,武功连个三脚猫都不到;再看那身衣服穿的不伦不类,一看就知道是个无良小叫花。以你的身份和背景,你也不想想你父母又能同意吗?你姐姐就是个例子,如今落得个每天在后山闭关修炼,再也不愿踏出山庄一步的下场,你可千万不要重蹈你姐姐的覆辙啊!唉,罢了,不想这些了。江湖儿女,敢爱敢恨。岂能被那些世俗偏见所束缚,既然如此我也只能略紧绵力了;至于将来如何?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和这个小子的心了。”   想明白一切之后,齐烨那本已松动的手猛然一紧,将宇文修提到了自己跟前。刚缓口气的宇文修还没喘上几口,再次被捏住,心里早已把齐烨给问候了个遍。   阳义、秋若欣见齐烨刚有点松动的手骤然一紧,把宇文修提到了他的面前。二人大惊,秋若欣更是忐忑,想要上前再次求情:“齐叔叔……”   话还没说完,便听齐烨冷冷的对宇文修道:“小子,今天到此为止,你给我记住了这个教训。日后如若你胆敢再欺负欣儿,我让你生不如死。”   话音一落,右手玄功运起,五指一松,便将宇文修推了出去。   齐烨的这番话明面上虽说是对宇文修的一种恫吓,但暗地里却掩饰着另一层的含义。就是如果将来你小子要是真的敢欺负欣儿,辜负欣儿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当然,这层含义宇文修能不能明白他就不管了,反正我是提醒过你了。   宇文修被齐烨提了这一会,早已四肢无力,气血不顺。落地之后,身子一个呛啷,站立不稳向前栽去。幸好,阳义在旁手疾眼快将其扶住才没摔倒。   齐烨推开宇文修后,盯着阳义二人看了一眼,对秋若欣道:“欣儿,这俩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你,今天叔叔给你做主。你打算怎么惩罚他们都行。”字字句句里无不充斥着他对秋若欣的溺爱。   秋若欣听罢一阵欢喜,一脸的兴奋道:“真的啊?呵呵呵,太好了。”   围着阳义二人正转了一圈,又反转了一圈;将他们从上到下,从左至右,仔仔细细的看了遍。直瞅的二人心里一阵发毛,但又不想在一个女孩面前失了面子,遂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大有一副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慷慨就义的架势。   宇文修见她看个没完,嘴上又不禁开始嘟囔起来:“小人得志,你神气个什么劲,要不是旁边那个披麻戴孝的,我早把你个小辣椒给拍死了。”   他把穿着一身白衣的齐烨说成了披麻戴孝,也真够他想的。殊不知,这天下虽大敢如此说齐烨的也不过五十人;这五十人中敢言稳胜齐烨的也不过二十七八人。   宇文修这句话要是传将出去,必将会为天下英雄称赞一番。无非就是,见识过人,勇气可嘉。敢如此说齐烨,又没有那份实力的人,不是勇气可嘉又是什么呢。他自以为声音够小,旁人难以听见。却不见,齐烨此时的脸都变了,气愤之极。   齐烨心里那叫一个郁闷:“无知小辈,说话如此难听,不留口德真是气死我了。要不是为了欣儿,少不得让你再吃一番苦头。”   这边宇文修还在那里兀自囔囔着,陡见秋若欣俏脸迅速向自己靠来;内心大惊,忙将嘴巴一闭,将脸转向一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秋若欣见他如此模样,顿感好笑。嘴角轻轻扬起,贴在宇文修的耳朵旁嗔道:“你个小贼,自以为小声别人就听不见了吗?告诉你,刚才我在马车上时你就开始骂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还有,你在这里说齐叔叔的坏话,他早听见了,你就不怕他再将你提的更高书,摔的更狠吗?”   宇文修一个激灵,差点没站稳趴在了地上。偷眼瞧向齐烨,只见此时的齐烨一脸的煞气,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齐烨见宇文修偷眼望来,星目一瞪,剑眉都快立了起来。   宇文修见此哪还敢有半点的目光滞留,慌忙转将回去,紧闭嘴巴老实站立,屁也不敢再放一个。   秋若欣见他仅被齐烨瞪了一眼便如此的老实了起来,不觉一阵莞尔,抿嘴一笑,回到了齐烨的身旁。   宇文修闻着秋若欣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少女体香,心里一阵悸动;再加上她那倾城一笑,不觉间竟也看的痴了。   秋若欣来到齐烨跟前,习惯性的抓住齐烨的手臂撒起娇来道:“齐叔叔,我刚才左思右想,慎之又慎的考虑了一下,终于想到怎么罚他们了。”   齐烨听到秋若欣如此一说,不禁感到好笑,遂道:“唔,没想到我们的小欣儿,也有慎之又慎的时候啊!呵呵,了不起啊!快说来给叔叔听听。”   “那就是……”   秋若欣故意顿了一下,发现阳义二人早已一脸紧张的向这边望来,宇文修也已经结束了刚才他的一脸花痴像,竖起耳朵倾听着最终的宣判。   这对难兄难弟见秋若欣一下子没了下文,心也狠狠的跟着紧了一下,又见那个小魔女似有意无意的向这边看过来,忙将俊脸转了回去,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秋若欣暗自窃喜:“这对兄弟还真能装,看我怎么整你们。”   想到自己的惩罚,心里一阵大笑。遂将声音一下子提高了数倍,大声道:“那就是,为奴三年。” ##第十章 兄弟情深   “什么?”   “啊!!!”   “胡闹。”   阳义面色变换不定,站在哪里思索着;宇文修嘴巴大张,好似能塞进去一只蛤蟆。   齐烨也是一脸的惊讶,看着秋若欣,又看了看阳义二人,一阵无语。   秋若欣见三人如此表情一阵得意,下巴扬起,一副高高再上的架势道:“不错,经过本姑娘一番冥思苦想,左思右想,茶不思饭不想。终于,想出了这个让你们为奴三年的最轻惩罚……”   她的话还没说完,宇文修就已经听不下去了,跳上前来吼道:“你个小……”   他的话也还没有说完阳义就已经从后面把他给拉了回去,一个劲的向他使眼色。   原来阳义听完秋若欣的话后,就一直站在那里考虑着是不是要答应对方,或是再讲讲条件把期限减少点。毕竟形势没人强,逃又逃不掉,不低头不行啊!他这边还没考虑好,那边的宇文修就已经按耐不住的冲了上去。阳义生怕宇文修把事情越弄越糟,赶紧上去将其给拽了回来,并将眼神一个劲的朝齐烨那边闪。   宇文修再看到齐烨之后,那颗发热的脑袋再一次冷静了下来。那个即将出口的‘辣椒’二字也被他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阳义见宇文修安静了下来,上前对着秋若欣,还没开口。便听后面的宇文修又一次开口道:“不行,我不答应。”   “为什么?”   “因为我们有重要的事,所以不能答应。”   “什么重要的事?”   “那是我们的事你管不着。”   “你得罪了本姑娘,就因该接受惩罚。你的事我也懒得管,不过,你可能忘记了刚才本姑娘说的得罪秋雨山庄的下场了?本姑娘念你们年纪轻轻,若真断了一臂着实让人感到惋惜,才让你们为奴三年的。”秋若欣见宇文修不答应,只好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威逼’。   还别说,宇文修见秋若欣如此一说,果真不敢再有顶撞,只是弱弱的说了一声:“我们真的有事啊!”   无论你有天大的事,犯到了本姑娘的手里都得向后靠一靠,这也是秋若欣一贯蛮横的座右铭。看了看外面已经彻底暗下来的天色,茶馆内的驼背老人早已点起了一盏油灯,再想着母亲的寿宴就要开始了,再不回去就要误了时辰了。秋若欣显得有些不耐烦的道:“好吧。既然,你不愿为奴三年,本姑娘也不勉强,那就请你自断一臂给我秋雨山庄一个交待吧!”   阳义见此,生怕宇文修再说下去会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连连答应,表示愿意为奴三年。这个时候,阳义也不再想着去谈什么条件了。以这个小魔女的心性,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跟她谈判,说不定到最后期限没有谈下来,反而再多加上两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宇文修见阳义已经答应了对方,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低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秋若欣得到了阳义回答,再看看一言不发的宇文修,想来也是默认了,只是碍于面子才不说话的。心里一阵欢喜,脸上更是得意,侧过头对着齐烨吐了吐舌头,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转身向田、郝二人走去。   那田、郝二人,初时见秋若欣与宇文修纠缠个没完,心里大喜。暗自寻思,等这个小魔女的注意力都被那两个小子给吸引过去时,我们就给她来个脚底抹油,溜。   当宇文修暴走起来把秋若欣给吓住的时候,二人都看在眼里,对视了一下,暗道:“机会来了。”   便向着茶馆门口悄悄的移去,虽然知道外面有一个马夫和一个丫鬟在那里守着,但是二人还是很有信心的。区区两个下人,又怎么阻我二人离去呢?眼看着自己的逃跑大计即将实现,二人心里激动之情无以言表。不想此时,异变迭起。   就在二人刚要出门而去之时,一道白影迅速闪过,接着便看到了一个让他们再也没有勇气迈出一步的人。那人一袭白衣,出手便制住了那个暴走的宇文修,不是齐烨又会是谁呢?   如今田、郝二人眼见秋若欣向自己走来,身体一阵抖动。还没等秋若欣走近,这哥俩就已经怂了。连连告罪,声泪俱下,表示愿意为奴三年。   他们二人冷不丁的来这一出,倒把秋若欣给唬了个不轻。柳眉一皱,一脸厌恶之色道:“你们二人如此怂包,如此没有骨气,我要你们又有何用。还要浪费本姑娘的饭菜来养你们。马山带上你的同伴给我滚,如若下次再让本姑娘看到你们对秋雨山庄不敬,我就新帐旧账一起算。还不快滚?”   二人频频点头,连连称是。听到秋若欣放过他们,更是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出来茶馆。扶起还在‘昏睡’的张城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望着被夜色吞没的三人身影,秋若欣心情一阵烦躁。   齐烨来到秋若欣的身旁道:“欣儿,你怎么了?”   秋若欣平复了一下烦躁的心绪,开口道:“我没事,齐叔叔。天色不早了,娘的寿宴就要开始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省的她担心。”   继而又转身对阳义二人道:“既已答应为奴三年,那就跟我走吧。”   一直站在那里的沉默不语的宇文修,突然开口道:“慢着。”   秋若欣杏目瞪圆,俏脸含煞冷冷道:“怎么?你想反悔吗?”   阳义也是心里直叫苦呀:“我的兄弟啊!都已经答应人家了你还想怎样啊?你再捅出个什么幺蛾子,我们兄弟二人只怕真要成为幽城的独臂双侠了。”   齐烨在那里剑眉微皱,脸色不善的看着宇文修。江湖人讲的就是信誉,再加上他的身份,对那些出尔反尔的人有种天生的反感。   宇文修看了阳义一眼,指着他对秋若欣道:“得罪你的人是我,跟他没有关系,我跟你去做三年的仆人,你放了他。”   本来对宇文修还很是不满的阳义听他如此一说,心里一阵感动。能在最危难时还想着他,这个兄弟没有认错。不过,也为他的做法感到愤怒,阳义上前抓住宇文修的衣领吼道:“你说什么?啊!我阳义是那种抛弃兄弟的人吗?好啊!你想去逞英雄,却把缩头乌龟留给我来做,你拿我当兄弟了吗?你说啊?“   不远的齐烨面色也缓和了下来,暗自点头。   至于,秋若欣也是不由一呆。没想到这个小贼还挺仗义的。   不想,宇文修一把推开阳义,冷笑道:“这是我的事,你来掺合什么。兄弟,哼,我宇文修从没有把你当成我的兄弟。我不想再见到你,你给我走。”说道最后宇文修几乎是吼出来的。   阳义听他说的如此无情,气的手直哆嗦,指着他连说了几个你,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看来是真被气坏了。   宇文修转过身去,看也不看阳义一眼。对着秋若欣道:“走吧,只是我不想看到这个人,麻烦你把他轰走。”说道最后,声音变得有些哽咽起来,但是还是被他强忍着。   秋若欣看着这一切,心里别有一番滋味。两人虽然吵得凶,话说的狠,可是却无不透露着他们那份友情的深厚和对彼此浓浓的不舍。   这是怎样的一份情啊?可以舍生忘死,虽然不是让他们去死,可是普天之下能做到这点的又能有几人呢?他们又是经历着怎样的磨难才建立起如此牢不可分的友谊呢?这些都已经成为了秋若欣此时心里的一个迷,一个非常渴望去解开的迷?突然发现,她是如此的想去接近眼前的二人,去了解他们,去了解宇文修。   齐烨也是一脸的震惊,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高义,实在难得啊!   看着他们吵得不可开胶,秋若欣早已有了对策。冷声喝道:“好了,不要吵了,你们两个谁都走不了,都得给我做三年的仆人。”   本以为这样就会将阳义赶走的宇文修,听到秋若欣如此一说。惊得目瞪口呆,张着嘴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回轮到他伸出手指着秋若欣了,同样你了个半天也没你出来。   阳义也冷静了下来,知道宇文修话虽然说的有些伤人,但也是一片好意。看他那指着秋若欣不停发抖的手,心里一阵难受。上前握住他的手心平气和的道:“好了,宇文,别闹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想让我因为你而去跟着一起受罪。可是你难道忘了吗?你我兄弟这三年来何时又真正的分开过,再大的风雨我相信我们兄弟都能扛过去的。”   宇文修转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看着阳义那真挚的双眼,再听到他那发自肺腑的言语。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鼻子不停地翕动着。突然,将阳义一把抱住,嚎啕大哭起来:“倔羊,我心里难受啊。”   阳义也被他哭的有些心酸,拍着他的后背不停地说:“我知道,我知道。”   想想也是,二人自小没有父母,到处行骗乞讨为生。受尽了白眼和欺凌,两人楞是没哭过一回。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听说天门招人,满怀着做大侠的梦想和将来能够出人头地的愿望,千里相投前去试试运气。   这如今还没走几天,就遇到这样的事。错过了这次机会天门就要封山了,下次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有这样的机会。   机会的错失,梦想和愿望的破灭,还要给人家做三年的奴隶,想到这些宇文修心里一阵的委屈。再加上因为自己的一时的义气差点失去了最好的兄弟。所有加在一起,就算他再坚强,再乐天,毕竟也只是个孩子,哪里受的住这么多的打击。不由得趴在阳义的肩上哭了起来,哭的那么的伤心,那么的无助。   阳义心里也不好受,听着宇文修的哭声,眼前也不禁生起了一层雾水。 ##第十一章 成功脱逃   一行人,出了茶馆。   秋若欣看看了愈发黑暗的天色,一阵催促道:“快点,快点。我还要赶着回去给我娘拜寿呢?”   阳义二人,一脸不甘的在后面跟着。再看看宇文修,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双眼微红,脸上还带着少许尚未擦干的泪痕。   齐烨见此也是一脸的无奈,刚要上前安慰这对难兄难弟一番。突然,面色大变,骤然转头看向西方,眉头深深皱起,喃喃自语道:“会是谁呢?”   那马夫与丫鬟在小姐的阵阵催促之下不敢懈怠丝毫,早已跳上了马车,阳义二人却犹豫了起来,在想是不是也要跟着上车,毕竟人家小姐还没发话,做为仆人的他们也不敢冒然就钻进去啊,一时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秋若欣见此,微怒道:“我说你们两个还站着干什么?赶紧上车啊!要是因为你们两个耽误了本小姐的正事,回去之后我让你们把秋雨山庄上上下下打扫个遍,而且还要打扫三个月,并且这三个月还不能算进那三年的时间里。”   二人一听,哪还敢有丝毫的怠慢,“蹭,蹭”两声钻进了马车,那速度就连秋若欣看了也是一阵咋舌,不为别的,就一个字‘快’。开玩笑,不快能行吗?要是这个小魔女真的没赶上给她老娘拜寿,那遭殃的不还是他们哥俩。秋雨山庄,虽然没见过,但就刚才所看见的、所听见的那份派头和实力,想来其院子应该不会小。到时这小魔女真的罚他们打扫整个山庄,而且还是打扫三个月,这日子还能活吗?   阳义二人,坐进车里之后,心下也不禁开始着急起来,恨不得能立马飞到秋雨山庄。这与他们刚才死活都不愿去的情形,大相径庭,心态转变之快就连他们自己都没发觉。其实,他们此时的想法也是非常有道理的;眼看着给人家做三年奴隶那是板上锭钉的事了,既然躲不过去了,早晚都得跟着人家去秋雨山庄,还不如早去,将来还能早解脱呢。再说,就眼下的形势来看,要是回去晚了说不定还要受到惩罚,想到此,哥俩就更是想着、盼着抓紧时间到达秋雨山庄了。他们可不想,仅仅因为那个小魔女错过了给她老娘拜寿的时间,而白白的给人家去做那三个月的苦力。   看到自己的两个奴仆已经进了马车,秋若欣转过身来,见齐烨望着西方,眉头紧锁,一副沉思的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可不管那些,上前拉住齐烨道:“哎呀,齐叔叔,你别在这愣神了。赶紧回去吧!我娘还等着呢!快点,快点。时候不早了!”   惊醒过来的齐烨,面色凝重对秋若欣道:“欣儿,你自己先回去吧!叔叔还有点事,需要去处理一下,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   秋若欣撅起小嘴,一脸不高兴的道:“那齐叔叔要去多久呢?欣儿在这里等你。”   “事情可能会有些麻烦,你还是自己先回去吧。我办完事之后会直接赶回去的。”齐烨也不确定的回答道。   秋若欣见齐烨面色凝重,知其可能真有要事在身,也不做太多的纠缠。道:“那好吧!不过,齐叔叔你可要在寿宴开始之前尽快的赶回来哦。”   齐烨摸了摸秋若欣的头道:“叔叔,知道了。好了,你赶快回去吧。别让你娘担心了。”   秋若欣乖巧的点了点头,上了马车对前面驾车的马夫道:“秋福,回山庄。”   马夫早已等的焦急,此时听到自家小姐发话,左手抓住马缰用力一抖,右手马鞭狠狠抽在马的屁股上喊道:“驾。”   那马,屁股吃痛,“津律律……”一声长鸣,拖动着车轮缓缓的滚动起来,向着来路驶去。   齐烨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一声长叹。身子轻轻跃起,向西而去,几个起落一身白衣便以淹没在了黑暗之中。   马车在黑暗中行驶着,速度越来越快。   此时的车厢内却显得气氛也有些异常。秋若欣与那丫鬟同坐在一边看着对面的阳义与宇文修二人,秀眉深深的皱在了一起,那丫鬟更是夸张的用一张手帕捏住了自己鼻子嘴里一个劲的叨叨着:“臭死了,臭死了。”   阳义与宇文修二人一脸尴尬。究其原因,那就是他们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这也怪不得他们啊,你见过几个乞丐是干净的,哪个身上没有一身让人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怪味呢?再说了要是整洁体面的去乞讨,结果肯定只有一个,那就是等着挨饿吧!一个穿的人五人六的乞丐在大街上要饭,谁信啊?所以说,归根结底乞丐的惨像完全是为了能够要到更多吃的才那样做的,不信你给他们一件好的衣服他们肯定没人敢穿呢?说的有深度点,那叫为了生存。   虽然,阳义与宇文修这几天穿的挺干净,但还有很多做乞丐时的坏的习惯还没有改过来。其中就有一项,洗澡。(不是说他们不洗澡,主要是说他们对自身的环境卫生还没有达到一个非常重视的地步)要不然此时车上的主仆二人也不会如此表情了。大户人家的小姐丫鬟们住惯了豪宅,用惯了胭脂水粉,何曾受过这等味道,差点没背过气去。   阳义虽然难掩一脸的尴尬之色,但心里却另有一番打算。看到对面的秋若欣脸色愈发难看,心里也在不断的盘算着计划的可能性。   最终,还是阳义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道:“小姐,小的们的身上味道也是做惯了乞丐才留下的。如今让小姐如此难你忍受,小的兄弟二人也自惭形秽。这样吧,不知附近可有河流湖泊,容小的二人下去梳洗一番,去去这身上的恶臭再与小姐一起回去,到时面对满庄的客人也不会落了小姐的脸面,您看如何?”   阳义这番话说的秋若欣频频点头,暗想:“这小贼说的也对,今天是娘的大寿,亲朋好友高坐一棚,江湖上的人也来了不少;到时让他们看到我把这两个小贼就这样的给带了回去,那还不笑话死。还有他们身上那股子刺鼻的味道,真是受不了。”也许是出于对自己的面子考虑;也许是实在受不了阳义与宇文修身上的那股难闻的味道;也许是被熏昏了头脑。总之,一向聪明的她居然没有做任何的深思便答应了阳义的请求。   秋若欣叫住了正在拼命赶车的秋福,将事情跟他简单的细说一遍,让其找个有水的地方停下了。   秋福听罢,点头称是,继续驱赶马车前行。   马车在路边一片树林前停了下来,秋福跳下马车对着车厢道:“小姐,就在这里吧?穿过这骗树林,背后就有一条河,大概离这里有十几丈远吧!”   车门打开,第一个跳下车的居然是那个丫鬟。她实在是受不了车厢内那又臭又酸的怪味,马车刚一站稳,她就迫不及待的钻了出来。下车之后一只手使劲的来回扇着,嘴里不停喊道:“臭死了,臭死了。”说完,跑到路边,对着漆黑一片的树林就是一阵猛吸。   接着,下车的是秋若欣,然后是阳义与宇文修。   秋若欣下车之后也是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呼吸着外面如此清新的空气,有些发昏的脑袋瞬时清醒了不少。问秋福道:“还有多久能到达山庄?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秋福见小姐如此问自己,知道她所担心的无非就是怕耽误了给夫人拜寿的时辰,低声回答道:“这里距山庄不到三里地的路程,现在大概是酉时三刻左右吧?离夫人的寿宴开始还有半个时辰,小姐放心到时小的一定赶在寿宴开始之前到达山庄。”   秋若欣一听还有半个时辰,心里安定了不少,对着阳义二人道:“你们两个小贼赶紧去洗澡,闻闻你们身上那味道,臭死了。”   阳义、宇文修二人听罢心里大喜,相互对视一眼点头称是,转身向路边的树林走去。   还没走出多远,陡听身后秋若欣叫道:“等下,快去快回啊,耽误了本小姐的大事,我让你们天天给我打扫山庄。秋福,你去看着他们,别让他们给溜了。如果他们胆敢逃跑,你就大叫一声,本小姐定在第一时间赶到,量他们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秋若欣在外面经夜风一吹,再加上没有了那让人几欲作呕、头脑发胀的怪味,人立刻也变得聪明起来,心思也缜密了起来。还有那份气势,完全一副吃定阳义与宇文修的样子。哪里还有在茶馆时被宇文修吓得抱头喊叫的狼狈模样。   阳义连称不敢,与宇文修继续向林子走去。在经过那丫鬟旁边时,那丫鬟赶紧捂住鼻子逃似的跑到了另一边。   秋福听了自家小姐的吩咐,匆忙跟上,同阳义他们一起向林子背后的河边走去。   秋若欣眼看着三人走进林子,一颗颗大树遮挡住了他们的身影。心里也不担心,因为她相信如果阳义他们胆敢逃跑的话,秋福就算拦不住他们,但叫上一声的时间还是有的,还有就是这两小贼也不会武功,不可能将秋福一下子给制住的。   转眼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秋若欣似有些不耐烦了,有心想过去看看,催促一番,却碍于男女有别只好继续等下去。又过了一会,秋若欣见三人还不回来,真的有点着急了。便叫那丫鬟喊上一喊,让其快点。   那丫鬟冲着漆黑的树林,尖声喊道:“秋福,秋福。你们好了没有,小姐等的急了。”   树林深处没有任何的声音传出,回应她们的只有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虫鸣叫声。   那丫鬟又是叫喊了一番,仍是没有人回答。秋若欣内心大惊,暗道:“糟了。”   也不管什么男女有没有别了,一个闪身跃进了树林深处。几个起落的就已来到了秋福所说的那条河边,望着数丈长的宽阔河面秋若欣一阵发呆。再看看四周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啊!不对,秋福呢?难不成也跟他们一起逃了?秋若欣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有些烦躁的心绪。想着他们是怎么逃离的?为什么秋福也不见了?陡听有“唔唔”的声音传来,順声望去原来是自一棵大树的背后传出的。   秋若欣小心翼翼的来到那棵树前,慢慢的转了过去。只见一人躺在那里,嘴里塞着一块破布,手脚被一根腰带给捆了起来。见到秋若欣之后更是“唔唔”个不停,此人不是失踪的秋福又会是谁呢。 ##第十二章 给我等着   夜风徐徐,到处一片虫鸣之声。   一袭红衣的秋若欣望着眼前的河水一阵发呆,衣带随风飘摆,自远一看犹如火中的仙子。   秋福与那丫鬟立于身后,看这一言不发的秋若欣,内心一阵焦急。当下二人心里也不知道把阳义和宇文修给问候了多少遍。   原来,秋福奉其小姐之命来看着阳义二人。他也留了个心眼,一直走在二人身后,生怕被俩人给前后夹击了。虽然小姐他们就离此不远,但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一路上阳义他们快他就快,阳义他们慢他就跟着慢。总之我就在你们身后看着你们,别想着逃跑。   阳义见秋福一直防着他们,无从下手。想跑吧?还真怕跑不了几步就被捉回去,毕竟那个小魔女可是会飞的。到时后面的秋福一嗓子喊出去,一切都玩完了。对着宇文修打打了个眼色,然后快走几步将他拉在了身后。   这个时候,阳义同宇文修多年以来所培养出来的默契与协同作战能力也终于显现了出来。   阳义大步走在前头,后面的宇文修被落下了有一丈左右的距离,再往后是宇文修与秋福之间也就五六步的距离。   秋福见阳义前头走的甚急,宇文修却在后面慢慢蹭蹭跟着,对他难免又是一阵催促。   宇文修全当没有听见,仍是不急不躁的。他不急,可有人急啊!看到宇文修对自己不理不睬,秋福心里大怒,追上宇文修就是一阵训斥。   此时的秋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战略和目的。在宇文修背后一个劲的推搡着,让其快点。   这边宇文修正被后面的秋福推行前进呢。突然,前面的阳义“啊”的一声就往回跑,一脸受到惊吓的模样。   秋福也跟着吓了一跳,见到阳义连滚带爬的跑了回来,怒道:“黑灯瞎火的你鬼叫什么?瞧你那点出息,什么东西把你吓成这样?”   阳义奔到秋福跟前,直咽口水,一脸的惊慌结结巴巴道:“有、有、有人,有死、死人,就在前、前面。”   秋福一听,瞪着眼睛使劲的往前看了看,只见前方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转头问阳义道:“哪啊,哪有啊?”   这个时候的秋福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站在了阳义与宇文修的前面。   “你看,那不是吗?”阳义害怕的抓住了秋福的手,身体还在不停的哆嗦着道。   秋福不疑有他,将眼睛又使劲的瞪了一瞪,还是什么都没看到。欲要再问,一只手自后面猛然伸出,捂住了他的嘴巴。还没搞明白什么情况就已被人家给撂在了地上,摔了个结实。   阳义将其双手反剪到身后,宇文修早已将准备好的一块破布塞进了他嘴里,并且迅速解下他那根超长的腰带,在秋福的手上来回绕了好几圈。收拾停当之后,宇文修还嫌不够,连秋福的腰带也给解了,捆住其双腿。动作之娴熟,配合之默契,就连被害人秋福也是连连咋舌,暗道:“你们也太利索了吧,怎么着也让我挣扎一下啊!”   看了一眼地上“唔唔”个不停的秋福,宇文修抬脚就要跑路。阳义一把将他给拉了回来道:“宇文,别着急。这样逃走不安全。那小魔女可是会飞的,我们肯定跑不过她的!”   宇文修一听,急道:“那怎么办啊?不逃难道在这等死啊?快想想办法啊!”宇文修虽然平时小聪明不断,但一遇到大事就什么计谋也没有了。   阳义见他这个模样,笑了笑,也不说话,用手指了指前面的大河。宇文修也不是笨人,一点就通,对着阳义道:“还是你有办法。”说完,也不等阳义,便向前跑去,接着就是“噗通”一声。   留下阳义在那里傻楞了一会,道:“你也太急了吧?”其实,也难怪宇文修不急,给人家做三年的奴隶,以他的性格那是肯定不行的。在他想来,就算去不成天山大不了回去继续做他的乞丐,也比给女小魔女做三年奴隶来的自在吧!是非之地,当速速离去。无论何时何地,宇文修永远都贯彻并执行着他那自己总结出来的生存定律。   阳义将秋福拖到一棵大树背后,道了一声:“得罪了。”跟着也跳了下去。只留下秋福在那里继续着他的“唔唔”声。   见阳义也跳了下来,宇文修道:“这条河不算太宽,我们赶紧游过去,只要过了河找个地方一躲,小魔女就再也找不到我们了。哈哈。”   阳义点头道:“嗯,不错。不过我们不能直接上岸,我们向上游游一段距离,再上岸会更安全。”   二人一头钻进水下,冒了几个小泡,就在也没声音传出了,河水也跟着恢复了平静。   秋福把他所经历的和所听到的一字不落的交待了一遍。之后便见秋若欣久久无语,对着河面发呆。那丫鬟见小姐这么半天也不说话,又是生气又是着急。生气的是,小姐被竟让两个小贼给耍了,小姐一向待她不薄情同姐妹,居然有人敢欺骗她,私底下早已把阳义和宇文修给恨上了;着急的是,眼看夫人的寿宴就要开始了,再不回去就赶不上了啊!   又过了一会,见秋若欣还是没有要回去的意思。那丫鬟上前劝道:“小姐,我们回去吧?为了两个小贼生气不值得。夫人的寿宴就快开始了,再不回去就赶不上了。”   想着心事的秋若欣看了看同自己一起长得的丫鬟,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这一哭可把那丫鬟给吓到了:“小、小姐,你怎么哭了?”   “是啊!我怎么哭了?为什么我会哭?因为他,我今天都哭了两回了。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遇到他之后我就有这么多的眼泪,为什么?”秋若欣一阵喃喃自语。   旁边的丫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站在那里干着急。秋若欣仍在自言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你们都来骗我?姐姐说的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没一句真心话,说的都是花言巧语。”过一会,秋若欣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对着河对岸嘶喊道:“宇文修,你给我等着,你跑不掉的。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给抓回来。还有阳义,你这个小贼也别想逃,我要把你们都给抓回来,抓回来。我要让舅舅去抓你,让我外公去抓你,还让齐叔叔去抓你们,我要让秋雨山庄所有人都去抓你们,你们都给我等着。”   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着,秋福与那丫鬟惊得是目瞪口呆。秋若欣也许是喊累了,喘了几口粗气道:“我们走。”声音有些哽咽,有些憔悴,却非常的坚定。   在其默然转身的那一瞬间,有谁看见一滴泪珠滚落在她的肩膀之上,又有谁看见另一滴泪珠随着夜风飘然而去。 ##第十三章 誓报此仇   听着远处阵阵的夜枭哀鸣,罗修绝慢慢的站直了身子。   望着已经变为废墟的罗府,他不禁心里一阵悲凉。这还是自己的家吗?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亲人永远的离开了自己,家如今也没有了,以后自己该怎么办啊?报仇!找谁报啊?连自己的仇人都不知道是谁,怎么报啊?   一步步的向前走着,看着四周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一花一草、一砖一木,罗修绝欲哭无泪。   他看到了一片竹林,那是他自己亲手栽种的。他最喜欢的就是竹子,因为父亲告诉他竹子是最有气节的树木,宁折不弯的性格让它永远笔直、顶天立地的站立着,竹子是所有树木中的男子汉;可如今那片竹林已经折损了大半,仅有几棵还在那里迎风傲立着。他看到了竹林旁边的那个水池,那是他最不喜欢的水池。每次他犯错误,父亲都要罚他来到这里挑水,并把山庄里的所有花草都给浇个遍,所以他曾发誓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个池子给填了;可如今已经不用他填了,因为里面已经飘满了尸体。   他的步伐开始有些蹒跚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盲目的走着,没有任何的目的;他就这样绕着山庄走了起来,边走边看,看着现在的陌生,想着过去的熟悉。脚步愈加踉跄,身子也在不停地抖动着。突然,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本已绝望无神的双眼重新燃起了无尽的希望。   “爹、爹,绝儿在这,在这。”罗修绝边喊边跑了起来。   短短数十丈的距离,罗修绝一路跌跌撞撞的跑来,居然摔倒了四回,可他硬是没吭一声。因为他知道,父亲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男孩子喊疼、掉眼泪了。父亲时常教导他,说的最多的就是,男子汉,大丈夫要顶天立地、敢做敢为、问心无愧。虽然他懂得不是很多,但是有一点他知道,那就是不能让父亲看到自己掉眼泪,不能让父亲小瞧自己。因他要让父亲看到他是一个男子汉,他能够顶天立地。   身影越来越近了,罗修绝心里一阵不安,好似胸口有块大石堵住了一般。待到了跟前,罗修绝彻底崩溃了,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近在眼前的身影,他却怎么也迈不出一步,甚至开始慢慢的向后退去。   “不……”终于,罗修绝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心里的悲痛,扑到那个身影跟前。   “啊、啊、啊……谁?是谁?是谁干的?啊……”罗修绝跪坐在地,面目狰狞、仰天悲吼。声音蕴含着无尽的杀气与疯狂,穿透那层层黑暗,向着四面八方,向着九霄天外扩散而去。   风更大了,一道闪电迅速滑过。犹如将这无尽的黑夜撕开了一道口子,照亮了整个天地。雷声滚滚,大雨倾盆而下。   “奶奶的,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下雨就下雨啊?刘圣使也真是的,人都杀完了还让我们回来做什么?对了,老六,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叫,不知为什么,在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庄外响起。   “你他娘的小点声,要是被刘圣使听到你在被后说他的坏话,你等死吧,还要连累与我。刘圣使什么手段你还不知道吗?”又一个声音接着前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可能就是前一个人口中所称呼的老六吧?   “那你说,刘圣使让我们回来干嘛啊?其他兄弟都回去了,偏留下你我在这里风吹雨淋的,还要面对这满庄子的死人真是晦气。”那第一个说话的人一阵抱怨。   “你懂什么?刘圣使那是让我们回来再查看一番,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   两人来意不言而明,听其声音越来越近,像是离庄门已经不远了。   大雨淋湿了罗修绝的全身,夜风吹过,寒意阵阵。打了一个激灵,疯狂他的立时清醒了不少。听着声音渐渐的逼近,再看看眼前仍然傲立的无头尸体,罗修绝眼中露出了一番挣扎之色,接着目光一正好似下定什么决心一样,对着父亲的遗体深深的拜了下去。将额头紧紧的贴在地上,罗修绝喃喃自语道:“爹,绝儿一定会为您报仇的,会为罗家庄所有无辜的人报仇的。如您在天有灵,保佑绝儿将来能够习得无上神功、找出仇家,亲手诛之。绝儿走了,爹,绝儿绝不会给您丢脸的。”   罗修绝拜完之后,起身头也不回的向后山跑去,因为他知道后山有条下山的小路。山下有条不算太宽的河,自己可以顺河而下,先找个地方躲躲,等过段时间再回来为家人收尸安葬。   就在罗修绝完全被夜色和雨幕所淹没的时候,罗锐的断颈处渗出了大量鲜血,血水和着雨水流了满地,其身体也慢慢的倒了下去。   罗修绝一路狂奔,不敢有丝毫的停顿。虽然此时的他已经很累很累,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因为现在还不安全。如果后面的人发现了他,或是知道了还有幸存者,那么将来陪伴他的将是无穷无尽的追杀。他要活着,必须活着,要好好的活着;因为他要报仇,他要亲手手刃自己的杀父仇人。父亲在看着他,所有罗家庄的冤魂们都在看着他。   一口气跑到了山下,已经能够看到前面的河水了。罗修绝内心大定,只要顺河而下,逃出这一带。自己就算安全了。   事往往与愿相违,就在罗修绝认为可以先松口气再走时。一个身影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果然还有漏网之鱼啊,刘圣使真是料事如神呐!徐六、陈之两个废物,跑出一个大活人都还不知道。嘿嘿嘿,你别跑了就留在这吧。”一个胸前绣着火焰骷髅的黑袍怪人拦在了罗修绝的前边。雨水还没落在那人身上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可见此人功力不俗。   罗修绝心下大惊,怒道:“你是什么人?人是你们杀的?为什么你们要毁了我罗家庄?还杀了我爹,为什么?”   黑衣人对罗修绝的怒声质问,尖笑连连,森然道:“你的问题太多了,我没法回答你,不过等你到了那边问你那无头老子不就知道了吗?呵呵呵。”   罗修绝见对方承认一切都是他们所为,又听到提及被人取了头颅的父亲,不禁大怒,双目尽赤:“我跟你拼了。”奔跑着一拳向那黑袍人盖在黑袍之下的面门打去。没有任何的招式与章法。   那黑袍人见了,桀桀怪笑道:“不自量力,既然你急着上路,我就送你一程。”右手抬起,五指平伸将罗修绝的拳头轻轻接住,握在了掌心。   还等罗修绝挥出另一只拳头,只听那黑袍人轻哼一声,身子侧向左边,抓住罗修绝的右手微微用力,往后甩了出去。   “咔嚓!!”   “嗯哼。”   罗修绝右臂自手掌到肩膀被生生震断数节,刺痛钻心,却硬是没叫出一声。只见额头青筋暴露,汗水直流,喘着粗气恨声道:“如若不死,他日誓报此灭门之仇。”   “咦,好小子,倒还有些骨气,是个人物。既然如此,我也就给你个痛快吧。到了那边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这个乱世吧。”那黑袍人见罗修绝如此硬气,也不禁起了几分敬意,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废话。身形一晃,一掌印在了罗修绝的胸口。   “砰!”   “噗!噗!!”   罗修绝被震得高高抛弃,身在半空吐了数口鲜血,无力的向着河里落去。   “噗通!”   激起无数浪花,流动的河水也为之一阻。那黑袍人看也不看的离开了,或许他太自信的原因吧。 ##第十四章 生死至交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了宇文修的脸上,熟睡中的他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一脸的微笑。时不时的还牵动着几下嘴角,口水流了一地,还有一大截悬挂在嘴上垂垂欲滴,让人见了也忍不住一阵发笑。   昨夜,阳义与宇文修跳下河之后还没游多远,就见电闪雷鸣,漂泊大雨倾盆而下。二人无奈只好先上岸打算找个地方避雨。   上岸之后二人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一片荒郊野岭哪来的地方可供躲雨啊!没可奈何,这倒霉的哥俩只好在一棵大树下蹲了一夜。吹了一夜的凉风,淋了一个晚上的冷雨,好不容易熬到风也停了,雨也住了。又是一阵困意袭来,两人也不管舒不舒服了,趴在地上憨憨大睡起来。   折腾了一天一夜,宇文修直感到又困又累,所以一觉睡到现在都不曾醒来。阳义就不同了,他以前干过狩猎那一行,有时为了捕猎都能两天两夜不睡觉。   这不,此时的阳义早已在不远处架起了一堆篝火,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棍子,上面串着一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野兔正在那里翻动烧烤着,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宇文修,连连摇头微笑,继续烘烤着他的野味。   不一会,那兔身开始泛黄,自肉里渗出了一层油脂。颜色金黄、肉香四溢,淳淳的肉香飘满了满个树林,阳义自己见了也不免食指大动。   这只兔子可是阳义一大早在林子里转悠了好半天才抓到的,没想到小半年的狩猎生涯所自学的本事,居然在这用上了。   看着手中愈加香熟的兔肉,在看了看旁边自制的弓箭,阳义心下一阵得意:“还是手上有家伙好啊!危难时用来防身,饥饿时还可用来打猎,用途多多啊!”   随着肉香的不断扩散,睡梦中的宇文修也有了反应。鼻子使劲的嗅了嗅,那条即将垂到地上的口水也一下子又被他给吸了回去。一个轱辘坐了起来,睡眼惺忪的四处望了望。当看到阳义手中的金黄喷香的烤兔肉时,双眼为之一亮。从地上一跃而起,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哈哈,好大的一只兔子啊!呵呵,好香啊!倔羊,好了没有啊?给我尝尝哈?让我尝尝你的手艺怎么样?”宇文修来到阳义跟前,一个劲的猛咽口水,双手来回搓个不停,一脸献媚的道。   话刚说完,肚子就咕咕的叫了起来。宇文修挠了挠有些蓬乱的头发,对着阳义指着自己的肚子道:“你看看,连它都抗议了,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先给我一条大腿让我救济救济它吧。”   阳义见他真的饿坏了,撕下一条后腿递了过去。宇文修伸出双手刚要去接,就听见阳义道:“宇文,先别急着吃,你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到河边去洗洗,然后拿回来烘干,你这样湿着穿在身上会着凉的。”   宇文修虽然很想先吃完再洗,但是阳义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他可不想因为一顿饭到最后搞的自己头疼脑热的。   宇文修拿着他那件本来打算用与正是场合才穿的华服长袍来到河边,刚欲蹲下身子去洗衣服。陡见河中心一个人仰面朝天的漂在那里。   这一下可把宇文修吓个不轻啊!张嘴便是一阵狂喊。   “阳义、阳义,快来啊!这里有个死人,快来啊!”宇文修边喊边向回跑去。   那边的阳义正在烘着衣服,兔肉早已被他撕成数份放在旁边的树叶上,听到宇文修的喊叫,扔下衣服就向河边跑去。   见到迎面一脸惊慌的宇文修跑来,阳义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宇文。”原来阳义也只是听到了宇文修的惊叫声,至于喊得是什么他却没有听清楚。他还以为是宇文修遇到危险了呢。   宇文修奔到阳义跟前拉着他就往河边走,边走边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河、河里有具尸体,你快去看看,我们下去把他捞上来看看还有气没有?”情急之下的宇文修也没注意到自己所说的话出现了矛盾,既然是具尸体,又哪里来的气呢?   二人还没到河边,老远就看见河里漂着一个身影。仰面朝上,面色发白,并且还有些发浮,明显是被河水浸泡时间过长导致的。   阳义与宇文修在河边观望了一阵,宇文修问道:“要不要先捞上来看一看啊,说不定还有气呢?”   阳义点了点头道:“对,先不管那么多,救人要紧。”   率先跳下河去向河中心游去,宇文修也跟着就是一个“噗通”扎了下去。   来到那人身旁,宇文修抓住其肩膀就往回拉,阳义在后面给推着向着岸边游去。   上了岸之后,俩人就开始检查起这具‘尸体’来。体温?没有;脉象?没有;心跳?还是没有。捣鼓了半天最后俩人一致认为救了个死人。当下二人心里不免有些沮丧,宇文修悲声道:“看其年龄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吧?唉!真可惜!年纪轻轻就死了。阳义,想想我们如今能活着真好,虽然现在我们一无所有,但是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你说是吗?”   阳义也不免感慨道:“是啊!活着真好!宇文,我们要好好的活着,去好好的拼搏出一番属于我们自己的人生和事业。”   阳义与宇文修也是一时有感而发,看着地上的‘尸体’他们突然感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短暂,所以他们才有了这样的想法。人生短短不过百年,与这时间洪流相比犹如群山一峰,大江一浪,渺小而卑微。所以每个人都应该去珍惜自己的生命,去走好自己的人生,让自己活的更精彩。   “咳、咳、咳咳。”   就在二人还沉浸在对人生的感叹之时,一阵咳嗽之声将他们拉回了现实。   “他还活着?太好了!”宇文修一脸惊讶的道。   阳义俯身看了看那人道:“我们还是赶紧把他给抬回去吧。你看他虽然还有一口气,但也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脸色这么难看,抬回去让他在火堆旁烤烤也许会更好一些。”   于是,两个少年,一前一后的抬着另一个少年向他们来时的那处火堆走去。   也许他们不知道这一抬抬出了一个生死至交;也许他们不知道这一抬抬出了一个绝代鬼帝;也许他们不知道这一抬抬出了一身的麻烦。   他们更不会知道这一抬将他们的情与义永远的连在了一起,奔波与中原各地,威震与四海之外。 ##第十五章 不归森林   “我这是在哪?我已经死了吗?”当罗修绝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易的担架之上,被人抬着不断的前行着。   罗修绝心下一片茫然,暗道:“看来我是真的死了,阎罗王都派了两个鬼差来收我了。唉,死了也好,很快就能见到父亲了,就能和家人团聚了。只可惜我本领低微不能报那灭门之仇,又有何脸面去见父亲啊!”   “都说人死之后会被带到地狱去,也听说阴间昏暗不见天日,可我怎么好像看到太阳了啊?不对,怎么还有这么多树啊?难道我……”想到此罗修绝心脏蹦蹦直跳,再看看头上大片大片的树枝树叶,太阳虽被那浓密的树叶给遮挡着,但总有一些光线透过缝隙照了进来。   罗修绝想动一下看看抬着自己的是什么人?是谁救了他?可是发现全身没有一丝的力气,右手剧痛传来,差点没让他再次昏过去。   就在罗修绝与疼痛做着精神搏斗时,一个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喂,阳义,我们是不是迷路了,怎么走了这老半天还在这个林子里晃悠啊?”宇文修一脸郁闷道。   前面的阳义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开始只是以为这片森林太大的原因一时半会走不出去也很正常,不过如今听到宇文修也这么说,他不得不停下来了。   打量一下四周,阳义道:“奇怪了,我们可是一直看着天上的太阳走的啊!怎么会迷路呢?”   说话的正是阳义与宇文修哥俩,至于担架上的那位,不用说,就是被黑袍人一掌打进河里的罗修绝了。说来也巧,罗修绝被黑袍人打进河里与阳义他们借来逃跑的那条河是同一条河。只不过罗修绝再上游,阳义他们在下游罢了。再加上昨夜突降大雨,河水上涨,就一路把昏死的罗修绝给冲到了下游来。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来到河边洗衣服的宇文修给发现,并将其给捞了上来。   阳义与宇文修见他虽然还有口气,却因伤势过重一直昏睡不醒。对于这种内伤他们又不会武功当然也就不懂了,只是将罗修绝那条骨折的右臂给粗略的固定了一下。   二人在火堆旁边烘干了衣服,消灭了那只烤野兔,又等了小半天还不见罗修绝有苏醒的迹象,心里不免有些着急了。   怎么办啊?总不能把他就这样丢在这里不管不问吧?那也不是我们这些自命大侠的人干的事啊!救都救了,好人做到底吧,哥俩又忙乎了一阵子,做了个简易的担架抬着走吧!   这一走就走到了现在,如今日已过午了愣是没走出这片林子。一路上再加上抬着个重伤员,早上的那只野兔早已经消化没了。   阳义见宇文修呼吸有点急促了,知其已经累了,便道:“我们歇会再走吧,这片林子有点古怪。我们最好小心点。”   阳义凭着猎人的直觉提醒着宇文修,宇文修也是一脸凝重的道:“是啊!你看看偌大的林子连只鸟都看不见,静的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阳义经宇文修这么一说也立刻感觉到了这片森林的诡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本来头上还有鸟叫的林子怎么突然一下子安静全都不见了。这一路走来甭说鸟叫,就连一只蚂蚁也没见到啊!   看了看四周,一片寂静,静的有点阴森,让人心里一阵发毛。阳义感觉到自己背后凉飕飕的,宇文修也难得的安静了下来,随着他们停止了对话,整片林子一下子静的几乎都能听到他们紧张的心跳声。   “放我下来吧?”   在如此寂静阴森的森林里,这个声音显得那么的突兀,阳义和宇文修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阳义则转过头来,看着背后的担架道:“你醒了是吗?”   罗修绝动了动有些疼痛的身子,艰难的坐了起来道:“是你们救了我?放我下来吧!”   宇文修见他醒来心里大喜道:“你醒了,太好了,是我们救了你,多个人多个伴嘛!”   想想也是,在这如此诡异阴森的林子里,突然多了个大活人,任谁见了都会打心里感到高兴。安静固然好,但太过于寂静就说明有问题了,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之下很容易从心底生出一种恐惧感,如果长时间处于这种状态,人就会先从精神上出现崩溃。如今看到又多了个人,宇文修就像黑暗中找到曙光一样,毕竟多个人多份力量嘛。   阳义见被他们救下的人醒了过来,本来紧张的脸上也稍稍的镇定了不少。可以这么说,罗修绝这个时候醒来对他们心理上的帮助是不可估量的,也是非常有效的。   其实,罗修绝除了那条手臂断折以外,其他的屁事没有。如果非说要有的话,那就是遭逢巨变心力有些憔悴,才是他昏睡这么久的原因。   说到心,不得不说说,为什么那个黑袍人如此自信的一掌罗修绝竟然会没事呢?那黑袍人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为他那一掌唤做‘蚀心掌’,此掌顾名思义作用于心脏,被其击中者先是心脉被对方震断,而后将真气注入其中一点一点的腐蚀心脏,到最后化为一摊血水。   一般被击中之人,不会有任何的痛苦,并且全身上下找不到任何的伤口。此掌曾经在天下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很多武林人士不明不白的惨遭毒手,死者都是脸色如常,安详平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正常死亡一般。也曾有那些死者的家属好友为其验尸,结果都是一无所获,不了了之。一时间武林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直到数年后,昆仑神门出了一个绝世神医,江湖人称‘神公’才将真想大白于天下。   神公将那些死者的尸体逐一解剖了一边,发现所有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心脉断绝,心脏处一片污血。这在当时是不与许的,毕竟死者已矣入土为,为此神公可没少被江湖上的人说三道四。   神公知道真相以后,并将它公之于众,这才堵住那些好事者的嘴。并且还发现此掌虽然歹毒,却有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必须命中心脏部位,不然最多也只是给对手造成一些肉体上的疼痛,并不能威胁的生命。   要说这罗修绝也真是个天生的怪胎,心脏居然异于常人。正常人的心脏都长在左边,这小子却是长在了右边。纵然任那黑袍人部位拿捏的再准,也不会想到这一层吧,活该天不灭他,捡回了一条小命。   阳义、宇文修二人赶紧放下担架,去扶罗修绝。虽然此时的罗修绝能够站着,但从其脸上可以看出他的疲惫与憔悴。   阳义一脸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罗修绝点了点头道:“我还可以,谢谢你们救了我,我还是自己走吧,这样也不拖累你们。”   宇文修一听可不高兴了,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虽然我们没啥大本事,但也绝不会见死不救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宇文修,他叫阳义。我们两都是孤儿,以前靠乞讨为生。”   宇文修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两眼巴巴的望着罗修绝。   罗修绝听到孤儿两个字,想到了惨死的父亲和母亲,还有全庄那些无辜的人,心下一阵悲凉,哀声道:“我叫罗修绝,如今和你们一样也成了孤儿。”   阳义见他情绪低落,不肯多言,知其恐怕有变故在身,也不多问,只说了句:“一切都会过去的。”   宇文修可就没他这么心细了,听到罗修绝也是孤儿,没心没肺的笑道:“哈哈,原来你也和我们一样啊!遇见了就是缘份,不如这样吧,反正你也没地方去,不如跟着我们一起吧。”   罗修绝心下大震,遭逢巨变之后自己也是茫然无措。再一联想到从今以后孤伶伶的一个人,就不免一阵悲戚。看着一脸热情的宇文修,又看了看目光真挚的阳义,心里一阵温暖,遂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离阳义他们所在这片森林西北数十里处,有座山庄,唤作秋雨山庄。   此时,秋雨山庄的正厅之上,端坐二人,脸色凝重似乎在谈论什么。   上首一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颌下留有短须,一身青衣长袍,此人正是秋雨山庄的庄主秋云庭。对着下手那人道:“二弟,此事非同小可啊!那罗锐虽然武艺不精,但胜在为人正直豪爽,平素也不与人结怨。焉能遭此灭门之灾呢?”   下手那人一身白衣,要是阳义他们在此定能一眼认出,不是齐烨又是谁啊。只见他轻抿一口手中的香茶语气凝重道:“是啊,大哥,我赶到时,已经晚了,全庄上下一百四十于口无一生还,这是早有预谋的。”   原来那晚齐烨出了茶馆,突然感到一股真气的波动。武功到了他这个程度,能够感应到周边方圆数十里真气的波动很正常。除非是有人故意控制真气的外泄,不然他不想感应到都难。   在秋雨山庄的势力范围内有人打斗,并将真气外放如此之远。做为秋雨山庄二把手的他又岂能不管。不过等他感到现场之后也不禁被震惊了一下。遍地的尸体,血水和着雨水流了满地,全庄上下无一生还。竟然在秋雨山庄的管辖范围内生出如此惨事,这是对秋雨山庄赤裸裸的挑衅。当下他不敢耽搁便火速赶回秋雨山庄,并向秋云庭汇报此事。   秋云庭眉头深皱道:“这事先不要张扬,你着手派人去调查此事,他们既然是冲我们秋雨山庄来的,就还会再有行动的,你密切关注此事,争取找出幕后黑手。对了,最近江湖上看来不太平了,让欣儿以后就呆在山庄不许到处乱跑。”   齐烨点头称是,不过一听提到秋若欣,又不免感到有些无奈的道:“欣儿,没事吧?”   一想到秋若欣这个二女儿,秋云庭的眉头皱的就更深了:“这个丫头,任性胡为,不听管教。昨晚回来之后居然跟我吵着让我去帮她抓两个叫什么宇文修和阳义的小叫花子。”   齐烨笑而不语。秋云庭继续道:“听说那两个小子你也见过。是怎么一回事?”   齐烨当下便将茶馆里的事跟秋云庭如此这般的讲述了一遍。至于其中秋若欣对宇文修动情的那段直接被隐去了。   “大哥,有件事可能你没注意到,具欣儿回来时所说。阳义他们逃跑的那条河的下游对岸可是天下十大禁地之一的‘不归林’啊!我担心这俩小子别不知轻重的误入其中啊?”齐烨一脸担忧的道。其实他对阳义和宇文修还是满有好感的。   秋云庭则是一脸微笑道:“二弟,你多心了,欣儿不是说了他们向上游逃去了吗?”   齐烨则不然的道:“大哥,你有所不知,我虽然与那俩小子相识不长,但我总认为那是他们故意说给秋福听得。”   “他们两个孩子而已,能有如此心机?”秋云庭一脸诧异道。   “唉,但愿他们没有吧!”齐烨也是的一脸的担忧道。   秋云庭见此感觉话题有些沉重,便对齐烨道:“今天就到这里,二弟还是赶紧下去布置一番吧!”   齐烨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遂起身道:“那我先去了。”   看着齐烨即将走出大厅,秋云庭叹道:“唉,起风了!”   齐烨的身子明显顿了一下,没有任何的言语传出,迈步走了出去。 #第二卷 风起 ##第一章 葬龙之地   “啪!”   宇文修一掌击在了身旁的大树之上,气急败坏的道:“这群猪狗,如此丧尽天良,将来被我宇文修遇到绝不放过他们。”   阳义也没想到宇文修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愣在了那里。罗修绝更是一脸复杂的看着他。   原来,三人刚刚认识,宇文修就罗修绝显示出了无与伦比的热情,问这问那说个没完。   罗修绝因为遭逢巨变心下悲伤,一路上沉默寡言,情绪低落。对于宇文修的很多问题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阳义看出了罗修绝兴致不高,便叫住了宇文修道:“宇文,别问了,你没看到修绝有心事不想说话吗?”   本以为这样宇文修就会停止他的热情攻势,安静下来,不想宇文修听完之后更来劲了,追上前面闷头赶路、一言不发的罗修绝道:“修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现在都已经是朋友了,你有心事或苦恼怎么不跟我们说呢?自己憋在心里多难受啊!再说朋友就应该两肋插刀,互相帮助,有困难一起解决,你这个样子算什么啊?你说给我们听,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你呢?”   罗修绝停了下来,一脸感激的看着宇文修道:“这事你们帮不了,只能靠我自己。”   阳义也上前道:“你不说什么事我们又怎么帮你呢?如果你要是自己能解决的话,你现在就不用如此苦恼了。人多力量大,脑袋多一起想办法。总好的过你自己一个人如此劳神费心的,还不得要领强的多吧!”   宇文修也连连点头道:“对对对,修绝你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吧!我和阳义帮你想办法。大家都是兄弟搞的那么见外干嘛。”   最后罗修绝架不住两人的轮番劝说,又见阳义二人也是真心想帮自己,拿自己当兄弟。让他本已冷却的心感到了阵阵的温暖。当下便把自己惨遭灭门的悲痛变故给说了出来。   这一听不要紧,彻底把他们两人给震住了。阳义心里即惊且怒,惊的是罗修绝悲惨的遭遇;怒的是想不到天下竟然还有如此泯灭天良的恶人,做此丧尽天良的恶事。   宇文修可就没他想的那么多了,听完了罗修绝的悲惨遭遇后,让他怒不可竭。这事严重处动了他大脑里的某根正义的神经,让他这个每每自命大侠的人实在无法接受,也不可接受。呆愣了一会之后,宇文修暴跳如雷,左踢又踹将其身边能够供他发泄的矮草大树揍了个遍。   “呼,呼,呼。”发泄了一通之后,宇文修喘着粗气来到罗修绝跟前,拍着他的左肩膀道:“修绝,你放心,这事我跟阳义一定帮你。把那些个人面兽心的坏蛋都给咔嚓了。”   阳义并没有对宇文修的大包大揽感到不满,因为他太了解这小子了。虽然平时有点浑,但心却不坏,成天做梦都想着当大侠,如今遇到这么个机会他又怎么会错过呢?只是就连阳义都没想到的是,他们将要面对的敌人是多么的强大与恐怖。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们也一定会去这么选择,去这么做。因为他们流淌着正义的血液,拥有着一颗赤字的心怀。   阳义也走了过来的,伸出右手紧紧的握住了罗修绝的左手,对着他用力的点了点头。   罗修绝双眼红润,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看了看与自己有救命之恩,萍水相逢却愿意与自己甘苦与共的二人,内心感动不已。嘴唇抖动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最后低头哽咽道:“谢谢你们。”   宇文修也抓住他的手大大咧咧的道:“谢啥,好兄弟就应该这样。”   这是三个人的手第一次握在了一起,那么的坚定有力。友谊与信任也在这相握的一瞬间建立了起来,那样的牢不可分。   三人对视一阵,同时大笑起来。这笑声足以荡尽天下群魔;这笑声足以威加于四海;这笑声足以纵横于宇内。   这也是罗修绝遭逢巨变以来第一次笑,虽然还没能彻底摆脱那段阴影。但事已发生,不可挽回。如今得到了两个肝胆相照的兄弟应当高兴,也值得高兴。   笑毕,阳义道:“如今当务之急是走出这片林子,看来我的得好好想想办法。不然,这里连只蚂蚁都看不到,照这样下去非饿死不可。”   宇文修与罗修绝点头同意,阳义又问道:“修绝,你家离着不远,想来对这附近一带应该熟悉,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走了这么半天怎么还在林子里转悠呢?”   罗修绝如今的心情和刚才就不大一样了,没有了开始时的愁云惨淡,一脸的自信。仇恨也被他深深的埋在了心底。直到此时他才仔细的打量起四周来,越看越心惊,越看眉头皱的就越紧。到最后沉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走进了天下禁地‘不归林’。”   “不归林?”   “不归林?”   宇文修一脑袋的问号道:“什么是不归林啊,怎么听着这么慎得慌啊?”   阳义也是不明所以,不过他从罗修绝的脸上看出了情况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   罗修绝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继续道:“不归林,不归林。意思就是说,进来了就不可能回去。”   看着惊呆了的阳义与宇文修,罗修绝又把他所知道的不归林的传说给他们讲了一遍。   这一带曾经和其他地方一样是一个普通的林子,至于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让江湖人闻之色变、望而祛步的天下禁地也没有人能说的清楚。最早大概是七百年前吧,那个时候天下各部征战不休,高手层出不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生了许多怪事。很多绝世高手离奇失踪,同时天下各处也出现了不少让人难以涉足的地方。   与此同时还有很多各部的绝强神兵利器也随着众多高手的离奇失踪而下落不明。一时间天下掀起了一股寻宝的浪潮。很多人认为那些失踪的高手还有他们手上的神兵可能都被困在了那些让人难以进入的地方之中。说也奇怪,自从出现这些地方之后,就常有怪事或异象发生,就说这片不归林吧。每个隔百年或数十年就会出现有一条褐色巨龙。那巨龙可达百丈,出现之后追着一个黄色光球满林子跑,但无论如何它们就是飞不出这片林子。   随着这些异象的出现,更加证明了那些寻宝者的说法。各门各部纷纷派出门内精英前去寻宝,希望可以找回他们自己失落在外的镇派神器。令人没想到的事,这些淘宝者进入那些地方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天下各部为之震动。人们也渐渐的把这些地称为了禁地。虽然后来仍有一些心存侥幸之徒甘去冒险,但无一例外都是有去无回。   一百年前,龙族大举入侵中原,听说不归林常有巨龙出现。以为是自己龙族的什么前辈或神兵遗落在此,便组织了一个庞大的队伍由数名高手带领来此探寻,结果也是没能走出去一个,从此这片林子又被称为了‘葬龙之地’。因为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变故和现象的出现,更为这些禁地盖上了一层神秘与恐怖共存的面纱。   罗修绝说完这些,只听得阳义与宇文修二人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天色也暗了下来,本就昏暗的森林里显得更加黑暗阴森了。   就在阳义他们还在那里还魂呢?毕竟罗修绝说的太过骇人,一时被吓到了。   “嗷!!!”   一声巨响惊天而起。震得三人东倒西歪,站立不稳。宇文修更是小脸煞白,两腿发软,要不是阳义与罗修绝同时将他扶住,早已趴在了地上。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本已黑暗的林子深处一道褐色光芒冲天亮起。整片林子被照的光怪陆离,诡异至极。   继而巨声连连,嗷嗷不断。一条异兽腾空而起,长达百丈的身子在空中来回不断盘旋翻滚,巨嘴垂涎,利爪挥舞,对着林子深处的另一边低吼不止。那异兽头生双角,一双褐色的巨眼犹如灯笼,全身被一层褐色的鳞片所覆盖。让人惊叹之余不禁生出一种渺小恐怖的感觉。   宇文修直接被吓的跌坐在地,口齿不清的道:“娘,娘呀,世上怎、怎么会有这样的怪物啊?”   阳义与罗修绝虽然面色骇然,但依旧站立不动,仰望着空中的那条巨龙。   那巨龙还在不停地翻滚盘旋着,吼声连连,一双灯笼般巨目死死地盯着下方林子的深处。   “哈哈哈,敖辰啊,这么多年你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难道你就只会凭着叫声比较大来吓唬人了吗?我看你这条老泥鳅是越活越回去了。哈哈哈。”   声音洪亮苍劲,犹如奔雷滚滚,在耳边乍起,就连那巨龙的吼叫声也被压了下去。 ##第二章 问心无愧   一道金光,冲天而起。   巨龙翻滚低吼,咆哮连连。见那金光冲起,庞大的身躯猛然绷直,硕大的龙头直向那金光撞去。   “砰!!!”   “嗷、嗷!”   “哈哈哈,敖辰,我看你也就这点能耐了。仗着一身蛮力横冲直撞。”   轰轰的撞击声,嗷嗷的兽吼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个男子的笑骂声。   天空中,巨龙盘旋飞舞,与那金光缠斗在一起。一双龙角死死的抵住那道金光往前横冲出去。那金光也不甘示弱的与其对峙在空中,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虽然那巨龙较之金光大出数十倍,却在力量上没有任何的优势,只能算是个势均力敌。   “嗷。”巨龙一声咆哮之后,庞大的身躯蜷缩而起,将那金光向外推了出去,身在冲天而去。那本已卷缩在一起的身躯随着向上冲起而渐渐拉直,其巨大的龙尾狠狠的抽在了那团金光之上。   “轰!!”   巨响惊天,那金光犹如天外陨石一般被直接被抽回了林子深处。   “轰!!”   金色光球倒飞而回,所过之处树木纷纷断折,强大的冲击力将周围的很多大树连根拔起,随着其不断向外扩散的气浪倒卷而去。   阳义三人,一脸惊骇。如此惊世之战,武林中人又有几人能够有如此眼福亲眼目睹呢。   随着气浪夹杂着大量的断木尘土轰卷而来,尚未到跟前就以被那劲风吹在脸上疼痛难耐,三人见此撒腿便向身后狂奔。直奔出了数十丈方才感觉不到气浪的侵袭,停了下来。   “嗷!!!”   巨龙冲出天际,仰天怒吼,庞大的身躯在半空陡然折回,向着那金光坠落的方向轰然撞去。   巨龙那变态的身体垂直而下,自下而望,犹如一道遮天光柱对着阳义他们所在的这片森林飞速冲撞而来。   宇文修被吓得怪叫连连,张嘴大喊:“娘呀,塌天了!!!”   阳义与罗修绝骇然色变,抓住早已神经错乱,惊惶失措,到处乱跑的宇文修向着更远处逃去。   那巨龙吼叫不断,直冲而下。在距森林上空有数十丈时,巨口张开,只见一道青光自其口中喷吐而出,向着那金光所落的方向激射而下。   “啊!老泥鳅休得猖狂,在中原还没你撒野的份。”   一声大喝自那金光处传出,震得阳义三人头晕目眩,险些栽倒。喝声落下,但见林子深处金光暴涨,一柄长达几十丈的金黄大刀犹如匹练般透过森林,划破长空,迎着那青光自下而上猛斩怒劈。   “轰!!!”   又是一声震慑人心的撞击声,这一次与前两次完全不同。阳义、罗修绝与宇文修感觉大地都在起伏抖动,头顶树叶更是下雨般哗哗直落。距离那金光中心较近的大树碎石更是被这猛烈的撞击震得都飘在了空中。   青光、金光一上一下的对峙着。在其周围形成了一股旋转的劲气所至的风暴,那些飘在半空的断树残枝、碎石落叶尽皆被吸了进去。随着风暴的旋转愈来愈快,吸力也越来越大,吸扯的范围不断过大,一颗颗大树被连根带起向着那风暴中心飞去。   看着前方一颗颗大树飘向空中,被那旋转的风暴吸扯而去,地面也被掀开了一层。并且那股不断掀开地面和拔起一颗颗大树的破坏力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直向阳义他们三人这边扩散过来。   罗修绝大惊道:“快,快跑。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千万不能被吸进去了。不然就是不被那些巨树给撞死,也会被那风暴给撕成碎片的。”   罗修绝说完就向更远处跑去,阳义听完也是紧随其后跑了出去。   宇文修早已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双眼充满恐惧的看着前方,根被就没听见罗修绝的叫喊,站在那里完全忘记了他的生存定律。   没跑多远阳义见宇文修还在那里站着,眼看那股风暴就要到跟前了,心下大急,一咬牙又跑了回来:“宇文,你还在这里傻愣这干嘛。还不快跑?”   宇文修仍是没有反应的站着,就像没有听到一般。   阳义更急了,知道宇文修这是被吓到了。看看渐渐逼近的风暴,来不及再去叫他,阳义拉起他的手就拼命的往回跑。   宇文修被阳义这么一拉,顿时清醒了过来。听着耳边轰隆不断的巨响,再看看就在自己屁股后的风暴,也不用阳义再拉了,两脚犹如生风般骤然加速,并且还跑在了阳义的前头。   风暴的旋转速度是越来越快。眼看着就要追上了阳义二人。   “哎呦!”   前面的宇文修由于一时跑得太快、再加上心下惊慌,没有注意脚下被绊了一跤摔倒在地。   “宇文?”   后面的阳义大惊,跑上前来想要将其扶起:“宇文,你没事吧?快起来,快啊!”   宇文修的这一跤被摔的七荤八素,刚要爬起来,后面的风暴猛然追至。   “啊!!!”   “宇文!!”   前面的罗修绝只顾一路奔逃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所发生的一切。突然听到喊叫声这才回头去看。   这一看可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宇文修被那风暴吸扯着头下脚上的飘了起来。阳义紧紧的抓住他的右手喊道:“抓住我,宇文,抓住了,坚持住。”   阳义也被刮得左右摇晃,让人见了感觉有可能随时陪着宇文修乘风而去一般。   罗修绝目光闪烁不定,露出一脸的挣扎之色。再看了看遂时都有可能被风暴吸扯而走的阳义和宇文修二人,再联想着两人对自己的恩情,一个声音道:“你得去救他们,他们是你的救命二人,是你最好的朋友。”又是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你还要报仇,不能去,去了你就回不来了,还有谁会替你报那血海深仇啊?”   挣扎的罗修绝面露痛苦之色,两个声音在心里不停地回荡着。一脸疲惫的他仰天喃喃自语道:“爹,你告诉孩儿,我该怎么做?绝儿该怎么做?”   “修绝,你记住,男子汉不但要做到顶天立地,更要做到问心无愧。只有问心无愧的人,才能俯仰与天地之间,超脱于世间的繁芜俗事,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与做人的真谛。”   痛苦中的罗修绝猛然惊醒,冥冥之中他想到了父亲曾经跟他说过的话。   “是啊!如果我今天不救他们,就是忘恩,就是负义。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报仇呢?即便将来大仇得报我又能真正的快乐吗?不会的,因为那时的我问心有愧,一个背负良心谴责的人又怎么会快乐呢?我懂了,爹,我懂了!”   罗修绝犹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释然与坚定。   “阳义,宇文。你们坚持住,我来了。”罗修绝大喊着向那风暴冲了过去。 ##第三章 绝刀龙戟    飓风呼啸,卷动着整片森林;惊天的气浪激荡回旋,轰鸣声、撞击声、兽吼声,中间还夹杂着从没间断过的叫骂声。   青光、金光交相辉映,将黑夜中的不归林照的显得愈加诡异起来。以它们为中心所掀起的遮天风暴,向外不断扩散出约达百丈方才停了下来。   “啊!!!救我!救我啊!阳义,你可抓紧了,我这条小命可全握在你手里了。”   宇文修身在半空,头下脚上来回的飘荡着,嘴里还兀自不停地乱喊乱叫着。要不是阳义在下面将其拽住,只怕早已随风而去,往生天界了。   “宇文,你别叫了。坚持住,抓紧我,这风暴已经不再扩散,再坚持一会就会消散的。千万不要放弃!”   阳义双手紧紧的抓住宇文修的右手,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这个出生入死的兄弟就没了。听到宇文修的胡言乱语,阳义不停地给他打气,让他一定坚持住。因为他发现风暴到了他们这里已经停止了向外扩散,要不然,就凭刚开始那种毁天灭地、摧朽拉枯的威力,早把他们哥俩给卷飞了,哪里还有时间在这里挣扎聊天啊!   不过,此时的阳义也是有苦自己知,虽然,这场非自然的风暴已经停止了它向外扩散的步伐;但是,也刚好把他给圈了进去。任何风暴,其外围的吸扯力是最大的。阳义的身体开始晃动起来,逐渐有了站立不稳的迹象。   “阳义,完了!我不行了,这暴风开始收缩了,我坚持不住了。”   那暴风在停下来之后,原地卷动了一阵,开始向内部收缩回旋。裹挟着大量的断树、碎叶、尘沙,当然还有惊慌大叫的宇文修向着森林深处飘去。   风暴的回旋,拖带着宇文修和阳义不断的向前滑行。地上留下了阳义深深的脚印,并且还在不断的被拉长。   “宇文,不要放弃,坚持住,坚持住,它已经开始收缩,只要我们坚持住,不要被他吸进去,到时它自会脱离我们的”   阳义一边咬牙坚持,一边鼓励着宇文修。他知道只要顶过这一阵就算安全了,只要不被吸进去那暴风自会脱离他们收缩回去。   就在阳义还在咬牙拼命时,一棵被卷动的大树拦腰撞在了宇文修的身上。   “啊!!!”   “糟了,啊!!!”   宇文修被那大树撞的身子向旁边荡去,连带着阳义也跟着一个踉跄,一时站立不稳,脚下虚浮,竟然也被回旋的风暴给吸了起来,向上飘浮。   就在这时,匆忙赶来的罗修绝见到阳义也被吸扯的双脚离地,被宇文修拽着一起向上飘去。心下大骇,骤然加速,在距离阳义还有数尺时,也顾不得右臂的剧烈疼痛,纵身跃起,双手张开,向着已经离地一人多高的阳义扑去。嘴里吼道:“阳义,宇文,我来了。”   “咕咚,咕咚。”   纵身跃起的罗修绝,抱住了阳义的双腿,二人先后摔在了地上。   罗修绝右臂本就已经断折,这一摔又不知道摔断几节,剧痛钻心而来,疼得他冷汗直冒,却仍然死死的抱住阳义的双腿;阳义由于双腿被罗修绝紧紧的抱住,直接趴在了地上,顿时感觉胸口郁闷,呼吸不畅,两眼金星直冒,那张俊脸也被摔得肿了半边,双手却仍然死死的抓住宇文修。   当然宇文修也下来了,只是下来了一半,腿还在上面飘着呢!他可比那两位好的多了,除了被那棵倒霉的大树撞击了一下,至今还满肚子翻腾之外,其他的屁事没有。就连落地都是轻轻落下的,轻的连个响都没有。说是落地,确切的说应该是虚浮在地上,毕竟上面还有那两条腿拽着呢!   宇文修与阳义是面对面落地的,见阳义半边脸肿的老高,不禁乐了,没心没肺的道:“啊呀,阳义你的脸怎么了,我怎么看着胖了一圈呢?哈哈哈。”   阳义心里那个气啊!瞪着眼道:“你小子忒没良心,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的出来,你也不看看,你的腿还在上面飘着呢!你再笑我可松手了。”   宇文修一听阳义要松手,吓得慌忙求饶道歉:“别别别啊。阳义你也知道我就是口没遮拦,咱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么,就是一张嘴,现在小弟我的这条小命可全都在你手里捏着呢!是死是活,还不是你手指松紧的事。”   在如此情形之下,两人居然还能在那里调侃聊天,真不知道他们是天生乐不完,还是神经有些大条。后面的罗修绝可就没他们那份心情了,右臂传来的钻心刺痛,几欲让他昏死过去,听着前面两人还在不停地叨叨着,喊道:“你们别吵了,还没脱离危险呢?”   三人虽然是落地了,但那风暴并没停下,拖着他们三人还在不停地向前滑着。宇文修在前,阳义居中,两人的双手死死的握在一起,后面的罗修绝完全不顾疼痛难耐的右臂,紧紧的抱住阳义的双腿。   就这样三人被那风暴又拖行了数丈方才停了下来,宇文修的双腿也终于脱离了风暴,“砰”的一声砸在地面上。   “呼,呼,呼。”   三人喘着粗气,相互搀扶的站了起来,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中不难看到劫后重生的喜悦感,以及对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威力显得心有余悸。   宇文修双脚踏在了实地,突然感觉,原来站立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   不远处,风暴已经收缩到几丈大小,卷动着一路裹挟而去的枝叶尘土,大树泥沙,不停地呼啸旋转,就连那青光、金光也被遮挡在内。   “嗷!”   “哈哈哈。痛快。”   “轰!!!”巨响惊天,那不停旋转的气浪暴风,骤然一滞,停了下来。   接着更为惊骇的一幕出现了,那风暴停下之后,就连那些被席卷而去的树木沙尘也好像随之定格了一般,形成一道高达数十丈的巨墙。继而又是一声巨响传来,只见那巨墙轰然爆开,金光、青光破墙而出,那些爆开的断树残叶,随着光芒气浪向着四周轰卷而去。   “啊呀!不好了,他娘的,又回来了。”宇文修跳脚直骂,转身就跑,这回也不用别人去提醒了。   罗修绝与阳义更是二话不说,紧随其后一个劲的狂奔。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三人可谓是齐头并进,争先恐后啊!   不过这一次也与上次不同了,上次是气浪相击,劲气相互流转所导致,才形成那若龙卷风一般的风暴,速度也相对来说慢了一点。但是,这一次却是那些流动的劲气慢慢的各自会与一点,碰撞之后所形成的,直接向外扩散的风暴,速度也是上一次的数倍。   没跑多远的阳义三人就被直接追上,并吞没。   “啊!!!”   “快趴下。”   “嗯哼。”   一声惨叫,一声疾呼,外加一声闷哼。大地复又归于了平静,风暴还在向外扩卷着,终于被不远处没有受到波及的大树所当住,停了下来。   方圆近百丈,触目的尽是被掀起的层层湿土,中间还夹杂着无数的断枝碎木,四下一片狼藉。刚才还是狂风大作,异兽怒吼,叫骂不断的不归林,突然间,再一次恢复了他以往的宁静,不同寻常的宁静。   一轮弯月当空照耀,微弱的月光照在这片令天下人所禁足的不归林里,显得那样的苍白与无力。森林深处,那片方圆百丈,犹如刚刚被洗劫过一般的空地上。其中心斜插着一柄青色的双刃长戟,戟身长约八尺有余,一条青龙雕刻于上,那青龙自戟端盘旋而上,栩栩如生。   在这柄长戟的不远处同样斜插着一柄黄铜大刀,刀身古朴宽大,厚重且长,比一般的大刀还要长出尺许,弧度相对较小;刀柄也是奇长无比,就算一人双手并握也还留有许多富余。   它们就这样安静的立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它们为什么会插在这里,也没有人知道它们的名字和来历。不,应该有人知道,是很多人都知道,只是时间太过久远所有的人都已经似乎忘记了它们的存在,它们故事已经成为了一个传说,一段神话,一群人的遗憾。   月光轻柔洒下,照在它们那锋利的利刃上,阵阵光芒泛起,冷冽的闪烁着,仿佛是在叹息,亦仿佛实在诉说;对着这不见天日的森林叹息,向着那当空皓月诉说;叹息着它们现在的遭遇与无奈,诉说着它们曾经的夺目与辉煌………… ##第四章 鬼帝龙尊    “噗,呸呸,呼!憋死我了。”   阳义从地上那些将他全身覆盖的松土之中爬了出来,吐了吐嘴里的泥沙,长出了一口气,使劲拍打抖动了一下身子,看了看四周,静悄悄一片。没有发现罗修绝以及宇文修,心下不免一阵担心,大声呼喊道:“修绝,宇文,你们在哪啊?”   原来,就在刚才那阵风暴来临之际,阳义只来得及大呼了一声“快趴下”,就被后面的气浪风暴扑倒在地,接着就什么也听不见了,直到现在才爬起来。   “咳咳,咳咳,他娘的,差点将老子活埋了。咳咳。”   就在阳义内心大急,四下呼喊之时,距他旁边不远的土堆里再次爬出一人来。一边拍打着头上的泥土,一边咒骂着,听其声音不是罗修绝还能是谁啊!   阳义见是罗修绝,心下大喜,呼道:“修绝,修绝,我在这里。你看到宇文没有?”   正在拍打着身体罗修绝,见不远处的阳义早已经站了起来,四下看了看,却唯独没有宇文修,忙到:“我也不知道,刚才那股气浪扑来,直接把我给埋了起来,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阳义一脸担忧道:“糟了,可能宇文也和我们一样,被埋在下面了。就是不知道在哪个位置,或是被埋的深了,出不来了。我们赶快找找,不然这小子非憋死不可。宇文,宇文,你在哪啊?能听到吗?”   话一说完,阳义的双脚就艰难的从土里拔了出来,一边呼喊,一边寻找。此时的地面看上去是平坦一片,其实土松的很,踩上一脚都能陷下去一截。要不然又怎能将阳义他们三人给埋的一点都不露呢。   罗修绝也知道事情的严重,匆忙从没过膝盖的深土中跳将出来,左手捂着右臂与阳义一起找了起来。一时间焦急的呼唤声让本以安静下来的不归林再次有了声音的回荡。   “唔唔唔。呜呜呜#183;#183;#183;#183;#183;#183;”   “停,阳义,你听。有声音,好像在前面。”   就在阳义与罗修绝二人,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时,阵阵的唔唔声自前面几丈处传来。   “在那里,快去看看。”   二人大喜,向那声响处奔去。   “哈哈哈,刚才就这小子跑得最快,没想到,现在居然就属他被埋的最深,真是奇了怪了。”   罗修绝见宇文修被埋的只剩下两只脚露在外面,在那里不停地摇动着,却怎么也出不来,其态甚是滑稽,忍不住大笑起来。   “唔唔唔,唔唔#183;#183;#183;#183;#183;#183;”   “呵呵,好了修绝,还是赶紧把他给拉出来吧!你看他都急了。”   阳义看到罗修绝大笑之后,宇文修的那两只脚摇动的更厉害了,想来他是听到了。   罗修绝也知道还不是取笑的时候,救人要紧,与阳义各值一脚将宇文修像萝卜一般给拔了出来。   “啊呸呸,呸呸,可憋死小爷了。娘的,平白无故遭此无妄之灾,今日大难不死,小爷他日定当福泽不浅,扬名立万。”   出土之后的宇文修趴在的上,一个劲的从嘴里向外喷泥土,还兀自叫骂个不停。一个小小的风暴,居然被他说的如此神乎其神,直让旁边的阳义和罗修绝二人误以为是不是救援不及时,脑袋被憋坏了,怎么一出来就开始一阵没头没脑的胡言乱语呢?   “喂,宇文,跑得时候你不是和我们一起的么?怎么被埋的这么远啊?”   罗修绝见他自个在那叨叨个没完,忍不住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别提了,我听见阳义在我身后喊快趴下,刚想卧倒,结果还没来得及,就被后面的风暴再次给吹了起来。落地之时,还没等我摆正身形,就见大片的泥沙从天而将把我直接给埋了起来。”   旁边的阳义听他这么说完,又看了看四周,一脸的明悟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见二人都向自己望来,阳义解释道:“我知道,宇文为什么被埋的这么深了。你们看,从刚才我们被埋的地方到这里,被风暴吹来的土是愈来愈厚,向外围就更多了。宇文由于没有急时和我们一起趴下,所以被那风暴给顶了出去,落在了这里,这也就是为什么宇文跑在我们的前面,却被埋的最深的原因了。”   合情合理的分析与讲解,把二人听得是连连点头,口口称是。   “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东西?”   突然宇文修惊叫出声,阳义与罗修绝向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地上一长一短竖立着两件东西。由于光线太暗,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可见有光芒在其上面闪烁而过。   宇文修见有亮光一闪而过,不禁大喜道:“哈哈哈,我就说么,本小爷诸神护佑,大难不死,将来定有福贵相伴。你们看看,被我言中了吧!那发光的肯定是宝贝,你们在这等着,看我去把宝贝取来。”   说完,也不等二人有所反应,就奔了出去。   “危险!”   “宇文,快回来。”   “哈哈哈,你们被我骗,如今这宝贝被我抢先,可是我的了,你们可不许抢哦。”   前面的宇文修一副财迷像,生怕被后面的二人抢了先,一路奔跑起来,就连刚才逃命时也不见有这速度。阳义与罗修绝二人生怕宇文修会有个什么闪失,在后面边喊边追。   “宇文,你快停下来,我们不跟你抢,快停下来,有危险!”   “阳义,你平日里最是诡计多端,少诓我,等我先将宝贝拿到手再说。嘿嘿。”   “啊!!!”   “小心!”   只见,宇文修在奔到距离那件短的东西尚有一丈远时,那东西陡然金光大作,将奔跑中的宇文修给弹了回来,真是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啊!   幸好,阳义二人在后面急时赶到将其接住,不然又得摔得满嘴是泥。   “哈哈哈,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有人敢进这片林子,记得上次进来的一群呆龙是在一百年前吧。”   听到这个声音,阳义三人一脸大骇,这不就是刚才那个金光所发出的的声音吗?这哪里是什么宝贝啊!这就是一个灾星啊,一个能制造风暴的灾星。   那声音传出之后,便见金光渐渐凝聚,照的四周金黄一片。借着这金光,阳义三人也终于看清了这两件东西的真面目,面前正在发光的是一柄金灿灿的黄铜大刀;旁边的是一杆形状奇特的青戟。   那金光慢慢的自刀身凝聚在大刀的上空,形成一个车轮大小的光圈,声音就是从光圈里传出来的。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啊?”   宇文修早没了初时夺宝的念头,见那金光居然会说话,这完全超出了他脑袋所能思考的范畴,躲在阳义与罗修绝二人身后怯怯的问了一句。   “哈哈哈,我是人是鬼,哈哈哈,问得好。是啊!我是人是鬼,没想到我也能落到今天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哈哈哈。”   “哼,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和本尊一样被困在这里数百年,如今只剩下那点元神寄宿在这把破刀中苟延残喘。本尊看你在过个几十年只怕连这点元神都得散去了,到时连鬼你都做不成。”   声音洪亮有力,震得阳义三人,耳朵嗡嗡直响。宇文修更是连腔调都变了,指着不远处的那杆青戟,结结巴巴道:“啊。你,你你也会说话,你们都是什么怪物。阳义,修绝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太吓人了。”   “离开,你这辈子只怕也别想离开了,难道你们不知道,进了这片林子就永远出不去了吗?还有你个老泥鳅,少在本帝面前耻躁,你也比本帝好不到哪去,我看你也撑不了多久了吧?”   阳义三人对他后面的话关心不多,但是前面那句可着实把他们吓得不轻快。   还算镇定的阳义道:“敢问两位前辈,为什么这片林子进来容易,却出去那么难呢。依晚辈来看,以两位前辈的能耐,天下四海大可去得,为什么却被困在这片林子不得离去呢?”   旁边的青戟接道:“你这个小辈还算有礼貌,有见地。既然出不去了,本尊也让你们心里明白出不去的原因。这片林子被人用强大意念覆盖了起来,只能进不能出了。”   “什么是强大意念?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威力?”罗修绝不解的问道。   “哼,还不是太虚那个老牛鼻子弄出来的,要是本帝能出去,非灭了他道门那群小杂毛不可,把他的那些徒子徒孙都扔进这片林子。”   “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说如此大言不惭,依本尊看来,你也是徒有虚名罢了,堂堂鬼部鬼帝也不过如此。”   “你个老泥鳅,知道个屁。当初要不是本帝有伤在身,那个太虚老杂毛又怎能困的住本帝。还有,要不是你这条老泥鳅,死缠着本帝不放,又怎会给太虚那个牛鼻子有可乘之机。”   “那又怨的了谁呢?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找人家去比武,结果连三十招都没撑过去,便被人家一掌打的鲜血狂喷,倒地不起。要不是人家不忍杀你,放你一条生路,你这老鬼只怕早变成死鬼了,哪里还有你在这里嚣张的份。”   那金光见在几个小辈面前被人结了老底,顿时大怒道:“你个老泥鳅,你又有什么好神气的,巴巴的从北海跑来中原找那人比斗,结果连正主都还没见到,便被人打的四下逃窜,还被追了几千里。怎么着我也是败在了那人手上,倒是你,嘿嘿。”   “你也休得逞口舌之力,他就是个疯子,再说我找的是那人,又不是那个疯子。”   “败就是败了,哪还那么多的借口,本帝生平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种输不起的小人了。”   “你说谁输不起了,想打架是吧,本尊奉陪到底,今天我就跟你这老鬼一绝高下。”   话音落地,戟身青光泛起,剧烈的抖动起来。   “我就说你输不起,你奈我何。来就来,你当本帝怕你啊!” ##第五章 浑然天成    不归林里青光闪烁,金光暴增。   眼见两件兵器一言不合就要再次开打,阳义三人惊骇不已。这两件东西的威力他们可是领略过的,弄不好再来一阵超级风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宇文修吓得是哇哇大叫:“阳义,修绝。快跑吧?他们又要发疯了,看样子它们这回是要拼命了,我们可得跑远点。”   罗修绝一脸凝重的盯着那柄黄铜大刀,似在思索着什么,对宇文修的嚎啕怪叫完全不予理睬。   阳义心下着急,眼下被困在这片林子里不得而出。唯一指望就是面前的这两件兵器了,毕竟它们在这里这么久了,对于这里还是很了解的。如果它们再出现什么意外,那可就真的要困死在这里一辈子了。   “两位前辈息怒,请听晚辈一言。如今我们同被困在这片林子里,单靠个人能力,想来我们是谁也出不去的,所以我们更应该同心协力,一起想办法出去才是,不是在这里相互争斗,最终白白的损耗自己。”   “哼。无知小辈,说的好听,要是能有办法出去我们还用等到现在!”金光虽然对阳义的说法不抱希望,但是明显抖动的刀身已经停了下来。   那青戟像是故意跟它过不去一般,虽然对阳义打算出去的想法也不抱任何的希望,但是只要是那老鬼反对的它就坚决的支持,朗声道:“小子说的不错,本尊非常的欣赏你这种以大局为重的想法。不像某些人,活了这么多年还是那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居然连一个后辈小子都不如,如此的看不清时局形势,真是妄为一部至尊。”   阳义听着那青戟前面的话还是阵阵心喜,以为可以说动它们。不想后面的那些话实在让他不敢恭维,这算什么事吗?那边刚要停下,你这边又来劲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果然,那边本已收敛的金光,再次暴涨,大骂道:“你个老泥鳅,说谁不顾大局?说谁小肚鸡肠?依我看,不顾大局的是你,你要是顾大局,如今能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吗?你要是顾大局,当初又岂会被太虚那个牛鼻子给得逞。这一切,还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死老鬼你放屁,别有什么事都往本尊身上推。当初要不是你自吹自擂、大放厥词,扬言打败慕容枫后就率鬼部先灭了道门,你又怎会招此灭顶大难。现在倒好,牛也吹了,人也挨了一顿揍,还招来了太虚那个臭杂毛,最最可气的是害的本尊也跟着你在这里一起倒霉,一起受罪。”   “放屁的应该是你,当年要不是慕容枫将本帝打伤,再加上你死缠着本帝不放。就凭太虚那杂毛,能困的住本帝?”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当我不知道,当年慕容枫并没有将你打伤。是你自己心有不甘,导致气血上涌,鲜血狂喷,伤了腑脏,还差点走火入魔。居然好意思对外扬言是被慕容枫打伤的,好不要脸啊!以慕容枫的本领只怕你一招都接不下来。”   “放屁、放屁、纯属放屁。你没跟慕容枫交手,又怎会知道其中凶险。还有,你被困在这里也是你咎由自取。当年太虚找到本帝时,已经是大限将至,他不过是想在死前将本帝击杀或是重创,好保他道门一时平安。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早将那牛鼻子给劈了,要不是你从中作梗,太虚那老东西又怎会有时间,在垂死之时被他明悟那千百年来从未有人修成的‘浑然天成诀’的最后一诀。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死老鬼,还不是你把牛皮吹的太大,才把太虚#183;#183;#183;#183;#183;#183;”   “够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之所以会被困在这里,并不是别人有多厉害,根本就是你们自己的原因。相互拆台、斗嘴斗力,却从未想过彼此合作,只会在这里相互埋怨,相互辱骂。妄费你们空有通天的本领,却也难以踏出这不归林半步,真是可笑、可悲、可怜啊!”   阳义见在如此情形之下,它们居然还能争吵个没完。再想想这片几百年来只能进不能出,让天下人闻之色变的不归林,心下一阵烦闷。听着耳边你来我往的叫骂声,不禁大怒。完全忘记了它们的身份与恐怖,断然大喝。   静,一切都是那么的静。刚才还是叫骂不断的森林一下子静的让人有些难以适应。   后面的宇文修与罗修绝一脸的吃惊,同时也暗自为阳义担心。它们生前是何许人也啊,你这样数落它们,要是那两个怪物突然发起飙来可怎生是好啊!   “唉!”   “唉!”   就在大家忐忑不安时,想象的暴风狂怒并没有到来。传来的却是两声叹息,是那么的无奈;那么的沮丧;那么的迟暮。   沉默了一会,青戟声音落寞的道:“小子,不是我们不想出去,是这‘浑然天成诀’太过霸道。太虚那老小子,以生命为代价明悟此诀,并将其施展出来,完全不是我等所能够抗衡的。”   “此诀将这片林子完全的与外面的空间分割开来,自成天地,衍变天地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这就是修习意念的厉害之处,此诀发动之时,我与老泥鳅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肉身就直接爆开了,最后只剩下这点元神藏匿与兵器之中,才没有落得个形神具灭的下场。”   宇文修见两个怪物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怒不可竭,看样自还被阳义那小子给镇住了,胆子立时也大了不少,从后面跑到了前面道:“既然已经被隔开了,为什么外面的人还能进来呢?还有以前进来的那些人都到哪去了?”   金光道:“这片林子是与外界隔开了,至于为什么外面的人能进来,我们也不得而知。恐怕只有那死去的老杂毛,太虚能给你们解释了。那些曾经进来过的人不是被这片林子吸进功力而死,就是自行老死了。”   “为什么会有人老死,而有人会被吸进功力而亡呢?”罗修绝不解的问道。   “此林被隔开,自成天地,演化天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这是太虚意念所化的天道,自然无法比及真正的天道,那些曾经进来的人,凡是武功高绝的,他们的力量完全打破了这片林子的平衡。所以就会受到天道的制约,损其功力,使他们失去对林子的威胁能力,将他们的一身功力尽数化掉,来保持林子的平衡。”   阳义被它们这么一说,更是不解,问道:“照你们这么说,那所谓的天道又是什么呢?”   “所谓的天道,只不过是一种无形的说法,并不能给它下真正的定义。比如月盈则亏,日中则落;天地万物盛极而衰,否极泰来;四季轮回交替,人们就把这些称之为天道之力,是天道为了维持万物众生之间的平衡,才有的一种超然不可抗拒的力量。这就是所谓的天道。”   青戟的解释,让阳义三人心里微微的明了少许,虽然还不是太懂,但大致的问题都已经明白了。   “那如果不会武功的人,进来是不是就不会受到天道的制约,最终老死在这片林子?”宇文修继续追问道。   “不错,这就是那群人的第二种死法。”   听完青戟的回答,宇文修是连连叫苦:“完了完了,以后只能呆在这片林子里了,什么大侠、高手、英雄以后都做不成了,阳义你快想想办法啊!”   宇文修再次习惯性的用求助的眼光看向了阳义,好像是在他意识里只要阳义肯想办法,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阳义一直都很认真听着青戟与铜刀的解释,见宇文修向自己望了,遂道:“两位前辈,照你们刚才所说,晚辈有自己不同的看法和想法,不知两位前辈可曾注意?”   “什么看法?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刀戟同时问道,显然它们也很想从阳义口中知到一些被它们所忽略的细节。   “两位前辈,你们曾说天道可演化苍生万物,四季轮回交替。但是,依晚辈看来,这片林子并不是真正独立的空间。首先,它不能运转四季的交替,还有就是时间的同步,这里的时间和外界是一样的,也就是说这里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天道,有的只是太虚的意念而已。太虚他只是用意念覆盖了这片林子,并将两位前辈困于其中,又让外人进来却又不得出去,这说明太虚是怕有人将两位前辈元神给救出去之后,会给道门带来灭门之灾。”   停顿了一下,见并没有反对的声音,阳义继续道:“太虚所顾忌的无非是两位前辈而已。从而以可看出,太虚也只有困住两位前辈的能力,却没有阻止外人进入的能力。至于他为什么能让进来的人出不去,晚辈不敢妄下定论,但是有一点晚辈可以肯定,太虚并没有死,亦或者他也和两位前辈一样以特殊的方式存在着。”   “什么?”   “太虚没有死?”   惊呼迭起,金光骤然凝聚,来到阳义跟前道:“你凭什么断定太虚那牛鼻子还没死?我们可是亲眼见他借助天地自然之力,将我们的肉身毁了的,他自身也因为承载不了那毁灭一切的天地之力,被反噬的形神具灭,最后只剩下一丝残念覆盖了这片林子。”   阳义淡然道:“既然前辈可借助一把刀戟存活到现在,那太虚和两位前辈是同一时期的盖世人物,又怎会如此轻易消亡呢?再说,前辈也说了,一丝残念。人死一切结灭,又哪来的残念呢?”   “哈哈哈,好啊!好,太虚你个老杂毛,骗的我们好苦啊!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捣鬼,妄本帝一世英明,今天算是彻底认栽了。”   “没想到我们居然被骗了七百年,居然还不如一个后辈小子!”   听了阳义的一番见解,这两位曾经叱咤天下的盖世帝尊,才算幡然醒悟。   “两位前辈也不必太过懊恼自贬,这一切只因两位前辈当局者迷,再加上亲眼看到太虚毁灭在天地之力下,所以才形成了先入为主的观念。”   其实还有一点阳义没有想到,那就是,此诀古往今来从未有人练成过,以至于他们二人不明所以,以为这是此诀施展之后留下的余威。 ##第六章 神兵择主    众人一阵沉默,彼此想着自己的心事,想着该如何能够走出这片林子。   罗修绝来到金光跟前,抱拳道:“前辈,刚才晚辈听到两位前辈的对话,斗胆冒昧的问一句。前辈可是七百年前,名震天下的幽冥鬼帝,凌傲轩,凌前辈?”   “哈哈哈,没想到时隔数百年,天下居然还有人识得本帝,看来本帝当年的名气还真不小啊!不错本帝正是凌傲轩,小子,你是何人?”   那金光一阵抖动,大笑出声,对于罗修绝能够一语道出自己的身份,显得极其受用。破天荒的对于罗修绝这样的小人物回问了一句。   “晚辈,罗修绝,见过鬼帝前辈。”   “哈哈哈,好,好,嗯不错,不错。是个好苗子,应该好好打磨一番。唉,只可惜被困在了这片该死的林子里,要不然#183;#183;#183;唉,不说也罢!”   罗修绝见他如此,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朗声道:“前辈何必如此沮丧,我兄弟阳义不是也说了么,我们应当同心协力,一起想办法,总会有办法出去的。”   “怎么出去?我们都被困在这几百年了,如今没有了肉身,只剩下这点元神功力大不如前。即便知道太虚那老东西没死又能怎样?”   那青戟也是一阵悲观的语气,在他们想来,想出这个林子根本是不可能的。   阳义一脸淡然道:“或许真的有办法!”   “你说什么?”   “什么办法?”   “阳义,你说的是真的是吗?我们真的能出去吗?”   面对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自己看来,阳义理了理胸中思绪道:“结合刚才两位前辈的说法,晚辈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想。那些曾今来过这片林子的会武功的高手们,最后都难逃功力尽失而亡的下场;反而那些不会武功的进来,虽然也难以出去,但最终却是自然的老死。所以晚辈认为,此林子里的怪异之力,也就是太虚的意念之力主要针对的是外力的进入,从而用其强大的意念之力通过某种手段或功法将那些进入的外力一一化去。”   “无极化意诀!”   凌傲轩与那青戟同时惊呼出声。   青戟语气更加肯定的道:“不错,一定是无极化意诀,只有道门的此诀才能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原来如此!”   宇文修被他们一惊一乍的搞的是一脑袋浆糊,秉着不懂就要问的良好学习作风,问道:“什么是无极化意诀啊?听着可比那浑然天成可气派多了。”   凌傲轩解释道:“无极化意诀,是道门的另一绝学,此诀虽然不比浑然天成诀那么霸道绝伦、晦暗难懂,但却胜在实用易学,听说此诀练到极致可以杀敌于瞬间。大凡修习意念的人,主要都是修炼自己的意念之力,从而达到熟练的控制自己的意念,来借助天地自然之力用于修身伤敌。但此诀不同,它是一千年前道门内的一大怪才所创,此诀可以直接通过意念之力吸取他人的功力来滋养自身;其修炼速度也是其他意念法诀所无法比拟的。只因此诀太过歹毒,从那怪才创立之初便被道门所不容,本欲将其毁去,最终却不知为何被保留了下来,并且将其封存,任何人不得翻看。没想到居然被太虚那个老不死的用在了这里,亏他想的出来。”   阳义三人听得是暗暗乍舌,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奇异武学妙法。   “不对啊!阳小子,知道这些跟怎么出去有什么关系啊?”青戟不解的问道。   “关系大了,听了凌前辈的解释之后,晚辈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就如我刚才所说,太虚的意念主要是,对内困住两位前辈;对外是把所有一切外来的,能够威胁到他这个意念圈的力量,通过无极化意诀来给他们化掉。从而达到这片林子可以长久平衡的目的。但是,我想有一点只怕太虚没有想到,就算想到了他也无能为力。那就是这股可以破开他意念的力量并不是从外面进来的,而是从内部形成的。”   “等等,等等,阳小子,你再说清楚一点,本帝好像有点明白了。”   凌傲轩好像想到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到。   阳义继续道:“我的意思是说,如今这片林子的意念只不过是太虚的一丝残念,其威力也并不能与太虚本人相比。太虚将浑然天成诀与无极化意诀融汇在一起使用,无非就是要达到长久困住两位前辈的目的。虽然无极化意诀歹毒凶险,但毕竟是死的,没有人操控它,一样的威力有限。我认为太虚临死前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困住两位前辈,并留住进入这里的人。要不然那些不会武功的人进来之后,就不会是终老而死,而是应该和那些人高手一样精疲力尽而亡。所以晚辈认为,只要我们在这片林子里聚集出足够的力量就一定能够破开太虚的这层意念。”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哈哈,看来我们还真被太虚那老杂毛给唬住了。”   青戟声音激动的都走了调,哪里还有纵横四海的一龙之尊的威严,可见能出这片林子对他来说是多么的奢侈啊!   “分析的是不错,但是你想过没有,那无极化意诀可是专吸人功力精气的,再说了太虚那老小子,像你说的那样并没有真正的死去,只是躲在了某个地方而已。如果你们一旦修炼出了功力,触动了这片林子的平衡岂不是也要被吸干而亡,亦或是那个牛鼻子突然出现又该怎么办呢?”   凌傲轩对此也提出了自己的担心与质疑。   “敢问前辈,你们的元神算不算功力精气呢?”阳义反问道。   “当然算了,元神是我们修炼而出,是全身的精华所#183;#183;#183;#183;#183;#183;”   说到此,突然顿住了,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   “呵呵,既然前辈承认元神也是功力精华所生,那么前辈这些年来可曾感受到过元神被吸呢?还有,就算太虚真的没死,就算他真的来了,难道两位前辈会惧怕他吗?”   罗修绝上前朗声道:“前辈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算太虚真的来了又能怎样,就算太虚的意念再强大又能怎样;别说这只是他的一丝残念,别说他的意念还没有强如天道,就算是天,我罗修绝也要与之一争。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又岂会惧他区区的一个念头。”   “好,好一个与天一争,你小子就是对本帝的胃口。唉,看来真的老了,不复往矣!小子,你过来。”   凌傲轩金光跳动闪烁,带着罗修绝来带那柄大刀跟前道:“将它拔出来。看我干什么?拔出来。”   罗修绝一阵惊愕的看着凌傲轩,听着他的催促,使劲的咽了几口涂抹,伸出左手向那大刀握去。   “用你的右手。”   罗修绝面露难色,看了看臃肿起来的右臂,轻微的动摇一下,那钻心的剧痛都会让自己难以忍受,这让他如何去拔刀啊!   宇文修看着面色痛苦的罗修绝,心下不平道:“修绝右臂都已经伤成那样了,还怎么拔你的那把破刀啊?修绝,别听他的,他那是故意折么你的。”   “无知小辈,给本帝闭嘴,这里没你的事,一边呆着去。”   “你#183;#183;#183;#183;#183;#183;”   “宇文,别说了,前辈让我拔,一定有他的用意。你还是站在一边看着吧,看我如何把它拔出来。”   罗修绝打断了还想再说的宇文修,艰难的抬起右臂,慢慢的向那奇长的刀柄握去。简简单单的一个举手之劳,对于此时的罗修绝来说仿似重于千斤。汗水自额头滚落,冲洗着他那张坚强略显稚嫩的脸庞;条条青筋暴起,让他的面孔显得愈加的狰狞与彪悍起来。   “啊!!!”   强忍着无比钻心的刺痛,握住刀柄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想那大刀就像长在了地上一般,任他使出全身的力气也难以撼动丝毫。   “啊!!!啊!啊!”   “呼、呼、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没用?”   罗修绝一脸的不甘,早已忘记了疼痛的折磨,拔了几次都不见大刀有一丝的松动,心里又是懊恼,又是沮丧。   阳义脸色凝重的盯着他,宇文修更是一脸的担心道:“修绝,别拔了,那个老头骗你的,咱不拔了。”   “不、不、我不能放弃,不能,如果连着点都做不到,我还怎么去报仇。不能放弃,不能。不能!!!啊!!!”   一道金光自罗修绝握着刀柄的手中射出,照的阳义与宇文修的眼睛都难以睁开。那金光沿着罗修绝断折的右臂迅速游走起来,所到之处断折的骨节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金光还在继续顺手而上,瞬间将其淹没,此时的罗修绝与凌傲轩一样,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光圈。   “这,这,这是#183;#183;#183;#183;#183;#183;”   青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好。太好了,神兵择主,他日这小子的成就定不在本帝之下,哈哈哈。” ##第七章 共苦同甘   一道金色光束直冲天际,照的整个不归林一片金黄。   “啊!!!啊!!”   罗修绝那凄厉的嘶吼,不时的从那将他吞没的金光之中传出,让人听了,不免一阵心惊肉跳。   “阳义,修绝不会有事吧?怎么叫的这么惨,我听了身子直打哆嗦。”宇文修被罗修绝那凄惨绝伦的叫声,吼的揪心,不由得向阳义身边靠了靠,小声的问道。   阳义只是看了一眼一脸担心的宇文修,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仍是一脸凝重的盯着那团金光。   “老鬼,你还不出手,不然这小子会死的。”   “哼,神兵择主,这是他必须经历的考验。现在那把刀正在改变他的体质,任何人都帮他不得,如果这小子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了,那他就不配做这把刀的主人,更不配做我凌傲轩的传人。”   “可是,这小子除了身体强壮一点,并没有任何的武学根基,区区凡胎肉体如何能承受的住你那把绝刀的威力?”   “老泥鳅,你懂个屁。现在这种情况,就是本帝想帮也帮不了。既然他选择了这把刀,这把刀也选择了他,他就应该为他所做的选择去付出。天下没有白给的午餐,要想打破太虚的这个牢笼,要想成为强者,这些痛苦他必须去承受,只有挺得过这次择主之痛,他以后才能真正的发挥出那把刀的威力!”   青戟不再言语,所有的人都不在言语,只有罗修绝那痛不欲生的惨嚎还在继续进行着。   “啊啊啊!!啊!!!”   “轰!!!”   巨响传出,那金光犹如实质一般,骤然爆开,化作无数的碎片向着四面八方倒卷而去。   阳义与宇文修二人站在青戟旁边,那些飞射而来的金光碎片,尚未到他们的跟前,就已经被那青戟所散出的红色光幕给当了下来,向着别出处激射倒飞。   “哈哈哈,成了,好好、好啊!本帝果然没看错人,小子,以后这把刀就是你的了,哈哈哈。”   凌傲轩狂笑不止,声音说不出的激动与开心。眼看自己再过个几十年就要烟消云散,如今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中意的接班人,怎能让他不激动、不开心啊!   金光散去,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罗修绝右手斜握绝刀,双目闭合,一头长发散落开来无风而动,一层淡薄的金光慢慢的隐进了他的体内。   一切又归于了平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一动不动的罗修绝。宇文修第一个按捺不住跑了上去,晃动着他的肩膀道:“修绝,修绝,你没事吧?醒醒啊!”   此时的罗修绝正处于一种极其玄妙的境界,握刀的右手仿似与那刀连在了一起,有种骨肉相连的感觉。阵阵澎湃之力自那刀上顺着右臂流遍全身,完全没有了初时那股力量在刚刚进入自己体内时所带给自己的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苦。那股力量化作一团金光在自己的体内不停地流转着,最后沉寂在了丹田之内,再无动静。   听到有人在耳边呼唤自己,罗修绝慢慢的张开双目,在其睁开的那一霎那,他的双眼好似有两团金色的火焰,一闪而没。   “我没事,宇文,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你真的没事吗?呵呵,太好了,没事就好,咦,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对了,你好像一下子长高了不少啊!”   宇文修见到罗修绝最终没事,悬着的心也不禁落了回去。看到罗修绝从金光里出来之后一下子变得高大了不少,心里暗自纳闷。   一团金光的凌傲轩飘了过来,为宇文修解答了他的疑惑:“哈哈哈,傻小子,他那不是长高了,是那把刀改变了他的体质,拓宽了他体内的筋脉与气海,并将他的全身骨骼撑的更开,让他如今的这幅身体更加能够适应此刀,所以你才会感觉他比以前更高了。”   罗修绝见凌傲轩飘来,顺手将刀往地上一插,纳头便拜道:“修绝多谢前辈成全,此恩此情,他日修绝定当十倍报偿。”   “呵呵,傻小子,这是你的命数造化,此刀于你有缘,本帝只不过是给他找了个更好的归宿罢了。对了,你可知道此刀名声与来历?”   罗修绝看了看身旁奇长的大刀,暗自将自己以前在山庄听父亲提到过的所有当世神兵与其比较了一番,却发现无一与之相似,低声道:“晚辈见识浅薄,实是不知此刀名讳与来历。还请前辈告知一二。”   “哈哈哈,罢了,本帝也不为难你了,七百年前本帝凭此刀曾让天下各部为之胆寒,它叫做‘霸天绝刀’。”   “霸天绝刀!”   阳义与宇文修听后倒是没怎么样,但是罗修绝就不同了,一脸的惊讶与震撼。他是武林世家子弟出身,虽然自家在武林中地位卑微,但是对于武林中的那些人和事知道的远不是阳义、宇文修二人所能比的。   七百年前,各部纷争不断,却也出了不少天骄之辈,风流之人。先不说,青戟口中所说的慕容枫、太虚这些传说中的武学奇才,单单就是眼前的这位凌傲轩,当时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堂堂鬼部的幽冥鬼帝,一身武学造诣,天下能胜得了他的人已经是屈指可数了,而且还是用一只手数。这些武林牛人史,平日里罗锐可没少讲给罗修绝听,其中就提到过霸天绝刀,凌傲轩的成名神兵。   也许太过久远,罗修绝早已经给忘记了,他之所以能一口说出凌傲轩的大名,也是因为听到他与青戟的对话才想到的。如今听到自己手里握着的就是曾经名震天下的霸天绝刀,一时呆立当场,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霸天绝刀,与鬼部的诛神伏魔鼎、轮回镜、白骨令牌并称鬼部的四大神器;其中诛神伏魔鼎与轮回镜从未有人使用过,白骨令牌只是历代鬼帝号令鬼部的一个象征,只有这霸天绝刀才算的上是真正的震慑其他各部的神器。其排名自然也是鬼部的四大神器之首。”   罗修绝喃喃的念着这些他曾经从父亲口中听来的,关于鬼部四大神器的传说。   “不错,霸天绝刀,才是鬼部的第一神兵。此刀霸气绝伦,再配上那种大开大合的凌厉刀法,施展出来,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既然你与我有缘,与这把绝刀有缘,本帝就将我毕生所学传授于你,你可愿学?”   罗修绝可谓是又惊又喜,若真能得到面前的这位一代鬼帝的指点,报仇有望啊,当下再次躬身拜倒:“弟子谢过恩师,弟子愿学。”   凌傲轩哈哈大笑道:“起来,快起来,师徒之谊就免了。唉!如今本帝大限将至,虽然凭着一身本领还能苟延残喘数十年,但故人已不在,只剩下本帝一人,岂不孤单?还是早点归墟的好啊!本帝也累了,霸业到头一场空,如今弄到的现在这副模样,真是一种莫大讽刺啊!以后的天下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罗修绝见凌傲轩不肯收自己为徒,知其有自己的用意,也不勉强。听到其后面的话,充满了无尽的沧桑与沮丧,惊道:“前辈#183;#183;#183;#183;#183;#183;”   “好了,不说了,从现在起你就好好的学,给本帝早日破了太虚牛鼻子的这个小小的念头。本帝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困的住我等。”   话语被打断的罗修绝,见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有过多的话题,遂沉声答道:“晚辈,谨听前辈教诲,定不负前辈所望,早日碾灭这丝残念。”   “哈哈哈,好,说话都这么像本帝年轻之时。敖辰,你个老泥鳅看到没有,如今本帝的这一身本领已经后继有人,唉!真是可惜啊!你的那些龙子龙孙也没人来看你,只怕你的那些个绝学要随着你一起消散喽。”   青戟一听,顿时戟身抖动起来,一道红光自戟内飞出,化作一条百丈长的褐色巨龙。赧然就是阳义它们开始时见到的那条巨龙,只听那巨龙低吼一声,其身子像是漏了气的气球一般,慢慢的缩小到了一丈长大小,在阳义它们身边来回盘旋游走。   “老鬼,你休要得意,谁说我没有传人的。阳小子,本尊对你甚是喜欢,今日本尊就将这一身的本领传授于你,至于你能学多少,那就全看你自己个人的悟性了。你想学否?”   “多谢前辈好意,晚辈不想学。”   “咦!”   “你说什么?为什么不想学?可是嫌本尊不如这个老鬼厉害么?”   对于阳义的回答,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敖辰更是不可思议,以为他是看上了凌傲轩的本事才不愿跟自己学的。   宇文修更是在阳义的身后一个劲的扯他的衣服道:“阳义,你傻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学会了我们就可以做大侠了,再也不用被人欺负了,你怎么不学啊?”   阳义任由宇文修在身后不断的撕扯着自己,对敖辰抱拳道:“前辈误会晚辈的意思了,晚辈并没有嫌弃前辈的意思。只是我兄弟三人,有生死之谊,可共苦,更应当同甘。如今修绝已经答应跟凌前辈修习了,如若晚辈再答应前辈,宇文怎么办?我们二人有两位前辈来传授,谁来教宇文呢?如若单单只剩下宇文一人,晚辈于心不忍,也做不到,所以晚辈,宁愿不学。” ##第八章 神功初学    阳义一番话,说的众人一阵沉默。   宇文修感动的嘴唇打颤,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倍感温暖。无论什么时候自己都不是孤单的,至少是遇到阳义以来,自己从未孤单过,眼睛不禁有些湿润起来。   罗修绝看着二人的感情如此深厚,心里升起无尽的羡慕之情,只恨自己与这二人相遇太晚。不过,他相信,总有一天这样的情义也将被他所拥有,心下感叹之余,对着凌傲轩与敖辰躬身拜道:“还望两位前辈念在我等这份生死情意,能够成全。”   “呵呵,阳小子,你实在是多虑了。就冲你这份重情重义的劲我也不能吝啬不是。宇文小子就跟着一起修炼吧!不过,本尊的这把青龙戟可是要传给你的,可不许推托啊!”   敖辰见阳义如此重情,本就对他很是看中,如今心下更是欢喜,当下便打消了阳义的顾虑,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阳义听罢大喜,与宇文修双双跪倒拜道:“多谢前辈!”   敖辰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快起来。罗小子,本尊可不像某些老鬼那样麻烦。你过去将那青戟拿过来,本尊先传授你们一套步法,也是内功心法‘龙云步’。”   “哼!修绝,我们走,到那边去,本帝传你刀法。”   凌傲轩见敖辰没说几句就把矛头指向自己,不觉大怒。不过今天是他这些年来最高兴的一天,当下也懒得与其争辩,冷哼一声,带着罗修绝走到了另一边,离得他们更远了一点。   走了一段距离,已经听不到阳义他们的说话声,凌傲轩这才停下来,对着罗修绝道:“修绝,你得了霸天绝刀,日后更要勤加苦练。此刀为上古神兵,据说是魔神蚩尤的三件神兵之一,蚩尤死后,其三件神兵也散落各地,不知所踪。数千年前此刀为我鬼部所得,成了历代鬼帝的佩带兵器。霸天绝刀经过这几千年的辗转易主,早已有了灵性,如今于你已经心意相通,切记要善加利用!造福天下!不要像我,当年的一时轻狂,落得如此下场。”   对于凌傲轩的淳淳教导,罗修绝毕恭毕敬的立在一旁认真聆听,待其说完,恭声答道:“晚辈谨记前辈教诲,他日定当用此刀除魔卫道,伸张正义,不负前辈今日所嘱。”   “好、好,那我也就放心了,好了,不多说了。你有绝刀相助,本帝也没什么可教你的,就将我鬼部的至强刀法‘鬼神斩’传授与你。”   凌傲轩顿了一下继续道:“刀,历来都是走刚猛、霸道的路数。霸天绝刀也不例外,其身远较一般的刀身长出甚多,更添几分霸气。鬼神斩就是为此刀量身而创,共有十七式,遇强愈强,一旦施展出来,更要有誓破其敌的决心。一往直前,刀刀相连,不给对手有任何的还手之机,直到将其毙命刀下为止。”   “现在我先将刀法完整的给你说一遍,你先试着再练上一遍,熟悉一下。鬼神斩第一式,弑神屠仙;第二式,斩妖诛魔;第三式,群魔皆#183;#183;#183;#183;#183;#183;”   凌傲轩将刀法讲完,又将自己的心得、所要应该注意的地方一一讲解一遍。   罗修绝在旁边按照凌傲轩所说,将手中的霸天绝刀挥舞了起来。初时,尚显生涩,舞动缓慢,甚至一些地方的力度都拿捏不准;随之时间的推移,罗修绝全身慢慢散出一层金光,手中大刀也是越舞越快,体内那团沉寂在丹田的金色光团也被调动起来,游走在全身各处。到后来,罗修绝的身体被一团金光紧紧包裹,看不到里面其人,只见那柄绝刀还在上下翻飞,左右狂舞。   边上的凌傲轩金光闪烁不定,与场中的罗修绝交相辉映,不时从中传出几声夸赞之词。   另一边,敖辰见凌傲轩被自己一句话给气到了别处,心下甚是得意,就连声音也爽朗了不少,对着阳义、宇文修道:“龙云步,讲究的是身体的速度与协调,我们龙族身体的速度与协调可谓是天下第一。我龙族之身可大如高山,小如须弥;大时刚猛霸道,小时轻巧灵便。本尊就是根据我们龙族的这一特性创出了这一套适合人类的步法。此步法不单单是一套步法,还是一套修习内功的无上心法,随着你走的愈来愈快,你体内的真气也将会被调动起来,行遍全身并且日益增深。没有内功基础的也会在此步法中修炼而出。”   “此步法也是按照八卦九宫而来的#183;#183;#183;#183;#183;#183;。阳义,跟着我说的走一遍给本尊看看,还有宇文小子,你也在边上仔细看着。”   敖辰将步法详细的介绍了一遍给阳义、宇文修二人听后,便让阳义先来,走上一遍。   阳义一步踏出,微闭双目,站立不动,心里默默地记着敖辰方才所说的方位与走法。   敖辰见此,心中称赞不已,就凭这份心态和气度将来此子定然不凡。当下喝道:“脚踏中宫,走乾天;移形换位,入兑水;金蝉脱壳,跃离火#183;#183;#183;#183;#183;#183;”   阳义按照敖辰所说的心法口诀,随其口中的不断变换的方位,在场中来回奔走跳跃。身形越来越快,到最后,场中竟然出现了好几个阳义,形态各异,姿势繁多。这是由于阳义速度太快留下的残影,据敖辰所说,此功练到极致可以做到瞬间消失,伤敌与无形。   阳义也从开始的按部就班的踏步游走,到了现在的闲庭信步,其进步之快就连敖辰也是暗暗心惊。此时阳义腹部丹田之内,一阵燥热,随着其速度越来越快不断的来回奔走,那股燥热就越来越旺盛,到最后,竟然冲出了丹田,在全身经脉内流动起来。阳义知道这是修炼龙云步所形成的内家真气,当下借助这股真气,其速不觉又是增加几分。   看到场中速度不减反增的阳义,敖辰逼不得已只好喊停,再任由这小子这么走下去,自己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看着渐渐收住身形的阳义,敖辰非常满意的点了点他那颗怪异的龙头道:“嗯不错,悟性不错,举一反三,进步神速。但切要记住,休要骄傲自满,心法口诀是死的,人是活的;龙云步深谙八卦九宫之法,变化无穷。你要多加修习,莫要荒废,况且此步法对内功修行也是百利而无一害,你们好自为之。”   停下身来的阳义,不但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疲倦劳累,反而更显神清气爽,这都是修习龙云步的功劳。听着耳边敖辰的句句告诫,并将其牢牢记于心中,毕恭毕敬道:“晚辈谨记前辈所嘱,日后定然勤加练习。”   殊不知,此步法也是敖辰被困在这不归林之后,闲暇无聊之时所创。他自己没了肉身,也就没用过,到底此步法能够达到什么样的奇迹,他自己都不知道,对阳义他们所说的也不过只是他一些浅层想法与猜测而已。   “嗯,知道就好,你先站到一旁歇息一下吧。宇文小子,该你了,过来给本尊走两步。”   宇文修见轮到自己了,一脸苦涩,抓头搔耳的向着场中走去。   阳义见宇文修如此模样,知其肯定是很多地方有听没有记,在经过他身旁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用心点。”   “嗯。”   宇文修底气不足的应了一声,来到刚才阳义所在的地方,站立不动。   “好了,开始。脚踏中宫,走乾天;移形换位,入兑#183;#183;#183;#183;#183;#183;”   “哎哟!”   这边敖辰的口诀还没喊完,那边的宇文修就已惊呼一声,摔倒在地。原来,宇文修因为第一步踏出之后,身形没有站稳,在转身后踏,第二步时,由于身体不协调,双脚绊在一起,直接倒在了地上。   “宇文,宇文,你没事吧?”   阳义也没想到一项激灵的宇文修会在第二步直接倒地,赶紧上前将他扶起,关切的问道。   旁边的敖辰可是惊的差点没连他那对龙眼都瞪了出来,继而破口大骂道:“蠢货,笨蛋,本尊开始就跟你说了,一定要注意身体的协调,不求快先求稳。你到好,没走两步就给本尊来了个就地卧倒,像你这样的要是与敌相搏,根本不用对方出手,你就自己先趴下了。这要是传出江湖,让天下人知道你是本尊一手教出来的,还不笑话死,老龙我的这张老脸也得跟着你名声一起扫地。呼呼呼,气死本尊了,真是气煞我也。”   倒地的宇文修也是被骂的一脸委屈,在阳义的搀扶之下,站起来后,面对敖辰的咆哮痛骂只是低头不语。要是在以往,无论对与错宇文修早就为自己先来上一通申辩了,如今关系到了自己的武功修行,他居然出奇的没有吭声。   其实,这也在情理之中。宇文修一心想做个被世人敬仰的大侠客、除魔卫道大英雄。他也知道想做大侠就必须要练好本领,习好武功。如今机会都给自己了,不想一个小小的走不就将自己难住,倒地不起,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宇文修顿觉心灰意冷,暗怪自己真是没用。   这边敖辰正骂的不亦乐乎;宇文修一脸沮丧的想着心事;阳义声声入耳的不断鼓励着。   那边骤然一道金光闪过,犹如一道金色的匹练划破整片夜空。只见一柄数丈长的遮天巨刀,向着远处的树林劈斩而去。 ##第九章 小试身手    “哈哈哈,不错,修绝。本帝果然没有看错人,以你的资质,将来定有一番作为。”   凌傲轩的笑声传来,听在敖辰的耳朵里是那么的刺耳。冷哼一声道:“宇文小子,你继续练习龙云步。阳义,你过来,本尊传你戟法。”   宇文修也不言语,走向了另一边继续修习自己的步法。他知道,这一刻起,他与阳义的距离已经拉开了。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对阳义有任何嫉妒和不满,相反,在他想来,能有这样的结果也是很正常的,因为阳义确实比他强,他为阳义高兴。   宇文修走出一段距离回过头来对着阳义露出了一个坚定的神色道:“阳义,你比我强,你要努力,将来我们兄弟就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宇文……”   阳义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被其生生的咽了回去。只是对着宇文修用力的点了点头、   敖辰见宇文修走远,开口道:“阳义,青龙戟,乃是我荒外四海第一凶龙,青龙的脊骨所造,坚硬无比,也算是我四海的第一神兵。与它匹配的这套青龙戟法可刚可柔,变化莫测,你要仔细听好……”   阳义听完敖辰的讲述,又在敖辰的指点之下,练了一遍。只看的敖辰叫好不迭,连连称赞。   等阳义将整套青龙戟法完完整整的练完,敖辰道:“阳小子,你比我想的还要聪明,一点就通。不过老鬼教的那个罗小子看来也很不简单,你可要给本尊争气啊!”   “是,前辈,晚辈一定不会让您失望。”阳义朗声回应道。其实,阳义也想与罗修绝比一比看谁学的最快,学的最好。也许这是所有习武之人都有的毛病吧,遇到好的对手都要与之一争高下。   敖辰继续道:“如今你已经学会了步法与戟法,接下来就是合二为一,将它们融会贯通,熟练运用,相互配合,才能对敌制胜。不过欲速则不达,你如今的进步老龙很是满意,等你将两套功法练到熟练于胸之后本尊再教你如何将它们融汇贯通。”   “哈哈哈,老泥鳅,我看你的教导方法有问题啊!怎么那小子,在那边被你教的连个路都不会走了,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的话,不如让他们都跟本帝学吧!本帝保证让他们将来个顶个的都是大侠。”   笑声传来,只见不远处一团金光的凌傲轩带着身背绝刀的罗修绝向这边走来。他们二人在回来的时候见到宇文修一个人在那里练习着一个奇怪的步法,没走几步就摔倒。罗修绝赶忙上前询问情况,这才知道是敖辰所教的。当下凌傲轩想起了方才被那条老泥鳅挖苦的事情,于是匆匆赶来,好借此机会,狠狠的奚落对手一把。   敖辰听后,气的是龙须都被吹的直了起来,怒道:“本尊授艺,难道还要你来教我怎么做么?多管闲事。”   凌傲轩一声轻叹道:“唉!敖辰啊!本帝也不想多管闲事啊!只是看你如此误人子弟,心里着实不忍啊!你看看,两个多好的苗子啊!竟被你教的连走个路都能摔倒,若是让你再这样教下去,这俩小子以后还不的爬着走路啊!我也是为你好,呵呵。”   敖辰大怒道:“老鬼,你说谁误人子弟,想打架是吗?”   “嘿嘿,打架,我跟你都打了几百年了,早就乏味了,打来打去也分不出个胜败。不过既然你想打,不如这样吧,让小辈们代替我们两个老的去打,你看怎么样啊?”   也许敖辰真的被气坏了,也许他也是想看看自己所教的成果,当下应道:“打就打,你以为本尊会输吗?阳义,去,给本尊打败罗小子,我看这个老鬼还拿什么嚣张?”   凌傲轩见敖辰竟会被自己几句话给激怒,还应战了,心下窃喜,对罗修绝道:“修绝,去试试本帝所传你的刀法,看看威力如何。嘿嘿,让那条老泥鳅也输的心服口服。”   罗修绝来到阳义跟前道:“阳义,你我兄弟点到即止。”   “呵呵,修绝,你我皆是初窥武学,我也想跟你较量一下,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大的进步。”   “好。”   话音落地,罗修绝抱刀而立,站在那里蓄势待发。   阳义斜身站立,右手斜握青龙戟,双目微闭,犹如入定一般。偶有微风吹过,轻抚起他那散落额前的几缕发丝,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飘逸与洒脱。   凌傲轩内心大惊,暗自道:“这小子竟有如此气度,就凭这份心态足以媲美一代宗师,看来这次那条老泥鳅也找对了人啊!怪不得,敢直接应战的。这要是那宇文小子,相信修绝一刀就能将他打趴下。”   宇文修此时也已经赶了过来,有好戏看他当然不能错过,再者他也可以通过这次看戏,来了解一下自己与二人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看刀!”   场中静了一会,蓄势已足的罗修绝大喝一声,率先出手,霸天绝刀随手挥劈而出。绝刀滑过,传来阵阵破空之声,毫无任何花巧的向阳义头顶斩去。   听到头顶风声传来,阳义双目陡然睁开,精光闪过,右手迅速龙戟上挑。   “噹!!!“   刀戟相交,阳义身子大震,向后退去。罗修绝见阳义接下自己这看似平常却是全力一击的一刀,趁阳义身子后退站立不稳之时,又是兜头一刀猛劈。鬼神斩走的就是刚猛的路子,一刀跟着一刀,勇往直前,有时甚至一式刀法可以连续使用。就如现在,只要对手没有缓过手来,就可以一直劈下去,直到将对手劈的筋疲力尽为止。   “什么?”   阳义刚要稳住身形,见头顶又是一刀劈来,当下大惊,不容多想,双手举戟再次封挡。   场中响声不绝,罗修绝那平平无奇的一招一连劈了八刀。阳义也跟着退了八次,从一开始的一刀退一步,到后来的一刀就要退数步。阳义感到两臂酸麻无力,双腿发软有些站立不稳,呼吸也急促起来。   “怎么会这样,修绝紧紧一招,我就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他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好像还在一直攀升着,这样下去我必输无疑,我该怎么办?”   旁边的敖辰见阳义败局一定,对着凌傲轩吼道:“老鬼,罗小子是借助那把绝刀之力才能如此神勇的,你这是胜之不武,不算真本事。”   “哼,绝刀之力也是他自己的力量,有什么不对的,有本事你也可以让阳义去借力啊!”   “你……”   罗修绝见阳义呼吸开始变得沉重,自己反到越战越勇。体内那团金光涌出丹田,游走全身,八刀劈完不但没有感到丝毫的乏力,反而更加的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量。   “阳义,这一刀我看你是无论如何也接不下了,你输定了。”   罗修绝虽然嘴上说着,手上可没闲着,不给阳义丝毫的喘息之机,又是一刀劈出。这一次,明显也比前几次更快更猛,就连罗修绝握刀的右手都被一层金光所包裹起来。   “不一定吧。”   阳义见罗修绝如此自信,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跟着又是一刀劈来。这一次,他没有再向前面那样去硬封硬挡,而是身子向前倾去,快速踏出一步,青龙戟横放于背后一头向下倾斜。   “噹!”   “噗!!”   又一次刀戟相交,阳义顿感背后一阵大力传来,胸口发闷,接着便是一口鲜血喷出。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向后退,反而向着左边滑了出去。因为刀戟相交之时,由于他的戟是斜着的,这样就为他卸去了不少的力道,从而让他改变了方向,这也完全出了罗修绝的预料。   “阳义!”宇文修一阵惊呼。   滑向左边的阳义,听到宇文修的呼声,沉声道:“我没事。”   接着便将横与背后的龙戟单手向右边的罗修绝砸去,这是自交战以来,阳义出的第一招。   罗修绝见阳义吐血,心下大惊。又看到他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力竭倒地、也没有向后退去,反而向左边滑了出去,跟着又是一阵错愕。破空之声传来,罗修绝猛然惊醒,只见青龙戟自左边横空砸来,当下来不及多想,右手绝刀向前横扫,身子跟着向后跃起。   阳义即得先手,也不敢再有丝毫大意,一阵抢攻,青龙戟被他使的活灵活现,就如一条真龙一般。罗修绝竟然也不退让,与阳义对攻了起来,霸天绝刀金光暴涨,竖劈横扫。一时间,场中风声咧咧,撞击声、轰鸣声响彻整个不归林。   看的旁边凌傲轩、敖辰、宇文修三人是目瞪口呆,宇文修开口问道:“两位前辈,照你们看,他们两人谁会赢呢?”   “初时我以为修绝会赢,没想到竟被阳义那小子给扳回了先机,并且阳义看起来也是越打越顺手,修绝虽有绝刀相助,只怕也不是那么好赢的,在这样斗下去可能会两败俱伤啊!敖辰,我看还是让他们罢手吧?”   此时所有人中最得意的莫过于是这条老龙了,从一开始见到阳义的必败无疑,到现在的势均力敌,这其中阳义给他带来了一个不小的惊喜。还有就是他看到了阳义这小子竟然在这次实战中,有了将龙云步与青龙戟法融汇在一起的苗头。阳义已经借着龙云步躲过了罗修绝的数次强力攻击。照这样打下去,那罗小子虽有绝刀相助,等阳义将龙云步慢慢的融合到青龙戟法之中,就会立于不败之地。这小子的悟性与机变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   听到凌傲轩与自己商量着停止比试,本想一口拒绝的敖辰,但也担心场中二人若真的出了个什么好歹,还真不是闹着玩的,遂答应了下来,叫道:“停手!” ##第十章 暗殿密谋    看着停下手来的阳义、罗修绝二人,凌傲轩道:“这次比试,你们二人虽然势均力敌,战成了平手,不过也显现出了很多不足之处,不知你们可曾有所体会?”   阳义道:“前辈所言,晚辈深感惭愧,虽然这次晚辈能与修绝打成平手,实是侥幸。”   “嗯,不错,孺子可教。修绝,你可知道原因所在?”   罗修绝略微沉思一会道:“是晚辈分心了。”   “身为习武之人,最忌讳的就是临阵分心,你这是犯了大忌,轻者就像方才那样被对手扭转败局,重者可是会葬送自己的身家性命的。修绝,切记啊!”   凌傲轩本想对他们二人好好说教一番,但转念想来二人才是初窥武学,就能有如此成绩,已是不凡,不可太过苛刻。于是只是适当的提点了一下。   “呵呵,行了老鬼,这两小子表现的很好,不能对他们要求的太高啊,再说不吃一堑又怎会长一智呢?”   这时宇文修也凑了过来对着阳义与罗修绝二人一阵夸赞:“修绝、阳义,你们真是太厉害了,就刚才那场架打的真是太精彩了,你们都比我强,所以以后有你们给我撑腰,我看哪个王八蛋还敢欺负小爷。”   罗修绝拍着宇文修的肩膀道:“宇文,你也要多加努力啊,可不要被我们拉的太远哦。还有,就是以后要是还有人再敢跟你过不去,我罗修绝第一个劈了他。”   说完还不忘用力的挥了挥手中的霸天绝刀,以此来证明自己有那个能力。   “呵呵,宇文,这只是开始,以后我们还要在一起多多的相互修习、切磋,这样才会进步的更快啊。等我们有能力出去了,我们就去闯荡天下,你不是最想做大侠的么?我们一起去。”   阳义可谓是费尽心机啊!为了能够刺激宇文修能更加卖力的修炼,居然搬出了大侠这个正义的名号。   “哼,你们三个小子休要得意,你们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想做大侠,哪有那么容易。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抓紧修炼,争取早日出了这片鸟不拉屎的林子。   就在三个少年还在憧憬美好的未来之时,凌傲轩的一盆冷水无情的浇了过来,将兄弟三人再次拉回了现实,拉回了不归森林。   与此同时,一个不知名的大殿之内,墙壁上有限的几个火盆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在如此寂静的大殿内显得异常的诡异。   整个大殿也被那些火盆内闪烁不定的幽光照的忽明忽暗,高高的台阶之上,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的男子,背对着下面五个胸口绣着一个火焰骷髅的黑袍人,一动不动的站立着。   “说啊!怎么都不说话了?你们谁能告诉本教主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一个声音自那高台之上蓝衣人身上传来,打破了这样的沉寂。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浑厚低沉,冰冷的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一股无尽的威压随着这个声音扩散在整个大殿之内。   静,阴森的静。没有人去回答他,下面那五个黑袍人也犹如僵尸一般,直挺挺的立在那里,不动任何的声色。   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见没人回答他,那个声音继续道:“都不想说是么?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既然你们没人愿意出来为本教主解答,那本教主也只好点名了。”   “刘万年,你是这次任务的主要执事,那么就由你来告诉本教主,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罗家一百四十四口竟会多出一人?你们的情报是怎么做的?”   只见那台阶之下,五人之中,最右首那人上前一步,抱拳顿首道:“回禀教主,罗家确是一百四十四口无疑,至于为什么会突然多出一人属下也不清楚。逃出去的那人,是罗锐的独子罗修绝,如今已经被于堂主给击毙了。属下认为,这次虽然情报上有点小的失误,所幸补救及时,还请教主息怒。”   “哼,小失误,难道你刘万年不知道往往一个小的失误就可以使一个教派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吗?难道你刘万年也一直都是这样为本教做事的吗?”   刘万年惊跪在地,颤声道:“教、教主息怒,属下对教主、对本教忠心耿耿,绝无敷衍之心。”   “哼!若不是本教主知道你对本教的忠心,早将你撤职击毙了,哪还能由你在此议事。”   “多谢教主开恩。”   “对了,你说罗锐的那个小子已经被于飞给击杀了,其尸体可层带回?”   “这、这……”   刘万年一时无言以对,不知该如何回答。   “嗯,怎么?难道没有带回来?”   在那蓝袍人的一再追问之下,刘万年只得如实相告:“回教主,那罗修绝被于飞堂主一掌击落水中,沉与河底,如今已经尸骨无存了。”   那蓝袍人闻之大惊,怒道:“什么?没有找到尸体?”   刘万年见教主大怒,匆忙解释道:“教主不必担心,那小子是被于堂主的蚀心掌击在胸口才落水的。”   “哼,蚀心掌,虽然歹毒,却不实用,创此武功之人,简直是愚蠢到家了。刘万年,这次任务我很不满意,不过念在你为本教主实心做事这么多年的份上,以后你还是去外堂吧!”   “教主……”   “你下去吧!”声音冰冷,不容抗拒。   “是,属下遵命。”   待刘万年走后,剩下四人中,左首第二人,上前一步,声音老迈的道:“教主,我教此番意在天下,罗家庄只不过是一个小庄而已,何以使得教主如此在意,大费心机呢?”   “丁圣使,我教如今还不足以立足与天下,如今中原的六大势力虽然元气大伤,但根基仍在。本教主此番所为不过是试探一下各方势力的底线而已,罗家虽小,但大小也是一个山庄,一方势力,武林中人最恨灭门之事,本教主就是想要通过这件事来看一看到底能在武林中掀起多大的风浪。”   那丁圣使又道:“属下近来见教主对这些中小势力甚是上心,多番拉拢。属下实是不解,这些小势力大都是见风使舵之流,将来又能指望他们有何用处呢?”   这时他右边的那人接道:“呵呵,丁圣使,可不要小瞧这些小势力啊!七百年前,可就是有一人借助这些小势力才力挽狂澜,平息了各派的争斗与恩怨的。如今教主,雄心大志犹胜当年那人,本教数千教众又是上下一心,他日一统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蓝袍教主大笑道:“哈哈哈,好,说的好。当年慕容枫淡泊名利,无意与这天下四海,却只愿做一个隐士散人,真是可惜啊!不过他却也给了本教主一个提示,那些小势力只要利用得当,将来必有大用。哈哈哈。”   待其笑毕,下首四人拜伏于地,高呼道:“教主英明,一统天下,威震四海,功盖宇内。”   “好了,你们下去吧!如若这次掀不起多大的浪,你们就给我制造一个更大的,我要让这整个天下都乱起来,只有天下大乱,才是我骷髅教崛起的好时机。”   “是,教主。”   众人躬身退出了大殿,只留下那蓝袍中年男子,孤伶伶的站在那高台之上,显得无比的萧条与孤独。   陡然他仰头大笑起来,右手宽大的袍袖随意挥出,瞬间整个大殿的火光全部熄灭,漆黑一片,只有那阵阵狂笑之声穿透这黑暗传了出来,传到了天下各处。   夜,更黑了。 ##第十一章 控兵之术    “轰!!!”   刀戟相交,巨响轰鸣,两道身影交错而过,向着相反的方向踏空而去。   其中一道,于半空突然折返而回,手中大刀向着不远处的那人劈斩而下,长达数丈的金色刀芒透过刀身破空而出。   “哈哈哈,阳义,你是越来越难对付了,吃我这一刀,鬼神退避。”   “修绝,你说退就退么?我就偏不,苍龙出海。”   这二人,正是阳义与罗修绝哥俩。这三年来,兄弟二人武学造诣在凌傲轩与敖辰的指点下,可谓是突飞猛进。像这样的战斗,一直没有间断过,彼此相互切磋,共同进步。他们二人的成长之快,就连凌傲轩这样高傲的人,私下里也没少跟敖辰表示惊讶。   此时,只见阳义手中青龙戟,迎着那遮天而来的刀芒迅速的捅了出去。   “咣!”   刀芒不偏不倚的劈在了龙戟的月牙刃内侧,一阵大力传来,身在半空的阳义被这股巨力冲击的向下飘去。   “嘿嘿,修绝,休要得意,还没完呢。”   语落变起,阳义那正在下落的身影突然凭空消失了。声音自左侧传来,跟着便见一个硕大的戟头向着罗修绝所在之处骤然砸下。   “什么?龙云步,可恶。”   罗修绝不及多想,如今招式已老,再想变换已然来不及了。当下御空向前飞去,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但还是输了半筹,背后的外衣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冷风往里飕飕直灌。   阳义见罗修绝居然躲过了自己花了一个晚上才想出的这一招,最终却只划破了他的外套,跟着又是一招使出。   “想逃,没那么容易,我这一招看你怎么躲,乘风破浪。”   一招不中的阳义,知道罗修绝是仓促前移的,所以就来了个乘胜追击,青龙戟脱手飞出,向着罗修绝的后心扎去。   这一招看似够狠,但是阳义知道,以罗修绝的本事绝对不会如此不济,最多也就是将他打败,要想伤他绝不可能。再说了旁边不是还有两个保驾护航的么?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每次争斗都会尽全力的原因所在。   青龙戟化作一道青芒,向着前方的罗修绝直飞猛刺,阳义更是御空踏步紧紧跟随在龙戟之后。   躲过一击的罗修绝,尚未来得及转身,听到身后破空之声,接着就是阳义的那声提醒。如今不用看也知道后面来的是什么东西了。心下大惊,握刀的右手金光泛起,体内的那团金色也被调动的在全身的筋脉内快速运转起来,其身体也在这股金色的力量中强行转了过来。   入眼的只有那道青色的光芒,罗修绝快速的将大刀立于身前。   “咣!”   “啊!!!”   “轰!……轰……”   又一次的刀戟相撞,罗修绝虽然挡住了那激射而来的龙戟,但其身体也因转身匆忙,站立不稳,后续的内劲跟不上来,被那青戟顶的斜着向下飞了出去。撞断了十几颗巨树,还是没有停下来。   此时的罗修绝身子向前弓起,脸上青筋条条的暴露出来,尽显彪悍之风。其右手紧握绝刀,竖立于身前,左手死死的按在刀背之上,身子还在不停地向后飞退着,一路上撞折了多少棵大树,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了。   罗修绝见那条青龙戟仍黏在绝刀之上,将自己一路狂推,心下甚是恼火。一声大喝,后支的右脚骤然发力,仍在不断后退的身形也被他强行的给停了下来,接着又是一声大喝,吼道:“给我滚开!”   只见那条青龙戟随着罗修绝的一声大喝,被其用绝刀给顶了回去。后面的阳义尾随着龙戟而来,见青龙戟倒飞而回,纵身跃起,接在手中,于半空旋转而上,直到转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才停了下来。双手握住龙戟高高举起,对着下面仍在喘着粗气的罗修绝兜头砸了下去。   “海阔天高!!!”   罗修绝这回是脸色巨变,双目充满了不甘之色,将手中绝刀横举过头顶,试图挡下阳义这全力一击。   “轰!!!”   一阵轰鸣爆响,猛烈的撞击与强大的气浪激起无数尘沙,四下一片朦胧,让人一时无法看清里面的阳义与罗修绝二人。   一阵林风吹来,弥漫的沙尘也随之慢慢散去,待尘埃落定之后。   只见一身青衣的阳义斜握龙戟,双目微合的立在那里,显得无比的飘逸,偶有阵阵微风吹来,轻抚起他的几缕发丝,更是为其平添几分洒脱和淡然。   罗修绝凝望着阳义,手中的绝刀不断的颤抖着,声音略显嘶哑的道:“你又赢了。”   “噗!!”   “咕咚!嗤!呃噗!呼呼呼……”   一句话说完,罗修绝感觉胸口郁闷,喉咙一甜,鲜血喷出老远。双腿再也站立不住,单膝跪了下来,幸亏右手绝刀急时支撑在地,才没让自己趴下,又是数口鲜血吐出,罗修绝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旁边一直观看的宇文修,见状匆忙上前来扶住,关切的道:“修绝,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啊?”   罗修绝剧烈的喘息着道:“我没事,宇文你不必担心,我就是太累了,感觉浑身乏力。”   阳义也走了过来对着罗修绝道:“修绝,还好吧?”   宇文修见阳义过来,再看看罗修绝一脸疲惫的样子,愤怒道:“阳义,你太过分了,只是切磋而已,你用的着下这么重的手么?”   “对不起,修绝,我只是一时兴奋,就使出了全力。”   “阳义,你不要自责,我没事。你不出全力我又怎能知道你我的差距呢?唉!这已经是我第五次败在你手了,这三年来,虽然你我各有胜负,可最近我发觉你是越来越强了,我虽有绝刀相助,可是与你的差距却仍是在被逐渐的拉开。”   罗修绝一脸灰败的说道,显然这种五连败的局面让向来桀骜倔强的他心有不甘。这次更被阳义给打的全身乏力、连连吐血,虽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轻伤,但是心里却异常的沮丧、气馁。   “修绝,你这是什么样子啊?这次败了下次再赢回来就是,你不是一直都很坚强、不服输的么?你怎么能够如此轻易就丧气呢?你看看我,不是一直都没有长进吗?但我也没有灰心过啊!”   宇文修见罗修绝如此模样,担心他会想不开,当下便拿自己来使劲的鼓励他。   要说宇文修这几年可真够压抑的,这小子,打骨子里就不是个练武的材料,那一套龙云步练了整整三年,到如今也只能算是个小成。眼看着与自己一起的阳义与罗修绝二人是功力突飞,武艺大涨,自己反倒只能望尘兴叹,拍马难及。   开始时,宇文修的自尊心很是受了一次不小的打击。为此还闷闷不乐了好一阵子,阳义和罗修绝更是对他轮番却说,让他努力,不要放弃。时间长了,这小子反倒放开了,既然不是练武的材料,那我就练习我的拿手强项吧!那自己又有什么强项呢?想了半天终于给他自己想到了一个很有钱途的发展方向。那就是‘偷’。   还别说,宇文修在这方面真可谓是天赋异禀。借着三年来从龙云步上所习来的速度与敏捷,他偷起东西来就连阳义二人也察觉不到丝毫,经常不知不觉间他们身上的东西就莫名其妙的到了宇文修手里。   偷盗屡屡得手的宇文修,在阳义与罗修绝面前是炫耀不已,搞的二人对他也是一阵无语,只能劝他好好练武,不要干这些小偷小摸的勾当。   不想此事被敖辰得知,差点没把这条老龙给气的当场昏了过去。对着宇文修一顿大骂,颌下的那两条龙须都被他给吹直了,常常见到宇文修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在凌傲轩他们面前多次长吁短叹,说自己的一世英名将来必将毁于此子之手。想他敖辰纵横天下四海数百年,到头来居然教出了个不成器的小贼出来。   气归气,不过对于宇文修的这种毫无武学天分的人来说,这条老龙也是想不出任何的办法。好不容易拉下脸来去请教凌傲轩,不想凌傲轩对此也是一筹莫展,最后也只能随他去了。   就在宇文修劝说着罗修绝之时,凌傲轩的声音传了过来。   “修绝,你知道为什么你斗不过阳义吗?”   本已一脸颓废的罗修绝听到凌傲轩在问自己,立刻肃然起来恭声道:“是晚辈学艺不精,落了前辈的面子。”   “呵呵,傻小子,以你的武学资质,决不在阳小子之下。只因你天性倔强孤傲,这点与本帝年轻时很是相似,所以你对自己兵器的控制就不如阳义来的圆润,一个不懂变通的人,最终只会走向败落,一时的勇气,难以成就一世的功名,这一点你要谨记。”   “变通、控兵,控兵、变通……”   罗修绝反复的念叨着凌傲轩所说的话。   “不错,就是控兵,熟练的控制自己手中的兵器。一个习武之人,兵器就是自己的生命,如果你连自己的生命都控制不住,那你只能任人宰割。霸天绝刀乃当世之神兵,是有灵性的,你这些年来可曾真正的用心去体会它?去了解它?本帝告诉你,以你现在的功力连绝刀的十分之三的威力都没有发挥出来。小子,接下来好好的去领会它吧!去试着与他勾通,用心去读它,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罗修绝盘坐在地,紧闭双目,脑海里不停的回荡着凌傲轩的话语。   “啊!阳、阳义。你快看。”   宇文修惊叫出声,指着地上的罗修绝大叫起来。   此时一脸沉思的阳义正在回味着凌傲轩刚才所说的控兵之法,陡听宇文修的大叫,順声望去,脸上顿现惊讶之色。   只见,盘坐在地的罗修绝全身金光闪烁不定,口中不停地念着‘用心、控兵’。其右手的霸天绝刀,金光略显暗淡,并且在不断的变短,向着他的右臂收缩而去。到最后彻底的融进了他的手臂内,再也不见踪影。 ##第十二章 附体神器   金光慢慢消散,罗修绝的脸上一扫刚才的颓废,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欣喜与激动。   宇文修与阳义更是看的瞠目结舌,难以相信,那么长的一柄霸天绝刀居然就这样的跑进了罗修绝的身体内。   惊得快掉了下巴的宇文修一下子蹦到罗修绝的跟前,抓住他的手臂一阵研究,最后结结巴巴的问道:”修、修绝,那柄刀、刀呢?”   此时的罗修绝也是一个劲的注视着自己的右臂出神,对于宇文修的疑问他也给不出一个正确明了的回答。他只知道绝刀现在就在自己的体内,因为他感觉的到,那柄绝刀所带给自己的力量也明显比以前强了很多。   “呵呵,这叫做神兵附体,是人兵合一的最高境界。”   一团金光的凌傲轩与褐色龙身的敖辰飘了过来,间接的回答了宇文修的疑问。   宇文修虽然不明白什么是神兵附体,但是他知道那柄绝刀确实已经跑到了罗修绝的身体里,当下只是啧啧称奇。   阳义又对着凌傲轩问道:“前辈,怎样的神兵才能附体呢?附体之后又有什么好处呢?”   “阳小子啊!你总能一语到位,问道点子上去,这条老泥鳅算是踩了狗屎了,找了个你这么有悟性的传人。”凌傲轩在回答阳义的问题之前,也不忘记挖苦老对手一番。   要说最近凌傲轩可不是一般的受气啊!他与敖辰斗了这么多年就没有败过这一说,如今所传之人却屡败与敖辰的传人之手,这如何让他这位眼高于顶的天下一帝受得了啊!不过他也知道这不是罗修绝不行,实是那个阳义太聪明了。罗修绝刚猛有余,柔韧却是不足,往往不懂变通,只顾上来就是一阵猛打,最终却总是被阳义抓到破绽,一举败之。为此,敖辰私下里可没少奚落他啊!至于都说了些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此时的敖辰内心正得意呢?对于凌傲轩的犀利之词突然大度了起来,居然既没吵来,也没闹,这可把阳义他们三个后辈给小惊了一下,暗自猜测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凌傲轩见一旁的敖辰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自觉无趣继续说道:“这天下神兵虽多,但是真正能够用于炼化融入体内的却是少之又少。可以附体的神兵也是有强弱品次之分的。这附体的神兵大致可以分为两种,第一种为先天神兵,此种神兵利器或是天地所生,亦或是人为铸造受到天地自然之力的影响所形成,具有超强的灵性,可以自行选择主人,一旦选主成功,那么将来与其主合二为一也就会顺利成章,融合之后,其威力暴增,可以将自身的自然之力无限的供给自己的主人;这第二种则为后天神兵,此种神兵是通过与其主人常年伴随,慢慢生成的一种依赖的灵性,最后被炼化融入体内,但这种神兵由于灵性是与其主人才形成的,所以一旦其主遇害或是亡故,那么这个兵器的灵性就会随之一起消失,其融合之后的威力也是不可与先天神兵所匹敌的。”   “那我的绝刀是属于哪一种呢?”罗修绝一脸期待的问道。   “霸天绝刀,乃是上古时期魔神蚩尤的神兵,堂堂一代魔神又怎会用一件后天的玩意呢。据说上古之时,蚩尤同时铸造了三件兵器,一是玄天煞斧;二是霸天绝刀;第三是魔天血剑。此三件神兵出世之时,天现异象,红云漫天,就连大地也是赤红一片,天下四海一时间犹如血域。一炷香后满天的红光尽数敛进这三件神兵之内,当时就有人传说,天地异象,尽显赤红,他日天下必将大乱血流成河。果然,数年之后,魔神蚩尤凭此三件利器席卷天下,造出无数杀戮,天怒人怨,终于在逐鹿一战被黄帝一剑劈断玄天煞斧,削了脑袋,自此天下才得以太平。魔神蚩尤伏诛之后,从此他的另外两件神兵也就成了无主之物,流落天下,千百年来几经辗转,才被我鬼部所得。”   凌傲轩不断的介绍着霸天绝刀的来历与威风,直听的阳义三人一阵发痴。感情这把刀还有这么悠久的历史啊!   旁边的敖辰可不乐意了,跳了出来道:“你直接说霸天绝刀是先天神兵不就完了么,唠唠叨叨这么多废话干什么?炫耀啊?”   “本帝讲给这些后生晚辈辈听得,又不是给你听得,你要是不想听可以到一边去啊!想我中原大地,人杰地灵,千百年来出了多少英雄豪杰,神功妙法。哪像你这条荒外小泥鳅,就连那些个武学之术也是师从我中原,敢问像我们中原的这种附体神兵你们四海泥鳅有几件啊?据本帝所知是一件也没有吧!哈哈哈!”   凌傲轩先是一阵辩解,接着就是揭龙族的老底,到最后居然夸张的大笑起来。   “啊啊啊!!!气死老龙了,死老鬼你有什么可得意的,虽然我龙族没有你们中原的附体神兵,但是我们的好东西也未必不如你们中原。阳小子,你过来,本尊也教你一门控兵之法。本想着过段时间教你的,谁知这死老鬼咄咄逼人,老龙我现在就教你。”   敖辰被气的是哇哇大叫,最后趴在阳义耳朵旁低语一番。   众人只见阳义在那里直点头,敖辰在他耳边交代完之后问道:“明白了吗?”   “晚辈懂了,前辈稍后,待晚辈试炼一番。”   说毕,阳义单手抄起青龙戟,嘴里念念有词。   不一会,只见那八尺有余的青龙戟开始慢慢的变小,最后竟然小到一根发簪那般长短。   阳义将那‘青龙簪’捧在手中一阵端详,宇文修更是伸出了好奇的脑袋,对着阳义的手心瞅了半天道:“阳义,青龙戟怎么变小了?这么小你要是弄丢了可不好找啊?”   罗修绝本以为自己的附体神兵已经够绝了,不想四海龙族还可以弄出这么一个媲美神兵附体的妙招来,真是天下之大,什么奇闻秘术都有啊!   阳义将青龙戟当作发簪插在头上,青色的龙簪,于他那俊秀的玉面,相映成辉,更添一分出尘之气。   “怎么样,老鬼,我龙族的控兵之术虽然不及你们中原的神兵附体,但是就这能将兵器变小的奇术,也只有我们龙族可以做到的。我龙族虽为荒外蛮族,但与中原也是颇有渊源的。当年黄帝灭杀蚩尤,我龙族的应龙大神也是其麾下的第一战将,其功勋卓著,当年的轩辕黄帝也正是看到了我龙族的威胁所在,才在后来的分封天下中,将我龙族封于四海,不然你们中原又岂会没有我龙族的立根之地。”   敖辰一边炫耀一番,一边抱怨轩辕黄帝当年的不公。   凌傲轩一声冷哼道:“哼,当年应龙倚仗功高而藐视轩辕黄帝,私下里拉拢势力欲图谋反。轩辕黄帝念其劳苦功高不忍杀之,才将他流放为四海之尊,不想他不念其恩,竟然在荒外自立天下,不奉黄帝诏命公然与中原对抗,其心当诛。如不然你们龙族也不会有今天,这都是你们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你放屁,应龙大神对黄帝忠心耿耿,何来谋反一说,你休要血口喷龙。应龙大神是被小人陷害的……”   “哎呀!两位前辈,这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们还提他干嘛啊?轩辕黄帝已经登仙而去,应龙大神也早已归墟。你们在这里吵又能吵出什么结果呢?如今中原与龙族已经势同水火,积怨已深,岂是你们几句争吵就能扯清的?”   敖辰话还没说完,就被阳义给打断了。阳义也是没办法,如果任他们这样吵下去,结果肯定又是一场大战,其后果可想而知,这三年来他们三人可没少吃苦头。   敖辰见阳义出面调停,也闭上了那张龙嘴,沉默了一会对着阳义道:“阳义,这个能将兵器变小的秘诀也是我龙族历代先辈们根据我们龙自身的特行创造出来的。我龙族具有超凡的灵活性与变化性,此法虽不及附体神兵那般绝妙,但也不妨多让。”   阳义躬身一拜拜道:“前辈之恩,阳义将来必报之。”   “傻小子,你这是做什么,都相处三年了,你还跟本尊这么见外啊?本尊实是喜欢你这孩子,可惜你不是我龙之一族,也是我龙族无此福份啊!”   “哼,早跟你说过,我中原大地,人杰地灵,豪杰辈出,岂是你小小荒外龙族可比拟的,顶多也就百年能出一个你这样的,还想与我中原争锋,不自量力。”此时的凌傲轩仍是不忘打击一下老对手,也许这对他来说是最大的快乐了。   果然,听完此话,敖辰的那颗怪异的脑袋也低了下去,凌傲轩说的对,龙族数千年来之所以被中原稳压一头,也多半与此有关。中原物华天宝之地,英雄辈出,实是荒外四海不能与之攀比的。   “唉!不说了,阳义,你们准备一下吧,我想我们该是出去的时候了。”   说完,敖辰低落的耷拉着龙头向远处飞去。   “什么?前辈,我们就要出去了是真的吗?”   宇文修惊呼道。 ##第十三章 破封而出   不归森林。   阳义、罗修绝和宇文修三人并排而立。他们的旁边就是一团光球的凌傲轩与龙形的敖辰的元神之光。   阳义看了看头顶不带一丝浮云的天空,对着敖辰道:“前辈,你们所说之法真的能够出去吗?要知道这些年来我们可是几乎用遍了我们所能想到的一切的办法。这片林子就像没有尽头一般,任我们怎么走也走不到它的边缘。”   “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你不是也曾分析过这片林子是针对我和老鬼的么?如今我们都已经只剩下了元神,你们的修为又还不够,所以我们感觉不到封印的力量,更是走不出这片林子。没有肉身的我们连颠峰时期的一半功力都没有,只要让我们拥有合适的肉身就算不能完全恢复,但是恢复个七八分功力还是可以的。到那时我们即摆脱这片林子对元神的限制,又能快速的恢复功力,只要我们恢复功力就一定能够感觉到封印的力量所在,并将其打破。这也是我们如今唯一的办法了。”   敖辰的话也只是一番猜测,但也确是唯一可实施的方法了。他与凌傲轩经过一番仔细的斟酌之后才想出来的,那就是元神寄体。他们需要找到合适的肉身来寄宿,借以躲过不归林那针对元神的限制,再利用拥有肉身之便快速恢复功力,从而能够与太虚的意念之力对抗,走出不归林。   凌傲轩与敖辰所选择的最佳肉体也正是他们各自的传人。当然,这里面还要付出很多不为别人所知的代价,只是他们并没有告诉阳义二人,因为他们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还是不成呢?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宇文修小声的问道。宇文修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赶紧出去,到外面去继续他的小偷神功,他可是发下宏愿要偷遍天下,偷富济贫的。   敖辰见是自己这个最不得意的传人,不禁火起,冷声道:“如果出不去,你们就好好的呆在这里修炼,直到有能力出去为止。”   罗修绝早已不耐烦的道:“那还犹豫什么?行不行,试完之后不就知道了吗?前辈,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寄体。”   在他们三人当中最不着急的当属阳义了,宇文修是急着出去游玩偷盗,这些年憋在这个鸟不拉屎的林子里早厌倦了。罗修绝就不同了,他背负血海深仇,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这三年里他除了苦练武艺之外,还有一个额外的义务,就是教阳义和宇文修二人识字,这是阳义要求的。因为罗修绝出身世家,自小读书识字,哪里是阳义他们打小就做乞丐可比的。   凌傲轩见罗修绝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三年的相处,凌傲轩在知道了罗修绝的遭遇之后,更是倾囊相授,同时对于这个后生晚辈也是愈加喜爱。他从罗修绝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还有罗修绝那股坚毅的意志也是他所看重的。   凌傲轩哈哈大笑道:“好,修绝,今天咱们爷俩就联手破了这个鸟林子,看他还能不能困的住本帝。”   说毕,只见凌傲轩金光闪动,慢慢的向罗修绝的丹田内涌去。   罗修绝面色平静微闭双目,那张犹如刀削一般的脸上,棱角分明,给人一种狂野的气息。忽然,罗修绝双眼陡睁,两道金光爆射而出,仰天长啸道:“太虚,当年本帝没能灭了你,今日本帝定当将你最后一丝残念碾灭。以报这七百年来的囚困之苦。”   声如巨雷,气若惊涛,林子里的树叶更是被震得哗哗直落。虽然出自罗修绝的口中,但声音却是凌傲轩的,看来凌傲轩已经完全的控制了罗修绝的身体。   阳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此时的罗修绝,他感觉到罗修绝身上的气势还在不断的攀升着,只怕现在的他接不下对方的一招。直到此时,阳义才真正感觉到那些传说的可怕,这些几百年前的人物绝对没有被人夸大,甚至更强。就眼前而看,这份气势与实力放眼天下又能有几人与之抗衡,难怪就连他们归墟之后几百年,还有那么多人会对他们心存忌惮。   敖辰那颗怪异的龙头高高的昂起,看着深蓝的天空,那天空多像四海的水啊!不过他现在可没这个心情,他正在仔细的关住着四周的变化。   宇文修贼兮兮的东张西望,心里装满了宏图大志,雄心侠义。   长啸不断,围绕罗修绝的身旁卷起了一阵旋风,四下的落叶纷纷被吸卷而来。其右手霸天绝刀幻化而出,那攀升的气势也逐渐的达到了一个顶点,慢慢的停了下来。   “轰!!”   随着罗修绝的啸声停止,那卷动着无数落叶的旋风也轰然爆开,落叶四下倒卷纷飞,最后犹如花絮般缓缓落地。   看着没有任何动静的四周,众人那一颗期待的心也随之慢慢的下沉。   “失败了?这个方法也不行,太虚啊太虚,你的这个浑然天成诀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丝的破绽吗?就连如今只剩下残念的你都依然那么强大吗?”   敖辰望着没有任何变化的四周,不甘的喃喃着。   “唉!”一声叹息传来,罗修绝对着失落的敖辰道:“老泥鳅,看来我们还是斗不过太虚啊!”   就在所有人都沉寂在失败的阴影中时,宇文修惊叫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陡然一惊,随宇文修所指向上望去。只见刚才还是一片蔚蓝的天空,出现了一层犹如水纹一般的隔膜,那层隔膜还在不停地扩大,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半圆将整片林子给覆盖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太虚你也不是无敌的啊?如今本帝找到了你封印的壁垒,看你还怎么困住本帝。哈哈哈。”   罗修绝仰天狂笑不止,身子一跃而起,霸天绝刀挥手劈出,刀身迅速变长,猛然撞在那水纹隔膜之上。   “轰!”   一声碰撞的巨响,水纹隔膜泛出一片白光,其上的水纹不停的滚动着。整片树林都在颤抖,有几棵大树被这股巨力抖得直接歪倒在地。   阳义功底还算扎实,稳稳的站立着。宇文修可就惨了,当场摔倒前栽,吃了一嘴的土,爬起来就是一顿大骂。   罗修绝落了回来,望着白光闪动的水纹隔膜,一阵沉思,对着敖辰问道:“老泥鳅,你可看出什么?”   敖辰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太虚这个老小子,可真不简单啊!他居然通过这层水纹隔膜将所受到的力量都转移到了这片林子身上。”   “哼!那又怎样?本帝照样破了他,你来不来,你不来本帝自己上了。”   “前辈,请等一等,以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打不破这层隔膜的。除非你与敖前辈联手,而且还要专攻一点,让你们的力量大于它转移的力量就一定能够破开的。”   阳义叫住了凌傲轩,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嗯,阳小子说的对,老鬼你在后我在前,等我击在了那层隔膜上之后你再迅速出手,我们一举破了这个牢笼。”   敖辰也很赞同阳义的看法,说完之后其身元神逐渐变大,露出了原来的体形,长达百丈的龙身向那水纹隔膜冲撞而去。   让人不可思意的事发生了,那巨大的龙身撞在隔膜之上居然没有发出一丝的响动,而且龙身直接穿了过去,在阳义他们看来是这样。在敖辰看来,就在他快撞到那隔膜时,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了。待其落回原地,那层隔膜又再次出现了。   “原来太虚的这个意念封印果然是针对元神的,我根本碰不到它,要不是老鬼借助罗小子的身体恢复了功力,这层水纹隔膜还是不会出现吧?”   凌傲轩接道:“不错,这说明之前阳义的猜测都是对的,如今我们已经拥有了可以威胁到这层封印的力量所以它才会显现出来,也就是说当初太虚给他的这丝残念付予了留住我们的强大意念。”   “哼!他休想,就是拼上这条老命本尊也要冲出去。阳义,我就借你的身体一用,跟着个老牛鼻子拼了。”   话音一落,敖辰那褐色的元神自阳义的头顶泥丸宫钻了进去。   凌傲轩更是长啸连连,这可苦了宇文修了,脑袋被震得七荤八素,见到凌傲轩再次纵身跃起,他慌忙的趴在了地上,有了上次的经验,在宇文修看来只有大地才能够给他安全踏实的感觉,他必须紧紧的拥抱着大地。   凌傲轩,不,应该是罗修绝。罗修绝身子高高跃起,霸天绝刀划出一道灿烂的金光,对着那层水纹隔膜怒斩而下。   又是一声惊天巨响,金光四下攒射,白光闪烁,交相辉映。大地不断的抖动着,地表被层层掀起,还有数棵大树被震得连根拔起,跳向空中,而后又重重的砸在了地面,激起一片片的尘沙。   “轰!轰轰!!”   撞击之声接二连三,那是罗修绝在不断劈砍着水纹隔膜发出来的。   可怜的宇文修跪趴在地上双手抱头,屁股厥的老高,嘴巴大张,用来抵消那让人几欲昏厥的震耳之声。   旁边的阳义双目紧闭,头发随风而动,头顶红褐色的光芒凝聚,并在向其体内快速涌去。   “老泥鳅,你好了没有,这隔膜太过柔韧,总是只差一点。”   “轰轰!!!”又是数声劈砍撞击。   “哈哈哈,老鬼急什么,本尊这不是来了吗?”   语落人到,只见阳义手握青龙戟自下而上对着那刚刚被罗修绝劈过的地方,直捅了过来。   巨响惊天,轰隆不断,不归林里的树木纷纷断折,尘烟四处扬起,自远出只能看到金、红、白三色光芒不断闪烁其中。   简单的劈砍,直接的砸刺,罗、阳二人就这样不断的冲击着一点。那水纹隔膜上的水纹随其不断的冲击越来越稀薄,滚动起来也越来越慢。渐渐的其上的水纹不在滚动,居然慢慢的汇聚到一起,与阳义、罗修绝对抗起来。   二人见此,对望一眼,阳义莫名其妙的开口道:“老鬼,你可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   “哈哈哈,怎么?老泥鳅你怕了?本帝可没有什么心愿了,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将这几个小子给送出去。”   “你到洒脱,怪不得当年的南海仙子对你如此痴情,你都看也不看人家。唉,本尊还有一件事始终放不下啊!不过阳义这小子会替我去办的。哈哈哈,今天你我就联手先灭了这老杂毛再说。”   敖辰语无伦次一番之后,大笑出声。   “好,本帝今日就勉为其难跟你合作一把,哈哈哈,老杂毛,你看清楚了,本帝来了。”   罗修绝将绝刀举过头顶对着那水纹凝聚的一点轰然斩下,紧随其后的是阳义的青龙戟,自另一个方向捅了过来。   “轰!!!”   这一次刀戟没有再像前面那样拿开,而是死死的顶在了那一点上,与其形成了对峙之势。   罗修绝双目瞪圆,头发散开,全身的肌肉一块一块的隆起,粗犷、彪悍、狂野,尽显男人之姿。   阳义玉面红唇,剑眉星目。额前发丝飘动,衣衫随风飘摆,给人一种飘逸出尘的感觉。   那水纹凝聚之后,白光愈加明亮。与刀戟对质丝毫不落下风。   “老泥鳅,本帝先来,你可敢吗?太虚,本帝跟你拼了,神魂转六道。”   “老鬼你不用激我,没有我敖辰不敢的,回光龙灵魄。”   两声大喝之后,霸天绝刀金光暴涨,一道金光自罗修绝丹田冲出,顺其右臂涌入绝刀之内;阳义全身红光遍布,一条褐色的龙身顺其双手涌入龙戟之内。   那白光顿然失色,笼罩整个不归林七百多年的那层意念隔膜实质般的出现了无数的裂纹。   “咔、咔…砰!!!”   隔膜终于承受不住这强烈的冲击力,瞬间崩裂瓦解,纷纷倒卷。   阳义与罗修绝也直接自半空摔了下来,昏死过去。   至于宇文修早在罗修绝对着隔膜劈第三刀时他就已经承受不住,被震晕了。   就在整个不归林都在剧烈的震动着,四处尘沙弥漫之时,所有的人都昏倒之际,那些本该倒卷的隔膜碎片有一片居然化作一道白色的光芒,反响飞来,撞在了早已昏倒的宇文修的后脑之上消失不见了。 ##第十四章 离别之痛    “嗯……好痛啊!”   宇文修醒来时,已是天近黄昏,感觉自己脑袋一阵疼痛,摸了摸后脑处,更是鼓起了一个大包。不归林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断折的树木花草。   四下张望一番,看到不远处阳义与罗修绝昏躺在那里,宇文修心里大惊:“怎么回事,难道没有成功?”   就在宇文修胡思乱想之时,那边的罗修绝猛然坐了起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呆坐的宇文修身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宇文,发生什么事了,两位前辈呢?”   宇文修此时满脑袋的失落,听到罗修绝的问话,僵硬的转动着脖子,看着罗修绝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我醒来时就是这样了。”   “那我们成功了没有?”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宇文修一开始就被震得昏了过去,以后发生的事他是一无所知;罗修绝被人借用了身体,所以意识都被封了起来更是什么也不知道。   二人就这样的坐着,彼此猜测着最坏的结果,就连旁边昏睡的阳义也都忘了去叫喊。   “咳咳,你们这是怎么了?都哭丧着脸。”   阳义在他们二人呆愣之时悠悠转醒,看到一脸发呆的二人心里一阵纳闷,不由开口问道。   罗修绝看了阳义一眼,低下头去一句话也没说。   阳义见罗修绝不回答自己,心下大动,问宇文修道:“宇文,你们怎么了?两位前辈呢?我们是不是失败了?”   宇文修看着阳义,再想着自己的雄心大计,心里一阵悲伤,就连眼泪都开始在眼里打转起来。   “你说话啊!你们都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阳义,你别问了,我们也不知道。”   宇文修的这句话差点没把阳义击的再次昏过去,对着宇文修与罗修绝道:“你们不知道还弄出这副表情干吗?骇的我以为没有成功呢?”   罗修绝悲声道:“我们醒来时就这个样子了,两位前辈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想我们可能失败了。”   三人一阵沉默,他们在等,等凌傲轩、敖辰他们回来告诉他们最终的答案。等待往往都是漫长的,是最让人备受煎熬的。   夕阳已经有一半没入了山的另一边,夜幕开始侵占着整个大地,不归林里显得愈加昏暗了。   “噌噌!”   两声轻响,在这片寂静的林子里显得无比的清晰悦耳。只见一金一红两道光束自霸天绝刀与青龙戟中窜了出来。   “哈哈哈,老泥鳅,你还没死啊?”   “哼!你老鬼都没死,本尊又岂会先走啊!本尊还要看着你怎么死呢?”   听到这两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阳义三人精神大振。一个个从地上一跃而起,来到凌傲轩与敖辰跟前。   宇文修率先发问道:“前辈,你们去哪了?我们成功了没有啊?”   凌傲轩笑道:“成功了,太虚那老小子已经灰飞烟灭了,你们今晚就能出去了。哈哈哈。”   听到此话,正走过来的阳义和罗修绝二人也是一阵大喜,终于能出去了,让他们如何能不喜啊!其中的心情也不是简答的几句言辞所能够陈述而出的。   “阳义,你过来。”   阳义见敖辰叫自己,匆忙上前道:“前辈您叫晚辈何事?”   不知为什么,阳义此时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是仔细一想又想不出原因所在。   敖辰一双龙目,盯着阳义看了一阵,一股慈祥流露而出,缓缓道:“阳义,本尊一生纵横天下,问心无愧。唯一的遗憾就是当初年轻气盛,一气之下与北海冰宫断绝了关系,如今想来实在不该,你他日出去之后,一定要代本尊前去走一趟,要好好的替本尊守护着北海冰宫,你能做到吗?”   “前辈……”   “你能做到吗?”   这一次,敖辰的语气明显严肃了很多。   听到此,阳义心中的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加强烈起来,旁边的宇文修、罗修绝二人也听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咕咚”一声,阳义跪拜于地悲声道:“前辈对阳义恩情,重于高山,但有吩咐晚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宇文修见此也匆忙上前来跪拜道:“晚辈也在所不辞。”   敖辰龙颜大悦,高声道:“好!好!好啊!阳义,你心思聪慧缜密,将来北海冰宫有你守护,我甚是放心。宇文啊!你天性活泼,胸无城府,待人一片赤诚,心存高义,日后好好修习,切勿再行那偷盗的勾当了,相信天下武学众多,总会有一门适合你的,千万不可自暴自弃啊!”   听着敖辰那犹如安排后事一般的话语,阳义一脸悲伤,宇文修居然大哭了起来道:“晚辈愚钝,有负前辈厚恩,前辈之言,晚辈谨记在心不敢有忘。”   “老泥鳅,你也真是的,这临了了怎么还有这么多的儿女情长。呵呵,罗小子,本帝可没他那么啰嗦,出去之后,给本帝好好混,混出个天下第一来。”   凌傲轩一贯的狂放不羁在此尽显无遗,面对死亡都能如此谈笑风生试问天下又能有几人。   罗修绝听到此哪里还不明白啊!内心大惊,仔细再一看凌傲轩的元神之光,比之以前明显稀薄了很多,并且此时已经慢慢的开始出现了消散的迹象。   “前辈你……”   “呵呵,傻小子,本帝活了这么多年早已经活够了,如今太虚也让我给亲手灭了,也没什么遗憾了。就让这点元神也随风去吧!”   罗修绝哽咽道:“前辈,你不是说还有几十年才能消散的吗?怎么如今这么快呢?”   “这次我与老泥鳅,借你们的身体强行提升功力,已经燃烧了元神,在最后破除封印时,又各自施展了最伤元神的禁忌秘法,如今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前辈……”   阳义三人,跪拜于地,声音悲戚哽咽着,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宇文修更是嚎啕大哭。三年相处的点点滴滴,二人那古怪的脾气,还有那一句句淳淳教诲一时间纷涌心间。   “小子们,你们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切莫如此哭泣。生老病死,自然之法,是谁也抗拒不了的。不要悲伤了,有生之年能与你们相遇也是我们的缘份,天下没有不散的席,都起来吧!”   敖辰说完这些,其龙身变得更加模糊了。   凌傲轩道:“敖辰,你我斗了一辈子,如今大限已到,可敢与本帝再斗一回?”   “来就来,你说比什么?”   “哈哈哈,黄泉路有你做伴定然不会寂寞,我们就比看谁先完蛋。”   “好,你我一直未分输赢,今日本尊就让你输的彻底,输的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哈哈哈”   他们两在哪里比的高兴,地上的阳义三人早已哭的一塌糊涂,犹如泪人一般。宇文修更是抱住阳义哀嚎不已,罗修绝低头不语,只有泪水在不停的低落于地,又快速的被泥土稀释。   阳义两腮挂满泪痕,仰头看着空中愈加模糊的两团光球,喉咙一阵翕动。   “哈哈哈,老鬼怎么样不行了吧,我们龙族不但身体坚硬,就连这元神也远胜于你们人类,这就是我们龙族强大之处,哈哈哈。”   敖辰笑声传来,透出无尽的兴奋,他也应该兴奋,与凌傲轩斗了一辈子,这回终于赢了他,并且赢得他连想赢回去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如何能不兴奋。   “哼,老泥鳅,这回本帝认栽,下辈子我定……”   凌傲轩话未说完,其音嘎然而至,金光立时涣散,一阵林风吹来,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前辈……”   “前辈!前辈”   罗修绝悲痛欲绝,阳义与宇文修更是惊呼出声。   “哈哈哈,下辈子?再说下辈子话吧!哈哈哈。千秋江湖,百年恩怨,难了世间儿女情;芳华易老去,红颜白发生。多少少年英雄梦,霸业到头一场空。待回首,看过往今朝,伊人已不在;空余此恨问苍天,情为何物?此生又何必?阳小子,记住本尊交待的,一定要去一趟北海啊!”   敖辰见凌傲轩元神消散,大笑不已,低吟数句之后对阳义又是嘱咐一番。继而喃喃道:“灵心、灵心我来陪你了……”   敖辰那褐色的红光骤然散开,彻底的消失了。   最后一缕阳光也终于滑过了阳义的脸庞收了回去,天色,完全被黑暗取代了。   罗修绝停止了哭泣,双手紧紧地攥住一把泥土,条条青筋随着他用力过多而凸显出来。宇文修的哭声更大了,平日里宇文修是最不招敖辰与凌傲轩待见的,如今二人归墟,却属他哭的最凶。可见宇文修至情至性,所有的心情都表现在了脸上。   阳义与罗修绝内心悲痛不已,只是他们没有像宇文修那样呼天抢地的一通哭嚎,他们是把这种失去亲人的痛深深的埋在了心里。   过了一会,宇文修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想是哭累了吧。阳义狠狠的抹了一下脸上的眼泪道:“宇文、修绝,不要哭了,前辈们的恩情我们要牢牢的记住,如今封印已破,我们还是早点出去吧。”   罗修绝也是用手在脸上胡乱的擦了几下道:“阳义说的对,我们还是走吧!”   当下三人对着凌傲轩二人元神消散的地方拜了三拜,阳义与罗修绝上前扶起早已哭的浑身无力的宇文修,头也不回的向西而去。   夜幕越来越黑了,今天十五,居然没有月亮出来,就连星星也没有。这是要下雨啊!   阳义、罗修绝、宇文修他们还全然不知道,他们将会遇到一场多么大的暴风雨,遇到一场多么残酷的腥风血雨。 ##第十五章 南疆少女    “咔嚓!!!”   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幕,天地为之一亮。过了一会,只听滚滚闷雷自遥远的天际传来,轰鸣不断。   宇文修抬头看了看还在闪着雷电的天空,嘴里一阵咒骂:“你奶奶的,贼老天,小爷我刚出了不归林,这还没走多远,你就雷霆相送吗?”   “呵呵,宇文,你又嘀咕什么呢?还是快点赶路吧!不然要淋雨了。”阳义在前面回头催促道。   罗修绝也回头道:“是啊!宇文,快走啊?再不快点一会就要下雨了。”   宇文修连忙应道:“来了来了,你们能不能走慢点啊?我都跟不上了。都一整天了,肚子里一点东西没有,我哪还有力气赶路啊!我们歇一会再走吧?”   前面的阳义、罗修绝二人并没有因为宇文修的几句抱怨而停下来,相反,他们的速度还似有所加快。   “宇文,不要偷懒了,再不走真要下雨了。”   “下就下吧!反正又不是没被淋过,在不归林时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哎呀,不行了,我实在太饿了,走不动了。”   说罢,宇文修一屁股坐在一棵大树下的野草上面再也不想起来。   前面二人见此,相互对视苦笑不已,来到宇文修的跟前,罗修绝道:“宇文,别闹了,起来再加把劲,等到了前面找个避雨的地方,我请你吃烤鸡。”   听到烤鸡二字,宇文修本能的咽了咽口水道:“阳义、修绝,我真的不行了,你们一个个都有一身的功力饿个十天半月都没问题。我呢肉体凡胎一个,哪能扛的住啊!我实在走不动了。”   阳义见宇文修真的累坏了,再加上不久前的那场生死决别,如今无论是在心理上还是体力上都显得非常的憔悴,便对着罗修绝道:“修绝,要不我们还是休息一会吧?你看宇文都累成这样了。”   罗修绝眉头深皱道:“可是,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要歇也得到找个避雨的地方再歇吧?”   宇文修一听,将身子靠在背后的树上,老神在在的道:“还找什么避雨的地方啊,这树就不错。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如果真的下雨,就在这棵树下……”   “小心!”   “宇文,小心头顶!”   就在宇文修背靠大树,翘着二郎腿侃侃而谈之时,惊呼迭起。接着只见罗修绝骤然上前一步,手中霸天绝刀迅速挥出。   “嗤!”一声轻响,霸天绝刀自宇文修的头顶三尺处闪电而过,宇文修低头看了看掉落身前已经断为两节的蛇身,心里一阵后怕。一个轱辘自地上迅速爬起,本就心情不好的他,如今更是无名火起,指着树上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木头疙瘩,敢来暗算小爷,小爷我福泽齐天,自有上天护佑,岂是你所能伤的,小心天打雷劈,劈死你。”   旁边的阳义见宇文修在那里骂的不亦乐乎,哪里还有刚才要死不活的样子,暗自苦笑不已,心道:“宇文啊宇文,你什么时候才能正经一回啊?”   罗修绝更是郁闷:“你宇文倒是会说,分明是我帮了你,你却说什么上天护佑。”   就在宇文修骂的起劲,旁边二人目瞪口呆之时,一个声音自树上传来。   “住口,你骂够了没有?再骂本姑娘就让你永远都张不开嘴。”   清脆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灵动婉转。就是来的有点突然,以至于树下三人全然没有准备,本以为宇文修只是骂骂大树而已,不想树上还真藏着人啊!   阳义、罗修绝二人听到声音后,迅速将刀戟紧握手中,处于临敌状态。罗修绝更是一步踏前,全身气势立时四放而出大喝道:“什么人?躲在上面鬼鬼祟祟的,还不下来,不然罗某可不客气了。”   宇文修见树上真的有人,更加确信方才是遭小人暗算,心里不禁更怒:“哪里来的妖女?胆敢暗害你家小爷。”   “哼,我让你骂!”   树上之人话音刚落,只听“嗖”的一声,黑暗中借助闪电只看到一物自树上射出直奔宇文修而去。   阳义迅速上前挡在宇文修前面,青龙戟迎着那飞来之物刺了过去,将其死死的定在了大树之上,无论是速度还是准度都拿捏的恰到好处。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只见一条长约一尺,全身长满褐色斑点的毒蛇被阳义的青龙戟牢牢地钉在那里,其身还在不停地蠕动着。   罗修绝见此,纵身跃起,霸天绝刀刀芒暴涨,根据刚才那毒蛇飞来的方位判断,对着那藏匿于树上之人就是一刀。   “咔嚓!!!”   枝断杆折,无数落叶借着大风四下飘散。继而,黑暗中豆大的雨点漂泊而下,将那一片片摇曳的树叶纷纷点落余地。   罗修绝一击落空,身子于半空旋转而下,落回原地。一双虎目紧紧的盯着黑暗中的前方。   “咔!!咔!!!”又是数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整个雨幕下的夜色。只见罗修绝正前方不远处,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女在雨幕中婷婷而立。   借着闪电的惊鸿一睹,阳义三人虽未完全看清那少女的样貌特征,但也看清了大概的轮廓。一张娃娃脸上印着两个深深的酒窝,带着可爱又有些调皮的浅笑与他们对立而望。   阳义倒提青龙戟上前一步与罗修绝并排而立,对着前方闪电过后的黑暗道:“我兄弟三人于姑娘素不相识,更是无仇无怨,姑娘因何出此毒手,要制我兄弟于死地呢?”   “嘻嘻!你这人看着好看,怎么说起话来如此不讲道理,明明是你们三个欺负我一个小女子,怎么能说是我要制你们于死地呢?”   听着对面传来嬉笑声和那略带顽皮又有些强词夺理的话语,阳义刚要反驳,旁边的罗修绝一声冷哼道:“阳义,此等妖女信口雌黄,巧言令色,况且出手歹毒,两次暗放毒蛇欲治宇文于死地,不必与她多费口舌。”   说罢,其身向前纵跃而起,双手握住霸天绝刀对着黑暗中那少女所在的方向劈斩而去。这一次,罗修绝早已借助方才闪电划过之际,便已将那少女的方位牢牢锁定;所以霸天绝刀不偏不倚的直冲那少女头顶劈来。   “哼!你这个傻大个,还有完没完,刚才那一刀我还没跟你算呢?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还真当本姑娘好欺负是吗?”   在闪电的照耀下,只见那少女在大刀临头之际将身体向左侧横移数尺,右手轻抬一个翠绿色的短玉箫凭空出现,点向罗修绝的腋下三寸之处。   罗修绝见此,上身向右倾斜,手中霸天绝刀旋转而回,顺其右臂向后伸出,将宽大的刀面横挡在腋窝之下,恰到好处的封住了翠绿玉箫的去路。   “叮……”一声轻响。霸天绝刀刀身随之一震将短箫荡开,并在罗修绝腋下连连翻转,发出一阵欢快的呜鸣声。   罗修绝荡开那少女之后右手将霸天绝刀竖于身前左手不停地抚着刀身大笑道:“哈哈哈!好兄弟,以后你再也不会寂寞了,我要带你走遍这天下四海,上穷碧落下黄泉。定让这天下世人都知道你的名字。”大笑过后的罗修绝将霸天绝刀向前猛挥,指向对面的少女,喝道:“再来!”   殊不知那少女此时内心早已暗自吃惊不已:“这小子当真古怪,所用的那把破刀竟然可以帮他卸去我所有的力道,并将我震开。这是什么兵器,中原武林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呢?更为奇怪的是,这小子的气势与初时也截然不同,判若两人。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绝强的霸道之气,仿若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一般,看来一切问题都出在那把刀上。”   那少女心里虽惊讶不已,却也不怕,只听她嘻嘻笑道:“看不出你这大块头还有点本事,不过就你这点本事要想与本姑娘斗还远远不够哦。”   “少废话,看刀。”   罗修绝虽然与那少女素不相识,却恼在对方两次对宇文修下手,在罗修绝心里他永远记着当初在不归林里那些稚嫩而又坚定地承诺。他已经没有亲人了,在这个世界上阳义与宇文修就是他最亲的亲人,最好的兄弟和朋友;他不容许有任何人去伤害他们。所以现在的罗修绝是真的发怒了,即便是面对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他也绝不会有丝毫的手软   霸天绝刀刀芒吞吐闪烁,场中刀气更是纵横激荡,搅动的雨水也跟着四下攒射,闪电一个接着一个的划过天际,阵阵的闷雷也跟着此起彼伏,为这场无端之战平添了无尽浩荡的声势。   一时间场中二人斗的是旗鼓相当,奇招妙式更是层出不穷。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见罗修绝是愈战愈勇,霸天绝刀更是一刀快过一刀。那少女虽然招式古怪刁钻,但是在罗修绝那霸道绝伦的鬼神斩之下亦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起来,在场中不断跳跃闪躲。   “打、打啊、修绝使劲的打,这妖女马上就不行了!哈哈哈!小妖女,知道厉害了吧?胆敢暗害你家小爷,等抓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哦,对了,修绝你可下手轻点,别把他打死了啊!我可是要活的啊!”   那少女本就被罗修绝那刚猛的刀法攻的心急,如今听到旁边的宇文修又在那里大喊大叫,胡言乱语,真是个又气又恨,嘴上虽然没功夫说出来,心里却早已把宇文修给狠狠的问候了一遍。   学武之人,与人对敌最忌分心,那少女被宇文修跳出来这么一搅心下不免一乱。罗修绝见对手分心,步伐紊乱露出破绽,心下大喜,霸天绝刀脱手飞出直指那少女前胸,接着右手抬过头顶回旋一圈向那少女连拍三下,只见三个巨大的金色手掌分上中下三个方位紧随霸天绝刀之后向那少女飞去。这一招叫做‘修罗印’,是鬼部的三绝掌之一,是在不归林时凌傲轩传授给他的。据传此掌共三式练到极至可一次拍出七十二掌,有排山倒海之威力。如今罗修绝所使出的只怕连其威力的十分之一都难以达到,不过这已经足够了。以对面那少女的本事想要避过这两大杀招绝非轻而易举之事,更何况她此时心神分散,空门大开。   。   那少女一边游走在罗修绝四周,一边还在兀自恼恨宇文修的可气及可恶。一个不留神便被罗修绝攻的脚下没有站稳,略微迟滞了一下身形,其内心暗呼“不好!”猛然抬头只见霸天绝刀拖着一条金黄色的尾巴快速的向自己飞刺而来。刚要仰身闪躲,陡见三只巨大的手掌自上中下三个方位紧随着霸天绝刀之后向自己袭来,在见到那三只巨掌的一刹那,少女面色聚变。   紧接着只见那少女闭目立定双手合什,连连变换数十个印决,在霸天绝刀临身之际,其身有如虚影般一分为三,霸天绝刀更是自中间那个身体一穿而过,紧随其后的三只巨掌也是一样。这一幕,一时间不紧让罗修绝呆住了,就连观战的阳义与宇文修也都给惊的瞠目结舌。   那三个少女仍是闭目合什的姿势,在那三个巨掌穿过中间那个身体之后又迅速的合并在一起。   合体之后的少女还没等阳义三人彻底缓神来,便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茫茫的夜幕之中。只是依稀能听到那少女黄莺般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   “好一个鬼部绝掌‘修罗印’,臭小子你叫罗修绝是吧?无论你跟鬼部有什么关系,我蚩瑶……”   说到最后其声音几不可闻,想来是已走远。罗修绝三人更是面面相觑一阵对视,均是感到一阵莫名其妙。不过若是他们熟历江湖的话,就一定会知道在遥远的南疆有一种神奇而古老的秘术,中原武林习惯称之为苗疆巫术,在众多的巫术里其中有一个叫做‘分身术’。 ##第第十六章 神门遭窃   江湖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平静的场所,无论你是贩夫走卒,大侠商贾,还是地痞无赖,落魄乞丐,都只是江湖中的一份子。在这样一个纷繁嘈杂,权谋利益的圈子里无论是谁都难逃与人相争的命运;所以江湖从未真正的平静过,明争暗斗屡见不鲜,死人流血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着。即便有安静的那会儿,也只是短暂的。   自从七百年前一代奇侠慕容枫在昆仑之巅汇聚天下英豪,并一剑将玉虚峰劈做两半,一时间群雄色变,威震天下,这才让战乱四起的中原各派迫于压力不得不停止争斗,安分守己起来;更是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放下豪言,只要慕容枫在世一天就绝不容许任何人任何门派相互厮杀,如有不服就来流沙沼泽找他比武,若能胜他自此天下之事再也不问……   数十年后魔宗赤焰魔君魔功大进,肆虐天下,无人是其敌手,然而此时的慕容枫却不知所踪,渺无音信。就在江湖各门各派束手无策之时,不知自哪里跑出一个狂人来,只用一招便将那赤焰魔君打的形神俱灭,并且见人就问慕容枫在哪里,扬言要找其比武,一雪前耻……   转眼又过百年,沉寂了数千年的蚩尤后人,走出南疆进入中原,所过之处,杀伐不断,其兵锋直指昆仑神门,可是不知为何一路高歌猛进的苗族大军却在昆仑山下大败而逃,退回了南疆,再次沉寂了下来。事后很多人都想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最终还是从一个俘虏的苗兵嘴里得到了一个这样的消息。有一个很美丽很美丽的白衣女子进入了他们的中军大帐,并将他们武功最高的几位长老当场击杀,然后在他们的包围中飘然而去,所以他们在没人指挥的情况下只有撤退。自那以后江湖中再也没人听说过有关那个白衣女子的事情出现,只知道她是来自一个很飘渺很神秘的门派,她也有个很好听很好听的绰号,飘渺仙子……   中原武林虽人杰地灵,英豪辈出,却人心不齐,纷争不断。纵使具有物华天宝之地,却不知珍惜,难免被外族所觊觎。内忧加上外患,致使中原武林在内斗中白白耗掉了进一半的力量,这才为他族有了可乘之机,四海龙族无时无刻不想着将中原大地据为己有,三番五次倾全力来侵,其中最大的一次入侵就是一百年前的那场迫使中原武林正邪两道不得不联手相抗的‘诛龙之役’。   那一次不但使龙族元气大伤,就连中原各部也是死伤惨重,一时间哪里还计较什么恩恩怨怨,纷纷关闭自家门槛,修养生息起来。武林中再次恢复了难得的宁静。只是这种表面的平静又能维持多久呢?没人可以回答,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会太长,甚至不会超过百年。   平静只是暂时的,暗斗是永远不会停止的,总有一天这种暗斗会升级到明面上来,到那时只怕又将天下大乱,群魔并起,豪杰辈出,必然又是一番龙争虎斗。   然而,此时此刻阳义、罗修绝和宇文修哥仨正坐在一家酒馆里一顿海吃呢。只见桌上十数个盘子如今大半已空,而宇文修还在不停地往嘴里一阵狂塞,两腮高高鼓起,边吃边招呼着阳义与罗修绝道:“吃……吃啊,你……你……你们怎么不吃啊?这些在不归林里可吃不到啊!我都好几年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说罢,又将一只鸡腿塞进嘴里大嚼起来,吃的那叫一个满嘴流油,嚼的那叫一个嘎巴直响。只看的旁边二人一阵骇然,均想宇文那小小的肚皮怎么能成的下这么多啊?我们还没吃几口呢都被这小子给独吞了,真是人不可貌相,肚皮不可限量啊。   阳义看了一会宇文修在那里一个人吃的不亦乐乎,将旁边的酒壶抓起为自己和罗修绝各斟了一杯道:“修绝,你我兄弟自相识以来还从没真正的喝过,来!这杯我敬你。”   罗修绝接过酒杯道:“阳义、宇文,认识你们是我罗修绝的福气,是你们救了我,这份情修绝记在心里,这杯酒我敬你们,从此以后我们兄弟福祸同当,义气共存。来,干!”   宇文修见罗修绝敬酒,匆忙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鸡腿,端起旁边的酒杯与阳义同声道:“福祸同当,义气共存。”   “叮叮!”   “干!”   “干!”   三人站起将酒一饮而尽,阳义大笑道:“好兄弟!”   罗修绝和宇文修也是大笑不止,与阳义把臂高声道:“好兄弟!”   他们这边的开怀大笑引来店内无数客商为之侧目,投来好奇的目光。   不过也有不善的,那就是这家客店的掌柜与一众店小二了。他们早就盯着阳义三人多时了,究其原因还是他们的穿着与打扮实在不像一个能付起这顿大餐的人。.   但见阳义的那身青衣早已破了好几个洞,罗修绝的那身衣服也早不如三年前那样宽松,隆起的肌肉将衣服绷得紧紧的,胸口更是难以掩和,袒露出少许;至于宇文修那是更加不堪,满身油乎乎的,此时正将两手的油渍往身上擦抹呢。   宇文修擦抹完之后见桌上的两壶酒已经喝干大声喊道:“小二,酒没了,再给小爷上两壶酒,要好酒。”   “哼哼,要好酒,只怕你这一顿都没钱给了吧?”   寻声望去只见方才点菜时的那位店小二一脸不善的走了过来。   宇文修心里大怒,看了看阳义和罗修绝二人,发现二人都是一脸淡漠的看着自己,知道自己的那点事瞒不过他们,讪讪一笑站了起来转过身对着那店小二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你以为小爷会白吃白喝吗?那是强盗干的事,小爷我才不屑为之,还有,一看你就是一个势力货色,狗眼看人低,看清楚了。”   骂完之后的宇文修在他那满是油渍的衣服内一阵乱摸,将一个足有十两重的银锭往桌子上一拍,震得那一桌空盘一个个抖动起来叮叮作响。   那店小二见宇文修在他那身破衣服内真得拿出了银子,立时换了副面孔,对于刚才的辱骂好似没听见一般,连连陪不是,点头哈腰的下去取酒去了。   宇文修见那店小二下去之后,得意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坐了回去。   罗修绝见宇文修如此小人得志的模样,顿感一阵好笑,再看旁边的阳义好似见怪不怪一般,只听阳义严肃的对宇文修道:“宇文,不义之财,以后不要再干了,你忘了敖前辈对你说的话了吗?”   本来还是洋洋得意的宇文修再听到阳义搬出敖辰之后,立马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只是诺诺的道:“原来你们都知道了?我也是为你们好啊!如果不是我偷些钱我们今天能吃这么多好吃的吗?”   罗修绝道:“宇文,阳义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被你偷得人都是一些坏人,你把偷来的钱很多都分给了那些穷人,这些我和阳义都知道,所以我们没有去阻止你,阳义是不想你总是这样下去,你懂吗?”   “你们说的我都懂,可是武功我学不会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啊?”   原来自那晚之后,三人第二天才走出林子,来到这个繁华的小镇,宇文修早已饥饿不堪,却又苦于身无分文,无奈之下只好偷了起来。不过他也不是见人就偷,他在市井中混迹过,很快他就知道了这个镇子上的哪些人好,哪些人坏,哪些该偷,哪些该帮助。没用半天的功夫他就连偷了七人,这七个人也都是这个镇子上的出了名的奸商恶霸。事后,宇文修又把大部分的钱分给了那些穷苦的乞丐和被这七人所欺压过的普通百姓们。身上仅留了一点这才请阳义他们来到这家酒店吃饭。   看着一脸落寞的宇文修,阳义心下不忍,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只是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会好的。”   就在这时,只听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其中一人对着另外三人道:“你们听说了吗?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   “是啊!是啊,徐兄是不是又听到什么风声了?”   只见那姓徐之人饮了口茶长叹一声道:“江湖寂静了一百年,这种日子只怕到头了!你们还不知道吧!三日前我遇见了昆仑神门的云霄少侠,从他口中我亲耳听到南海的龙太子应蛟率领一干部下已经来中原了。”   “我当什么大事,不就是一个南海龙太子来中原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是啊!是啊!徐兄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那徐姓男子一听这话顿时急道:“你们知道个屁啊?来了一个应蛟当然不能怎么样,但是你们知道吗?东海、南疆、昆仑以西的西海都有大批的人进入中原。这还不算,据说还有人竟敢夜闯神门,意欲盗取神门至宝轩辕剑啊!”   “什么?什么?有人敢夜闯神门去盗轩辕剑,这还了得。”   “看来此人定然武功不凡,居然敢闯神门。”   众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其中有一人问道:“徐大哥,那云霄少侠还说什么了?那个想要盗取轩辕剑的人抓到没有啊?”   “听云霄少侠说,那盗贼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避过了神门的层层守卫,一直闯到了轩辕剑阁才被昊天长老发现,大战一场后仓皇而逃。”   直听的众人叫好连连,谩骂四起。   “区区魔道小人就会行这些偷盗的计量,妄图窥伺天下第一神兵轩辕剑。”   “有昊天长老坐镇轩辕剑阁,亮那些魔门宵小也难以得逞。”   “就是就是,神门是我们中原正道领袖,轩辕剑更是我中原至宝,岂能被那些邪魔小人所得。”   正当众人骂的兴起时,一个声音在整个酒店的大堂响了起来。   “哼!!!连老窝都被别人给进出自如了,还谈什么正道领袖,几个无知的蠢货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代其吹捧,真是大言不惭。” ##第十七章 九剑华斩   原本嘈杂的客栈内,随着那一声冷哼再加上那句轻蔑的话语霎时变得鸦雀无声,短暂的寂静之后,继而一片哗然,一时间整个大堂内议论纷纷,更有甚者早已怒容满面。   只见那姓徐之人的那一桌上一个粗犷的大汉拍案而起,大声怒骂道:“何方鼠辈,偷听你家爷爷谈话,还如此大放厥词,竟敢无视我中原神门?有胆的站出来,只会在暗地里狂吠,算什么英雄。”   那大汉骂过之后,转身将大堂之内的客商扫视一遍,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心里暗自纳闷,轻声嘟囔道:“果然是无胆鼠辈,只会在背后耍嘴皮子,要是让你家牛爷爷看到你看我不……啊…啊…”   那牛姓大汉话还没说完,就突然间哀嚎起来,声音凄惨之极。寻声望去只见那牛姓大汉两肩处不知何时被插进了数十支筷子,其两腮处更是被一支筷子所贯穿,鲜血自嘴里不停往外直冒,其状甚是狰狞恐怖。   “呵呵,果然是一只狂犬,如此吠法的确闻所未闻啊!”   这一次所有人都听的极为真切,声音自二楼传来。大堂内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二楼一处雅间正对大堂的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一个锦衣男子靠窗而坐,此时正仰头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慢慢放下酒杯,其举止甚是洒脱。   那锦衣男子放下酒杯之后,嘴角牵起一丝犹如自嘲一般的笑意,为自己再次斟了一杯,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般,摇了摇头刚要饮下,就听那姓徐之人在楼下高声叫道:“阁下到底是谁,竟敢如此毫无忌讳的出手伤人,可否留下姓名也好让我等知道这个梁子到底是跟谁结了?”   那锦衣男子被人徐姓男子这么一吼搅了酒兴,本就心情很差的他此时更是抑郁难泄,冷哼一声道:“就凭你们,还不配,趁我现在还不想杀人,你们赶快给我滚。”说罢,慢慢将酒杯向自己嘴边送去,其头也随之慢慢扬起,看样子打算又是个一饮而尽。   楼下徐姓男子本想套出对方的名讳与来历,即便此时奈何他不得,等一会自己出去一趟多约几个道上的兄弟再回来讨回这个场子,不想对方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心下大怒道:“少在这里装模做样,今日你伤了人就得留下个交代。”   那徐姓男子嘴里说着话,其人可没闲着,一脚踏在桌子上,身子凌空跃起,手中长剑铿然出鞘,直指二楼锦衣男子的喉咙。   这徐姓男子拿捏的恰倒好处,长剑出鞘刺出之时,正是那锦衣男子仰头饮酒的那一瞬间,其喉咙也恰好暴露在剑尖的正前方。由此可以看出那徐姓之人绝对算的上是一个老江湖,先不说其武功如何,就凭他的这份算计就不是阳义、罗修绝他们这些初出江湖的愣头青所能做到的。   二楼锦衣男子对于骤然邻近的剑尖犹如没看见一般,仍然只顾饮酒,就在那剑尖距他喉咙只有半寸时两根手指自下方迅速伸出将那剑尖牢牢夹住,再也难进分毫,。   徐姓男子见此心下大惊,眼中闪现出慌乱之色。那锦衣男子此时已经将杯中的酒喝完,侧脸看了徐姓男子一眼轻声道:“找死。”   虽然是轻声,但是这一句找死整个大堂内都听得清清楚楚,隐隐还能听到一丝回声。   那锦衣男子说完之后,其端着酒杯的右手快速向身前的桌子拍去,一声闷响,只见桌子上盛放筷子的那个竹筒里仅剩的十几只筷子全部弹了出来向那徐姓男子激射而去。十几只筷子深深地刺进了徐姓男子的身体,更有几支穿透了他的身体钉在了他身后一丈处的柱子上。   “啊……啊……”   “碰!!!”   凄厉的惨叫,霎时响遍整个客栈,那徐姓男子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长剑自二楼狠狠的摔了下来,将楼下的一张桌子砸的粉碎。   二楼锦衣男子左手二指牢牢地夹着长剑,见那徐姓男子摔下楼去。冷哼一声随手将长剑向楼下掷去。   虽说是随手,所有人都看的出那长剑垂直落下,剑尖下方正是那徐姓男子的咽喉所在。   长剑快速落下,眼看那地上还在不停扭曲的徐姓男子即将横尸当场。不想,变故陡升,一柄金色大剑自客栈外直飞过来,撞在那下落的长剑上,将其撞的横飞了出去,那金色大剑却猛然向上飞去,直指那二楼的锦衣男子。   锦衣男子在那金色大剑出现的那一刻面色为之一变,待见那柄金色大剑更是直奔自己而来,其身一跃而起。自窗户跳了出来落在一楼的大堂正中。只见他一脸怒容的看着客栈外面道:“云霄,你一路跟踪我来到这里,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的事你最好少管,不然本太子连你一起杀。”   “呵呵,应蛟,你的事云霄懒得去管,但是你要在这里杀人,云某就不得不管。”   话音方落,一个身背剑销的黄衣男子已经出现在客栈门外。那男子方一出现,大堂内不少人纷纷惊呼。   “那是云霄少侠。”   “真的是云霄少侠。”   云霄进门之后先是向四周点了点头算是见礼,然后目光一正对着应蛟道:“应蛟,你虽为南海龙太子,但是到了中原就得遵守我中原的规矩。我神门肩负着守护中原的责任,非我族类只要谁敢在中原滥杀无辜,不但我云霄要管,就是整个神门,整个中原武林都要管。今日之事还请太子给个交代吧?”   应蛟见云霄向自己兴师问罪,讨要交代,冷哼一声,将脸转向一边,大有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   云霄见应蛟如此,一双浓眉微微上挑道:“既然太子不想给,那说不得云某只好亲自向太子讨要了。”   应蛟一听这话,冷声道:“我是南海龙太子,你就不怕因此引起南海与中原的争斗吗?你负的起这个责任吗?”   “付得起付不起,云霄自有担待,就不劳太子费心了。”   说罢,但见云霄随手掐了一个剑诀,向应蛟一指,继而只听一声长吟,一柄金色长剑自二楼飞下,直指楼下的应蛟。   应蛟见此大怒道:“好你个云霄,你这一路跟踪我,我还没跟你算呢?你现在到找上门来了。”   说话间那金剑已经临头,应蛟猛然抬头,双手向上托起,只见其双手托起处是一团白色的光球,将那金剑给顶了回去。   云霄见此双手剑诀不断变换,那金剑在云霄剑诀的指引下左右横飞,变换了数十个方位刺向应蛟,但都被应蛟手中的白光一一挡下。   应蛟见云霄攻了半天只是引着金剑来回的飞刺,狂笑道:“哈哈哈,云霄你要是就这点本事,休要说替别人讨交代,你自己只怕也要交代在这里了。”   金剑再一次被应蛟当下,这次还没等云霄再变剑诀,只见应蛟手中的白光突然开始不断地向两边拉伸延长,最后长到大概有一人多高才停下来被应蛟握在手中,待其上白光隐去方才看清,原来此时应蛟手中握的是一杆银色长枪,枪头成三棱形,枪身除了白之外隐隐可以看到仿佛上面有水纹在其内滚动着。   不远处的宇文修看到此处,张嘴大叫道:“阳义,那不是和你一样的控兵之术吗?他娘的原来这小子也会啊?”   阳义轻声道:“那应蛟是南海的龙太子,此术本就是龙族之术,只要是龙族的肯定都会,他会此术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罗修绝道:“阳义,你看那云霄根本就没用全力。”   “呵呵,那应蛟不是还没出手吗?看来我们有好戏看了。”   场中应蛟握枪在手,直刺云霄前胸。云霄本想再换剑诀,不想应交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抖枪便扎了过来,云霄见此只得放弃再引飞剑攻击,纵身跃起,跳过长枪,于半空握住倒飞而回的金色大剑对着应蛟的头顶就是一记猛劈。   “铛!!!”   一声巨响,云霄那一记猛劈被应蛟用枪给挡了下来,这一下是两人自交战以来第一次近距离的碰撞,各自的真气也在这一瞬间外放而出,金色大剑劈在银色长枪之上,那枪身被砸的向下弯出了一个弧度,应蛟的双脚也陷下去了少许。四周的桌椅也在剑枪相交那一刻被激射而出的真气震的四分五裂,地面出现了大量的裂痕,并已应蛟为中心向外扩散了有七八尺的距离。   应蛟暴喝一声,那弯曲的枪身陡然绷直,将云霄给顶了出去。随后将长枪倒数而起插在地上对着不远处的云霄道:“云霄你不要逼人太甚,若是惹恼了本太子,你当真不怕中原南海再起争端吗?”   云霄挑了挑他那特有的浓眉将金色大剑插入背后的剑销之中道:“那是以后的事,你还是先顾好眼前吧!今天云某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神门绝技,也让你们这些荒外蛮族不敢小视我中原圣地。”   说完这些,只见云霄双手印了个莲花手印,高高太过头顶,然后猛然拉回胸前,指向对面的应蛟道:“九剑华斩!!!”   话音方落,云霄背后的金色大剑铿然出鞘,出鞘之后的金剑在云霄头顶上下翻转了八圈,接着惊人的一幕出现了,但见那金剑翻转八圈之后,云霄的四周凭空出现了八柄与云霄的金剑一模一样的金色大剑。   这一幕不但惊住了应蛟,就连不远处观战的阳义、罗修绝和宇文修三人也给下了一跳。 ##第十八章 潮生蜃楼   金色大剑傲然矗立在云霄的头顶,剑身所散发出的金色光芒照亮整个客栈的大堂,另外幻化而出的八柄金剑也围绕在云霄的四周缓慢的转动起来。   应蛟脸色骤变,注视着那八柄旋转的剑面露凝重之色,右手紧紧握住银色长枪,内心暗自运起玄功法决,其身体内响起一片潺潺流水之声,初时犹如涓涓溪流,继而又如江河大浪,直到最后变成了汪洋波涛。那海啸般的狂怒之声最后彻底冲出了应蛟的身体响彻在整个客栈内,回荡在天地之间。随着声音回旋激荡,应蛟的身前出现了一片深蓝的大海,海面上波涛翻滚,大浪奔腾,再配上那回荡在天地之间的呼啸声,直让人觉的犹如是置身于无尽的汪洋之中,任由飓风吹袭,惊涛拍打,却又无可奈何,剩下的只有那无比的震惊和颤栗。那海水不断向着四周扩张瞬间便将云霄淹没其中。   突然这时,客栈内有人高声叫道:“大家快避开,千万不要被那海水给淹了进去。那是南海的潮生蜃楼诀,一旦被沾到就会与那海水一同消失,最后连根骨头都别想剩下。”   此话一出,客栈内的那些客商们惊呼迭起纷纷向后退避而去,惟恐避之不及被那不断扩张而来的海浪给卷了进去。   宇文修更是吓得直接自板凳上跳了起来,拉着阳义与罗修绝就要逃跑,嘴里还不时的问候着应蛟以及他的亲人和祖上数代。   让宇文修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非但没有拉动二人,反而又被他们二人给拉了回去。罗修绝道:“宇文,你这是做什么?”   宇文修一脸急切道:“做什么?你没听到吗?要是被那条四脚蛇的的海水给卷进去就真的一命呜呼了,连根骨头都别想剩下。你们还在这里傻坐着干什么,还不跟我赶快溜之大吉?”   “呵呵。”阳义站了起来,笑着拍了拍宇文修的肩膀道:“宇文,放心吧!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你看,他们离我们有这么远不会卷到我们这的。”   宇文修侧眼望去,但见那海浪在扩展到一丈多远处停了下来,依稀还能看到云霄被淹没处不时的还有金光散出。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坐回原位道:“阳义、修绝,你们说那个什么破楼诀是怎么一回事啊,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阳义对此诀也是闻所未闻,遂向罗修绝看去。   罗修绝见二人都向自己望来,道:“此诀我在不归林时倒还真的听凌前辈提过,这潮生蜃楼诀,最初并不是叫这个名字。”   “那叫什么啊?”宇文修在旁忍不住插嘴道。   “此诀最初是由上古大神应龙所创,叫做黄龙真诀。据传此诀练到极至可以将一座城池给淹没呢?当年轩辕黄帝与魔神蚩尤决战于逐鹿,蚩尤依仗兵精将广,更兼自己又是骁勇善战,黄帝大军被打的节节败退。应龙大神便向轩辕黄帝献计,用此诀足足蓄了三日的大水,这才将蚩尤的大军给冲得个七零八落,黄帝大军这才反败为胜,趁势掩杀,将蚩尤斩杀于逐鹿,一统中原。后来不知为了何事。竟让轩辕黄帝大为震怒,便将应龙大神贬为四海龙尊,终此一生不得踏入中原半步。再后来应龙大神归墟而去,其后代子孙再也没有出现什么奇才天骄之辈,四海龙尊之位也被后来居上的敖家所占去,更是丢了东西北三海之地,如今独占着南海这一席之地。最让人迷惑的是应龙大神所留下的黄龙真诀也是残缺不全,其后人也只是从中窥的十之一二,这才创下了潮生蜃楼诀,虽有相似,但其威力与黄龙真诀也是天壤之别啊!可惜啊!”   罗修绝说到此,也不免为如此旷世绝学的失传感到深深的惋惜。   他们这边正自为一段传奇感到惋惜之时,场中二人也开始了他们真正的交锋。   只见巨浪翻滚的海面上一道金光自海底穿透而出,海水向两侧慢慢地分离开来,云霄手握金色巨剑,自淹没的海水中缓缓地升了起来。八柄幻 剑更是在其四周飞快的旋转着。待到云霄整个人上升到一半之时,应蛟右手长枪对着海水轻轻一拨,溅起无数的水花向着云霄激射而去。然后左手对着身前的海水一掌拍去,顿时海上一道数丈高的大浪陡然掀起,紧随那无数的水花之后向还在上升中的云霄扑去。   “哈哈,好一个潮生蜃楼,应蛟你也接我一剑。”   说罢,云霄右手金色巨剑迎着那飞射而来的水花一记猛劈,浑厚的剑气贴着海面闪电般的划过,随着剑气的划过海水被带的向两侧翻滚奔涌。那无数向前飞奔的水花也被这剑气带的倒飞而回,与金色巨剑狠狠的撞在了那呼啸而来的滔天巨浪之上。   巨浪被金剑这么一劈犹如实质般瞬间崩碎成更多的水花,向外抛洒开来。整个客栈大堂内罕见的下起了一场大雨。   阳义用手轻轻抹掉低落在脸上的水花,愣愣的自言自语道:“这是真的,是真水,这不是他们幻化出来的吗?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呢。这怎么可能?”   此时的罗修绝也是一脸的惊骇,继而低声道:“此诀果真奇妙异常,这还不是真正的黄龙真诀,要是真正的黄龙真诀那该强到何等地步呢?”   最倒霉的要数宇文修了,此时的他被淋了个通透,衣服从头到脚全湿了,犹如被人从头上浇了一盆。方才云霄那惊天破浪的一劈,崩碎的水花并不均匀,其中有一部分水还没来得及崩碎就被震了出去,然而被震出去的这一部分,直冲着宇文修飞了过来,真是好巧不巧命中目标。   宇文修用手将脸上的水一把撸掉,跳上桌子指着云霄和应蛟就是一顿大骂:“你们两个长没长眼睛,啊!客栈内这么多人你们唯独将小爷我淋了一身湿,唯独跟小爷我过不去是不是,啊!我告诉你们,这事我跟你们没完,我……”   宇文修还没说完就被阳义给一把拽了下来,阳义狠狠的瞪了宇文修一眼道:“宇文,不要胡说,千万不要惹是生非,这两人都不是等闲简辈,管好你的嘴。”   “可是……”   宇文修还想争辩,被阳义再一次狠狠的瞪了回去。看了看四周见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中二人的争斗,这才作罢。   云霄右手一剑破了应蛟的巨浪,左手一指八柄幻 剑中的左前方的金剑道:“乾天一剑斩其首。”   那金剑应声而起,刺向应蛟的面门。   应蛟身体侧翻旋转而起,那金剑自其身前贴着脸颊闪电飞过,疾速的劲风在其脸上划出一道长长地口子,鲜血更是自里面流了出来。   这边应蛟方一落地,云霄指着左后方的金剑道:“坤地二剑斩其足。”   第二把飞剑在其声音还没落下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应蛟早就听闻过神门九剑华斩的威力,如今面对,其心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待见到那第二把金剑突然消失之后,应蛟就知道不妙,身体纵跃而起。   在其跃起的一霎那,一柄金剑自脚下地板中破土而出,直追应蛟而去。应蛟看也不看脚下追来的飞剑,一步踏在海面之上,踏浪而行直向云霄冲去。银色长枪直刺云霄左肩。   应蛟虽是踏浪而行,但他每踏一步海面就会翻滚起无数的大浪,那尾追而来的金剑方一飞到海面的上空便被一个大浪给淹没了。   应蛟长枪直指云霄左肩,脚下更是激起无数大浪向着云霄扑压而去,其势若奔雷,形如闪电。   云霄见此也不敢怠慢,剩下的六柄金剑齐飞而出,分刺对方的肩、腰、腿、丹田等六大要害。手中的大剑迎着那长枪向外磕去。   打远处一看,场中二人就好像是站在无边无尽的大海上打斗一般,感觉那么的遥远却又如此的近。以二人争斗为中心的海面上被掀起了一个又一个滔天巨浪。二人各自拆了近有一百五十多招仍是不分胜负,各自也拿出了看家的本领,期间更有数次应蛟都使出了真龙之身,以龙族那强悍的躯体这才当下那神门的九剑华斩。   就在二人争斗正酣之时,两道人影自外面飞跃而来,加入战团分袭云霄的左右两侧。   变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云霄又惊又怒,厉声喝道:“无耻。”接着只见云霄原本拍向应蛟的一掌于中途突然折回拍向左侧那人,右手的金剑挡下了右边那人的兵器,如此一来云霄身前空门大开,被应蛟一掌打在左肩横飞了出去。   落地后的云霄在地上滚了几圈这才停下来,一口鲜血更是顺其口中喷涌而出。巨大的金剑也早已脱手飞了出去,斜斜的插在身前不远处。   此时的云霄脸色苍白如纸,转头看向那袭击自己的二人,更是怒目而视厉声吼道:“原来是你们?”   说罢,其心血因气极之下而上涌,再次吐出大量的鲜血 ##第十九章 三海离心   “咳咳咳……咳咳……”   客栈大厅内回荡着云霄剧烈的咳嗽声,并且每咳嗽一下都会伴有大量的鲜血喷吐而出。大厅内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只是眼望着身受重伤的云霄在那里艰难地盘坐了起来,然后面色苍白的盯着不远处突然多出的二人恨声道:“敖蛩、鳄冥,你们不是应该去北海参加四海峰会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听到云霄一口叫出对面二人的名字,大厅内顿时一片哗然。在中原或许认得他们的人不多,但是他们的名字却是被中原各部势力所深深的记得。敖蛩乃是东海龙王敖放的长子,其不但武功在同辈中出类拔萃,就连心机谋略都是上上之选,深得敖放喜爱,且有传言,敖蛩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的东海之主;至于那鳄冥也是大有来头,此人乃是西海龙母鼋菲菲的义子,天生神力,就连武功都是鼋菲菲手把手交出来的,在西海年轻一辈中罕有敌手,在与神门的数次争斗中也是让其感到颇为头疼一个对手,唯一与之匹敌的也就是现在身受重伤的云霄了。   只见此时的敖蛩身穿紫金长袍,就连头发都是紫金色的,一脸淡淡微笑,只是这微笑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善意,反而让人觉得无比的阴鸷;那鳄冥则是身材颇为高大,一袭紧身黑衣,面目粗扩略带几分凶狠之色,一双翻卷的朝天鼻再配上那张宽敞的大嘴,实在是丑陋之极。   敖蛩面对着云霄的怒声质问,只是淡淡地笑道:“云霄兄,自从我们三海之人方一踏入中原,就被你们神门监视着,你真当我们不知道吗?至于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都到这个份上了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   云霄面色骤变,厉声道:“你们想联手杀我,这是你们设计好的陷阱?”   对于云霄的反问,敖蛩只是点头微笑不语,旁边的鳄冥更是一脸凶像怒目而视。到此时,无论是谁也都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但是在场众人畏于龙族的淫威一个个噤若寒蝉,没有一人胆敢上前一步伸出援手。   “这是他们设计好的,跟我没关系。”此时的应蛟自从敖蛩二人出现之后到现在一直都是阴沉这脸,待到看出敖蛩二人是为了击杀云霄而来,一张脸更是彻底的沉了下来。   听到此话,本来还是面带微笑的敖蛩脸色瞬间僵硬了下来,怒声道:“应蛟,你……”本欲发作的敖蛩在看到应蛟那张阴沉的脸之后,也只好把下面的话给咽了回去。并不是他惧怕应蛟,而是如今四海峰会在即,还不是得罪应蛟的时候。   但是旁边的鳄冥可不管那些,大喝道:“应蛟,你别不知好歹,要不是我们出手,只怕此时受伤的不是云霄,而是你这位南海龙太子了吧!”   “哼!鳄冥,不要以为鼋菲菲器重你,你就有了这样跟本太子说话的资格,在本太子眼里你根本就连个屁都不是,少在本太子面前鼓噪。”   说完这些应蛟看也不看鳄冥那因为愤怒而扭曲的更加难看的脸色,转身向那昏死的徐姓之人走去。   鳄冥见应蛟如此轻视自己,心下早已怒不可竭,一双拳头紧紧攥住,其体内也因为他的用力过度而响起了阵阵关节之声。   敖蛩面色也随着应蛟的转身而彻底的沉了下来,对着即将暴走的鳄冥打了个眼色。鳄冥在得到他的暗示后,身体旋即腾空而起,于半空怒喝道:“应蛟休要瞧不起人,看看我的拳头有没有资格跟你说话。”   鳄冥那硕大的拳头当空向着应蛟的后颈砸去,巨拳划过带起阵阵罡风。   在鳄冥暴喝之后,应蛟猛然转身,手中银枪抖出一片漫天的枪影,分刺鳄冥咽喉前胸数处要害。鳄冥见应蛟银枪刺来,也不闪躲,身在半空变拳为掌向着那无数枪影迅速拍去,在其变拳为掌之时,天空中一只巨大的兽掌凭空幻化而出,随着鳄冥的手势猛然拍下。   “砰!!!”   枪掌相交,迸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继而那漫天的枪影也随之消散化为一道白光敛于应蛟的袍袖之内,其身形也是在这一击之下向后退了一步。鳄冥那魁梧的身躯也在这一击中倒飞而回,他那凭空幻化出来的巨大兽掌也随着枪影一起消失散去,落地后的鳄冥也是向后退了一步方才稳住身形。这一初次交手二人也算是个旗鼓相当。   “怎么?你们连我也想杀吗?”应蛟看也不看落地后的鳄冥,虽然与他交手的是鳄冥,但他知道鳄冥也是受了敖蛩的指使才对他出手的,所以应蛟直接对视着敖蛩。   敖蛩见应蛟矛头指向自己,连忙打了个哈哈道:“应兄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四海龙族本是一家,岂会做那些自相残杀之事。想来鳄冥兄也是早就听闻应兄在南海无人能敌,所以一手痒才向应兄你出手的,虽然鲁莽了点,但绝没恶意的。”   敖蛩的这些话别说别人不相信,只怕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奈何在四海峰会之前还不能与南海彻底撕破脸皮,所以也只能厚着一张脸说出如此没有可信度的一番说辞了。   应蛟也懒得跟他争辩,冷声道:“谅你们也不敢,不过敖蛩,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心机与城府,不仅成功算计了云霄,就连本太子也成了你达成目的的棋子,利用我来对付云霄,然后你们在暗中趁机下手,将其击杀或重伤。这份心机就连本太子也自愧不如啊!方才我还一直在想,你们为什么就能那么肯定我和云霄一定会打起来,不过就在鳄冥向我出手的那一刻,本太子也终于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说到此,应蛟突然停了下来,而后一脸玩味的看了鳄冥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了敖蛩的脸上。   不远处的宇文修此时更是一脸的迷茫之色,他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是联手对敌的三人,如今却又互相打了起来,至于他们所说的话他更是听的云山雾绕,摸不着头脑,遂向旁边的阳义问道:“他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没搞明白啊?”   罗修绝也附和道:“看来四海龙族也不想外人想象的那么和睦啊!”   对于宇文修的提问与罗修绝的看法,阳义则是一脸的思索道:“修绝说的没错,这一点从他们刚才的表现不难看出,不过现在看来事情并不像单单只是为了算计云霄那么简单了,我想只怕应蛟应该也是敖蛩算计的目标吧?”   罗修绝右手摸着下巴也是一副思索的模样道:“那个应蛟本身就不是什么善茬,如今更是被别人当枪使了一回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吧?不过有一点就像应蛟所说的,敖蛩又是如何能够那么确定应蛟和云霄一定会打起来的呢?”   “这一点的确让人有点费解,不过细想下来,不难发现其中的端倪,从整个事情的开始到现在我们似乎忽视了一个人。”   听着阳义的分析,宇文修惊讶的道:“一个人,谁啊?”   阳义见罗修绝也是一脸的不解,轻笑道:“不错,我们似乎忘记了一个在这件事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人。这个人就是——他。”   顺着阳义手指望去,罗修绝和宇文修一时难以相信,同时惊呼道:“是他。”   “不是吧?怎么会是他呢?他也是受害者啊?”   此时的罗修绝经过阳义的提醒,似乎也明白了过来,看了看仍然一脸你不可思议宇文修,遂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宇文,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看着吧,应蛟好像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真相马上就会水落石出了。”   敖蛩看着对面一脸玩味望着自己的应蛟,内心为之一颤,不过脸上却是一副迷茫之色道:“应兄此话何意?恕小弟愚昧,还请应兄明言。”   “哈哈哈……咳咳……敖蛩亏你还是什么东海龙太子呢,自己做的事难道还不敢承认吗?”此时的云霄经过应蛟与敖蛩的短暂的对话,再想想前后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好似也明白了什么,原来自己从赶来这座客栈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被他人所算计着,然而这个处心积虑算计自己的人就是眼前的敖蛩。   看着死不承认的敖蛩,应蛟摇了摇头道:“敖蛩啊敖蛩,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语毕,应蛟来到那个早已昏死过去的徐姓之人跟前道:“起来吧!这点伤还不至于让你如此不堪。”   鳄冥见此面色大变,欲要再度出手,却被敖蛩给拦了下了,向他摇了摇头。   大厅内的其他众人见到应蛟如此更是一阵惊呼,继而议论纷纷起来,还有一些脑袋灵光一点的也好似猜想到了什么一脸醒悟的样子。   客栈的大堂内再次的喧哗了起来,短暂的哗然之后,一下子又转变成诡异的安静,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徐姓之人身上。在这种无形的心理压迫之下,那原本应该昏死过去的徐姓之人,居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而后缓缓地站了起来。   随着那徐姓之人的醒来,围观众人又是一阵惊呼,其中还夹杂着无数的怒骂,一时间是群情激奋,谩骂四起。   “徐同,你这个畜生,亏得我们还瞎了眼得敬你为大哥,你居然勾结龙族暗害云霄少侠。”说话之人是不久前与徐同一桌吃饭中的一人。   “龙族为我中原大敌,没想到此人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这样的人只怕以后在江湖上也再难有立足之地。”   “哼,勾结外族其心不轨,这样的人人人得而诛之。”   面随着四周的辱骂,徐同只是艰难的来到云霄跟前,一脸的黯然与羞愧道:“云少侠,我徐同对不住你,我也是被逼的……”   不待徐同把话说完,云霄就已一脸悲痛的闭上了眼睛,对其摆了摆手,他再也不想见到眼前的这个人。   徐同见此心下苦涩,转身来到敖蛩跟前:“太子殿下,徐某都已经按你所吩咐的做了,还请太子殿下能够如约放过我的妻儿老小,让我们一家团聚。”   敖蛩眼见事情败露,还得罪了应蛟,这完全与他所想大相径庭,脸色阴沉之极道:“好好好,你不是想家人团聚吗,本太子向来说话算话,那你就去死吧!”   随着语气的骤变,敖蛩背负在身后的右手迅速探出,捏住徐同的脖子,在其还没有反应过来,生生的将其喉咙捏碎,甩了出去。   “敖蛩,你……咳咳……”   云霄没想到敖蛩居然如此狠辣,刚要说些什么,不想气极之下,体内气血再度翻涌起来,所有的话都随着内伤的复发变成了阵阵的咳嗽。   应蛟淡漠的看了一下一招击杀了徐同的敖蛩,便向着客栈外行去,在他看来这里已经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他想走可是偏偏有人不让他走,只听敖蛩在身后道;”应蛟,我知道你这次来中原的主要目的是黄龙真诀,如果你要是就这样走出了这个客栈,我保证你绝对拿不到黄龙真诀。”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嘛?怎么?你想阻止我拿回黄龙真诀?”   说这些话的时候应蛟并没有转身,因为他不想看到敖蛩那张让他感到无比阴鸷的脸。   “阻止谈不上,不过本太子可以让你去了飘渺宫却拿不到黄龙真诀。”   听到敖蛩如此自信,应蛟也不禁为之一阵愕然,皱了皱眉转过身来盯着敖蛩问道:“你能左右得了飘渺宫?”   见到应蛟如此在意黄龙真诀,敖蛩心下大喜道:“你也太高抬我了,飘渺宫乃是中原六大势力中最为神秘的。我如何能左右得了她们。不过你只要在这次四海峰会上答应结盟,我便不在插手黄龙真诀的事。”   “你这是在威胁我么?这次四海峰会我们南海还是以前的态度,至于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黄龙真诀这次我们应家势在必得,这也是当初飘渺宫跟我们应家的约定,谁若是胆敢从中作梗,别怪应蛟不念四海之情。”   说完这些,应蛟那凌厉的目光在鳄冥的脸上一扫而过,最后与敖蛩对视了一阵,这才转身向外走去。   看着即将迈出客栈的应蛟,敖蛩的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   “应蛟,你说云霄若是死在了这里,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见应蛟仍是不为所动的站在客栈门口,敖蛩眼中的怨毒之色更加浓郁道:“我想你也应该知道神门的与飘渺宫的关系吧?云霄今天是伤在你的手里,如若他真的死在了这里,只怕你也难逃干系,以神门和飘渺宫的关系,到时候只要神门在飘渺宫面前将此事一说,你认为她们还会把黄龙真诀给你吗?到时候你们南海不但拿不到黄龙真诀,只怕还会直接与神门和飘渺宫开战吧?所以,这次四海峰会,你们南海没得选择,不答应也得答应。哈哈哈。”   说到此,敖蛩居然嚣张的狂笑了起来。殊不知他此时的模样被不远处的三个少年深所深的厌憎着,从此对于东海再也生不出一丝的好感。   “这才是你费尽心机算计我的真正目的吧?”   客栈门口处,应蛟在听完敖蛩的一番话后,身体也终于再次慢慢地转了过来,只是在其转身的一霎那,即将落山的太阳的一缕光线透过客栈屋檐的缝隙斜斜的照在了应蛟的双眼之上。随着这缕阳光的照射,所有人都看到其眼中也有一道光芒一闪而逝,然而这道一闪而逝的光芒并没有因为阳光的照射而起到丝毫的暖意,恰恰相反这是一道无比阴冷的寒芒。 ##第二十章 鳄冥逞凶    随着应蛟的转身,大厅内再次陷入一片极度的安静。   一脸阴沉的应蛟冰冷的注视着不远处的敖蛩道:“本以为这次是我被你作为了棋子来对付云霄的,现在看来是云霄被你作为了棋子来对付我的啊!敖蛩啊!你真是好算计啊!你不仅利用了云霄来让我们南海拿不到黄龙真诀,反过来还利用我来达到你们击杀云霄的目的,为你们将来在中原消除一个劲敌,然后嫁祸于我们南海,从而想让我们南海迫于压力来达到你们最终的目的——四海结盟。好啊!好阴毒的计谋呐!”   在应蛟话音方毕,其衣衫无风而动,真气更是四放而出,大厅内的空气也随着应蛟的真气外放出现了一阵波浪似的扭曲。   众人见此纷纷向后退却,敖蛩眼中寒芒一闪而过高喝道:“应蛟,你休要猖狂,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救得了云霄吗?”   “哼!云霄的死活本太子懒得管,但是本太子说过,谁若是胆敢阻我应家拿回黄龙真诀,就是我应蛟最大的敌人。”   说话间,应蛟全身的衣衫随着真气的外放更加鼓胀,其脚下地面也因此出现大片裂痕,并且那裂痕其中的一道直向着敖蛩蔓延而去。   “嘣!!!”   延伸的裂缝在敖蛩脚下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巨响,地面被掀起一片尘土,真气四下激射而出,更有数张桌椅被这激荡的真气扫中顿时化为一堆木屑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吼!!”   一声巨吼自完全被尘土所淹没的敖蛩处传出,继而只见一只巨大的紫色兽爪冲出尘埃,向着应蛟闪电般拍去。随着兽爪的拍出,敖蛩纵身跃起,与半空中双手间闪过一片紫色光华,一件紫色奇形巨剑凭空出现在其手中。   眼见紫色兽爪当空拍来,应蛟右手银光闪烁,向着那兽爪横扫而出。   “砰!!!”一声轻响,紫色兽爪被银光扫中,当空涣散,随着兽爪的消散,应蛟手中的白光也在此时现出了原形,化为一杆银色三棱枪。   击散兽爪,应蛟握枪在手,猛然抬头看向半空的敖蛩,眼中闪烁着银色的光华,随之爆射而出,化作两道银色利箭向着敖蛩激射而去。   敖蛩见此,一声轻笑道:“应蛟,今天就让本太子来会会你这个南海的龙太子。”说话间,两道银色利箭已经飞射而来,敖蛩也不闪避,双手握住奇形巨剑,在身前旋转起来,化作一道紫色光盾向着银色利箭推去。   旋转的紫色巨剑在空中发出阵阵“嗖嗖嗖”之声,两道银色利箭与之相撞,瞬间便被其所吞没。旋转的紫色巨剑在吞噬了两道银色利箭后并没有就此而停下来,仍然继续向前推进,直奔着应蛟冲撞而来。   听到敖蛩的轻笑,应蛟双眼银色光芒再次暴涨,化作两道更为粗大的银色光柱射向那旋转而来的紫色巨剑。这一次银色光柱并没有脱离应蛟的双眼,而是犹如自应蛟的眼中长出来一般,不断地向前延伸着。银色光柱猛然撞击在旋转的紫色巨剑所化的光盾之上,光盾为之一颤,向后飘去。然而银色光柱也并没有就此消散,而是死死地顶着紫色光盾向着敖蛩推去。   随着光盾被应蛟眼中的银色光柱不断地推了回来,敖蛩眉头一皱对着不远处的鳄冥道:“鳄兄,我来拖住应蛟,你去解决掉云霄,只要云霄一死,应蛟不足为虑。”说完这些,敖蛩右掌抵在倒飞回来的光盾的背面,再次向着应推去,一时间二人一上一下形成了对峙之势。   听到敖蛩的吩咐,鳄冥转身看向不远处正盘膝疗伤的云霄,面上凶光毕露。他与云霄交手过无数次,可谓是冤家宿敌,每次西海欲要东进中原都被神门这个传承悠久的古宗大派给拦住了去路,千百年来西海历代先辈们为了能够冲出神门的封锁而进入那广阔的中原圣地而不懈的努力着,但最终却都一一倒在了神门的面前,所以西海的每一个人都深深的痛恨着神门,这种恨深深的印在了他们的心里、血里,甚至是骨子里,这才是他与敖蛩合作的真正目的,什么南海、什么应蛟、什么黄龙真诀他才不管这些呢?只要能够重创神门,甚至只要能够让这个西海的宿敌恶心一下他都会乐意去做,这就是他此次来的目的,要不然凭他的身份又怎会甘心任由敖蛩使唤呢!   来到云霄跟前,鳄冥那张极度丑陋的脸 因为极度的兴奋,而极度的扭曲着,多年的心愿终于能够实现了他能不兴奋吗?虽然只是击杀了神门的一个少主而已,但这已经足够了,足够狠狠的打击一下神门的斗志与士气了,也算是为了历代牺牲在神门手里的先辈们收回点利息吧。   极度兴奋过后,鳄冥的脸色转变为了极度的暴虐之色,对着云霄笑道:“看来这次你是在劫难逃了,你死之后我倒要看看你们神门还有什么嚣张的本钱。”说完,举起硕大的拳头向着云霄头顶砸去。、   “西海蛮龙,休要猖狂,有我们在此就容不得你伤了云霄少侠的性命。”   随着话音的落下,鳄冥听到背后破空之声响起,举起的拳头也随着身体的转动向着身后偷袭之人猛然砸去。   “咔嚓……砰!!”   鳄冥巨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偷袭之人的长剑之上,巨大的碎石之力,直接将长剑震断,而后重重的砸在那偷袭之人的胸口。那人随着一声闷响而横飞了出去,落地后就再也不见了动静。   一拳击毙偷袭之人,鳄冥那凶狠的目光在周围的人群中一扫而过,恶声道:“再有多管闲事之人,便是这般下场。”   众人随着鳄冥的目光扫过,都不禁的向后退却数步。鳄冥见此大嘴一咧复有转过身来举起他那独有的巨拳再次向着盘膝在地的云霄砸去。   巨拳划过,阵阵破空之声响起,然而就在那拳头即将临头之际,疗伤中的云霄双目陡睁,双手连连变换数十个印诀。   “锵!!!”   随着云霄手中印诀的不断变换,那柄插在不远处的金色巨剑发出一声清脆的长吟,自地上猛然拔出,向着云霄倒飞而来,被其握在手中横举过头顶向上托起,大喝一声道:“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砰……轰!!!”   巨拳狠狠的轰击在金剑之上,迸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云霄那原本盘坐的身躯也在这一击之中被鳄冥那野兽般的蛮力冲击的向后飞速滑去,在接连撞碎数张桌椅之后,又是一声雷鸣般的巨响传出,只见客栈的木质墙壁在这巨响之后,彻底的化为一团木屑齑粉向着四周飘散开来,云霄在撞破墙壁之后,其人也完全的来到了客栈外的大街之上。   只见此时的云霄面色苍白,横卧在街道正中,鲜血自其口中不断地向外流出,右手支撑着地面,艰难地想让自己能够坐起来,但是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传出,那只支撑着自己的右臂也随之无力的软了下来。   大厅内的众人见此,一阵沉默,看了看一脸凶相的鳄冥,又看了看被其击毙的那个偷袭之人,所有人脸上流露着焦虑、挣扎、悲愤等各式各样的神色。   突然有人高声叫道:“龙族是我们中原的大敌,众位英雄好汉们,如若今天云霄少侠命丧于此,那么将来我们中原就会少了一位领袖群伦的人物,而龙族也势必会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所以今天我们决不能让四海蛮龙的诡计得逞。愿意来的就跟着我上。”   说罢,只见人群中一人挥刀而出,对着鳄冥的后背砍去。随着他的出手,人群中又有数人也随之跃出,各自舞动着手中的兵刃直指背对着他们的鳄冥。   一拳便将云霄打的口吐鲜血,横飞出了店外,鳄冥也不禁为之一愣,没想到这个宿敌今天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这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啊!看来应蛟的那一掌的确让这位神门的少门主伤的不轻啊!就在他兀自出神之时,陡听身后传来的大喝,继而就是数道破空之声响起,回过神来的鳄冥猛然转身,面露凶狠之色,一脸狰狞的暴喝道:“你们这些杂碎,也赶着来送死,今天你鳄爷爷就先解决掉你们这些碍事的家伙,再去好好的招呼云霄。”   说话间,鳄冥那蒲扇般的大手对着来人当空拍下,空气被他那浑厚外放的真气所激荡,一阵扭曲,一只青黑色的遮天兽爪幻化而出,随着鳄冥的大手一挥,那青黑兽爪当空落下,向着那些来人砸去。   “轰……啊……啊……”   黑色兽爪当空砸下,伴随着一声轰响,三人闪躲不及,被其扫中,向后飞去。还有两人凭借着精妙的身法躲过那雷霆一击来到鳄冥跟前,一枪一刀分取其前胸与脖颈两处要害。   刀枪临身,鳄冥也不闪躲,只是嘴角牵起一丝轻蔑的嘲讽,站在那里任由刀枪劈砍在自己身上,发出一阵金铁交鸣的撞击声,被刀所劈中的部位居然还有火花迸射出来。   那二人见此心下骇然,便欲抽身后退,不想刀枪早已被鳄冥牢牢握在手中。   “哼!无知鼠辈,既然来了那就让我送你们一程吧!”   话音方落,刀枪瞬时崩断,鳄冥的双拳也在折断刀枪之后闪电般探出,击在那二人胸口,一阵骨裂之声响起,那二人连惨叫的声音都还没来得就发出便已经倒飞了回来。   落地后,只见那二人胸口处已经大面积的塌陷下去,脸上扭曲着痛苦之色,鲜血自其眼眶、鼻孔、耳朵、嘴角缓慢的流了出来,受到如此重击,显然早已没了生命的迹象。   众人一片骇然,看着鳄冥那丑陋的面孔,更像是催命的厉鬼,也不知道是谁大叫一声,向后奔逃而去;众人也犹如被传染了一般四散逃命,谁也不想再呆在这个是非之地,因为他们知道龙族的残暴,再待下去即便最后他们什么都没做,纯粹是个旁观者,只怕也难逃厄运。   “哼!想跑,今天鳄爷我大开杀戒,你们谁都逃不了。”说罢,身形晃动来到距他最近的二人跟前,在那二人一片惊叫声中将他们轰飞出了客栈,而后向着更多的人群冲了过去。   一时间,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客栈,霎时变成了人间地狱,鳄冥所过之处,不断地爆响出阵阵骨折的声音,继而就会有一人随着声音的响起飞出了客栈。鳄冥在后面疯狂地追杀,众人在前面是疯狂地逃命,不知不觉间众人被逼到了客栈的一角,然而这一角正是阳义他们三人的所在之处。   宇文修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厅,到处都是鲜血,又看了看大街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心下一阵惊骇,这只四脚爬虫也他娘的忒心狠手辣了,居然连毫不相干的人都不放过,这绝对不是他这个自命大侠的人所能容忍的。   就在宇文修气愤难平之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呼呼的风声,接着就是众人四下逃命的尖叫声,随着挡在身前的人一个一个的向着两边逃去,一只巨大的拳头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内,而且那只拳头还在不断地放大着,并且迅速的占满了他的瞳孔。   宇文修打了一个激灵,愤怒的脑袋猛然惊醒,原来那只拳头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为时已晚,那只拳头已经临近,再想闪躲已经来不及了,难道我宇文修要死在这只四脚爬虫的手里了吗?   就在这千钧一刻,一只金色的拳头自宇文修的脑后探出,与那只巨大的拳头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起。 ##第二十一章 欲静不止    双拳相交,大厅内立时掀起一阵无形的风浪,地面大片的龟裂,以相交的二人为中心向外不断地扩散蔓延,继而只听“砰”的一声巨雷般的闷响两道身影飞快的向两个相反的方向滑去,不,应该说是三道,因为那个全身被一片金光所覆盖的人的右臂中还牢牢的抱住一个两眼发直的宇文修。   宇文修扭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看着有如天神般站在自己身边的罗修绝,再想想不久前的那千钧一刻,宇文修目露感激之色,声音沙哑的道:“谢谢你,修绝,要不是你我就死在了那只爬虫的手里了。”   罗修绝全身泛着耀眼的金光,一脸凝重的注视对面的鳄冥,突然听到宇文修的道谢,不禁为之一愣,转过头来,一脸诧异的看着宇文修,旋即一改平日里那张不苟言笑的表情,咧嘴大笑道:“哈哈哈,宇文啊!跟你认识这三年来你还是第一次跟我说谢谢啊!”   “不过宇文,我不要你的道谢,我在乎的是你还有阳义我们之间的这份患难与共的兄弟情义,谁若是胆敢伤了我兄弟,那我就让他去死,”   说到最后,罗修绝全身金光暴涨,霸天绝刀自右手中缓缓的伸了出来,随着霸天绝刀不断地探出,大厅内立时被一股狂野的气息所充斥着,那股遮天的霸道自罗修绝身体内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使得其本就魁梧的身躯更添一份彪悍。   不远处对峙的应蛟与敖蛩二人,在感受到这突然爆起的霸道狂野的气息之后,心下大惊,同时大喝一声,向后飞退而去。   分开之后的敖蛩来到鳄冥跟前,看着一脸凝重的他,又看了看全身泛着金光的罗修绝,眉头不禁深深的皱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这小子哪来的?怎会有如此霸道浑厚的真气。”   此时的鳄冥内心也是惊讶不已,刚才的那一拳现在手臂都还有点发麻呢。听到敖蛩的问话,不耐烦的道:“我哪知道哪来的,中原年青一辈的高手也就那么几个,他娘的何时又出了这么一个小子。”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怎么会冲着你来了,不是让你去杀云霄的吗?“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冲着我来,方才本大爷正杀的高兴呢,要不是这小子,我早把这屋子里的人都杀完了,哼!不管这小子是谁,今天都得死。”   看着鳄冥那一脸的暴虐之色,敖蛩内心暗骂不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就在这时大厅内突然有人大叫道:“快看,那……那是,附体神器,那小子身上有附体神器。”   随着那人的喊叫,大厅内众人哄然,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了罗修绝的右手之上,只见罗修绝右臂的光华隐去,一柄奇长的的黄铜大刀紧紧握在手中,随着霸天绝刀的出现,在场众人都为之瞪大了双眼,好奇的看着那把奇长的怪刀,为已,众人又是一片议论之声。   “你们看,你们看真的是附体神器,那柄刀是从那家伙的手臂中长出来的。”   “没想到啊!我们居然有幸能够见识到传说中的附体神器,嘿嘿,这回回去可有的吹了。”   ……   大厅内的众人议论纷纷,鳄冥与敖蛩的脸色也彻底阴沉到了极点,就连不远处的应蛟在见到霸天绝刀之后也不禁为之一震。客栈外的大街上,正在疗伤的云霄此时也睁开了双眼,看着罗修绝手中的霸天绝刀,面露思索之色,旋即又摇了摇头,深深的看了罗修绝一眼。   罗修绝完全不在乎大厅内众人的议论与猜测,霸天绝刀向前猛然挥出,口中厉喝道:“伤我兄弟者死。”   话音落地,霸天绝刀的刀芒透过刀身,拉出三四丈长直指对面的鳄冥与敖蛩二人。   敖蛩眼见那金色的刀芒破空而来,面色大变,与鳄冥对视一眼,同时跃起,避过遮天而来的刀芒,向着罗修绝飞扑而去。敖蛩身在半空紧贴着那金色刀芒,飞速划过,紫色巨剑对着罗修绝的头顶当空斩下;鳄冥在避开那刀芒之后,双手蓝光闪烁,分袭罗修绝的丹田与前胸。   眼见二人联手对付修绝,宇文修气的是哇哇大叫,连骂鳄冥与敖蛩,卑鄙无耻,外带着还有二人的亲属也给他问候了一遍。骂完之后的宇文修连忙催促身后的阳义道:“阳义,快啊!你快去……”   还不待宇文修说完,阳义就已经化作一道青色的闪电冲进了三人的战圈,双手青光闪动拦下了敖蛩的紫剑,嘲笑道:“怎么。还想以多欺少是吗?”   随着阳义挡住了敖蛩,罗修绝纵声狂笑:“哈哈哈,阳义,我还以为你会顾及前辈的授艺之恩不打算出手了,正想一个人解决他们呢?”   说罢,右臂一震,霸天绝刀发出一阵欢快的呜鸣,向着右边的鳄冥就是一记横扫。   “铛……”   霸天绝刀撞在鳄冥那闪着蓝光的双腕处,发出一声轰鸣,鳄冥手上的蓝光也随之慢慢退去,化作一副兽爪护腕套在鳄冥的双手之上。   短暂的交手,四人一触即分,阳义与罗修绝并排而立,对峙着不远处的敖蛩与鳄冥二人,这是一场近百年来中原年轻一辈与龙族的少年天骄真正的正面交锋,所以他们的这场争斗也必将备受关注,阳义与罗修绝也必将因为此战而名扬天下,同时二人也必将因为此战而为以后的中原奔波劳累,也正是因为此战,他们三人也彻底的被推上了中原江湖势力争斗的风口浪尖   ……   敖蛩不断地打量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并将自己给了拦下来的阳义,待见到其手中的青光化为一杆盘龙大戟时,面色突然大变,指着阳义问道:“这柄戟你是从哪得来的?还有,你怎么会我们龙族的控兵之术?你绝对不是我龙族中人?”   听到敖蛩的问话,一直对敖蛩意见颇深的宇文修自二人身后蹦了出来道:“这戟哪来的你管的着吗,这是你祖宗给的,这控兵之术也是你爷爷传的,总而言之就是不告诉你哪来的,你能奈我何啊?”   本来宇文修也只是图个嘴上爽快,气气敖蛩而已,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殊不知那敖辰按辈分正是敖蛩的曾祖啊!果然,敖蛩在宇文修说完之后,脸色大变道:“你们认识敖辰曾祖,这青龙戟是他老人家给你的?”   “敖前辈是你的曾祖?”阳义一脸诧异的望着敖蛩,他早有猜测这个敖蛩跟敖辰可能会有着不浅地渊源,也正是顾虑这一点他才一直都冷眼旁观没有出手,要不是因为牵扯到了罗修绝和宇文修,阳义从心底就不想与四海有任何的交恶。虽然四海龙族近百年来在中原的口碑不是很好,但是敖辰生前待他犹如子侄,更是将毕生所学倾囊相受,爱屋及乌,所以他如今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与龙族结怨。   但是,世事难料,就如今的这情况看来,就算结不了怨,只怕以后也很难结缘了。再有就是如今的天下四海早已不再是敖辰那个时代的天下四海了。七百年前的中原武林,可谓是能人辈出,高手如云,更有无数风流之辈还创下了不少旷古绝今的盖世绝学,那时的四海龙族虽强却也不敢越雷池半步跑来中原撒野,那个时候在中原找一个龙族之人真犹如大海捞针那么难啊;然而如今的中原武林,在经历了那场正邪大战与诛龙之役后,可谓是元气大伤,人才凋敝,无数英杰天骄也在那两场劫难中为之陨落,各部势力也都在暗中较劲,这才给龙族有了可乘之机,无数龙族之人纷纷涌入中原,这才让中原的龙族之人逐渐多了起来,偏偏不巧的还让阳义给遇到了。然而在中原只要龙族不是太过分,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得罪他们,毕竟东海还有个凌驾在帝尊之上的四海龙尊敖无极呢!   说起这个敖无极,中原武林无不谈之色变,那绝对是个恐怖的存在,一百多年前的诛龙之役,敖无极以一人之力独抗天神二帝,最终全身而退,要不是因为东海龙王敖放被齐烨拼了个两败俱伤,导致东海龙族大军无人指挥,被杀的大败,最后的胜利还得两说着呢!也正是因为有了敖无极这么个无敌的存在,东海才能够一直稳居四海之首的。   当然,这些阳义他们是不知道的了,其实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以阳义的聪慧、罗修绝的桀骜再加上宇文修的无畏,即便是七百年前的太虚他们都尚且要与之一争,更何况如今的敖无极了。听到敖蛩自称是敖辰的曾孙,阳义大感意外,继而笑道:“你是敖前辈的曾孙?那太好,敖前辈与我三人有大恩,今天之事是那位鳄兄想要伤我这位兄弟,所以我的这位兄弟才出手的。既然你是前辈的后人,我们兄弟三人就卖一个面子……”   说到此阳义对着身旁的罗修绝继续道:“修绝,今天之事就到此为止吧?这位敖兄是前辈的后人,虽然宇文受了点惊吓,所幸并没有伤到哪里。我看就算了吧?”   罗修绝一脸疑惑的看着向自己询问的阳义,不明白阳义是怎么想的,他不明白为什么都有人要杀宇文修了他还能够如此淡然,不过他相信阳义,阳义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遂点头道:“既然是前辈的后人,看在前辈的面子上就算了,不过如有下次,不管是谁,都要死!!!”   说到最后一个死字,大厅内突刮起了一阵冷冽的寒风,那些个幸存者们在听到这个死字的时候都不禁的觉着自己的脖子后一阵发凉,下意识的向着那柄泛着金光的霸天绝刀望去。罗修绝在说完那句话后,转身一拍宇文修的肩膀道:“宇文!我们走!“   看着宇文修连忙跟上头也不回的罗修绝,阳义对着敖蛩微笑抱拳,而后又转向不远处的应蛟,唯独没有理会那个丑陋的鳄冥。做完这些,阳义快步追上前面二人,一起向着客栈外快步行去。   三人来到大街之上,阳义向宇文修打了个眼色,对着一直在疗伤的云霄努了努嘴,然后同罗修绝侧身而立,刀戟斜握在手,任何地方稍有异动,二人便能够及时出手。宇文修心领神会,快步来到云霄跟前,在对方一脸惊疑的目光中将他搀扶了起来,嗫声道:“快走。”   云霄面色稍霁,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在宇文修的搀扶下,来到阳义二人跟前。阳义见云霄走近,青龙戟交与左手,右自云霄的另一边将其扶着,向着长街的一头走去。   罗修绝落在最后,警惕的看了客栈内一眼,这才转身跟上。云霄在阳义搀扶自己之后,突然感觉到一股精纯的内家功力透过阳义的右手传到自己的身体内,那股真气所过之处,受创的经脉开始缓慢的恢复起来。云霄脸色大惊,而后一脸感激之色,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阳义透过真气传音道:“守住心神,赶快运功疗伤,最大努力恢复,今天只怕没那么容易离开。”   听到阳义如此一说,云霄立刻意守丹田,调动全身的真气配合着阳义的真气,开始在体内疗伤运转起来,二人就这样的一边走一边疗伤,旁边的宇文修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阳义一直不说话,他也不敢说,他虽然不如阳义那般玲珑聪慧,却也知道,此时无声胜有声,透过身后罗修绝所散发出的凝重的气息,他感觉到事情只怕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就此轻易结束。   念头未已,只听后面传来敖蛩那让人讨厌的声音道:“想走没那么容易,留下青龙戟与云霄,你们三人大可离开。!!!” ##第二十二章 长街大战   敖蛩的‘挽留’并没有得到阳义等人的回应,四人依旧不断地前行着,阳义、宇文修一左一右扶着云霄并排而走,罗修绝紧随其后,全身散发出一股惊人的霸道气息,入夜的长街上忽然卷起了一阵刺骨的冷风,继而一股无边的杀气自罗修绝身后扑卷而来。   一直紧绷着气息的罗修绝,在感受到那股杀气的同时,虎目中精光爆射,旋即转身就是一刀‘鬼神退避’,这一招是鬼神斩中最适合攻击来自身后的敌人的招式,转身、定位、挥刀一气呵成,罗修绝在不归林时为了对付阳义那神鬼莫测的身法曾花费很长一段时间来侵淫此招,如今随手使来,在外人看来是那么的随意自然。   霸天绝刀刀芒划破长空,犹如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带起一阵狂暴的罡风,长街之上的落叶纷纷被裹挟而起随着刀芒向着杀气最浓郁的地方轰卷奔腾。   “轰!!!”   金色的刀芒猛然撞击在一个紫色的光盾之上,爆发出一阵惊雷般的巨响,擦出一片耀眼的火花,那些被挟卷而来的落叶杂物被这火花瞬间点燃,随着碰撞之后真气的激荡,化作无数的火球向着四面八方抛射开来,一时间被夜色所淹没的长街下起了一场罕见的火球雨,一个个燃烧着不同火焰的火球犹如流星一般落于长街之上,浓密的火球完全遮挡住了罗修绝的视线。   另一边,敖蛩阴鸷的脸上眉头深深的皱着,旁边的鳄冥也是紧紧地攥着他那蓝色的兽爪,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纵跃而起,冲破那五彩缤纷从天而降的火球,一剑一爪向着对面的罗修绝袭去。   然而一直矗立不动的罗修绝,随着一个遮挡住自己视线的火球自面前缓慢落下,他那斜握的霸天绝刀也终于动了起来,绝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荡开紫剑,哄然劈砍在鳄冥的蓝色兽爪上。   一声金铁的交鸣,鳄冥的身体被那股来自绝刀的霸气震的向后飞退数步。还不待其稳住身形,罗修绝在震退鳄冥之后向前一步踏出,脚下的青砖地面哄然崩碎,悬空而起。踏前一步的罗修绝身体随之一个旋转,霸天绝刀再次挥出那道诡异的弧线,再次荡开了敖蛩的紫剑,再次撞击在了鳄冥的兽爪之上。   “砰!!!”   鳄冥再次应声而退,罗修绝紧跟着又是一步踏出,随着这二人的一进一退,原本与鳄冥并排的敖蛩反而落在了罗修绝的身后。   如此一来,鳄、敖二人就形成了对罗修绝的夹击之势,敖蛩见此心下大喜,紫剑紧跟着罗修绝的踏出又一次的刺了出去,内心暗付道:“这是你自寻死路,在中原年青一辈的高手中还没人能够同时应对我与鳄冥的夹击呢!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居然只顾着轰击鳄冥,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如今的处境。”   敖蛩念头未已,只见罗修绝的身体随着一步踏出之后,再一次的旋转起来,霸天绝刀随着罗修绝的旋转也再一次的划出了那道和刚才同样的诡异弧线。   敖蛩见此心下大惊,怎么可能,这小子三刀居然使得是同一招,不仅如此,同一招所画出的弧线居然可以准确无误的荡开自己的攻击,最后全力轰击在鳄冥的身上。更让敖蛩感到吃惊的是他刺向罗修绝的三剑完全是三个不同的方位与招式,然而罗修绝却能够用同一招将他化解掉,这到底是什么刀法,居然如此诡异,大开大合却不失灵活,此刀法绝对称得上是当世绝学。   果不其然,罗修绝在旋转之后,霸天绝刀再次挡开了敖蛩的紫剑,猛劈在鳄冥的兽爪之上。   按说以罗修绝现在的实力也不过只是能同敖、鳄中二人中的一人不相上下,如今居然能够压着他们二人一阵猛打,原因不外乎三个,一是敖、鳄二人不了解罗修绝、所以一开始没用上全力,这才被全力一击的罗修绝给击退的;相应的第二个原因也就产生了,罗修绝所习的鬼神斩霸道刚猛,一刀下去就要有誓破其敌的决心,一刀不行就两刀、两刀不行就三刀,直到将对手斩于刀下为止,而且无论多少刀,所劈出来的都是同一招,所以当初在不归林时,阳义就是因为不知其中奥义才被罗修绝给到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第三个原因也是正是这鬼神斩的妙处所在,鬼神斩虽然刚猛,但是当初所创此刀法之人绝对堪称奇才,鬼神斩不但有着绝强的攻击性,就是防御也是那么的无可挑剔,攻中代守,守中藏攻,这一点从罗修绝每次挥刀时所划的弧线便可看出,无论敖蛩自那个方向攻击都会被罗修绝的霸天绝刀恰到好处的轻轻荡开,而后集中一点力劈鳄冥。   “砰!!!”   又是一声闷响,鳄冥再次向后退去,此时的鳄冥可谓是又惊又怒,惊的是罗修绝所展现出的实力,还有那霸道绝伦的刀法;怒的是罗修绝这种蛮横的打法,让他完全缓不过气起来。他知道罗修绝的内功并不比他高深,这一点,在客栈内他就已经证实过了,可是如今为什么自己被打的不住的倒退,对手反而是一个劲的前进呢?这一点不仅他想不明白,就连一向聪明的敖蛩也想不明白。   其实道理很简单,鬼神斩注重的是第一刀,如果第一刀便将对手震退,自己能够挺下来不退反进而后紧跟着挥出第二刀的话,那么对手在退后之时,必然要先稳住身形,而后才能反击,可是如果不给他这样的机会呢?那么结果是显而易见的,罗修绝在第一刀没有退,那么第二刀虽然仓促,但对手比他更仓促,身形不稳就难以发挥出全部的实力,所以鳄冥再挡第二刀时所用的功力还不如第一刀时所用的功力,那么很显然他将会退的更厉害,越往后就越难以发挥出全力。   总的来说鬼神斩的第一刀就是要看施刀之人的毅力与决心;同时再出第二刀时所要求的是时间上的差,因为对手退去就需要时间来稳固身形,然而罗修绝不退反进这中间就不需要了这个稳固身形的时间便可直接出招。这就是鬼神斩的精妙所在,这也是罗修绝为什么能够在与鳄冥硬拼时能够越战越勇的原因所在。大道至简,就是这个看似简单的武学理论,却往往被无数的学武之人给忽视了。   罗修绝一刀跟着一刀,一直劈了十二刀,鳄冥也硬抗了十二刀,于此同时鳄冥也从一开始的一刀退数步,到后来罗修绝一刀挥出他便向后滑行数丈,直到此时第十二刀,鳄冥彻底的被震飞了出去。   随着鳄冥被震飞,客栈门前那些旁观者们一个个都用惊惧的眼神注视着罗修绝,都被罗修绝那精彩绝伦、霸道之极的刀法所深深的震撼着,纷纷在心底猜测罗修绝的来历与身份,还有就是他的附体神兵与刀法是属于哪个门派的。   当然众人的心思罗修绝是不知道的,望着被自己震飞出数十丈远的鳄冥,罗修绝终于停止了他那蛮横的攻击,用霸天绝刀横直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鳄冥道:“鳄冥,你听着,我兄弟宇文修差点死于你手,虽然最终无碍但是也受到了不晓得惊吓,今天的十二刀算是罗某小小的惩戒。从此以后你给我滚出中原,如果再让我遇到我见一次就打一次。”   说完这些,罗修绝转过身来看着一脸铁青的敖蛩道:“敖辰前辈与我兄弟三人有大恩,你既是前辈的后人,今天姑且饶你一次,你也给我滚回你们东海,如若再敢来我中原胡作非为,即便有敖前辈的恩情,我也势必杀你。”   此时的敖蛩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罗修绝劈了鳄冥十二刀,他也从旁边刺了罗修绝十二剑,但是让他无奈的是罗修绝的刀法太过诡异,无论从哪个角度方位去攻击,都会被对方的同一招给轻轻荡开,而后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生生的将鳄冥给震得飞了出去,甚至震成了重伤。如今再听到罗修绝如此威胁的话语,这让一向眼高于顶的敖蛩如何接受的了,此时的敖蛩已经完全的将青龙戟与云霄给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的他只想着要好好的教训一下罗修绝,甚至是击毙他。   望着即将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罗修绝,敖蛩脸上闪现出一抹厉色,紫剑霍然出手,刺向罗修绝的脖颈。突然地一剑,罗修绝早有防备,他知道敖蛩不会这样轻易善罢甘休的。敖蛩紫剑刺出,只见罗西绝右手上抬,用霸天绝刀那奇长的刀柄将紫剑架住,而后刀身放平,对着敖蛩的胸口反削了过去。   就在二人近身缠斗之时,那个似乎被所有人遗忘了的鳄冥的身体有了一丝的反应,首先是他那对兽爪完全的丧失了光华,突然化作无数的碎片散落一地,这完全是被罗修绝给生生震碎的,再承受了罗修绝那上古神器霸天绝刀的十二次重击之后彻底的崩碎瓦解。   随着兽爪的崩溃,鳄冥那张丑陋的脸上显现出痛苦的神色,其双手紧紧的握着,只是在他握紧之时,他的双手开始长出了大片的青色鳞片,青色的鳞片不断地蔓延着鳄冥的全身,紧接着鳄冥的丑脸也开始了剧烈的扭曲,鼻子向前突起,那张大嘴变得更加宽大,无数獠牙龇出,尖锐锋利之极,偶尔还会反射出一道让人战栗的光芒。随着獠牙的长出,鳄冥迸发出一声声震天的巨吼。   “嗷!!嗷!!!”   鳄冥仰天吼啸,其身体不断膨胀变形,身后更是长出了一条粗壮的巨尾,随着鳄冥的吼叫而不断地拍打着地面,每一次的拍打大地都会为之抖动一下,更有数人站立不稳直接跌坐在地,而后一脸惊惧之色看着不远处鳄冥的变化。   ……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鳄冥膨胀到了十数丈长左右方才停了下,此时的鳄冥完全变成了真身兽形。   不远处的宇文修歪着头看着变成兽身的鳄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这家伙不过是一头大个的鳄鱼而已!我还以为真的是一条龙呢?”要是以前的宇文修只怕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但是如今的他在见识过敖辰的真身后,那长达百丈的震撼力至今他都不曾忘记,与之相比鳄冥这十数丈长的身躯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所以此时的他才能够没心没肺的笑出声来。   听到宇文修的笑声,敖蛩叱道:“真是无知无畏,鳄冥的真是是拥有着龙族血统的龙鳄,普通鳄鱼岂能与之相比。哼!姓罗的你等死吧,在我们龙族面前你们人类的肉身简直是犹如蝼蚁一般。“   随着敖蛩的介绍,罗修绝仔细看去,只见鳄冥的真身除了身体像是一个放大的鳄鱼之外,其头部长着只有龙族才有的两只龙角,尾端两根巨大的骨刺,在巨尾来回扫动之下,街道两边的屋舍民房纷纷倒塌崩溃,无数居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四下逃窜。有数人避之不及被那骨刺直接贯穿甩了出去。   鳄冥的巨尾摇摆了一阵之后,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而后两只巨眼闪现着仇恨的光芒盯着犹如蚂蚁一般的罗修绝。   ( 再有一章,第二卷就结束了,还请多多支持,第三卷 鬼帝。在第三卷中各位书友们将会欣赏到主角们的强大与睿智,同时第三卷也是主角们分离之时,各自的命运也将有了新的历程,同时一些强者也会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为此小虫要同时为三位主角编排不同的精彩际遇,在此感谢喜欢八部的书友们。八部写了这么久才写这么一点,这是小虫的错,但是也没办法,业余和专业就是不一样,还望大家多担待,至于什么时候写完,小虫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太监。呵呵,谢谢了。) ##第二十三章 怒斩鳄冥   长街之上,鳄冥所化的真身巨兽,巨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寒芒,望着不远处持刀而立的罗修绝发出一声震彻天地的怒吼,抬起右爪就是一记猛拍。   眼见青色的兽掌迎面拍来,带起一阵狂暴的罡风,吹动着罗修绝那一头散落的长发,无形中让其显得更加的桀骜与狂暴。面对着遮天而来的兽掌,罗修绝双手紧握霸天绝刀那奇长的刀柄,周身泛起耀眼的金光,大喝一声,霸天绝刀猛然劈出,金色的刀芒透过刀身,哄然撞击在青色兽爪之上。   “轰!!!”   巨响惊天而起,整条街都随着这声巨响过后开始抖动起来,青砖铺设的地面也在这猛烈的撞击之后出现了一道道浓密的裂缝,更有无数碎裂的砖块被震得高高的抛起,悬在了半空,随着撞击之后向外扩散的的真气一起向着四面八方倒卷飞射而去。   霸天绝刀与鳄冥兽爪的相撞后所形成一股惊天的气浪犹如狂风般裹挟着无数碎石沙尘向外不断的扩散,两边的屋舍被这气浪所袭,摧枯拉朽般纷纷倒塌崩毁,随着更多房屋的崩塌,大街上出现了无数的居民,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向着远处拼命的奔逃,   “嗷!嗷!!”   鳄冥那一爪的雷霆一击被罗修绝一刀拦下之后,怒吼连连,两只前爪在地面上不断地拍打着,继而那看上去无比笨重的身躯以极快的速度向着罗修绝横冲了过来。   罗修绝腾空而起,霸天绝刀与半空再次挥出,狠狠的劈在了鳄冥的后背之上,一刀下去,并没有想象中的皮开肉绽,反而鳄冥的皮肤犹如钢板一般,不但坚硬而且还有着极强的韧性。以霸天绝刀的锋利也只是在其上面留下了一道深红的印记,可见鳄冥的皮肉有多么的粗厚。   背部中刀,鳄冥剧痛厉吼,身子疾速的向前奔跑,自半空中的罗修绝的脚下飞奔而过,其巨尾却在此时猛然向上摆动,对着罗修绝就是一尾横扫。巨尾袭来,罗修绝侧身后翻,那巨尾自身前一甩而过,砸在街道旁边的一栋民房之上,立时只听“咔嚓”一声,那栋房屋的脊梁被鳄冥巨尾生生砸断,瞬间便随着巨尾一起向下塌陷,激荡起漫天的尘烟。   巨尾压塌屋舍,鳄冥那前冲的庞大身躯并没有就此而停下来,因为它凶凶光毕露的巨目中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正在疗伤的阳义与云霄,还有那个嘲笑它是一头大个鳄鱼的宇文修。遂呲起了锋利的獠牙,发出一声震天的巨吼,向着前面三人直冲了过去。   奔跑中的鳄冥那庞大的身躯将整条街都震得发颤,眨眼的功夫便以来到三人跟前,凶目中闪烁着猩红的寒芒,注视着脸色发白的宇文修,鳄冥仰天发出一声尖锐的吼叫,两只前爪也紧跟着高高的仰了起来,对着下面的三人扑压而下。就在此时正在运功中的阳义双眼陡然睁开,一掌推开身旁的云霄与宇文修二人,右手青龙戟闪电般向上刺出,一招青龙出水,直抵鳄冥那尖长得下颚。   谁也不曾想到,阳义那瘦小的身躯居然拥有着如此的神力,鳄冥下颚被青龙戟牢牢抵住,两只前爪无法着地,在半空中不断地挥舞着。阳义双手紧握青龙戟,面色涨红,双脚前后相错,大喝一声,鳄冥那巨大的前身居然被阳它生生的给向后顶了起来。鳄冥身躯后仰,人立而起,阳义随之飞身跃起,对着它的下颚就是一通猛踢。   阳义每踢一脚,鳄冥那庞大的身躯就会向后多扬一分,自远处一看,阳义与鳄冥的身躯完全不成比例,阳义在鳄冥的身前犹如蚂蚁一般,但是就是这只‘蚂蚁’竟然生生的将鳄冥给踢翻了。   “轰!!!”   鳄冥后仰的身体终于站立不住,向后轰然倒下,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砸出一声惊雷般的巨响。倒地后的鳄冥怒吼连连,身子侧翻而起,巨大的双眼中布满了凶狠的红光,偌大的兽身不停地在街道中转动着,随着他的转动那条巨尾也是跟着四下横扫。   巨尾所过之处,四周屋舍纷纷坍塌倾倒,所有的砖瓦墙壁都犹如纸糊的一般,在巨尾的横扫下一一崩碎化为齑粉。那些围观的众人被惊的四下逃窜,狼狈不堪,更有数人避之不及,被那巨尾直接扫中,一下子横飞了起来,然后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之中;还有数人被那倒塌的房屋直接淹没其中,就算不死也没人敢前来搭救了。   ……   鳄冥庞大的身躯在兽性大发之后,也逐渐的停息了下来,看了看四周一片寂静,到处的残垣断壁,尘烟飘荡,哪里还有昔日的街区闹市的模样,它那只怪异的兽头在原地来回的转动着,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宇文修跌坐在地,右手使劲的揉着自己的屁股,嘴里骂道:“他娘的,这只四脚爬虫疯了不成,这哪里是打架,分明是搞破坏,还连累小爷我也……”   话未说完,宇文修的小嘴便被人从后面给捂了起来,只听云霄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别出声,它离我们很近,现在它在搜寻我们呢?”   宇文修使劲的摇了摇头,示意云霄放开自己。云霄轻轻的将手拿开,宇文修这才深深的吸了口气。   “噗!”   声音自宇文修身后传出,云霄脸色大变,问道:“你做什么?”   宇文修脸色一红讪讪笑道:“这个、那个今天吃的有点多,所以就放了个屁!呵呵呵”   此时的云霄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不过有一点他是知道的,那就是宇文修的这个屁来的太不是时候,完全将他们的所在给暴露了出来,要是以前云霄当然不惧鳄冥,但如今自己有伤在身,就不得不避其锋芒了。在听完宇文修的解释之后,云霄大叫一声:“快跑!”说罢,自己便率先冲了出去。   果然,那鳄冥在听到宇文修的屁后,可谓是闻风而至,嗷的一声巨吼,硕大的尾巴带着呼啸的风声向着他们的藏身之地猛然砸来。云霄一手拉住宇文修,向着远处窜去,他们身体刚刚离开,那个还残留着宇文修的一屁之地瞬间便被砸成一个深坑。   逃命中的宇文修回头一看,头顶冷汗顿时冒了出来,对着鳄冥骂道:“你这头四脚大蜥蜴,真不知道是你耳朵灵,还是你鼻子好使,他娘的歪歪,一个屁都能让你如此激动。”   “嗷!!!”   一击不中,鳄冥掉头甩尾,巨尾再次横扫而来,这一次,云霄他们再也避无可避,以宇文修的本领他也没那个本事避开,巨尾袭来,云霄暴喝出声,金色大剑铿然出鞘,被其握在手中,对着边上的宇文修道:“宇文兄快到我身后去。”   宇文修也不推辞,躲在云霄身后关切的问道:“你能行吗?”   “拼了!”   巨尾携万钧之力呼啸而至,撞击在云霄的金剑之上。   “啊!!”   “啊!!!”   在鳄冥那粗壮的巨尾之下,身受重伤的云霄只是略微的抵抗了一下,便和宇文修一起飞了起来。   身在半空的宇文修手脚并用,挣扎摆动,云霄则是在空中鲜血狂喷,双目紧闭,不知死活。   鳄冥一尾击飞二人,低吼出声,继而巨尾再次扬起,对着半空中还在不停叫喊的宇文修砸了过去。   按说鳄冥最恨的是云霄,可是如今却是对着宇文修痛下杀手,那么原因只能有一个,那就是罗修绝与阳义让这位西海龙母的义子尝到了切切实实的苦头与羞愤。   就在鳄冥巨尾砸向半空的宇文修时,四道身影自废墟之中先后跃出。其中两道在跃出废墟之后,猛然见到鳄冥的巨尾砸向半空的一人,而那人正是宇文修,二人见此面色同时大变。   “宇文!!!”   “宇文!!鳄冥你敢!”   阳义、罗修绝二人同时大喝出声,紧接着身形纵跃而起向着半空的宇文修飞去。   “嗷!!”   听到阳义与罗修绝的暴喝,鳄冥低吼一声,巨尾骤然加速,狠狠的抽在了宇文修的身上。   巨尾完全的遮盖了宇文修的身体,宇文修被巨尾所挡也彻底的自阳义与罗修绝的视线中消失了。二人同时顿住身形,脸上显现出痛苦绝望的神色,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所有的声音也随着宇文修在视线中消失而远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一时间宇文修的过往不断的在二人的脑海中显现出来,一幅幅画面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温暖……   “……哈哈哈,倔羊,等我成为大侠之后,我一定提拔你做我的跟班,让你跟着我一起名扬天下,哈哈哈,怎么样啊?……”   “……嘿嘿!修绝,你别每天都板着脸好不好,太难看了,你放心,你的大仇也算我宇文修的,一切都有兄弟替你扛着,帮你分担,嘿嘿,你笑一个好不好,笑一个……”   ……   在鳄冥那巨大的尾巴的背面,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在巨尾即将临身的那一刻,宇文修的全身突然散发出一道透明的白光,将其身体彻底的包裹起来。那白光看上去十分的微若,如若不仔细去看的话,根本发觉不到它的存在。   “砰!!!”   宇文修那瘦小的身体在被鳄冥那粗壮的巨尾扫中之后,犹如流星一般直接自半空中飞快的摔了下来,重重的砸在地面之上,发出一声砰然的巨响。   巨响声起,呆愣中的阳义、罗修绝猛然惊醒,二人面露悲痛之色厉声大吼。   “宇文!!!”   阳义的身影化作一道闪电瞬间出现在宇文修的面前,龙云步在这一刻也被他运用到了极致。看着躺在地上,面色煞白的宇文修,鲜血自其嘴角不停地向外流淌着,阳义感到一股无边的恐惧迅速占据他的全身。缓慢的俯下身子,双手颤抖的抱住宇文修轻轻的摇晃道:“宇文?宇文,醒醒,快醒醒。”   “宇文怎么样了?”   随后赶来的罗修绝快步来到阳义跟前,看着他怀里双目紧闭,面色由白转青的宇文修,罗修绝顿觉天旋地转,险些栽倒在地,继而自阳义怀中一把将其抢了过来,用力的摇晃道:“宇文!宇文,快看看我,我是修绝,是修绝啊!”   “宇文他不会武功,更没有内功根基,如何抵得住鳄冥那惊天一击,如何抵得了啊?只怕他现在已经五脏移位,气息全无了。”   看着不停摇晃着宇文修的罗修绝,阳义目光呆滞的喃喃自语道。   听到阳义的喃呢,不停呼喊着宇文修的罗修绝的身体突然有如雷击一般,一下子停了下来,顿了一下,然后才将右手颤抖的向着宇文修的鼻孔探去。   在触碰到宇文修的鼻子的那一霎那,罗修绝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在这一刻那些深埋在内心的痛苦一下子全部涌现了出来,一个个凄惨的画面在脑海中不停地浮现着。无头的父亲、死不瞑目的母亲、还有那一个个凄惨的家丁仆人,瞬间占据了罗修绝所有的意识,在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绝望而又无助的夜晚,在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悲痛而又迷茫的黑夜,在这一刻他的的心仿佛又一次被刀剑深深的划刻着……   “啊!!!”   罗修绝仰天悲吼,啸声穿透无尽的黑夜,向着四面八方,九霄天外不断地扩散着;长啸中的罗修绝,脸部狰狞的扭曲着,头发更是无风而动,在夜幕中散乱的飘洒着,整条街也在这一瞬间被一股浓烈的杀气所覆盖着。   悲吼过后的罗修绝、轻轻的放下已经没有气息的宇文修,缓缓地站了起来。阳义也轻轻的为宇文修擦拭去脸上的灰尘和血迹,也缓缓地站了起来。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悲愤与暴怒。   “鳄冥!!!我要让你身首异处”   罗修绝一步踏出,全身金光暴涨,地面的上的青砖也在罗修绝的这一踏之下瞬间化为齑粉,向着四周倒卷而去。金光弥漫,霸天绝刀挥手劈出,刀芒透过刀身拉出一条十数丈长金色匹练,猛然劈在鳄冥的腰身之上。   阳义也在这一刻突然出手,龙云步瞬间发动,几个起落便以出现在鳄冥的头顶,青龙戟狠狠的扎进了鳄冥的右眼之中。   鳄冥腰部中刀,鲜血犹如流水般,哗哗的躺了满地;右眼被阳义的青龙戟直接刺瞎。那犹如橙子一般大小的眼珠直接被阳义用青龙戟给狠狠的撬了出来。两处重伤,鳄冥痛吼连连,首尾不停地摆动着,继而向着长街的另一头飞奔而去。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就是瞬间之事。快的就连不远处的敖蛩都没来得及救援,鳄冥便以被悲愤交加的阳罗二人打成了重伤之躯。如今眼见鳄冥右眼已瞎,痛得四下乱撞,敖蛩再也不能袖手旁观。身形晃动,来到罗修绝跟前紫剑犹如闪电般飞刺而出。   眼见鳄冥向着长街的一头奔去,罗修绝心下大急,完全不顾敖蛩的紫剑,霸天绝刀交与左手,对着奔跑中的鳄冥伸出右手,随之一握,暴喝一声:“哪里走?”   随着罗修绝的怒喝,天空中突然凭空幻化出三只巨大的金色手掌,三只金色巨掌出现之后,分别按在鳄冥的头、腰、尾三个部位,随着罗修绝的右手握紧,三只金色巨掌也同时攥住奔跑中的鳄冥,将它给牢牢地摁趴在地。   就在罗修绝幻化出的三只巨掌握住鳄冥之时,敖蛩的紫剑已经刺破了他的护体金光,刺进了他的后背,剑尖自心脏处穿透出来,鲜血顺着剑尖雨水般滴落而下。   敖蛩面露喜色,没想到如此强悍的罗修绝就这么轻易的被自己给杀掉了,然而他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便彻底的僵在了脸上。只见此时的罗修绝虽然被一剑穿心,却依然站立,左手霸天绝刀向身后的敖蛩反手削了过来,右手向后猛拽,嘴中大喝道:“给我回来。”   鳄冥那重于万斤的庞大身躯应声而起,被罗修绝给生生的硬拉了回来。见到这一幕的敖蛩被罗修绝的勇悍给深深的震惊了。他到底是什么人,心脏在被刺穿后居然还能够如此生猛,天下四海只怕再也难以找出第二个人了,即便是他的爷爷敖无极心脏被伤也绝对不能够如此无视吧!   受到惊吓的敖蛩,心下顿生怯意,他是真的害怕了,真的被罗修绝的彪悍给吓到了,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然只怕自己性命难保啊!   想到此,敖蛩再不迟疑,迅速抽回紫剑,向后纵跃开来,与罗修绝保持一定的距离之后,转身就逃,几个起落便以消失在夜幕之中。   敖蛩的逃离,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连被他所伤的罗修绝也都没去注意敖蛩的去留,他此时的所有心思都集中在了鳄冥的身上。被他硬拉扯回来的鳄冥那庞大的身躯被三只金色巨掌紧握在半空,怒吼连连,四肢不断地摆动着。   阳义稳稳的站立在鳄冥的头顶,将身前鳄冥那血淋淋的犹如橙子一般大小的眼球一脚踢飞,继而又纵身来到鳄冥的左眼之上,青龙戟再次狠狠的刺了进去。   鲜血迸溅,鳄冥双目失明,其身又被罗修绝的修罗印牢牢地握在半空动弹不得,剧烈的疼痛让它不停地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吼叫。   对于鳄冥的吼叫,阳义一脸的淡漠,又是一脚踢飞它的左眼球,手中的青龙戟狠狠的对着鳄冥的眉心刺了下去。“噗”的一声,锋利的青龙戟携带者阳义愤怒的一击,瞬间破开了鳄冥那粗厚的皮肉,深深的插进了它的头颅之内。   “嗷!!!”   一声凄厉的巨吼,鳄冥的生命也随着这一声凄吼的结束而走到了尽头,大量的鲜血自两个空洞的眼眶内喷涌而出,其中还伴有大量的黄白色的脑汁。   阳义并没有因为鳄冥的毙命而就此停下来,其身体在鳄冥的头上一跃而起,一掌拍在青龙戟的尾端,青龙戟整个戟身顿时自鳄冥的脖颈下面穿透而过,死死地钉在了地面之上,笔直的竖立着。   做完这些,阳义深吸一口气,泪水夺眶而出,流过他那清秀的脸庞,滴落在鳄冥的头顶,就在阳义为宇文修的死亡悲痛之时。一声大喝自右下方传来:“阳义,快闪开!”   寻声望去,只见一道长达二十余丈的金色刀芒划过漆黑的夜色,呼啸而来,阳义见此,双脚在鳄冥头顶用力一蹬,向着下方飘然落去。   阳义双脚刚一着地,便转身望去,只见那金色刀芒犹如匹练一般自鳄冥的脖颈出一切而过,而后又重重的劈斩在大地之上。   《第二卷完》 #第三卷 鬼帝 ##第一章 身归何处   阳义艰难地抱起气息全无的宇文修,面无表情的来到罗修绝跟前,与之对视一眼,一起向着长街的另一头缓步行去。在外人看来他们的脚步是那样的沉重与踉跄。   “咳咳咳!!阳兄、罗兄请等一等。”   云霄一手扶着残破的墙壁,缓慢的站了起来,然后艰难地向着阳义二人走来。其实云霄被鳄冥震晕之后,很快就苏醒了过来,方才的那场大战他从头到尾一直看在眼里,也深深的被阳罗二人的实力所震撼着,没想到中原武林居然还有如此少年英杰。   “你有事吗?”   阳义面无悲喜,就连语气与大战之前都仿似判若两人,冰冷的让人无所适从。   看着一脸平静的阳义、还有满面杀气的罗修绝,云霄倍感羞愧低声道:“对不起,是云霄没能保护好宇文兄弟。”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为了救你,宇文又怎能丧命,亏你还是什么神门少门主,居然连鳄冥的一击都扛不住,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为什么鳄冥那一击不是你而是宇文?你说?”   提到宇文修的死,罗修绝的体内就会窜出无尽的怒火,上前一把揪住云霄的胸襟用力的摇晃,面目狰狞的怒吼了起来。   云霄本就重伤的身躯,那禁得起他那两下的折腾,顿时面色涨红,剧烈的咳嗽起来。   “修绝,快住手。”   阳义喝住即将暴走的罗修绝,对着云霄道:“跟你没关系,你也尽力了。如果你只是为了此事而来跟我们道歉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无须为了宇文的死而自责,因为那不是你错,告辞了。”   “哼!”   罗修绝一声怒哼,推开云霄,与阳义一起转身离开。   云霄面色大急喊道:“阳兄,等一等,云霄有要事相告,这是关系到你们的身家性命啊!”   罗修绝猛然转身,再次揪住云霄的衣服道:“你说什么?”   “咳咳咳……这个,那个罗兄弟你的伤没事吧?”   “你少废话,快说什么事?说完大爷我还要去西海屠龙呢!”   不知道为什么,宇文修的死让的一向寡言的罗修绝突然一下子变的异常暴躁,稍有不意便会发火。   云霄知道此时面前的二人是因为失去了挚友所以才会变的如此不近人情的,所以他也不以为意,任由罗修绝揪着自己的衣襟道:“如今你们斩杀了鳄冥,又得罪了敖蛩只怕东西二海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哼!他们若真敢来那便正好,等安顿好宇文之后大爷还想着怎么去找他们呢?若真如此,到时岂不省事。你说的这算什么要事啊?”   云霄一听,大惊失色:“罗兄千万不可鲁莽,先不说四海龙尊敖无极那个恐怖的老怪物,就是西海龙母鼋菲菲就不是你们二人所能够抗衡的,更何况他们身后还有诺大的龙族作为后盾,以你二人之力又怎能对抗得了千万龙族大军啊?”   “那依你之见呢?”阳义开口问道,语气还是那样的平淡,似乎根本就没将西海放在眼里一般。   “你们对云霄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想邀请二位,到昆仑暂避一段时日,等风头过了再出来也不迟,也神门的威望,即便是敖无极来了我想他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阳义仰天大笑道:“哈哈哈,云霄兄想让我们兄弟三人做缩头乌龟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所谓好汉不吃眼前快,如今形势没人强暂避其锋芒也不为过啊?”   “好了云兄,谢谢你的好意,我兄弟三人情同手足,曾有誓言义气共存,福祸同当,如今宇文不幸惨遭他人毒手,做兄弟的又怎能不闻不问呢?即便力不能及也要有所作为啊,就算将来我与修绝二人也难逃厄运,到时我兄弟三人在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宇文也不会显得孤单不是?”   “好,说的好阳义,男子汉大丈夫岂惧一死,就算是死,罗某也定会让西海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云霄看着豪气干云的二人,顿觉羞愧,不过这种感觉在他心中只是一闪而过。   ……   就在云霄为阳罗二人的去留伤透脑筋之时,阳义怀中那本已死去多时的宇文修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这一幕,可把三人惊得够呛,阳义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的双手一颤,怀中的宇文修差点都没抱紧,幸亏旁边的罗修绝及时出手将其扶住。   阳义一脸惊喜的注释着怀中的宇文修,在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到了宇文修生命的气息。罗修绝的双手更是贴在宇文修的两颊之上,一个劲的摇晃,语无伦次的喊道:“你没死,哈哈……太好了你没死,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死去的,你说过还要与我们走遍这天下四海的,所以你不能食言,哈哈,你没死,呜呜呜……太好了……”   没想到罗修绝说着说着居然痛哭了起来,哭的是那样的真情流露,哭的是那样毫无避讳。随着罗修绝的痛哭出声,阳义的双眼也不禁的升起了一层水雾,两滴清澈的泪珠划过两颊,颤抖着滴落在宇文修的额头之上,其双手也在不知不觉间将宇文修抱的更紧了,生怕稍一松手,宇文修的生命就会自他的指尖溜走一般。   罗修绝哭了一阵,猛然道:“阳义,不对劲啊?宇文怎么还没醒过来啊?”   阳义听闻,心下一颤,发现宇文修在咳嗽完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连忙握住宇文修的手腕,过了一会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罗修绝见阳义皱眉,顿时心往下沉,急声问道:“怎么样了?”   “奇怪,我虽然感觉到了宇文的生命气息,却摸不到他的脉搏,宇文居然没有脉搏。”   “怎么可能?”   罗修绝心下大惊,没有脉搏,那意味着什么!就是死人!可是以他与阳义的修为是完全那能够感受到宇文修心脏的跳动的,心脏,想到此罗修绝摸了摸自己的右侧胸口,脑中灵光一闪,探手向宇文修的胸口摸去,果然,宇文修的心脏还在跳动,但是就是没有脉搏。这一下可把阳义与罗修绝给吓坏了。   旁边的云霄也看出了端倪,一手搭在宇文修的手腕上认真地诊断起来,过了一会才面色凝重的开口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宇文修是被人封住了全是的经脉,从而止住了外力的侵袭,单独的护住了心脏。”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有人用特殊的手法将宇文兄的全身经脉全部冻结,也正是因为如此,鳄冥那狂暴的真气才无法通过宇文兄的经脉传递到他的体内,所以对宇文兄的伤害也被降到了最低。”   听到此处,罗修绝松了口气道:“原来如此啊!那不是很好吗?”   “罗兄错了,这种冻结经脉的手法极其高明,以我看来当今天下只怕没几个人能解得开啊!”   阳义眉头深皱问道:“如果解不开呢?会有什么后果?”   “会……”   见到云霄欲言又止,罗修绝不禁大怒道:“你这人说话怎么如此吞吐吐吐?有话直说,我们接受的了。”   过了一会,云霄才低声道:“如果解不开,那么宇文兄只怕会永远的这样睡下去,成为一个废人。”   ……   深吸了口气,阳义道:只要还活着就一定有办法,哪怕只有不到一成的希望,我阳义也绝对不会放弃,我就不信这天下四海就没有能让宇文醒来的方法。”   “对!我们绝不会放弃。”   云霄愣愣的看着一脸坚定站在自己面前的二人,他有种错觉,他觉得面前的这两个人将来一定会让整个天下四海都为之震动。   望着出神的云霄,阳义低声道:“云霄兄,告辞了,后会有期。”   罗修绝也随着阳义的话语,冲着云霄抱拳一顿,转身大步离开。   云霄猛然惊醒,高声道:“二位打算去哪?”   “去找能够让宇文苏醒的办法。”   说这些话的时候,阳义并没有回头,而是与罗修绝步伐坚定的并排向着漆黑的夜幕深处踏步行去。   “阳兄、罗兄你们身怀绝世神兵,只怕明天一早你们的名字与样子便会传遍这整个中原,到时只怕会有很多麻烦找上你们的。”   “哈哈哈,多谢云兄相告,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岂会因为一个区区的麻烦而畏首畏尾,他们不来则以,若是来了我便让所有的麻烦从此永远的记住我,罗修绝。哈哈哈。”   阳义与罗修绝彻底的淹没在了夜幕之中,只有罗修绝那桀骜的狂笑声透过层层的黑暗传了出来。   云霄望着已经看不见二人身影的夜色,罗修绝的豪言还在耳边不停地回荡着,心下感慨万千,突然语气一转道:“你都看见了?”   随着云霄的话音落下,夜幕深处一身锦衣的应蛟自他的身后缓步行了出来:“看到了,看的很真切。”   “有何感想?”   “很强!”   “只是很强吗?”   “你认为还有什么呢?”   “还很霸道!”   应蛟为之一愣,没想到云霄会如此评价,旋即纵声大笑道:“哈哈哈,确如云兄所言,的确很霸道。”   两人的对话速度极快,然而自始至终云霄都没有转身,听到身后应蛟的大笑,云霄向前缓步行去。   “等等!”   “你想杀我?”   “我对你的命没兴趣,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在我拿到黄龙真诀之前你可千万别死了。”   “放心,我会好好的活着,这就不劳你挂念了。”   “你认识那把刀?”   “有点印象!”   “刀名?”   “我只能说那是一柄魔刀,一柄霸绝天下的魔刀”   “霸绝天下的魔刀!”应蛟口中轻念着自云霄口中得来的答案,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   就在应蛟深思那把刀的来历之时,云霄就已轻轻的离开了,回过神来的应蛟看了看四周,一片狼藉,鳄冥那庞大的尸体就在他不远处趴伏着,那颗怪异的兽头落在尸体的侧前方,断劲处还在不停地滴血,在断头与尸体的中间一道约有十数丈长的浅沟横隔在那里,没有见识到那场大战的人,又有谁知道那道浅沟的形成有多么的骇人呢。   应蛟嘴角牵起一道诡异的弧线,轻声自语道:“中原真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啊!看来以后行事应该多多收敛一点才是,免得到时候遇到自己惹不起的人那就真的麻烦了,”   说罢!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夜幕随之压下,熏染着整个大地,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此时此刻又该身处何地呢?阳义、罗修绝和宇文修他们的命运又将归于何处呢?也许明天将会得到所有的答案,然而今夜却只留下一声长长地叹息!!!   这一章在未与恒言签约之前曾在别的网站上发过,但事有凑巧,今天是清明假期的第二天,也是中华人民祭祀先祖英烈,扫墓的高峰,刚好发到了这一章。在此小虫谨以此章送给那些为了国家的兴盛富强而做出巨大贡献的先驱英烈们,聊表小虫对他们深深的敬重与缅怀之情。同时附上一首小虫的涂鸦之颂借以抒发胸中的感激与赞叹。 春雨霏霏,追宗悼祖;千载传承,佳节清明。 初创孝道之先河,首开人文之根本;彰显古国之精髓,弘扬中华之美德。 泱泱华夏、礼仪之邦,亿兆黎民、炎黄子孙;历史渊源悠久、文化博大厚重;然纵古观今,却屡遭劫难,几经生死沉浮! 辉煌时,盛唐强汉,威名远播,可使万国来贺;危难时,外夷胡虏,兵践山河,几近亡族灭种;当今时,扬眉吐气,国威再显,立于世界之林。此,盖因历代先驱,百折不挠,前赴后继之精神;皆是无数英烈,舍生忘死,矢志不渝之功绩。吾辈后世,得余此荫;今立陵前,当慎思之;国耻勿忘,当有强我国防建设,富我黎民同胞之决心,承此大志,虽死无憾,倘若问,英灵何归处,便告知,青史不朽后人心! ##第二章 天下形势    昆仑之巅,玉虚峰上。   一位白发老人面露沉思之色,一动不动的站立着,注视着脚下翻滚奔腾的云海。偶有山风吹来,掀起他那宽松的长袍,发出阵阵咧咧之声,云海中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云雾也随着山风的到来相互的碰撞着、挤压着,更有一些云雾被那山风掠过之后直接消散的无影无踪。只见老人那苍老面容也随着云海中的云雾的舒卷而不断变化着,许久之后才发出一声长长得叹息,自言自语道:“风起必然带动着云涌,如今天下乱象已现,以我神门如今之力只怕已经无法制止住这场即将涂炭生灵的浩劫了。”   说到此,老人举目远眺,无尽的疲惫在这一刻毫不掩饰的显露了出来:“大师兄,你在哪啊?二师兄,你快点醒来吧!昊天真的无法撑起这偌大的神门啊!”   老人的话语显得那样的无助与憔悴,任谁又能想到这位就是那曾经风云中原的神门昊天呢?时光荏苒,在昊天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任谁谁又能想到那个昔日的风华少年如今已经步入了风烛残年呢?那曾经的傲气也早已在这数百年的风雨中被消磨殆尽了,那个号称‘昆仑神剑’的昊天也已经不在被人们所提起了,昆仑依然是昆仑,神门依然是名震天下的神门,唯独他昊天再也不是昔日的昊天了,如今的他只是一个镇守轩辕剑阁的老人而已,武林中的打打杀杀也早已经离他远去。可是如今看来,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啊!一百年前神公的一去不回,再到一年前的神帝突然重伤不醒,让这位本该颐养天年的老人不得不再次出山,面对着当今瞬息万变的天下局势也的确够难为他的了。   ……   就在昊天出神的想着心事之时,一个身着黄衣,斜背巨剑,浓眉大眼的少年自峰下走来,在他身后不远处停来下来躬身道:“师傅。”   “嗯,回来了?”昊天的声音平静的不带一丝的波澜,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疲惫与憔悴。   “弟子刚刚回来,听师弟们说您再这里已经站了很久了,所以我就……”   还不待云霄说完,昊天便以转过身来,问道:“我听你说话时的气息与以往完全不同,你受伤了?”   云霄见恩师问起,遂将那日之事的始末经过原原本本的向昊天讲述了一遍。   在其说到阳义与罗修绝联手诛杀鳄冥之后,昊天的眼中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异芒,继而仰天大笑道:“哈哈哈,苍天有眼,正道不孤啊!我中原又出了两位少年英杰,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的仗义与重情,由此两点便可看出一个人大概的本质,好!好!好啊!”   “对了,刚才你说附体神器,那个叫罗修绝的小子身上有附体神器?”   云霄应声道:“禀师傅,那确实是附体神器,而且弟子认为,那很可能就是鬼部失踪七百多年的霸天绝刀。”   听到云霄的猜测,昊天凝声问道:“霸天绝刀,你是说魔神蚩尤的那把魔刀,可以与我神门的轩辕剑所抗衡的霸天绝刀?”   “正是。从那把刀的外形很气息来看,就是传说中的霸天绝刀。”   “原来是这样啊!那那个叫做阳义小子和龙族有关?”   “是的,他使得那杆青戟据说是龙族的第一神兵青龙戟。”   听完云霄的讲述之后,昊天陷入了沉思之中,嘴里不停地喃喃着:“魔刀、鬼部、青戟、龙族……魔刀……龙族、西海、南海、南……”   想到此,昊天双目陡然睁开,大喝道:“不好,那三个小子有危险。”   云霄被昊天这突然的大喝下了一跳,待听到阳义他们有危险之时,心下为之一紧,忙问道:“师傅,怎么了,您想到什么了?”   昊天一脸的凝重道:“我将你刚才在讲述那日之战时,所提到的各部势力默记了下来,为师突然发现,一个惊人的关联,那三个小子好像在无意间和所有的势力都牵扯上了关系。”   “什么?”云霄一脸的惊讶,然后失声道:“师傅,这怎么可能?”   “完全有可能,霸天绝刀是鬼部遗失七百年的震派神兵,如若让鬼部知道绝刀出世,并且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娃娃手里,你认为以鬼部群雄的作为他们会如何呢?还有东海、西海他们也不会就此干休的,到时只怕魔宗、南疆苗族、还有道门都会出手啊!”   “师傅,您说魔宗会出手这一点我相信,因为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争夺魔刀的机会的。但是道门如此名门正派岂会乘人之危?“   昊天见云霄一脸的不信,遂摇头叹息道:“中原武林的各部恩怨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够扯清的,七百年前,道门的太虚道尊约战当时的幽冥鬼帝凌傲轩,自那以后两大高手就同时失踪了,音信全无,外界流传着诸多的传言,但是没有一个能够证实二人真正的去向,这件事也就成为了一个不解之谜。如今霸天绝刀现世,此刀也正是当年凌傲轩的成名兵器,向来刀不离身,既然罗修绝得到了霸天绝刀,就说明他们一定见到过凌傲轩,甚至是他尸体,凌傲轩是与太虚同时失踪的,这七百年来道门一直都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能让这位堂堂的道门道尊一去不返,现在看来罗修绝他们三人便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了……”   话说到此,昊天突然顿了下来,看向云霄,只见不知何时,他的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小的汗珠,失神的自语道:“道门,若是连道门这样超然的门派都加入到了搜捕阳义三人的队伍之中,那以阳义三人的本事又该如何应对啊?”   此时的云霄不禁为阳义他们担心起来,其实他对阳义、罗修绝和宇文修他们三人还是蛮有好感的。不过再一想道如今形势,以及他们的处境,云霄就感到他们是那么的无助,而自己却又偏偏对此无能为力。   “这还只是一半的势力呢?”   “还有?”此时的云霄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开始有些喘不过起来,为什么他们三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却能够牵动着那么多的势力的神经呢?真不知道他们应该为此感到悲哀还是自豪。   昊天继续道:“道门如若出手,南海玉女剑也必然被卷入其中,因为七百年前玉女剑的剑主便是深爱着凌傲轩的南海仙子,蓝如玉。在凌傲轩失踪之后,蓝如玉曾多次打上道门向其要人,从此两派便结下了难以化解的仇怨,如果要是让玉女剑得知凌傲轩的传人被道门追捕,为师敢断定玉女剑绝对会倾巢而出跑来中原救人。玉女剑一旦出手只怕到时我们也得被牵扯进去啊?”   “啊?还有我们的事,师傅,这到底都是怎么了啊,阳义他们突然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一下子搅动的天下四海,各部势力都牵扯了进去,他们好像就是这乱世之源一般?”   “唉!”昊天深深的叹息一声,缓缓道:“是啊!天意弄人,乱世因他们而起,我想将来也必然因他们而息。霄儿,你可知道玉女剑的来历?”   “弟子不知。”   “昔日轩辕黄帝一统中原,天下得到了长达三百年的太平,轩辕黄帝登仙之后,他的妃子嫘祖便在这昆仑山上创下了守护中原的神门,同时她的姐姐,也就是与应龙大神齐名的另一位大神九天玄女,在天山的一个隐秘的山峰之上创立了玉女宫,与神门共同守护中原。又过百年之后,嫘祖与九天玄女先后登仙而去,她们所创立的两大门派传到了各自的后人手中。我们神门依然是神门,玉女宫却出现分裂,九天玄女此生只传了两个弟子,在她登仙之前便让她最小的弟子离开了玉女宫来到南海创立了玉女剑,并让她终此一生镇守在那里。随着玉女宫的分裂,她的大弟子也秉承了她的遗命将其改为了飘渺宫,并且九天玄女曾一再告诫她南海之事她不可不管,一定要协助她师妹镇守住南海之地。这就是我们神门与飘渺宫还有玉女剑的渊源。等到玉女剑来中原之时也就是飘渺宫出手之日,到时神门也将被卷入其中。”   ……   “这只是罗修绝的牵扯,阳义得到了青龙戟,东海必然不会放过他,西海跟他们已成死仇也会加入其中。到时一向低调的北海也会来插上一脚,因为青龙戟是北海龙家所造出来的,他们必然会取回去的。”   此时的云霄只觉脑袋里一阵眩晕,如此惊人的联系网,真不知道阳义他们在知道这些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罗修绝的笑声还会依然的桀骜不驯。   一阵山风吹来,昊天那满头的白发随风而动,双手背负在身后,浑浊的双眼中不时的闪现出睿智的光芒,极目远眺,只见远处一只雪白的雏雕在陡峭的悬崖边拼命的挣扎着,有好几次欲要落回巢内,都被老雕给推了出来,所以它为了生存只能不停地扑腾着它那羽翼还尚未丰满的翅膀。然而它可能还不知道,就在它拼命的挣扎之时,它已经高高的飞了起来,虽然它飞的是那样的笨拙,但是只要给它足够的时间,相信不久的将来它定能够向它的父母那样翱翔在这广阔的天地之间。   “啾!!!”   那只老得雪雕在见到雏雕越飞越高之时,发出一声尖锐的长鸣,展开它那巨大的双翼,自巢中飞了出来,快速追上还在振翅高飞的小雪雕,再次发出一声清脆的长鸣,带着小雪雕向着遥远的天际振翅翱翔,渐渐地消失在了群山的背面。   望着已经消失的雪雕,昊天转过身来,好似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对着云霄吩咐道:“霄儿,你先回去休息,将身上的伤好好调理一下,明天一早即刻下山,去暗中支援那三个小子。你要记住,他们不但是这场浩劫的引导者,同样也将会是这场浩劫的终结者,所以你要在你的能力范围内给予他们最大的帮助。”   听到师傅的决定,云霄心下大喜,遂躬身应道:”弟子遵命!” ##第三章 云涌四方    “啪!!!”   一只价值连城的天然紫玉茶杯被狠狠的摔在了琉璃地板之上,鼋菲菲自身下的龙椅上豁然站起,青色的眼影下那双杏目中几欲喷出火来。身上的霓裳碧龙袍无风而动,纤细的玉手死死地握在龙椅两侧的龙头之上,一股澎湃的真气在偌大的西海龙宫内不断地激荡回旋着。   下首站立的四人见鼋菲菲如此真火大动,纷纷趴伏在地,噤若寒蝉。   “说,是谁干的?”   下手那趴伏在地的四人中,为首一人低声道:“回禀龙母,据东海传来的消息,冥少尊是被两个中原少年所斩杀的,一个叫做阳义,另一个叫做罗修绝,其中还有一个叫做宇文修的已经被冥少尊给击毙了。”   “阳义、罗修绝,好,好,好啊!”鼋菲菲连说了三个好,话锋随之一转:“无论你们有多大的能耐,既然敢杀我鼋菲菲的儿子,只有死路一条。“   说到此,这位威震天下的西海龙母的美目中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妖媚,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森寒,显然鳄冥的死严重刺激到了她的神经。   感受到鼋菲菲身上那暴虐的杀意,下首四人身子紧紧贴附在地板之上,屁股高高撅起,丝丝冷汗自他们的额头一点点的冒了出来。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西海龙母发如此大的火,这就是上位者的威严,不怒则已,一怒静则神威莫测,动则伏尸百万。   果然,在鼋菲菲杀气外泄之时,只听她一声娇喝道:“鼍髹!”   下面趴伏在地的四人中那第三人向前跪移半步应道:“在。”   “其他少尊们都去哪了?”   鼍髹害怕见到鼋菲菲那几欲喷火的眼神,连头也没敢抬,跪在那里低声道:“回禀龙母,囚牛少尊去了瑶池听琴去了;睚眦少尊去了北海;嘲风少尊三年前云游天下至今未归;蒲牢少尊不喜欢外面的世界,至今还在宫中……”   “好了,一个个饭桶,都是没用的废物,没有一个能替哀家分忧的。”   鼋菲菲听着鼍髹一一介绍着她的几个亲生的儿子们,越听越来气,越听越是感觉鳄冥的重要,不禁勃然大怒,一手拍子身前的几案之上,将鼍髹的话直接喝断。   听到鼋菲菲的怒吼,鼍髹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传令给猊儿,让他点起八百我西海龙卫军 ,即刻出发,前往中原将那两个击杀冥儿的臭小子给本母抓回来,如若反抗格杀勿论。”   “是。”   下首鼍髹等人齐声应道。   “还不快去。”   四人不敢怠慢,迅速自地板上爬了起来,快步的退了出去,他们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平日里见惯了鼋菲菲妩媚妖娆的他们何时见过这等场面,一时难以适应的四人,顿时清醒了过来,原来龙母一怒是如此的恐怖,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对话而已,但是自鼋菲菲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也只有他们这些身临其境的人才能知道其中压迫与不安。   目送着鼍髹四人离开龙宫大门之后,鼋菲菲的美目中闪烁着冰冷的寒芒:“阳义、罗修绝。”   在鼋菲菲念出阳义二人的名字之时,她身下龙椅两侧的龙头同时传出“啪”的一声,被其生生握断拿在了手中。   …………   微弱的烛光在漆黑的暗室中不停地摇曳着,这烛光实在是太微弱了,微弱的它都无法将整个暗室照亮。它唯一能照到的不过三人而已。   白孽苍老的脸上随着烛光的摇曳而不断地变化着,旁边曾宇此时可谓是心急火燎啊,看着白孽眼望着身前的蜡烛一言不发,不禁拍案而起,大嚷道:“我说老白,行不行你倒是给句话啊?真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你若再犹豫可就要被韩旭那小子给抢先了!”   听到曾宇的喊叫,白孽才从沉思中渐渐醒来,皱了皱眉对着另一边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人询问道:“远儿,那把刀当真是我鬼部第一刀的霸天绝刀?”   对于这个问题,白孽已经问了他不下十遍了,要是别人白紫远早就烦了,奈何如今这个人可是自己的老子,借他个胆他也不敢跟自己的老头甩脸子,遂肯定的回答道:“确实是霸天绝刀,这件事在江湖上已经传开了,如今已经有不少人盯上了那个小子。”   “你看看,你看看。连大侄子都如此肯定的回答了。老白你就不要犹豫了,只要老哥您一声令下,老弟我立马亲帅秦广、转轮两殿杀出酆都,到时一定将霸天绝刀捧在你的跟前,那时候老哥就是这鬼部十殿之主,谁若不服,直接一刀下去劈了了事。”   看着一脸急切的曾宇,白孽缓缓地道:“曾老弟,你我相交多年,这鬼部十殿只有你我最是投缘,你实话告诉我,你想不想坐这鬼部之主?”   没想到白孽会有此一问,这一问也不禁让一向爽直的曾宇愣神之后稍微思考了一下道:“老哥,你就不要取笑愚弟了,老弟就那点本事岂能坐着鬼部之主啊!我那一个秦广殿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打理的,要是让我掌管鬼部大权我还不愁死啊!”   听了曾宇的话,白孽也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是啊!诺大的鬼部岂是那么容易掌握的,以你我二人的能力执掌一殿尚可,若要统领鬼部十殿你我都没有这个本事与资格啊!”   “老哥你……”   “父亲……”   白孽摇了摇手,知道他们要说什么,遂将他们打断,继续道:“自从凌鬼帝失踪之后,我鬼部的第一神兵霸天绝刀也随之消失,鬼帝之位也悬空了七百多年,这七百多年来我鬼部十殿互不统属,暗中较劲,如今可谓是四分五裂,其势力也大不如前。酆都四周更是强敌环顾,东有道门、西有神门、南有苗疆,如若向北发展必然要与天门争雄。如此危局很多人尚不自知,为了区区小利互相争了几百年,老弟,不瞒你说,老哥累了,是真的累了!”   谁也没想到,这位堂堂的鬼部十殿之一的转轮护法王会说出如此迟暮气馁的话来。傻了,不仅曾宇傻了,就连与他朝夕相处的儿子白紫远在这一刻也有些转不过劲了。心里想到:“这是父亲吗?这还是那个威名远播,镇守鬼部的父亲吗?他的睿智、他的果断、他的豪气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在这一刻完全的看不到了,昔日那个纵横天下的父亲到哪里去了、”   突然,曾宇一声大喝:“老哥,你没病吧?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这么多年来江湖中人谁不知道你才是我鬼部的脊梁啊!如今十殿之中你转轮殿是最强的,我秦广殿更是为你是从,其他八殿虽然也有一定的实力,但在我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尤其韩旭那个小子更不是个东西,就他那点能耐也想做这鬼部至尊,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父亲,曾叔说的是啊。你就不要犹豫了,出手吧!”   对于白紫远的苦劝,白孽再次摇了摇手道:“远儿你不必说了,出手是一定要出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啊?难不成等到霸天绝刀被别人抢了去才是时候?”   “是啊,父亲。”   “哈哈哈,老曾、远儿,如今霸天绝刀出世,我鬼部当兴,只是这个兴,不是兴在你我身上,而是兴在他人身上啊!”   “兴在他人身上?”   曾宇低头思索起来,白紫远却是脸色大变道:“父亲,难道你想……”   看到白紫远的表情,白孽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只是对着他点头微笑不语。   “难道老哥就这么信得过那小子?”   此时低头思索的曾宇也猜到了白孽所说之人,一脸凝重的看向对面与他相交了两百多年的白孽。   只见白孽深吸了口气道:“不是我信得过他,是凌鬼帝信得过他。”   说到此,室内三人彼此都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只听暗室外守门的鬼部弟子高声喊道:“宋帝王到……泰山王到……平等王到……”   白孽三人面色大惊,曾宇更是眉头深皱嘀咕道:“他们三个怎么跑这来了,他们一向与我们不对付,今天跑来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白孽也是皱了皱眉随即舒展开来道:“来者是客,赶快与我出去迎接。”   白孽在前,曾宇、白紫远在后,三人快步离开暗室,来到大殿,只见三道身影自殿门之外脸色凝重的迈了进来,为首那人看年龄在中年左右身穿镏金锦蟒袍,身形魁梧,面容伟岸,顾盼间给人一种洞悉一切的压迫感;左首那人是个红面老者,一身青黑色的长袍,随着他的行走带起一阵阵咧咧的劲风之声;右手那人相对平凡,平凡的样貌、平凡的身材,再加上他那身平凡的服饰,就是你在人群中看了他一眼,回过头之后保证你再也想不起来他的样貌。   这三人便是鬼部十殿中的宋帝王甄宠、泰山王刘云东和平等王赵瑞。平日里这三人最是要好,也一向与以白孽为首的秦广、转轮两殿甚是不合,如今天下形势复杂多变,又是霸天绝刀现世,这个时候他们找上门来,着实让白孽三人心为之惴惴。   眼见三人进来,白孽面带微笑,抱拳相迎道:“稀客稀客啊!今日三位登门,真是让在下蓬荜生辉啊!”   对于白孽的笑脸,甄宠那张凝重的脸色并没有因此而化开,甚至连拳头都懒得抱,只是紧紧的盯着白孽语气严肃的道:“白孽,甄某今日前来可不是跟你聊天谈心的,你我素来意见不合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今日甄某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如若你我所想相同,从此冰释前嫌,如若不同,咱们各施本领。”   甄宠的行为和语气,彻底的激怒了曾宇,自白孽身后跳了出来指着甄宠大骂道:“姓甄的你娘没教过你礼貌吗?我大哥如此敬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曾宇的叫骂甄宠好像没听到一般,一双虎目只是紧紧的盯着白孽。到是他身后的二人恶狠狠地瞪了曾宇一眼。   白孽伸手止住了还要叫骂的曾宇,而后对上甄宠的目光道:“请讲。”   “是助?是抢?”   此时白孽的脸色也随着甄宠的问话而凝重了起来,他也紧紧盯着甄宠看了一会,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可惜他什么也没看出来,甄宠的心境犹如古井一般没有丝毫的波动。随之白孽面色一正沉声道:“助。”   不想甄宠在听到白孽的助字出口之后,稍微呆愣一下,继而仰天大笑转身向外走去。   “哈哈哈,白孽,从今日起你我的那点小恩怨一笔勾销,我甄宠先行一步,如今天下乱象已现,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早日赶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甄宠三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愣愣的看着甄宠消失的方向,白孽猛然转身道:“曾宇、远儿,令你们率领秦广殿部众先行,待我将鬼部之事安排一番之后随后即到。”   “是。”   听到白孽的命令,二人齐声应诺,向着殿外行去。   “鬼部啊鬼部……”   …………   与此同时,南疆、东海、魔宗也同样的在着手准备着。纷纷调兵遣将,其目标直指中原。一场围绕着三个少年的战争一触即发。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他们还完全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卷入了一场无端的争斗之中,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初入江湖却能够牵动所有势力的神经;他们更不知道自从他们斩杀了鳄冥之后,他们的名字便已经传遍了整个天下四海。   江湖儿女,长路漫漫,每次的风起也都将带动着四方的云涌,前进的征程留下了一个个有关刀与剑的传说,豪气的抒发必将写下那一段段铭记侠与义的传奇。 ##第四章 再遇蚩瑶   山风徐徐,细雨霏霏。   蜿蜒的山间小道上,阳义身背重伤昏睡的宇文修,与罗修绝迤逦而行。纷飞的细雨在山风的吹袭下四处飘散,只见天地苍茫一片,远山层峦若隐若现;近树群林沐雨迎风。如此山间雨景,却难以化开阳义二人满面的愁容。   距那日长街之战以过去了三日,这短短三日他们的名字几乎传遍了整个中原,其中传的最多的不是他们如何斩杀了鳄冥,而是他们身上的附体神兵。随着附体神兵的传出,中原武林一片哄然,无数贪婪之辈趋之若鹫,一些宗门大派更是蠢蠢欲动。   附体神兵那可是传说中的神器啊,无论先天后天就是整个中原也没几件啊!如今天下传闻,附体神兵出世,据说还是在两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少年说中。这一传闻顿时让无数人的心思活络了起来。那可是附体神器啊!如若将之抢了过来那么自己凭此神器足以傲视武林了,有此相法的可不仅是一个人一个宗派那么简单啊!而是一时间所有的势力强豪都盯上了阳义二人。   这三日以来,阳义二人一路走来遇到了四波拦路抢夺之人,他们或三五成群,或十几二十个成一宗派,虽然最终都被他们二人联手一一击退,但是阳义发现这样的人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猖狂。随着一路上的奋力迎战,二人的实力也被有心人暗中摸了个通透,所以到了后来出来抢夺的都是一些武功高强之辈。阳义二人应付起来也愈加显得力不从心起来,一时间他们二人好像成了武林的公敌,所有来人只要一见面就好像阳义二人是他们的杀父仇人一般,上来就开打,而且招招都是要命的。   于是阳义与罗修绝在击退第四波‘强盗’之后,二人商议之下,不在走惹眼的大路,而是改走林里山间的蜿蜒小道。   行走中的罗修绝抬头望着灰蒙一片的天空,突然停了下来道:“阳义,我们要去哪里?”   这是一个一直困扰他们的问题,如今宇文修被人用了高明的手法冻住了全身的经脉,如同死人,却又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下的手,更不知道下手之人的目的是什么;还有就是这种手法甚是古怪,二人曾经试着用内功来为宇文修打通经脉,结果发现全然无用,无论他们输送多少内力都犹如石沉大海一般不见踪影。天下之大奇功妙法更是无数,阳义他们相信一定会有解开宇文修经脉的方法,可是如今别说什么为宇文修寻找解救之法,就是那些追杀他们的人就已经够他们焦头烂额的了。虽然阳义与罗修绝坚毅果敢,但也毕竟只是个初出江湖的少年而已,宇文的突遭变故、仇家西海龙族的追杀、还有那些为了附体神器在他们后面疯狂追赶的贪婪之徒,一切的一切加在一起,顿时让一向聪慧睿智的阳义、桀骜不驯的罗修绝一下子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些事加在一起他们分不清哪个先哪个后了,所有的事犹如线团一般死死地绕在一起,怎么理也理不清。   阳义也停下来,他并没有回答罗修绝,而是看了看雨幕下苍茫一片的天地,最后低头不语。   “阳义,你害怕吗?”   “你呢?”   “我……我害怕。”   阳义惊愕的看着罗修绝,有些不可相信,没想到桀骜的罗修绝也会说出害怕这两个字。遂低声道:“我也害怕。你怕的是什么?”   “我害怕宇文再也醒不来、我害怕我的灭门大仇无法去报没有颜面去见爹娘、我害怕辜负了凌前辈对我的期望,守护不了霸天绝刀,阳义你呢?”   说完这些罗修绝一脸的颓废,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与他以前在不归林时所想的完全是两个样子。   听完罗修绝的话阳义反而笑了起来,道:“修绝别气馁,我和你的害怕是一样的,我也害怕宇文再也醒不来;我还害怕无法助我兄弟报的大仇有愧兄弟之义,我也害怕无法兑现自己对敖前辈的承诺。”   罗修绝愣愣的望着一脸微笑的阳义,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阳义的脸上仿佛又充满了自信。   阳义与罗修绝一阵对视道:“修绝,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多的让我们一下子乱了自己的阵脚,没了分寸,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但是就在刚才我突然明白了,原来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那么我们的方向也是一样的。首先我们都i害怕失去宇文,所以我们现在首要的目的就是要让宇文早点醒过来,而后我们兄弟三人一起去报罗家的灭门大仇。”   说到此,阳义一手拖住身后的宇文修,将右手伸到罗修绝的面前。   罗修绝同样伸出右手一下子将其紧紧握住。   “阳义……”   “哈哈哈,修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好兄弟不需要言语。”   “恩。好兄弟不需要言语。现在我们的主要目的就是解救宇文,神挡杀神,魔阻诛魔。”   在这一刻两支情义的双手再一次握在了一起,握的是那样的自信,握的那样的有力,握的那样的坚定。   罗修绝一扫之前的颓废,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与霸道。   人最怕的不是困难险阻,而是在困难产生时所迷失了方向,方向的迷失就会导致一系列的心理压力,从而丧失自己最初的梦想与坚持。如今的阳义与罗修绝他们不但找回了自己方向与目标,而且更是在这一次的考验中心里的那份执着与梦想更加的坚不可摧,相信经此之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将他们的心轻易的动摇。   就在阳义和罗修绝相互握拳勉励的时候,在阳义的背后,二人看不到的地方,宇文修那只低垂的右手手指轻轻的点动着,好似也想要紧紧的握住一般。   细雨还在倾洒着,罗修绝自阳义背上接下昏睡的宇文修,背在自己身上,向前踏步而行。阳义看着重拾信心的罗修绝一下子变得如此挺拔伟岸,脸上浮现出一丝浓浓的笑意,身形随之一闪跟了上去。   …………   “魏清商,交出冰魄珠,不然就别怪我们对你老婆不客气了。”   这是阳义三人在穿过一片森林走出来之后,听见的第一句话。寻声望去,只见他们前方的空地之上,一群身着服饰相同的人将一个面目冷峻的中年男子团团围在中间,那男子一身鱼白色的长衫,外面套着一件紫黑色的长袍,身后背着一个奇形的剑鞘,那剑鞘成‘十’字形状,被其交叉着在身后,剑鞘的四端各插着一柄利剑,其中两柄自那中年男子的两肩探出,另外两柄分别向下斜指。   那群衣着相同的人各自手握兵刃将中年男子围在中间,其中一个看似领头模样的黑虬大汉,右手抓着一个绿衣女子,左手大刀横架在女子那白皙的脖颈之上,一脸狰狞的注视着场中的中年男子,想来刚才那句威胁的话就是此人说的吧?   除了这些人之外,阳义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之上还看到了一个‘熟人’。遂向边上的罗修绝使了个眼色,罗修绝顺着阳义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的枝杈上,正端坐着一位青衣少女。那少女慵懒的斜靠着背后大树的主干,两条纤细美腿在那里来回的荡漾着,苹果般的娃娃脸上印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正一脸笑意的观看着场中的对峙,而后又从右侧的挎包中拿出一个红色的苹果狠狠的咬了一口开始大嚼了起来。此女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也罗修绝大打出手的蚩瑶。   此时的蚩瑶也注意到了他们二人,见阳义二人向他望来,蚩瑶吐了吐可爱的舌头嘻嘻一笑,自大树之上飘然而下,来到二人跟前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到哪里都能遇到你们啊?”   “哼!妖女。”   “呵,你这个傻大个,别以为你现在出名了本姑娘就怕你。不过听说你有一把附体神刀,可不可以给我看看啊?就看一眼?”   听到蚩瑶提到霸天绝刀,阳义、罗修绝脸色同时大变,这一路上所遇之人无一不是为了霸天绝刀而来,如今蚩瑶提起,阳义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声道:“怎么,你对那把刀也感兴趣?”   罗修绝更是怒目而视,看其样子只要蚩瑶稍有异动便会即刻出手一般。   蚩瑶见二人一脸紧张,如临大敌的模样嘻嘻一笑,再次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道:“那把刀嘛本姑娘到是没什么兴趣,本姑娘此次出来就是游山玩水的,只要玩得高兴其他的一概跟我无关,让我跟着你们好不好啊?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找你们两个,想想那场面真是太刺激了,到时一定会有不少的好戏可看的,求求你们了,就让我跟着你们好不好嘛?”   看着蚩瑶那一脸陶醉的模样,阳义、罗修绝都有点傻了,这是什么事嘛,如今这个情况阳义二人就是想多都躲不开,居然还有人愿意往上贴的。真是什么人都有啊,看景的不怕场面大啊!   阳义与罗修绝对视一眼,转身走到了另一边,在他们看来这个蚩瑶真是太过诡异,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们两个可不在是刚出不归林时的愣头青了,如今解救宇文修最为重要,其他的还是少惹为妙,以免节外生枝。   “哎哎,你们还没回答我呢?真是的。”   眼见阳义二人不再理他,蚩瑶眼珠轱辘一转,抿嘴一笑复又追了上去道:“那个阳义,听说你有龙族的青龙戟,你知道那帮人是谁吗?”   阳义并不理会蚩瑶,而是加快脚步继续前行,罗修绝紧随其后。   “他们可是东海龙族的人哦。”   “你说什么?”罗修绝突然止住身形,转过身来冷声问道。   现在的罗修绝最恨龙族之人,宇文修伤在鳄冥手中,因此罗修绝把整个四海龙族都给恨上了。只要一提到龙族,罗修绝就会怒火填胸,暴躁异常。   “阳义,不走了,收拾完这些龙族再走,为了宇文的仇,龙族之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阳义转过身来望着一脸暴怒的罗修绝,又看了看不远处对着他嬉笑不已的蚩瑶,对着罗修绝点了点头,又来的蚩瑶跟前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中原之人,如今我们兄弟是遇到了很多麻烦,但这并不代表我杀不了你,为了宇文,就算是与整个天下为敌我阳义也无所畏惧。” ##第五章 诡剑情伤    蚩瑶避开阳义锐利的眼神,将脸转向别处一声轻哼道:“少来吓唬我,本姑娘可不是被吓大的……”   “现在是不是吓唬你呢?”   蚩瑶看着颈前泛着幽光的戟刃,那些还没说完的话全部咽了回去。太快了,快的她都没看到阳义是如何出手的,青龙戟就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其中固然有蚩瑶轻而无备的因素在里,还有就是阳义的速度确实够快,这完全是这三年来修习龙云步的所带来的成果。   “你想干什么?”   “哼!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提醒你一下别跟我兄弟耍花招。你的那些计量最后少在我面前使用,这次只是警告,若有下次青龙戟不在只是架在你的脖子上那么简单了。”   “哼!”   阳义见蚩瑶小嘴一撇不在言语,遂收回了青龙戟问道:“被围之人是谁?你又怎么会在这里的?”   看着阳义将青龙戟从自己的脖子上拿开,蚩瑶随之向后退了两步,以防阳义再次出手,在她看来受制于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好玩。退开之后的蚩瑶揉捏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道:“他是逍遥山庄的魏清商。”   “逍遥山庄?”罗修绝的惊呼自身后传来。   “不错,正是逍遥山庄。怎么你这个大块头认识逍遥山庄的人?”   “不认识。”   蚩瑶白了罗修绝一眼道:“那你大呼小叫什么?”   罗修绝挠了挠头道:“以前听我爹提起过有关逍遥山庄的事。”   这时阳义见罗修绝好像对逍遥山庄很有好感,近前问道:“这个逍遥山庄在江湖上的名声怎么样啊?”   “以前听我爹说,逍遥山庄是逍遥四友建立的。”   “逍遥四友?”   蚩瑶听到逍遥四友,小嘴一撇道:“什么逍遥四友,全都是心狠手辣之人。还自称什么逍遥无争,全都是骗人的。”   罗修绝大喝道:“休得胡说,逍遥山庄乃是中原四大山庄之一,他们的庄主逍遥四友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英雄豪杰,岂容你这个妖女妄自诽谤。”   “哼,傻大个就是傻大个,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罗修绝见蚩瑶将头撇向一侧,也懒得理她,对着阳义道:“逍遥山庄的四位庄主,也就是逍遥四友,分别是铁扇逍遥子、诡剑魏清商、魅影芊柔仙子和绝命易天。这四人一百年前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曾经被邪道誉为正道最难缠的十大人物之一,与秋雨山庄的秋云庭、白衣齐烨、还有碧霞山庄的独孤尘并列齐名。当年正邪大战,逍遥四友四人联手与魔宗宗主喋血魔君大战了两天两夜,虽然最后一一被那魔头所伤,但是却为正道攻打鬼部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后来的诛龙之役四人又从中原一路杀到东海,所过之处龙族大军纷纷退避,无人敢挫其锋锐。四人也在这两大战役中出尽了风头,再加上彼此之间的配合也是越来越默契。最后由逍遥子牵头,创立了逍遥山庄。”   “既然是十人,怎么你只说了七人啊?”   “这个、呵呵因为我只知道这七个人,另外三个我也没听说过。”   阳义注视着场中的魏清商,在听着罗修绝的简单介绍,心下想到:“如此看来这个逍遥四友倒是个正道人物,再看看如今形势,很显然魏清商的老婆被那龙族大汉所擒成了威胁他的本钱,既然已于东海结下了仇怨,那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怎么说也应该帮一下。”   想到此,阳义对着罗修绝道:“修绝,你在这里看护好宇文,我过去帮忙。”   罗修绝点头道:“他们人多,小心点。”   “放心吧,我主要的目的就是就出那位绿衣女子,至于其他人我想魏清商会解决的。   说罢便向场中踏步行去。   那群围着魏清商的龙族士兵,其中一个见阳义走来,大喝道:“东海龙族在此办事,其他人等一律退避不得靠近。”   这个士兵这么一喝,场内其他人等纷纷向着阳义这边看来,阳义见众人望来,本来面带微笑的他,突然脸色一变骂道:“你们龙族不好好呆在你们东海,居然跑到我们中原来干坏事,做强盗以多欺少,拦路打劫,真是岂有此理。”   被他这么一骂,那群龙族士兵一个个气愤填膺,自人群中跳出数人来到阳义这边把他也给围了起来。其中那个黑虬大汉挟持着那个绿衣女子也走了过来,对着阳义怒吼道:“哪里跑来的臭小子,活腻歪了是不,居然敢管你家大爷的闲事?”   见到自己被围,那个满脸胡须的大汉怒吼叫骂, 阳义语气更是刻薄,学着宇文修的语气开始回敬道:“哪里跑来的黑毛野兽,拿一个女人作为人质威胁对方,算什么英雄好汉,小爷我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种卑鄙无耻的软蛋。”   那大汉被阳义几句话骂的是哇哇大叫,暴跳如雷:“好你个臭小子,今天你黑爷爷非拍扁你不可。”说到此,只见那黑虬大汉对着身旁的两个龙族士兵道:“你们两个给我看好这个女人,我要去拍死那个臭小子,让他后悔他娘将他生出来。”   说罢,将那女子随手丢给那两名士兵,身子一蹦跃起,其笨重的身子直响阳义扑了过来,手中大刀更是高高举起,猛然斩在阳义的头顶。   厚重的大板刀自阳义头顶一劈而下,想象中的鲜血迸溅并没有出现,让人惊讶的是黑虬大汉的大刀自划过阳义的身体之后,眼前的阳义突然一阵扭曲原地消失了。   黑虬大汉面色大惊道:“什么?是虚影。”   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迅速转身对着身后那两名挟持着绿衣女子的士兵大吼道:“不好……小心人……”   质字还没喊出,黑虬大汉就彻底的顿在了那里。因为他看到了他这辈子都不敢相信的事实,那个绿衣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阳义的手中,而那两个士兵早已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在这一刻,不仅黑虬大汉呆住了,那些个士兵也呆了,就连不远处的蚩瑶也被这一幕深深的震撼了。   只听蚩瑶的口中低声喃喃道:“太快了,他是怎么做到的,这是什么身法,太诡异了。我都没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这样的身法真是防不胜防。”想到此饶是蚩瑶鬼变机灵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啊……啊……”   就在众人呆愣之时,惨叫声迭起,只见魏清商双手幻化出无数手影,挥舞着四把利剑,上下翻飞,自包围圈中一路杀出,所过之处,那些龙族士兵纷纷惨叫到地,更有数人还没来得及惨叫瞬间便被那四把利剑分解开来,残值断臂四下散落崩飞。魏清商自阳义身边一杀而过,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有了那么一瞬短暂的相交,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阳义还是从中看到了一丝危险的警告,阳义知道这警告的是他手中的绿衣女子,从这一点便可以看出这魏清商对自己手中的女子确实是在乎异常。   想到手中女子,阳义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低头看去,只见那女子长相一般,脸色苍白如纸,眉目微闭,犹如睡着了一般,其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微笑,这微笑给人一种契入心脾之感,在看到那笑意之时,阳义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这个女子真是太温柔了,一时不禁看的有点痴了。看着看着阳义突然发现,这女子全身僵硬如铁,冰冷之极,感受不到一丝生命气息,阳义面色大惊,伸手向其鼻尖探去。   “她已经死了。”   就在阳义的手即将触碰到那女子的琼鼻之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继而只见面如寒霜的魏清商不知何时早已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阳义一脸的震惊道:“魏、魏前………”   看着被惊得说话都有些结巴的阳义,魏清商道:“你救了碧儿,我魏清商欠你一个人情,如果看得起魏某就叫我一声大哥吧。”   “哦,那个、这个魏大哥,碧儿姐姐她……”   “这是天意,我亏欠她的注定要用这一生来偿还,如今的碧儿就是我的全部,谁若胆敢伤害她我就让他全部来为碧儿陪葬。”   说着话,魏清商已经自阳义手中接过碧儿,然后一脸温柔的为其轻轻擦拭着脸上的些许灰尘,又替她捋了捋有些散乱的发丝轻声道:“碧儿,我答应过你再也不会离开你的,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你别害怕,那些坏人都已经被我杀了、不、我答应过你不再打打杀杀的、他们已经被我超度了,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后面的话阳义没有再听下去,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是尸体,没有一块完整的,所有的尸体都好像被人刻意肢解开来一般,其中那个黑虬大汉更是凄惨,被魏清商直接切成了一对碎肉,鲜血染红了一片片的草地,有的甚至都渗透到了泥土之中。   罗修绝背着宇文修来到阳义跟前,低声道:“这里没我们的事了,我们走吧!”   阳义点了点头与罗修绝一起向北行去。   突然魏清商低声问道:“你们就是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反而阳义与罗修绝吧?”   阳二人义停了下来道:“正是我们。”   “阳兄弟,前路凶险多多保重,今日魏某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定会还你。”说到此,魏清商一指远处的蚩瑶继续道:“那个女娃娃来路甚是诡异,你们也要多加小心。”   阳义抱拳道:“多谢魏大哥的告诫,小弟心中自有计较。”   '“恩,那就好,对了,罗兄弟背后受伤的这位小兄弟,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医治?”   “啊!是谁?”   阳义、罗修绝二人听到有人可以医治宇文修,心下大喜,找了三天终于听到有人能够医治宇文修了,这对于现在的阳义他们来说是最振奋人心的消息,只要宇文能够苏醒,他们就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只要兄弟三人安然无恙,又何惧这天下四海,魔门宵小。   二人一脸希冀的望着对面的魏清商,只见他缓缓说道:“神门,神公。” ##第六章 百年情结    得知这个世上终于有人能够救治宇文修后,阳义与罗修绝二人欣喜若狂,两人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压抑了这么久,可算听到好休息了。   “你们先不要高兴的太早,虽然神公可以救治那位小兄弟,但是前提你们必须能够找得到他。”   “这点不难,神门的少主云霄与我们相熟,到时只要让云霄带我们去神门不就能够找到神公了。”罗修绝一脸的自信道。   这时只见蚩瑶缓步走了过来,轻声笑道:“神门,现在只怕神门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神公在哪里吧?”   “你说什么?”   听到蚩瑶在那里说风凉话,罗修绝不禁大怒,一双虎目恶狠狠地瞪着正在行来的蚩瑶。   魏清商看了蚩瑶一眼道:“罗兄弟,她说的没错,神公已经失踪一百多年了,我也找了他一百多年,如今这天下四海除了那些禁忌之地,我几乎都快找遍了。”   阳义道:“魏大哥,你也再找他?”   “不仅只有我在找他,天下很多人都在找他,就连神门都在找他呢。神公此人不但武功高强,其医术更是独步天下,只要能够找到他,碧儿就有希望了。”   阳义见此,不觉心下惊疑,随问道:“魏大哥,碧儿姐姐她这是怎么了?”   随着阳义的问起,只见此时的魏清商一脸的悲痛道:“碧儿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   “一百多年?”   此话一出,差点没把阳义、罗修绝的下巴给惊掉,张大了嘴愣愣的看着魏清商怀中的碧儿,简直不敢相信,死了一百多年的人居然还能够保存的如此完好。   魏清商并不理会他们的惊讶,只是淡淡地道:“在别人眼里碧儿或许是已经死了,但是在我眼里碧儿一直还活着,传说神公医术高超,能够生活白骨,现在的碧儿他一定能够医好的。为了碧儿我放弃了一切,只身一人走遍着天下四海,为了能够在找到神公之前将碧儿的身体完好的保存下来,我一个人夜闯东海龙宫,更是将东海的‘冰魄神珠’偷盗而出。”   听着魏清商的诉说,蚩瑶惊呼道:“那冰魄珠真的在你身上,难怪那些东海之人对你穷追不舍,原来是你偷了人家的宝贝啊。”   “冰魄珠不在我身上,在碧儿体内,这一百年来若是没有冰魄珠的冰寒之气护住碧儿,只怕此时的碧儿早已经化为白骨了,所以即便冰魄珠是东海的为了碧儿我也不会交给他们的。”   阳义一脸的恍然,那怪当时碧儿的身体如此僵硬比冷,原来是冰魄珠的功效啊!   接下来,三人望着一脸坚定地魏清商默然无语,他们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才能让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甘心如此的付出,他们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在其死后一百多年依然能够牢牢地抓住这个男人的心,他们很想知道一百年前的那场真爱是怎样的感人至深……   阳义深深的吸了口气,他被魏清商的这份真心与执着深深的所打动了,蹲下身来道:“魏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如果碧儿姐姐在天有灵的话她会伤心,相信她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吧?”   “不是的,你们不懂的,是我负她太多她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是我欠她的,如果命中注定如此,我魏清商愿用今生来还,魏某从不相信什么来世前生,我只知道今生今世才是最真的。”   眼见魏清商越说越悲痛,罗修绝大声道:“魏大哥,男子汉大丈夫,立于世间就应该顶天立地,岂能被这些儿女情长所牵绊,再说你已经为碧儿姐姐做了那么多,一百多年如一日,试问整个天下又能有几人做到,你又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呢?昔日诡剑之名威震天下,可是如今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哪里还有当年笑傲纵横的意气风发啊。”   魏清商抬头看了看一脸桀骜的罗修绝道:“你我选择不同所以各自的理解也不同,我在你身上看到了那些雄图大业之人的影子,将来你的成就定然不凡。”继而又对着阳义道:“阳兄弟,在这个世上最最珍贵的不是权势与名利,而是那些你身边最爱你,最关心你的人,一定要记住,要好好珍惜你身边的每一个人,感情也是如此,不要像我等到失去时才幡然醒悟,那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说完这些魏清商将碧儿紧紧抱在怀中,缓缓地站了起来,道:“阳兄弟,他日若是见到神公记得通知魏某一声。”   “魏大哥……”   “你不要劝,碧儿就是我的一生,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轻易放弃的,除非我死。”   阳义的话全部咽了回去,再也不说什么,只是抱拳相送道:“魏大哥你所托之事阳义记下了,他日若真的遇到神公,必将告知与你。”此时的阳义或许还不知道,在后来他真的见到神公之后却发誓永远也不将此事告诉魏清商,这些都是后话暂且搁置不提。   “好,那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   望着渐行渐远的魏清商的背影,阳义一声轻叹,罗修绝道:“阳义,你说那个神公真的能救活碧儿姐姐吗?”   “不知道,也许能也许不能吧?”   “若是不能呢?”   阳义不无感慨的道:“如若真的不能。我倒是希望魏大哥永远都找不到神公,找不到就说明还有希望,还有希望就要继续坚持下去;但是如果要是找到了的话,最后真是不敢想象,我真的不知道一个人在唯一的希望变成失望之后这样的现实对魏大哥的打击真的是太大了,到时真不知道魏大哥能不能接受的了。”   罗修绝道:“要是我肯定接受不了,如果将来宇文真的永远也醒不来,我就去西海将西海杀他个底朝天。”   阳义黯然不语,因为他也接受不了那样的事实,有些时候一个希望就是一个人最大的精神支柱,一旦这个希望破灭,那么这个精神支柱也会瞬间倒塌,那样的残忍的面对现实,真是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百倍千倍。   然而,此时的蚩瑶望着远去的魏清商却是一脸的羡慕道:“碧儿姐姐真幸福,若是有人能如此真心待我,就算是死了也是幸福的。”   罗修绝则是一脸的鄙视道:“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还爱个屁啊?你没听到刚才魏大哥所说的吗?要活着的时候好好珍   惜,不过话说回来,像你这样心术不正的妖女估计也难以找到什么真正的爱情了,有没有人爱都是个未知数呢?”   “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本姑娘天生丽质,哪是你这个木头疙瘩所能比的,整天就知道什么顶天立地、顶天立地的一点都不温柔,要是能有女孩子喜欢你才怪呢?”   罗修绝大怒道:“我罗修绝就是这一辈子不娶女人,也不会看上像你这样天生丽质的妖女的,”   蚩瑶也是针锋相对道:“本姑娘就是今生嫁不出去,也不会看上你这个一脑袋木头的大块头的。”   罗修绝与蚩瑶就这样彼此狠狠的相互瞪视着对方,过了一会,只见罗修绝猛然转身大喝道:“阳义我们走。”   阳义见二人吵架拌嘴,站在一边也插不上嘴,只是在边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如今罗修绝发话了,阳义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罗修绝气呼呼的走了一段距离,转身一看那妖女蚩瑶就跟在阳义的身后,随着他们一起走到了这里。不禁大怒,调转回来,走到蚩瑶的跟前喝道:“你跟着我们干嘛?”   蚩瑶装作一副很迷茫的样子,看了看四周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对着喘着粗气的罗修绝道:“你在跟我说话吗?我认识你吗?”   突然来这么一下,差点没把罗修绝的眼珠子给气的瞪了出来,就连阳义也没想到这个蚩瑶居然如此狡猾,反过来将罗修绝给呛得无话可说。   虽然生气,但是罗修绝确实对蚩瑶的这一招无可奈何,人家都说不认识你了,你又能说什么呢?你说人家跟着你,大路朝天各走各的道,也许刚好顺道而已,这样不能怪人家啊。   罗修绝虽然性直,但是直人也有他自己的一套简单的方法。只见此时气愤中的罗修绝使劲的吸了几口大气,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被怒火冲昏了头,过了一会,罗修绝这才开口对着一脸得意的蚩瑶道:“好,你不认识我是吧,正好我也不认识你,若说是你跟着我们你定然也不服,那好,这次我让你先走,你走的那个方向我们绝不会走,怎么样?这叫各奔东西。好了你选吧。”   这下轮到蚩瑶傻了,本来他只是跟着阳义他们而已,没想道自己的装傻充愣居然没起作用,看似简答的罗修绝竟然想到了这招来驱赶自己,真是有点低估了罗修绝的智力啊。   此时边上的阳义内心早已乐翻了天,突然发现,原来罗修绝与蚩瑶二人的斗智斗力,是如此的精彩啊。   蚩瑶娃娃脸上,两腮高高鼓起,两个漆黑的眼瞳在眼眶内兹溜打转,苦思冥想一阵之后道:“本姑娘此次出来还有很多的事要做,要去昆仑神门去拜一趟山门,还要去北海去观看四海峰会,还要去东海去看日出……总之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无论走哪条路,我都会有事情可做,唉,现在有点累了本姑娘打算歇会再走,那个如果你们有急事就先走吧,嘿嘿。至于你们要走哪条路请随便吧。说不定你们走的那条也是我想要去的哦。” ##第七章 龙之六子    阳义见罗修绝拿无赖一般的蚩瑶全然没有办法,走到罗修绝跟前道:“修绝,她不是让我们先走吗?那我们就先走。”   “不行啊阳义。这个妖女真是狡猾,无论我们向那个方向走,她都会以也要去那个地方办事为由跟着我们的。”   “呵呵,不用担心,这里交给我了,你带上宇文先走。”   罗修绝一脸疑惑道:“你能搞定她?   阳义微笑道:“至少她追不上我。”   想到阳义那神鬼莫测的身法,罗修绝也觉得或许阳义真的能甩掉那个妖女。对着阳义点了点头道:“小心点,我在前面等你。”   “放心吧!最好走远一点等。”   罗修绝紧了紧身后的宇文修,恶狠狠地瞪了不远处坐在一棵大树下歇息的蚩瑶,转身向北迈开大步一路狂奔。   蚩瑶见罗修绝向北奔走,自树下一跃而起,便欲去追。不想面前一道青影闪过,阳义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她的跟前道:“呵呵,我兄弟有事先走了,临走前他害怕蚩瑶姑娘一个人在这深山密林的甚是放心不下,特意嘱咐我在此守护姑娘片刻。”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甩掉我吗?”   阳义依旧微笑着道:“试试便知,只要你能追得上我。”   蚩瑶眉头深皱,对于阳义的身法她还真没把握,当下将心一凝身形一阵晃动,避过阳义便向罗修绝消失的方向追去。   “早跟你说过了我兄弟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了,你就不要去烦他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少待片刻吧!”话音方落,阳义再一次出现在蚩瑶的前方,将她拦了下来。   蚩瑶脸色大变,娇喝道:“阳义,你少管闲事,本姑娘的目标是罗修绝,不是你。劝你还是管好自己为妙,别给自己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刻,阳义面色也是为之一寒,冷声道:“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我早就猜到你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果然是为霸天绝刀而来。”   “既然你不是好歹,那也别怪本姑娘没有提醒你。”   说罢,只见蚩瑶右掌一番,一支短玉箫出现在其手中,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阳义本以为蚩瑶会翻脸出手,难免又要一场恶战,不想蚩瑶在放出狠话之后,居然在那里吹起了玉箫给自己听,难道这个妖女吹得是催眠曲,想把我给吹倒?不过这箫声也太难听过了吧,此时阳义只觉蚩瑶吹得箫声,尖锐刺耳,时而高亢犹如金石交鸣,时而低沉宛如狂风呼啸。   阳义想不明白蚩瑶在搞什么名堂,不过既然她不出手,阳义也乐得自在,他只需在此拖延片刻即可,到时等罗修绝走远了,他就立刻闪人,阳义自信,以他龙云步的身法,对面的蚩瑶绝对追不上他。   “咝咝咝咝!!”   “什么声音?”   阳义大惊,四下张望,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把阳义全身的鸡皮疙瘩给惊掉一地。只见阳义四周不知何时爬满了成千上万条的毒蛇,每一条毒蛇,随着蚩瑶的箫声不断地变换着位置,有节奏的不停地向前蠕动着。不一会,阳义便被密密麻麻的毒蛇围了个水泄不通。向外i一望,这些毒蛇还在不停地增加着,完全看不到尽头,此时阳义仿若独自一人置身在毒蛇的世界一般,在这一刻仿佛整个天下四海的蛇都聚集在了这里。   面对如此之多的毒蛇包围,就连一向镇定淡然的阳义也不免有些惊颤,他终于明白蚩瑶的目的了,原来那刺耳的箫音是来呼唤这些毒蛇的,它们是被蚩瑶的箫声给引来的。只要打断蚩瑶的箫声,这些毒蛇就会失去操控,到时自会散去。想到此,阳义再不迟疑,龙云步骤然发动,在场中只留下一道道残影,瞬间来到蚩瑶身前,迎面就是一掌。   蚩瑶似乎也看出了阳义的心思,并不与阳义缠斗,身形腾空而起,向后飞落,箫声随之一转,那些毒蛇也随着箫声的转变,发出一阵刺耳的咝咝声,继而只见无数的毒蛇一一腾空而起。   “嗖、嗖、嗖!!!”   一条条毒蛇犹如利剑般化作漫天的箭雨自四面八方向着阳义飞射而来。   …………   罗修绝一口气奔出了十余里,方才停了下来,不是他想停下来,是他不得不停下来,因为有人想让他停下来。   只见在罗修绝的正前方,一个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少年拦在了路中央,那少年的双眼狭长,浑身的肌肉块块隆起,其中最让罗修绝吃惊的是这个少年右手托举着一口庞大的三足巨鼎,那巨鼎的每一条鼎足都需要数人环抱那般粗大,如此巨鼎只怕得有数万斤重,少年与巨鼎相比还不到一条鼎足的一半高,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将这巨鼎给单手托举起来的,单凭这份气力放眼整个天下只怕也没人能够与之相比。   罗修绝面色凝重的注视着对面的黝黑少年,他知道这回是真遇到对手了,绝对大意不得。在罗修绝不断打量那黝黑少年之时,那少年也在不停地打量着罗修绝,对于右手的巨鼎少年好像根本没有在意,举了这么久他都没有丝毫的气力衰竭的现象。   二人就这样彼此对视着,终于那黝黑少年率先打破沉默道:“你是罗修绝?”   “正是,你又是谁?”   听到罗修绝的回答与反问,黝黑少年小嘴一咧露两颗洁白的小虎牙道:“我叫霸下,西海龙母的第六子,在西海他们都习惯叫我赑屃。”   罗修绝眉头深凝道:“你是来为鳄冥报仇的?”   “报仇?不不不,我是自己偷跑出来的,母后不知道我来了中原,至于鳄冥他还不配我来为他报仇,母后已经派了五哥来捉你们了。我来此只是为了想见识见识能够斩杀鳄冥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少年英杰而已。”   “你已经见识到了,我还有事,恕不奉陪。”说罢,罗修绝向前继续前行,想要自霸下一侧穿行而过。   霸下见罗修绝欲要离开,身子向前一步踏出,立时只见地动山摇,地面也在他这一踏之下裂出了大片的沟壑,无数尘烟激荡而起,霸下那外放的气劲裹挟着那些激荡的尘烟向着罗修绝迎面扑压而来。   “你误会了,我要见识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本事。”   面对霸下那扑压而来的气势,罗修绝一声大喝,周身金光泛起,霸天绝刀自右手幻化而出,厉声道:“既然你想看我的本事,那我就让你看个清楚。”   罗修绝全身金光闪耀,霸天绝刀向前猛然挥出。   霸下见此,咧嘴笑道:“来的好。”   三足巨鼎在他手里犹如玩具般被他挥舞而起,带起一阵咧咧的风声,轰然撞击在霸天绝刀之上。   “砰!!!”   只听一声金铁轰鸣,挥舞巨鼎的霸下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到是罗修绝在这一击之下反倒是被霸下那狂暴的力量直接轰的向后飞退出数丈的距离方才停了下来。   “哈哈哈,接我一击还能够如此站立不倒,你可是我在中原遇到的第一人,不错,难怪能够斩杀鳄冥那个笨蛋,的确有点本事。我们再来。”说完这些,霸下也不待罗修绝有所回应,直接挥舞着巨鼎冲了上过去。   此时的罗修绝在与霸下的那一记硬碰之下,被其震得体内气血翻腾,握刀的右手出现了轻微的颤抖,虎口也被震裂,滴滴鲜血顺着霸天绝刀滴在了脚下的大地之上。这是罗修绝修习鬼神斩以来第一次被别人震伤,往日都是他震别人,今天反倒被霸下一记震出数丈之远,这不禁让他惊骇不已。不过罗修绝并没有因此而被对方吓倒,相反霸下倒是激起了他那更加桀骜的野性与不驯。   眼见霸下挥舞着巨鼎扑了上来,罗修绝面色森然,将身后的宇文修轻放在地,霸天绝刀再次挥出。   “砰!!!”   罗修绝又一次的被霸下震了出去,这一次罗修绝直接将身后的一个大树撞断才止住身形。   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罗修绝厉喝道:“再来。”   “呵呵,好,我看你能挨得了我几鼎。”   这一次霸下没有再舞动巨鼎冲上来,而是直接将巨鼎给扔了过来,鼎口朝下对着罗修绝的头顶当空照下。   罗修绝面色大惊,要是真被这尊巨鼎罩在其中,只怕想出来都难了。   当下罗修绝就地一个懒驴打滚,向后翻了出去,虽然姿势难看但是却很实用。   巨鼎当空落下,重重的砸在大地之上,激起无数的尘烟。罗修绝自地上一跃而起,一掌拍子巨鼎之上,只见那重于万斤的巨鼎在罗修绝的一掌之下在地上旋转着向着霸下撞去。   旋转的巨鼎所过之处,地面直接被掀起一层,在其身后留下了一条宽大的浅沟。巨鼎在旋转到霸下跟前时已经越来越慢,到最后直接停在了他的面前,霸下见此,一声轻笑道:“就这么点力道,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力量。”   说罢,霸下也是一掌拍在巨鼎之上,只见那巨鼎在霸下的一掌之下,复又向着罗修绝倒撞了回来。这回来的速度可比刚才去的速度快了不下几十倍,由此便可以看出二人之见力量的差距有多么的巨大。罗修绝不敢硬接,当下身子一跃而起,一脚点在倒撞回来的巨鼎之上,借力再次高高跃起,霸天绝刀自上而下猛然斩出,长达十余丈的刀芒划破长空,直劈霸下的额头。 ##第八章 无极化意    蛇影漫天,毒虫遍地   成千上万条形色各异的毒蛇在蚩瑶箫声的指引下,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将阳义团团围在中间。   随着蚩瑶的箫声由高亢渐转低沉,万千群蛇一齐发出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嘶之声。   阳义顿觉全身毛孔大开,头皮一阵发麻,他想不到蚩瑶如此娇小可爱的清纯少女居然喜欢跟这些软弱无骨的爬虫打交道。但是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些一条条腾空而起的毒蛇个个全身绷直化作道道利箭自四面八方扑射而来,转眼便以临身。当下阳义不敢怠慢,青龙戟瞬间在手中变大变长,对着那些飞扑而来的蛇箭便是一记横扫。   青龙戟被阳义舞作一团青光,只见那漫天飞来的蛇箭被那青光扫中,或是断为两节、或是向后抛洒。阳义纵声长啸,龙云步瞬间踏出,右脚在地上轻轻一点,其身腾空而起,御步踏空直奔蚩瑶而去。   阳义深知擒贼擒王的道理,在这遍地的蛇群之中,蚩瑶就是它们的王,只要击败蚩瑶这些毒蛇不再受那箫音的蛊惑清醒之后自会散去。   蚩瑶见阳义撇下群蛇直向自己杀来,当下嘴角轻笑道:“你想的到美。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南疆的群蛇盘龙大阵。”   只听蚩瑶箫声再次转变,地面上的蛇群在箫声的指引下如流水分浪一般自中间分开向着两侧汇聚而起。阳义侧目看去,只见分成两半的蛇群相互堆积挤压,不断拔高变形,最后在阳义一脸的惊愕中,堆成了两条十余丈长得巨型大蛇。这两条大蛇是由这万千小蛇相互盘卷在一起所形成的,虽然不是单纯的个体,但是在蚩瑶那诡异的箫声的引导下,两条巨蛇的灵活度与攻击力丝毫不弱于真正的巨蟒。   蚩瑶咯咯娇笑道:“怎么样?阳义,早跟你说了不要多管闲事,你偏不听,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哼!邪魔外道,只是两条傀儡而已,又能奈我何。”   “本姑娘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二龙戏珠,绞杀。“   诡异的箫音在这片林间再次响起,那两条由无数小蛇堆积而成的巨蛇在箫声响起之后,发出一声怪异的吼叫,头颈高高扬起,对着半空的阳义夹攻而来。   ”哈哈哈!!”阳义纵声狂笑道:“充其量也就是两条赝品大蛇而已,居然大言不惭的叫什么二龙戏珠。好,今日就让我这颗中原明珠来会一会你们南疆的两条上不得台面的赝品蛇。“   说话间,两条巨蛇以来到阳义两侧,巨口张开,大有要将他一口吞下的意思。阳义望着巨蛇张开的大嘴,顿觉一股刺鼻的腥臭之气,扑面而来,差一点没把他自空中给熏的倒栽下来。   “想吃我,你们也得有那副好牙口。”   阳义身形一晃,来到左侧巨蛇的头顶,青龙戟轰然砸下。那巨蛇被阳义这猛烈一击,硕大的蛇头砰然崩碎,重新化为无数的小蛇散落一地。   “哈哈哈!居然如此不堪一击,真是中看不中用啊!”   蚩瑶冷哼道:“你未免高兴的太早了吧?你看看下面。”   阳义低头下望,只见巨蛇头颅崩溃后所化的无数小蛇,方一落地便向着巨蛇的身下爬去,再次融入了大蛇的体内,不一会儿,所有散落的小蛇一一挤进大蛇的身体,那条断头的巨蛇,在所有散落的小蛇再次融合后,它的断劲处一阵摆动,瞬间一个新的头颅再次长了出来。   阳义望着这诡异的一幕,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照这么打法那两条巨蛇就是不死真身啊!无论将它们分解成多少块他们最终依然能够汇聚到一起再次复活。   此时那条重新长出头颅的巨蛇,仰天怒吼,巨大的头颅一阵摇摆,向着阳义再次张开巨嘴咬了过来。另一侧,那条巨蛇也是巨吼连连,身形摆动,自阳义身后夹击而来。   阳义急忙收敛心神,沉着应对,在两条巨蛇的夹击之下移形换位,东飘西荡,游刃有余。   两条巨蛇看似惊人,又难以真正将它们杀死。但是他们也终究只是被人所操控,面对阳义那神出鬼没的身法,它们连他的衣角都没沾到一下,更别说其他了。此时只见那两条巨蛇在场中怒吼连连,咆哮四起,其巨大的蛇身不断的翻滚摇摆着。   如此僵持了一阵,阳义愈加显得从容不迫,虽然自己无法将它们击杀,但是这两条笨蛇却也拿他没办法。所以阳义在场中凭借龙云步的精妙倒也悠闲自在,而且还能够利用这个机会,演变龙云步的步法,外加修习内功,固本培元,如此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其中还有一个最根本的目的,就是阳义在找寻击败蚩瑶的破绽。阳义相信无论什么样的功法奇诀都会有它的局限性,尤其橡这种操控傀儡之术,它们的弊端往往会更大。天下没有白白使唤别人的道理,更没有心甘情愿被别人使唤的人和物;所以阳义认为蚩瑶绝对不能够长时间操控傀儡,而他却可以凭借龙云步跟对手一直耗下去,反正他的龙云步当初就是为了修习内功才创出来的,如此下去他不但不会疲惫,相反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内功更加显得绵延悠长。   这回还真被阳义给猜对了,蚩瑶所吹的曲子,虽然难听,但却是对毒蛇特别有效,这首曲子也是南疆一个神秘的女巫所创,这个女巫平生最喜欢与蛇我为伴,长时间的与无数毒蛇共居一处,她发现蛇对一些特殊的音节有着无比的趋附性,经过一段很长时间的观察这个女巫才逐渐摸清蛇类们最喜欢的几个音符节调,并将它们一一记录下来,编成了这部曲子流传了下来。虽然这部曲子能够最大程度的吸引蛇虫,但是要让它们为己所用却还是完全达不到的。后来这个女巫又试着将内力注入其中,通过内力来强行驱使它们。随着内功的注入越多所驱使的蛇就越多,御蛇的时间长短完全取决于御蛇者的内功的深浅,功力越高御蛇的时间就越长。   长时间御使着如此多的毒蛇,对于蚩瑶的内功消耗是巨大的,从交战至今已经过去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了,蚩瑶开始渐感不支起来,有心放弃却又进退两难,一旦她停止御蛇,以她现在的修为根本不是阳义的对手,阳义那鬼魅般的速度让她深深的忌惮着。可是如果不停下来那么自己必将被阳义这样生生的给熬死。   想到此蚩瑶将心一横,心下道:“我族圣刀日后有机会再来抢夺,今日先暂且退去再做打算。”   退意一生,蚩瑶再不犹豫,当下箫声一变,那两条还在与阳义不断游斗的巨蛇低吼一声向着蚩瑶飞速掠去。   阳义也不追赶,只是警惕的注视着对方,心下暗道:“不知这妖女又再耍什么花样,想来如今修绝已经走远,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此地不宜久留,先走为妙。”   那蚩瑶将两条巨蛇召唤而回,纵身一跃来到其中一条的巨头之上,刚欲对阳义说几句狠话之后再准备离开。不想阳义还没等她开口,就先已转身跑掉了,几个起落其身便以出现在百丈之外,依稀能够听到他的笑声传来:“哈哈哈,蚩瑶姑娘,恕阳谋不奉陪了,今日一战甘拜下风,就此离去,不必远送,你请留步吧!哈哈哈!”   “哼!胆小鬼!”蚩瑶小嘴高高撅起,轻哼道。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也想要转身逃走的想法,其实归根结底还是阳义身法太快了,快的就连逃跑都那么的让人望尘莫及。   …………   罡风咧咧,刀气纵横。   面对着犹如匹练般迎面劈斩而来的霸天绝刀的金色刀芒,霸下厉声暴喝,右拳一拳轰出,猛然撞击在那刀芒之上。   “砰!!!”   巨响惊天,尘烟四起。猛烈的撞击,霸下的双脚瞬间向下塌陷,大地开始出现一阵剧烈的抖动,被震出了无数的裂痕,以霸下为中心不断向外扩散。强大的劲气相撞,就连空气也为之一阵扭曲,犹如波浪般向着四周荡漾而去,形成一股小型的风暴,将那些因为撞击而激荡起来的尘沙向外飞卷。   霸天绝刀的刀芒死死顶在霸下的拳头之上,与其说是拳头,还不如说是气劲。因为霸天绝刀的刀芒并没有真正的斩在霸下的拳头上,而是斩在了霸下的护体真气上,其中护体真气最浓厚的地方也就是他的拳头。   在刀芒袭来的那一刻,霸下聚起全身的功力硬是用拳头接下了罗修绝的惊天怒斩。这在很多人看来是那时完全不可能的,然而霸下却做到了。   “万千之法为快不破,为力最强。罗修绝无论速度还是力量你都没有达到一个让我忌惮的程度,所以你,赢不了我。”   “哦?是吗?”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   霸下全身劲气凝聚,将身前的刀芒一拳震开,身形自深陷的泥土中一跃而起,瞬间来到罗修绝的跟前,抬手就是一击重拳。   “砰!!!”   罗修绝被霸下一拳轰击在小腹之上,狂暴的开山之力瞬间涌入他的体内,在这强大的一拳之下,罗修绝的身体自空中直飞而下,狠狠的摔在大地之上,鲜血自其口中喷吐而出。   此时的罗修绝只觉眼前一片晕眩,体内真气在这一拳之下立时涣散,难以凝聚,霸天绝刀也缩回了体内,小腹内更是犹如火烧般一阵绞痛。   霸下一拳击落罗修绝,丝毫不给对手喘息之机,自半空对着横躺在地的罗修绝直击而下大吼道: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罗修绝全身疼痛异常,四肢百骸酥软无力,丹田内真气涣散无以为继。看到天空中霸下的拳头直对着自己砸来,罗修绝突然感到一股死亡的气息瞬间笼罩自己。虎目陡争,双眼内闪烁着实质般的金光,也不知道一下子哪里来的力气,右手在地上狠狠一拍,硬是将身体向着左侧横移出了数尺。   “轰!!!”   霸下一拳结结实实的击在地面之上,砸出一声惊雷般的巨响。继而只听“咔咔咔”,只见地面在霸下这一拳之下居然向着两边分裂开来,形成了一道惊人的沟壑。   霸下缓缓地站了起来道:“你还真顽强啊!这回我看你还怎么躲。”   抬腿一脚猛踢在罗修绝的左肋,只听“咔咔”数声,不知断了几根肋骨,其身体直接飞了出去,刚好落在宇文修的旁边。   罗修绝强忍着钻心的剧痛,想要站起来,可是爬到一半哄然摔倒在地,鲜血在其口中往外咕咕直冒。剧烈喘息的罗修绝看着一脸安详入睡的宇文修缓缓地道:“好兄……兄弟,我……我再也保护不了你了,噗!咳咳!!”   话还没说几句鲜血再次喷吐而出。   “与西海为敌,你们两个都要死。放心我不会让你有太多痛苦的。”   望着缓缓走进的霸下,罗修绝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因为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战了,他不惧死,技不如人他也无话可说,死于仇家之手他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因为他很早就有过这样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早而已。   在罗修绝闭眼的那一刻,没有人注意到,他旁边的宇文修的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嘴唇微微的蠕动着,如果不将耳朵贴在他的唇边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吾意与自然,亦意与众生,……故借天地以补自身,借万物以养吾气……借万物以养吾气,是故曰为化意,可借天地自然,可借众生万物,是故曰为无极……” ##第九章 天地自然    “……夫借取之道存乎于心,在乎于意,若借天地自然,实则取其所长,补己之短;当深谙天地之道、熟知四时之变、通晓日月之亏盈、慧明星辰之运转,此乃大道,无穷尽也;若借众生万物,实则损他人而利私己也…………”   宇文修面色如常,安详入睡,但其嘴唇却是一阵蠕动,微声低吟着那些让人晦暗难明的话语。其周身更是亮起了一道淡淡地白光,只是这光太过微弱,如不仔细观看很难发现这它的存在。   宇文修还在不停地低吟着,没有人去注意到他的变化,就连与他近在咫尺的罗修绝也都不曾注意到宇文修身上那惊人的变化。随着宇文修涌念的越来越快,绝望中的罗修绝突然感到自己体内那团被打散的金光竟然在丹田内开始慢慢凝聚了起来,罗修绝心下大喜,暗自大呼:“天不绝我,此乃定是天助我也。”   罗修绝体内的金光凝聚,带动着全身受创的筋脉逐渐修复,那团金光再次在体内运转开来,另外在这一刻他还感受到天地中一股精纯之极的自然之力自四面八方向自己汇聚而来,透过泥丸宫丝丝渗入到自己的全身各处。罗修绝在感受到这突然之间的天地变化之后,其心下既惊且喜,在不归林时他曾听凌傲轩跟他说过,天地中蕴含着无尽的精气能量,有很多武学奇才在达到武学巅峰之后能够感受到这些天地精气的存在与运转,从而将它们慢慢地引入自己的体内化为己有,为己所用。难道我现在就处于这个奇妙的境界之中?想到此罗修绝的心脏狂跳不已,先不说自己有没有达到那个境界,就是现在而言,他相信只要将这些自然之力一一导入自己体内,他一定能够战胜眼年前的霸下。   罗修绝一扫先前满脸的疲惫,身子盘坐而起,默运玄功,引导着那渗入到自己体内的自然之力与丹田内的金光融在一起,游走在体内的两大周天。   一脸志在必得的霸下朝着罗修绝缓步走来,陡见罗修绝自地上猛然盘坐而起,双目微闭在那里开始运功疗伤起来,嘴角一撇,轻笑道:“还不死心?”   霸下感受不到天地之间自然之力的变化,所以他不知道此时罗修绝正处于一个飞速疗伤的关键时刻。并且罗修绝体内的功力随着自然之力的导入而愈加显得精纯澎湃起来,再加上霸天绝刀本就是上古时期的先天神兵,他体内那团得自霸天绝刀的金色光团也是天地间最为纯正的霸道之力,二者相容,真是让罗修绝受益匪浅啊,其功力在这一刻可谓是突飞猛进,他现在完全有自信能够硬接下霸下一招而不退,甚至还能够与之一争长短,重新较量一番。   随着罗修绝功力的增加,那些以前许多不明白的招式或是无法使用出来的绝学在这一刻突然间变得清晰明了起来,还有那些以前随手挥出自认为完美的刀法,在如今看来是那么的不堪一击,破绽百出。   罗修绝一边疏导着不断渗入而来的自然之力与自身真气的融合与运转,一边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演练着凌傲轩所交给他的各种武学招式,将它们不断地完善,达到熟练操控的程度。   罗修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意境之中,不断演练着,突然,他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当头笼罩而下,脑海中那些不断演练的招式瞬间全部消失。罗修绝虎目陡睁,眼中一道流质般的金光一闪而过,只见一个这天的手掌直向自己的天灵盖拍了过来。   遮天巨掌当空拍来,罗修绝暴喝一声,身子依然盘坐在地,其右一掌拍出。   “砰!!!”   二掌相接,罗修绝盘坐在地的身体被震得旋转着向后滑去,霸下的身子也是一阵摇晃最终还是没有站稳向后退了一步。   退后一步的霸下,面色大变,一脸惊讶的看着前方盘坐在地的罗修绝道:“不可能,你怎么突然只见变强了?这绝对不可能?”   “哈哈哈!!!”罗修绝纵声长啸,盘坐的身体自地上一跃而起,大笑道:“霸下,方才你打我打的那么痛快,这次我们再来比过,看看我们两个到底孰强孰弱。”   此时的罗修绝在接下霸下那要命的一掌之后,只觉浑身功力充沛,比战前还要更上一层楼,这一点从刚才霸下也被他震退一步便可看出,如今的罗修绝更胜从前。见到霸下也能被自己震退了,罗修绝信心倍增,重新又燃起了他那颗争强好胜的雄心,浓浓的战意更是四溢而出。   霸下轻轻的皱了皱眉道:“手下败将,即便你修炼了能够瞬间提升功力的秘法,在我面前你依然还是我的手下败将。”   原来霸下并不知道,在这短短的一会功夫罗修绝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机遇,此时的他只是单纯的认为罗修绝修习了一种能够瞬间提升功力的秘法,只是在做最后的挣扎而已。   罗修绝也不与他多说,右手一掌拍出大喝道:“霸下,你仗着一身蛮力欺负人,这回你也来接我一掌。”   说罢,只见罗修绝那拍出去的金色掌印瞬间变大,向着霸下急速飞掠而去。   “哼!不自量力,还从来没有人敢跟我赑屃比力气,你这是自取其辱。”   巨掌飞速袭来,霸下深深的提了一口真气,右掌随之拍出,轰然撞击在金色巨掌之上,这一次的撞击并没有想象中地动山摇。霸下的小拳头与那金色巨掌一时间成了僵持之势。左右来回推搡,谁也奈何不了谁。   随着二人的僵持不下,霸下心里泛起了滔天大浪,他不明白为什么罗修绝会突然间变得如此神勇,在力气上居然能够与自己不相上下。哪里还有刚才被自己打的口吐鲜血,半死不活的样子啊。   霸下虽然内心惊惧,但是罗修绝比他还要震惊,他震惊的是如今自己在得此大机遇之下,依然无法撼动霸下丝毫,最多有就是个平手之局。罗修绝心下不甘,再想想之前被霸下打的倒地不起的情形,罗修绝厉声大吼道:“给我去。”   厉吼中的罗修绝身形向前弓起,犹如一头顶角的蛮牛,双腿骤然发力,硬是向前狠狠的踏一步。   罗修绝一步踏出,对面的霸下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惊容,其身体也被罗修绝硬生生推的向后滑去。   罗修绝一步踏出之后,紧跟着又是一步,霸下拼命地想要稳住自己却依然止不住的向后滑行。罗修绝犹如野兽般吼叫连连,从开始的一步一步向前踏出,到最后居然小跑了起来,借助这股顺风之势,神力无敌的霸下再也制止不住自己的后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蛮牛一般的罗修绝向后一阵狂推。   地面上留下了两道被霸下双脚划刻而出的浅沟,在浅沟之上还印有一只只被罗修绝所踩踏而出的深深的脚印。   罗修绝就这样将霸下一口气退出了二十余丈,一路推来还撞断了数棵参天巨数。霸下何时受过这样气啊,一向都是他仗着力气欺负别人,何时被人家在力气上如此欺压过啊。当下不禁大怒,高声喝道:“罗修绝,你休要得意。”   只见不断向后滑行的霸下,双脚猛然向下一沉,死死的陷在了泥土之中,再也难以向后滑动分毫。居然被他硬生生的给停了下来。   其实罗修绝一口气推了这么远也早已累的够呛,要知道他此时推的可是天生神力的龙之六子赑屃。   霸下方一停下,罗修绝急忙趁着这个空隙收掌而回,向后纵跃而去。其实这个空隙也就是霸下在强行止住身形之后,其后续内劲出现一个短时间断节所形成。   落地之后,罗修绝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头脑一阵阵的晕眩,罗修绝知道这是严重脱力所导致的现象,此时的罗修绝的丹田中提不起丝毫的真气,就连那导入体内的自然之力也被他这一推之下给挥霍的一干二净。但是他不能倒下,因为霸下还站着,所以他不能倒下。   然而此时的霸下胸口也是一阵起伏,但是他的情况要比罗修绝好上许多,至少他还没感到晕啊。不过他一时半会也是难以发动具有威胁性的攻击了。   霸下剧烈的喘息着,猛然发现对面的罗修绝的身形开始出现了晃动,顿时大喜,然而他的惊喜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便彻底的变为大惊。因为他看到在罗修绝的身后,一道青影自远处急速的飞掠而来,来人的速度堪称一绝,几个起落便以据此不远。霸下知道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不是那急速飞来人的对手,当下对着罗修绝恨声道:“姓罗的今天暂且先饶你一命,日后定会取你项上人头。”   撂下这句狠话之后霸下转身便逃,开玩笑,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以霸下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那飞奔而来之人的身法与速度皆为上上之选,自己若不快逃要是被那人追上之后必死无疑,他可不想像鳄冥那个笨蛋一样,把身家性命永远的留在了中原的土地上。   罗修绝可不知道霸下的这些心思,身后那飞奔而来的人他也没有注意到。   此时的他只见霸下落荒而逃,眨眼之间便以消失在丛林的深处。随着霸下的离去,罗修绝心神为之一松,今日一战可谓凶险异常,要不是自己莫名其妙的得到了自然之力只怕现在早已横尸在此了。长时间的心神紧绷,如今突然松懈下来,罗修绝顿感疲惫异常,四周景物一片旋转,其身体也慢慢地向后倒了下去。   然而就在罗修绝所有的意识即将全部关闭之时,他感觉到自己后仰的身体被人从后面接住,依稀中好像还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至于是谁他也懒得去分辨了,继而只觉天地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十章 暗夜侵袭    月朗星稀,万籁肃静。   山林中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在夜风中不停地摇曳着,阳义左手捏着一根树枝轻轻的拨弄个着火焰中的干柴,他的右手也拿着一根树枝,只是这根树枝上还插着一只肥大的山鸡。阳义将山鸡放在火中不停地翻滚着,不一会只见那山鸡的外皮开始由白转黄,又由黄变红,层层的油脂自肉中渗透而出,一时间整个山林里肉香四溢。   罗修绝横趟在篝火的旁边,原本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一下子自地上坐了起来,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宇文修就躺在身边的不远处,这才深深的舒了口气。   “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   “不算太久,两个时辰多一点,饿了吧,先把它吃了,吃饱了再说。”   罗修绝毫不客气的自阳义手中将那只已经烘烤的香醇无比的山鸡接在手中大吃了起来,此时的罗修绝经过与霸下的一战,早已疲惫不堪,虽然睡了一觉精神上好了一点,但是失去的气力可不是睡睡觉就能补回来的,只有眼前的山鸡才是他最想要的。   看着狼吞虎咽的罗修绝,阳义轻声问道:“那个人很强?”   “嗯嗯嗯!”   罗修绝的嘴里被一只鸡腿塞得满满的,哪有空闲来回答阳义啊!只是拼命的点头,然后继续与手中的烤鸡做着最后的争斗。   “他是谁?”   “呃!”罗修绝终于将那只山鸡全部消灭,打了个饱嗝,双手在满是油渍的嘴上来回的蹭了两下道:“他是西海龙母的第六子,叫霸下,他还说在西海所有人都习惯叫他赑屃。”   阳义皱了皱眉头道:“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看来我们以前太过于自信了,他只是西海龙母的第六个儿子而已,就已经如此了得,要是西海龙母亲来只怕你我联手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啊!”   罗修绝低头不语,经过与霸下一战他也清醒了不少,以前狂傲的他现在再也不敢轻视天下英雄了。   二人看着身前的篝火沉默不语,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只有那摇曳的火焰还在不停地吞噬者一根根的干柴,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轻响声。   “嘿嘿!没想到你们两个能够在赑屃那个野兽手里逃出来,看来真是有两下子啊!”   声音自黑暗中传来,阳义、罗修绝猛然惊醒,自地上一跃而起,大喝道:“什么人?”   来人能够在不知不觉间接近他们并且偷听到他们的谈话,这其中固然有阳义他们被心事所扰没有足够警惕的原因在里面,还有就是来人的身法与武功定然不在他们二人之下。   “哈哈哈!我是谁并不重要,不过你们的霸天绝刀童某倒是很感兴趣。”   阳义二人仔细分辨着声音的来源,却发现这声音飘忽不定,让人难以定位。二人对视一眼,慢慢地彼此靠近,刀戟同出紧握在手中,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就在罗修绝霸天绝刀幻化而出之时,黑暗中一道红光犹如流星一般自他的左侧直射了过来。   罗修绝脸色大惊,刚要纵身躲避,不想那霸天绝刀在红光出现之后,突然发出一阵欢快的呜鸣,自罗修绝的手中挣脱而出化作一道金芒迎上了那道红光。   霸天绝刀自动离体,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现象,当罗修绝大惊不已,匆忙催动丹田内的那团金色光团,想要将霸天绝刀给换回来,谁之这不催还好,一催之下,霸天绝刀所化的金芒反而去势骤增以更快的速度准确无误的撞击在了那道红光之上。   “砰!!!”   剧烈的碰撞,一金一红两道奇异的光芒在空中形成了对峙之势。阳义凝目看去,只见那与霸天绝刀对峙的红光竟然是一把锋利的长剑,剑身乃至剑柄都是红色的,这种红是一种妖异的红,散发出一种血腥的味道。   罗修绝定睛远望,喃喃自语道:“那把剑?难道……”   “咔嚓……咔咔!!”   罗修绝念头未已,只见原本明月高挂的夜空突然乌云密布,雷电交加。阳义面色凝重道:“这是勾动道天地之兆。”   “咔嚓!!!”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地为之一亮,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不幸被那闪电击中,瞬间断折,发出一声爆响,吱吱悠悠的倒了下去。   在霸天绝刀与那红色血剑对峙的周围,闪电更是浓密,犹如银蛇乱舞,无数自天空劈下的雷电都被这两件兵器直接吸收。偶有数道粗大的闪电避开了这两件神兵的吸收,直接劈在它们周围的大地之上,引起一阵阵轰鸣的爆炸。   天空中的乌云还在不停地翻滚挤压,更多的闪电接踵而下,完全超出了霸天绝刀与那血剑的吸收范围,那些没有被吸收的雷电纷纷劈落在刀剑的四周,一个接着一个的爆轰声彻底的盖过了天空中的雷鸣声。随着劈落的闪电越来越多,它们轰击的范围也在不断地扩大,那些闪电所到之处无数参天巨树被他们一一击中燃起了扑天大火。一时间,整个山林中,电闪雷鸣,刀气纵横,剑气激荡,大火熊熊,一阵山风袭来,那些燃烧的大树左右摇摆,无数火苗在它们的摇摆下飞离而出,化作漫天的火球向着远处铺天盖地的撒了下来。   阳义惊呼大喝:“修绝赶快收回绝刀啊,要不然这里将会被夷为平地的。”   此时的霸天绝刀已完全的不受罗修绝的操控,任凭罗修绝如何的呼唤它就是不肯回来。   “不行啊!霸天绝刀完全被那把剑给吸引了,不受我的操控了。”   眼看着更多的火球在山风的吹卷下,四下飞落,阳义道:“先离开这里。”   一个闪身冲到横躺在地的宇文修跟前,将他抱在怀中向着远处奔去。   罗修绝犹豫着看了看还在与那血剑顶牛的霸天绝刀,一咬牙转身就跑,紧跟在阳义的身后。   “轰!!!”   终于有一棵大树在如此大火之下被燃烧殆尽,倾倒在地,砸出了更多的火球,四下崩飞飘洒,引燃了不远处更多的树木。   “轰!轰!!!”   巨响一个接着一个,那些被雷电点燃的大树一棵接着一棵的倒下,引燃了更多的树木,无数宿鸟野兽被这突如其来的天灾惊得四下逃窜,振翅远飞。   如此的惊天动地引起了那些隐藏在暗中的无数势力为之侧目。   据此数里之地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蓝袍男子看着远处的雷电与火焰不发一言,只是其嘴角轻轻的勾起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   在蓝袍男子的另一个方向,那里是一处断崖,在断崖之上两个女子并排而站,右边那个身穿白衣,面罩轻纱看不到她的真实面孔,不过透过那轻纱可以隐隐的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第一直觉就是绝对的美女,其更是身材曼妙,一头黑发在这暗夜中随风飘洒,再配上她那身纯白的衣裙,直让人觉得此女真乃是仙子下凡,此时的她正注视着崖下的扑天大火,黛眉微蹙,低声道:“沟通天地,不知又是哪一宗门的高手在此争斗,如今的天下真是个多事之秋啊!”其声音更是清脆悦耳,娇而不媚,细而不尖,充满了一股深深的忧虑之意,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在忧虑些什么。   在她旁边的那个女子,细眉凤目,俏脸琼鼻,一袭水绿的长袍上照着一件黑色的轻纱,纤细的柳腰上系着一条粉绿色的锦带,无论是身高还是容貌与那白衣女子都不遑多让。在听到那白衣女子的话语后,咯咯笑道:“慈航妹子真是多愁善感啊!如今魔道猖獗,正是我辈正道扬名之时,这天下四海乱象已现,乱局已定,妹子又何苦在这里为了即将到来的大乱而自寻烦恼呢?”   “唉!”   那个叫慈航的白衣女子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这声叹息是那么的轻而悠长,随着一阵山风传出了很远很远……   在据此更远的地方,两伙衣着相同的人群彼此的对立着,其中一个面色威严的中年男子冲着他对面的一人怒喝道:“韩旭,你为何要拦住我等的去路,要是坏了大事你担待的起吗?”   只见那韩旭也是中年模样,锦衣玉袍,面色青白,双目成三角状,鼻子犹如鹰喙般向里微微勾起,注视着怒不可竭的甄宠道:“姓甄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我韩旭是没有别的本事,但是也绝不会让你们得逞,只要有我在你休想靠近那个孩子。”   此时的甄宠可谓是又气又急,气的是没想道韩旭居然敢含沙射影的诬陷自己,急的是鬼部神器岌岌可危,各路人马都已经盯上了他们,可是这个韩旭居然还在这里跟自己胡搅蛮缠。甄宠手指着韩旭怒道:“好好好,你说,你说我甄宠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宋帝殿跟你汴城殿就没完。”   “哼!别人怕你宋帝王,我韩旭不怕,为了鬼部即便一死我韩旭也在所不惜。”   听着韩旭如此慷慨激昂,甄宠身侧的刘云东鼻子差点没气歪,心想你韩旭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义凌然了,当下上前一步高声骂道:“韩旭,你个狗娘养的,如今我等携三殿之众就是为了鬼部的霸天绝刀而来,你再如此阻拦下去若坏了我鬼部复兴大计,你吃罪的起吗?”   “哈哈哈,终于承认了吧!韩某就知道你们没安什么好心,果然是为了霸天绝刀而来,我告诉你们,休想。除非我死了,不然你们谁都别想得逞。”   甄宠冷漠的盯着韩旭,平日里韩旭在鬼部便不受众人待见,虽有矛盾但念在同属鬼部的份上谁也没想过去除掉谁,如今霸天绝刀现世,鬼部再度崛起有望,他容不得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出来作梗,韩旭今天的阻拦彻底的触怒了甄宠的底线,只听甄宠声音冰冷的对着韩旭道:“阻碍鬼部崛起者,死。”   随着甄宠一声令下,他身后数百名三殿部众,齐声呐喊,提刀舞剑向着对面的韩旭众人杀了过去。   韩旭也是一脸的阴沉,他知道在鬼部十殿中,他的汴城殿是最不受欢迎的,同为十殿护法王,他却被众人孤立了起来,但这并不能证明他就是个坏人,他的武功虽然在十殿中排不上前五但是也不是随便任人欺负的主,如今更是关乎鬼部的兴衰大业,所以他不能退宿,哪怕是今日战死在此,也不能退宿。当下高声喝道:“汴城殿的兄弟们,为了霸天绝刀,为了鬼部,杀啊!”   “杀啊!!!”   转眼之间,数千鬼部部众绞杀在一起,第一次的碰撞便有数人直接被撂倒在地,浓烈的喊杀声、叫骂声、刀剑的碰撞声、真气的激荡声,在这黑暗的夜幕下不断地回荡盘旋着。 ##第十一章 魔宗初现    鬼部众人大打出手,混战一团,但是这种自相残杀的混战并没有持续多久便各自散了开来。   因为就在此时,天地异象陡升,雷电交加,远处的东方更是燃起了熊熊的大火。鬼部众人面面相觑,继而在各殿的的护法王的带领下一个个飞速的向着东方飞奔而去。   …………   身背宇文修的阳义与罗修绝奔出一段距离之后,再也感受不到那雷电之力的袭击,这才停歇下来,回头望去,只见天地赤红一片,无尽的火海还在不停地蔓延,就连天空中那翻腾的乌云也被烧红了大半。   罗修绝凝目深望,哪里还能看到霸天绝刀的影子啊!心下不免一阵担心,眉头也深深的皱在了一起。   阳义看出了罗修绝的心事,安慰道:“修绝,别担心,霸天绝刀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我现在一点都感应不到霸天绝刀了。绝刀是前辈留给我的要是将它弄丢了我怎么对得起前辈啊!”   阳义蓦然不语,他能够体会罗修绝现在的心情。只是今天的事情太过诡异,一向与罗修绝形影不离的霸天绝刀今天居然不受控制的被一把剑吸引了过去,他实在搞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所在。   就在二人望着远处的大火陷入沉思中时,四周的密林中传来一阵“嗦嗦嗦”的脚步之声,阳义二人心下大惊,寻声望去,一个黑巾蒙面的黄衣女子出现在二人的右侧,在那女子身后还跟有数百人,想来是她的下属了。   那些人在见到阳义二人之后立即四散而开,将他们二人团团围在中间,那黄衣女子看了阳义一眼,最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罗修绝的身上,淡淡地道:“你就是罗修绝?”   声音清雅圆润,原来是一个少女,只是脸上被那黑巾所挡看不到真实的容貌。   罗修绝见少女盯着自己凝望,不觉心里顿感异样,心神一凛道:“我便是罗修绝。你又是何人?”   “好、好,是罗修绝便好,来人把他们给我带回去。”   那少女只是连说了两个好,并没有回答罗修绝的疑问,然后便命令手下将他们带走。   那少女说的倒轻巧,可是阳义罗修绝岂会那么轻易跟他们走啊!再说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呢?如今中原各部都盯上了他们手中的霸天绝刀,他们可不认为面前的这个少女是来接他们的,相反他们更相信这少女也是为了霸天绝刀而来的。   阳义见那少女的一众手下向着自己走来,当下也不迟疑,身形一晃,犹如鬼魅般来到左侧一人身前,抬手一掌便将那人打的倒飞了出去,继而龙云步再次踏出,只见场中阳义青影闪动,只见其影不见其人。那青影所过之处,只听一阵“砰砰”之声响起,那些围上来的众人便一一的横飞了出去。   罗修绝见阳义出手,也是不甘落后,全身金光泛起,运掌如风,瞬间便将围上自己的三人击倒在地,不知死活。   阳义、罗修绝这一出手,也激怒了其他众人,只听少女一声娇喝:“那个罗修绝由我来对付,至于那个叫阳义的小子就交给你们了。”   那些少女的手下得到命令之后,呼啦一声,再次将阳义围住,而后直接开打,一群人手执兵刃,不分先后,同时向着阳义扑来。   阳义身背宇文修,身法施展不开,但是对付这些小角色却也游刃有余,只听阳义纵声长啸,青龙戟在手中立时变大,被其舞作一团青光,杀入人群之中。一时间,只见场中刀光剑影,鲜血抛洒,断肢横飞,阳义手握青龙戟指东打西,指南打北,顿时将那一百多人杀的是哭爹喊娘,求宗告祖。   一盏茶后,那黄衣少女所带来的一百多人除了她自己之外,全部倒在了这里。阳义斜握青龙戟缓缓地转过了身来,其脸上凝聚着一股暴虐的杀气。只是一盏茶的功夫,阳义就杀了一百多人,其杀人速度可谓惊人,然而这并不是阳义嗜杀,而是他不得不杀,从那日斩杀鳄冥到现在他们的麻烦就没有断过,日前罗修绝被霸下打成重伤,自己又与蚩瑶大战了一场。然而这还不到四个时辰而已前面出现了个姓童的神秘高手,还掳走了修绝的霸天绝刀,这会又出现了这个黄衣少女,阳义知道,今晚只怕将会有一场恶战,所以他不得不杀,如果他不杀人,那么别人也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黄衣少女对于自己的全军覆没好像没看见一般,只是盯着罗修绝看,直看得罗修绝心里一阵发毛。就在罗修绝即将发作之时,只听那少女淡淡地道:“我的名字我已经不用很长时间了,现在江湖上都叫我罗刹女,魔宗罗刹女。”   “你是魔宗的人?”   “不错。”   “你也是来抢夺霸天绝刀的?”   罗刹女仍是紧盯着罗修绝道:“霸天绝刀?我没兴趣,那是魔君的事情,我此次来只是为了看看你而已。”   罗修绝大感疑惑道:“看我?”   “不错就是为了看你。”   “我又不认识你,你看我做什么?”   “不仅是为了看你,还要看看你的武功。“   说到此,罗刹女右臂玉手微抬,顿时林中大树无风而动,无数落叶纷纷被牵扯而起,其指间更是凝聚出一个小型的漩涡,那些被吸扯而起的树叶逐渐的在其指尖凝聚成一个圆球状,然后其中指在那圆球上轻轻一点。   “繁花落尽!!!’   那圆球在罗刹女的一点之下,砰然爆开,无数落叶犹如飞刀一般带起一阵呼啸的劲风,向着罗修绝攒射而来。   ”喝!!!“   罗修绝轻呼低喝,全身金光暴涨,一掌拍出,金色的手掌在空中急速变大,挡在罗修绝的身前,那些飞射而来的树叶纷纷撞击在金色巨掌之上,一一化为齑粉。那金色巨掌在挡下无数落叶之后,被罗修绝向前猛然推出,向着罗刹女飞迎面飞撞而去。   罗刹女再次抬起右手,一指点在金色巨掌的掌心,没想到那比罗刹女大出无数倍的金色巨掌,在其那小小的一指之下,立时崩碎消散,只是化为了一阵微风,轻轻的掀起了罗刹女额前的几缕发丝。   “修罗印。可惜你还只是学的了一点的皮毛而已。”   罗修绝见对方只是轻轻一指便破了自己那无比巨大的一掌,沉声道:“你用的是什么武功。”   罗刹女轻抚自己那纤细的手指道:“天魔指。”   “什么?你会天魔指,不可能?quot;   “怎么?我为什么就不能会天魔指?”   罗修绝一脸的大骇道:“传闻天魔指是由魔宗的宗主所练的武功,虽然你是魔宗的人,但你又不是魔宗宗主,你如何习得天魔指法?”   罗刹女依旧语气平和的道:“我为什么就不能是魔宗宗主呢?”   “你……”罗修绝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就连边上的阳义在听到罗刹女竟然是魔宗宗主之后也是惊骇不已,身形一闪来到罗修绝的跟前,青龙戟紧握在手,其用意不言而喻。   罗修绝仍是一脸的不相信道:“你若是魔宗宗主,那喋血魔君呢?他又是什么?”   “他是我义父。怎么还有疑问吗?”   罗修绝不再言语,他此时已经完全相信了罗刹女的话,他不认为对方会骗自己,也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罗刹女见罗修绝沉默不语,对着阳义道:“你,给本宗主一边去。”   “你说一边去就……”   “砰!!!”   阳义话为说完,陡见迎面一掌拍来,饶是阳义修习龙云步多年一时也难以闪避,只能举掌相抗。二掌相接,砰然一声轻响,阳义顿觉一股大力袭来,随后其身体腾空而起,向后重重的摔去。   “噗!!”   落地后的阳义只觉喉咙一阵腥甜,一口鲜血随着喷吐而出。   这时只听到罗刹女的声音缓缓传出:“让你一边去,你就给本宗主滚一边去,哪来那么多废话,若是惹恼了本宗主就不在是吐点血这么简单了。”   “阳义!”   罗修绝没想到以阳义的伸手居然接不下罗刹女的一掌,由此可见罗刹女的武功更在霸下之上。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我那一掌只是给他一点教训而已。”   “啊!!!你这个魔女,我跟你拼了。”   见到阳义突然受伤,罗修绝暴怒异常,面部条条青筋凸起,右臂金光大盛,他知道自己不是罗刹女的敌手,但是他也要尽最大的能力,因为今晚遇到如此强者只怕凶多吉少了。   罗修绝暴喝高呼,右臂的金光暴涨,瞬时便将他淹没其中。就在这时,远处的雷霆火海中,传来一声金铁的交鸣,一道金光冲破火海,向着罗修绝飞射而来。   罗修绝纵身跃起,将那道金光倒接在手中,一声长啸,霸天绝刀一斩而出,只见一道金色的刀芒携带着万钧之力自天空中一斩而下,直奔罗刹女的眉心。   “来得好,今晚只要你能接下我一招,我便让你离开,不然你就得跟我回云崖谷去。”   “少废话,无论接不接的下我都不会跟你走的,先吃我一刀再说。”   “那可由不得你了!”   这天的刀芒,转瞬间便到眼前,罗刹女双手在身前交叉,其五指间燃起一道道蓝色的火焰,十道蓝色的火焰开始在其周身蔓延开来,最后在其头顶凝聚成一把泛着蓝光的火焰长剑。   “蓝魔之焰!”罗刹女娇喝出声。   那蓝色的火焰长剑随着罗刹女一指,便迎着霸天绝刀的刀芒飞去,只见一向无坚不摧的金色刀芒在那蓝色长剑之下,立时崩断消散。蓝色火焰长剑在崩碎金色刀芒之后,其势不消,继续向着罗修绝飞刺而来。   罗修绝大吃一惊,没想到那柄看上去不起眼的由真气所化的蓝色长剑居然能够震散他的刀芒。当下罗修绝不及多想,霸天绝刀横与身前,用它那宽大的刀面挡住了飞刺而来的蓝色长剑。   “叮!!”   一声轻响,蓝色长剑在撞到霸天绝刀之后居然就此消失了。本来罗修绝还运足全身的功力来抵抗的,没想到就这样的消散了。   蓝色火焰长剑消失之后,罗刹女道:“你们走吧!”   罗修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既然对方让自己走,还是先走为妙,与阳义对视一眼,转身向着森林的深处飞奔而去。   只留下一地的尸体与孤零零的罗刹女一人,只听罗刹女望着罗修绝消失的背影轻声自语道:“你要小心啊!我不会伤害你,但是不代表魔宗不会伤害你,义父是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更不会轻易放过霸天绝刀的。我该怎么办啊……“ ##第十二章 火眼狻猊    林风徐徐,虫鸣阵阵。   罗刹女孤身一人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望着早已消失的背影一阵出神。   在她的身后一道身影自林中缓缓走出,看不清来人的样貌与身形,因为那人虽然现出了身形但其上半身仍然隐藏在黑暗之中。   罗刹女似有所觉,转身问道:“你都看见了?”   “什么都看见了,也什么都没看见。”   “哦?”   那人继续道:“我现在突然对你的身世很感兴趣了。”   “不容易啊!这个世上能让你感兴趣的事已经不多了。”   “是不多了,但是今晚我很幸运遇到了三件。”   罗刹女大感惊讶道:“这么多,还有哪两件?”   “这第一件嘛,我已经证实过了;这第二件呢,你还没有告诉我;至于这第三件,呵呵,我现在在想如果魔君知道你私自放走了他们,不知道他老人家会是一个怎样的表情啊?相信一定非常精彩吧!真的很期待啊!”   那人虽然嘴上称那魔君为老人家,但从其语气中听不出一丝的尊敬之意。   罗刹女话音骤冷道:“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吓唬我或是威胁我吗?”   “威胁?哈哈哈!” 那人纵声狂笑道:“这个我倒没有兴趣,我平生只对我感兴趣的事物而有所行动。”   “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我该走了,说不定前面还能看到很多好戏哦!对了其中最精彩的应该是魔君的脸色吧?哈哈哈!!”   那人转身大笑,向着黑暗中走去,其笑声在这寂静的森林中显得那样的森然恐怖。然而在其转身之时,其左手处一道红光在远处的大火的照耀下一闪而过,虽然只是一闪,但是也足以看清那道红光,那是一柄剑,一柄血红的长剑,那血一样的鲜红中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妖异,每个人在见到那把剑时都会有种抑制不住的嗜血的冲动,真是一把无上魔剑啊!   罗刹女望着早已不见那人身影的密林深处,双拳紧握,自牙缝中蹦出了两个字来。   “童炎!!!”   …………   “阳义,你没事吧?”罗修绝关切的问道。   阳义身背宇文修,斜靠在一棵大树上粗重的喘息着,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我没事。”   罗修绝还是不信,道:“那个魔女真的没伤到你?”   “他的确没下重手,要不然以她的武功只怕一掌便能将我打成重伤。”   罗修绝小心的自阳义身上接过宇文修,再次背在自己身后道:’那个魔女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阳义拍了拍罗修绝的肩膀道:‘琢磨i不透就不要捉摸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的行踪好像一直被别人掌握着,这样下去对我们非常的不利。我们应该好好想想该如何脱身才是。”   “对了修绝,你的伤怎么样了?”   罗修绝道:“我的伤早就没事了,自然之力果然神奇。”   “自然之力,什么自然之力?”   罗修绝见阳义没明白自己的意思,遂将今日与霸下一战时,突然感觉到了天地间的自然之力的情况一一讲了出来。   阳义听罢,惊叹不已,只觉这天地间的奇妙真是令人大开眼见,像罗修绝的这种际遇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   经历了这么多,一路走来面对一个个的强敌二人居然到现在还是毫发无损,最多也就是多吐了几口鲜血而已,这也是他们不幸中的万幸了。   阳义见罗修绝确实无什么大碍道:“既然都没事,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   罗修绝点头应是,背着宇文修与阳义大踏步的一路向北而行。   二人一路无话,只顾埋头赶路,浓密的大山深林,漆黑不见五指的暗夜,一路行来二人的心神也一直紧紧的绷着,四周的草木稍有异动二人便会即刻停下来,仔细观望聆听一番,直到确定一切正常之后这才继续赶路。如此一来,其赶路的速度也被大大的降低,两柱香的时间也不过行出了二十里路左右。   然而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就在他们闷头赶路之时,前方出现了无数的火把,数百只火把在黑夜中排列而起,犹如长龙一般,在火把的照耀下,只见无数龙族士兵人人手执长枪,列着整齐的队伍迎面而来,其中为首二人罗修绝一眼便认出其中左首那人,不是霸下又会是谁呢?   在罗修绝看到他们之时,那二人也注意到了他们。霸下也是一眼就看到了罗修绝,一声大喝道:“姓罗的,真是山不转水转,我们又见面了。”   霸下右侧那人道:“六弟,他就是你说的罗修绝。”   “五哥,正是他们,就是他们斩杀了鳄冥。“   阳义仔细打量着那个被霸下称作五哥之人,只见那人面色青紫,碧眉赤眼,身材高大威猛,器宇轩昂,其头发呈棕色,略有些蓬卷。   那人见阳义盯着自己一阵打量,赤眼微眯道:“你是阳义?青龙戟在你身上?”   那人在问这些话时,其姿态甚是高傲,下巴轻轻上扬,一见便知是一个久居上位之人。阳义不答反问道:“你又是何人?”   还不待那人回答,霸下便以抢先道:“这是我五哥,狮鬃,你们中原都叫他火眼狻猊。”   狮鬃接着道:“阳义交出青龙戟,跟我去西海去见我母后。”   罗修绝见狮鬃如此霸道无礼,心下大怒道:“交出青龙戟?你算什么东西啊?”   狮鬃面色一寒,那张青色的脸颊显得更加青紫,碧眉上扬道:“你们两个击杀了鳄冥,与我西海为敌,胆子不小啊!阳义只要你乖乖的交出青龙戟,然后跟我去西海去向我母后认罪,我以西海龙子的身份保你不死。”   “西海我们不想去,青龙戟也绝不会交,有本事过来拿吧!”   狮鬃大笑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让我来会会你。”   霸下也是高声叫嚷道:’姓罗的,日前一战胜负未分,来来来,我们再来比过,看我不拍扁你。”   说罢,身子向前冲出,一拳击在地面之上。大地在他这一拳之下一阵晃动,好似也承载不住霸下那惊人的神力一般向着两侧崩裂开来。裂痕不断扩大,一直延伸到罗修绝的脚下。   罗修绝在裂痕袭来之际,身体旋转腾空而起,与半空暴喝一声,一刀斩出。   霸下知道此事的罗修绝功力大涨,也不敢再托大硬接,遂向一侧闪去。   “轰!!!”   霸天绝刀狠狠的劈在大地上,那道原本在霸下一拳之下在大地上崩裂而出的缝隙,再度崩裂开来,只是这一次延伸的方向与方才刚好相反,惊人的沟壑向着霸下身后的那些龙族士兵急速蔓延而去。巨大的裂缝转眼便到了那群龙族士兵的脚下,霸道浑厚的气劲自裂缝中蓬勃而出,那些龙族士兵闪躲不及,直接便被这刚猛的真气震成了一滩血肉,向着四周轰散抛洒,化为漫天的血雨。   这次是二人第二次交手,没有过多的废话,上来便是杀招,完全是以硬碰硬的打法。罗修绝在得到了少许的自然之力以后,其功力明显有所提升,如今再次面对霸下,不在像白天时显得那么吃力,甚至有些招式使出来就连霸下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那边罗修绝与霸下没说两句便以战作一团,这边的阳义右手青光闪动,青龙戟瞬时变大握在手中。   狮鬃见果然是青龙戟,赤色的双眼中遍布着猩红的光芒,厉声大吼。他这一吼,天地惊惧,巨雷失声,空气一阵扭曲,狂风大作而起。   阳义只觉双耳嗡嗡作响,体内气血也在狮鬃这一吼之下顿时流转不畅,隐隐出现了逆流的迹象。阳义匆忙运功抵御这让人惊骇的吼声,心下暗道:“这个狮鬃果然有些门道,仅仅只是一声吼叫便能让我气血不稳,真气迟滞,看来自己大意不得。”   狮鬃一吼方罢,哈哈狂笑道:“痛快,痛快,阳义你束手就擒吧,我若出手只怕你是白白的多受一些皮肉之苦。”   “少废话,有本事手上见高低。”   “哈哈哈,好,就让我看看青龙戟的传人到底如何了得。”   狮鬃赤眼放光,双掌并与胸前,运起全身的功力,凝与双掌之间,其双脚微微分开,骤然平推而出。   “二虎竞食!!”   双掌直逼阳义而来,中途化为两只兽头,面目狰狞,獠牙龇起,吼叫连连,血盆的巨嘴张开,分咬阳义左右双肩。   阳义剑眉微拧,青龙戟用力向上一挑,那右边的兽头凄吼一声立时涣散,继而阳义错身移位,青龙戟跟着又是向右横扫,再次将左侧那只兽头打散。   阳义击散兽头之后,右脚踏在离火之位,左脚随即跟上,踏在巽风之位,随后身形再变,来到兑水之位。青龙戟直刺狮鬃的右肋。   狮鬃也没想到阳义会有如此快的身法,当下不及细想,腾空而起,双手光华闪动,两柄弯刀出现在手,向着下面的阳义交错斩下。弯刀自阳义的身体一斩而过,狮鬃非但没有露出胜利的喜悦,反而大惊失色道:“虚影?“   ”你猜对了!“   声响出,阳义不知何时早已到了狮鬃的身后,青龙戟轰然砸下,正中狮鬃的左肩。本来这一戟是砸向狮鬃的后心的,不想狮鬃在危机之时硬是将身体在半空中,毫无借力的情况下向右横移了少许,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啊!!!“   狮鬃左肩被青龙戟砸中,自空中直接跌落在地,剧痛难耐,痛吼出声,抱住左肩在地上不停的翻滚。   不远处还在与罗修绝交战的霸下,正打的火热,由于罗修绝一直将宇文修背负在身后,所以一直处于下风,被他死死的压着一阵猛打;陡然听见狮鬃的痛吼哀嚎,心下大惊,一拳震退罗修绝,大吼一声向着阳义冲来。   “休伤我五哥!”   阳义见狮鬃跌倒在地,本想上前再补一下直接斩杀对方,不想霸下怒喝着急速奔来,一拳轰出。阳义只得放弃诛杀狮鬃,转而去封挡霸下的拳头。   “砰!!!”   霸下含怒的一拳,击在阳义的青龙戟上,阳义应声而起,向后倒飞出数十丈远方才稳住身形。霸下的蛮力阳义今日算是真正的领教了一下。   霸下冲到狮鬃跟前,将其扶起,只见狮鬃青紫的面目被痛得扭作一团,额头出现了一层汗珠。霸下见此,心下怒不可竭,对着身后的那八百龙卫军喝道:“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宰了那小子。” ##第十三章 东海龙骑    八百西海龙族的龙卫军在霸下的呵斥下,迅速四散而开,每两百人一组,每组列成五排,每排四十人;组成了四个方阵,从两翼迂回包抄,自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将阳义三人牢牢围在中间。   “喝!喝!!”   八百人齐声呐喊,其阵势甚是惊人,天地间瞬时被一股肃杀之气笼罩着,在这杀气之下一切仿佛静止了一般,风静、树静、人也静。一个人的杀气或许能够威慑一隅之地,但是这八百人的杀气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无形的威压,最后集中在一点,那就是阳义三人的身上。   阳义、罗修绝也被这股杀气所惊,紧靠在一起,刀戟牢握手中,随时准备一战。   “喝!喝!!!‘   龙族士兵再次呐喊,只见每个方阵的前排士兵同时将手中长枪端平,两脚前后相错,做出一个前进的姿势。后排的士兵,纷纷举起手中的火把,呼喊着在空中旋转一圈之后同时向着场中的阳义三人扔了出去。火把方一出手,八百龙族士兵同时大喝,排着整齐的队列,端着长枪快速的向前推进,不断的压缩阳义三人的活动空间。   阳义、罗修绝二人见无数的火把如流星般,自四面八方铺天而来,不及多想,刀戟同时挥舞封挡。只见场中一金一青两   两道身影化为两个光团,在那无数火把中或闪或躲,或拨或挡。   阳义身形向前冲出,陡见数十只长枪透过无数的火把向自己戳来,青龙戟顺势横扫,将那些飞向自己的无数火把尽数打的 倒飞了回去,撞击在前排龙族士兵的身上。   ”啊!!啊!!!“   惨叫迭起,那些被倒飞回来的火把所击中的龙族士兵,身体腾空而起,撞在了第二排的龙族士兵身上,经过这么两次的撞击,整齐的方阵顿时大乱, 更有无数龙族士兵身上燃起了大火,哀嚎着在地上来回翻滚,其他龙族士兵见此纷纷避让,深恐闪躲不及,引火烧身。前方 大乱,后方及时跟进,压住阵脚,但听有人高声叫道:“莫要惊慌,稳住阵脚,清除障碍,重整队形。”   那些龙族士兵不愧是西海的精锐龙卫军。在那人高呼之后,慌乱的龙族士兵再次列队重组,呼喊着向前推进,遇到那些身上着火,挡在阵前,还在不停挣扎的士兵,前排士兵或三五人,或六七人,同时出枪,刺进那个士兵的身体,在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中将那人挑了起来,而后齐声大喝,将那个已经彻底被火焰吞噬的龙族士兵向着阳义这边砸了过来。   阳义见此,大吃一惊,居然能够忍心对自己的同伴出手?这也充分体现了龙卫军精锐的所在,当断则断,这也是每个士兵应具备的思维与素质。面对飞来的火人,阳义侧翻而起,青龙戟在地面一点身体再次拔高,接连躲过两个火人。阳义身在半空无可借力,陡见第三个火人迎面而至,阳义暴喝一声,青龙戟向前递出。只听‘噗’的一声,青龙戟深深的刺进那个火人的体内。   落地之后,阳义挥舞着还插着仍在着火的龙族士兵的青龙戟,厉吼一声,便向着对面的龙族士兵冲去,青龙戟完全变成了一支巨大的火把,被阳义舞的虎虎生风,前排的龙族士兵见阳义冲来,纷纷挺枪而刺。   面对数十支尖锐的长枪,阳义全然不顾,青龙戟带起一团巨大的火焰,挥舞开来,直接将那数十支长枪荡开,荡开长枪之后,阳义戟交左手,再次回扫。那些长枪被震开的龙族士兵还未回过手来,便被那回扫而来的巨大火把一一扫在前胸之上。   “砰砰砰!”数声闷响,那些被青龙戟上的火焰扫中的龙族士兵纷纷向后摔去,有的摔在了地上、有的撞在了身后的同伴身上,这些都是幸运的;更有数人活该倒霉,很不巧的撞在了身后同伴的长枪之上,直接被一穿而过,一命呜呼了。   那些被扫中的龙族士兵的胸前顿时燃起了大火,在地上一阵翻滚拍打,哪里拍的灭啊!要知道阳义青龙戟上的尸体燃烧了这么久,其体内的油脂早已流了出来,那些龙族士兵被扫中之后,不但被引燃了身体,还沾上了些许油脂,所以任那些龙族士兵如何拍打也难以将身上的火焰熄灭。   阳义挥舞着青龙戟,所过之处无不起火,那些龙族士兵见此纷纷向两侧躲避,生怕被阳义引火烧身。   阳义这一通乱舞,身前一丈处无人能进。一边挥舞着青龙戟一边对身后的罗修绝大喊道:“修绝!不要恋战,冲出去。”   说罢,便向外围杀去。   另一边的罗修绝神威大展,修罗印接连使出,一掌下去只听砰砰数声,便见数个龙族士兵先后飞出阵外。杀到兴起处,罗修绝纵声长啸,霸天绝刀横扫竖劈,那些龙族士兵手中的长枪被其扫中,纷纷断折崩飞。更有无数士兵直接被砍作两半,鲜血内脏四处抛洒,遍地的心肺肝肠。还有几个嚎叫着冲上来的龙族士兵稍不留神便被那些洒落一地的肠子直接绊倒在地,与那些肝肠滚作一团。   大开杀戒的罗修绝听到身后阳义的叫喊,凝目望去,只见无数的龙族士兵悍不畏死的向着自己冲来,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林立的长枪。当下霸天绝刀一刀挥出,将身前的数十个龙族士兵或是震退,或是斩杀,纵身紧随在阳义身后,一起向阵外冲杀而去。   阳义在前挥舞着巨大的火把,将那些挡在身前的龙族士兵砸的是左右横飞,那些没被砸到的士兵在火把的威胁下向着两侧纷纷退避。罗修绝身背宇文修负责断后,将那些冲上来的龙族士兵尽数斩杀,边打边退。   二人杀出重围,阳义转身对罗修绝道:“带上宇文先走,我来抵挡一阵。”   罗修绝知道事态危急,容不得太多的谦让,紧紧了身后的宇文修道:“你自己小心,尽快赶上来。”   阳义目送罗修绝远去,复又转身挥舞着还在着火的青龙戟再次杀入阵中。   一向寂静的深山密林,今夜却是因为三个少年的到来而变得喧哗了起来。   哀嚎遍地,尸骨成堆,阳义一人一戟大战八百西海龙卫军,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枪杆断折,鲜血抛洒,人头滚落。此时的阳义也被染成了一个血人,就连其头发也在不停的往下滴着鲜血。当然这些鲜血都不是他的,交战至今他不但毫发未损,而且还被其斩杀了近百十余人,这其中多半的功劳都要归功于龙云步的精妙与诡异。就在阳义再次杀出重围之时,身后劲风破空响起,阳义头也不回,青龙戟往身后一背,其前冲的速度丝毫不减。   “砰!!!”   一个瘦小的拳头狠狠的撞击在戟杆之上,阳义顿觉背后一阵汹涌的大力透过青龙戟传遍全身,胸口郁闷异常,喉咙随之一甜,一口鲜血喷吐而出。其前冲的身体也在这一拳之下骤然加速,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稳住身形之后的阳义也顾不上查看自己的伤势,就连袭击他的人都没来得及去看,一路向前飞奔,向着罗修绝消失的方向追去。   霸下望着阳义远去的背影,揉了揉自己的拳头,对着身后那八百龙卫军喝道:“给我追。”   …………   凭借着龙云步的精妙与速度,阳义很快便赶上了先行的罗修绝。还在不停向前奔跑的罗修绝见阳义赶来,心下稍安,什么话也没问,只是关切的看了阳义一眼,继续向前跑路。虽然罗修绝什么都没问,但是就这一眼足以包容一切,足以胜过千言万语。   阳义也没有说什么,二人并排向前飞奔。阳义的速度在罗修绝之上,所以每步的踏出都显得无比的飘逸,那么的随意自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此时的阳义完全被鲜血所染,他那飘逸的步法配上他如今的外表,反倒成了深山厉鬼一般,甚是吓人;罗修绝的身法虽然不如阳义,但全身的功力都灌在双腿之上,每一步的踏出都会相隔在一丈左右,这样一来倒也不慢,一炷香的时间二人便以奔出数十里地。   二人在这漆黑的密林中一路奔逃,不辨东西。这一路行来惊动了无数的宿鸟野兽,纷纷四下逃窜。   突然,奔跑中的阳义身形一晃,自罗修绝的左侧来到他的右侧,左手探出,黑暗中一杆长枪被其握在手中。阳义一手握住那杆刺向罗修绝的长枪,右手青龙戟顺着长枪就是一个反削。   “噗嗤!”   黑暗中只听一声轻响,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罗修绝由于全身的真气都灌注在双腿之上,所以那杆袭向自己的长枪反而无法闪避,若不是阳义发现的及时,说不定还真着道了。   阳义一戟解决掉黑暗中偷袭之人,罗修绝也紧跟着停了下来,就在此时,四下亮起了无数的火把,将漆黑的密林瞬间照的犹如白昼一般。   阳义、罗修绝举目而望,只见前方出现了一支数百人的队伍,这些人全部端坐在一头头奇怪的异兽身上,那异兽身形如牛马,头生双角。阔嘴獠牙,安静的立在那里驮着它们背上的主人,偶尔还有几头摇头摆尾的打着响鼻。在看那些骑在异兽身上之人,一个个顶盔掼甲,手执钢枪,其中在阳义的右侧,也有一头异兽,只是这头异兽背上的主人已经不在它的背上了,而是躺在了它的脚边,鲜血流了满地,想来方才暗中偷袭罗修绝的人就是他了,怎奈其时运不济,偷袭不成不说,反而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另外,在这些人中阳义还看到了一个熟人。   敖蛩一身金盔紫甲,坐下碧玉麒麟兽,手执一柄紫色巨剑,在无数火光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辉,再观其面容更是显得风发意气。   罗修绝面色一变道:“敖蛩,你怎么会在这里?”   “哈哈哈!”敖蛩仰天大笑道:“罗兄、阳兄,对了还有那位宇文兄,敖某可是在此恭候多时啊!”   “你知道我们会走这个方向?”   面对阳义的疑问,敖蛩不无得意的道:“阳义,你可能不知道吧?在我们东海有一种专门用来追踪敌人的海鸟,叫做窝(此鸟名见山海经,可以御兵)此鸟只生长在我们东海,你们被狮鬃、霸下堵截,再到后来逃走的方向我知道的一清二楚,皆因此鸟的报信与引导,我才能准确无误的在此专心等候三位啊……“   继而,只听敖蛩话锋一转:“没想到你们能竟然从狮鬃、霸下的手中逃了出来,看来西海的龙卫军也不过尔尔。天意如此,青龙戟该当归我所有。阳义,只要你交出青龙戟,本太子这便放你们离开,如若不交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东海龙骑的厉害,也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精锐。”   “东海龙骑!”   阳义、罗修绝二人同时惊呼出声。 ##第十四章 一骑绝尘    东海龙骑是东海龙族最精锐的军队,东海龙族军队有数十万众,然而龙骑却只有一万五千人,其精锐程度可想而知。龙骑坐骑龙兽是东海独有的特产,此兽虽然形似牛马,但是其个头要远超中原的普通牛马,奔跑的速度也不是中原牛马可与之比拟的,此兽因头生一双龙角故名曰龙兽,性情温和,食肉善奔,力媲狮虎,多为群居,主要生活在东海一个叫流月的小岛之上。   如今阳义、罗修绝他们所面对的正是东海龙族赫赫威名的龙骑大军。虽然只有区区二三百人,但其战力丝毫不在狮鬃、霸下所率领的八百西海龙卫军之下;东海龙骑集体冲锋的阵势更是天下一绝,一般两军对阵,只要东海龙骑集体冲锋,对手的士气就会未战而先衰,为其所慑。   敖蛩见阳义拒绝交出青龙戟,面色大怒道:“既然你们不吃敬酒,那就别怪本太子没有给过你们机会。”   说罢,其高高举起的手向下猛挥,直指数十丈外地阳义三人大喊道:“给我冲!”   随着敖蛩的一声令下,数百只龙兽仰天长嘶,吼叫连连,迈开那粗壮的四肢,一起向着阳义这边飞奔而来。其声势也甚是惊人,一头头青黑色的龙兽犹如一股黑色的浪潮般,汹涌奔腾,惊涛震天,在这一刻,大地仿佛都在颤抖着。   数十丈的距离对于龙兽来说也不过是眨眼即到,如此危局,阳义面色冷峻,侧目望见右边那头已经失去主人的龙兽,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绸缪开来。   “修绝,你会不会驾驭马匹啊?”   罗修绝不明白这个时候阳义还问这些干嘛,当下答道:“在山庄时跟父亲学过,自然会了。”   “好,今日我们就给他来个单骑冲阵。”   阳义遂将自己心中所想长话短说的一一告知罗修绝。罗修绝听后二话不说,翻身跨上那头失去了主人的龙兽,那龙兽经受过东海的驯养早已失去了其应有的野性,在罗修绝跨上其背之时,只是略微的抗拒了一下,最后在罗修绝那全身所散发出的霸道气息之下,彻底屈服,任其驱使。   罗修绝跨在龙兽背上,用腰带将宇文修与自己牢牢地拦在一起,以防一会的混战中跌落。弄完这一切之后罗修绝道:“好了。”   阳义见罗修绝收拾停当,纵身一跃稳稳的站立在宇文修的身后,也就是龙兽的屁股上,与罗修绝一前一后将宇文修夹在中间,完好的保护起来。   这龙兽背脊宽大,阳义三人端坐其上丝毫不觉拥挤,更何况此时的阳义还是站着的。阳义所修的龙云步,主要在于速度与平衡,如今站立在龙兽的屁股上,无论战时如何颠簸,以阳义的平衡能力定然万无一失。   罗修绝待阳义上来之后,双手熟练的一抖身前的缰绳,双腿猛夹龙兽腹部两侧,大喝一声:“驾!!”   那龙兽吃痛,顿时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长鸣,四脚撒开,犹如离弦的利箭,凶猛的刺向奔涌而来的黑色浪潮。   尚未相接,罗修绝的霸天绝刀就已然劈出,数丈长得金色刀芒直接将正前方的一骑东海龙骑连人带兽劈作两半。爆开的兽身又将其两侧的数骑接连撞翻在地。那些身后急速奔来的龙骑更有数骑避之不及,被那些翻到的龙骑所绊先后摔倒,一时间,人仰兽翻,乱作一团。   罗修绝趁势一提缰绳,坐下龙兽腾空跃起,跳过身前的障碍,杀入阵中。   龙兽方一落地,数十杆长枪自四面八方扎了过来,一直立于龙兽屁股上的阳义厉声暴喝,青龙戟更是挥舞横扫,将那些长枪全部震开,对着罗修绝道:“只管驾驭好龙兽,其他的交给我了。”   阳义一戟震开所有刺来的长枪,随之青龙戟在手中一震,上下翻飞,左挑右刺,后砸前劈,所过之处无人挡其兵锋;每一次的挥出都会伴有一抹鲜红随其飘洒;每一次的拨弄都会伴有三两个东海龙族的士兵跌落兽下。兄弟三人深陷重围,阳义随着罗修绝驾驭的龙兽,左右冲杀,枪林戟影中,只见阳义傲立在龙兽之上,居高临下,青龙戟一戟刺出,锋利的戟尖直接贯穿一名龙族士兵的前胸。鲜血喷洒在阳义那俊美的两颊,为其更是平添一股凶狠之色。   阳义吼叫连连,将那龙族士兵自龙兽之上给挑了起来,向着前方砸去。“砰!!!”数骑龙骑在这一砸之下,纷纷翻倒在地,滚作一团。还有两人还没自地上爬起便被罗修绝驱使着龙兽一踩而过,不一会便被其他的龙骑来回踩踏,化为一滩肉泥。阳义见此,青龙戟不停的刺出,不断的有龙族士兵被其挑起,哪里人多便向哪里砸去。   此法甚是有效,如此反复数次,阳义硬是用那些龙族士兵的身体砸出了一条血路,罗修绝驾驭龙兽向前疾奔,挡在前面的龙族士兵见到阳义如此打法,纷纷向两侧闪避。没有了阻碍阳义三人一跃冲出了重围,与那数百龙骑杀了个对穿。   这一切都被远处的敖蛩看在眼里,待到阳义三人杀出重围之时,他更是被气的连连怒骂,他没想到东海的龙兽今天却被别人用来对付了他们自己,仅仅一骑,便让自己引以为傲的东海龙骑折骑损兵。当下催动坐下碧玉麒麟兽,向着阳义三人杀奔而来。   罗修绝驾驭着龙兽出了重围之后并不停留,依旧向前急速飞奔着,因为他也看到了远处冲杀而来的敖蛩。   阳义也看到了正急速奔来的敖蛩,对着罗修绝道:“护好宇文,我来会会他。”   就在两骑相聚还有数丈远时,阳义纵声长啸,自龙兽之上一跃而起,一只脚在罗修绝的肩膀之上轻轻一点,以比龙兽更快的速度向前飞去,青龙戟对着急速奔来的敖蛩当空砸下。   敖蛩没想道阳义会使出如此一招,心下大骇,急忙将手中紫剑横架而起。   “砰!!!”   剑戟相交,阳义居高临下,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敖蛩在这一击之下,被青龙戟上所传来的巨大冲击力压的向后仰去。   在如此的撞击之力下,敖蛩身下的碧玉麒麟兽那快速前冲的兽身只是略微顿了一顿,其他的丝毫不受影响。随着这一击过后,阳义身在半空,无力可接,也彻底的失去了对敖蛩彻底压制的优势。当下青龙戟在敖蛩的紫剑上用力一压,其身体借着这股力道向着右侧翻转开来。   没有了阳义的压制,敖蛩深吸了口气,后仰的身子也直接坐了起来,突然陡听迎面一声大喝传来:“敖蛩,纳命来。”   暴喝声起,敖蛩惊骇迭起,定睛望去,只见罗修绝驾驭着龙兽,挥舞着霸天绝刀迎面杀来。尚未临近,刀气已然袭身。不及多想,敖蛩轻呼低喝,一掌拍子麒麟兽的背脊之上,身子腾空而起,堪堪避过那横扫而来的金色刀芒。   就在此时,双骑错身,腾空而起的敖蛩,一脚踢向罗修绝的左肩。罗修绝还要保护着身后的宇文修,避无可避,左肩一震,一拳轰出。   “轰!!!”   拳脚相接,二人各自一声闷哼,敖蛩落回自己的麒麟兽上,与罗修绝交错而过。罗修绝也在这一击中身形一阵晃动,右手的霸天绝刀却在此时向着身后随手又是一击横扫。   敖蛩身形还未坐稳,罗修绝的霸天绝刀紧跟而至,当下一声暗骂,紫剑也是跟着向后横扫。“砰!!!”这是二人这场交锋中的最后一击,罗修绝收刀在手,御兽前奔,刚好接住阳义那侧翻旋转的身体。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也就眨眼的电火石光,一闪而已。   “哈哈哈!”阳义再次立于龙兽的屁股之上,转身对着背对自己的敖蛩笑道:“多谢敖兄不远千里来此相送,并且还送来如此坐骑,如此恩情,我兄弟三人感激不尽,他日有缘定当加倍奉还!”   说罢转身,在罗修绝对着身下龙兽的一声吆喝之下,绝尘而去,望着阳义那傲立于龙兽之上挺拔的身影,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潇洒,被鲜血染红的青衫在夜风中轻轻摆动着,最后淹没在漆黑的暗夜之中。   敖蛩止住身下的碧玉麒麟兽,转过身来,哪里还有阳义三人的身影,望着漆黑的夜幕,敖蛩咬牙切齿的自嘴中迸出了两个名字。   “阳义、罗修绝……”   在说这两个名字是,敖蛩的右手不停的抖动着,仔细看去,只见有鲜血顺其手指不停的滴落在地,虎口处也出现了一条长长地裂痕,在看其嘴角竟然也有些许鲜血溢出。显然,与阳义、罗修绝连番的交手,这个东海的第一龙太子不仅吃了个暗亏,只怕也伤的不轻啊!   …………   就在阳义、罗修绝奋力拼杀之时,据此数十里处,也就是霸天绝刀与那血剑对峙过得地方,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蓝袍男子缓缓地俯下身来自地上抓起一把已经被大火熏黑的土壤在手中轻轻的搓了一下。最后将手张开,一阵林风吹来,其手早已被碾成尘漠的泥土随风四下飘散,消失在这茫茫的夜色中。待其手中的尘土全部随风而逝,他才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一切都是那么的缓慢。   在他的数丈处,甄宠见蓝袍男子离开,又看了看不远处仍在对峙的四人,二话不说,带着一众鬼部弟子向一路向北而去。   鬼部众人方一离开,一袭白衣的慈航,注视着对面一老一少祖孙二人,对着身旁的绿衣女子道:“凌师姐,我们也走吧?” 那位姓凌的女子狠狠的瞪了对面二人一眼,点头道:“恩,我们走。”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那一老一少祖孙二人。蚩瑶小嘴一厥,对着那二女消失的方向轻哼道:“神气个什么劲?”   继而又扯着身旁那老者的胡须,撒娇道:“三爷爷,那两个混蛋欺负瑶儿,你一定要替瑶儿做主啊!”   那被蚩瑶扯着胡须的老者,连连告饶道:“我的小祖宗,你就别扯三爷爷的这点胡须了,都快被你扯没了。”   “我不管,你要是不答应我揍那两个混蛋一顿,给瑶儿出气,我就把你的胡须都给拔光,然后在拔你的头发……”   那老者一听,吓得叫苦不迭,连连答应。这才哄得蚩瑶开心不已,激动之下一不小心,又拽下那老者数根胡须来。   蚩瑶见此,吐了吐可爱的舌头,然而老者对此却是颇感无奈,只怪自己太宠爱这个小孙女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蚩瑶之后,老者捋了那已经捋所生不多的几根胡须,望着漆黑的夜幕暗自沉吟道:“玉女剑、飘渺宫、鬼部为了霸天绝刀都已出动了,还有那个带着面具的怪人,此人实力非同一般,接下来不知道还有中原的那些宗门会插手此事,看来我族要想取回圣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第十五章 道门圣姑   宇文修趴在龙兽的背上安详的睡着,旁边的一棵大树下,阳义、罗修绝二人各自倚树而眠。   一夜的血战、一夜的杀戮、一夜的奔逃;此时他们二人显然已经疲惫之极,从他们那熟睡的面容上,可以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憔悴。睡梦中的罗修绝其右手仍然紧紧的握着霸天绝刀那奇长的刀柄,其左手将那龙兽的缰绳也是牢牢攥住,深怕睡梦中这头刚刚投诚不久的东海龙兽会再次叛变将宇文修给拐跑了。   另一边,阳义双臂环抱在胸,双腿平伸,相叠在一起,靠着背后的大树闭目微憩,青龙戟安静的躺在他的旁边,锋利的戟刃泛着一股逼人的幽光。就在此时,初升的太阳,万千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洒在了地面之上,其中一道刚好照在青龙戟那锋利的戟刃上,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不偏不倚的落在阳义那微闭的眼眸上。休憩中的阳义星目陡睁,身子跟着直坐而起,迅速的将身旁的青龙戟抓在手中,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一股惊人的杀气瞬间自体内散发出来,笼罩着数十丈的范围。“扑扑扑!!!”   清晨林中那些还未醒来的宿鸟们,在这一刻纷纷被阳义身上那股浓烈的杀气所惊,振翅而起,向着远处飞去。只是在空中留下了一阵阵清脆的低鸣,似乎在责怪阳义打扰了它们的美梦。   罗修绝也被阳义的杀气惊醒,一双虎目突然睁开,自地上一跃而起,霸天绝刀横与胸前做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而后对着阳义问道:“有人?”   这时的阳义仔细的看了一下四周道:“没事,太阳光而已。”   罗修绝这才松了口气,坐了回去道:“这两天连番的大战,再加上昨天晚上那个姓童的神秘人突然出现,真是让我们草木皆兵,心绪难宁,一直紧绷着心神,如此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阳义低头沉思一会道:“看来以后我们只能轮流着休息了。”   罗修绝点头不语,算是默认,经过刚才那一惊一乍,此时的二人也是睡意全无,只是坐在那里思考着心事,一时间二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噗吐!噗吐!!”   旁边的龙兽打着响鼻,一阵摇头晃脑,将阳义二人自沉思中给拉了回来。   阳义站起身来,用手掸了掸到处沾染血污的青衣,来到龙兽跟前看着昏睡不醒的宇文修轻声自语道:“宇文啊宇文,你快点醒来吧!没有你的这段时间我和修绝除了打打杀杀,没有一点的快乐,宇文,你知道你对我们有多重要吗?虽然你不会什么武功,但是你天生的乐观却能够感染我们每一个人,你还是早点醒来吧!我们需要你。”   自从宇文修重伤昏睡之后,阳义和罗修绝才突然发现一向爱闹的宇文修是多么的重要,给他们带了多少的欢乐,无论身逢巨变,还是被困密林,都是因为有宇文修的存在,他们才不会觉得寂寞,不会觉得单调,更不会感到彷徨与不安。如今面对着无数强敌的环伺,阳义与罗修除了绝奋力拼杀,连番大战,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过,就连最基本的笑都很少有过,甚至是没有。虽然到现在为止一个一个的困难都被他们给闯了过来,但是他们的斗志却在不断的被消磨着,聪明的阳义也愈加显得难以应付起来,寡言的罗修绝变得更加沉闷起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少了宇文修的缘故,失去了这个开心果,他们的世界好像只剩下了征战与杀戮。   听着阳义对宇文修的呼唤,罗修绝也是心下难过,身边一下子没有了宇文修的吵闹与报怨,他感觉自己的耳朵一下子安静了许多,但是他不喜欢这种安静,这种安静总会让他在不知不觉中胡思乱想。会想到那个让他难忘的夜晚,就连睡梦中都会惊醒的夜晚。他的精神一直压抑着,恐慌着,迷茫着。所以他也希望宇文修能够尽快醒来,重新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欢乐。现在的他们需要这种欢乐,需要宇文修。   来到阳义身后,罗修绝用力的拍了拍阳义的肩膀道:“阳义,不要难过了,前面的路还需要你的带领,所以你不能过度伤悲耗损太多的心神,从而导致判断的失误;至于那些无可避免的困难就由我罗修绝来做这个先锋打手,你指到哪我便打到哪。”   背对着罗修绝,阳义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角,转过身来,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道:“好兄弟,我们走!”   “好!我们走!”   二人先后跃上龙兽,在罗修绝的一声呵斥之下,那龙兽仰天一声龙吟般的长鸣,蹬了蹬俩条粗壮的前腿,倏然奔出,转眼便到了数十丈外,只留下了一屁股的尘烟。   …………   龙兽在林中飞速奔跑着,阳义端坐在最后,看着两边不断向后倒掠而去的景物,顿觉心下豁然,胸中无限宽广,一扫之前抑郁的悲伤,身子一跃而起,稳稳的站立在仍在飞奔的龙兽的屁股上,双臂挥舞,纵声长啸,尽情的宣泄着数日来的压抑,用来放松那一直紧绷的心神。   龙兽一路狂奔,终于出了浓密的丛林,来到平原之上,纵目远望,只见到处都是青黄的野草,低矮的灌木荆棘,一些小型的野兽偶尔出没其中,一闪而过,或是消失在浓密的草丛中,或是躲藏在干枯的树洞里。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迹罕至的荒原野景,今日却来奇迹般的来了数十人之多。这些人形态各异,有男有女,或是只身一人,或是三五成群,彼此分散开来,相互的警惕对视着。   直到阳义他们的出现,这些人才将视线彻底的转移到他们这边来。其中一个斜躺在一棵歪倒的枯树上的年轻人见到阳义三人的到来,自枯树上侧翻而下,嘿嘿笑道:“正主来了,接下来谁能得到宝贝就看自己的本事了啊!不过有一条事先说明啊!要是误伤了谁叶某可不负责哦。”   看着此人一脸的嬉笑,众人无不远离几分,由此可见,这叶姓的年轻人并不像其长相那样人畜无害,相反很有可能还是个狠角色,要不然在他说这些话时,他旁边的众人不能退的那么远。   随着姓叶之人的话音落下,一个动听悦耳的少女声音自远处传了过来:“除了那个拥有霸天绝刀的小子,其他的任你们选,与我无关。”此话初时听着感觉尚在数里之外,等到最后一个字的落下,便已觉得就在自的身后。可见人无论是速度还是功力都已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天蓝色衣裙的少女出现在视线之中,如画的眉目,小巧的琼鼻,朱红的双唇,再配上那洁白的皓齿,绝对称得上是人间的仙子,月宫的嫦娥。其一头漆黑的长发挽着一个高束的发髻,垂向一侧,直让人觉得此女子出尘之姿不减风情之态,冷淡之貌不失妩媚之容,很难想象天下间竟有如此尤物,可以张扬与羞涩并存一体。在场众人一时间无不看的两眼发直。然而此时,那少女却只是一脸好整以暇的搓着自己的衣角,对于周围众人的表情全然不顾,好像这些人在她眼里根本不存在一般。   一阵微风出过,惊艳中的众人陡然惊醒,回想起那少女方才所说的话,无不面带怒容。在场的这些人都是冲着霸天绝刀来的,要是他们把拥有霸天绝刀的主人交给了一个黄毛丫头,他们岂不是要空手而归了,年岁不大,说出来的话却是太狂妄了,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意思。不过众人虽然恼怒气愤,但却没有一人出来呵斥,因为彼此都知道今日来此之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那个少女既然能够说出如此猖狂的话来,就说明人家有其一定的实力与背景。所以众人没有却接那少女的话,反而将目光再次聚集在那姓叶的你年轻人身上。   叶姓之人见此,知道众人的想法,这要是拿自己去做做出头鸟啊,来探探人家的底,一个个都是比狐狸还要精明的主啊!要怪就怪自己先开的那张口吧!暗骂一声,叶姓之人仍是一脸嬉笑着道:“姑娘这话未免太过霸道了吧?绝世神兵惟有德者方能居之,岂能因你一句话就让在此的众位拱手相让啊?”   此话说的虽然平淡无常,但是无形中却将那少女推在了众人的对立面,凭此一点就可看出此人的心机城府,绝对称得上是老江湖。   如此一来那叶姓之人不但成功的化解了自己的窘境,更是将所有敌对自己的矛头都调转到了那少女的身上。然而蓝衣少女对此却只是轻蔑的看了那叶姓之人一眼,这才缓缓道:“天神皆让,唯道独尊。”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色变,更有数人二话不说,直接掉头转身便走,不做丝毫的留恋,神兵虽好,但也要有命去使用啊!那叶姓年轻人也是一脸的骇然,稍微愣神之后,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公瑾的对着那少女双拳一抱道:“原来是道门的朋友,在下叶千行,如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既然道门看中了那个小子,叶某岂敢染指,今日就此离去。”   说罢,转身而去,几个起落便以在数十丈外。   蓝衣少女看也不看离去的叶千行,一双美目饶有兴趣的扫视了一圈那些并未离去的众人道:“你们呢?   剩下之人,脸上纷纷现出犹豫之色,彼此对视一番,在经过一番眼神交流之后向后退出数丈的距离,停了下来,看其架势,并不打算离开,一个个都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阳义、罗修绝二人一个端坐在龙兽之上,一个傲立在龙兽的屁股上,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也听在了耳朵里。见到自己被别人这样让来让去,不觉心下大怒。如今见众人向后退去,唯独留下那蓝衣少女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当下罗修绝高声喝问道:“姑娘,你也是为了罗某手中的霸天绝刀而来?”   那蓝衣少女表情不做任何的变化,只是冲着罗修绝摇了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   罗修绝心下纳闷,不明白蓝衣少女是何用意,当下挠了挠头继续问道:“到底是还是不是啊?罗某还有要事在身,可没时间跟你打哑谜。”   蓝衣少女仍是不做任何的回答,只见其玉手轻抬,对着罗修绝隔空轻轻一点。一个声音自那少女口中传出,仿似在耳边响起,又像是自遥远的天际传来,蕴藏着无尽的天地威压。   “道,阴阳相错。”   话音落地,刹那间,天地中的虚空在少女的这一指之下仿佛活了起来一般,以罗修绝三人为中心,周围的空气出现了一阵扭曲。那些扭曲的空气在他们的外围形成了一个旋转的巨大漩涡,并且不断压缩他们的空间,由外向里收缩而来,自远处看阳义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被着凭空出现的漩涡压压成齑粉的危险。   阳义、罗修绝望着周边的变化,一脸的惊骇,刀戟同出,脸色凝重的注视着不断压缩而来的漩涡。   “阳义,这是什么武功?居然可以不动声色的改动天地自然的顺序形成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攻击之法。”   “方才听他们说这女子是道门中人,想来这应该是道门的法诀了?”   罗修绝一听是道门的武学,嘿嘿一笑道:“道门法诀!哼!强如太虚道尊又能如何,还不是被我们给灭了,她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又能有多深的道行。阳义,你给我压阵。看我如何破她。”   说罢,罗修绝身躯一震,腾空而起,霸天绝刀倏然挥出,划出一道数丈长的金色刀芒,直奔正前方的漩涡壁垒而去。 ##第十六章 鬼道绝技    飓风呼啸,罡气阵阵。   罗修绝的金色刀芒猛斫在不断向内收缩的漩涡的壁垒之上。“砰”的一声巨响,罗修绝势大力沉的一刀非但没能破开身前的壁垒,反而被其旋转之力带着跟随漩涡的转动一起转了起来。要不是罗修绝见势不妙,收刀够快的话,可就真的被吸在壁垒之上,随其一起旋转了。   眼见罗修绝在半空中踉跄着,倒飞了回来,落地之后却仍然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阳义匆忙自龙兽上跳了下来,扶起坐在地上晕头转向的罗修绝,等他彻底醒转过来,这才问道:“没事吧?”   罗修绝晃动了一下还有些晕眩的头颅道:“这东西太过古怪,我的一刀劈在那壁垒之上,根本对其造成不了任何伤害,那快速旋转之力将我的力道尽数卸去,使我这一刀,一下仿佛劈在了它的整个面的壁垒之上,无法集中劲力破除一点。”   阳义面露思索之色,看着周围旋转的空气壁垒,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是自己却总抓不住那一丝飘渺的灵光。   这时只听罗修绝在那里揉着自己的屁股小声嘟囔道:“他娘的这漩涡比当初不归林时的那场风暴可差远了,在那场风暴下我都没这么狼狈过,今天却在这里栽了个大跟头,幸亏宇文没看见,要不然还不被他笑话死啊。这个认可算是丢大了。”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阳义脑中那抓不住的灵光在这一刻好似更加清晰起来,一把抓住还在揉着屁股的罗修绝道:“刚才你说什么?”   罗修绝被阳义莫名其妙的这一弄,自己也莫名其妙起来答道:“我没说什么啊?”   “不,你说了?你肯定说了!要想破除这个空气漩涡的方法就在你刚才的话里,你再说一遍。”   看着一脸恍然的阳义罗修绝知道阳义似乎想到了什么,当下回想不久前所说的话,重复道:“我刚才说,幸亏没让宇文看见……”   阳义连连摇头道:“不对不对,不是这句,再往前,再往前的那句。”   ”我刚才说……我说,这漩涡比不归林时的漩涡差远了,在那…………“   听到此,只见阳义一拍自己的脑门,不待罗修绝说完,便恍然大悟道:”对就是这句,哈哈,就是这句!这就是破除漩涡的关键。“   罗修绝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问道:“阳义,这跟我们破除这个漩涡有关系吗?”   阳义哈哈大笑道:“关系大着呢!修绝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那场风暴是怎么形成的?“   ”这还用你问吗?你我与宇文三人谁不清楚那是凌前辈与敖前辈二人相斗时,彼此的真气相互碰撞激荡才形…………“   说到此罗修绝突然停了下来,似有所悟。阳义一脸饶有深意的看着他道:”怎么不说了?”   只见罗修绝一脸高兴的看着阳义道:“快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到破除这个破漩涡的办法了?快告诉我!”   看着罗修绝如此兴奋地摸样,阳义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想到了。”   “如何破之?”   阳义深吸了口气,星目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缓缓地道:“记得当初二位前辈是由于相互对抗,劲气彼此碰撞,形成错位的气流,从而引发了那场恐怖的风暴,这个漩涡也是如此,气流错位,出现失衡,相互挤压就形成了我们眼前的这个漩涡,要想破它其实不难,只要你我在这里面弄个一个与他相反的漩涡气流,让它们二者彼此碰撞,使得两个漩涡中的气流达到它们原先的平衡状态,定然能够将其破掉。”   罗修绝听罢,面露大喜之色,连连催促阳义道:“那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破了这个小小漩涡,我倒要看看道门还有什么嚣张厉害的功法。”   当下二人,再不迟疑,罗修绝在阳义的授意下,与之对立而站,然后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各自大吼一声,同时出招,隔空拍向对方左侧。二人的劲气在空中交错而过,只见空气在二人劲气交错的瞬间出现了像一阵波浪般扭曲,并且不断扩大,形成了一个与外围旋转完全相反的漩涡来。二人见此心下大喜,再次低喝一声,注入更多的真气在那漩涡之中。那漩涡在二人真气注入其中之后,骤然扩大,与那个急速收缩而来的漩涡撞个正着。   “砰!!!”   一声巨响,两个相反的漩涡,猛然的撞击在一起,形成相互摩擦的劲气,化为一股股惊天的气浪,直接向外扩散而去,地面在这一刻也被层层掀起,无数的杂草,大量的尘土被带出了数丈之外方才停了下来。   待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只见阳义三人所在之地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一丈方圆的浅坑。远处众人见之无不露出骇然之色。就连那道门手女也不禁为之惊愕,他没想到这两个少年在不知虚实的情况下居然能够这么快的破了她的道衍天诀。   漩涡一破罗修绝不做丝毫的停歇,直接冲出浅坑,挥刀向着那道门手女杀去,嘴中还不忘大叫道:“道门丫头,你也来接罗某一刀尝尝。”   语落人至,刀也跟着落下,强劲的刀气直接撕破虚空,对着道门少女兜头斩下。   那少女不见他如何动作,就在大刀临头之际,其身体犹如鬼魅般居然飘了起来,一直向后飘去。   罗修绝一刀落空,吼叫连连,踏步挥刀再次跟上,这一次他没有竖劈,反而改成了横扫,刀芒骤然拉长,对着道门女子拦腰斩去。少女依然见任何动作,身体向上拔高而起,再次避开了罗修绝刚猛的一刀。   两击不中,罗修绝大怒不已,用刀指着立在半空的道门少女道:“只会躲躲闪闪,算什么本事?我看你们道门也不过如此?”   听到罗修绝如此轻视道门,少女那秀美的眉头微微一蹙,脆生道:“无知的村夫野小子,居然敢是我道门如无物,今日本小姐就让你见识见识,道家法诀的厉害。”   说罢,少女双手掐诀便欲开打。不想罗修绝突然大手一伸叫道:“慢!”   “怎么?你后悔了?”   “孙子才后悔呢?既然我们这是在比武,就应该按照规矩来。”   少女不明白罗修绝想要说什么,遂不解的问道:“什么规矩?”   “嘿嘿,既然你不懂,那就有我先来说,所谓规矩就是自报家门这么简单,好了,作为男人,就由我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你可听清楚了。”说到此,罗修绝顿了下来,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喉咙继续道:“在下罗修绝,幽冥鬼帝凌傲轩的传人,请赐教。”   罗修绝说完之后,仰着脖子望向半空的少女道:“喂,该你了?”   “无聊!”少女一声轻哼,不过既然人家都自我介绍了,如果自己若不表示一下的话,也显得自己太过小气,同样也显得道门太过小气。当下道:“明月,道门圣姑,明道尊的女儿。”   “什么?你是道门道尊之女?”   听到明月的自我介绍,罗修绝的下巴差点没惊掉。   明月眉头深皱道:“怎么?我是道尊之女有什么疑问吗?你这个人怎么如此啰嗦,你到底打不打,不打换人,让那个小子上来。”   罗修绝憨笑着挠了挠头道:“打就打谁怕你啊!我只是担心打伤了你,你那道尊老子来找我的麻烦。”   “少贫嘴,不让你吃点苦头你不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只见明月立于半空,双手合什,随后不断变换手印,对着罗修绝一直点下,檀口轻起道:“人,法地。”   此话一出,天地仿佛都在回荡着这三个字,在每个人的耳边嗡嗡作响。那些远处观看的众人在听到这句话后更是惊得面色大变,继而转身向着更远处逃去,其中有一人边逃边叫道:“道门第一诀,浑然天成诀,快逃啊!”   罗修绝一脸的疑惑看着拼命奔逃的众人,心下纳闷道:“我们比武,关你们屁事。再说了还没开打呢,你们就吓成这样,难道还能打着你们不成。”   罗修绝不明所以然的鄙视着奔逃中的众人,然而这种鄙视,仅仅一瞬间便被他完全的抛掷在了脑后。因为此时在明月话音落下之后没多久,大地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继而四面八方先后突起八个无比粗大的遮天巨柱,这一幕太惊骇了,罗修绝的嘴巴张得几乎能够塞下一个鸡蛋,不远处的阳义也是无比的震惊。   “这难道就是两位前辈曾经说过的浑然天成诀,据说此诀共分五个小诀,前四个还算好练,最后一诀最是难修,千百年来除了那个创造此诀的人,还有就是以生命为代价才修成的此诀的太虚道尊,古往今来就没人练成过。想来此时明月所用的也不过只是前四诀中的一诀而已,然而这一诀也未免太惊人了吧?居然可以改动大地形态?”   就在阳义为此此诀感到震惊之时,场中的罗修绝可是吃尽了苦头。八根突起的巨大土柱在明月的操控下自八个方向齐撞过来,罗修绝被惊得是左右逃窜,东闪西躲。用霸天绝刀使劲的劈砍也不见一丝的效果。   明月望着下面疲于奔命的罗修绝,咯咯笑道:“臭小子,怎么样,这回事谁在躲躲闪闪啊?哼!知道本圣姑的厉害了吧?知道道门的厉害了吧?”   罗修绝虽然在八个巨柱的围堵之下四处逃窜,但是其嘴上仍是不甘示弱道:“什么道门破诀,也不过如此,看着吓人,到现在连大爷的衣角都没沾着,中看不中用也是枉然。”   “让你还嘴硬!”   明月气恼之下,双手印诀一阵变换,嘴中娇喝道:“地之诀,震动八方。”   那些原本树立在地上旋转着不断移动的巨柱,突然离地而起横在了半空,这一横不要紧,差点把远处的阳义给砸到,那数丈长的需要数人环抱粗细的巨柱突然横了起来,其波及的范围可想而知,阳义此时也终于知道那些人在听到浑然天成诀是为什么会那么拼命的逃窜,原来不逃的远点,在这些横起来的巨柱来回扫荡之下,早晚小命不保。阳义翻身跃上龙兽带着宇文修匆忙向外逃离开来。   突然横起的巨柱,将罗修绝打的措手不及,面对一根根横起的巨柱,罗修绝可谓是狼狈之极,一个普通的懒驴打滚都被他用了不知道多沙遍了。正所谓久守必失,终于罗修绝在躲过迎面扫来的一根巨柱之后,其跳跃在半空的身体再也无力可借,被另一根巨柱直接扫中后背,横飞了出去。   背部被如此巨大的柱子击中,罗修绝只觉全身犹如散架了一般,疼痛不已,然而还没等他落地,又是一根巨柱扫来,将他打的向着另一个方向再次飞了起来。如此一来,罗修绝再无还手之力,不断的被八根巨柱来回横扫,只见其身体不断的四下横飞。   多次的撞击,罗修绝只觉头昏脑胀,体内五脏翻动,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吐而出。头发也散乱开来,其状甚是恐怖狰狞。   终于一直挨打的罗修绝抓住一丝的机会,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一根自侧面横扫而来的巨柱,稳稳地踏落在地面之上。落地后的罗修绝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散乱的头发四散飘洒,全身金光爆起,一掌向天拍出,大喝道:“掌撑天地!!” ##第十七章 荒野风云    罗修绝的怒吼,在苍茫的荒野上空不断的回旋激荡着,随风传出了很远很远。   愤怒中的罗修绝一掌拍向天空,全身金光暴涨,脚下的大地在这一刻出现了无数的裂痕,分崩而起,化为无数的尘烟泥块悬浮在罗修绝周身三尺之外;天空中,也是风云骤变,随着罗修绝的怒喝过后,八只金色巨掌凭空出现,光华闪动中缓缓降下,竖立在罗修绝的四周,将其牢牢围在中间保护起来。   远处观看的众人望着那闪烁着耀眼金光的八只巨掌,纷纷露出惊骇之色,彼此惊呼议论起来。   “看……看,那是……是修罗印,鬼部三绝掌之一的修罗印!”   “不错,的确是修罗印,据说此印练到极至可以一次拍出七十二掌,并且每一掌都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如今那小子虽然只拍出来八掌,但其威力依然不容小觑啊!”   众人附和连连,纷纷表示赞同那人所言。就在这时,只听又有人说道:“江湖传闻,此子乃是七百年前凌鬼帝的传人,如今观其居然使出了修罗印,想来传闻属实。只怕将来此子定非池中之物,此等人物只能结交,万万不可予以得罪!”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点头不已,更有不少人在心里暗自庆幸着,幸亏没有急着对罗修绝出手,要不然将来必然为自己树一大敌,如今看来就算结交不成,但那也不至于结怨,他日相见还是有很大的回旋余地的。   就在众人一阵感慨之时,场中交战二人的也到了一诀高下的时刻。只见此时的罗修绝,粗犷彪悍的脸上凝聚着狂野之色,桀骜的性格让他的身上在这一刻涌现出了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散乱的长发,随风舞动,狂暴的气息尽显无疑。   身形向前一步踏出,罗修绝双掌齐出,在每一只巨掌之上各拍一下,大喝一声道:“给我去!”   八只金色巨掌应声而起,向着八个方向急速推出,分别撞在那八根巨柱之上。   “砰砰砰!!”   八声巨响,激荡起一阵弥漫的尘烟,一下子将场中的一切全部淹没其中,外人根本看不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有罗修绝那惊天的巨喝透过层层烟尘传了出来。   “给我爆!!”   继而只听一阵崩裂之声响了起来,尘烟更加浓郁了,而且还在不断的向外扩散。   半空之中的明月由于看不到场中的情景,只是眉头紧蹙着,面色略显苍白起来,终于在被尘土遮住视线的场中最后一声爆响的结束,明月再也压制不住体内因法诀反噬所造成的伤害,檀口一张,大量鲜血喷吐而出。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那么的殷红凄美,更有数滴洒落在她那天蓝色的衣裙之上,是那么的醒目惊心。虽然身受内伤,但是道门法诀确是精妙,明月依然稳稳的立在半空之上,丝毫没有要摔落下来的征兆。   飞扬的尘烟还在弥漫着,没人知道场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远处的阳义焦急的等待着,他在等待着尘烟的散去,他在等待着罗修绝安然无恙的走出。然而真到尘烟散去之时,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因为场中根本没有半个人影,有的只是一个巨大的土包而已。   阳义大惊失色,身形一晃向着那巨大的土包掠去。   “修绝!修绝!!”   眨眼间阳义便以来到那土包旁边,青龙戟直接丢在一边,不断的用手扒起土来,他知道,罗修绝一定是被埋在了这个土包的下面,所以他不能耽搁,一边挖土一边不停地喊着罗修绝的名字,以便确定正确的所在位置。   就在此时,土包的顶端砰然爆开,一道身影自里面纵跃而出,旋转着向上飞去,终于在达到一个高度之后,跌落在了阳义的身旁。   阳义大喜,匆忙上前将跌落在地的罗修绝扶坐而起,只见此时的罗修绝满脸的灰尘,嘴角还黏有丝丝血迹,沾染了不少的泥土。   坐直之后,罗修绝一阵咳嗽,其间还伴有大量的鲜血喷吐而出,平复了一下,翻腾的气血,这才抬头看向天空的明月,喘着粗气道:“道门法诀不过尔尔。咳咳咳!!”   …………   “啪!啪!啪!!”一阵双手互拍的掌声自身后的密林中响起,一个面容白皙,身材消瘦的的男子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那消瘦男子一边缓慢的拍着手向着场中走来,一边对着罗修绝以及半空的明月道:“好!好啊!鬼部、道门两大宗派的绝学果然非同凡响,今日一见,真是大开眼见,大开眼见啊!”   明月眼见来人明知道她是道门之人,却还能够神色如常的走进场中,只怕来者不善啊!当下秀眉微蹙道:“你是何人?我们正在比武闲杂之人不得靠近。”   “闲杂之人,你是在说我吗?不不不,在下可不是什么一般的闲杂之人,我可是一个爱看热闹,爱管闲事的闲杂之人。”   “都是废话!”   “呵呵!看来姑娘对步某颇有成见啊!那好,在下就说一个不是废话的话。”   顿了一下,见没人理会,复又继续说道:“这句话要是说出来真不知道对你们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听得那人如此没完没了的啰哩啰嗦,明月大感不耐起来道:“你到底还有完没完?”   那人却丝毫不以为意道:“这位姑娘你先不要着急啊!听我一点点说啊!我不说清楚你们也不明白啊?”   明月的杏目中几乎就要喷出火来,但是却又拿此人丝毫没有办法,虽然眼前此人说话啰哩啰嗦的,但其武功实则深不可测。所以此时有伤在身的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由那人继续啰嗦下去。   旁边的阳义二人,也看出了那人绝非易与之辈,以他们如今的境况当然更不愿意对此人多有得罪了,所以自那人出现到现在为止,二人只是警惕着,并未做出任何的询问与不耐。   那人见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这才切入正题道:“我想要说的是,步某在刚才来的路上遇到了中原好几个宗派的高手,其中还伴有大量的人马向着这边赶来,两位小兄弟还是赶快走吧,那些人可是冲着你们来的哦。”   阳义、罗修绝听罢,眉头深皱,站了起来对着那人一脸感激的抱拳道:“多谢阁下的好意,他日若有用得着我们兄弟三人的地方,刀山火海,我兄弟三人必报答阁下今日之恩情。”   “哈哈哈!”那人仰天大笑道:“两位小兄弟言重了,步某平生最爱结交英雄豪杰,你二人力斩了鳄冥,实为我中原除一大害,如此俊杰如今有难步某岂能袖手旁观!况且四海龙族窥我中原之心不死,他日中原与龙族必有一战,到那时我中原必然又将生灵涂炭,守护中原的重任,吾辈之人责无旁贷。然而两位小兄弟将来定然是龙族的宿命劲敌,所以不能有失。”   这一席话说的阳义、罗修绝二人心下激动不已,一路走来所遇之人出了诡剑魏清商,所有不是冲着他们手中霸天绝刀而来,就是为了青龙戟而来,都是敌人,如今没想到这个从未谋面的步姓之人居然对他们如此另眼相看,刚要说几句肺腑之言,却被那人直接给打断了。   只见那人对着他们摆了摆手道:“不要多说了,速速离去吧!要不然就走不了了。”   当下二人也不拖延,对着那人抱拳道:“后会有期!”   转身向远处的龙兽走去。不想半空中的明月却在此时突然开口道:“站住,你们不能走!”   阳义转过身来道:“明月姑娘,我们兄弟与你素不相识,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霸天绝刀是绝不会交给你的。”   “哼!谁稀罕那把破刀啊?我是为了我道门一位前辈的下落才来找你们的。只要你们告诉我有关那位前辈的消息,我这便放你们离开。”   罗修绝大怒道:“什么你们道门的前辈,我们压根就不认识,也不知道。”   明月柳眉一竖道:“不知道?那你的霸天绝刀哪来的?”   “从哪来的为什么要告诉你呢?阳义不要理她!我们走!”   说罢,罗修绝拉住阳义的左臂向着龙兽走去,半空中的明月也是不禁大怒道:“不告诉我实情,休想离开这里。”   话音一落,身形向着阳义二人飘去。突然一道身影腾空而起,拦在了明月的身前嬉笑道:“姑娘人家都说不知道了,你又何必死缠烂打呢?有失淑女风范啊!”   “滚开!不然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   “哈哈!早就听闻道门法诀的厉害之处就连天神二门都要让其三分,步某一直质疑江湖传言是否太过夸大,今日就此机会正好领教一下,求证一番。”说完这些,复又回头对着,停下来的阳义二人道:“你们只管离开,这小丫头我来帮你们拦下。”   那姓步之人的话音方落,只听一声苍劲浑厚之音自远处传来。   “想走?已经晚了,将霸天绝刀留下。”   初时只闻其声不见人影,待到易字落下,这才发现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百丈之外,踏空御步急速而来,等到整句话说完,来人已经站立在阳义二人的三丈之外,如此功力与身法着实让人惊骇不已。   阳义、罗修绝面目凝重的打量所来之人,只见其身材颇为高大,一袭青黑色的绣边长袍宽松的罩在身上,其面犹如重枣,双目更是炯炯有神,颌下几缕三寸短须随风摆向一侧,双手背负在身后,往那傲然一站顿时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见到此人出现,那步姓之人,一直嬉笑的脸皮瞬间大变,自空中倒翻而下,落在阳义二人身前,将他们挡在身后,对着来人道:“喋血魔君,对两个后辈少年出手,你难道不怕自降身份吗?”   喋血魔君将右手衣袖在身前一翻,再次背在身后道:“步可为,你还是那么爱管闲事啊!”   步可为毫不退让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步某与这两位兄弟一见如故,只要有我在,绝不让你伤了他们。”   “哈哈!”喋血魔君一声大笑道:“步可为,不是本君瞧不起你,你自比逍遥四友如何?”   “逍遥四友各自身怀绝技,具是一等一的英雄豪杰。我不如也。”   “哼!昔日他们四人同出,也不是本君对手,今日就凭你又能当得了我几招呢?”   步可为默然不语,喋血魔君所说不假,堂堂魔宗之主,当今天下能与匹敌之人,不过寥寥数人,他步可为是肯定不在这数人之中的。   见步可为回答不出来,喋血魔君又道:“步可为,本君敬你是个人物,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气,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君只要霸天绝刀,只要那两个小子交出霸天绝刀,本君这便离开绝不伤害他们。”   步可为面露为难之色,他左右不了阳义二人的意见,但他清楚喋血魔君的恐怖,即便他们三人联手只怕在其手中也走不出三十招。   阳义、罗修绝相互对视一眼,同向向前踏出一步,阳义对着步可为道:“步大哥!你的好意,我们兄弟二人铭记在心,只是今日之事是我们兄弟的事,与步大哥没有任何牵连,此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步可为如何听不出阳义是为了他好,喋血魔君凶名在外,如若再不及早抽身只怕连他也会因此受到牵连。不过他步可为真的是那样的人吗?显然不是,让他袖手旁观可比直接杀了他还要难受。刚要继续说些什么,陡听无数破空之声响起,继而又是一声大笑自远处传来。   “哈哈哈!阳兄弟此言差异,天下人管天下事,为侠者岂能因畏强而缩首,惧威而弃义,你若能让他离开他就不是步可为了。”   声音中气充沛有力,爽朗豪迈,阳义顿觉有些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了。   那些破空之声一一落地,阳义与罗修绝环视一圈之后,彼此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股深深的忧虑。因为他们发现这些人虽然有男有女,但其身上所以散发出来的气势皆非寻常之辈,而且在这些人中有几人还是他们的老熟人,蚩瑶、敖蛩、霸下等人悉数到场。其他人阳义虽然不认识,但想来也是大有来历之人。   秋阳当空,秋风徐吹,平日里寂静的荒原上今天突然显得格外的拥挤,远处一簇簇浓密的芦苇荡在风中轻轻的摇摆着,像是在告诉所有的人,一场强烈的暴风即将在这片荒原展开,吹袭着每一个经过这里的生命。 ##第十八章 苍穹雷电    荒野中,阳义、罗修绝二人在打量众人的同时,那些人也在不停的打量着他们。并且他们还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些同来的人中,他们认识的无不对着他们怒目而视,反而那些从未见过面的, 其中有数人却是冲着他们点头微笑,略表善意。阳义并没有找到方才说话之人,不觉心中暗自纳闷。   就在此时那个声音在他们身后的密林中再次响起。   “阳兄弟,三年不见,如今略有不同啊!”   众人转身望去,只见一个一身白衣的中年男子,面带微笑的缓步向场中走来。淡然的双目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并在喋血魔君身上微顿了一下,最后将目光彻底的停在了阳义身上。   看着一脸微笑注视着自己的白衣男子,阳义顿觉来人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温和,心下顿感一阵温暖。对着来人结结巴巴的道:“齐……齐大侠,当年之事,实是逼不得已而为之,还望见谅,也请您代我在秋小姐面前说声抱歉,三年之奴我阳义恕难从命。”   来人正是三年前阳义和宇文修在路边茶馆中所遇到的白衣齐烨,三年未见,依然风采照人,举手投足间更加淡然自如,一切动作都显得那么的随意自然。只见此时的他在听完阳义那不卑不亢的一番话后,仰天轻笑道:“呵呵!阳义啊阳义,三年前你的话就是那么的让人折服,今日一见,没想到你愈加伶俐起来了啊!当年之事都是欣儿的任性所为,你们也不必如此记挂在心了。”说到此,齐烨一脸玩味的看着阳义,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当年之事,欣儿那丫头可是一直放在心上的哦,对于她能不能原谅你们,齐某可不做任何的保证啊!”   齐烨与阳义的这番对话被在场众人听得清清楚楚,那些远处的旁观之人更是小小的惊呼了起来。   只听其中一人嘿嘿怪笑道:”这回有好戏看了,原来这小子和白衣齐烨是老熟人啊!”   又一人猥琐的接道:“魔宗、道门、龙族、鬼部、飘渺宫、还有南海的玉女剑,如今再加上这个白衣齐烨,看来今日此处必有一场大战啊。”   众人相互附和而起。   “是啊是啊,中原武林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今日可真是没有白来,虽然我等与神兵无缘,但是能够亲眼目睹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混战,也不妄空跑这一遭啊!”   ………………   齐烨与阳义说话后这才,对着旁边的步可为抱拳道:“步兄别来无恙啊!”而后又转身对着不远处的甄宠等人略微顿了一下,再此转到喋血魔君的方向,又顿了一下道:“听闻魔君在云崖谷闭关多年,早已不问世事,就连宗内的一切主事都交予义女罗刹女来处理了,不知今日因何有暇到此一游啊?”   步可为以及远处的甄宠等人被齐烨这一敬纷纷抱拳顿首算是回礼。唯独喋血魔君在听完话后,大袖一摆,冷哼一声道:“齐烨,你也想来趟这浑水?”   “魔君有所不知,这位阳义小兄弟与在下相交三年,如今有难齐某焉能不管,若真如此,将来在天下又有何立足之地,谁人还愿与吾相交。”   喋血魔君转正身形,与齐烨对视了一阵,突然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原来是故交啊!的确不能置之不理,不过此事却也好办,本君找的是那个叫做罗修绝的小子,不是阳义,所以这事跟你没有关系,找阳义麻烦的是龙族那边的三个小子,你找他们去吧!”   另一边的霸下怒目而视张嘴就要大骂,刚说出了个你字,便被身旁的敖蛩给扯住了身子,见到对方冲自己摇了摇头,这才气愤不已的将那些尚未说完的话给咽了回去。   齐烨依旧毫不相让的回道:“朋友的朋友也是齐某的朋友,不能弃之。”   “哼!不自量力,既然你想强出头,那本君就来试试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说罢,全身真气激荡,青黑的长袍鼓动而起,一股磅礴之威骤然而升,直对着齐烨扑压而来。   “喝!!”面对喋血魔君的威势攻击,齐烨洁白的长衫,随风飘动,向前一步踏出,浑厚的真气倏然爆发而出。两股雄浑的内家真气在空气中猛然碰撞在一起。迸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化为一股惊天的气浪向着四周扩散开来,所过之处,无数枯草纷纷被剥卷而起,随着那无形的气浪四下倒卷横飞。   无形的真气碰撞之后,喋血魔君稳稳的立在原地,面色如常,双手依旧背负身后,就连他那一头灰白的长发都不曾飘起一丝。反观齐烨,就没有喋血魔君那般轻松了,自己的真气与对手的真气在空中碰撞之后,齐烨顿觉一股强大的推力透过无形的空气传遍身体各处,其身形也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数步方才稳定下来。如此一来,二者高下立判。   喋血魔君仅用一道无形的威势便将齐烨击退,踏步来到场中对着其他众人道:“还有谁不服气?”   众人深知喋血魔君的恐怖,互相用眼神交流一番,似乎在做着什么商议一般。然而就在此时,一直立在半空的明月突然开口道:“魔头,休要猖狂,罗修绝是我道门必要之人,容不得你来染指。”   喋血魔君一声冷哼道:“不知天高地后的黄毛丫头,这句话若是你父亲来说,本君倒还是真要掂量掂量;不过现在由你来说,在本君眼里不过是一个极其愚蠢的笑话而已。”   “是不是笑话,先接我一招便知。”   半空中,只见明月秀眉深蹙,双手印诀不断叠加变换,对着地上的喋血魔君隔空一点道:“地,法天。”   此话一出,天地变色,原本秋阳高照的天空在这一刻突然涌起无尽的乌云来,层层翻滚的黑云,不断挤压碰撞,一道道闪电轰然劈下,地面爆起一个个巨大的深坑。   步可为见此大叫道:“这丫头疯了不成,浑然天成诀,每用一诀其反噬之力便会成倍增加,不久前她刚用了一诀,并且已然有伤在身,如今再用一诀只怕还没有将别人击倒自己就先支撑不住了。”   喋血魔君纵声狂笑道:“小丫头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本君不与你一般见识,还不速速收功,更待何时,以你这点微末道行莫说伤到本君,只怕还未完全施展开来自己就已经不行了吧?”   半空中的明月本就白皙的面容,如今更是苍白如纸,然而却依然倔强的坚持着。双手印诀再变,娇喝一声。   “天之诀,苍穹雷电。”   “咔嚓!!!”   一道粗大无比的紫色电光自漫天乌云的空中轰然劈下,直奔喋血魔君而去,其间更有无数蓝色的闪电跟着那道紫电伴随而下,劈落在喋血魔君的四周。   喋血魔君颌下短须迎风飘动,炯目中闪烁出凝重之色,猛然抬头凝视着那急速而来的闪电,右手食指伸出,对着那道粗壮的紫色闪电一指点出,暴喝一声:“魔指定天!!!”   但见喋血魔君右手处无尽火焰燃烧而起,一根十数丈长的巨大的手指自其右手中倏然长了出来,并且迅速脱离右手,直向半空中急速劈来的闪电迎了上去。   撑天的巨指与紫色闪电轰然相撞,自远处看,二者紧密相连,犹如一道沟通天地的绳索一般,散发出耀眼的五彩光华,缤纷之极。但是这种惊人的景象却没有停留的太久,便”轰“的一声爆散开来,强大的惊天气浪向着四面八方奔腾倒卷,将方圆数里之内的杂草芦苇尽数掀起,在飘荡的空中化为齑粉;不远处的密林外围上百棵参天巨树,在这毁天灭地的惊天碰撞中纷纷拔地而起,向着远处倒卷横飞。   犹豫碰撞之力是在半空形成,而后向着四面八方传播开来,离得最近的地面众人反倒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场中只是下起了一场火球雨而已,这点威胁对于普通人或许是灭顶的灾难,但是对于在场的众人来说根本构不成丝毫的威胁。   场中之人虽然完好无损,那些场外一直等待看热闹的众人可就倒了血霉了。只见巨大的扩散劲气袭来,那些人几乎被惊呆了,完全忘记了逃跑的本能,只是一脸恐惧的望着那惊天的气浪裹挟着大量的泥沙齑粉迎面压来。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回过神来,惊叫一声:“快逃啊!”   随着这一声的惊叫,那些因恐惧而呆愣的众人这才猛然惊醒,纷纷嘶吼怪叫着四下逃窜。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了。惊天轰卷的气浪,骤然追至,将落在最后的数人直接卷起,只见那些被气浪卷起之人,一个个发出一阵凄厉痛苦的惨叫,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周身闪烁起无数细小的电光,继而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最后彻底的化为一滩灰烬随着仍在向外扩散的气浪飘向了远处。   转瞬之间,那些旁观的众人在如此狂暴的气浪之下,一一化为灰烬齑粉,消失的无影无踪。阳义耳边听着那些人凄厉的惨嚎,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变为尘埃,却丝毫没有悲伤之感;因为这些人都是咎由自取,在看别人笑话的同时,他们完全忘记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警示之语。这场灾难就是他们最好的警告,虽然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悔过的机会,但是,却给别人留下了一个很好的例子。   突然阳义内心一颤,惊呼道:“宇文……”   旁边的罗修绝听到阳义的惊呼也是脸色骤然大变,猛然转身向着远处的宇文修望去。只见那龙兽依然完好无损的立在那里,其背上的宇文修仍然不知所谓的在那里昏睡不醒。见此,二人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只是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龙兽周围三尺之外俱都化为不毛之地,唯独他们会没事呢?如今局势危急,二人也没做过多的深究,便将这个疑问抛掷在了脑后。罗修绝右手捏住下唇,对着龙兽打了一个响亮口哨,远处那头龙兽一阵摇头摆尾,屁颠屁颠的驮着宇文修跑了过来。这一切被不远处的敖蛩看在眼里,其紫色的眼眸下几欲喷出火来。   …………   半空中,明月与喋血魔君硬拼了一招,使得她那本就受伤的身体更是伤上加伤,浑然天成诀的反噬之力再也压制不住,在体内骤然爆发开来,全身经脉犹如着火一般疼痛起来,一口鲜血喷洒而出,瘦弱的身体自天空中跌落而下。   喋血魔君见明月跌落下来,眼中凶光闪烁道:“今日就算你父亲亲来,也救不下你了。”   语落变起,一掌拍向仍在不停下落的明月后心处。然而就在此时,其他在场众人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一起点了点头。继而只见十道身影同时跃起,刀枪剑戟,拳爪脚掌,齐向喋血魔君劈头砸了过去。 ##第十九章 魔威谁阻   面对十道袭向自己的身影,喋血魔君纵声长啸,那拍向明月的右掌猛然收回,只见其掌心处一阵蓝光闪动,一件奇形的兵器自其右臂中幻化出来。身体跟着旋转而起,但听一阵金铁的交鸣,那围攻上去的十人中,有三人应声而起,倒飞了回来。继而又是“砰砰砰”数声拳脚相交的碰撞声,又有三人被震出了场外。   第一披倒飞回来的三人分别是阳义、敖蛩、与那个南海玉女剑的凌姓女子;第二批被震回来的是鬼部的赵瑞、韩旭、以及西海的霸下。六人落地后全部都是嘴角带血,面容各异,或是涨红、或是苍白。剩下四人没有退下来的分别是白衣齐烨、步可为、鬼部的甄宠,还有就是那个蚩瑶称之为三爷爷的苗族老者。除此之外,还有五人立在场外没有出手,罗修绝与狮鬃皆是因有伤在身,一身白色衣裙的慈航去接自半空坠落的明月了,蚩瑶是被那老者给拦下来的,还有鬼部的刘云东是受到了甄宠的吩咐留下来静观其变,以作策应的。如此一来本是为霸天绝刀而来的众人,却莫名其妙的跟喋血魔君对上了。   面对一强而众弱的局面,众弱竟然心照不宣的选择了联起手来共抗强大的喋血魔君。然而喋血魔君一招逼退六人之后,与场中剩下的四人形成对峙之势,此情此景不禁让他想起一百年与逍遥四友的那场大战来。那一战整整打了两天一夜,才彻底击败逍遥四友,如今此来意在霸天绝刀,完全没有与这四人死磕的必要。当下喋血魔君哈哈狂笑道:“今日众位来此无非是为了霸天绝刀而来,不妨划出道了我们各凭本事如何?”   苗族老者道:“魔君打的好算盘啊!各凭本事?试问在场众人哪一个比得上魔君的本事啊?”   甄宠跟着道:“霸天绝刀本就是我鬼部之物,更是我鬼部历代鬼帝的随身佩刀,理应归我们鬼部所有,今日我们鬼部不过是来取回自己的东西罢了,这也是我们鬼部的家务事,就不劳诸位如此费心了!”   “我呸,姓甄的你好不要脸,若是按你所说,那霸天绝刀该当归我族所有,此刀当年正是我族先祖蚩尤大神所锻造而出,也是他老人家的成名佩刀,今日我苗族也是为了取回先祖遗物而来,你可愿意?”   “哼!魔神后裔,也敢来我中原撒野!”   “尔等也不过是仰仗昔日轩辕黄帝的功绩余荫方能占据这物华天宝的中原之地,有什么可神气的。”   “是不是仰仗黄帝余荫,你试试便知!”   说罢,举掌便向那老者面门拍去。   那苗族老者,嘿嘿一笑道:“正有此意。”举掌相迎。但听‘砰’的一声二人各自退后三步,方一稳住身形复又向前冲出,战做一团,劲气罡风呼啸不断,杀招妙手层出不穷,打着打着便以远离此地。二人来到无人之处,各自放开手脚,又是一番龙争虎斗,斗到激烈处,只见光华闪烁,人影浮动,阵阵剧烈的碰撞之声不断响起,远远的传了过来。   喋血魔君见二人打的远了,面上带着得意的微笑对着齐烨、步可为道:“你们二位又是所谓何来啊?”   齐、步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道:“为侠义而来。”   “哈哈哈!”喋血魔君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仰天大笑起来,道:“侠义,好一个冠冕堂皇,充满正义的理由。但今天下唯有实力为尊,侠义二字能有何用?”   “像你只知道杀戮嗜血的大魔头,当然不会知道侠义何用了。”   凌姓女子,手持宝剑缓步走了过来,对于喋血魔君的话。直接给予了不屑的回击。   “哼!你们玉女剑不在南海老老实实的呆着,居然也跑来趟中原的浑水?霸天绝刀本君是在必得,谁阻本君,我便灭谁。”说罢,手中那柄奇形的怪剑对着凌姓女子一斩而出。强大的剑气透过剑身直扑其面门而去。   凌姓女子,一声娇喝,手中长剑接连刺出,其身体不断向后掠去,旁边的齐、步二人亦是齐声大喝道:“休得伤人。”   二人拳掌同出,自喋血魔君的左右两侧夹击而来。喋血魔君狂啸不止,手中怪剑向右便的齐烨轻转斜劈,左手变掌成指,一指点在步可为的拳头之上。   “砰!!”   一声轻响,拳指相交,劲气相撞,步可为的身体飘然而起向后飞落。右侧齐烨身形晃动欺身至魔君后侧,双掌齐出,劲气鼓动之下,只见齐烨的双臂一下子粗壮起来。   喋血魔君一指震退步可为,身形随之转动,左掌凭空划出一个圆圈,向前推去,轰然撞击在齐烨的双掌之上。   “轰!!”   巨响惊天而起,无数尘沙弥漫扩撒。齐烨洁白的身影与半空中旋转着向后飞去。   阳义见喋血魔君仅用一招便将三人一一震退,右手倒提青龙戟,龙云步瞬间发动,犹如鬼魅般冲入尘烟之中。   “哈哈哈!臭小子,你以为凭借身法就能赢得了本君吗?告诉你,就你这两下子可比芊柔那个贱人差远了。”   喋血魔君那狂傲的笑声透过层层的尘烟遮盖传了出来,继而又是一声爆响,只见阳义是站着冲进去的,如今却是横躺着倒飞了出来。罗修绝双目尽赤,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大叫一声:“阳义!!”随后纵跃而起,与半空中将其牢牢抱住,阳义方一入怀,罗修绝顿觉一股强横的冲击力,直贯全身,五脏六腑瞬时翻腾而起,一口鲜血在半空直接吐了出来。   二人一起跌落在地,罗修绝紧抱着阳义在地上又滚了几圈方才停下。停下之后,二人再次同时喷出一口鲜血。   另一边,步可为在被喋血魔君一指震出数丈之后,双掌互翻,周身气息瞬时凝聚而起,身后出现了一个耀眼的太阳光环。而后在原地接连变招,大喝一声:“烈日三千斩!”霎时,只见其身后的的太阳光环散发出无尽的光芒,向着喋血魔君射去,那些光芒与中途化为一柄柄锋利的刀剑,足有上千之多。   与此同时,凌姓女子,全身光华闪动,手中宝剑被其舞出无数的剑之虚影,相互叠加重合,最后只见凌姓女子手中的宝剑完全变成了一柄又大又长的擎天巨剑,厉声娇喝,一斩而出。   “南天一剑破沧海!”   “喝!”齐烨白衫飘动,剑眉竖立而起,低乎一声,全身功力凝聚,只见无数白色的蝴蝶自其体内飘荡而出,以流星般的速度向着喋血魔君飞撞而去。   “蝶魂千舞!!!”   刹那间,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光华爆闪中,三大高手杀招尽出,皆为最强一击。   尘烟落尽,喋血魔君傲然而立,任由劲风吹袭,宽大的黑袍,随风飘动,面对如此三个至强杀招,魔君右手翻起,蓝色光华瞬间淹没全身,双掌急速合什,而后又猛然拉开与原地一阵急速转动,接连隔空拍了六下。   “天魔大化掌!!”   六个蓝色巨掌自三个方向先后拍出,一掌在前一掌在后,分别迎上齐烨三人的强烈一击。   “砰!!”   “砰!!”   “砰!!!”   巨响惊天,接连而起。这一次再也不是什么尘烟飘荡了,而是直接刮起了一阵沙尘暴,向着远处冲卷奔腾,彻底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大地在这一刻也开始不停地抖动起来,三人最强一击,被那蓝色巨掌接连破掉,还不算完,在破掉三人杀招之后,紧跟着的第二掌直扑三人而去。眨眼便以到了跟前。三人无可闪避,只能运起全身最后的一丝真气来进行抵抗。   “砰砰砰!”又是三声闷响,齐烨、步可为、凌姓女子向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倒飞而起。落地后均是鲜血狂喷不止,无力再战。   看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三人,喋血魔君一声冷哼道:“就这么点能耐,也想阻止本君?真是自不量力,霸天绝刀本君势在必得,何人能阻?何人能阻?哈哈哈!”   魔君的狂笑在满是尘烟的荒野中回荡着,透出一股无尽的张狂与不屑。的确,当今天下,神帝重伤不醒,天帝闭关修炼,道尊也是久不出世,鬼部更是无主已经七百多年了。如此一来中原之地又有谁还能与其匹敌啊!如不是中原之地还有一些不理红尘世事的世外高人让其忌惮的话,以他的性格早就开始大肆征伐了。这些年这个魔头一直隐居在云崖谷修炼天魔大法,如不是因为霸天绝刀这种上古神兵现世,还真难有东西能打入他的法眼。   喋血魔君长啸过后,其双手背负在身后,仰视这遍布乌云的宇宙苍穹,那一身黑色的长袍在风中发出一阵咧咧之声,灰白的长发随风飘动着,方圆十数丈的范围内在大战过后犹如被洗劫过一般,变为了一片不毛之地,被掀卷而起的地面犹如被铺上了一层黑黄色的地毯,像是在为这世间的最强者表示臣服,然而这一刻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无比的孤单,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第二十章 三殿法王   面对着缓步朝着自己走来的喋血魔君,罗修绝放下重伤的阳义,捂着郁闷的胸口慢慢地站了起来。   “给我?”   喋血魔君的话,不加以任何的修饰,也不带有任何的多余。   罗修绝那凝重的脸上露出一股桀骜的倔强,狠狠的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向着一侧吐了一口浓浓的血痰道:“想要霸天绝刀,可以!”说到此,稍微一顿,而后话锋一转,身子直接跳跃而起,半空中大喝一声:“先吃你罗爷爷一刀再说。”   缓步前行的喋血魔君身子骤然停了下来,眼皮微微的向上抬起,一声轻哼道:“垂死挣扎!”   霸天绝刀夹带着凌厉的呼啸之声,当空劈斩而下,魔君周身的虚空为之一阵扭曲,却不见其有任何的动作,霸天绝刀便停在了头顶三寸之处,任由罗修绝如何催功运力,再也难进分毫。   但听魔君又是一声冷哼!罗修绝前倾的身体应声而起,向后倒飞而去,落在三丈之外,喷吐的鲜血在半空中抛洒出一道艳丽的长虹,落地之后,剧烈的咳嗽不止。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刘云东三人的眼里,彼此一阵对视。虽然三人在鬼部,平日里甚是不合,但那怎么说也是自家的分内之事。如今霸天绝刀关乎着整个鬼部的兴衰,作为鬼部的护殿法王此时此刻他们绝对不能再袖手旁观,互相掣肘了。   一直没有出手的刘云东,率先跃出,一掌拍向喋血魔君的后心,赵瑞、韩旭也不迟疑,紧跟着同时掠起,拳掌同出,分袭魔君左右双肩。   “刚打发了三个爱管闲事的,又来了三个不自量力的。”   双掌陡翻,魔威骤起,天地间无尽的虚空元气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凝与其双掌之间,吞吐闪烁不定,蓄而不发。转身错位间,一一避过三人的攻击,魔掌接连拍出,三声闷响过后,刘云东三人一齐向后飘转。落地之后有不断向后飞退数丈方才停下。   三人落地之后,变招换式,功力凝聚,但听三声大喝,强招齐出。只见无数光华闪动,幻影更是层出不穷。   刘云东苍老的脸皮瞬间更加苍老,隔空一掌拍出,浑厚的真气激荡起漫天的尘沙,相互堆积凝聚而起,最后化为一座巨大的群山投影,向着喋血魔君呼啸着迎面撞来。   “移山填海,镇!!”   魔君喋血,周身再度蓝光耀起,天魔指一指点出,十数丈长的巨大手指,轰然撞击在群山之上。只见那群山一阵抖动,无数山体顿时崩塌而下,被劲气所荡立时化为尘漠,四散而开,消失的无影无踪。   强招被迫,刘云东犹如风中的柳絮般向后抛射,狠狠的摔在地上,砸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那身黑衣长袍也被尽数震碎,随风卷动,漫天飞舞,飘然四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凄美。   “喋血老儿,休得猖狂,你也来接韩某一招。”韩旭那惹人憎恶的三角小眼中精光暴闪,无数天地元气汇聚而来,精光渐转暗淡,最后变为一团漆黑,对着喋血魔君一眼望去。   “摄魂阴瞳,万鬼争食!!”   旁边的赵瑞也是大吼一声道:“也算我的一份。光明之刃!!”   两大鬼部护殿法王杀招再出,只见天地阴风肆虐,无数幽魂自地底钻涌而出,荒原四野,厉鬼哭号,数十万孤魂野鬼争相向着喋血魔君的身体涌去,在空中发出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尖叫之声;赵瑞的周身闪烁出一股圣洁的白光,幻化出无数勾镰之刃,旋转着紧随万鬼之后向着魔君飞卷而去,有些稍弱的幽魂被那洁白的勾镰刃直接贯穿,瞬时一声惨叫之后蒸发开来彻底消失。   望着漫天不断哭号而来的万千厉鬼,魔君低声冷笑道:“雕虫小技,也敢出来献丑?”   “喝!!啊!!”一声沉闷的呼喝,魔君周身蓝光猛然暴涨,以他自己为中心向着外围急速会散,强大的谪天魔威,散发出无尽的自然威压,形成一股蓝色的风暴,四下飞卷。只见那万千厉鬼被那蓝光沾上无不厉声惨嚎,被其一一吞灭。强横的蓝色风暴在吞噬万千厉鬼之后,骤然变色,化为一道漆黑的屏障,无数厉鬼自里面再次飞出,反向韩旭、赵瑞扑来。   成千上万只厉鬼在中途遇到了赵瑞那无数飞转而来的勾镰之刃轰然与之撞击在一起。   “砰!!”   迸发出一声惊雷巨响,气浪随之奔涌翻腾,冲天而起,只见一黑一白两道光芒盘旋而上直冲天际而去。   “啊!!噗!!”   “噗!!!”   在如此强大的冲击之力下,韩旭、赵瑞二人先后重伤吐血,向后飞去,摔在刘云东的旁边。   重伤中的三人对视苦笑,平日里在鬼部明争暗斗,今日却为了共同目标与敌人而联手,却又同时身负重伤,这一刻三人顿觉以前的那点小恩小怨是何等的无知与可笑,争来争去到头来损失的还是鬼部自己的根基与实力。在这一刻他们才彻底的明白当初楚江王尤晨为何负气而走,至今未归,并且下落不明:在这一刻他们也彻底明白了一百年前阎罗王孟青羽为何再也不问鬼部之事,云游天下,渺无音信;在这一刻他们才真正体会到当年的五官王洪若非与都市王陶之虞为何会在森罗大殿上对着鬼部历代先辈们的灵位嚎啕大哭,痛陈鬼部分裂之忧,远远大于外敌吞并之患,那一字字的真知远见,至今还萦绕在三人的耳旁。自此以后二人结伴而去,再也没有回来过。   面对鬼部的四分五裂,一个个满怀壮志的英杰相继离去,昔日号称中原第一部的酆都鬼部已然名存实亡,鬼帝之位悬空七百多年,十殿护法王也是十去其四,仅剩六人。在这一刻刘云东三人的心里从未有过的伤感与悲痛油然而生。当年那四人的负气出走、不问世事、再到后来的嚎啕大哭也许正是预料到了将来的鬼部会有今日的凄惨,才不得已而为之的吧!与其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自己忠心一生的鬼部逐渐的走向没落与衰亡,徒增烦恼,还不如早早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难道鬼部真的连守住自己的霸天绝刀的能力都没有了吗?难道鬼部真的败落到任人欺凌的地步了吗?想到此,刘云东三人的脸上黯然失色,他们真的想不出当今鬼部之中还有谁能够挑起鬼部这堂堂天下第一部的这幅重担,白孽不行!甄宠也不行!他们更不行!若是在彻底失去霸天绝刀之后,那么鬼部的气数照此下去,也就真的不多了。   …………   喋血魔君,今日可谓是魔威大展,前面一招连伤齐烨、步可为和那凌姓女子;这后面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震、一指、一喝再次将罗修绝以及三位鬼部护法打成重伤,再无一战之力。   不远处,齐烨一脸惊骇的望着魔君最后的一喝之威,轻易破掉韩旭、赵瑞二人之后,失声惊呼道:“天魔大法!魔化万象!!没想到这魔头已经将魔宗的最高秘笈练到了如此境界。其功力修为比起一百年前逍遥四友与之交战之时已经高出了不知多少倍,怪不得我等竭尽全力也难以是其一招之敌。”   “哈哈哈!”喋血魔君今天显得格外的高兴,仰天大笑道:“不错,正是魔化万象。此次本君出关神功初成,就闻霸天绝刀重现世间,这真是天助我也,为本君送来如此神兵利器,等本君拿到霸天绝刀之后,就是我魔宗称雄武林之时,什么天神道正道三门,什么鬼部天下第一部、什么四海龙族、魔裔苗族,都将臣服在我魔族之下,都将臣服在我喋血魔君的脚下。哈哈哈!”   另一侧。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慈航,轻移莲步,走上前来,对着喋血魔君檀口轻开道:“以一人之力妄图对抗天下四海,喋血前辈难道忘记了昔日贵宗赤焰魔君的下场了吗?”   声音轻柔和煦,动听悦耳,犹如沐雨春风,在众人耳边盈盈缠绕,久久不散。   喋血魔君大袖一摆,双手背负在身后,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尽显无遗,雄声朗朗道:“飘渺宫的小丫头,嘴巴倒挺伶俐啊!六百五十年前我魔宗赤焰魔君天纵奇才,只用短短数十年的时间便将天魔大法练至大成,天下各部无人是其敌手,如不是半道杀出个疯子来,我魔宗早已称雄天下,贵为天下第一宗了,哪还轮得到你们这些自诩为正道的伪君子们来对中原武林指手画脚。”   “难道前辈就不怕那位疯前辈再次出山来收拾你?”   “哈哈哈!小丫头真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天真呢?如今六百多年都已过去,即便那个疯子再怎么厉害也早已魂归地府了,他还如何来与本君为敌?坏我魔宗大事啊?”   一直跌坐在地的阳义突然接道:“即便那位前辈真的已经登仙而去,想我中原武林藏龙卧虎,不出世的高人何其之多,区区一魔宗尔,居然妄想独霸武林,称雄四海,这样的大话即便是七百年前武功盖世的慕容枫大侠都不敢轻易说出,更何况以一人之力独抗整个武林,只会自取灭亡,昔日的赤焰魔君就是你最好的例子。”   “哼!黄口小儿,我不与你逞口舌之利,速将霸天绝刀予本君拿来。”   说罢,魔影一阵晃动,带起一股浓烈的罡风,直奔罗修绝而去。   “小心!!”   众人惊呼迭起,奈何无力救援,只能任由那魔头施威肆虐。   罗修绝看着急速而来的喋血魔君,一双虎目中,瞳孔猛然收缩,全身真气凝聚,欲作最后的抵抗。就在此时,一青一白两道身影不分先后同时出现在自己的身前。   “青龙出水!”   “飘渺九天!”   阳义,慈航二人各自施展出一套让人眼花缭乱的身法,抢先一步拦在罗修绝的身前青龙戟、蚕心绫同时使出。只见青龙戟化为一团青光,蚕心绫舞出漫天绸影,将喋血魔君牢牢困在中间。   急速冲来的喋血魔君,面对二人的攻击,其速丝毫不减,魔功运起,大喝一声:“给我滚开!”   “嗤嗤嗤!!”   一阵衣布撕扯之声响起,那包裹着喋血魔君的漫天绸影被其接连撕破,冲了出来,蓝光爆闪,猛然撞击在青龙戟上。   “砰!!”   “噗!!”   阳义倒飞而起,鲜血自其口中喷洒而出,龙云步与半空中连连踩踏,变换方位,借以来卸去喋血魔君那强横的冲击之力。落地后的阳义,强忍着全身筋脉中那股灼热的剧痛,右脚在地面轻轻一点再次向后掠去,来到罗修绝的跟前,左手探出,将其自地上硬扯了起来向着远   处飞掠而逃。 ##第二十一章 鬼部群雄   “哪里走?”   喋血魔君,厉声怒喝,魔功运起,身形骤然加速直逼阳义而去。   阳义虽然身法精妙,奈何再好的身法也难以弥补功力之间的差距,更何况此时怀中还抱着罗修绝呢?转瞬之间,魔影便以临身。   重伤中的罗修绝见此,在阳义怀中大喝一声,完全不顾重伤的身躯,奋力挣脱阳义的左臂,转身踏步迎着喋血魔君撞了过去。   逃遁中的阳义大惊失色,高呼一声:“修绝!!”   转身望去,只见愤怒中的罗修绝在挣脱阳义之后,全身化作一个金色的光团,向着喋血魔君飞速冲撞,那璀璨的金色光晕与喋血魔君的蓝色的魔焰交相辉映,夺目之极。   “砰!!”   急速的撞击,带起一阵巨响的轰鸣,化身金色光团的罗修绝闷哼一声,向后倒射横飞。喋血魔君前冲的身形闪烁着妖异的蓝光被罗修绝这一撞,略微的顿了一下,继而以更加迅疾的速度向着倒飞而起的罗修绝追去。   “修绝!”   阳义惊声大呼,龙云步瞬间发动被其运用到极至,与喋血魔君齐向罗修绝飞奔而去。   终究是功力不及慢了数步,被喋血魔君抢在了前头。看着即将追上罗修绝的魔君,阳义心下又惊又急,唯一能做的只是拼命追赶而已。   “哈哈哈!从今以后霸天绝刀就是我魔宗的了。”喋血魔在追上罗修绝倒飞的身体之后,狂笑大呼,其左手猛然伸出向着罗修绝紧握在右手的霸天绝刀抓去。   就在此时!变故又起。只听一阵呜呜的破空之声响起。两个黑色物体由远而近,由小而大。直对着喋血魔君探出的左手飞撞而来。   喋血魔君定睛望去,只见那两个急速飞来的黑色物体是两个大小相同的钨金齿轮。齿轮在空中向前高速的旋转着,所以才发出了那一阵阵刺耳的呜呜之声。   不远处鬼部的刘云东三人再见到这对钨金齿轮出现之后,面色大喜。彼此相识而笑。   “这老儿终于赶来了,再晚一步可就真的再无回天之力了!”   不远处的齐烨原本紧绷的脸色也是稍稍松了一下,暗道:“转轮王白孽,虽然不是魔君对手,但是总算阻止住了喋血魔君夺得霸天绝刀的时间,希望后面还会有高手相继赶来,如此一来,人一多即便喋血魔君再如何了得也不可能抵得住众人的围攻吧?”   面对直撞而来的钨金转轮,魔君右手怪剑被其瞬间吸入体内,双掌同时拍出,强大的真气喷薄而出,轰击在钨金转轮之上,双轮各自为之一震,呜呜着倒转了回去。如此一耽搁,后面的阳义终于先他一步抢上前来,再次抓起罗修绝向前飞掠。   就在此时,奔逃前冲的阳义只见前方三道身影向着自己这边急速御空而来。两白一青,其中中间那个年龄最长的老者双掌轻轻一番,便将那两个被喋血魔君震得倒飞而回的钨金转轮接在手中,站在了阳义的跟前。   另外两人,左边那个一身青绿色的长衫,方面阔眉,一脸的坦荡之气,一见便知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右边那人,年纪较之前面二人显的很是年青,也是一身白衣,只是他的白与齐烨的白有着非常明显的视觉冲击,齐烨的白就像慈航那样,二者给人一种飘逸出尘的感觉。然而这人的白却是给人一种惨白的感觉,让人见之便不喜的丧晦之白。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鬼部中除来甄宠,以及受了重伤的刘云东三人之外,仅剩的另外两个护殿法王,转轮王白孽与秦广王曾宇,那个年纪少显年青的白衣男子,便是白孽的儿子,鬼部无常圣使中的白使,白紫远。   三人来到阳义跟前,曾宇与白紫远的双眼一直紧盯着罗修绝手中的霸天绝刀,片刻都不曾离开过。为有白孽在看了一眼霸天绝刀之后,将目光在罗修绝的身上打量了一番,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对着重伤的罗修绝指着霸天绝刀问道:“此刀,凌鬼帝所传?”   此时的罗修绝经过连番的大战,又接连受到喋血魔君的重创,还清醒着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有力气回答他的问题啊!只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这时,另外二人也随着白孽的这一问,彻底回过神来,举目看看了看场中,所见之人除了飘渺宫的圣女慈航仙子以及龙族的三个小子、还有那个苗族小丫头蚩瑶之外,其他众人皆是人人带伤跌坐在地。   白孽皱了皱满是皱纹的眉头,对着不远处的刘云东三人问道:“甄宠呢?”   面对白孽的疑问,三人苦笑摇头,由赵瑞回答道:“与苗族的一个高手斗气,现在可能都已经打到林子深处去了。”   “胡闹!如此关乎我鬼部兴衰的重要时刻,他居然还有心思跟苗族斗气,将我鬼部安危置于何地,将我鬼部千年传承又置于何地!如此意气用事,我部神器若有闪失,他甄宠便是我鬼部第一罪人!”   白孽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虽然鬼部十殿之王,各自为政,彼此不服。但是他们每一个人的出发点都是好的,那就是都想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来重现鬼部昔日的辉煌。在这些人中,随着楚江王尤晨、阎罗王孟青羽、五官王洪若飞以及都市王陶之虞的相继离去,就属白孽的年龄最长,威望最高了。   白孽的呵斥与质问,刘云东三人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不屑一顾,怒喝回敬,相反在经历这一战之后,三人的心里也彻底的明白了,一个没有实力的宗派,内部再相互掣肘的话早晚会被其他宗派给吞灭的。所以现在他们对于此时白孽的呵斥不但没有发作,反而感到无比的羞愧与自责,相互低头不语,虚心受教。   这些年来若不是白孽苦苦支撑鬼部,执掌着森罗大殿,周旋于中原各部之间,只怕此时的鬼部将是更加的不堪。所以说称现在的白孽为鬼部第一人都毫不为过。   一通厉吼之后,白孽那苍老的脸颊略微有些涨红,深吸了口气,将目光凝聚在喋血魔君的身上,缓缓抱拳道:“多年不见,魔君风采依旧夺目照人,雄威仍是不减当年啊!不知今日到此所谓何事,居然还如此大动干戈,对一个后背少年出手,着实有失一宗之主的威严与风范啊!”   “哼!白孽老儿,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少在本君面前故弄玄虚,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本君此次出关就是为了这霸天绝刀而来。”   对于喋血魔君的坦率直言,白孽深深的皱了一下眉头,还不待他有所言语,旁边的曾宇便以忍不住跳了出来指着喋血魔君大骂道:“喋血老儿,休要蛮不讲理,霸天绝刀是我鬼部第一宝刀岂容你们魔宗染指。”   喋血魔君一脸不屑道:“什么你们鬼部宝刀,这世间神兵利器为有有实力的人方能得之,你们鬼部已经霸占此刀近两千年了,也是时候该换换主人了。当今天下,四海离心,神门衰弱,天门封山,如此大好良机正是我魔宗如日中天,一统中原之时,再有此宝刀相助,更是如虎添翼;你们鬼部也已经大不如前了,依本君看来,你们还不如率众归顺我魔宗,而后在献上霸天绝刀。这好处嘛自然不用多说,一来省的本君再费上一番手脚;二来也算你们投诚所表示的功绩与忠心;三来嘛,待将来本君一统天下之时,你们也是我魔宗的功勋重臣,荣华富贵自是享用不尽。汝等意下如何啊?”   此话一出,鬼部众人群情激奋,纷纷叫骂不止。   其中以曾宇的骂声最为突出,也是最为激动:“放你娘的癞蛤蟆骡马猪鸡狗臭屁,你一小小魔宗二流势力也敢与我传承千年的鬼部相提并论,妄想图霸武林,你是不是练功时把全身上下的屎尿都练进脑子里去了,今天就由我给你全部打出来,也让你清醒清醒。”   说罢,只见手中华光一闪,一面半月形的琉璃古镜出现在其手中,对着喋血魔君一镜照去,大吼一声道:“孽镜分神定三魂!!”   但听倏地一声长鸣,曾宇手中的月形孽镜爆发出一道刺眼的强光,隔空射向对面喋血魔君的眉心。   强光照来,喋血魔君匆忙用手遮住双眼,并将头向一侧偏去,那道射向他眉心的光刺自他耳边急速飞过,落在他身后三丈处的地面之上,‘砰’的一声爆起一阵轻响,继而只见那地面开始冒起青烟着起火来。   一击不中,曾宇翻转孽镜欲要再度出手,不想却被身边的白孽给拦了下来。只听白孽对着喋血魔君道:“魔君的好意与厚爱,我等心领了,奈何鬼部数千年的传承不能就此断送在我辈之手,若真如此,白孽还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历代鬼部的先辈们。又有何颜面对后世子孙留有交代。此事恕白某难以从命,魔君还是请回吧!”   “哈哈哈!白孽老儿,你少给本君打马虎眼,避重就轻,今日本君是为霸天绝刀而来,至于你们归不归顺,等到将来本君一统天下,那时还由得了你们?少废话,快将霸天绝刀拿来,本君便留汝等一条性命。如若不然,休怪本君不念昔日结盟之情。”   喋血魔君所说的结盟是一百多年前,当时中原正邪大战时的事情了,鬼部群雄历来行事乖张孤僻,全凭义气为人处事,被正道所不容,然而又不屑与邪道同流合污。所以在武林中几乎没有什么真正的盟友,那一次的正邪大战,鬼部也被牵扯其中,为了避免两边挨打,迫不得已才与邪道结成同盟共抗正道。说到底鬼部也只是为了自保才如此做的。然而也就是这一次的结盟,也彻底的将两千多年来一直不正不邪的鬼部贴上了邪道的标签。   白孽深深的吸了口气,声音凝重道:“既然魔君如此苦苦相逼,白孽也再无退路可言。想我鬼部堂堂天下第一部,今天对你一让再让,已经颜面扫地,说不得,白孽只有一战了。”说到此,白孽顿了顿,看了看不远处身受重伤的刘云东三人,声音骤然提高数百用内力吼了出来道:“不过我告诉你,虽然我鬼步如今衰弱势微,但是我鬼步男儿绝对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之辈!”   声音透出一股犹如金石般的坚定,在整个荒野中回旋激荡,随着秋风,吹卷到整个天下四海。 ##第二十二章 轮转生死   荒芜的的原野上,层层乌云遮天蔽日。   白孽的豪言壮语在乌蒙的苍穹下,盘旋回荡开来,霎时只听天地间响起了一阵万人齐呼的凝聚之音,寻声望去,只见无数的鬼部弟子随着这一声‘我鬼部男儿绝没有贪生怕死之辈’的结束,纷纷呐喊着、咆哮着自远处蜂拥而来。   飞舞的旌旗,在空中迎风飘摆;凛冽的刀枪,闪烁着冷冷地幽光;汹涌的人潮,汇聚成一股奔涌的浪潮。数千鬼部弟子,来到场中,发出一阵阵齐声的呼喝,在辽阔的荒原中传荡开来。   喋血魔君望着这数千鬼部弟子,脸色凝重的道:“白孽老儿,难道你想仗着人多来抢走霸天绝刀?”   白孽面无惧色,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退让之词,向前一步踏出朗声道:“霸天绝刀乃是我鬼步第一神兵,要是有谁想从我们手中将其夺走,那也得问问我身后的这些鬼部儿郎们答不答应!”   声音洪亮苍劲,抑扬顿挫,短短几句话便将场中的气氛推到了顶点。只听数千鬼部弟子再次呐喊高呼。“不答应!不答应!!”   “是死保卫绝刀,鬼部男儿只有战死的英魂,绝没有退缩的软蛋!”   面对着群情激奋的鬼部群雄,喋血魔君仰天大笑道:“好一个只有战死的英魂,既然你们急着找死。那么本君就成全你们。”   说到此,全身衣袍鼓胀而起,深吸一口气,倏然一声长啸。啸声在浑厚的真气崔发下,犹如一道无形的波浪,在荒野之中传荡开来,数十里之外都能听的真切。   那些鬼部弟子,内功稍弱的被这啸声所震,纷纷摔倒在地,不停的翻滚哀嚎,痛苦之极。那些内功稍强点的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个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双耳,嘴巴张开,借以来抵消那让人难以忍受的狂啸之音。   阳义、罗修绝等一众身受重伤的数人,在这啸声的牵引下,顿觉体内气血翻腾上涌,几欲喷吐出来,匆忙盘坐在地运气全身的功力与之相抗。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喋血魔君的啸声方才停下,看着痛苦中的鬼部众人,又是哈哈一阵大笑道:“白孽老儿,你以为只有你带人来吗?此次霸天绝刀,魔宗势在必得,我魔宗也是倾巢而来,今天就让你们这些自诩为天下第一部的鬼部见识见识我魔宗真正的实力。”   随其话音方落,只见众人身后的密林深处,一枚紫红色的信弹号发出一阵尖锐的长鸣,拖着一条白色的烟尾直冲天际,在空中‘砰’地一声爆炸开来。继而无数魔宗弟子自密林深处踊跃而出,足有数千之多来到场中立于喋血魔君的身后与对面的鬼部众人对峙起来。   看着与自己这边相差不多的魔宗子弟,白孽嘴角轻轻的抽搐了一下,对着身后的鬼部弟子大喝道:“来人!”   “在!”   四人应声上前道:“法王有何吩咐?”   “你们几个,去!将那小子给我带到后面去,他要有任何闪本王拿你们是问。”   “遵命!”又是一声高呼,四人来到阳义跟前其中一人伸手欲要自其手中将罗修绝给接过去。   阳义见此,面色大惊,揽着罗修绝向后急退,厉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就连身受重创,精神萎靡的罗修绝在这一刻也是一脸含煞,面露警惕之色的注视着鬼部众人。   虽然就目前而言,喋血魔君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但是阳义他们心里清楚,今日所来之人除了齐烨与步可为是真心来帮自己的,其他人都是冲着他们手中的霸天绝刀来的,至于龙族的是为了报仇和青龙戟而来的。所以说现在的阳义二人除了自己之外,是谁也不相信。如今身在鬼部众人的重围之中,又见到他们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罗修绝的身上,这如何能让阳义不惊、不骇、不警惕呢?   鬼部众人见阳义如此,不明所以,一个个面露不善之色,‘哗!’一阵响动,只见那些鬼部弟子纷纷将手中的刀剑拔出鞘来,对准了场中的阳罗二人,并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如此一来,场中气氛瞬间显得格外肃杀,所有人都屏气凝神,静静等待着生死相搏的那一刻的到来。   那四个奉命来接罗修绝的鬼部弟子,看了看阳义二人,又看了看刀剑齐出的其他众人,一时呆立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将询问的眼神再次投向了白孽。   白孽一声冷哼,对着众人面色不善的呵斥道:“你们干什么?手中的刀剑是用来对方付敌人的,不是用来对着自己人的。”   “哗!”又是一阵铿锵之声,在白孽的一声喝令之下,鬼部众人纷纷还兵入鞘,四散开来。   白孽缓步来到阳义跟前,苍老的面容一脸慈和的对着罗修绝道:“罗小友,不必心惊,你是凌鬼帝唯一的亲传弟子,仅凭这一条在鬼部就没人敢动你半根毫毛。我鬼步群雄虽然行事乖张,桀骜难驯,但是一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言出必行的大丈夫。”说到此,用手指了指周身的数千鬼部弟子继续道:“这些人对鬼部都是忠心耿耿之人,对凌鬼帝的过往事迹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绝无半点不敬之意,所以请你相信白某,我鬼步绝不会加害于你的。此次我等的确是为了霸天绝刀而来,但同样也是为接你而来!”   对于白孽的一番诚恳之言,罗修绝并没有过多的相信,只是脸色苍白语气艰难的道:“你们鬼部要对罗某怎样,罗某不想知道,事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恨自己学艺不精。但是我兄弟三人情同手足生死一处,一路走来,不曾有半刻分离,还望前辈能够予以成全?”   白孽听此,暗自点头道:“一切都依你所说!”复又转过身对着那四人道:“带这俩位小哥以及那位趴在龙兽背上的小哥去后阵歇息,不得有误!更要善加保护,不可让任何不轨之人靠近他们。”   “是!”   二人在前领着阳义、罗修绝向鬼部数千弟子的后阵行去,另外两人牵着那头自东海投降过来的龙兽驮着仍在酣然昏睡的宇文修紧随其后。   安排妥当之后,白孽再次来到阵前,慈祥的老脸变为了极度的凝重,对着喋血魔君摇摇抱拳道:“魔君当真要战?”   喋血魔君大袖一摆,红如重枣的脸上闪现出一股兴奋之色道:“为了霸天绝刀本君何惧与汝等一战,直接在此解决掉你们,也省得本君将来再去浪费手脚。”   “哈哈哈!”听过了喋血魔君的狂妄之言,白孽怒极反笑道:“不错,我鬼部男儿为了霸天绝刀何惧一战,至于你喋血魔君能不能彻底灭掉我们鬼部,那也得看看你们魔宗有没有这个本事!”   “少废话!有没有本事一会便知。在这之前本君倒想要先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接下我一掌后还能够如此大笑。”   喋血魔君黑袍鼓胀,周身魔气弥漫,向前一步踏出,隔空一掌向着白孽拍去,二者相聚十数丈的距离,这魔头居然能够如此轻易发动攻击,让白孽三人无不惊骇。   蓝色的魔掌迎面而来,白孽脸色一沉,白色长袍无风而动,钨金转轮在双掌间呜鸣翻转,但听一声暴喝,双轮齐出,旋转出一阵破空的呜呜声,猛然撞击在蓝色掌印之上,   “砰!”   “呜呜呜!”   激烈的碰撞,蓝色巨掌轰然崩碎消散,涣散的真气四散而开,在空气中奔流涌荡,形成一股无形的气劲波浪向着四面八方倒卷开来。钨金转轮被强大的劲气震的倒转而回,再次被白孽挑在指尖急速旋转个不停。   “咦?”见到白孽居然硬接了自己一招不但没有后退,而且看上去还显得极为的轻松,喋血魔君不禁大感意外。尽管自己这一掌只用了六分的功力,但是以他现在已经将天魔大法练到大成的境界,想要如此轻松的接下他的一招,是问在场众人只怕无人能够做到想白孽这样的如此轻松。即便强如齐烨的这种一流高手,在自己的一个气势之下都要向后退出数步,更何况是真气凝聚成型的一掌呢?难道着老儿在我面前有所保留?想到此不禁对白孽另眼相看起来。   如此一幕,不单单让喋血魔君小小的惊讶了一番,就连其他众人也不禁为之侧目,被其狠狠的震惊了一下。他们都是与喋血魔君亲自交过手的,其实力的恐怖程度他们是早已领教过的,如今见白孽与那魔头硬拼一招而丝毫不落下风这如何能不让他们感到诧异。   其中汴城王韩旭使劲的眨了眨他那小小的三角眼,一脸的不信问着旁边二人道:“白老儿的武功何时变得如此了得了?居然能与喋血老儿分庭抗礼,而丝毫不落下风?”   对于韩旭的疑问,刘云东和赵瑞也是一脸的茫然,深深的注视了白孽一眼,一切仍是不得其解。十殿护法阎王虽然武功各有高低,但也相去不远,彼此略知根底。然而今天白孽突然露的这手一下子让众人对他感到陌生起来。   另一边的齐烨也是一脸的沉思,喃喃自语道:“白孽居然如此轻松的接下了喋血魔君的一掌,他是如何做到的?当年正邪大战,我去鬼部盗取诛神伏魔鼎时我虽然将他打伤,但那次也完全是偷袭所致,那个时候的他,武功即便在我之上,想来也不会高我太多,这一点从他能够被我轻易偷袭得手便可猜到,然而今天他却能够硬接喋血魔君而不退,难道这一百年间他将鬼部的某项绝学练成了?”百思不得其解,齐烨只好此事抛之脑后,继续一边运功疗伤,一边观看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白孽的此番表现,也让步可为、凌姓女子还有明月,一袭白衣的仙子都不禁为之一震,眼中纷纷闪烁着希冀之色。   至于蚩瑶、霸下、敖蛩等人,早已趁众人的所有心思都被喋血魔君以及霸天绝刀西移过去之时,就已经悄悄的退到了场外,摇摇远望着,并且暗自在各自的心里绸缪着到最后将如何坐收这渔翁之利。   ………………   场中,白孽左右指尖各挑着一个呜呜作响的钨金转轮,一脸凝重的与喋血魔君遥遥对视着。其额头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布满了细小的汗珠,越来越大最后慢慢地顺着那苍老的脸庞一滴一滴的滚动下来,滴落在脚下的湿土之中,瞬间便被稀释无影无踪。   所有人都不大惑不解,为什么能够轻松接下喋血魔君一掌的白孽,会在与其对视之中冒出汗来呢?其实所有人都有些高估白孽了,虽然他的武功与临阵经验较之众人略胜半筹,但也只是半筹而已,是对于像喋血魔君这样的盖世人物来说,这半筹根本就起不到太明显的优势。   之所以白孽能够如此轻松的与喋血魔君硬对了一招,这里面的很多功劳还要归功于那一对看似毫不起眼,貌不惊人的钨金转轮。   轮之兵器,在武林中几乎很少有人会去使用,主要就是此类兵器太过偏门又过于难以修炼,其次就是极为的不好控制,没有个十年八年只怕根本难以有所小成。所以江湖中人所使用的兵器,多为是可以方便挥舞刀剑一类。   这轮之类型的兵器,其攻击虽然不如刀枪剑戟那些常见的兵刃来的刚猛霸道,风驰电制。但是其诡异的优点也同样是不能让人将之忽视的。众所周知轮之兵器攻击的特点是旋转的,这样其速度就不能与直来直去的刀剑相比了,旋转之力限制住了它对敌时的急速冲击,所以很容易被对手给封挡住。失之东隅,得之桑榆,也正是因为旋转的原因,其攻击的路线也是非常的让人难以琢磨,再加上那过奇异的旋转之力就像一个巨大的磨盘一般可以将任何强大的防御都能给一点点的碾碎撕破,让人防不胜防,所以此类兵器也往往倍受对手感到头疼。同样此类兵器的防御能力也是颇为让人头疼的,一般的刀剑相撞,会很自然的产生一种回震之力,刀剑的主人再去接拿倒飞而回的刀剑之时,其自身便会被这股回震之力带的身不由己的向后退去,要是回震之力过于强大的话弄不好还会伤到自己;然而这类兵器却不会如此,其攻击时速度不如刀剑,同样在回震时它的速度依然比不上刀剑来的那么快,那独有的旋转特性,无形中便以将大半的回震之力在倒飞的途中就已经给卸了去;所以白孽才能那么轻易的接住倒飞而回的钨金转轮,而其身体却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总的来说这一次白孽是胜在了兵刃的奇特上,当然这一点在场众人却没有一个人看出其中的奥妙所在,只是单纯的认为白孽隐藏了实力而已。只有身在最后面的阳义双眼紧紧的盯着白孽指尖仍在呜呜旋转的钨金双轮面露思索之色,聪慧的星目中闪烁着一种似有所悟的睿智光芒。   喋血魔君与白孽对视了一阵,红枣一般的脸上显得愈加红润起来。突然仰头大笑道:“哈哈哈!白孽老儿,看不出这么多年你是深藏不露啊!恩!不错不错,妙极妙极,如此一来正好可以让本君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此次出关,所遇之人尽是些庸俗之辈,像你这样可以接我一掌而不退的你还是第一人,凭此一点便足够你傲视武林的了!哈哈哈!”   喋血魔君的话虽然有些狂妄,但这也正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此时的喋血魔君只怕已经有了跻身整个天下高手前十的资格了。   白孽已经从方才一掌中了解到了喋血魔君的恐怖,暗自度量了一番,结果就是此地众人加在一起只怕也难以战胜这个魔头,更何况其他中人都是有伤在身呢?   就在此时,密林深处光华乍起,轰鸣不断,继而只见两道人影先后跃出,一身锦蟒袍的甄宠在空中接连翻转,最后落在白孽的旁边,方一着地,其身形一阵晃动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险些栽倒在地。身后的鬼部弟子见此,纷纷惊呼出声,有数人匆忙抢上前来将其扶住,这才没有出丑。   另一边,那道到身影紧贴地面,自场中飞掠而过,直奔远处的蚩瑶而去。干枯的右手迅速探出,按在蚩瑶的肩膀之上。   蚩瑶惊呼道:“三爷爷!!”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与甄宠一言不合打进了林子里的那个苗族老者,此时只见那老者按在蚩瑶肩膀上的右手将其向上一提厉喝一声:“走!”   转瞬间便在数丈之外,又是几个起落,就彻底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只是在他所掠过的地面上可以看到滴滴的鲜血洒落其上,极其的醒目。想来也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白孽见一向刚猛的甄宠都能重伤而归,颇感惊讶,上前来关切的问道:“伤势如何?是那个苗族老者所伤?”   此时的甄宠面色苍白如纸,嘴唇还在不停的向下滴血,就是开不了口,只是对着白孽眼中露出痛苦焦急的神色,使劲的摇了摇头。   白孽看着面露痛苦之色的甄宠,不明所以,以为他是受伤太重所导致的,当下一掌按在其后心之处,一股浑厚的内家真气源源不断的导入甄宠体内全身经脉之中。随着真气输入甄宠的体内,白孽惊讶的发现甄宠全身的经脉犹如被火烧过一般,枯萎干缩,所有的真气都淤积在丹田中无法导出,更别说什么运功疗伤了。   随着白孽的内功传入体内,甄宠浑身一阵抖动。   “噗!!”鲜血再次喷出,只觉天地一片晕眩,甄宠紧紧的抓着白孽的左臂艰难的说出话来:“快!快走!还……还……还有……”话未说完甄宠的头便向一侧歪去,昏死了过去。   白孽大惊,苍老的脸上显露出一股更加凝重之色,面色愈加难看起来,突然双手抓住甄宠前胸的衣领开始使劲的摇晃起来,并大声问道:“还有什么?还有什么?你说啊!!说啊!!”   一旁的白紫远见父亲突然有些失控,匆忙拉住白孽的双手,大声喝道:“父亲!父亲,宋帝王身受重伤,已经昏过去了,您冷静一下,所有的兄弟都在看着你呢?”   白紫远说的没错,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甄宠的只言片语中他感觉到事情可能比想象的还要复杂,甚至还要更加严峻。如今鬼部今日所来的六个护殿法王已经伤了四人,其中甄宠更是重伤不醒。在这一刻,白孽就是所有鬼部兄弟的主心骨,但是突然看到自己的主心骨自己乱了方寸,那么对于下面的部属所造成的心里压力也是相当大,直接影响着这些人的士气与斗志,其所带来的后果也是相当可怕的。   被白紫远这么一喝,白孽瞬时清醒过来,脸色阴沉的向着密林深处望去。幽静的丛林深处,传来阵阵的虫鸣之声,偶也几片枯叶掉落下来,打着转的飘飘落地。虽然白孽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却感觉到一股潜在的危机向着自己扑面而来,不觉间冷汗自其额角丝丝低落,一阵秋风吹来,只觉全身上下一阵凉意袭身,一个激灵,白孽再不犹豫,转身对着身后的鬼部众人大喝道:“鬼部众弟子听令,带上所有重伤之人速回酆都。”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数千鬼部弟子轰然应诺。在白孽特别的授意之下走出数十人,搀扶着齐烨、步可为等一众被喋血魔君所伤之人,犹如潮水般,有条不稳的向后退去。   不远处的敖蛩、霸下、狮鬃三人,本想坐山观虎斗的,不想鬼部却选择了突然撤退,不过三人也不是傻子,结合刚才匆匆离去的苗族老者,再到现在鬼部的突然撤军,敖蛩似乎从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与旁边二人对视一眼道:“情况似乎有变,我们应当尽快离开此地。”   霸下道:“难道就这么放过那三个小子?”   敖蛩对于霸下的问题虽然不屑,但是也深深忌惮着霸下那恐怖的天生神力,遂耐心的解释道:“如今鬼部、魔宗都已插手其中,这已经超出了我们所能控制的范围。还有那个喋血魔君更是一个恐怖的角色,另外只怕还有其他的高手在暗中隐藏着,所以我们还是尽快离去为好,不然,一旦事情真的有变,只怕到时候我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狮鬃也是大点其头道:“敖兄所言甚是,六弟,中原之地,水混着呢!我们现在还是不要去搀和了,先回西海等待母后的定夺吧!”   霸下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好吧!一切就依两位兄长之意吧!”   ………………   另一边,一脸兴奋之色的喋血魔君正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要与白孽大战一番,不想白孽突然下了撤退的命令,并且还带走了他此次志在必得的霸天绝刀,当下不禁勃然大怒道:“白孽老儿,休走,留下霸天绝刀,速来与我大战一番!”   语落人起,喋血魔君全身蓝光闪耀,其身纵跃而起,双臂张开犹如大鸟一般向着鬼部众人飞落而去。   负责殿后的白孽、曾宇、白紫远三人见喋血魔君追来,同时跃起,与半空将其拦下,钨金转轮、半月孽镜、哭丧棍先后打出,直攻其全身各大要害。   魔君见此,纵声狂笑道:“又是三人同来,好好好。看本君如何将你们一一破之。”   魔焰滔天而起,身形翻转移动,避过三人的攻击。宽大的袍袖对着白紫远当空一拂,一股至强的魔气喷薄而出,倏然撞击在白紫远的哭丧棍之上。   一声闷哼,白紫远立时被那滔天的魔气轰击而起,化为一道白色的流星向着下面的鬼部众人砸去。   旁边的曾宇见白紫远被其一袖震飞,当下大怒呼喝道:“喋血老儿,休要欺辱小辈,看镜!”   半月孽镜,当空翻转,照耀出无尽的七彩光华,只见曾宇面露肃然之色,一掌拍在飞转的镜面之上,立时天地间霞光流转,霓虹漫天,与孽镜所散发出来的七彩光华交相辉映。但听‘轰’的一声,一道惊天的七彩光柱自孽镜中爆发而出,对着喋血魔君当空射去。   “日月明鉴!!”   “哈哈哈!姓曾的,从你一出现,你就没消停过!今日本君就让你永远的闭上你那张臭嘴。”   喋血魔君面露傲然之色,立于半空之上,双臂张开,双手成半握之状。“呃!!!”一声悠长的低呼,只见其周身魔焰再长,天地间无尽虚空之气自四面八方向其体内汇聚而去,魔威遮天而起,右手怪剑再次幻化而出,被其双手握住自身前旋转一圈,而后高高的举过头顶,对着迎面而来的七彩光柱猛劈而去。   “天魔斩!!”   “砰!!轰!!”   惊天的巨响接连而起,强大的撞击声震彻天际,遥遥而传。强横的气劲四下攒射激荡。那粗大美丽的七彩光柱,在喋血魔君那长达二十多丈的蓝色剑影之下轰然崩碎,化为无数的七彩光球四下抛洒。向着地面上还在不停撤退的鬼部众人落去,引起一阵慌乱,惊恐声、尖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   那蓝色剑影在斩碎七彩光柱之后,去势不消,直奔曾宇急速斩来。   曾宇见此,面露骇然之色。当下不及多想,匆忙将月形孽镜横护在身前。   “砰!!”   “噗!!”   又是一声闷响,曾宇应声而起,强横的冲击力,瞬间将其震成重伤,鲜血于半空中喷吐而出,随其向后飘飞的身体一路抛洒。最后狠狠的摔在大地之上。   喋血魔君一剑重伤曾宇,纵声狂笑不止,其身体向着曾宇所落的方向直冲而去,大喝道:“姓曾的,今日就取你向上人头,来祭我的天魔大法,你也算死的其所了。哈哈哈!”   白孽见状大惊失色,匆忙催动钨金转轮,双脚在双轮上接连踩踏,自另一侧掩杀而来,于半道将其截住,一掌向着对方的面门拍去。   喋血魔君急于取曾宇的性命,陡见白孽挡在身前,一脸的不耐,大吼一声:“给本君滚开。”抬手就是一掌。   “啪!!”   二掌相接,白孽在喋血魔君那强横的一掌之下,立时重伤向后倒飞,鲜血自其嘴角丝丝溢出,滴落在白袍之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也就是这一掌的瞬间,喋血魔君在震退白孽之后,再去找曾宇时,发现早已不见了踪影,想来是被鬼部弟子给救走了,混在人群之中。魔君见此,不禁大怒,今天曾宇屡次辱骂与他,早已对其动了杀心,如今眼看就要将其毙命与自己掌下,却找不到人了,这如何能不让这位一代魔君愤怒咆哮。   暴怒中的喋血魔君,杀意盎然而起,在鬼部数千弟子中一通乱杀,并且不停地叫喊着:“曾宇,姓曾的,给我出来,给本君出来。”状若疯魔,形似癫狂。   喋血魔君大开杀戒,所到之处,鬼部弟子纷纷为其凶威所慑,匆忙向着两侧避退,为其让开了一条通道,奈何这几近万人的茫茫人海,他一时哪里找的到曾宇得所在啊!不禁更显得怒不可竭。转头对着身后那数千魔宗弟子厉声狂吼道:“你们还傻愣着做什么,给本君杀!杀!一个不留,谁若取得曾宇的向上人头,本君就让他做副宗主。”   重赏之下,人人奋勇。只见那数千魔宗子弟齐发呐喊,刀剑出鞘,嘶吼狂叫着向着撤退中的鬼部众人杀去。   一时间,整个荒原中乱作一团,到处都是喊杀声、叫骂声、兵刃的碰撞声、刀剑的入肉声在整个荒原上交织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气,上万人的大战,就这样的拉开了帷幕。   随着魔宗数千弟子的杀入,处于撤退中的鬼部众人在没人指挥的情况下,纷纷包头鼠窜,四下奔逃,被魔宗打的溃不成军,死伤无数,再加上几大护法王先后受伤,士气低落,场面显得更加的混乱不堪。有想退的,有想战的,还有呆立当场进退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如此一来,数千鬼部弟子,纷纷堆聚在你推我搡,你退我进,互相踩踏。到最后彻底的被魔宗之人团团围住,不断地分割蚕食,逐一绞杀,一点点的压缩他们的活动空间。   受伤中的白孽看到不断有鬼部弟子被那些魔宗子弟砍翻在地,心里顿时犹如刀绞,这些可都是鬼部的精英,最忠心的弟子啊。如今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被他人斩杀击毙,做为他们的统帅,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下白孽强忍着全身的伤痛,纵身跃起,立于半空之上振臂高呼道:“我鬼部各殿的儿郎们,所有人都切莫惊慌,速速给我列阵迎敌。”其音雄浑朗朗,苍劲隆隆。在整个战场上响彻开来,将那些嘈杂之声彻底的压了下去。   “喝!!喝!!”在白孽这一吼之下,那些各自为战,茫然失措的鬼部众人,顿时犹如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光明一般,爆发出一阵阵愤怒的高亢之音。继而只见,那些四下散落,被魔宗子弟一直压着打的鬼部弟子们,一个个奋起反击,此时的他们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如今这一爆发,场面顿时有所扭转,在整个战场上不时还能见到几个怒吼连连的鬼部弟子以一敌三甚至更多,都丝毫不落下风,并且边打边向自己的人靠近,然后那些汇聚在一起的众人又怒吼着向着别处散落在外的鬼部弟子们靠拢杀去。一时间只见场中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不一会便犹如滚雪球一般聚集起四个反击的团队,并且这四个团队还在不断的壮大,并向着中间聚拢而去。   喋血魔君将这一切看的明白,也是纵身一跃起起厉声呼喝道:“不要让他们聚在一起,分割包围,各个击破。”说罢自己亲帅一队人马向着西面的那个团队杀去。   此时的白孽也在靠近最西面的那个团队不远处,喋血魔君之所以选择这个团队,是有他自己的目的的。因为他在半空看得真切,西面的那个团队相比其他三个方向的团队要强上数倍。齐烨、步可为等人均在此间,其中最主要的是拥有霸天绝刀的罗修绝也在这个团队的中间。   阳义一戟当先,左右护住重伤的罗修绝与昏睡的宇文修二人,龙云步接连踏出,在场中留下了一道道让人眼花缭乱的虚影,青龙戟上下翻飞,左右横扫,所过之处无数魔宗弟子都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横飞了出去,更有甚者,其头颅飞起,身子还在向前冲出数步方才轰然倒下。有此可见,阳义的速度到达了一个多么骇人的地步,阳义这一发飙,只见其一丈之内无人能进的前来。   喋血魔君看着阳义如此神勇,不禁大怒,魔影当空飞落而下,对着阳义后心一掌拍出,大喝道:“臭小子,休要猖狂,吃我一掌。”   其人未至,魔焰早已铺天而来,阳义一戟震飞一个向自己冲来的魔宗弟子,感受着身后袭来的咧咧劲风之声。身形在原地猛然一转犹如陀螺一般避开那袭向自己后心的一掌。继而向着喋血魔君卷去。   望着不知逃跑反而向自己转来的阳义,喋血魔君面露狰狞之色低喝浅呼道:“急着来寻死么?”   魔威骤起,又是一掌拍出,然而旋转中的阳义,却对这一掌不闪不避,青龙戟紧跟着递出,在其掌上轻轻一拨,身体顺着这一掌的的方向跟着再次旋转起来,脚踏八卦方位,不断在在四周来回袭扰喋血魔君。   喋血魔君接连拍出数掌都不能将阳义震退震伤不禁暴跳如雷,怒吼连连,心下纳闷道:“这是什么古怪身法,居然可以卸去我的功力,方才交手怎不见这小子使出,如今在我面前不停转来转去的,他不晕本君都感到晕了。 ”   翻翻转转间,二人便以交了不下十余招,喋血魔君每次一掌拍出都会被阳义轻松避开,每一掌都凝聚着他那一身骇人的功力,然而,在对上阳义那怪异的旋转身法时,却每次都像是拍在了空气中一般,绵绵无可着力。他们这边的激战,就连不远处的齐烨、步可为以及鬼部众人也不禁纷纷为之侧目。都为阳义那神秘莫测的怪异身法感到震惊,居然能与喋血魔君斗到现在,也不露败相,众人在心里无形中已经将阳义的武功提高到了一个非常高的水准。然而他们又有几人知道,阳义的这个古怪旋转的身法就是来源于不久前白孽与喋血魔君的那一场正面交锋呢?   聪明的阳义在见到不断旋转的钨金双轮之后,再结合自身龙云步的速度,这才想出了这个可以卸去喋血魔君那强悍内力的身法出来,当然这里面的最前提的条件就是阳义的步法根基的确深厚,对于龙云步的参悟从未懈怠过,要是换做旁人,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若是没有阳义这般俊逸的身法,也是难以做到,毕竟懂和动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明白的人不一定能做到,但是能做到的人就一定明白,然而阳义恰恰属于后者。同时在这里也不得不说此时的阳义对于很多武学的理论与思考早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骇人的地步。破除明月的道衍天诀是这样,如今面对喋血魔君的高深功力也是这样。其天纵之资已然直追当年的一代奇侠慕容枫了。   随着阳义以自创的诡异身法缠住了喋血魔君,立时成为了战场上所有人的焦点,从一开始的只是其离得最近的两个宗派之人纷纷停下来观看,到最后彻底蔓延到了整个战场,那些及远处原本还在打着打着的双方,突然发现身边不时有人停下手来,向着西面飞奔而去,不一会儿,整个混乱的战场居然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落下了帷幕。那些还在不断争斗的双方弟子,见此也是纷纷很默契的分离开来,向着这边跑来。   场中喋血魔君怒吼连连,魔掌漫天的拍击而出,奈何就是无法伤到阳义,再加上那急速旋转的速度,着实让人摸不到他的下一个方位会是在哪里,有好几次喋血魔君都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阳义的移动规律,可是等到一出手却又突然发现犹如陀螺一般的阳义竟然可以骤然改变自己的方向,向着另一边飘转开来。这让一向自是高傲的喋血魔君不禁有些抓起狂来,想他一生纵横天下两百多年,今日却被一个后辈小子如此戏耍了一番。当下不禁怒火填膺,却又无处发泄,只是在场中不停的怪吼,追着阳义的身形不放。   猛然间,暴怒中的喋血魔君突然看到不远处身负重伤,面色苍白被一个鬼部弟子搀扶着的罗修绝。当下一声阴笑,不再理会阳义的纠缠,身形一跃,直向着罗修绝所在的方向扑去,厉声高喝道:“霸天绝刀拿来!”   突起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就连阳义也没想道喋血魔君会突然撇下自己向着罗修绝冲去,大惊失色的阳义深恐罗修绝有失,旋转的身子瞬间顿住,继而调转方向以最快的速度直追魔君而去。   喋血魔君感受到后面急速追来的阳义,嘴角牵起一丝冷笑,心里暗自计算着阳义与自己的距离,其前冲的速度依然不减。   就在阳义冲进魔君三尺之处,欲要跳跃而过阻拦其前冲的魔身之时。不想场中变故再起,喋血魔君那原本前冲的身体却在此时与中途突然折返,一掌向着急速追来的阳义反手拍出。魔掌迎面而来,阳义大骇,奈何身形已然无法收住,在外人看来,就像是阳义自己撞向喋血魔君的那蕴含着恐怖之力的魔掌一般。   仓促之间,阳义避无可避,被逼无奈只得举掌相抗。   “啪!!”   一声脆响,喋血魔君纹丝不动,只见阳义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飞而起,鲜血更是狂喷不止。功力的差距,不论有多好的身法,一旦真要到以硬碰硬之时,无论如何阳义也都难以是喋血魔君的一招之敌。   罗修绝看到阳义被喋血魔君一掌震飞,一脸的大惊失色,继而再看到阳义鲜血狂喷不止之时,又是睚眦目裂的一声怒吼:“喋血老儿,你好不卑鄙。居然暗算伤人,我与你拼了。”   随着罗修绝的大骂出声,围观的鬼部群豪纷纷指责喋血魔君太过卑鄙,与一个后辈少年交手都要用如此心机,着实有失大家宗师的威严,然而那魔头一脸的坦然毫不在意,也许脸已经红了只是由于本身就是个红脸所以别人也难以发现罢了。   怒吼过后的罗修绝强忍着全身的剧痛,一把甩开那个扶着他的鬼部弟子,便欲冲上去,与之拼命,奈何全身提不起丝毫的力气,还没冲出几步便一跤摔倒在地,无论如何怎么也爬不起来,只是在地上不断的捶打着地面,激起一团尘烟,不停的责怪自己没用,不停的咒骂喋血魔君卑鄙。   喋血魔君一掌震伤阳义之后,本欲乘胜追击将这个今日让自己颜面尽失的小贼毙与掌下,陡见一道白影冲天而起,飘飘然犹如临凡的仙子一般,将还在向后倒飞不知死活的阳义用一根白色的绸绫裹住,拉回到了自己的身边。随后几个起落便以退到了人群之中。   如此一来,喋血魔君只得放弃,转身望向不远处摔倒在地,还在不停咒骂自己的罗修绝,一声冷哼,身形一晃,来到罗修绝的跟前,探出左手便向其右手紧握的霸天绝刀抓去。   其他的鬼部群雄见此,纷纷惊呼厉喝,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喋血魔君探出的左手即将碰到罗修绝右手的霸天绝刀之时。又一道白影骤然临近,一脚踢在罗修绝的腹部,将其给直接踢的横飞了出去。   一切心思都放在霸天绝刀之上的喋血魔君眼看着就要到手的宝刀却再一次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给飞了。胸中怒火顿时燃遍了全身,厉声长啸,一掌向着来人拍去,怒吼道:“找死!”   白孽一脚踢开罗修绝,再一次的阻止了喋血魔君的夺刀。但同时也彻底的激怒了这个嗜血好杀的一代魔君,也彻底的将自己推向了死亡的边缘。暴怒中的喋血魔君一掌拍来,迅疾如雷电,白孽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一掌拍在腹部,向后倒飞而起。嘴中更是喷出了一幕鲜红的血雾。   一掌过后,喋血魔君犹自不消胸中怒火,纵身踏步直追不断向后倒飞的白孽而去。二人相聚上还有六七丈的距离,魔君的魔掌便以伸出,直向白孽的胸口按来,恨声大吼道:“给我去死!”   眼望着急速而来的喋血魔君,白孽苍白的老脸上突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潮红,在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自身的疼痛,凝聚其全身所有的功力,不带有任何的花样与招式,双掌猛然拍出,钨金转轮自其袖中呜鸣而出迎着喋血魔君飞旋撞击。   “轮转生死!!!” ##第二十三章 戴孝而战    劲风呼啸,真气鼓荡。   钨金转轮轰然撞击在喋血魔君的蓝色的魔掌之上。流光闪动,霓彩熠熠,‘轰’的一声,惊天动地,巨响雷鸣。真气四下横扫,强大的劲气犹如般波浪奔腾倒卷。白孽那枯瘦的身体被这无形的气浪所推,向后急退不止,双腿砰然撞在横躺在地的罗修绝身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喋血魔君魔性大发,全身上下弥漫着浓浓的蓝色的魔焰,尖声怪吼,咆哮连连,在那蓝色掌印被双轮撞破之后,又是一掌跟着拍出,霎时只见滔天的魔气自其手中喷涌而出,轰击在钨金转轮之上。   双轮各自一震,旋转的轮身微顿了一下之后,继而猛然向后呜呜倒转,化做两道急速的乌芒向着白孽的胸口飞撞而去。   白孽先后被喋血魔君重创两次,早已是重伤之躯,再加上刚才的那全力一击,如今面对倒撞而来的钨金转轮,哪里还有力气去磕挡闪躲啊。只是望着急速飞来的钨金转轮一阵发呆,苍白中泛出一丝异样红润的老脸上在这一刻居然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像是释然,又有些不甘和无奈,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在这一刻,天地仿佛都定格在了他的眼中,只有那一对无比熟悉的乌黑的两个轮子在眼中不断地放大,直到…………   “噗嗤!噗嗤!!”   两声极其轻微而又无比轰鸣的撞击。两个急速倒飞而来的钨金双轮自白孽的前胸一穿而过,强大的冲击力使得双轮在穿透他的身体时,在其背后爆出了一片鲜红的血雾。刹那间,万物随之静止,周围所有人的表情被他尽收在眼中,有惊讶的、有狂喜的、有失落的、还有张嘴大喊的……不过在这一刻他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了,只觉得天地间的一切嘈杂都在离自己远去一般。   白孽就这样的站着,一动不动的站着,他的那对从不离身的物件双轮在穿透他的身体之后,并没有坠落,也没有远去,只是忠实的守在原地,飘在那里呜呜的转个不停。在他想来好像是过了很久很久,才有一丝丝的声音汇入到自己的耳朵里,初时感觉很是飘渺,像是自遥远的天际传来,又过了一会他才慢慢听清,但是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疼痛在他的身体内渐渐的消退,他有些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真了。终于,他再也站立不住向后缓缓的倒了下去,那些模糊的声音他也终于彻底听清,彻底分清了。   “白法王……”   “父亲!   “大哥!!”   数千鬼部群雄纷纷大声惊呼,其中白紫远与曾宇的叫声及其的突出,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出来的,蕴含着无尽的悲痛、愤怒和震惊。   所有人望着白孽那后仰的身躯,缓缓的倒了下去,一时不禁都为之呆愣住了,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是脑海中一片空白,犹自不相信这个支撑了鬼部这么多年的老人今天就这样的倒在了这里。   望着迷茫的苍穹过往的一段段经历在他那渐渐迷蒙的意识中不断的闪过,曾经的豪言,昔日的壮语,在这一刻终于化为一杯灰土,成为他生命中永恒的定格,心里蓦然生出一阵迟暮的轻叹:“该歇息了!”   白孽这一倒下,鬼部数千弟子士气顿时大挫,喋血魔君抓住这个机会,对着那些魔宗的弟子断然一声大喝道:“ 给我杀,一个不留!如有取得鬼部法王头颅者,无论在宗内的职位大小一律提升一级。”   随着喋血魔君的一声令下,魔宗数千弟子纷纷欢呼呐喊:“白孽以死,兄弟们,上啊!剿灭鬼部!”   “杀啊!飞黄腾达就在今日!”   一个个争先恐后,咆哮着向着对面的鬼部冲去。   霎时间,整个荒原上都在回荡这句话。   “白孽以死!白孽伏诛,取其头颅,得以荣升!!”   数千人的齐呼,声震天地,如平地惊雷,在每一个鬼部弟子的耳中炸响,本就低迷的士气,瞬间彻底的跌入谷底。面对蜂拥冲杀而来的魔宗,根本兴不起丝毫的抵抗之意,纷纷向后败退奔逃。   刚要安静一会得荒原上,再次响起了凄厉的惨嚎声、混乱的叫骂声、铿锵的兵刃碰撞声,彼此交织,互相缠绕,让人听了不免一阵心惊胆寒。   魔宗弟子士气如虹,所到之处,鬼部弟子不是被迅速打散就是被瞬间绞杀,残肢断臂四下抛洒,痛叫哀嚎此起彼伏。   更有数个魔宗弟子陡然望见倒躺在地上的白孽,一个个面色大喜,纷纷发出一声兴奋地怪吼,挥刀舞剑向着白孽掩杀而去,嘴里还兀自不停的叫嚷着:“兄弟们各凭本事啊,谁先拿到白孽头颅,功劳就是谁的。”   “嗷嗷嗷!!”   这些人的吼叫引来了更多的人不禁为之侧目,待见到这些人的目标是白孽之时,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无论是鬼部还是魔宗,一时间都将目光集中在了那几人的身上。   那魔宗的数人,一脸的兴奋与贪婪之色,很快便冲到白孽的一丈之内,其中一人猛然跃起,手中长剑对着白孽倏然斩出,直逼白孽的脖颈而去。   眼看堂堂一代鬼部法王就要分割在魔宗的一个小小弟子手中,很多的鬼部众人纷纷怒声呵斥不已。奈何却又无力救援。就在那魔宗弟子一脸兴奋的即将得逞之时,一道金色的光芒自地面上陡然升起,犹如一道划破苍穹的匹练,自那身在半空的魔宗弟子的身上一切而过,其下落的身体一下子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的僵在了空中。   与此同时,本已重伤不起的罗修绝突然出人意料的从地上一跃而起,将白孽那干瘦的身体揽于身后,虎目中闪烁着愤怒的金光注视着急速冲来的魔宗弟子,强横的真气、杀气、怒气自其体内瞬间爆发而出向外疯狂的倒卷奔腾,右手霸天绝刀一斩而出,怒声喝道:“尔等魔宗宵小,也敢对前辈的身体不敬!今日便由罗某将你们这些宵小鼠辈一一了却,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其声暗含真怒,直传天际,在整个荒原上激荡回旋,再配上他那全身所散发出来的凶煞之气,震慑人心无数。   “砰!!”   罗修绝那惊天怒斩,哪里是这些魔宗的小喽啰所能抵挡的,但听一声爆响,那几人还没来得几惨呼便被劈的直接爆开,同时那个定格在半空的魔宗子弟也随着爆开的几人,发出一声轰然爆响,其身体瞬间崩碎,化为漫天的血雨,滴落在罗修绝的头上、脸上、身上。将其淋的犹如一个血人般,狰狞恐怖之极,一双嗜血的虎目隔着层层的人群,与喋血魔君遥遥对视起来。   “倏倏!!”   一青一白两道身影骤然而至,来到罗修绝的跟前,白紫远自其手中接过奄奄一息的白孽痛哭厉吼道:“父亲!父亲!!”   曾宇也是一脸的急切,不断的呼唤道:“大哥!大哥你醒醒啊!”   此时的白孽仅剩下一丝微弱的气息,在二人的呼喊下悠悠的醒转过来,一双浑浊的老眼看了看白紫远与曾宇一眼,最后目光凝视在背对着自己的罗修绝那伟岸的脊背上,干枯的右手颤抖着抬了起来指向了罗修绝。   白紫远、曾宇二人见此,低声轻问道:“父亲(大哥),你想说什么?”   “呃呃呃……”   白孽喉咙一阵翕动,似乎在交代着什么可就是说不出来,只是发出一阵让人难明的沙哑喉音。   “父亲,您说什么?说清楚点,我们听不清楚。”   白紫远一脸的悲痛之色,将耳朵贴在白孽的嘴边想听的清楚一些,可是白孽受了如此重的伤,喉中淤血过多,吐不出咽不下,那里还说的出来啊!   “呃呃呃……”   突然,其音嘎然而止,那只抬起的右手也彻底无力的落了下去,重重的摔在地面之上。   见到这一幕,白紫远全身一颤,只是瞬间的呆愣,其嘴唇一阵抖动,对着白孽那仍然睁着的双眼轻声呼唤道:“父亲,父亲……”   终于,白紫远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痛苦,发出了一声无比哀泣的痛呼。   “父亲!!!”   曾宇眼睁睁的望着与自己相交多年的老友就这样在自己的面前急匆匆的去了,甚至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顿时心痛犹如刀绞一般,浑浊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恨然一声长叹,一拳砸在自己身前的地面之上。   白孽死了,带着鬼部复兴的遗憾、带着鬼部四分五裂的无奈、带着还有许多未完成的心愿死了,然而他却死不瞑目,如今数千鬼部弟子深陷于此,他却不能将他们给带出去了,他又如何能瞑目啊!   还在与喋血魔君对视中的罗修绝陡然听到身后白紫远的痛呼,内心一颤,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白孽那早已失去光彩,犹自睁着的双目,罗修绝只觉胸中悲愤淤积,怒火难泄,一脸哀容蹲了下来,对着白孽的遗体缓缓的说道:“前辈与修绝有两次救命大恩,自己却反而身殒在这里,前辈临了也不瞑目,可是心有不甘?今日我罗修绝在此对天起誓,前辈的大仇修绝定会为您亲手报之。”   白紫远看着死不瞑目的父亲,悲痛异常,伸手想过要去为其合盖,不想罗修绝突然语气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道:“别动!”   白紫远不明所以,勃然怒喝道:“人死一切皆灭,今日家父死不瞑目,我作为儿子为其合盖以敬孝心,你为什么阻我?”   罗修绝深吸了口气,在白紫远一脸惊愕下,抓住他那白色的衣角‘嗤’的一声撕下一条布料来,平放在额头环绕一圈系与脑后,慢慢地站了起来,一字一字的道:“前辈对我有救命大恩,今日身死此处,皆是因我而起,我罗修绝今日自当为其戴孝而战,前辈心有遗愿未了,那是因为放心不下这数千鬼部的弟兄们,故死不瞑目。所以我要让他看着我们是如何冲出去的,我们要让前辈了无牵挂的去,我们要让前辈死而瞑目!!!” ##第二十四章 神魂六道   罗修绝那充满悲愤的话语在整个荒原上回荡着。   说到最后,他的话完全是用内力催发而出的,其音抑扬顿挫、穿金裂石,在整个战场传荡开来,传到那些两派弟子的耳中犹如黄钟大吕,嗡嗡作响。那些魔宗弟子听到此话之后,一个个面露骇然之色,纷纷为其气势所慑;而那些鬼部弟子听到此话之后,一个个脸上犹如被一阵清风吹过,顿扫阴霾之色,纷纷高呼呐喊,低落的士气不禁为之一震。更有几个鬼部弟子看到罗修绝要为白孽戴孝而战,纷纷效仿,撕下内里的白色衬衣系与额头之上。   其他鬼部弟子见此,亦是如此,一时间只听整个荒原上,响起了一阵布帛撕裂之声,数千鬼部弟子个个头戴重孝,向着罗修绝汇集而去,立于他的身后。就连白紫远、曾宇、刘云东等人,也被这股突然凝聚的士气所震,也在头上系上了一条白布立于罗修绝身后,与喋血魔君遥遥相对。   喋血魔君望着对面的鬼部众人,只觉在罗修绝的带动下,所有人都被一股哀痛的怒火所充斥着,他的那些魔宗子弟也明显在这股突然凝聚的悲愤士气下显得有些不适,甚至有些人脸上浮现出了震惊与恐惧的神色。并且喋血魔君还发现,唯一能引导这股怒火爆发出它全部威力的人也只有罗修绝一人而已。看到此处,其面色微微一凝,心下暗道:“此子今日不除,将来必为大患。”   此时的罗修绝脸上布满早已风干的血迹,头发也没有了束缚,披肩而下,在风的吹卷下飘散开来,再配上他那魁梧的身躯,直让人觉得他犹如魔神在世一般。霸天绝刀向前猛挥遥指远处的喋血魔君大喝道:“喋血老儿!你伤我兄弟,屠戮白孽前辈,这笔血债我罗修绝以及鬼部早晚要向你讨回,血债终须要用血来还,今日你想将我等全部留下,尽管放马过来,有什么本事罗某全数接下了。”   “嗷嗷!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数千鬼部众人随着罗修绝的呼喝,齐发怒喊嘶吼,肃杀之气陡然凝聚而起,在荒野中卷过一道无形的旋风,在两方的阵前呼啸吹卷久久不散。   喋血魔君一直都在观察着罗修绝的一举一动,突然仰天大笑道:“罗小贼,本君听闻鬼部有一至强绝学,好像叫什么神魂六道,不知你可曾听说过?”   对面的鬼部众人中刘云东、曾宇等人在听到神魂六道之时,脸色骤变,纷纷向罗修绝看去。   感受着喋血魔君的话语,以及身后众人的目光,罗修绝内心一颤双眉微拧道:“你想说什么?”   喋血魔君见罗修绝依然不动声色,点了点头继续道:“传闻这个神魂六道曾被誉为鬼部最高功法,此功的修炼并不像其他功法那样着重于招式和内力修炼;而是一部可以瞬间催发出一个人全部潜能的不世奇功。此功共分六层,是为六转,每转一层功力可以提升一倍,六层同转彼此叠加,功力可以直接提升到三十六倍,如此惊人绝学,可惜七百年前却随着一个人的失踪而突然失传了。你既然是那人的传人,想来此等功法他不会不传给你吧!”   众人一片哗然,纷纷为此等绝世功法所震撼,鬼部之中除了少数几人外也是一阵议论。曾宇等人却是眉头深深的皱起来,脸上现出一丝担忧之色。   不远处的齐烨也是眉头深皱,步可为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齐烨?”   齐烨慨然一声长叹道:“如此一来,便不难解释了,怪不得刚才还是重伤不起的罗修绝会突然变的如此生龙活虎,原来是燃烧了自己的生命。”   步可为大惊道:“燃、燃烧生命,齐烨你再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   “罗修绝所使的正是鬼部失传多年的神魂六道,此功虽然强横,但是以罗修绝现在的修为还远远达不到修炼此功的标准,如果强行使用的话……”   “会怎样?”   “虽然此功与修炼内功无关,只是提升人体潜能的一种奇功,但是要想修炼它,自身的功力却要必须达到一定程度才行,如若达不到,而去使用它的话,就不再是提升潜能了,反而变成了燃烧自己的生命,也就是说以缩短自己的寿命为代价,来短暂的提升自己的功力。”   步可为惊呼道:“这小子不要命了?难不成真要跟那喋血老儿拼了不成?”   旁边的慈航也是眉头深皱,看了看躺在不远处昏死过去的阳义,又看了看龙兽身上不省人事的宇文修,一双美目凝视在罗修绝的身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明月与那凌姓女子也纷纷停止了运功疗伤,同时目不转睛的将视线投向了场中罗修绝的身上。   罗修绝知道喋血魔君已经看穿了他的功法,这神魂六道功法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不能真正的使用而出,当初凌傲轩在传授与他之时就已深深的告诫过他修为不到万不可去修炼使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其实当时他是一点也不懂,只是死记硬背了下来,自从那次与霸下一战无意中得到了少许的天地之力,这才稍稍有些明悟,今日要不是深陷如此危局,他也不会如此不计后果的将其使出。如今眼下时间有限,罗修绝再也不跟喋血魔君有任何的废话,身子直接腾空而起,向前飞冲,双手握住霸天绝刀那奇长的刀柄,相隔尚有十数丈远,向下猛挥,一斩而出,大喝道:“喋血老儿吃我一刀。”   巨大的金色刀芒透过绝刀轰然而出,化为一道实质般的巨大金刀直逼喋血魔君而去。   “哼!功力的差距就算你再如何燃烧生命也难以与本君抗衡,就算本君只守不攻,时间一过我倒要看看你还拿什么来跟本君嚣张。”   说罢,双掌上翻,魔功运起,衣衫膨胀而起,一掌拍在刀芒之上。刀掌相撞,爆响惊起,二人相隔的中间空地上接连爆炸开来,四周掀起一团团浓郁的尘烟。   强大的碰撞之下,罗修绝飞速倒转而回,面色不改,高举手中的霸天绝刀对着虚空向前猛挥,一声呼喝道:“鬼部的弟兄们,与我杀出去。”   “杀啊!”   这些鬼部弟子早就憋着一口闷气呢?如今再罗修绝的一声令下,一个个顿时犹如脱缰的野马,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在罗修绝的带领下向着魔宗的包围圈冲杀而去。   与此同时,喋血魔君也是大手一挥道:“杀!”   “杀啊!!”   双方人马轰然撞在一起,罗修绝一马当先,霸天绝刀竖斩横劈,一刀下去直接将当先的三个魔宗弟子劈作两半,血肉肝肠散落一地。所过之处无人是其一刀之敌。   曾宇、刘云东、白紫远等人,亦是怒吼连连,杀声震天,那些靠近他们的魔宗弟子不是被他们一棍打的脑浆迸裂,就是被一掌扫飞。在他们这些人的带领下鬼部弟子一个个奋勇争先,犹如一头头出闸的猛虎,挥刀舞剑直向魔宗弟子的深处杀去。   面对哀痛悲伤中的鬼部群雄,魔宗弟子被打的节节后退,一时间死伤无数。喋血魔君更是被气得哇哇大叫,愤怒不已,本想将罗修绝消耗一阵再出手的他,如今再也忍无可忍,一双凶目死死的盯在了罗修绝的身上,心下暗道:“这小子果真是个麻烦,如今这样的局面都是因他一人而起,只要将此子击毙,料鬼部那些刚刚凝聚起来的士气必然再次涣散。”   想到此,这魔头再不迟疑,魔影一阵闪动,来到罗修绝的两丈之处,身形陡然跃起,隔空一掌向着罗修绝的后心拍去。   “小贼,纳命来!”   奋战中的罗修绝一刀震退身前所有的魔宗弟子,身形猛然扭转,紧跟着左手一掌拍出,与喋血魔君的那一掌轰然相撞。二掌相接,即便罗修绝以燃烧生命为代价所换来的功力也不足以与之相抗,顿时只觉一股强横的大力顺其左掌袭遍全身,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飞去,接连撞死了十几个魔宗弟子。这才重重的摔在地面之上。   喋血魔君对那些无故惨死的魔宗弟子毫无心痛之感,不等罗修绝爬起身,乘胜追击而来,又是一掌拍下。   罗修绝早已被先前的那一掌震得五脏一阵翻腾,躺在地上还未平复下来,陡然又见魔君一掌拍下。当下牙关一咬,双掌同出,恨声厉吼道:“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砰!!!”   一声闷响,罗修绝全身的真气在喋血魔君这个两掌之下,顿时被打的涣散开来,难以凝聚,鲜血向上喷起。其身体横躺在地上向后飞速滑去,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两掌下去,喋血魔君明显感觉到罗修绝的功力有所下降,面露狰狞之色,再次向着罗修绝扑去。   “臭小子,这次本君到要看你还怎么挡,你的命与霸天绝刀本君要定了!”   战场上其他众人惊呼迭起,喋血的凶威无人可与之匹敌。眼看罗修绝再次陷入绝境,一条性命又要葬在这魔头手里,鬼部众人的脸上不禁露出绝望的神色。   再次飞跃而起的喋血魔君那索命的魔掌对着罗修绝当空就要拍出,罗修绝也是一脸的无奈与不甘,奈何这魔头实在是太强了,自己远不是他的敌手。   魔掌缓缓落下,罗修绝危在旦夕。就在此时,一股强大而又沧桑的气息冲天而起,席卷整个战场,在这气息升起的这一瞬间喋血魔君心头一颤,他有一种被人的气机锁定的感觉,如果自己这一掌当真拍下的话,那么这个锁定他的神秘强者便会趁着这个空隙瞬间出手,到时自己就算能躲得过那人的致命的一击,只怕也得重伤。这对于急着一统中原的他来说是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当下那拍出的一掌,与半空猛然收回,轻轻的落在地上,对着那道强大气机升起的方向拱手抱拳道:“何方高人,隐秘在此,何不现身一见。” ##第二十五章 宇文觉醒    众人惊愕不已,没想到这里还隐藏着一个足矣让血魔君都为之忌惮的神秘强者!   顺着喋血魔君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头龙兽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而且面对众人的目光向着自己望来,那龙兽高高的昂起他那粗长的脖颈,睁着他那犹如苹果般的大眼,歪着头与众人对视起来,最后发现众人只是一脸惊骇的望着自己,顿觉无趣,打了个响鼻将身子转向了一侧,不在理睬那些让它感到不安的表情。它这一转,其背上一直昏睡不醒的宇文修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在如此万众瞩目之下,只见宇文修居然笨拙的自龙兽身上爬了下来,他这一动别人到没觉得什么,罗修绝可是又惊又喜啊!他和阳义一直在为如何才能将他唤醒而发愁呢,一路走来他们拼死拼活的保护着他,呵护着他,现如今倒好他们二人先后重伤,这小子居然屁事没有,看其那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好像还很惬意,似乎还没有睡醒一般。   果然,宇文修爬下龙兽之后,打了个哈欠,伸了伸腰,揉了揉眼睛,瞅了瞅在场的众人,这才对着喋血魔君道:“喂!那个红脸老头,你打扰了我的好梦,小爷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但是你要是再敢欺负我兄弟,你信不信小爷我一根手指便能碾死你啊?”   静!绝对的静!就连风在这一刻也好像静住了。所有人的静,是为宇文修的那足以吹破天的大话而吃惊,才静住得,至于那些风为何会突然静止他们却没有几个去注意,为有五个人却注意到了这一怪异现象。   首先喋血魔君就是其中一个,其次是明月,她吃惊的是这好像是他们道门的自然法则,只是她还不敢确定。再有就是飘渺宫的慈航仙子与那南海玉女剑的凌姓女子,她们几乎同时出口惊呼‘自然之法!’   惊呼的同时却又在心里暗自震惊着:“这小子看似平平无奇,居然可以不动神色的让天地自然都为之静止,这在道门只怕也没几个人能够像他这般轻而易举的做到吧?”   最后一个当然就是见多识广的齐烨了,他虽然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是他知道能一下子让自然之力都为之静止的人,可以想象这样的人是多么的恐怖。   宇文修的话,不但让自然之力静止了,还有一个特比神奇的效果,那就是重伤昏睡中的阳义在听到宇文修的声音后,突然嘴里开始一阵喃呢起来:“宇文!宇文……”   慈航惊讶的看着重伤中还能念念不忘宇文修的阳义,不觉为这三人的感情所动,暗想:“这三个人,彼此各自都自身难保了,却还都在想着对方安危,阳义的重伤可以刺激到罗修绝,罗修绝的命危能够惊醒沉睡的宇文修;然而此时突然醒来的宇文修却又能够牵动着重伤昏迷的阳义。这到底是一份怎样的情义啊!居然能够让他们彼此感应着。”   宇文修的话彻底的镇住了所有人,喋血魔君也是内心不禁为之惴惴,虽然宇文修在醒来之后,身上那股惊人的气息消散的无影无踪,看上去就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普通人,但是刚才那气息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他都有些不禁为之颤抖,那气息让他有了种深深的忌惮;还有就是可以突然静止自然的那股意念之力,这种强大的意念之力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轻易做到的。一时间他也有些拿捏不准这个突然醒来的少年到底有多么的古怪。   宇文修立在原地又是一阵哈欠连天,伸着懒腰道:“老头,小爷我困得紧,没时间跟你啰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招,就一招,我们就比一招只要你输了,此事便到此结束,如何?”   喋血魔君暗自踌躇着:“这小子虽有古怪,但是一招定输赢还是可以摸出他的老底的。”想到此,当下毫不犹豫的道:“就依你,若是一招你败了霸天绝刀就归我如何?”   所有人再次吃惊了,喋血魔君居然答应了这个少年的赌约,这还是那个眼高于顶的喋血魔君吗?罗修绝也是惊讶不已,暗自纳闷,这小子这次醒来怎么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啊!居然可以公然挑战喋血魔君,就他那点本事,罗修绝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宇文修又是一个哈欠,拍了拍嘴巴道:“你赢不了。”   说罢,全身气势陡然一起,泛起一阵浓郁的白光,也不见其有任何的招式与手印,相隔数十丈对着喋血魔君虚空一指。一个苍劲的声音仿似自天际传来一般。   “地,法天。苍穹雷电。”   此话一出,惊呼迭起,所有人都呆住了,这一次是真的震惊了。   喋血魔君、罗修绝、齐烨等人同时惊呼道:“什么?”   明月则直接一脸的不敢相信一个劲的摇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道门法诀从不外传,更何况这还是道门最高法诀浑然天成诀,这小子是从哪学来的?”   慈航仙子与那凌姓女子秀眉微皱同时低乎:“果然是道门法诀!”   就在众人惊呼同时,天地风云乍起,乌云满天弥漫翻滚,无数细小的闪电夹带着强烈的电磁之声,在虚空中接连响起,劈在喋血魔君四周的空地之上。此次宇文修所使出的天之诀与明月所用之时有着明显的差距,明月的印诀所有的闪电都是自天空中的乌云劈下来的,然而宇文修的这次所示,居然出现横向的闪电,与那些竖劈而下的闪电组成一张浓密的闪电大网,将喋血魔君牢牢的困在了中间。   不远处的明月见到这一幕几乎惊得合不拢嘴:“天之诀的最高境界,网罗天地。”   被困在闪电中的喋血魔君一脸的凝重,全身泛起蓝色的火焰,运起天魔大法,想要聚集天地中的虚空元气,却突然发现在这些闪电的网罗之下,自己居然凝聚不到一丝的虚空之力,所有的元气都被这些闪电给阻挡在了外面。喋血魔君惊怒交加,轰然一声大喝,全身魔焰再长,一掌向着前方的细小闪电拍去。   在他那雄浑的掌力之下,那些围困他的细小闪电瞬间破散,见此,魔君大喜,身形一跃便欲冲出。   远处的宇文修看着欲要逃出的喋血魔君一声轻哼道:“有那么容易吗?”   又是一指点出,轻喝一声:“给我下!”   语落变起,只见天空中那些急速翻滚的乌云中响起了一声足以震破天地的雷霆之音,这声雷音也太响了,一些武功稍弱之人直接被震死数人,被震晕得就不下几十人,那些还算清晰的也是一脸的煞白,眼中纷纷显露出一股恐惧的神色。   随着雷音过后,更为惊骇的一幕出现了,九道紫色巨大的闪电居然同时劈下,代替了那些细小的闪电再次将魔君困于其中。九道紫电落下之后在喋血魔君的身前急速转动起来,只听宇文修又是一声断喝道:“收!”   只见那九道紫电一阵旋转之后,猛然向里收缩挤压而去,迅速撞击在一起,合成一道足有三丈方圆的巨型闪电,并且喋血魔君就被困在其中。   众人望着场中那道直冲天际的巨大紫电,一个个面露苍白之色,心中暗道:“要是这样的闪电劈在自己身上只怕连一堆灰烬都不会剩下。”   那些魔宗的弟子更是一个个面如死灰,纷纷想到只怕此次魔君真是凶多吉少了。   宇文修又是轻轻一指道:“再收!”   “咔咔!!”   一阵电闪雷鸣之声,在宇文修的一指之下,那三丈方圆的紫色巨电又一次的向里收缩,两丈、一丈、八尺、五尺。望着还在不断收缩的闪电鬼部众人纷纷欢呼而起,叫骂连天。   反观那些魔宗子弟,个个一脸的担忧与颓废,曾几何时他们的这种表情在鬼部众人的脸上也曾出现过啊!世事无常,仅仅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双方的反差居然如此之大。   就在所有人都翘首以盼魔头伏诛之时,一声凄厉的呼喝自闪电中传了出来,继而只见蓝光爆闪,穿透紫电照射而出,紧跟着一阵阵剧烈的轰鸣在闪电中不断响起,那是喋血魔君在不断的轰击闪电所至。   “呃!!喝!!”一声低沉的长呼,喋血魔君聚集起全身的功力倏然轰击在不断收缩而来的紫电之上。   “砰!!轰!!!”   巨响再度惊天而起,那巨大的紫电在喋血魔君的全力一击之下,轰然崩碎爆开,向着天空收敛而去,喋血魔君全身都被蓝色的魔焰所包裹着,看不到他具体真实的情况,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受伤了,而且还伤的不轻。   因为喋血魔君在破掉闪电之后,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直接化为一道蓝色的光影,转身就逃,并且在 他逃走的路上留下了一滩滩醒目的血迹。   魔君一去,那些魔宗弟子,顿时一哄而散,瞬间便都逃的一干二净。只剩下鬼部众人在那里一阵相觑,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宇文修,这些眼神有敬畏、有感激、有忌惮、还有更多的是恐惧。   宇文修不理众人那各式各样的表情,在罗修绝一脸的惊愕中来到他的跟前,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而后道:“你小子不要命了,居然连神魂六道都给用上了,你这一次至少要折损二十年的寿命。不过还好,只是刚刚使用,还有的补救。”   说完这些,也不理会罗修绝那一脸奇怪的表情,伸出右手,一直点在他的眉心嘴里一阵念念有词:“我用道门妙法,为你连通天地,让天地中的精纯之气涌入你的体内,滋养你那过度亏损的精元,从而折回你那些损失的寿命。”   说完这些,收回右手,再看向罗修绝时,只见其身子向着一侧歪去,居然倒在地上睡着了,的确,他这些日子以来真的是太累,太累了。   做完这些之后,宇文修举目向东远望,顺着他的目光据此数里之地的一座山峰之上,两个人并排而立,站在他们这个位置,极目远眺,刚好能够看到荒原上的那场大战。   这二人左边那人是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蓝袍男子,右边那人样貌一般,身材偏瘦,只是其怀中抱着一柄血红色的长剑极其的引人瞩目,此人正是罗刹魔女口中所说的童炎。   此时只听那带着面具的蓝袍男子道:“看来你们魔宗败了啊?”   童炎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道:“那个人太强了,败了也不冤枉!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你出手了?”   那蓝袍男子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童炎继续道:“你不是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吗?”   那人一声长叹道:“有此强者,就算我出手也赢不了他!”   童炎道:“我对阁下的武功可是感到由衷的敬佩,能够轻而易举的一掌打伤一个苗族长老,如此强者,想来阁下在江湖上应该也不是什么无名之人吧,为何要做那藏头露尾之辈呢?”   “哈哈哈!阁下过奖了,你的剑法本……人也是佩服的很呐,可以三剑便将堂堂鬼部法王打的昏迷不醒,如此惊世绝艳的剑法,你在江湖上不也是名不见经传吗?”   “哦!你对童某感兴趣?”   “我只是对你的剑感兴趣!”   童炎将怀中的血剑拿在手中挥舞了一下道:“原来你也喜欢它啊!”   “先天灵物,没有不喜欢的!”   “呵呵,那倒是!它是我在一个山洞中偶然得到的!”   “那阁下的运气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童炎轻笑不语,二人也就此终止了他们的对话,站在高高的山巅向下远望,任由阵阵山风吹袭着他们的衣袍,在风中发出一阵咧咧之声,随着呼啸的山风一起向着远处飘转回荡着。   然而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在那个蓝袍男子的左侧,宽大的袍袖内掌心处一股黑色的光芒在不停地吞吐闪动着,随时都有喷吐而出的可能。另一边,童炎依然目不转睛的看向远方,只是其脸上的笑容开始有了些许异样的变化,怀中的血剑也似乎有些闪烁起来,滴血的殷红,透出一股无比妖异的魔力,让人不禁有着一股爱上鲜血的冲动。 ##第二十六章 二女相争   当喧哗重归于平静,当战争离人们而远去,当岁月的尘埃深埋住那些无名的尸骨,也许经年之后没有人会去再回忆他们,但是此时此刻面对亲人离去,却给所有的人留下了一道永远都不愿意去回忆的痛楚。   宇文修收回了远眺的目光,望着一片狼藉的荒原,到处都是死尸残骸,鲜血染红了大片的土地。那数千的鬼部弟子们,并没有因为强敌的离去而感到一丝喜悦,相反每个人的脸上都沉淀着一股难掩的悲痛之色,所有的人都是默然不语,各自分工做着善后的事情,有救治伤员的、有收拾同门遗体的,总之没有人愿意去打扰这种沉闷的安静,也不想去打扰这样的安静。生怕会吵醒了那些长眠于此的亲人的英魂一般。   就连一向爱闹的宇文修此时此刻也是一脸的沉重,他自己也都不想去破坏这种沉重的氛围,所有人都在拼命的压抑着自己。慢慢的蹲下身来,望着安然入睡的罗修绝,宇文修柔声缓缓的道:“好兄弟!接下来就安全了,就由我尽最大的努力来护送你们一程吧!”   说完这些,突然话锋一转,像是对他人而言,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这次多谢前辈出手相助,救下宇文修的两位好兄弟,以后这具躯壳任凭前辈驱使,我宇文修言出必行,从此自封神识长眠而睡,永不醒来!”   没有人回答他,任由荒原上的秋风吹袭着自己,宇文修深吸了口气,抱起地上的罗修绝向着阳义走去。一路而来,所过之处,那些鬼部弟子纷纷为其让路,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一股深深的感激与忌惮。   将罗修绝与阳义并排放好,宇文修蹲在阳义的跟前一指点在其眉心,并且沿着任督二脉一路向下连点数处大穴,用的是道门那独门的内家手法为其引气培元,修复那些因喋血魔君那强大内力所重创的经脉。   做完这些之后,宇文修深深的凝视着熟睡中的二人,似乎想要将二人的样子牢牢的印在脑海一般,眼中流露出一股浓浓的不舍。看吧!也许这是最后一眼了,以后若再想看到他们也许只会在无尽的梦中了!   一身白衣的齐烨与爱管闲事的步可为缓步朝着宇文修走来,见宇文修正自出神的望着昏睡中的阳义二人,齐烨轻轻的咳嗽一下道:“宇文修,三年不见,可还认得齐某?”   齐烨望着被自己惊动缓缓转过头来的宇文修,其脸上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稚嫩与顽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成熟与哀伤。   “齐大侠……”   见宇文修欲言又止的模样,齐烨也是感慨万千,昔日的懵懂少年如今也被无辜的卷入这场武林得浩劫之中,宇文修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年少不知愁滋味的宇文修了,当下摆了摆手道:“什么大侠不大侠的!我对你与阳义一见如故,以后若不嫌齐某身份低微,便叫我一大哥吧!当年你们为了躲避欣儿半路逃跑,如今见你们一个个都练就了这一身奇功妙法,想来应是别有一番奇遇吧?”   见齐烨提到当年半路骗了秋若欣与阳义开溜一事,不觉也是一阵感慨,岁月如烟,恍若昨日。宇文修有些不太自然的吞吞吐吐的道:“当年之事是我们年少无知,不是故意要去欺骗秋姑娘,但那也是逼不得已的,还望齐大……哥见谅!”   “哈哈哈!当年之事,也是欣儿任性而为,再说了此事齐某也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这三年了一直没有你们的消息,我着实为你们担心一番。其实欣儿这些年也一直在找你们呢!也一直都很挂念着你们,若是有机会不妨来秋雨山庄喝茶盘桓几日,如何?”   一想到自己心目中的那个小辣椒这三年来一直记挂着他们,宇文修便觉得浑身一阵发寒,对于秋若欣的忌惮已经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心里,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这一辈子都在沉睡中度过,也不想再见到那个刁蛮的红衣辣椒。   如今面对齐烨的邀请,宇文修虽然心里有一千个理由可以用来拒绝此事,但他还是违心的笑着敷衍道:“那是一定的,等将来闲暇时我与阳义一起前去秋雨山庄拜访。只是眼下还有一事需要齐大哥帮忙!”   “哦?”齐烨脸露疑惑之色道:“什么事?只要齐某力所能及,定竭力相帮。”   旁边的步可为也插口道:“今日一战,你们三兄弟着实让步某大开眼见,就连凶名赫赫的喋血魔君也被你们给击退了,佩服之至,宇文兄弟如有为难之事若是看得起步某,步可为愿意代为效劳。”   宇文修受宠若惊,匆忙还礼道:“步大哥言重了,击退喋血魔头实乃众人之力,我兄弟三人不敢妄居此功;况且步大哥实乃热心之人,在我们兄弟为难之时施以援手,此恩此情宇文修在此先行谢过,日后定当报答。至于看得起看不起这一说,还望步大哥以后切勿再如此言之,折煞小弟三人了。”   齐烨见宇文修今天说的这番话如此有礼合情,完全没有了当初茶馆中的那个无良小乞丐的模样与言辞,不禁对其又高看几分,暗自感叹,只有经历磨难才能让人变得成熟啊!当下哈哈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都是江湖儿女,哪来那么多的虚礼弯绕,大家也都是坦荡之人,并且一见如故,都爽快一点,宇文修你有什么事直说吧!我与步兄定然给你办好。”   宇文修又是一阵抱拳还礼道:“我看鬼部此来虽然主要目的是为霸天绝刀而来,但也并无其他恶意,此战过后他们定然要将修绝带回鬼部的,如今他们二人都是重伤脱力,虽无大碍,却也要昏睡一段时间,在昏睡的这段时间,我兄弟三人这一路上安危就麻烦两位大哥代为照料了!”   齐烨大惊道:“你难道不去鬼部?”   宇文修露出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道:“不瞒二位大哥,与喋血魔君那一战,虽然看似我胜的轻松,实则耗损巨大,为了尽快将那些消耗掉的精神之力补回来,我也需要再次回到沉睡之中。”   宇文修并没有跟他们完全说实话,有些东西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更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以及体内隐藏的那个惊人的秘密,这些痛苦他宁愿自己来背负,也不想再要自己的两位好兄弟为了他的事不顾一切的去出生入死,屡陷险境,更何况那个人真的是太强大了,不是现在的阳义与罗修绝所能够匹敌的。   齐烨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本来齐烨还在为宇文修能够如此轻松击败喋血魔君而感到惊骇的,如今看来宇文修也并不像众人想像的那般强大,也是有极限的。   步可为此时也是一副了然的样子道:“这一点宇文兄弟只管放心,只要步某还活着定然保你们周全!”   “如此多谢两位大哥了!”   谢过二人之后,在他们的陪同下,宇文修向着一身白衣的慈航走去,今日众人中也只有她完好无损,未受到丝毫的损伤。   望着一身洁白,超然脱俗的慈航,宇文修躬身抱拳道:“多亏仙子出手相助,我的两位兄弟才得以保全。在下宇文修在此谢过。”   慈航轻轻顿首,语气轻缓舒雅道:“宇文师兄言重了,惩强扶弱是我辈正道义不容辞之事,更何况霸天绝刀乃是当世神兵,更不能被魔头所得,若不然将来武林必遭荼毒,还望宇文师兄三人日后切莫行那忤逆天理良心之事,一心向善,多为武林正道出力劳心,也不妄有此一身好的本领。”   “宇文受教了!”复又转身对着那南海玉女剑的凌姓女子道:“多谢了!”   不想那凌姓女子一声冷哼,将脸转向一侧道:“慈航师妹真是天真,道门一个个都是虚伪之人,自命清高之辈,说什么与世无争,一心求道,想让他们为武林出力,还不如去劝说那些误入歧途的邪道之人来的轻松。”   她这一句话别人不愿苟同也没有去反驳她,但是旁边的明月可真恼了,娇喝道:“凌依雪,我道门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玉女剑?为何处处与我道门过不去,三番五次的在江湖中重伤我道门名誉?”   “哼!难道本姑娘说错了吗?说什么与世无争,却暗地里向鬼部下战书,暗害凌鬼帝,难道你能说这不是你们道门所为吗?说一套做一套,纯属伪君子。”   明月一听她提的是陈年往事,当下不禁大怒道:“谁暗害谁还不知道呢?如今我们道门的太虚前辈至今都下落不明,皆是拜那凌傲轩所赐,还有蓝如玉那个疯女人,数次打上我道门居然荒唐的倒打一耙,向我们要人,我们又该向谁要人啊?”   凌依雪豁然自地上站了起来,指着明月道:“你说谁是疯女人,蓝祖师是凌鬼帝的未婚妻子,你们道门将她的未婚丈夫囚禁起来,她不问你们要人,为谁要人?你们道门平白无故关了人家的丈夫,作为妻子前去上门所要自己的丈夫难道也错了吗?”   明月也是不甘示弱,盘坐的娇躯一跃而起,与凌依雪对视着道:“谁关了她的丈夫?说话要有证据,不然就是侮辱他人的清白。再说了当时天下人谁不知道当年凌鬼帝已经取消了与蓝如玉那个疯女人的婚约。是她自己不知羞耻的死缠着人家不放,什么丈夫妻子的,都是她自己给自己定的名分,凌鬼帝同不同意还得两说着呢?”   凌依雪面色涨红大吼道:“你信口雌黄,颠倒是非,你们道门都是一些表里不如一的伪君子,真小人。”   明月也是俏脸含煞,与凌依雪针锋相对道:“信口雌黄、颠倒是非的是你们玉女剑,不是我道门。若说我道门是什么伪君子,真小人,那么你们玉女剑就是一群不知羞耻的贱女人……”   “啊!你这个道门小贱人,居然口出污言秽语,辱骂我们南海玉女剑……”   眼见二女越说越离谱,越说越难听,到最后居然对骂起来,完全没有了作为一个女人应有的矜持 。前来道谢的宇文修他自己都没想到一句谢谢居然让两个不相干的人吵了起来,甚至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大有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大打出手的样子。当下眉头在一皱,转身便走,他还有许多事需要交代处理,他感觉到自己的沉睡即将到来,时间有限,他可没有心思看着两个少女,现在犹如泼妇一般当着大庭广众之下吵闹叫嚷。   齐烨与步可为看着转身离去的宇文修,又看了看仍在互相喷口水的二女,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苦笑。尤其是步可为,他的表情更是丰富,他完全被这两个美貌不可方物的女子的骂战给镇住了,心里暗自惊叹:“原来女人也有凶悍的一面,骂起架来甚者很多男人都自愧不如,这要是打起来那该是一副怎样的场景啊?”   念头未已,一阵喧哗响起,拉回了愣神中的步可为,寻声望去,差点惊掉他的下巴。   只见明月与凌依雪居然真的打了起来,打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打的那叫一个武逢对手。   此时的二女由于都是有伤在身,什么武功、内力、法诀、剑招的,统统被她们抛弃不用,直接变成了贴身肉搏,手脚并用互相撕扯。   “啪!!”   混战中凌依雪瞅准一个空子一巴掌扇在了明月的俏脸上,那声音差点没把步可为的心给揪了起来,一脸的痛惜之色道:“哎呦,还真下得了手,哪不好打往脸上打,那白嫩的小脸蛋又是真打坏了该多可惜啊!”   明月脸上重重的挨了凌依雪一巴掌,瞬间肿胀而起,五个指印泛出了青紫。然而对于这些明月毫不在意,一声娇喝,矮身撞在凌依雪的腹部,继而一个上勾拳狠狠的击在她的下颚。   “嗯哼!”   一声闷哼,凌依雪的下巴差点被明月这一记重拳给砸脱臼下来,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凌依雪杏目中几欲喷出火来,连吼叫的腔调都走了音,再次扑上明月,二人彼此扯住对方的胳膊,开始较起劲来。   “嗤啦”一声脆响,布帛撕裂的声音,二人瞬间分开,各自的双手中都是紧紧的握着半截衣袖,再向她们的胳膊望去,只见白臂如藕,浑圆纤细,娇嫩的肌肤直给人一种吹弹可破的感觉。二人的一双玉臂完全的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那些围观的鬼部众弟子纷纷瞪大了眼睛,一阵唏嘘惊呼。步可为更是以手额头惊叹道:“这女人打架也真是够凶的,要是再这么打下去身上的衣服还不得彼此扒光啊?”   宇文修听着身后二女的叫骂声以及打斗声,并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快步来到鬼部一众法王跟前。   曾宇、刘云东等人见宇文修快步走来,纷纷抱拳礼让,宇文修连忙还礼,并且来到白孽的遗体旁边,为其深深的躬身拜下,而后声音沉重的道:“前辈大恩大义,宇文修在此拜谢。他日我兄弟三人定取下喋血老儿的头颅来祭奠您的在天之灵,如今大敌已去,鬼部的众兄弟们也都平安无事,其他后事自有重法王代为善后料理,您可以瞑目了。”   众人听着宇文修的一番言辞无不悲从心生,曾宇更是老泪纵横,内心的痛苦无以言表。   突然,众人一阵惊呼,因为在宇文修说完那句话后,白孽那睁着的双眼居然慢慢地闭了起来,这一幕让无数鬼部弟子无不感到惊奇,纷纷高呼,法王英灵一路走好。   白紫远更是泣不成声,跪在地上双手挽住白孽的右臂嚎啕大哭:“父亲……”   他这一哭,那些原本一直压抑着情绪的鬼部众人们也终于再也抑制不住,痛哭起来,今日一战鬼部死伤的兄弟实在是太多了,就连他们一向敬重的白孽都难以幸免身殒此地,他们如何能不伤悲,如何能不流泪!   “哗!!”   一阵哗然响起,寻声望去,只见那些的鬼部弟子无论是在哪个方向的全部面朝白孽这边,继而一个一个先后跪了下来,到最后所有的鬼部弟子都跪了下来。齐声痛哭悲呼:“法王……法王……”   所有人都为白孽自己闭目而感到惊讶,但是没有人注意到宇文修在拱手深深拜下之时,其右手食指处一道白色的光芒一闪而没,轻抚在白孽的额头之上。   看着遍地跪拜着白孽的鬼部弟子,曾宇深吸了口气运足内力道:“我鬼部众兄弟们,今日此战,乃我鬼部大劫,白法王更是力战而死,这一切就是魔宗所为,皆拜魔宗所赐;奇耻大辱,血海深仇,我曾宇在此对天发誓,从今而后,我鬼部与魔宗誓不两立、不死不休!!!”   “誓不两立、不死不休;誓不两立、不死不休……”   悲愤中的鬼部群雄被曾宇燃起了无尽的斗志,纷纷高呼呐喊着他的两句毒誓,数千人的声势那是何其的壮观。   在这个时候,明月与凌依雪也在慈航的劝解之下,停了下来,一脸异样的望着那些跪了一地的鬼部弟子。   齐烨看着群情激奋的鬼部众人悠悠说道:“经此一战,四分五裂的鬼部就像那凤凰,将会得到重生,无论是人心向背,还是同仇敌忾都会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凝聚;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为什么非要等到经过了血的教训才能够真正的知道错与对,是与非呢?”   步可为也是一声长叹道:“这就是人心啊!任何一个宗派势力它的内部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掣肘,在没有外部压力的情况下这种掣肘将会演变的愈加恶劣,只有到了覆巢倾卵之时他们才会真正的联手。当年的正邪大战,中原武林彼此打的不可开交,后来到了龙族的入侵却又能联手相抗,如今想来什么正道邪道,都是那些野心勃勃之辈妄图尊大而挑起的无端之战。人心不平,正邪就势不两立,人心不平,弱遭强欺就永存世间!”   “人心若平,江湖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恩恩怨怨了;人心若平,今天就不会有这场争斗了。步兄,这些年你是早已看清了对吗?所以你才脱离家族,一个人在江湖上逍遥自在?”   “看清了又如何?什么也改变不了,齐烨你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洒脱!”   齐烨一声轻笑道:“步兄不是也没变吗?还是那么随性而为。”   步可为摇了摇头,又是一声长叹道:“当年的风流剑步宸潇已经死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什么都改变不了,也什么都做不了的步可为而已!”   “哈哈哈!”齐烨仰天轻笑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步兄才是真英雄、大丈夫也!”   “哎!!”   步可为没有再说话,二人陷入了沉默。 ## 第二十七章 魔天血剑    陡然只听那边又是传来一阵惊呼,鬼部众人纷纷抢上前去。齐烨二人凝目而望,只见刚才还是站着敬拜白孽遗体的宇文修却突然昏倒了。   齐烨二人见此,也是匆忙赶了过去,来到白紫远的跟前自其手中接过早已昏睡过去的宇文修,探了探鼻息,把了把脉搏发现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对着一脸担心之色的众人道:“他没事,只是耗损过度昏过去了,休息一阵就好了。”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虽然他们与宇文修并不熟悉,但是就凭宇文修一招击退喋血魔君这样的强敌,并且拯救了他们,所以他们对宇文修还是很有好感的。   就在此时,突然鬼部的探子来报,南面的密林深处以及荒原的西面都有大量的人群向着这边赶来。   此话一出,鬼部众人立时紧张起来。刘云东道:“难道还有其他的敌人?”   曾宇的脾气最为急躁火爆,大叫大嚷道:“管他有没有敌人呢?先做好准备再说!所有的鬼部弟子听令。迅速列阵做好迎敌的准备!”   众人轰然应诺,一时间只见场中人影穿梭,很快摆出了两个防御的方阵,一个对准密林,一个面向西方。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敌人的到来,并且所有人也都做好了再次大战的准备。   一阵微风吹过密林,密林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继而只见无数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来人足有八百之多,每个人的身上都是带着浓浓的血迹,显然是经过一番拼杀的,但是每一个人却又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那些人垂头丧气的走出密林,见到严阵以待的鬼部众人纷纷一愣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将手中兵刃横与身前。   鬼部众人以为他们要动手,不免也是一紧手中的兵刃,然而就在这时,位于众人身后的刘云东 突然冲到了前面,对着那八百多人一阵咆哮道:“你们跑哪去了,不是让你们随后跟来吗,怎么到现在才来,还有怎么就你们这点人,其他人呢?”   原来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甄宠他们出来时所带的一千多三殿精英,后来再加上韩旭的两千多人,足有三千之众。他们为了能够赶在其他人之前追上阳义三人,便先行了一步,并且吩咐这些手下随后跟上。然而如今仗都打完了,他们才刚到,并且只来了八百多人连三分之一都不到,刘云东能不生气吗?   这时候赵瑞与韩旭也走上了前来,那些人一见是自己的法王顿时松了口气,其中有一个像是这群人的头目,只见他走上前来,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哽咽道:“回禀法王,并不是兄弟们懈怠晚来,自你们刚走之后弟兄们和一群神秘人、龙族的人、还有魔宗、苗疆的人先后相遇了,就这样彼此一阵混战到现在,就在刚才,那些人又都先后撤离而去,兄弟们这才得以脱身赶来,除了这八百多兄弟以外,其他人都已经战死了。”   “什么?”   听完那名鬼部弟子所说的话,刘云东犹如突遭雷击一般,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本就有伤的他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身子向后仰去,被身后的赵瑞匆忙接住,这才没有摔在地上。   紧紧的抓着赵瑞的手臂,刘云东一脸的痛惜之色,剧烈的喘息道:“老赵啊!那可是我们三殿的精英啊!还有韩旭的汴城殿众多部众三千多人如今就剩八百人了;这可是四殿啊!四殿之力就这样没了,以后就剩下秦广与转轮两殿,在除去那些战死的,和在一起也不过还有五千部众,将来我鬼部还拿什么来对抗魔宗啊?老白的大仇什么时候才能报啊?”   说到最后刘云东几乎不能自已,喘息不止。   这边还没安定下来,西边又传来动静,只听那边的曾宇高声呼喝道:“此地是鬼部歇息之所,前面所来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继而一个爽朗的少年声音遥遥传来,道:“前面鬼部的朋友切莫误会,在下神门云霄,奉家师之命,亲帅神门众人前来接应。”   曾宇一阵疑惑,暗自道:“神门云霄?我们鬼部跟神门又没来往交情,他来接应我们干嘛?”   刚要拒绝,让其不要再向前行。只听身旁的齐烨突然高声道:“在下齐烨,不知云少侠为何前来接应我等众人啊?”   “原来是齐大侠,此事说来话长还是容在下过去之后慢慢与你们道来。”   说话间,云霄早已脱离了身后众人,向着鬼部这边飞速掠来,眨眼便到跟前。   只见来人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少年模样,一身黄衣,相貌平常,只是那一对浓眉,一双大眼极其惹人注目。   云霄来到众人跟前,先是向众人抱拳施礼,而后道:“不知阳义、罗修绝还有宇文修三位兄弟可在此处。”   曾宇见云霄来到就要找罗修绝等人,当下面色一变道:“你找他们做什么?”   云霄看出了曾宇的起了敌意,匆忙解释道:“想来这位就是秦广殿威名赫赫的曾宇曾法王吧?法王不要误会,那阳义三兄弟对云霄有救命之恩,此番而来一是奉了家师之命前来接应保护他们,二也是为了自己这点私情而来。他们三人对着在下有着恩同再造的救命之恩,如今他们深陷险境也正是云霄报恩之时。眼下却不见他们的身影心中甚是不安,故才有此一问。”   齐烨见云霄说的诚恳,这才对他道:“云少侠,你来的很不巧,如今他们兄弟三人经过连番的大战,并且各自都负伤在身,现在都已经昏睡过去了,一时还无法醒来。   云霄大惊道:“他们受伤了?严重吗?”   不等别人回答,云霄又是一阵自责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来的晚了,要不是那些该死的神秘人,也不会耽搁那么久,要是早些将他们击退,阳兄他们也不会遭此大难了!”   众人见他说的似乎另有隐情,心中惊疑,齐烨讶然问道:“云少侠难道你们?”   云霄叹道:“不瞒众位,自那日在客栈外亲眼见阳兄他们斩了鳄冥,与他们分别之后,我就赶回了神门,向昊天师尊禀明一切前因后果。当时师尊便以料到阳兄他们会有危险,让我歇息一日即刻下山暗中相助他们。就在昨日我才集结好所有下山历练的神门弟子火速赶来。不想半路上被一群神秘的黑衣人拦住了,一场激战下来,双方互有死伤,直到不久前才将他们彻底击退,而后一路紧赶慢赶而来,不想还是来迟了一步。”   “你们也遇到了一群神秘黑衣人?”在赵瑞的搀扶下,刘云东等人快步的朝着这边走了,听到云霄被一群神秘的黑衣人阻击,突然高声问出。   曾宇见刘云东一惊一乍的,不解道:“怎么了,老刘?”   赵瑞代其回答道:“曾兄有所不知,我们出来之时也是带了数千本殿弟子的,为了抢先一步追上阳义他们,我们便先行了一步,让他们自己随后跟来。不久前的那场大战始终不见他们的人影,我一直还在心中猜疑呢,就在方才他们才迟迟赶来,三千多人就剩八百人了。刘兄也被疼得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   众人又是一阵大惊,曾宇也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其他人也是黯然不语。   云霄道:“难不成他们也遇到了那群神秘人?”   “他们比你的情况还要糟糕,除了那群神秘人之外,他们还先后也遇到了龙、苗两族以及魔宗的人,各方一直混战到现在。”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齐烨眉头深皱道:“看来此次为了霸天绝刀而来的人还真不少啊! 其中那群神秘人除了阻击援军之外,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看来是想坐山观虎斗,尽收渔翁利啊!如今喋血魔君已经退去,只怕他们仍在暗中盯着我们呢,此地不宜久留,应当速速离去为妙,唯恐迟则生变。”   所有人纷纷点头附和表示赞同,看不到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如今被人家在暗中窥视着,这些鬼步群雄们一个个都如芒在背,浑身都不自在。   短暂的思考之后,众人再不迟疑,那些鬼部弟子们在众法王的一阵吆喝催促之下,各自一番收拾之后,抬着那些战死的弟兄们的遗体有条不稳的向着西北方向,也就是鬼域酆都的方向迤逦而去。   众人的离去荒原上又恢复了它应有的寂静,那些人的背影也是渐行渐远,最后彻底的消失在茫茫的荒原之上。   眼望着已经看不见身影的鬼部众人离去的方向,山巅之上的童炎对着左边带着面具的蓝袍男子道:“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蓝袍人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反问道:“不然又能如何?”   “那你的那些筹划与阴谋岂不白费?”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今他们已经会和,再加上他们中间还隐藏着一个不可预知的变数,如若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下,贸然出手只会像你们魔宗那样得不偿失,一败涂地。”   面对蓝袍人的讽刺与挖苦,童炎也是悠悠一叹,摇着头道:“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了某些人绞尽脑汁的多方算计,最后却没有胆量出手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绝世宝刀就这样在自己的跟前与自己擦肩而过。这样有智力没魄力、有大志无大勇的人只怕将来也不会有多大的作为吧!”   蓝袍人依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依然语气平淡的道:“是有些可惜,不过古话说的好,失之东隅得之桑榆,如今虽然错失了一柄霸天绝刀,但却能有幸得到一柄魔天血剑,也是可以略作补偿的。”   “哦?”童炎眉毛上挑看了看环抱在怀中的血剑道:“剑的确是好剑,只是太过嗜血,不是什么人说拿就能拿的去的。”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那道也是!看来今天好戏是没得看了,自己反倒成了演戏之人了!”   “放心,这将是你最后一场戏,也将是你人生中最精彩的一场戏。”   蓝袍人话音方落,左手倏然一番向着右边的童炎隔空拍去,那一直凝与掌心吞吐不定的黑芒骤然向外一吐,直撞向童炎的面门而来。   童炎依旧面向着鬼部众人离去的方向,嘴角却在此时勾起了一到诡异的弧度,漆黑的双瞳瞬间变为一片血红,环抱在胸的魔天血剑铿然出鞘,刚好挡住了他的左脸。继而只见一片红光爆闪,无数剑气自剑身激荡而出,将那飞速撞来的黑芒一扫而空。   山风呼啸,吹卷着二人的衣衫。   自那一招之后,二人就这样彼此不动的站立,静静的站立着,风渐渐的大了起来,以二人为中心形成了一股强烈的漩涡,向外不断的扩张开来,卷动着山巅上的草木碎石纷纷而起。他们脚下的山峰在这一刻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   “哗哗!!啪啪!!!”   在这二人气势的对峙中,他们脚下的山岩也开始显现出了不堪负重的脆弱,无数岩壁纷纷崩裂脱落,翻滚着滑入了万丈深渊之中。   他们脚下所踏之地也出现了大量浓密的裂痕,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不断的向着四面八方延伸扩散。终于……   “砰!!”   那不足两丈方圆的山巅在这两个绝世高手的气势凝聚下轰然发出一声雷鸣般的巨响,爆裂开来,化为无数的碎石岩块向下塌陷而去,传出阵阵的轰鸣之声。   在山巅崩碎的那一刻,二人也终于动了起来,各自的身体先后跃起,与空中接连交错攻击,不断向上飞去,越打越高。只见天空中黑芒弥漫,红光流转,在这两色光芒之下,根本看不清那两人的身影,只能看到黑红两个光团在半空中来回不停的撞击。   陡然又是一声轰鸣,天空中黑红两个光团再次相撞,继而只见黑色光团向后飞出数十丈方才停下来,再看那个红色光团一直向后倒飞而去,最后落入远处的密林之中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蓝袍人落回山巅,抬头望着红光消失的方向,在面具的遮掩下看不到他真正的表情变化,只是听到一声冰冷的话语自他的口中传出:“魔天血剑不过如此,下次见面定不会再让如此轻易逃走!!” ## 第二十八章 太虚道尊   这是一个奇异的空间,天地被一片浓郁的白光所包裹着,没有花草、没有树木、没有水流、这个空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宇文修一个人茫然的踏步行来,其左顾右盼的样子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这个地方宇文修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几乎是每天都来。从不归林出来到被鳄冥袭击之前的这段时间他总共睡了三次觉,然而让他搞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每次在熟睡中都会不受控制的来到这个地方。这里就像没有边际一般,无论他怎么走,始终走不出这个充满白光的空间。   他一直都以为这是个梦,只是这个梦有些奇怪,可以一直重复的做下去。这一奇怪的现象他并没有告诉阳义与罗修绝二人,他也没将这个怪异的事放在心上。对于一向神经有些大条的他来说,只是一个梦而已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去彻底的改变了他的一生。   在他被即将被鳄冥那条巨尾扫中之时,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动不了了,而后自己的意识再次被拉进了这个空间里面,这一次这个空间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空荡荡的了,除了他自己之外,又多出了一个白发老者来。也就是这个白发老者赐给了他无上的力量才得以将那喋血魔君击退的。   如今自己的身体再次陷入昏睡之中,意识却又回到了这里,宇文修仔细找寻了半天不见那个赐予他力量的白发老者,不觉心里纳闷,大喊道:“老头,我回来了,你在哪?快出来啊?”   “哼!没礼貌的小家伙,我得辈分比你爷爷的爷爷都不知道要高出了多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叫前辈,你这小子就是不听,你也看看阳义与罗修绝那俩小子,多懂得尊重长辈,你再看看你,普天之下敢直呼老夫为老头的只怕也只有你一个了。”   声音沧桑老迈,对于宇文修直呼他为老头显得甚是不满。   随着那话音落下,宇文修只见四周的白光一阵扭曲,一个白色道袍,白发披肩的老者自扭曲的白光中走了出来。   宇文修才不管这老者满不满意呢?对着白发老者道:“行了行了,你这老头真是啰嗦,不过你的本事确实如你吹的那般了得,就你刚才教我的那一下子,哈哈,那个什么喋血馍馍的被我一根手指差点碾成了饼饼,真是太过瘾了,很是让我出了一把大侠的风头。”   那白发老者由于被白光遮住了脸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在他听完宇文修的话后,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只见他身形一闪瞬间来到宇文修的跟前,抬起右手在宇文修的额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道:“你这个小滑头,让你跟着老夫学,你不学,等到兄弟遇到危险了,跑来哭着喊着要学,天下哪有这么快就能速成的功法!”   顿了一下继续道:“还有,你可知道你刚才那阵风头出的耗去了老夫多少元神之力。还说什么老夫吹得厉害,以老夫的身份还用吹?只要提一个名号这天下四海没有不害怕的,要是老夫肉身还在,就那个魔宗的小娃娃还用的了一根手指?只要老夫的一个眼神甚至一个念头过去他就会立时魂飞魄散,哪像你们这些后辈小子在那里打来打去也打不赢,打不死的。这个中原武林到了你们这些人手里真是越来越不堪了,难怪那些龙族四脚蛇可以在中原如此横行无忌!”   宇文修被那老者狠狠的敲了一下,立时痛呼一声,抱头蹲在了地上,至于那老者后面的话他可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过了一会等痛劲过去了,只见宇文修一下子自地上蹦了起来,对着那老者厉声吼叫道:“啊!!你这老头,居然敢打小爷……哎呦!”   “不知尊老,口无摭拦。该打!”   “臭老头你还打!哎呦!!”   “竖子不可教也!”   “你再打!哎呦!!”   “不知悔改,该打!”   宇文修的额头又接连挨了三下,终于安静了下来。抱头蹲在地上眼泪都疼了出来,最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突然低声抽噎了起来:“呜呜呜!!”   那白发老者见一向调皮倔强的宇文修居然真的哭了,当下也不免有些也一愣,继而冷哼道:“堂堂男子汉,却像个妇孺幼子被教训了你几下就如此不堪。”   “呜呜呜!谁像女人了,谁像小孩了?你以为你那两下子就能让小爷屈服吗?对于强权,小爷是永远都不会屈服的,永远要抗争到底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小爷我这是想到了伤心事,所以才哭的,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幽灵知道个屁啊!”   那老者显然是对宇文修的这般言辞早已习惯了,虽有一肚子气却也没有办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对宇文修的教训可从来没停过,但是让他这个绝世强者都没想到的是,经过他的那些手段仍是没有将这小子给调教过来,此时的他才突然发现,原来这小子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性格上还是很有成就的,绝对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倔。   “吆喝,你小子还有伤心事?真正没心没肺的人是你吧!你的两个兄弟在外面为了保护你拼死拼活的,你倒悠闲,躲在我这里睡大觉,还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说说你到底有什么伤心事?”   宇文修抽泣了几下,双手在脸上来回蹭了几下,站了起来道:“谁没心没肺了,你以为小爷我愿意呆在这里啊!是你留着小爷不让我出去,反倒说我的不是!还有这次我是来兑现承诺的,当初你说只要我自封神识将身体给你寄宿,你就会救我兄弟,如今你做到了,接下来就是我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臭小子,你当真愿意自封神识永不醒来?”   “小爷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所说的话向来都是算数的。”   听完宇文修的话,那老者突然仰天哈哈大笑道:“好,这才算个男子汉,那你现在就自封神识吧!”   宇文修的脸上露出一股决绝之色道:“封就封!”   那老者见宇文修说完之后,站在那里瞅瞅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副左顾右盼的模样,感到一阵莫名其妙,遂问道:“怎么?后悔了?”   “谁后悔了,你不教我,我怎么封啊!我又不会!”   “原来如此啊!呵呵!”白发老者一阵轻笑道:“好!我教你口诀,你跟着我念啊。”   宇文修点了点头不在言语,其实他此时的心里还在痛苦的挣扎着,但是毕竟大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如今到了兑现的时刻,自己要是退宿的话,将来必然会被他人看不起的,生死是小,名声是大啊!   白发老者见此,吩咐宇文修道:“闭上眼睛跟着我念,听好了,意在神,神通大道……心念所及,万法皆虚幻;意念所及,万物皆虚幻;神念所及,天地皆虚幻……”   宇文修盘膝坐在地上,缓缓的闭上双眼,嘴里跟着念了起来:“意在神,神通大道……”   “……乾坤互转,阴阳相生,五行相克,道随自然,天地精气尽为吾所用……心意相通,初窥道;心神相通,初得道;神意相通,初成道……”   “……吾之法,既天之法;吾之意,为天之意;借天之法,传天之意,代天罚之,受以汝刑,圆吾之功……”   宇文修跟着那老者一字一字的念了起来,在念得时候白发老者将右手按在他的头顶,用他那浑厚的元神功力为其洗髓筑基,并且慢慢地引导四周的白光向着宇文修的丹田汇聚而去。   等到一大段晦涩的言语念完,四周那些浓郁的白光,明显稀薄了不少。   白发老者这才将按在宇文修头顶的右手收了回来,不想那老者刚收回右手,只见宇文修身子便向旁边歪去,嘴中不时的还有鼾声传出。   白发老者不禁摇头苦笑道:“这小子真够可以的,练功都能睡着。”   看着一脸熟睡的宇文修,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老鬼、老泥鳅,我们的比试还没有结束呢!你们各自都为自己找了个好传人,我太虚的这身本事也不能就这样白白葬送了。我的大限也不远了,今生未分胜败,以后就看这些后辈们的成就吧。你们在九泉之下等着吾,在那边有你们相伴,想来也不会寂寞。”   这白发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将凌傲轩与敖辰困在不归林里七百多年的太虚道尊。如果阳义、罗修绝他们二人要是知道太虚非但没有被消灭,反而寄宿在宇文修的体内,不知又该作何感想,又该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沉默了一会,太虚道尊又是一声长感叹道:“七百余年,恍如昨日,然而昔日的故人却都已烟消云散,老鬼啊!你我争了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啊?难道天下第一,武道巅峰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慕容枫天纵奇才,无论如何我们也是难以与他比肩的。普天之下能够与他相争的也只有那个疯子而已,即便如此,那疯子对于他也还是稍逊半筹。你我之争不过是意气之争,即便明知道是意气用事,却依然想知道孰高孰低,这也许就是学武之人的通病吧!唉!!”   说完这些,太虚道尊蹲下身来,用手在宇文修那红肿的额头轻轻一抚,淤青顿消,恢复如初。   “你这臭小子,看似平庸之极,实则倔强之极。此地虽然是你的识海,但是疼痛还是有的。让你跟着老夫学习道法,你也不学,还天天吵着要出去,想我太虚威风了一辈子何时如此苦口婆心的求过人啊!你倒好!一点面子也不给老夫留,非让老夫用上这招你才肯学。”   原来宇文修那日遭到鳄冥的重击,多亏一直潜伏在他体内的太虚元神出手将他救下,用道门无上功法封住了他的全身筋脉,阻止外力的入侵以防真气入体对腑脏进行破坏,然后一直暗中保护着他的身体不受外力所袭,又将他的神识留在这识海之中,天天教他什么道法奇诀。   奈何宇文修被鳄冥重击之后,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道一睁眼发现又回到了梦里经常来的这个地方,结果还看到了一个白发老头,一口认定是这个老头给他下了妖法,让他每天都做一个相同的梦,当下就吵嚷着要回去,要跟他的好兄弟在一起,就是不肯学那些几尽绝世的功法道诀。   然而太虚道尊要不是为了想在元神消散之前给自己找一个传人,也好跟凌傲轩与敖辰继续比下去,按他以前的脾气早把宇文修给扔出识海了。   太虚见宇文修不肯跟自己修习,当下便将自己说的如何如何了得,又说宇文修虽然天资不够但是有他指导将来并然能有一番作为,终于一心想做大侠的宇文修经不住太虚的经连番诱惑,又与他讨价还价一番,宇这才勉强答应跟着太虚学了一点。   要说这小子也的确够浑的,学的还没忘得快,前边还没学会后面的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每次都把太尊气的对他横加惩罚。   找传人找到太虚这个份上,只怕普天之下也独此一份了。同时遇到宇文修这样一个不懂‘尊老爱幼’的家伙,也是太虚这辈子最倒霉的一件事了。   如果天下人要是知道宇文修这个小子在做了太虚的传人后还能够如此矫情,真不知道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总之惊骇是一定的。   其实以宇文修的的资质,太虚根本就不看好他,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当初不归林的结界被破之时,太虚的元神自破碎的结界中冲了出来,急于找个宿体,若不然他的元神在没有肉体的牵引之下很容易快速消散。这才选中了昏睡中的宇文修。   太虚的元神自从进入宇文修体内的那一刻起,就在不停的消散着,宇文修的识海中那些白色的光芒便是太虚元神消散而来的。这些白光蕴含着太虚一生所修炼而出的精纯的天地元气,因为被宇文修的识海所阻无法散去,便犹如浓雾一般淤积在了宇文修的识海中。按照这样的速度消散下去,太虚的元神不出三年便会消耗殆尽。   至于说让宇文修自封神识的契约,也是太虚为了能让宇文修更好地传承他的一身绝学给他下的套而已。   宇文修这个小子虽然没有什么上进心,又不学无术,但是对于兄弟的情义还是很在乎的,跟着太虚修习那些晦暗难明的道法这段时间,经常学着学着就乏味了,此时的他便会吵嚷着要回去,要去看看他的两个好兄弟。   如此一来,被吵的不胜其烦的太虚只好通过他的法力为宇文修在识海中建立了一个可以看到外面的窗口。所以阳义他们一路上的所作所为都被宇文修看在了眼里。   每当他们二人遇到危险之时,宇文修都会紧张的不得了,就连太虚让他去修习道法他也直接不予理睬,更是破口大骂那些打伤阳义与罗修绝的人。后来太虚见根本请不动自己的这位唯一的大神传人,干脆也跟着宇文修一起看起了外面的战斗,并且还时不时为宇文修解说评论一番,直听的宇文修点头不已。   直到喋血魔君的出现,那一身无人能敌的魔功,彻底的将宇文修给吓到了。在当他见到阳义被打的重伤不醒,罗修绝动用神魂六道之时,心下更是担忧不已,却又无能为力。   宇文修在识海内急的团团乱转,焦躁不安,嘴里污言秽语念叨个没完,并且抓住太虚让其将最厉害的武功马上交给他,他好出去狠揍那个喋血老头一顿为他的两个兄弟出气。   见到宇文修如此模样,太虚自己都不免一阵好笑,当下对着宇文修厉声喝道:“你这小子,当初让你学你总是有那么多的理由跟老夫推三阻四,说什么我教得不实用,还说太难练,死活不肯用心去学,如今却哭喊着要学,天下哪有那样一下子便能练成的武功!”   宇文修见太虚不教他,也是一阵吵嚷道:“平日里就会吹嘘自己如何了得,说什么当今天下高手连你的一根手指头都接不住,还说什么不出三年便把我教成一个绝世高手,今天让你教我一招厉害的去吓唬吓唬那个喋血老头,你却在这里推三阻四,小爷我早就知道你都是吹牛的,都是骗人的。”   面对如此无赖不同情理的宇文修,太虚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怒极反笑道:“臭小子,你少来挖苦老夫,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老夫这便替你收拾了那个喋血魔君。”   仍在团团乱转的宇文修,听到太虚的话,像是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一般,一下子将头伸到了太虚的面前道:“什么条件?”   “自封神识!“   宇文修不懂什么是自封神识,挠了挠头遂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只要你自封神识,永远处于沉睡之中,将你的躯体让我来寄宿,老夫便替你出手打发了那个喋血魔君。”   太虚本以为宇文修会因为自己的生命而不同意的,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连考虑都没考虑就一口应下了,可见宇文修是多么的在乎阳罗二人,同时也反映出了这三人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如此一来,这才有了前面宇文修一指击退喋血魔君的那场大战。   如今宇文修回来兑现诺言,其实太虚传给他的哪里是什么自封神识之法,完全是道门的入门功法道衍天诀的口诀心法。只是宇文修这小子对于那些晦暗难明的功法根本就没兴趣,在他看来那些语言就是拿来催眠用的,所以等他跟着太学念完之时人也跟着睡着了。   对于宇文修这个传人,太虚也是煞费苦心啊!太虚不惜以消耗更多的元神之力为代价,助他击败喋血魔君,更是撒下这个谎言来让宇文修修习他们道们的入门法诀。   然而这番良苦用心,宇文修却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看不清真面目的老头经常有事没事变着法的来折磨他,所以他也从来没有真心的去尊敬过这个大限将至的老人。   即便是这个老人助他击退喋血魔君救下了他的两位好兄弟,他也不曾有过感激之情,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他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换来的。   其实还有一件事是宇文修所不知道的,以太虚的本事,要想寄宿他的身体何须要他自封神识啊!直接将其打散不就行了嘛! ## 第二十九章 鬼域酆都   酆都!   这个闻名天下的大城,地处梁州之域,位于中原西南边陲,其地里位置尤为重要,西接昆仑,北据天山,南阻南疆,实是通达八方的枢纽之地。   数千年前,一对中原情侣高手云游四方时,途经此地,深深的被这里的高山秀林所吸引,一时兴起便在此长住了下来,并在此地开宗立派称为鬼部,他们也就是后来鬼部一直所供奉的阴王冥后。   鬼部是一个传承千年的大宗派,虽然不比神门来的悠久,但是与天门的形成几乎是在同一时期。经过数千年的发展,历代鬼帝的开拓,才逐渐形成了这个威震天下的江湖第一部,随着鬼部在此地崛起,梁州之域也逐渐的被人们称为了鬼域或是鬼国。   酆都城的修建颇为奇妙,也相当的庞大,分为内外两城,外城是由四座名山相互连接而成,分别是,东方的桃止山、南方的罗浮山、西方的幡冢山以及北方的罗酆山,四山彼此连接在一起,为内城提供了一个天然的屏障,易守难攻;内城的建设完全是由一块块巨大的黑岩堆砌而成的,占地千亩,四面合围,城墙高为九丈九尺九寸,厚为三尺三寸三分;四座城门全部是由黑玄铁浇铸,重于万斤不止,整座城池就像是一头俯卧在群山之中的巨兽。   从四门而入,各有一条宽阔的主道,路面也是由黑岩铺设出来的,向前笔直的延伸着,主道两旁是一排排整齐的屋舍民房,所住得都是鬼部弟子的家眷。   沿着主道一直向前,来到酆都城的最中心,这里既不是什么广场,也不是什么祭坛,而是一座山,此山名曰抱犊,其外形的大小比之外城四山相对小了很多,鬼部的主殿森罗大殿就建在此山之上。   森罗大殿居中抱犊山,统领鬼部四方十殿。四方分别是索命、拘魂、凶煞、裁决,此四方负责镇守酆都城的四座城门;十殿分别是秦广、楚江两殿镇守东方的桃止山,宋帝、五官两殿负责镇守南方的罗浮山,汴城、泰山两殿负责镇守西方的幡冢山,都市、平等两殿负责镇守北方的罗酆山,最后的阎罗、转轮两殿与森罗大殿一起设在抱犊山上,以作最后的调度。   如此规模,在鬼部强盛之时,部众多达三十余万,其中能人更是层出不穷,曾经一度力压天神道,正道三门,执中原势力之牛耳;衰弱时即便不能争雄中原,但自守一隅还是绰绰有余的。   鬼部传承数千年,更是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磨难,却依然傲立不倒,其根基之深厚就连神门这样悠久的大门派也不得不称赞一番。然而像今日这般凄惨的景象还是从未有过的啊!   鬼帝之位悬空七百多年无人问鼎,十殿护法王如今是走的走,死的死,也只剩下半数而已,四方圣使共有五人,现在也只剩下了一个拘魂白无常白紫远,其他的四人,凶煞二使三十年前不知所踪,裁决判官生性逍遥散漫喜欢到处游荡很少回部中,至于索命黑无常这个人一直都是个谜,鬼部中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个人一般,然而他又确确实实的存在,无论是鬼部还是江湖上虽然没有几个人见过他,但是有关此人的一些传闻却依旧让人闻风丧胆。   宁见阎王、不遇无常,这句话不单单是说出了黑无常的嗜杀,更是说出了在现今的鬼部之中能让天下人有所忌惮的也只有两个人而已,除了那个嗜杀的黑无常之外,就是武功深不可测的阎罗王孟青羽了。   可如今就连这两个鬼部中最为重要的人物也都不知身在何处。没有了这些人,鬼部就像一个庞大的骷髅,徒有框架,血肉却是残缺不全,稍一用力便会彻底散架。   荒原之战,天下震动,这场关乎霸天绝刀的争夺,中原六大势力中,除了已经封山的天门,全部牵涉其中,就连南疆的苗族,四海的龙族也跑来中原搅混水。   然而如此混乱的大战,却没有一个赢家,所有人都输的付出了很大的代价。魔宗的喋血魔君被宇文修一指重伤,逃回云崖谷再次闭关,只是这一次不是练功而是疗伤罢了;鬼部转轮王白孽身殒,其他众人皆是身负重伤,就连部众也减员近乎一半,这使得本就衰弱的鬼部如今更是元气大伤;其他所有参与之人,也是人人带伤,其中引起这场大战的始作俑者阳义三人更是伤的昏睡不醒。   三日后!   当罗修绝缓缓睁开眼睛之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蓝紫色的帷幔遮挡住了外面人看向里面的视线,同样也遮挡住了罗修绝看像外面的视线。   短暂的出神之后,罗修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自床上一跃而起,跳将下来光着两脚,衣衫不整的来到门边,将紧闭的双门用力拉开,抬脚便奔了出去。   站在门前的走廊内,感受着外面刺眼的阳光,罗修绝微眯着双眼,由于长时间的昏迷,所以现在的他还有些不适应。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走廊的左侧传来:“咦!罗兄弟你醒了啊?”   罗修绝用手遮着双眼,寻声望去,只见一身白衣的齐烨与一脸嬉笑的步可为向着这边缓步走来,在见到罗修绝之后,二人明显一愣,刚才那句话也是步可为惊讶之余所说。   罗修绝见到二人,面色稍霁,快步迎了上去匆忙问道:“齐大侠、步大侠,这是哪里?我的两位兄弟呢?”   齐烨二人并没有急着回答罗修绝的问题,而是仔仔细细的将他打量了一番,而后啧啧称奇的道:“道门法诀果真不凡,没想到罗兄弟在强行使出神魂六道之后,受到了那没重的反噬之力,在道门法诀之下居然恢复的这么快!”   面对齐、步二人的惊叹,此时的罗修绝心里记挂着阳义与宇文修二人安危,哪里有心思理会他们的惊叹跟自己的伤情啊!当下继续对着齐、步二人追问道:“我的两位兄弟在哪里?”   步可为见罗修绝真的有些着急了遂指着他旁边的两个房间道:“罗兄弟先不要着急,他们和你一样如今正自昏迷不醒呢!就在……”   步可为指着位于罗修绝那间屋子左边的另一件屋子话还没说完,只听‘吱’一声轻响,那间屋子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而后在三人一脸惊讶中,只见阳义一脸的警惕迷茫之色,自打开的门内走了出来。   走出屋内的阳义被外面刺眼的阳光一照,立时将脸向着罗修绝这边侧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刚好在这一刻彼此交汇,不禁都是一愣。   “阳义!”   “修绝!”   彼此一声轻呼,罗修绝快步来到阳义跟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阳义,突然哈哈大笑着将其一把抱住道:“阳义,你没事啊!吓死我了,醒来后看不到你跟宇文,我还以为你们都出事了呢?”   阳义的脸上那警惕的神色在见到罗修绝之后慢慢地舒缓下来,任由罗修绝抱着自己,开口问道:“修绝,你的伤?”   真情的拥抱之后,罗修绝松开了双手,活动了一下筋骨,对着阳义道:“我的伤全好了 ,你看!”说话间,罗修绝还不忘对着阳义显摆一番自己的拳脚,继而哈哈一笑道:“恢复如初,我感觉现在的身体里面充满了无尽的力量,就连丹田内的真气也比以前浓郁了很多,这都是宇文的妙法所致啊!”   罗修绝的话,阳义感到莫名其妙,一脸疑惑道:“宇文?宇文怎么了?”   见到阳义一脸的茫然,罗修绝这才想到,那日宇文修突然醒来大战喋血魔君之时,阳义早已经过被那魔头打成重伤昏了过去。当下一拍脑门道:“你看我这记性,一时高兴过头把这事给忘了,阳义你还不知道吧?宇文那小子……”   当下,罗修绝便将那日自阳义昏过去之后的事再一次原原本本的跟他讲述了一遍。在说到白孽身死之时,阳义不禁惊呼;在说到他自己被逼使出神魂六道之时,阳义又是一阵骇然;当最后说到宇文修突然醒来,并将那不可一世的喋血魔君一指击退之后,阳义脸上的表情直接定格成了一副难以置信的惊容。   一阵呆愣之后,阳义突然回过神来,一把抓住罗修绝的肩膀道:“宇文醒了,他真的醒了?他现在在哪?在那里?”   被阳义这么一问,罗修绝不免一阵支支吾吾道:“这个,那个,阳义我自那日昏睡之后刚醒来不久,我也不知道宇文现在在哪里?”   见到罗修绝无法回答自己,阳义遂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他身后的齐烨、步可为的身上。   还不待阳义有所询问,齐烨便已先开口道:“阳兄弟切莫担心,宇文兄弟和你们一样,自那日大战之后,再次陷入昏睡之中,到现在都还没醒呢!如今就在你们各自房间旁边的另一间屋子里躺着呢!”   听到宇文修就在旁边的那间屋里,阳义、罗修绝二人不做任何的停留,直接一脚踹开那间房门冲了进去。   同样的房间格局,同样的大床上,蓝紫色的帷幔后面宇文修一脸安详的躺在那里,阳义和罗修绝蹲在床前轻轻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齐烨与步可为在后面跟了进来,看着情同手足的兄弟三人,心下一阵感慨,得此友谊,虽死何憾?   阳义与罗修绝二人对着宇文修轮流呼唤了一阵之后,却始终不见其有转醒的迹象,当下不免有些焦急。遂转头对着齐烨二人问道:“两位大哥,宇文这是怎么了?”   步可为见二人一脸急切的模样,微笑着安抚二人道:“阳兄弟、罗兄弟,你们不必担心,宇文兄弟在沉睡之前曾经交代过我们,他与喋血魔君一战看似胜得的轻松,实则也是颇为耗损,所以急需再次沉入睡眠之中借以来恢复那些过度损耗的精神之力。现在宇文兄弟迟迟不肯醒来,想来应该正处于恢复之中吧,也许再过个一两天等他恢复的差不多了,自会醒来的。”   罗修绝不疑有他,只是点了点头。   阳义却仍是不相信的看向了齐烨道:“是这样吗?”   齐烨见阳义向自己问来,遂点头答道:“步兄所言句句属实,宇文兄弟在沉睡之前确实是这么跟我们说的,并且还托付我们将你们兄弟三人一路护送而来,这一点阳兄弟大可放心。” ##第三十章 森罗大殿    阳义见齐烨说的如此肯定,心下稍安不少。望着沉睡中的宇文修一声轻叹道:“我三兄弟自入江湖以来,就不曾有过一天的安生。一路走来,所遇之人,除了少数几人,无不是冲着我们手中的神兵利刃而来 ,几经生死,数立劫难,即便是喋血魔君那样的强敌也被我们给击败了,只是这其中还有很多我们暂时无法明了的内情,宇文你到底在自己身上对我与修绝隐瞒了什么?还是有什么不得已的难言之隐?”   边上的罗修绝听出了阳义话中所隐藏的深意,那不仅仅只是对此时昏睡中的宇文修表示深深的担心,同时也是对宇文修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表示质疑。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阳义更加的了解宇文修,宇文修有多大的本事,阳义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当初击败喋血魔君真的是宇文修所为,那么除去所有的可能,只剩下了一个解释。就是元神寄体。   阳义曾经在不归林里亲眼见到过凌傲轩在占据罗修绝的身体之后所表现出来的骇人功力,那种来自七百年前的灵魂之力,所带给他的压迫感,阳义至今都不曾忘却。结合刚才罗修绝所说,聪明的阳义一下子就想到了元神寄体,只有拥有一个强大的元神寄宿在自己的体内,才能够让一点武功都不通,只会小偷小摸的宇文修瞬间变得强横无比,以至于能够轻易的打败喋血魔君这样的强敌。   并且对于这个寄宿在宇文修体内的强大元神,阳义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想,只是不愿意去承认罢了。当然这些想法阳义并没有打算跟任何人提起,就连罗修绝他都没有打算告诉,这才问出了那两句饱含深意的话来。以至于外人只是单纯的认为阳义是在担心宇文修,并且同时怪他竟然隐藏了这么大的秘密,也不告诉他们。   罗修绝也是一声轻叹,对着阳义道:“不要担心了,一切等宇文醒来自会水落石出的。”   阳义默然不语的双眼望着熟睡中的宇文修点了点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齐烨二人问道:“这是哪里?”   “这里是鬼域酆都!”   一个声音自门外传来,抢在齐烨之前回答了阳义的问题。   话音落下,只见一身青黑色长袍的刘云东刚好踏进门内向着这边走来。   众人匆忙见礼,刘云东微微抱拳回敬了一下,深深的看了阳义一眼,最后目光定在了罗修绝的身上道:“罗小友,老夫正有事找你商量,奈何你一直昏睡不醒,如今醒来,正好将此事做个决断也省得将来麻烦。”   罗修绝心下疑惑,道:“不知前辈找晚辈何事?贵部的白孽前辈与我有救命大恩,只要是你们鬼部的事,只要我罗修绝能做到即使刀山火海也决不推辞。”   说这些话的时候,罗修绝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对鬼部已经完全的放下了警惕之心,并且还升起了一股浓浓的亲近之感。   可是旁边的阳义却是在罗修绝说完这句话后,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但也仅仅是皱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   至于齐烨、步可为二人则对罗修绝的话更是点头不已,江湖中人最重的便是恩义二字,如今罗修绝的这番言辞无疑为他在齐步二人的心中赢得了一个很好的评价。   刘云东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赞许之色道:“罗小友言重了,此事关乎鬼部兴衰大计,还需从长计议,到时还请罗小友与我同去森罗大殿一趟,那里才是我鬼部商量要事重事的地方。”   “哦!”罗修绝一脸的茫然道:“森罗大殿,就我自己一个人跟你去吗?”   言下之意是要带着阳义和他同去,虽然罗修绝对鬼部好感倍增,但是毕竟带上阳义到时真的遇到棘手的事情也好有个商议之人啊。   刘云东呵呵笑道:“罗小友不必紧张,不是让你一个人去,而是所有在我鬼部做客的客人们明日都要去。”   “明日,难道你们要决断的事不是在今日吗?”   阳义不解的问道。   刘云东当下解释道:“今天有些晚了,本来我这次过来只是为了看看罗小友醒了没有的,这三日以来我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来探望一番,今日刚巧罗小友醒来顺便提前通知了一下,一会我还要去其他院落去通知其他客人明日一起去森罗大殿。”   说完这些,刘云东向着四人抱拳告辞,前去通知其他人了。   望着消失在门外拐角的刘云东,罗修绝一阵纳闷道:“鬼部在搞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事直说不就行了吗?还非要跑到他们的森罗大殿上去说,在哪说不都一样吗?”   阳义并没有去在乎罗修绝的牢骚,而是向着齐烨问道:“鬼部来了很多客人吗?”   旁边的步可为却笑了起来道:“哪有什么客人,还不是那日荒原大战之后,除了魔宗之外的所有人啊!”   “他们也都来了酆都,没有回各自的门派?”   “嘿嘿!这些人可没那么容易打法呢!这些人都是冲着你们三兄弟来的啊!这段时间你们一直昏睡不醒,在没得到答案之前她们又怎么能够轻易离开呢!”   见到步可为一脸的幸灾乐祸的样子,阳义只觉得这家伙虽然名义上是受了宇文修所托将他们护送到酆都,只怕其心中也有很多不解的地方等待着解答吧 ?   阳义一脸的茫然道:“答案?他们想要什么答案?”   步可为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道:“这个嘛。就由我给你们好好缕一缕啊!首先是那个道门的小丫头,如今赖在鬼部不走肯定是为了宇文兄弟,毕竟浑然天成诀是道门永不外传的无上法诀;那个南海玉女剑的小丫头肯定是为了罗兄弟才没走的,蓝如玉那个女人当年对凌鬼帝可谓是一往情深的哦;那个飘渺宫的白衣仙子,我就不明白了,估计是在等那个玉女剑的凌依雪吧?她们两派可是出自一个祖师的!其中还有一个就是云霄了,这个人就算我不说你们也应该知道他是为什么吧!”   “云霄也来了?”   听到步可为提到了云霄,阳义与罗修绝同时问道。   齐烨道:“他是在你们昏睡之后才赶到的。”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屋外的走廊内响起,继而只见一脸兴奋的云霄快步行了进来,进屋之后的云霄看到站着的阳义与罗修绝二人,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抱拳笑道:“阳兄、罗兄,别来无恙吧!方才听刘法王说你们已经醒来,小弟便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   阳义二人匆忙抱拳还礼道:“有劳云兄挂念了。”   三人见面各自寒暄一番,彼此又诉说了一下那日分别之后的大体事宜,并且阳义还向云霄打听了一下有关神公的消息,奈何云霄对他的这位大师伯也是知之甚少。其间齐步二人见他们了得投入,借故中途离开,如此一来三人更是一番畅谈,直聊到深夜方才散去。   次日,鬼部森罗大殿。   罗修绝在阳义的陪同下,在清晨初阳的照耀下,背着阳光,踏上森罗大殿前的最后一个台阶,站立在森罗大殿的殿门之外。   初升的太阳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其中罗修绝那魁梧的身影被不偏不倚的投射在了大殿正中的宝座之上。   罗修绝不断的打量着整个森罗大殿,只见整个大殿犹如一个祭坛一般被修建在抱犊山的最顶端,成一个上小下大的梯形平台,森罗大殿就是修建在这个平台之上,虽说是殿,但是其外形更像是一个巨大的亭子,是用三十六根相同粗细的青铜巨柱支撑而起的,并且每个柱子的高都是三丈三尺,分为东西南北四个面,每一个面各有有九个巨柱支撑。大殿虽有四面,但是其他三面却都是无可攀岩平滑之极的墙壁,只有东面修有缓缓向上的楼梯,整个楼梯共有九十九个台阶,宽窄高低也完全是相同的。   简易不失大气,单一不失雄伟。罗修绝为森罗大殿的气派所深深的震撼着。缓步向着殿内行去,此时的森罗大殿内早已站满了人群,举目望去足有数千之多,分列在大殿两侧,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缓步走来的罗修绝,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发现这些人的眼中在看向罗修绝的时候无不闪烁异样的光彩。   见罗修绝进了大殿,刘云东自右侧的人群中走出,来到罗修绝的跟前伸手将阳义拦了下来道:“阳小友,还请止步,接下来是我们鬼部要商议的重大之事,你可以看可以听,但是你没有发言权,即便说了我们也不会把你的话拿来作为参考的。”   阳义知道今日鬼部有重大事件要发生,貌似还跟修绝有着很大的关联,当下道:“只要修绝不离开我的视线,我就只做一个听客看客。”   见刘云东向着自己点了点头,阳义这才转身向着宾客席走去,与齐烨、步可为等人站在一起。走到跟前阳义就听着步可为小声的抱怨道:“鬼部真是小气,偌大一个森罗大殿也不设置一些桌椅,还得我们这些客人也的跟着他们一起站着,这也太不把我们这些客人当回事了。”   步可为的抱怨并没有人去理会他,阳义对着众人抱了抱拳,最后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慈航身上,深深的看了一眼。这才转身看向场中的罗修绝。   罗修绝一脸迷茫的被刘云东带着向大殿正中的高台走去,高台共分三段,每段三个台阶,最顶端是一个高大的白玉宝座,宝座的靠背上雕刻着一头奇异的怪兽,两个扶手分别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巨龙,龙头向前咆哮张开。   来到高台之上,刘云东示意罗修绝坐在那白玉宝座之上。   初时罗修绝犹自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刘云东,见刘云东微笑着向自己点了点头,这才开口道:“前辈有话不妨直说,修绝虽然愚钝,但也知道此坐非同寻常,晚辈在不明白事情之前,无论如何是不敢妄坐的。”   刘云东呵呵笑道:“罗小友,你可知道这个位子只有什么人可以坐吗?”   “晚辈不知!”   “这是我鬼部历代鬼帝的位子,只有成为我鬼部鬼帝才有资格去坐。”   罗修绝大惊,刚要说些什么。   刘云东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罗小友你既然得了我鬼部第一宝刀,又是凌鬼帝的唯一传人,危难之时又与我等生死一处,所以在你昏睡的这段时间以来,我们经过一番商榷,最终决定推举你为我鬼部第二十三代鬼帝。”   罗修绝面露惊骇之色,任他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在稀里糊涂之下居然被别人选为了鬼部空缺了七百多年的鬼帝。当下连连摆手道:“不可,此事万万不可。”   大殿中的那些鬼部客人们一个个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阳义更是没有想到,原来鬼部所说的大事就是推举罗修绝做他们的鬼帝。   韩旭见罗修绝不愿做这鬼帝之位,自左侧的人群中一步跨出,对着台阶之上的罗修绝抱拳道:“罗少侠,你不愿做这鬼部之主,可是嫌弃我等众人的不正不邪的身份,不愿与我等同流合污。”   “不不不,修绝绝无轻视鬼部之意,只是……”   旁边的刘云东见罗修绝欲言又止的样子,追问道:“只是什么?”   罗修绝一脸的为难之色,看了看大殿内的数千鬼部之众,拱手抱拳道:“鬼帝之事事关重大,修绝在此先谢过鬼部兄弟们对小弟的厚爱。只是修绝年青智浅,实难胜任此鬼帝之位。况且论名分修绝并非鬼部中人;论资历鬼部中比修绝有经验的前辈高人比比皆是;论才智修绝也无高瞻远瞩之谋略;论武功也并不具备慑敌服众之力。有此四点这鬼帝之位就万万不能由修绝来做,还望鬼部的兄弟们另择他贤吧!”   说罢,罗修绝不做任何的停留,迈步便向下台阶下走去。 ##第三十一章 登鼎鬼帝   森罗大殿内!   鬼部众人见罗修绝坚辞鬼帝之位,脸上无不露出愕然之色。一时间,整个大殿内陷入了一种极度诡异的安静,只有罗修绝那走下台阶的脚步声在所有人的心头回荡着。   韩旭那让人厌恶的三角小眼中闪烁着犹豫之色,抬头向着殿台之上的刘云东望去。   刘云东一脸的错愕之色,见台下的韩旭向着自己看来,看了一眼缓缓走下殿台的罗修绝的背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冲着台下的韩旭点了点头。   韩旭在刘云东的暗示之下,又与旁边的赵瑞对视了一眼,彼此又各自的点了点头,继而只见韩旭左脚向前踏出,右手将前身的衣摆向着右侧一甩对着还未走下殿台的罗修绝单膝跪了下去,抱拳高呼道:“鬼部护法汴城王韩旭拜见鬼帝!”   他这一跪,罗修绝被惊得无所适从,还不待反应过来,人群中的赵瑞快步走了出来,也是单膝跪拜道:“鬼部护法平等王赵瑞,拜见鬼帝!”   有此二人带头,那些还在为罗修绝坚决不受鬼帝之位而感到惊愕甚者沮丧的数千鬼部弟子一下子像是黑暗中看到一战曙光一般。   “哗!!”   大殿内除了阳义、齐烨、步可为等这些所谓的客人之外,所有的人全部都对着罗修绝跪了下去,并且同时高呼大喊道:“我等拜见鬼帝!”   数千人的齐呼呐喊,不仅在整个森罗大殿内回旋激荡,久久不息,甚至整个酆都城在这一刻都在不停的传扬着鬼帝这个足以震惊天下四海的简单而又不简单的名字。   数千人的跪拜,数千人的齐呼,那场景不仅震惊住了罗修绝,就连齐烨、步可为这些见过世面的大侠高手也被震惊了。   在这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一个势力的觉醒;在这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威震天下的鬼部再度崛起;在这一刻,他们甚至有种错觉,罗修绝将来的作为将会超越鬼部历代的雄才英杰。   罗修绝愣愣的看着跪了一地的鬼部群雄,一时间手足无措,他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啊!   就在罗修绝发愣之时,殿台之上的刘云东快步走下殿台,来到韩旭、赵瑞二人的前面,同样对着仍在目瞪口呆中的罗修绝单膝跪了下去,同样抱拳一声高呼:“鬼部护法泰山王刘云东,拜见鬼帝!”   刘云东这一声呼喝,罗修绝一个激灵,被彻底的自呆愣之中惊了回来,三步并作两步走下殿台,来到刘云东跟前双手上前欲要将其托起,并且一脸惶恐道:“前辈万勿如此,折煞晚辈了,快快请起!”   罗修绝双手托住刘云东的双臂想要将其扶起来,不想刘云东只是跪在那里纹丝不动 ,低着头语气坚决的道:“罗少侠不答应鬼帝之事,吾等就在这里长跪不起,直到罗少侠答应为止!”   “罗少侠不答应,吾等绝不起身!”   那些鬼部弟子附和着刘云东的话语,再次齐声低呼。   罗修绝一脸的焦急与无奈道:“前辈,你们这又是何苦呢?这鬼部之主修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个中缘由修绝已经说的明明白白,鬼部人才济济,你们又何必执着与我这一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呢?”   赵瑞接道:“罗少侠此言差矣!并不是我等执着于你,而是众望所归与你。至于你所说的那四点以赵某看来也是别有一番见解;论名分你是凌鬼帝的传人,是问鬼部中又有谁能与你相比呢?论资历我鬼部上下有谁的资历比的上凌鬼帝他老人家,既然连他都选你做这鬼部之主,我等又怎敢别有他议,怎敢不从?论武力你与喋血魔君的那场大战,我鬼部众人都是亲眼见识过得,是问当今鬼部又有谁能够硬接的下那魔头的全力而发的两掌呢?仅此一点我鬼部上下无不对你佩服之至。更为难得是危难之时,你与我们生死一处,也是你带领我们杀出魔宗的包围,鬼帝之位由你来坐,鬼部上下无不赞同,所以还望罗少侠勿要再推辞了,以免寒了兄弟们的一片诚心。”   罗修绝见赵瑞提到了凌傲轩,当下急道:“赵法王休要欺众,凌前辈选我做着鬼部之主?我怎么不知道?况且我与凌前辈在一起三年他也从没跟我提过此事,你们又没见过他怎会有如此一说?”   刘云东道:“罗少侠勿怪,赵瑞的话并没有欺骗任何人!他所说的句句属实,我等虽然并未见过凌鬼帝他老人家,但是我们对他的敬仰却是发自内心的,所以他老人家的意思我们还是能够明白的!”   “意思?什么意思?”   罗修绝一脸的疑惑问道。   “在鬼部众所周知,霸天绝刀是历代鬼帝的贴身佩刀,谁拥有了霸天绝刀,谁就是下一任的鬼帝。这个传承自我鬼部得到霸天绝刀的那天起就一直延续着,直到七百年前,凌鬼帝与霸天绝刀突然离奇失踪,这也是我鬼部七百年来一直没有鬼帝的主要原因所在。如今霸天绝刀再现世间,又是凌鬼帝亲手所传与你,其用意不言而明,虽然他老人家没有跟你明说,但是当你拿到霸天绝刀的那一刻就已注定此事。”   听着刘云东的解释,罗修绝这才幡然醒悟,怪不得在不归林时凌傲轩曾经不止一次的对他评价刚勇有余,谋略不足,这样将来只会将一个宗派带入毁灭的深渊,并且让他多学学阳义,时刻保持冷静,对敌时更要从多方面去考虑,当时他还不明白为什么凌傲轩会在传授武功时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只是单纯的以为让他在与敌相搏时多去动动脑子,找出对方的破绽,而后一举破之。然而如今看来当初的凌傲轩是别有深意啊!   罗修绝转动着有些发蒙的脑袋,犹自不敢相信,自己在糊里糊涂之下就这样的成为了天下第一部的鬼部之主,嘴里一阵呢喃:“鬼帝,我是鬼帝,鬼部的鬼帝。”   突然,罗修绝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道:“不,我不能答应!”   本来以为已经说服了罗修绝的刘云东等人,一脸欣喜之色,陡然见到罗修绝语气突变再次拒绝,无不色变,刘云东更是苦劝道:“就算你不在乎我们的心意,难道你连凌鬼帝的心意也要拒绝?”   刘云东这话说的正中罗修绝的软肋,经过几次短暂的接触与交谈,他早就看出罗修绝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凌鬼帝与他有授业之恩,所以他料定在罗修绝的心里凌鬼帝绝对有着非同寻常的分量,故才搬出凌傲轩来逼罗修绝答应这鬼帝之事。   见到刘云东再次搬出凌傲轩,罗修绝的脸上显得有些慌乱道:“不不不,凌前辈对修绝有着授业大恩,修绝无论如何也不会违逆他的心意的,只是凌前辈生前曾经不止一次的评价过我,说我刚勇有余,谋略不足,长此下去只会将一个宗派带入覆灭的深渊。修绝自知谋略有限,深恐将来误了鬼部众兄弟的性命,所以修绝不敢答应。”   “罗兄弟不要再推辞了!鬼帝之位非你莫属,人各有所长,我鬼步并不缺少有谋略之人,唯一缺少的是能够领袖群伦,勇魄无双之人。”   声起出,只见一身孝服的白紫远与曾宇自大殿外行了进来。那些话也正是白紫远所说。   原来这几天白紫远一直在忙着白孽的后事,所以才在鬼部这个推举鬼帝的重要日子姗姗来迟。   见白紫远到来,罗修绝不禁想起了因为他自己才惨遭喋血魔君毒手的白孽,当下一脸的悲痛之色道:“白大哥,白前辈他……”   白紫远并没有回答罗修绝的话,而是在进入大殿之后快步来到刘云东三人一侧与曾宇一起对着罗修绝跪了下去。   “鬼部拘魂圣使白无常白紫远,拜见鬼帝,”   “秦广王曾宇,拜见鬼帝。”   这一下子,让本就不知所措的罗修绝显得更加的慌乱,匆忙撇下还未扶起的刘云东,改向白紫远、曾宇扶去。   “白大哥、曾前辈,你们也来折煞修绝,快起来,快起来。”   曾宇性子最急,开口叫道:“你答应了之后我们不用你扶,自己就起来了。”   白紫远也跟着道:“罗兄弟这不单单是我们的意思,家父生前也是这么说的。”   “白前辈……他遗体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罗修绝对自己父亲仍是念念不忘,白紫远心下又是欣慰又是悲痛道:“家父如今停尸收敛在转轮殿,等家妹紫嫣不日赶来,便可发丧。”   罗修绝也是一脸的悲戚道:“白前辈都是因我而死的,是我对不起他老人家,为何不停在这森罗大殿而是转轮殿呢?”   “森罗大殿只有历代鬼帝的遗体可以在此停放发丧,其他法王只能停在自己的殿上,上下之分不可僭越。”   “如果我要是让他在这森罗大殿发丧呢!你们可有异议?”   白紫远大惊道:“不可!”   其他众人亦是反对,只有刘云东像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道:“除非你是鬼帝。”   罗修绝那原本托扶着白紫远的身躯,缓缓的直了起来,语气坚定的道:“我就是要让白前辈的英灵在森罗大殿上发丧,你们可有异议?” ## 第三十二章 碎袍立誓    “我就是要让白前辈的灵柩在森罗大殿停放发丧,你没谁有不同的意见?”   罗修绝的话语中透出一股不容拒绝的坚定。   鬼部众人一时被惊得目瞪口呆,这罗修绝脸色也转得太快了吧!不久前还是死活不受这鬼帝之位的,现在却突然为了白孽的灵柩停放发丧之事变得如此霸道。   曾宇、刘云东等人一阵面面相觑,继而齐声高呼道:“恭请鬼帝登位入座,接受各殿部众参拜!”   “恭请鬼帝登位!!!”   数千部众紧随曾宇等人之后,再次齐呼。   这一次,罗修绝不再有任何的犹豫,直接转身向着台阶上的白玉宝座走去。   再次来到台阶之上,罗修绝凝视着宝座靠背上的奇异怪兽,只见其头如虎长有独角,双耳尖长似犬,身如龙蛇覆有鳞片,四足粗短壮硕像麒麟,其尾若狮;那异兽被栩栩如生的雕刻在宝座的靠背之上,俯卧在地,侧耳倾听,看似凶猛的外表,其眼神中却透出一股智慧般的明悟。   看着那雕刻的异兽,罗修绝只觉此兽甚是亲切,便直指白玉宝座的靠背问道:“这是何兽,怎么生地如此奇特?”   下面众人抬头看了一眼,只听刘云东答道:“此兽名为听,是一头上古异兽,现今被关在我鬼部第十八层的九幽地牢之中已有数千年了。”   罗修绝惊讶不已道:“听兽,好奇异的名字,因何要将它囚禁如此之久?此兽很凶猛?”   “此兽凶猛到是其次,最让人忌惮的是,这头听兽非常狡猾,其双耳可以听到八百里之内任何一丝一毫的动静,并且聪慧异常,通禀人性,善变真伪。当年我鬼部阴王祖师与这抱犊山中发现此兽,深为其本能所喜,本欲收为坐骑留与身边。在经过一番搏斗之后被祖师擒获。不想此兽性野难驯,几经调教无果,祖师也就放弃了,然而祖师却又深爱其通灵之性不忍伤及性命,复又将它放归山林;怎奈此兽恨极祖师将它擒获之辱,而又狡诈之极,屡次前来鬼部捣乱,咬伤咬死鬼部弟子无数,并且它自己也知道不是祖师的对手,所以每次都能够巧妙的避开鬼部众人的围堵从容离去,就是不与阴王祖师正面相碰,实是让我鬼部不堪其扰。后来在另一位祖师冥后的设计之下这才再次将其擒获,即便如此阴王祖师仍是不忍心加害与它;说此兽生于天地初开,汇聚先天灵气,开心智、明是非、辨真伪,如此天地异兽将来必将造福天地,不应毁于我等之手,却又不能再将它放去,以免再来捣乱,便将它关在了那九幽地牢之中希望后世有缘之人能够将其收服。”   刘云东的这一番介绍,以及对那听兽的评价让在场的众人无不惊叹。纷纷为那听兽的本事所惊心,为冥王的胸怀所叹服。   那些鬼部部众们很少接触这些上层的过往秘事,如今听来就像听故事一般,虽然只是短短几句,但其中的惊心动魄却是犹如历历在目一般,一时间唏嘘不已。   罗修绝也深深被那往事所牵,眼前好像出现了冥王大战那听兽时的场景,劲风呼啸激荡,兽吼动地惊天。   大厅内再次平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眼望着出神中的罗修绝,终于在经过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番等待之后,只听罗修绝一声长叹,喃喃自语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想那天地初开之时,多少奇禽异兽汇聚先天灵气而出,现如今却都几近消亡殆尽了。冥王此举必将为后世留下福泽,此兽之能也必将自我鬼部而显。只是如此囚禁下去也不是最终解决的办法啊!唉……此事暂且放下日后再说吧!”   鬼部众人见罗修绝自出神中醒来,又是齐声高呼。   “恭请鬼帝登位入座!!!”   罗修绝面对着大殿中跪了一地的鬼部群豪,只觉胸中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气油然而生,在这一刻他的目光跳过大殿中的众人,向着大殿外望去。   只见东方的初阳早已越过桃止山的山巅,并且还在不断的向上升起,金色的阳光照耀着整个森罗大殿,不知道是位置的巧合原因,还是当初建立这森罗大殿之人有意为之,罗修绝所在的殿台之上是汇聚阳光最浓郁的地方。   金色的阳光犹如一道金色的瀑布斜洒在罗修绝的身上,将其挺拔的身躯照的愈加显得伟岸起来。   大殿中齐烨、步可为等人见到这一幕无不露出惊骇之容,阳义也是一脸的欣喜。   其中齐烨与步可为彼此对视了一眼,只听齐烨小声问道:“天意?”   步可为一改往常的嬉皮笑脸道:“亦是人为,想那凌傲轩不愧为一代鬼帝,罗兄弟今日能够登上这鬼帝之位,只怕他早已成竹在胸,如今看来霸天绝刀对于鬼部的重要,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但是单凭一柄霸天绝刀要想将罗修绝推上这鬼帝之位还是不够的,这后面的就是天意了,要没有荒原上的那场大战,鬼部群雄一个个都是桀骜乖张之辈如何能够甘心为一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所驱使!这其中却又不得不说亦是喋血魔君的功劳,只怕他自己也不会想到只因他的一时贪念彻底将罗修绝推上了鬼帝之位,如此人为中合乎天意,天意中暗藏人为,这才成就了罗修绝这个现今的鬼帝之名。”   众人听着步可为的解说,纷纷暗自点头,其中阳义更是为凌傲轩的头脑所折服,平日里看似豪放不羁,大大咧咧的凌傲轩其实早就为修绝谋划了鬼帝之位,他也知道仅凭一柄霸天绝刀说明不了什么,只有将其一生所学的那些鬼部功法尽数传授才能更好地证明罗修绝就是他的传人,如此一来以他的威望与名气那些鬼部群雄对此无不诚服,再加上不久前那场荒原上的大战,修绝的勇悍尽显无疑,鬼帝之位也就彻底的实至名归。看来这些七百年前的帝尊们的心智的确不是他们这些后辈小子所能披靡的。   殿台之上。   罗修绝沐浴着金色的阳光,双手扶着白玉宝座的两侧龙头扶手,在鬼部众人的一片跪拜中缓缓的坐了下去。   众人见罗修绝坐在帝坐之上,再次齐声高呼:“黄泉冥河,唯吾鬼部,杀罚有道,惩恶有法,四方十殿,独尊一帝,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众人喊罢,先后咬破右手食指鲜血流出,纷纷在嘴唇上抹了一下,寓意为以血封口,言出必践,他日若有违此言必遭天谴,若有叛逆必遭屠戮血溅当场。   罗修绝见众人立此血誓,当下复又自身下的宝座上站来起来,由于还不适应这个身份,一阵慌乱道:“各位……各位兄弟快快起来吧!我都已经答应了,你们就不要再跪着了,这样修绝实在有些不知所措。”   这一次,鬼部众人倒是没有再为难他,在四殿法王的带领下一一站了起来。   罗修绝见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紧绷的心神也不禁为之一松,被这么多人跪拜他还真的有些招架不住,总感觉怪怪的。   见众人站起,罗修绝这才平复了一下心情,深吸了口气道:“今日承蒙兄弟们的厚爱,修绝方能忝居此位,怎奈年轻识浅,不懂江湖之险恶,不识人心之奸邪,日后还望众位能够群里群策,同舟共济,再扬我鬼部惊雷之大名,复我鬼域昔日之威望。”   罗修绝说的铿锵有力,下面众人更是听的热血沸腾,重镇鬼部昔日的威望是每一个鬼部弟子心中的梦想,今日鬼部再次选出了悬空七百多年的鬼帝,所有人脸上都充满了无尽的斗志与信心、   “吾等为鬼帝之命是从,刀山火海绝无怨言!!!”   声音中透出无尽的坚定,蕴含着所有鬼部之人的意志与决心。   罗修绝也被这气势所感,当下振臂高声道:“欲要重现我鬼部昔日威风,我等势必要同心协力,他日无论何时何地,我罗修绝定会与众兄弟们同进退、共生死,若违此誓犹如此袍。”   说罢,将身上的土黄色的紧身袍自身上脱了下来,向上抛起,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右手霸天绝刀幻化而出,迎着那被高高抛起的土黄色袍服随手一刀挥出。   “嗤嗤!!”   一阵撕裂之声,那紧身袍应声裂开,向着两侧飘去,中途再次崩碎犹如飘絮一般化为片片碎布,在整个大殿内飘飘落下。   一刀震碎自己的紧身袍,罗修绝手刀在手,厉声道:“白孽前辈因本帝而惨遭魔宗喋血魔君的屠戮,这笔血债,我鬼部早晚要向魔宗讨还,本帝也定要亲手手刃喋血那老贼的向上人头以慰前辈的在天之灵。”   “从今日起,本帝决定将前辈的灵柩请入森罗大殿停放,等白圣使的妹子赶来之时便可发丧,在这期间本帝要为其亲自守灵。”   众人齐声应和,那些转轮殿的部众更是高呼鬼帝万岁,鬼帝英明,一时间大殿内的所有的部众都为罗修绝这碎袍立誓的豪言壮语再次激发出了无尽的士气,纷纷欢呼一团。唯独白紫远一脸的焦急刚要说些什么,却被边上的刘云东给扯了回去。   大惑不解的白紫远瞪着刘云东道:“刘法王,你怎么不阻止他啊!这森罗大殿只有历代鬼帝的灵柩才能停放发丧,家父的灵柩怎能停在这里啊!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怎可轻易废掉?”   刘云东却摇了摇头道:“白使,此言差异,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规矩是人定的,也自当由人来改,况且现今鬼部都成这个样子了还守着那些规矩有什么用啊!现如今士气正旺,白使切不可在这个时候泄了大伙的士气,只要他能将我鬼部再次壮大起来,这些小事就由他去吧!”   “可是……”   旁边的曾宇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见白紫远还要可是,当下也不等他说完,一声哎呀道:“我说大侄子,你就别再可是了,既然鬼帝有这份心,咱们成全他就是,你要是再反对,到时候再惹得他一不高兴,撂了挑子,看你怎么收场;还有白老哥这些年一直在为鬼部操劳,如今更是为了我鬼部霸天绝刀而牺牲的,将他放在这森罗大殿发丧也不为过。”   白紫远见就连曾宇也不反对此事,只得苦涩的点了点头,心下暗道:“这都是什么事啊?作为儿子的不能替老子守灵却要由一个刚认识不就的鬼帝来守,唉算了,不想了谁让人家是鬼帝呢!” ##第三十三章 钱财留下    夜色如水,月光如瀑。   夜风透过窗户吹动着屋内蓝紫色的帷幔,空荡的房间内寂静一片,飘动的帷幔后面宇文修依然一动不动的横躺在那张宽大的床上。   帷幔在夜风的吹卷下,轻柔的飘动着,窗外的月光倾斜洒下,在每次帷幔被卷起之时,刚好照在宇文修那清秀并且略显稚嫩,还带有着一丝顽皮的脸庞。   纯白的月光泛起阵阵的柔和,熟睡中的宇文修在这月光的照射下全身散发出一种更加柔和的白光,与那月光彼此呼应。   白光愈加的浓郁起来,将整个房间照的犹如白昼一般,宇文修的那整个平躺的身体也完全的淹没在了白光之中,并且开始慢慢的向上漂浮起来。   在这一刻,窗外的那些月光好像突然一下子变得犹如实质一般,化为一道道细小的光柱向着宇文修的身体汇聚而去,而宇文修的身体在这一刻,也好像突然化为了一个无底的黑洞一般,不断的吸收着这些汇聚而来的月光,其身体的四周也凭空出现了一道道白色的光晕,并且那光晕在随着月光的不断吸收,而在不断的增加着,只是短短的一盏茶的时间,宇文修周身所散发出的光晕已经由一开始的一道变为了现在的四道。   如果要是有外人在此,看到这一神奇的现象的话一定会被惊得目瞪口呆,因为此时的宇文修虽然意识是处于沉睡之中,但是他的嘴中可一直没闲着。   “……天地万物皆有其道,然道,始于无,故天地万物皆始于无……化万千之法,成无上神通,衍无极大道,得天之一诀……”   宇文修睡梦中不停的喃喃自语着,殊不知他只顾着自己睡得舒坦,然而他所在的房间内却因为他的几句梦话早已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了,无数细小的蓝色闪电银蛇般围绕着他的身体所散发出的白色光晕不停的交错着,盘旋着;一阵阵狂怒的风声在屋内不停的呼啸吹卷着,那蓝紫色的帷幔在如此狂怒的暴风中早已不知飘到了那里去了,窗外的月光也随着宇文修的几句梦话呓语瞬间变得黯然起来,窗户在风中来回的摇摆着,置身于这间屋子之中,直给人一种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的感觉。   然而屋子里面这么大的动静,外面却没有一个人能听的到,甚至都没有一个人能感觉的到。   步可为仰坐在鬼部一个别院的屋顶,怀中抱着一个西瓜大小的酒坛子狠狠的痛饮着。在他的左右两侧分别还放着一个酒坛,其中左面那个酒坛的封盖早已打开歪倒在屋顶的瓦片之上,其中佳酿想来早已进了他的腹中。   “啊!好酒!!”   步可为放下酒坛,右手衣袖在嘴角擦抹了两下,大声赞叹道。   “呵呵!步兄好雅兴啊!如此夜景一个人出来在这里饮酒赏月真是让齐某好生羡慕!”   不知什么时候,齐烨已经来到了步可为的身旁,只见其傲立在屋脊之上,一身从不曾改变过的白色衣衫在夜风中轻轻的摆动着,再配上他那丰神俊朗的玉面,只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潇洒。   相对于齐烨的气度,步可为倒显得痞气十足,此时的他,在齐烨走进之后,将怀中的酒坛再次抱起,又是一阵狂饮,只听‘咕咕咕’数声之后,这才放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道:“有什么好羡慕的,借酒消愁而已。比不得你齐兄来得潇洒。”   齐烨微笑着摇了摇头,双手轻提衣摆,在步可为的右边坐了下来,方才开口道:“步兄也有愁心事?这个齐某倒是很好奇!江湖上谁人不知你步宸潇生性不羁,风流洒脱,要是连你都有愁心事,那真不知道天下人还有几个能够做到这洒脱二字。”   见齐烨坐下,步可为将旁边的另一个还没开封的酒坛直接扔了过去,沿着屋脊躺了下去,看着天上的月亮道:“洒脱只是掩饰内心惆怅的一种手段而已,世间哪有人能做到真正的洒脱啊!”   听着步可为说得如此伤感,齐烨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有过多的语言,只是一声长叹,像是响起了什么一般问道:“步兄,你看那三个小子如何?”   “比我们强!”   “你这么肯定?”   “你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以你的阅历以及眼光难道看不出来?你之所以来问我,不过是想从我这来确定你心中的想法而已。”   齐烨不置可否,将手中的酒坛封盖打开,仰头喝了一口道:“酒虽是好酒,只是这鬼部的百果佳酿有些过于浓烈,其口感略微显得有些青涩,还不够香醇其后劲只怕也不足啊!”   步可为双手枕于脑后,敲着二郎腿道:“那是因为时间不够,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相信他们坛坛都是好酒,到时不但后劲够大,其浓烈的程度也不是现在可以比拟的。所以,好酒永远都是好酒,所欠缺的只是沉淀而已,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香醇才会更加的浓郁,这其中过程就叫做经历。”   “哈哈哈!步兄果然风趣,如此形容倒也贴切。大江后浪推前浪,天下永远都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以后中原正道武林就看他们的了。”   “你很看好他们?”   齐烨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从我第一次见到他们时我就很欣赏他们。感觉他们就像当年的我们,内心装得都是侠肝义胆。”   步可为也被齐烨勾起了往日的回忆,悠悠说道:“想想当年正道十杰是何等的风光,虽然每个人的性格各异,但是无不把除魔卫道作为己任,你我自是不必多说,想那八人无论是武功还是品行也都是上上之选;秋云庭中正严谨做事待人向来都是以和善为先,很少与人结怨,一身玄功更是神鬼莫测,只怕此时早已练至化境、逍遥子淡泊名利生性随和,其一身雄浑的功力想来还要在你我之上、魏清商孤傲冷静嫉恶如仇,其剑法更是诡异多变,只是突遭巨变这才导致他的性格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纤柔仙子兰心慧智,娇柔温婉不知有多少俊杰公子为其倾倒、易天血勇刚强,一身杀伐之气令无数魔道妖人闻风丧胆、独孤尘虽然沉默寡言,但其一身武功绝不在你我之下;尤其……”   齐烨正听的入神,随着步可为说起一个一个昔日的故人而陷入浓浓的往事之中,此时却突然发现对方停了下来,不禁问道:“尤其什么?”   “嘘!”   步可为对齐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向着另一个方向的远处指了指。   步可为是横躺在屋脊上的,齐烨是侧坐在屋脊上得,所以步可为所指的方向也正是他背对着的方向。   齐烨大惑不解的轻轻的转过身子向着步可为所指的方向望去,借着明亮的月光,夜色中,只见远处的另一座别院的屋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身影被一团黑气包裹着,一动不动的趴在那座别院的屋顶,似乎在向屋内观望着这什么。由于是夜晚,又离得这么远,所以齐步二人根本无法看清那人的外形与衣着。二人虽然看不清楚那人,不过那人好像也没发现他们二人的存在。   二人彼此对视一眼,齐烨嗫声问道:“那个位置的下方是谁的房间?”   步可为横躺的身子,慢慢的坐了起来,目测了一下道:“好像是宇文兄弟的房间!不过鬼部如此森严那人是如何进来的?”   原来,齐烨与步可为所在的这座别院和宇文修所在的那座别院是相通的,他们的是前院,宇文修的是后院。鬼部如今实力大不如前,其中空下来得房屋多的是,他们这些一路跟随鬼部而来的客人们基本上每人都是单独居住着一座小院,一是为了防止彼此间发生冲突,这主要针对的是明月与凌依雪二女的;二是为了给这些人一个清静疗伤之所。荒原一战这些人都是或轻或重的受了一点内伤,给他们每人一座小院以免他们疗伤之时被外人所打扰。   齐烨皱了皱眉道:“如今宇文修昏睡不醒,难道有人想对他不利?不管怎么说这人暗中窥视,绝非君子所为,步兄你我分头包抄将那人擒下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避过守卫森严的鬼部众人,直闯到这别院中来!”   步可为也不言语,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只是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   ………………   一双惊讶的眼眸,透过屋顶被掀开的瓦片将整个房间内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熟睡中的宇文修元神在识海中跟着太虚修炼着道门的入门法诀,道衍天决。   其身体却于无意中吸收了月光中所蕴含的太阴之力,再配合他那呓语而出的法诀,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在自己的房间内形成了一股自然法则变化之力,狂风呼卷,电闪雷鸣,如此奇异的景象彻底惊呆了屋顶上得偷窥者。   突然,一声震彻天地的惊雷之声在房间内凭空响起,宇文修那全身散发而出的柔和白光尽数被收敛回去,沉睡中的他双眼陡然睁开,两道乳白的光芒在其眼中爆闪而起。   那房顶偷窥之人,本是惊讶的眼神在这一刻陡然瞳孔一阵收缩,其趴在屋顶的身体也不做任何的停留,直接一跃而起,便欲逃离。   与此同时,一道白影自屋下倏然升至,对着那人跃起的身形隔空一掌拍出,强横的罡风劲气带起一片瓦砾向着那人轰然撞击而去。   那人全身被一股黑气遮挡,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外人根本无法看清其真正的容貌,在面对齐烨那骤然而至的惊人一掌,其跃起的身形与半空连连向上翻转,最后一个转弯,踏空御步向着东面飞掠逃窜。   “呵呵,阁下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   声起处,步可为自地面腾空而起,拦在了那人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与紧随在那人之后的齐烨对其形成了夹击之势。   那人见被当世两大高手前后夹击,全身弥漫的黑气一阵鼓胀,也不做任何的辩解之言,右手一拳轰出,直奔步可为的胸口砸去。   那拳头看似平常,实则杀机暗藏,只见黑气缭绕之下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凭空幻化而出。   步可为眼见那骷髅头空洞的双眼中闪烁着猩红的血芒向着自己急速飞撞而来,当下也不怠慢,双掌当胸合什,身后一个火红的太阳幻化而出,一道剑气自其合什的双掌指尖处惊天而起,一声大喝向前劈斩而出。   “天光一剑!!!”   赤红色的剑气虚影,猛斫在那丑陋的骷髅头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骷髅头应声而碎,阴风回旋,剑气荡漾,无数瓦片被这两大高手的劲气所震,纷纷崩碎,向着四面八方倒射横飞。   那全身黑气弥漫的神秘人,与步可为硬拼一招之后,身体飘转而起,向后旋转倒飞,刚好迎上齐烨全力拍来的双掌。   “砰砰!!”   掌掌相对,齐烨顿觉一股阴柔之力自对方的掌中传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滑去。   那神秘人也在齐烨的掌力之下又反向的转了回去。   齐烨后滑得身体,与中途猛然顿住,右脚在身后用力一点无数瓦片随之崩碎向下滑落,其身形骤然向着那神秘人直追而去,全身功力凝与右掌向前推出。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步可为在一剑破掉那骷髅头之后,敛剑气与体内,看到那神秘人在与齐烨对了两掌之后,再次向着自己这边转来。当下神功运起,踏步向前一掌拍出。   那神秘人在接连与步可为、齐烨交手之后,如今面对二人同时拍来的双掌,实已避无可避,当下只能运功相抗。然而当今天下除了少数几人,又有谁能够抵得住这二人的合力一击呢?   神秘人旋转的身子骤然顿住向下一沉,只见其双脚略微分开,一声低呼浅喝,双掌迎着齐步二人急速拍来的右掌拍了出去。   “啪!!!”   “啪!!!”   四掌相交,三股强横的劲气彼此相互激荡碰撞。他们脚下的瓦片屋脊终于也承载不住如此猛烈的震荡,轰然向下塌陷,无数崩碎的砖瓦,四面倒塌的墙壁激荡起一阵阵浓厚的尘烟。   三大高手的劲气彻底的毁了这个别院,一面墙壁倒塌,连带着其它的房屋也跟着崩毁,一时间只听整个小院内响阵阵轰鸣之声。   然而,还不待尘埃落定,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自废墟中冲天而起,黑影全身黑气弥漫,白影周身白光闪耀。   宇文修全身散发出柔和的白光,星目对着那神秘人一瞪,剑眉立起,双手在胸前掐了个简易印诀,对着那人隔空一指。   “道,六合八荒!!!”   随着宇文修的一指点出,其地面上那些崩碎的砖瓦,倒塌的墙壁,突然漂浮而起。向上叠加堆积。形成六面巨墙自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向对着那神秘人合围开来。   神秘人见是苏醒过来的宇文修对着自己出手,全身上下只有那一双暴露在外的眼中闪现出忌惮之色。全身黑气陡然暴涨,接连拍出六掌,将那合围而来的六面巨墙先后震碎。   宇文修见对方在与齐烨步可为二人连番交手之后还能如此神勇,当下便欲再施一诀,不想那神秘人在震碎六面墙壁之后,居然不做任何的停留,掉头转身就逃,搞得宇文修不禁为之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倏倏!!”   两声轻响,齐烨、步可为二人同时自废墟中跃了出来,其中只听齐烨大声叫道:“宇文兄弟,快追,那个方向是抱犊山,罗兄弟还在上面的森罗大殿为白法王守孝呢!”   呆愣中的宇文修一听那神秘人逃跑的方向是罗修绝所在的方向,同时他也知道那人武功深不可测,并且还有些邪门,深恐修绝有个什么闪失,当下一个激灵,御步踏空向前追了出去,并且嘴里还语不着调的一通胡喊乱叫道:“哇呀呀!何方小贼,着实可恼,居然敢偷看你家小爷练功,你还没付钱呢?想走?速将钱财留下!!!” ##第三十四章 云散烟消   白色的香烛在夜风中摇曳着,照着略显昏暗的森罗大殿,罗修绝身着重孝跪在白孽的灵柩前,身前那燃烧冥纸的火盆中泛起阵阵蓝色火焰将他那棱角分明的脸颊照的忽明忽暗。   其一双虎目,久久的凝视着大殿后面的那些一个个早已布满灰尘的牌位,陷入了沉思。   那些牌位都是历代鬼帝的灵牌,足有二十几个之多,其中最下面如今又添了一个新的牌位,只见上面刻写着‘鬼部第二十二代幽冥鬼帝,凌公傲轩之灵位’。这是罗修绝今日登鼎鬼帝之后特意让汴城王韩旭去给做的,并且亲自在上面刻字,将其放入灵殿供奉。   火光渐转暗淡,又是一阵夜风自大殿外吹了进来,吹动着那些高挂的白绫,吹摇着那些微弱的烛火,吹熄了罗修绝身前的火盆,他的脸色也瞬间黯淡了下去。   “噔!噔!噔!”   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在他的身后响起,他并没有回头,也无需回头,这个脚步声对他来说太过熟悉了,所以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阳义一身素服自大殿外缓步走了进来,身后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大殿之内,显得更加的修长,更加的飘逸。   有些昏暗的大殿,在月光与烛光的双重照耀之下,倒也还算敞亮,只是这种敞亮给人一种莫名的萧条之感。阳义踏着均匀而富有节奏的步子来到大殿之内,与罗修绝并排跪了下来,没有任何的言语,自旁边的几案上抽出了三柱细香在一盏忽明忽暗的烛火中点燃。对着白孽的灵柩焚香三拜之后,又抽出三柱点燃,来到凌傲轩的牌位前又是躬身三拜。   “什么时候离开?”   就在阳义准备将香插下之时,罗修绝的话让他的身体微微顿了一下,仅仅是微微一顿,而后用力的将三柱香插在了香炉之中道:“等白前辈的丧事之后。”   “可以晚点走吗?和我一起将鬼部安顿好之后我陪你一起去北海!”   阳义仰头看着大殿的顶棚,略微沉吟一会之后语气坚决道:“不行。”   罗修绝大急道:“为什么?如今四海峰会在即,北海这次作为峰会的主办方,到时那里必将云集四海高手,而今我们已经与东西二海结下仇怨,让你孤身一人前往北海我如何放心的下?”   阳义凝视着焦急中的罗修绝道:“正是因为四海峰会在即我才急着赶往北海,我答应过敖前辈代他守护好北海冰宫。此次峰会我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四海看似团结,实则暗斗不止,只怕北海这次的峰会并不会平静召开。等此间白孽前辈的丧事一了,我便立刻动身前往北海。”   罗修绝见阳义说得果决,急的他跪在地上的身子一下子站了起来,来到阳义跟前大声质问道:““你明知道此去会有危险却还执意要去,难道你忘了我们曾经在不归林里发下的生死与共,福祸同当的誓言了吗?”   阳义看着一脸气愤的罗修绝,一声长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修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况且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担当,如今你已经是鬼部的鬼帝了,鬼部就是你的担当;而我的担当在北海,所以我必须要去北海。”   罗修绝可不管阳义说得这些,抬手拨掉阳义放在自己肩膀的手掌,转过身去,看着大殿外那高挂在东方的弦月道:“你走了宇文怎么办?就算我同意你去,宇文也不会同意的,你的这些话还是留着去跟宇文说吧!只要他同意,我就什么也不说了!”   罗修绝这话分明是在耍赖,是要拿宇文修来留住阳义。如今宇文修正在昏迷中,什么时候醒来都不知道呢。让阳义去跟他说?说了只怕他也听不到啊!这让阳义怎么跟宇文修说啊?   阳义见罗修绝背过身去,显然是不想再听他的解释。如今听他提到宇文来挽留自己,当下又是一声叹息道:“我走之后,宇文就交给你了,你代我好好照顾好他。还有,不归林里的那些誓言我一刻都不曾忘却,你和宇文是我阳义这辈子的兄弟,永远的兄弟!你的心思我明白,你不想我涉险,想等鬼部之事彻底安顿好后,陪我同去北海,只是时间来不及了,四海峰会还有一个月就要召开了,此去北海又是千里迢迢,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彻底将鬼部的事情处理完吗?   面对阳义的质问,罗修绝无言以对,他也知道如今鬼部一盘散沙,各殿弟子混乱不堪,大小事宜多不胜数,要想在一个月的时间将鬼部完全的接手,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可是……”   罗修绝再次转过身来对着阳义刚要再说些挽留的话语,却在此时陡然听到,阵阵轰鸣自抱犊山下的别院中遥遥传来,继而只见霓光闪烁,黑风肆虐,其中还伴随着更多的轰响以及墙屋的倒塌之声。   二人一脸的莫名,均想不知是何人在山下争斗,居然造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然而,念头未已,只听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自山下由远而近的传了过来。   “毛贼休走,只要你将身上那白花花的金灿灿的黄的白的留下。小爷就绝不再计较你偷看我练功之事。”   这个声音听在大殿内的二人耳中,无疑是晴天的霹雳一般,短暂的震惊之后,二人同时大喜几乎同时喊出。   “宇文!”   “是宇文!”   说话间,二人早已抢身来到大殿之外,向着山下望去。   朦胧的月光下,只见一个全身被黑气包裹行踪诡异之人向着他们这边飞速掠来。在那人身后,宇文修全身散发着柔和的白光,飘在半空紧追着那人也向这边飞来。   此时的宇文修见那人只顾闷头逃窜,对于他的话全然不予理睬,心下不禁有些恼火,又是一通叫嚷道:“哎呀!你这毛贼,小爷我好心与你商量,你还不理小爷,真是岂有此理,原来这个世上还真有舍命不舍财的主啊!”   气恼中的宇文修,在咒骂那神秘人时,猛然看到远处站在森罗大殿上的阳义、罗修绝二人,顿时心下大喜,对着二人喊道:“阳义、修绝,快帮我拦住那毛贼,这小子欠我一笔钱想赖账呢!”   阳义二人哪里还用的着他叫喊啊!绝刀龙戟早已握在了手中,不待那人靠近,就以同时出手攻了过去。   一刀一戟分取那人左右两侧,绝刀斜劈,龙戟横扫。   然而那人却也不躲不闪,迎着刀戟直向前冲,其速丝毫不减。就在刀戟即将临身之时,只见其身体向后仰去,后背紧贴着地面,自阳义二人的中间滑了过去。   “什么?”   罗修绝大惊出声,暗自惊讶这人的身体无论是灵活还是柔软,都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阳义可没他这么多的震惊,在那人自他身边一掠而过时他就已经以丝毫不下于对方的速度追了出去。   罗修绝转身望去,只见阳义与那神秘人已经越过大殿前的台阶,冲进了大殿,当下面色大变,厉声吼道:“何方妖人,敢来鬼部撒野,森罗大殿,前辈灵堂,岂容他人擅闯。”   说罢,提刀纵身以他最快的速度向着大殿飞去。   另一边,宇文修也紧随其后,在他的身后还有数条身影,均是听到响动破空而来的鬼部众人,这些人不做任何的停留紧随在宇文修的身后也冲进了大殿之中。   罗修绝来到大殿之内,只见阳义早已与那浑身黑气缭绕的神秘人交上了手,二人皆以速度身法见长,如今斗在一起着实让人一阵眼花缭乱,只能看到一阵虚影。不过场中阳义明显处于下风,无论是身法还是功力都明显不及对方高明。   “哗!!”   那人一掌拍出,阳义不敢硬接向一侧闪去,他倒是闪开了,他身后的那些鬼部历代鬼帝的灵位如何能闪的了,被那人一掌打的东倒西歪,散落一地,其中凌傲轩的牌位直接被那一掌击成了碎片。   罗修绝见此,双目尽赤,厉声狂吼,霸天绝刀对着那人一刀斩出,在这一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他心目中凌傲轩就是自己的父辈师长,如今自己亲手为其立的牌位还不到一天就被人给毁了,此时他的胸中被无尽的怒火充斥着。   霸天绝刀,夹带着罗修绝愤怒的一击,拖出一条数丈长的金色刀芒,破空呼啸而来。   “砰!!!”   他这一刀并没有劈中神秘人,反而将那神秘人身后的灵位台给劈成了两半,无数牌位四下崩飞。   那些随后赶来的鬼部众人纷纷大惊失色,其中刘云东更是惊呼道:“小心神器!!!”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只见那被罗修绝劈做两半的灵位台内三个大小不一的物体冲天崩起,向上飞去。   于此同时,鬼部群雄先后纵跃而起,向着那三个物体冲去,那个神秘人也在此时冲天而起,向着其中一个泛着青光的物体飞了过去。   那人后发先至,抢先鬼部众人一步将那闪着青光的物体抓在了手中,随后与半空转身向着大殿外掠去。   曾宇见此,大声惊呼道:“快拦着他,那是诛神伏魔鼎!!!”   曾宇这么一喊,众人亦是大惊。然而那人速度太快,已经到了殿外,想要追赶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众人一阵心惊,以为无力阻拦之时,一柄金色巨剑自远处闪电射来,并且与中途一分为八,将那人团团围住困在了半空。   混乱中只听有人大喊道:“神门御剑术,这是昆仑神剑昊天老儿的九剑华斩!!!肯定是云霄少侠所为。”   果然,在那人话音刚落,云霄的声音自山下传来。   “阁下好身手啊!不久前偷了我们神门,今日又来偷鬼部。看来你不是一般的偷盗,而是专偷神器的大盗啊!”   听着云霄的话语,众人又是一阵吃惊,纷纷想到不久前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神门遭窃之事,难道就是今日此人所为?众人虽然震惊,但是鬼部群雄可没耽搁,如今自家的神器还在对方手中,云霄虽然用御剑术困住了对方,但那也只是暂时的,以那人的速度与武功想要逃走想来也绝不是什么难事,要不然当初神门的昊天为什么就没拦下人家呢!   天空中那神秘人虽然被八柄巨剑所困, 却也并不显得慌乱,只见其左掌对着右掌接连翻转,全身黑气猛然升腾而起,化为一阵黑色的烟雾。然后在众人一片目瞪口呆中来到了那八柄巨剑的外面,再次凝聚出人形。   但是也就是这一困的功夫,给两个人争取了时间,宇文修双手掐诀对着那神秘人刚刚凝聚的身体摇摇一指。   “道,移花接木!”   在宇文修的道法之下,那八柄本是云霄的巨剑被宇文修借了过来在他意念的控制之下,再次将那人困住。   同样那人故技重施,也再一次的逃了出来,然而这一次一个身影却出现在了他的身边,阳义脚踏龙云步法欺身而至,在其还未完全凝聚之时,右手探出,抓住了那诛神伏魔鼎的一条鼎足便向回拉。   就在阳义即将夺回诛神伏魔鼎之时,那人也终于再次凝聚成形,同样拽住一条鼎足与阳义在半空中相互拉扯起来。阳义功力不如对方,哪里抢的过啊,相持了一会便已面色涨红,内里不济。   宇文修接连施展两次法诀,精神力也大大受损,有心相助却又无能为力,其他众人却又还未赶到,一时不禁有些焦急,在原地哇哇大叫道:“大家快点一起上啊,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了。”   阳义勉力苦撑,奈何对方功力高出自己太多。就在他即将放弃之时,一声轻柔的话音在自己身后响起。   “缚神捆仙九玄天!”   随着这声音落下,只见一道白色的绸綾自阳义身后伸出,顺着他的右手绕过诛神伏魔鼎,将那神秘人一点点的缠绕了起来,将其捆成了一个粽子。   那人被这突然出现的绸綾捆住,紧抓鼎足的手瞬间松开,他这一松差点没将阳义搡倒,要不是根基够好,说不定还真要出丑了。   阳义夺回诛神伏魔鼎,不敢再做任何停留,直接向着下方飘落,罗修绝以及鬼部众人这才先后赶来,将他护住。   众人见天空中那人被捆绑的结实,一个个无不松了口气,纷纷以为那人只剩下束手就擒这一途了,然而此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就结束呢。   那个被困在半空的神秘人也终于声音嘶哑的说出了自出现至今为止的第一句话。   “九天玄女!!!”   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身体慢慢的化为一道青烟,向上飘去,最后彻底消散开来,只留下那一条白色的绸綾无奈的缓缓飘落下来,被阳义接在了手中。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完全超出了他们所见过的所有武功法诀,并且这样的功法在武林中也是从来都没见人用过,也没听说过。   众人中,只有曾宇一个人小声的嘀咕道:“这功法好熟悉啊?好像以前听白大哥说过,叫什么来着?哎呀我怎么给忘了!”   曾宇是想不起来了,但是有人却深深的记得,甚至是永远的记得。   “这是上古时期,风后的云淡风轻烟遁术,刚才那人用的是正是其中的一种变化,叫做云散烟消!” ##第三十五章 风后其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山腰处慈航、明月、凌依雪三女迤逦而来,齐烨、步可为、云霄三人郝然也在其中。那一句惊人之语正是走在最前面的慈航所说。   六人来到鬼部众人跟前,刘云东等人匆忙上前道谢道:“今夜多亏诸位出手相助,我鬼部神器诛神伏魔鼎才得以失而复得,我等感激不尽。”   那六人也是连连还礼,其中云霄最先开口道:“刘法王言重了,我等虽为客人,但作为正道后辈对于这些来路不明的邪道妖人岂能袖手旁观,况且此人也正是不久前夜闯我神门轩辕剑阁的那个神秘人,这妖人两度意欲盗取天下各宗派的神器,只怕其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或阴谋啊!”   慈航三女臻首轻点,其他众人亦是赞同云霄所言。   只有罗修绝上前问道:“方才仙子所说的云淡风轻烟遁术是何等武功?恕在下孤陋寡闻,此术修绝在江湖上从未见过,更是为所未闻。还望仙子不吝相告,也让我等长长见识,他日再遇那人也不至于再像今日这般手忙脚乱,也好有个应对的办法!”   罗修绝这一问算是问道了所有人的心上,不久前的那场混战,那神秘人面对如此众多的高手依然能够从容离去,其武功之诡异,功力之深厚,综合的实力只怕丝毫不下于喋血魔君那个老怪物。   慈航秀眉低垂,略微沉吟了一下,怅然一声轻叹,这才轻启檀口,柔声缓缓道:“罗鬼帝切勿妄自菲薄,这并不是大家孤陋寡闻,而是此术已经失传数千年了,所以大家才会从未听说过,也没有见过。”   听到这里,众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失传数千年的绝学,这其中所要传递的信息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秘密,然而如今却又有人将这门失传数千年的武学再度使出,在场众人心中无不掀起了滔天巨浪,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中原武林,甚至整个天下四海都将要波澜再掀了。   武学一道从古至今所失传的奇功妙法不知凡几,然而很多武学并不是无人继承才失传的,而是有人刻意打压,或是将其销毁才是导致其真正失传的原因。这一点主要以阴邪诡异的武学居多。方才那人所使出的什么烟遁术,以及其内功的怪异,让众人不由得想到了这个可能。   罗修绝一脸的骇然,抬手止住了众人的喧嚣,对着慈航语气凝重道:“还请仙子详细道来,以解我等心中之惑!”   慈航轻轻点了点头,目露追忆之色,像是对一件往事的回顾一般,声音轻柔的娓娓道出一段早已湮没在时间洪流中的昔日秘事。   相传上古时期,轩辕黄帝与蚩尤争霸中原,黄帝手下有两大顶级的武功高强运筹帷幄的女智囊。其中一位就是我缥缈宫与南海玉女剑的祖师九天玄女。另一位就是那个一直鲜有人提起的风后。   风后大神是一个少有的绝世全才,武功、兵法、内政以及她那未雨绸缪的远见,无不远超他人,实是轩辕黄帝手下一个不可多得的相帅之才。   她曾经在轩辕黄帝最迷茫之时为其论策解惑,侃侃而谈天下大事,以及应对方针,终将一直举棋不定的轩辕黄帝说的心动下定决心与蚩尤一绝死战,这一事件神门与我飘渺宫的轩辕典中都有记载,风后与轩辕黄帝的这次对话也被称为风后论策。   然而这些只是侧面的反应了风后此人的智谋与见识,其武功却是很少有人亲眼见过,就连轩辕黄帝也都不曾见过她真正的出手,所有人都只知道她有一身神鬼莫测的身法,却也不曾见她用过。但是我们的祖师九天玄女却偶然有幸见识过一次。也就是那一次,祖师彻底的认识到了风后的真正手段,并将这一事件记录在《玄女录》里,存放在我缥缈宫的典籍库中,其中也只是提到了风后的云淡风轻烟遁术这一身法,以及此术施展出来的诡异现象。至于其他的并未详细提及。   但是里面还记录了风后对于此术的一句评价,也许值得我们去斟酌。   听到此罗修绝以及众人双眼一亮,齐声问道:“什么评价?”   “羞于见人,不练也罢!”   众人一阵傻眼,这算什么评价啊!难道练这身法就不能见人了?众人一阵苦思不得其解,只好作罢。   “哈哈哈!我知道了!这功夫练了之后肯定能将人练的满脸脓疮,甚至满身都是,所以不敢见人,你们没见那人从始至终都是被黑气包裹着,不曾露出一点吗?定然是怕他那满脸流脓的样子吓到我们所以才用黑气遮住自己的。”   就在众人想不出个所以然时,宇文修突然怪叫出声,说出了他自己的观点,说完之后还一脸洋洋得意的模样,直看的众人一阵白眼。   宇文修一阵摇头晃脑,满脸笑意的暗自佩服自己的聪明,却突然发现众人都用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顿时直犯嘀咕,小声道:“难道我猜错了?你们都用这个眼神看着我干嘛?”   罗修绝本是凝重的脸色被他这么一搅和,瞬时缓和不少。   阳义只是微笑摇头,凌依雪更是被他那表情逗的‘噗嗤’一声,捂嘴轻笑。慈航由于白色的轻纱遮住了她的容颜,看不清她真正的表情,不过透过她那一双如水的美目中可以看到一丝浅浅的笑意;齐烨、步可为以及鬼部众人也都是莞尔不语。   只有一身蓝色衣裙的明月瞪着一双明亮的杏目,皱着秀眉走到仍在满脸迷糊中的宇文修跟前,轻声嗔道:“笨蛋,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脑袋单一的家伙是怎么修成我们道门那些晦暗难懂的至强法诀的?也不动脑子想想,要是真能练成你说的那样,风后怎么没出现那样的现象?你跟我来一下,有事问你。”   “哦!”宇文修挠了挠头,跟着明月向着远处走去。至于他们要说的什么众人是不会知道,但是大致的情况还是可以猜到的。   其实此时的宇文修脑子里也是稀里糊涂的,不仅自己修习的那些法诀稀里糊涂,就连那些法诀的使用也是稀里糊涂,关键时都是想一招用一招;就像刚才那个移花接木的法诀他也是情急之下使出的,其中后果他想都没去想过,强行控制他人意念控制的东西不仅极其耗费自己的精神力,弄不好还会被对方攻击甚至反噬,如不是云霄及时撤回意念力,凭他那刚学的半吊子的法诀如何能够控制的了云霄的剑。   然而现在跟着明月走开也是一阵稀里糊涂,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跟来,他只是不想拒绝明月,所以他跟来了,要是真让他去说出个原因,这小子指定说不出来,总而言之宇文修一直都是这么浑过来的,浑事做多了他也就不觉得浑了,当然别人也就习惯了。其中阳义跟罗修绝是最有体会的,他们曾经一致认为,永远都不要用过正常的思维去揣摩宇文修的思维,因为这小子就从来没有正常的思维。   有时胆小如鼠,有时神勇无比,有时浑浑噩噩,偶尔精明一时;这就是宇文修,猥琐不失大义,倔强善明是非,虽然糊涂,做事却对的起良心,这是曾经敖辰与凌傲轩谈及宇文修是对其的评价。   众人见宇文修跟着明月走远,阳义左手拿着诛神伏魔鼎,右手捧着那条洁白柔韧,并且还带有一丝丝淡淡女儿体香的绸綾来到慈航跟前道:“方才多谢仙子及时出手相助,阳义才能侥幸夺回宝鼎,承蒙仙子两次相助之情阳义羞愧之于,也着实对仙子感激不已,只是方才仙子说那云淡风轻烟遁术已经失传数千年了,敢问仙子可知道这其中的缘故?”   慈航纤手自阳义手中接过那蚕心綾,左手轻抚了一下有些被夜风吹乱的柳海,那飘逸的神态,那曼妙的姿势,阳义一时不禁看得有些痴了。只觉慈航的一举一动无不透出一股圣洁的优雅,在她面前所有人都有一种自惭形秽之感,就连一向沉稳淡定的阳义在这一刻也不免对其生出一种莫名的倾慕之意。   慈航并么有注意到阳义的异样,继续为众人说着有关云淡风轻烟遁术的辉煌过往。   “云淡风轻烟遁术虽然是风后所创但是她从为完整的用过。此术并不是一个单一的遁术,而是隐匿、轻功与逃遁三种功法并存一体的一个统称。   后来风后将此术分解开来传与后人,却只传了云淡与风轻两术,烟遁之术却不知为何被她给雪藏了。在她归墟的三百年后,他的后人凭此两术创立了一个叫做风云盟的势力,但是这个势力只存在了不到五年的时间便彻底瓦解崩溃了。”   说到这里,慈航顿了一下,看了看众人仍是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复又继续道:“风云盟创立之后,其盟主白孤鸿野心勃勃意欲一统中原武林,而后征伐四海,想要建立一个比轩辕黄帝还要雄伟的功绩。但是他的这一计划还没来的及实施便被他的弟弟白孤飞发现了。白孤飞一生为人正直,不忍心因为其兄的一己私欲而搞得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前去苦劝无果之下,兄弟二人反目成仇,在风云盟的殿堂之上打了起来。   三日之后,白孤飞孤身一人带着重伤之躯来到玉女宫,并将此事如实相告。那时昔日跟随轩辕黄帝的诸多大神都已先后羽化登仙,只有祖师九天玄女一人还尚在人间,听说此事之后,祖师当机立断,号召天下各门派前去剿灭风云盟。   然而让人不曾想到的是白孤鸿的武功居然高到了一个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步,他不但将风后所传下来的云淡风轻两术练到了顶峰,更是不知从何处找到了风后遗留下的烟遁之术,凭此三术,他几乎成了不死之身,无论怎么杀他头都是一团烟雾,以祖师一人之力都难以将其彻底诛灭,最后只能借助玄天之力将其一身功力压制之后,封印起来,至于封印的地点缺无人可知。自那一战之后,先祖也因为动用了玄天之力而耗损巨大,回到玉女宫之后不久就登仙而去了。   至于那云淡风轻烟遁术,也自那以后不知所踪,流传与后世的也多是其残本衍变而来轻身功法,其中逍遥山庄的纤柔仙子的魅影功法就是自风轻术中的残本改良出来的。”   经慈航这么一说,众人始知这云淡风轻烟遁术的来龙去脉,更是为这烟遁术的妙用而感到心惊。   罗修绝的眉头都快皱到了一起,声音沉重道:“如此一说,以九天玄女都不能将其彻底诛灭,我等岂不更无办法。那一身来去无影的烟遁,难道我等只能任由他逍遥自如了?”   众人也是默然不语,所有人都感觉一股深深的无力。   阳义也是眉头轻皱道:“普天之下难道就没有能够克制此术之功法了吗?”   慈航见众人一副颓废的表情,一声轻叹道:“有!不过也已经失传了!”   “什么功法?”   “听宫里面的老人说过,当年祖师登仙之前,曾经说过,天下功法相生相克,那烟遁之术要是黄帝时代至少有三个人可以将其轻易破掉。第一个就是魔神蚩尤,第二个是炎帝,这第三人就是极冬之神禺疆。她并没说这三人如何克制,只是说出了这三个人之后就登仙而去了。” ##第三十六章 承吾之志   森罗大殿前,众人各自怀着一肚子的惊骇以及心事相继散去,只剩下阳义与罗修绝二人。   夜色微凉,山风徐吹,阳义望着慈航消失的背影一阵出神,其脸上也闪现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惆怅之色。   “阳义、阳义……”罗修绝的叫喊在身旁响起。   迷蒙中的阳义猛然惊醒,侧脸看着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的罗修绝道:“什么?”   “你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叫了你半天也不见你回应!”罗修绝有些不解的问道。   阳义并不愿在这个问题上与罗修绝有过多的纠缠,将左手的诛神佛魔鼎对着月关看了起来,刚才只顾着抢夺还真没去留意这传说中的神器长的什么样子呢!   罗修绝见阳义并不回答自己,反而对手中的诛神伏魔鼎仔细的看了起来,不禁也被勾起了好奇之心,凑近前来一看究竟。   “咦!这鼎如此奇怪,怎么是四条鼎足啊?鼎不是都三条腿的吗?”在月光的照射下,罗修绝见阳义手中的诛神伏魔鼎鼎身散发出阵阵的青光,其中最让他惊奇的是这鼎并不是平日里常见的那种三足圆鼎,反而是一个略微有些扁的四足方鼎。   阳义虽然也有些诧异,但是他并没有被这鼎的形状所吸引。真正吸引他的是这鼎身的四个面上所雕刻的图案纹路。   此时的阳义所看地就是这鼎身上其中一面的图案,只见那手掌大小的鼎面上雕刻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那火焰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看的久了阳义感觉那火焰就像活了过来一般,在自己的眼前不断的跳动着。继而,只觉好似有无尽的嘈杂之音不分先后的一起自那火焰中传入自己的双耳。那声音模糊不清,似是人言,又像是兽吼,还有点像是风雷之音。   恍惚间阳义被那奇怪的声音震的头痛欲裂,脑子好像就要爆炸开来一般,他想不去再看那火焰,不去再听那声音,可是他的眼睛好像不受他控制一般已经被那火焰牢牢的吸引住了,那些声音也一股脑儿的往自己的脑子里钻。他体内的真气也在这些嘈杂的声音之下开始急速的运转起来,随着真气的运转,那些声音断断续续间已经能分辨出一些了,同时那些声音也在真气的调动下更加剧烈的向着自己耳朵内疯狂涌来。   “……没有永恒的生存,只有永恒的死亡,……无物不破、无坚不摧、……心志若强天地可……世人皆以火亡,为余则以火生……”   “阳义、阳义、……快醒来……阳义……”   罗修绝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阳义的表现却是让他万分的惊惧。   原来此时的阳义心神已经完全陷入了那个火焰与声音的交叠之中难以自拔,其体内的真气也在那声音的带动下开始自行的疯狂运转起来,那运转的速度也完全超出了阳义体内经脉所能承受的范围,很多细小的血管在这种内功急速运转之下,终于承载不住如此强度的负担先后崩毁爆裂。大量的鲜血顺着阳义的鼻孔嘴角向外溢出,然而这些,作为当是人的阳义却一点也不知道。   罗修绝看到这些可被吓的不轻快,当下抓住阳义的左臂开始使劲的摇晃呼喊起来。但是任他如何呼喊如何摇动,阳义始终是一动不动的站立在那里,那圆睁的双眼中一团妖异的火苗在不停的跳动着,更多的鲜血自鼻孔中流了出来。并且眼角,耳朵也开始有少量的血丝向外一点点的溢出。罗修绝又惊又急,当下不及多想右掌抬起运足全身的功力,猛拍在那诛神伏魔鼎之上。   “咣!!!”   诛神伏魔鼎被罗修绝这含怒的一掌,直接被打的自阳义的手中匡然飞出,砸落在不远处的山石上,擦出一片火星,发出一阵哐哐哐的滚落之声。   诛神伏魔鼎方一离手,阳义眼中的那团妖异火苗瞬间熄灭,那些一直在侵扰自己的嘈杂之音也终于彻底消失,体内那急速运转的真气也渐渐的平静下来。   七窍流血的阳义此时就像深夜中的厉鬼一般,哪还有往日的从容与俊秀。慢慢的回过神来,感受着有人在使劲不停的摇晃着自己的左臂,以及罗修绝那焦急的叫喊声。阳义慢慢的侧过脸来滴血的双眼望着一脸焦急的罗修绝声音沙哑的道:“我没事,修绝。”   “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真的没事吗?他娘的今晚怪事一个比一个怪。”罗修绝见阳义真的没事悬着的心也不禁放了下来。   阳义回想起刚才的一幕真是惊险万分,要不是罗修绝果断出手打掉自己手中的诛神伏魔鼎,只怕自己最终的结局肯定是内功爆体而亡。不过就在刚才他好像冥冥中抓住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那古怪的声音到底是谁留下的呢?还有那几句听的不太真切的话语,阳义相信这绝对是一门上乘的内功心法,他之所以能够如此肯定,是因为他发现他此时的体内的功力在随着那声音疯狂的运转之后,居然增深了不少,而且也比以前更加的浑厚悠长起来。   阳义独自想着心事,对于罗修绝的咒骂并没有听到。随后转身向着那滚落在地的诛神伏魔鼎走去,弯腰欲要将其捡起。   “哎哎哎!你还去捡它?这妖物方才差点要了你的命,你知不知道?”罗修绝见阳义去捡诛神伏魔鼎,匆忙出言阻止,生怕阳义再次被那妖鼎给摄去了魂魄一般。   “此物虽然有些怪异,但绝对不是什么妖物,方才我听到了一些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自这个鼎中传了出来。你放心吧,这回不会再出事了。”说这些话的时候,阳义已经自地上将那诛神伏魔鼎再次的握在了手中。   罗修绝可不信这些,一脸警惕的见阳义将那鼎捡起之后,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生这才长处了口气道:“声音,你听到了什么声音?”   阳义轻轻抚着诛神伏魔鼎,回想着那些一直回荡在心里话语,悠悠说道:“我方才听到了,承吾之志,福泽苍生。”   “谁啊?是谁这么吹牛,说继承了他的志向就能福泽天下苍生,小爷我才不信有什么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宇文修与明月自远处并肩行来,刚好听到阳义的那句话,一向自认为整个天下就属他是大侠的宇文修心下当然不服了,人未到,声音就先吼了出来。   “宇文,明月姑娘,你们谈完了?”罗修绝见二人走近,直接赢了上去。   阳义见宇文修回来了,用手将脸上的血迹擦干也赢了上去道:“宇文,有些事情你是不是也要跟我们说一说呢?”   宇文修挠了挠头,复又搓了搓手道:“这个、这个说来有些话长,该从哪跟你们说起呢?”   “既然有些话长,那就从头说起。”   “对,我们三兄弟都好久没坐在一起聊天了,宇文你就从头跟我们说说,我们有的是时间听你说。”罗修绝紧跟着阳义附和着。   “那好吧!今天我就跟你们说说我这几天的英雄事迹,哈哈哈!要说这段时间啊!我的经历可比你们精彩多了……”   “等一下,你们兄弟就继续在这叙旧吧,本姑娘要回去睡觉了。宇文修,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还有你答应前辈的誓言。”明月打断了宇文修那即将开讲的长篇大吹,转身离开了。   宇文修也不阻拦,左手胡乱的摆了摆,一阵不耐道:“走吧走吧,小爷我要跟兄弟们彻夜长谈,你在这也碍眼,影响小爷我的口才发挥。我说的话一向都是算数的,你就放心好了。”   三人目送明月下山,阳义率先开口道:“宇文,你答应她什么了?还有她说的前辈可是教会你道门法诀的那人?”   被阳义真么一问,宇文修原本高兴的脸上,瞬间黯淡下来,低着头语气消沉的道:“阳义、修绝,对不起,我想我们要分开了,以后不能经常在一起了。”   “你也要走?”罗修绝一脸的惊讶。   宇文修并没有理解罗修绝这句话的含义,只顾着自己伤心道:“是的,我要跟明月去道门一趟,还有这也是那老头让我去的,他说只有去道门才能让我更好的修习那些道门的法诀。”   “你说的那个老头,可是太虚?”   “你是怎么知道的?”宇文修一脸惊讶的望着阳义,嘴巴张的几乎能够塞下一个鸡蛋了。   罗修绝也被他们的这一对话,吓了一跳,不可置信的道:“太虚不是早已经被我们捻灭了吗?难道他还活着?”   “这个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具体的你去问宇文吧!”面对罗修绝那疑惑的眼神,阳义耸了耸肩,直接把问题人给了宇文修。   宇文修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们破除的并不是太虚老头的什么残念,那个屏障虽然是他搞出来的但是他也被困在了里面。浑然天成诀最后一诀太过霸道诡异。老头虽然用生命为代价明悟此诀,但是去不能完全的驾驭它。虽热赋予了那一诀的意志却改变不了那一诀的威力,所以在使出浑然天成诀的最后一诀之时,他不仅回了别人的肉身也同样毁了自己的肉身,虽然困住了别人的元神同样也困住了自己的元神。只是所困的方式不同而已,凌前辈与敖前辈是被困在了不归林里,太虚老头则是把自己困在了屏障壁垒中,如果不是我们将那屏障破掉,他就会永远的被困在里面。”   阳义、罗修绝二人听到这里只觉太过匪夷所思。   当下二人又问了一下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宇文修对他们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于是三人就坐在森罗大殿前的台阶上聊了起来,宇文修一直从如何重复做相同的梦境,再到被恶冥击中一直说到不久前与那神秘人的大战。直听得二人一脸的惊骇,均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然而这些事却又是真真实实存在的,的的确确发生了的。   “我就说嘛,他娘的今晚上得怪事都感一起去了。阳义、宇文我们兄弟三人相处了这么久,如今真要到了分开之时,我这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罗修绝一脸的不舍望着阳义、宇文修二人。   “阳义你也要离开?”宇文修总算反应了过来。   “他要去北海,本来想让你留一留他的,唉,如今倒好,连你也要走了!”   宇文修低头不语,阳义抬头望天。一时间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月以偏西,东方泛起鱼肚白,原来不知不觉间三人折腾了半夜,又聊小半夜,如今分离在即,彼此的心情都不是太好,阳义率先站起,一言不发向着山下走去。   宇文修也跟着站了起来,一声叹息之后,身形离地而起,追着阳义的背影向着向下飘去。   大殿前的台阶上只剩下罗修绝孤零零的一个人,显得有些萧条与落寞。罗修绝看了看阳义方才做的那个位置上,一个青色的四足方鼎静静的立在那里。   “诛神伏魔鼎,名字倒是霸气,可是却从未听说过你诛什么神、伏什么魔。全天下都知道你空有其名,却无人能用。”   说罢,罗修绝握住诛神伏魔鼎站了起来,双手背于身后踏着台阶缓步的向着森罗大殿内行去。   然而却没有人注意到,在他背于身后的手中,那个四足的方鼎,其鼎心内有一团淡淡的紫芒一闪而没。 ##第三十七章 玄脉之力   日子在悲痛的等待中度过,就在罗修绝登位鬼帝的第四天正午,白孽的女儿,也就是白紫远的妹妹,秋雨山庄庄主的夫人白紫嫣一路马不停蹄的匆匆赶来。   在这三天当中,罗修绝无论是吃饭睡觉都不曾离开过森罗大殿半步,一直跪在白孽的灵柩前为其守灵,期间刘云东、曾宇等人也先后来过对他进行劝解,可是罗修绝依然不为所动,仍是要坚持的跪在那里直到白孽的遗体发丧为止。   大殿内那些被打的稀烂散乱的灵位也早已有鬼部弟子重新摆放整齐,其中凌傲轩的灵位也被再次供奉其中。同时这三天里,阳义与宇文修每个清晨也都会来森罗大殿为凌傲轩、白孽上香祭拜一次。   就在白紫嫣赶来鬼部奔丧之时,阳义与宇文修正坐在抱犊山下的西面别院中的一间客厅里谈论着即将分别后的各自打算。突然,有鬼部转轮殿的弟子自抱犊山下来相请,让他们前去森罗大殿商议白法王的出丧事宜。   "可是白前辈的爱媛回来了?"说话间,阳义已经随着那鬼部弟子来到了厅外。   "大小姐不久前方才匆匆赶来,自东门入城,直接去的森罗大殿,所以鬼帝才让小人前来相请二位少侠。"白紫嫣虽然已经出嫁,离开鬼部多年,但是鬼部转轮殿的弟子还是习惯称呼她为大小姐。   "请问你们的那位大小姐可是一个人回来的吗?"宇文修一脸紧张的望着那个转轮殿的弟子,其眼神也显得有些飘忽不定起来。   那转轮殿的弟子不明所以,当下如实相告道:"除了大小姐之外,与他同来的还有秋雨山庄的二小姐以及少公子二人。"   宇文修听完那转轮殿弟子的话,心里咯噔一声,整个人也都愣在了那里,过了一会居然在原地回来走动打起转来,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着什么:"怎么办?怎么办啊?又要见到那个小辣椒了,我该怎么办啊...不行!决不能再让那小辣椒看到我!决不能去!"   想到此,宇文修二话不说掉头就向回走去,直看得那转轮殿弟子一阵错愕,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得罪了这尊大爷,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回去了。   "宇文你做什么?你要去哪里?"阳义见宇文修掉头回走,匆忙追了出去,将其拉住。   宇文修一脸的焦急道:"阳义,我看我们还是别去了!你没听到吗?那个小辣椒也来了,当年我们欺骗了她,这次若是被她遇到,以她当年的性格,那是绝对不会跟我们善罢甘休的!"   阳义摇了摇头,拍着宇文修的肩膀道:"有些事情总归是要去面对,去解决的,是躲不掉的。即便你躲过了这一次那下次你又怎么躲?难不成你要一直躲着她?一辈子去躲着一个人?男子汉大丈夫居然惧怕一个小女子,这要是传将出去只怕你这大侠也做的名不副实吧!再说了这两天是她外公的出丧之日,即便她再刁蛮任性,也绝不会在白前辈的大丧之时乱来的,走,我们还是赶快过去吧!修绝还在山上等着我们呢!"   宇文修被阳义这么一说顿觉合情合理,不为其他,就是为了那个威风的大侠二字,自己也不能在天下人面前丢了面子不是。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吗!当年我能有一巴掌拍死她的勇气,今日我更应该有再去面对她大侠气概,要不然,将来传出江湖我还不被人笑话死?想到这些,宇文修这才点头答应,而后一脸的慷慨就义之色,跟在阳义身后,随着那转轮殿的弟子向着山顶的森罗大殿走去。   当他们二人赶到森罗大殿之时,鬼部众人早已等候多时,其中齐烨、步可为以及慈航三女也早已到来,除了这些人之外阳义二人还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秋若欣。   之所以熟悉是因为就是这个少女当年的一次任性,这才彻底的改变了他们的命运,结识了罗修绝,误闯了江湖十大禁地之一的不归林,并且还有了各自的奇遇,因此那个娇蛮靓丽的容颜一直被他们牢牢的记在心底;之所以陌生是因为此时的秋若欣完全没有了三年前的蛮横任性的模样,一身白色的孝服,梨花带雨的俏脸,略微哭红的杏目,自他们进来之后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至于他们想象中的蛮横事件并没有如期到来,虽然有些惊讶,但是也暗自松了口气,均想,看来这个小辣椒这三年来也是略有不同,改变了很多啊!   此时的秋若欣正自陪同一个中年妇人跪在白孽的灵前轻声的抽噎着,白紫远一直陪同在那妇人身旁不停的小声安慰着,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年龄大约在八九岁左右的少年,一脸冷漠的跪在那里,与周围的气氛显得极其的格格不入。   "阳义、宇文你们怎么才来,所有人就等你们俩了。"大殿内罗修绝见阳义他们来晚,不禁有些责怪起来。当下又指了指那中年妇人道:"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白圣使的妹子,秋雨山庄秋庄主的夫人白紫嫣白夫人。另外两位是她的一对儿女,秋若欣姑娘以及秋若寒公子。"   哭泣中的白紫嫣,在白紫远的搀扶下缓缓的站了起来,用袖口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这才开口道:"有劳鬼帝了,家父罹难,重孝在身,礼数不周处还望阳公子与宇文公子切勿怪罪。"   阳义见此,匆忙抱拳还礼道:"夫人言重了,白前辈与我兄弟三人有救命大恩,他惨遭恶人毒手我们兄弟三人也是悲痛异常,夫人既是前辈的掌上明珠,今日又是千里迢迢奔丧而来,为人子女首重一个孝字,我等又岂会因为一些俗礼怪罪于夫人。当下最为重要的是将前辈后事早日料理,入土为安才是。"   旁边的宇文修虽然平日小嘴巴挺伶俐的,一到这些严肃的场面他自知不比阳义,所以也不言语,只是随着阳义一起抱拳算是还礼。   然而阳义在说那些话的同时一直在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昔日的鬼部第一美女白紫嫣以及那个一脸冷漠的少年秋若寒。只见那白紫嫣虽然已是中年,但其美貌却依然让人惊艳不已,一身素装孝服丝毫掩饰不住那风华绝代之姿容,就连秋若欣这样的妙龄少女与她这母亲相比也显得稍逊一筹,由此可想白紫嫣年轻时,是何等的艳冠群芳,美名响誉整个武林。其中最让阳义注意的是白紫嫣的那一头飘逸的长发居然呈暗紫色,这无形中更为其平添了一分天然的点缀,使她那绝美的素颜更加的白皙靓丽,美貌不可方物。   至于那脸色冷漠的秋若寒,阳义觉的他的冷漠不是故意装出来的,反而是天生的,凭着自己三年练武的直觉他发现那少年似乎还有隐疾在身。如此一来阳义的目光不禁在秋若寒的身上停留了下来。   秋若寒见阳义盯着自己看,抬起那稚嫩的小脸与阳义对视起来。   这一对视,阳义只感对方的眼神居然如此的幽深冰冷,在那眼神之下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周身的温度在急速的下降。不一会,阳义的身上开始冒起阵阵的寒气,其全身的毛发居然逐渐的结上了一层冰晶。   宇文修是与阳义靠的最近的,阳义身上得温度骤然下降,最先有感觉的就是他了。感受到了阳义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冰寒之气,宇文修打了个激灵一声怪叫跳了开来,并且嘴里嚷嚷道:"阳义,你搞什么?怎么突然这么冷啊!"   被他这一叫,大殿上得众人这才注意到阳义的异样,就在这短短的几句话的瞬间,阳义的头发上已经全部被一层冰块所覆盖,脚下也开始结冰并且还在不断的向上蔓延着。   众人大惊,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紫嫣与秋若欣也是一脸的惊色。看了看对视中的阳义与秋若寒二人,同时开口呵斥道:"寒儿!!!"   就在这时,阳义已经完全的变成了一个冰雕,身上被一层厚厚的冰层覆盖着。   罗修绝、宇文修见此即惊且怒,就要上前去相助。却被白紫嫣给当场拦了下来。   "不要碰他!"白紫嫣一脸的凝重,挡在罗修绝与宇文修的跟前。   "为什么?阳义都成冰块了,在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你别拦着我们,阳义现在很危险,还有你那儿子到底对阳义做了什么?"   其他众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惊骇莫名,有心相助却又见到白紫嫣阻拦,一时间众人不明其中缘故,纷纷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白紫嫣并不理会罗修绝、宇文修二人的质问,而是对着秋若寒喝道:"寒儿,休得无礼,阳公子是客人,你要是再胡闹娘就真的生气了。"   "寒儿,别闹了,听二姐的话,回头二姐去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糖葫芦。寒儿听话啊!"   秋若寒那漆黑深邃的眼瞳不但没有因为白紫嫣的呵斥而有所变淡反而更加的愈发漆黑起来。   随着秋若寒双眼越来越深黑,早已被冻结的阳义的全身寒气更加的旺盛,其脚下的地面也开始结冰,并且在不断的向外蔓延起来。   看到这一幕秋若欣捂嘴惊呼,带着哭腔道:"娘,寒儿的病又发作了,怎么办啊?在这样下去阳义会被活活冻死的。"   白紫嫣也是一脸的凝重,看着还在不断扩散的冰层,当机立断道:"所有人赶快离开大殿,快走!"   "走?阳义还在冰块里怎么走?要走也要带上阳义一起走!"宇文修也知道事情好像变得严重起来,当下死活也不愿意离开森罗大殿,不愿意离开阳义。   罗修绝看了看脸色凝重的白紫嫣,又看了看那开始加速扩散的冰层道:"白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令公子到底对阳义做了什么?"   白紫嫣摇了摇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快离开这里,不然就来不及了!"   "你不说清楚我们怎么走?我兄弟还在里面呢?"罗修绝急的大吼了起来,他没想到只是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屁孩居然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如今阳义被困在冰层之中,生死未知,他如何能不急躁。   白紫嫣见罗修绝与宇文修坚决不愿离开,其他众人也是不明情况,无奈的叹息一声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只能告诉你们这是九脉玄阴力。"   "九脉玄阴!!!"   云霄一声惊呼,而后不敢相信的问道:"夫人,这真是九脉玄阴力?"   白紫嫣并未回答只是痛苦的闭上双眼点了点头。   云霄见此,不在言语,只说了声:"我们还是暂时离开这里吧!"   说罢第一个向着大殿外走了出去,而后是慈航、明月与凌依雪三女。   宇文修见他们向外走去,气的哇哇大叫道:"什么狗屁九脉玄阴,小爷我从没听说过,无论如何小爷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兄弟不管的。"   罗修绝对着那些鬼部众人道:"你们也快点离开吧!"   "鬼帝!!"   "我与宇文的想法一致,抛弃兄弟的事,我罗修绝做不出来!"罗修绝一脸坚决的对着鬼部众人摆了摆手。   永久保存书架,记录阅读历史下载(咪咪阅读APPwww.mimiread.com)   刘云东见罗修绝不愿意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大急道:"鬼帝,九脉玄阴力乃是先天自然之力,万年不出一人,不是我等所能够抗衡的。"   "都给我走!"罗修绝突然的发怒,众人无不惊秫。   "鬼帝,要以大局为重啊!"   "望鬼帝三思!"   鬼部众人也是一脸的焦急劝说着罗修绝,此时的那些冰层已经蔓延到方圆一丈的范围。   宇文修见鬼部众人苦劝罗修绝,不禁心里大怒,再加上阳义被困冰中,还有那个从未听说过的九脉玄阴力在作怪,更是怒上上加怒,抢在罗修绝之前对着那些鬼部群雄厉声吼叫道:"三思三思,三思个屁啊三思!兄弟被困还用的着三思?你们赶快给我滚,若是惹恼了小爷,一个法诀让你们都去山下三思去。"   宇文修的这一发飙,鬼部众人不禁一呆,齐向罗修绝看去。   "宇文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们速速撤离森罗大殿,这不是劝说,而是我作为鬼帝向你们下的命令,立刻给本帝走!"   众人还要劝说,齐烨率先开口道:"大家还是先撤离吧,他们情同手足,不是你们能够劝说的了得,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齐某相信他们能够平安无事。"   说完这些,与步可为同时向着罗修绝与宇文修二人点头道:"保重!"转身踏步向外走去。   秋若欣在白紫嫣的催促下深深的看了宇文修一眼,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紧咬着下唇紧随在白紫嫣身后一步三回头的向外走去。   其他鬼部众人亦是无奈的暗自摇头叹息,纷纷对着罗修绝抱拳离开。   随着众人的相继撤离,森罗大殿瞬间显得空荡起来,罗修绝与宇文修彼此对视一眼,各自坚定的点了点头,同时跃起一个来到已经被冻成冰块的阳义的背后,一掌按在其背部,一股霸道的内力直传了过去;一个飘在阳义的头顶,一指自上而下点在阳义的百汇穴上,无尽的自然之力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顺着那根纤细的手指导入其体内。   二人的这一出手,对面的秋若寒那对漆黑深邃的双目内,本是黯淡无光的眼瞳突然黑忙闪烁而出,无尽冰寒之气瞬间在整个大殿内肆虐开来。罗修绝、宇文修二人被这股寒气所袭,顿时无数冰层沿着二人与阳义连接的双手向着全身扩散,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完全被冻结起来,三兄弟这回真的算是紧紧相连了。   大殿外,众人来到半山处,突然有人大喊:"快看!森罗大殿。"   所有人同时回头望去,只见大片的冰层自殿内蔓延而出,向着森罗大殿的外围顶端继续扩散开来。瞬间便将整个大殿覆盖,在这一刻,森罗大殿彻底的变成了一座洁白闪耀犹如水晶一般的冰宫。 ##第三十八章 阴阳九绝   众人望着远处完全被冰层覆盖的森罗大殿,一个个无不露出惊骇之色。这就是传说中的九脉玄阴力!   白紫远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森罗大殿彻底的变为一座冰宫,然而这一切都是他那个年仅九岁的外甥所搞出来的,当下转身对着白紫嫣急切的问道:“紫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寒儿到底怎么了?”   随着白紫远的这一问,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了白紫嫣的身上,此时的所有人也同样都很想知道那个九岁小童是如何拥有这么霸道的阴寒之力的。   面对白紫远的质问以及所有人都是一脸的询问目光向着自己望来,再联想到秋若寒那无法治愈的天生绝脉,白紫嫣顿时一脸的心痛之色。   “寒儿是天生罕见的九阴绝脉,那股阴寒之力并不是他自己故意释放出来的,而是他每次的绝脉发作时自行发散的,绝脉每次发作的时候寒儿都会痛不欲生,随着年龄的增长每次发作时所波及的范围也越来越广。”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白紫嫣声音明显有些哽咽起来,就连旁边的秋若欣也都为秋若寒那每次绝脉发作时那痛苦的模样而心疼的留下泪来。   “九阴绝脉!!!”慈航、明月、凌依雪三女几乎同时惊呼而出。   除了齐烨之外,其他众人亦是惊讶不已,白紫远更是面色大变道:“九阴绝脉,就是传说中最多活不过十五岁的九阴绝脉?当初寒儿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几年不见就成了这个样子?”   白紫嫣黯然的点了点头道:“这一切还要从当初我怀上寒儿时说起,那时庭哥修炼秋雨玄冰气正到冲关之时,也是他体内的寒气最盛之时,认谁又能想到就是这股寒气侵入了我的体内从而影响到了胎儿的正常孕育;寒儿出生时,从外表看也是个很正常的孩子,所以那个时候大哥所见的寒儿并没有什么异样,直到三年庭哥教他修习秋家的独门内功秋雨玄冰气时,他却突然全身发冷昏倒在地,直打哆嗦,我与庭哥这才知道,原来寒儿是先天九阴绝脉,以前一直没有发作是因为他并没有接触过武功和他本身的体质也很强健有关,然而那一次他修炼的正是寒冰之气,所以就触动了那个一直没有发作的九阴绝脉。”   “哼!这个秋云庭,也太大意了,现在可好,古往今来凡是九阴绝脉者就没一个能活过十五岁的。”   白紫嫣一声无奈的叹息道:“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庭哥,这三年来他也在为了寒儿的事四处奔走,寻找能够治愈九阴绝脉的办法。这一次,父亲的丧事他都没来的及赶回来。唉,寒儿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只希望上天能够眷顾与他,不要再让他受那些阴寒的痛苦折磨了!”   一阵惊讶过后,众人对于秋若寒的不幸也是深表同情,小小年纪就要承受那种让人痛不欲生的冰寒之苦,可以想象那是需要多么大的毅力以及承受力。还要时刻面对着死亡的压迫,无论是心里上还是身体上都遭受着常人难以承受的双重煎熬,想到这些,在场的每个人都是默然无语,只能在心里为这个不幸而又坚强的少年做最虔诚的祈祷,希望老天能够垂帘这个无辜的少年。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在为秋若寒的不幸而揪心着,然而森罗大殿中的阳义、罗修绝和宇文修兄弟三人却似乎被这些人给暂时的遗忘了。   阴风激荡,寒气肆虐。   宇文修头下脚上的被冻结在半空中,阵阵阴寒之气自四面八方向他汇聚而来顺着他全身各处大穴侵入他的经脉之中,并且在这些寒气入体之时,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无论是血液的流淌还是真气的运转都开始逐渐变得缓慢起来。到最后,体内这些被寒气所侵的部位,也开始结冰,不到一会就有数条经脉被冻结冰封,此时此刻的宇文修别说去帮助阳义了,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个问题了。   “他奶奶的。什么狗屁九脉玄阴力,竟然如此古怪,可以冻结人体的经脉与真气,让人难以运功抵抗。难怪云霄那个没良心的跑的比兔子还快,原来他早就知道这股阴寒之力的厉害之处,留下来也是什么都帮不了啊!唉!本想留下来帮帮阳义的,现在倒好,连自己都搭进来了,也不知道阳义跟修绝现在怎么样了?”宇文修一边运功抵抗那股冰寒之气,一边担心着阳罗二位好兄弟,同时还不忘问候云霄几句,如此一心多用,也真够难为他的。   另一边,罗修绝也是暗自叫苦不已,那股冰寒之气犹如附骨之蛆一般沿着他全身的经脉一直冻结到他的丹田气海。要不是有丹田内的那团霸道的金光及时护住了他的心脉,并将那寒气挡在了气海之外,说不定现在他这个还没当几天的鬼部一帝可就真成了名符其实的鬼帝了。   就连拥有霸天绝刀中的霸气护体的罗修绝和拥有道门奇诀妙法的宇文修在这股寒气之下应付起来都显得尚且如此吃力,可以想象此时阳义正处于一个何等的危难境地。   阳义在与秋若寒对视的那一瞬间,其体内的真气就已经被全部冻结了。如此猝不及防之下,阳义完全处于被动的局面,再加上九脉玄阴力的诡异与霸道。阳义现在全身上下除了心脉处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在做着最后的抵抗,其他地方全部冻结,就连丹田也被封的死死的。如果心脉处的这股微弱气息再被冻结,那么阳义可就真的要被冻死了,到那时就算是大罗金仙也难有回天之力了。   然而更加糟糕的是,阳义现在的意识也显得愈加迷蒙起来,心脉处的那丝微弱的气息也开始有了逐渐消散的迹象。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内心的深处响起。   “……世人皆以火亡……永恒的死亡……为余则以火生……”   那声音初时尚显模糊不清,像是自遥远的天边传来,但是后来却又变得的无比的清晰,仿佛是在耳边响起。   “……天地之气分阴阳,阴阳之气衍五行,五行之气相生相合,相克相冲……人体之气暗合天数,阴阳有分,五行有变,存于诸脉之中。生合有道,冲克有损,当因势利导……体内阴盛而阳衰之时,当气行阳经以驱阴气,主火脉以退寒毒……”   冥冥中,阳义仿佛又回到了四日前的那个晚上,回到了那个被诛神伏魔鼎带动的全身劲气加速的晚上。那些自鼎中所传出的嘈杂之音,本来无法分辨清楚的他,在这一刻却无比清晰的回荡在自己的心头。没有人注意到,在那个声音再次在他的心头、他的脑海、他的耳边回荡之时,他的那一双早已被冰层覆盖的双眼中一对妖异的火苗豁然生起。   与此同时,随着那些话的不断响起,阳义的体内开始出现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变化,首先是他那些早已被完全冻结的经脉有六条经脉中的寒气开始逐渐消散,其中的冰层也开始慢慢的溶解开来。   这六条经脉分别是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六经皆为阳经,在这六条经脉中的寒气冰层尽消之时,首先是位于足太阳膀胱经中真气最先运转起来,一路由睛明穴经通天、风门、督俞等各处大穴,最后一一与其他五条经脉中的真气相通,会与丹田之中。   在这些真气会与丹田之后,意识朦胧中的阳义蓦然惊醒,继而双眼中的妖异火苗急剧升腾而起,紧接着全身猛然一震,那些覆盖在他身上的冰块轰然一声爆裂开来,化为无数冰晶四下崩飞。   阳义这一破冰而出,他身后的罗修绝以及头顶的宇文修被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纯阳之气所震,二人身上的寒气顿时消散,那些覆盖在他们身上的冰层也随之破裂崩碎。   宇文修身上寒气一去,冰层一碎,旋转的身子飘然落地之后张嘴就是一通叫骂:“他娘的歪歪,这是什么妖法,再过一会小爷我就真的要死翘翘了。”   说话的同时还不忘记对着身上的冰晶一阵拍打,不远处的罗修绝也是一脸心有余悸之色,方才自己就要支持不住之时,陡觉一股至纯至阳的内家真气自阳义的后背顺着自己的右手直传了过来,那些一直盘踞在自己体内的阴寒之气这才被驱逐出去。要不然就真像宇文修所说的那样,再有一会自己可就真的被冻直了啊!   阳义冲破冰封之后,并不理会罗修绝与宇文修二人,而是身子向前直接冲出,瞬间来到仍一直站立不动的秋若寒身前,右手手指接连点出,所点之处,皆是秋若寒的六阴经脉上得穴道。然而随着阳义每点一下,森罗大殿内的寒气便会减弱一分,那些冰层就会跟着爆裂一片。   刹那间,只见整个大殿内犹如放鞭炮一般,爆响不断,无数崩碎的大小不一的冰块冰晶四下横飞攒射。   同时,阳义每点一下,秋若寒也都会跟着颤抖一下,他双眼中的那股幽黑的泛着冷光的寒芒也在不断的跟着变淡。   阳义用他那刚刚自诛神伏魔鼎中领悟来的纯阳之气封住了秋若寒的阴之六脉,而后一掌按在秋若寒那小小的脑门之上,一股纯阳内力沿着督脉阳经直传而入。   就在罗修绝与宇文修都以为阳义已经彻底压制了这个小小的怪异娃娃之时,却不想变故陡升,秋若寒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吼叫,而后只见阳义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落地后一脸的惨白之色,并且还在不停的哆嗦着,丝丝鲜血自其嘴角溢了出来。   罗修绝二人大惊失色,匆忙抢上前去。   “阳义!”   “没事吧!”   “咳咳咳!我没事,好奇怪,为什么我封住了他的阴之六脉,他的体内还有那股奇异的冰寒之气?而且还是存于阳脉之中?就连我的纯阳之力都不能与之相抗。”   咳嗽中的阳义目露思索之色,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诛神伏魔鼎中的那些话明明说人体分阴阳两气存于诸脉之中,阴阳之脉分存阴阳二气,可是……   阳义想不明白其中缘由,便向着秋若寒望去,只见对方在将他震开之后整个人缩成一团,躺在地上不停的抽出着。   “他这是怎么了?”   罗修绝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宇文修大咧咧的摆了摆手道:“可能是抽风了吧!不用管他,这小子邪门的紧,还是离他远点为妙。”   “哼!你这小子不尊我这老的也就罢了,如今对一个孩子都能做到如此无情,亏得你还自称是什么大侠!”   声起处,但见一团白色光影自宇文修的身体内飘了出来,将宇文修批驳的完全就是一个不知尊老爱幼的不良少年。   阳义、罗修绝二人见那白影出现,再感受到那来自灵魂的震慑力,不用猜也知道这人就是曾经名动天下的道门太虚道尊了。   二人还未来的及抱拳施礼。就听到宇文修对着那团白影突然大叫道:“你这老头出来的真是时候啊!方才小爷我差点被冻死也不见你来救我,现在屁事没有了你出来干嘛?”   “宇文!太虚前辈乃是同凌前辈、敖前辈同一时期的风云人物,不得无礼!”阳义见宇文修如此不知礼数,不禁怒斥起来。   要说在这个世上如果还有人说话能让宇文修听的进去并且听在心里的话,那么就只有阳义一人了,这一点就连罗修绝只怕都难以做到。   果然被阳义这么一喝,宇文修撇了撇嘴不再言语。   那白影太虚也知道宇文修的脾气,当下也懒得与他计较,只是对着阳义呵呵笑道:“阳小子,还是你有悟性啊!刚才那股纯阳之气,的确不凡,你的那个封阴调阳的运功之法也确实独特,只是仅凭这些要想压制住九阴绝脉还是不够啊!况且你的想法虽好,但是老夫看的出来你的这种运功法门似乎并不完整,而且对于经脉也不是很了解,要不然你绝不会做出这种有悖常理的愚蠢之事来!”   “你……”   阳义匆忙打断了一脸怒色的宇文修那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而后对着太虚的光影抱拳诚恳的请教道:“前辈果然明鉴,这种运功法门正是晚辈刚刚领悟而出的一点皮毛之法,所以并不精通,还请前辈多加指点。”   “嗯,不错,孺子可教也。你是不是在为那小子体内的阴气所不解?”   阳义看了看不远处蜷缩在地的秋若寒,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看来你们对于武学一道真是知之甚少啊!今天就由老夫为你们三个小子好好的说道说道吧,也算是替老鬼和老泥鳅对你们教导一番,省的以后你们弄了个不懂装懂,在外面丢人现眼。”   阳义三人知道这是太虚在倚老卖老,当下也不接话,只是一脸的聆听状,只有宇文修的双目中偶尔闪烁出一种不以为然的神色。   太虚见三人不说话,正了正嗓子音继续说道:“人体正常的经脉,除了奇经八脉之外就是十二正经了,这十二正经分属六阴六阳,维持着人体正常的阴阳两气的调和与变化。然而这世间总有一些天生的异类,这些人要么得天独厚,要么自招天损。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对于这些人来说都是一种机缘,福祸相依的机缘。那小娃娃就是那种自招天损的异类。九阴绝脉。”   “九阴绝脉,那是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的问了出来。   “所谓九阴绝脉,就是除了六阴脉之外,其他的六阳之脉发生异变,有三条也变成了阴脉,如此一来就使得整个人体的阴阳失调,从而导致阴盛阳衰,所以他体内的阴气才会如此的旺盛。故称之为绝脉,这种脉体甚是罕见,几乎万年都难出一人。古往今来天生绝脉者也不过寥寥数人,然而这数人中,只有三人真正的存活下来,并且威名动天下,至于其他人最多活不过十五岁就夭折了。”   阳义三人大惊失色,其中阳义问道:“按前辈所说,既然会有九阴绝脉,那么是不是也应该会有九阳绝脉呢?为什么这些天生绝脉之人都难以正常存活下来呢?那三个名动天下的人又是谁呢?他们又是如何存活下来的呢?”   面对阳义这一连串的问题,太虚一个个解答道:“阳小子,你说的不错是有九阳绝脉,与九阴绝脉统称绝脉之体。方才老夫也说了,古往今来,绝脉之体者有三人曾经名震天下,除了这三人,其他人都是早早夭折。这三人中有两个便是九阳绝脉,他们分别是上古时期的炎帝神农氏和火神祝融,至于那个九阴绝脉者也是与他们同一时期的极冬之神禺疆。   凡是绝脉者,无不是体内阴阳失调,从而导致阴气或阳气远超常人,这些失调的阴阳之气会在自己体内不断的运转积压,初时会每隔一段时间运转一次,一旦运转,那么这个绝脉者便会痛不欲生,同时每运转一次这个人体内的阴气或阳气便会增加一分,随着阴阳之气不断的在体内增加积压,那么这个人在每次绝脉运转之时都会不断的波及到周围的人或物,波及的范围也会越来越大,就像刚才那样。   所以每次绝脉者一旦病发,那么他周围的人必须立刻离开,因为这些绝脉者体内都是极其纯正的先天阴阳之力,一旦被他们波及,内功稍弱的当场毙命,就是别人想救都没法救,一切都要靠自己。方才你们两个小子不知深浅,不听他人劝阻,非要逞强留下来,情义固然重要,但是也要量力而为,要不是阳小子危难时领悟了阴阳调和之法,只怕你们三人今日都难逃一死。还要害的老夫跟着你们一起陪葬。”   三人见太虚给他们讲解阴阳绝脉之时,还不忘嘱咐一遍。当下三人倍感羞愧,想想不久前的那危急之时,三人差点就成了永远的冰雕,内心不禁一阵后怕。   宇文修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了起来,但是嘴上仍是不服输的倔强道:“有什么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吗,有什么好在乎的,好兄弟就是要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样才算义气,才是真正的好兄弟。”   阳义、罗修绝二人虽然不完全赞同宇文修的话,但是也并不反对,以他们三人的情义与性格为了兄弟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们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要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最好的兄弟死在自己的面前,这一点他们谁也无法做到。 ##第三十九章 借经转脉   酆都城,抱犊山下临近山腰处。   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他们不但同情着秋若寒的绝脉之体,同时也在担心着森罗大殿内的阳义三人。   步可为眼望着森罗大殿上那覆盖着厚厚的冰层,不禁忧心忡忡的对着身旁的齐烨问道:“他们不会有事吧?”   齐烨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的大殿,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但愿他们吉人天相。”   “那当初你为什么不劝阻他们,反而不发一言的任由他们留下来呢?”步可为见齐烨也不敢肯定的样子,顿时急了起来。   “这一点并不能怪齐大侠,他们兄弟三人的情义是我们这些外人所不能够体会的,即便劝了也是白劝,弄不好还会惹得他们心烦不快。”不远处的云霄代替了齐烨回答了步可为的质问。   其实也正如云霄所说的那样,阳义、罗修绝、宇文修兄弟三人那是有着过命的交情的,又同在不归林里相处了三年,一起练功,一起成长,这一路走来虽然历经了重重地困难,但是他们谁都不曾轻言放弃过,也不曾退缩过。这其中的情义友谊又岂是他们这些外人所能体会的啊!鬼部众人苦劝罗修绝撤离大殿,不但罗修绝坚决不听,就连宇文修也是勃然大怒,由此可见云霄是多么的了解这三人的情真义浓。   齐烨对于云霄的话也是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步兄你也太高估我了,三年前他们兄弟的情义就浓厚的让人难以分离,如今他们都有了一身各自的本领,别人更是难以强行将他们分开了,况且这还关系到阳义的安危,他们又怎能分开啊!”   “可是,就算他们留下来也是什么都帮不了,要知道那可是九阴绝脉所释放出的九脉玄阴力啊!他们留下来不但帮不了阳义,反而还会将自己搭进去,这样做岂不是显得愚蠢之极?”另一边的鬼部众人中,刘云东反驳道。   “即便他们知道了什么都做不了,又能怎样?即便他们知道去了也是白去还会将自己陷入险地,又能怎样?他们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做的。这就是他们的情义,说同生共死是他们最好的诠释也毫不为过。所以你们谁都劝不了他们,当时宇文修的愤怒你们也是看到的……”   “砰砰砰!!!”   就在山下众人在为当初为什么不一起劝说宇文修与罗修绝撤离森罗大殿而相互争辩之时,阵阵爆响自山上的森罗大殿中接连传出,轰鸣不断。   直听的山下众人一阵心惊,纷纷举目眺望,然而相隔甚远再加上森罗大殿过于高大,根本就是什么都不能看到,于是所有人都有些暗自着急起来。   “寒儿!!!”白紫嫣耳边听着大殿内不断传来的急促爆响声,不禁有些担心起秋若寒来,绝美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深深的焦虑之色。   那阵阵爆炸般的响声来的快去的也快,仅仅数息之间便已彻底安静下来,不过随着响声的落幕,众人明显感觉到自山上传来的阵阵冰寒之气开始有了逐渐消散减弱的迹象。   秋若欣一直惦记着三弟若寒以及宇文修的安危,只是迫于那冰寒刺骨的阴寒之气才不得近前去一看究竟罢了。如今感受到那股阴寒之气开始逐渐消散,当下不做任何的考虑率先向着山顶上的森罗大殿飞掠奔去。   “欣儿……”白紫嫣阻拦不及,只能在身后焦急呼喊。   然而秋若欣还没奔出十丈远,便见身前白影一闪,齐烨已经拦在了她的身前。   “齐叔叔!”   “不可鲁莽!赶快回去。”齐烨脸色凝重的厉声呵斥道。   秋若欣撇了撇嘴,声音有些哽咽道:“可是,寒儿……”   “寒儿这次的绝脉发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所以寒气不散尽我们就不能冒然靠近。”   “是啊!秋姑娘,现在寒气虽然有些消散,但是这只是外围的,我们还是再耐心的等一会吧!”鬼部众人深恐秋若欣有所闪失,纷纷追了上来,云霄等人也跟着追了过来,顺便跟着劝了一句。   白紫嫣来到秋若欣的跟前,轻挽住她的右臂,生怕她再不顾一切的跑掉一般:“云少侠所言甚是,我们还是再等等吧!娘知道你担心寒儿,但是寒气不散尽我们就不能靠近,难道你忘了以前的教训了?”   秋若欣见众人都不赞同现在就进森罗大殿一看究竟,就连娘亲也都反对,虽然自己心里一千个担心,一万个的不愿意,但是一想到曾今被秋若寒身上那股怪异的寒气冻的卧床不起一个多月,也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于是,一众人,就这样的在山腰处再次等候起来。   森罗大殿内,阳义、罗修绝、宇文修兄弟三人自太虚那得知了九阴绝脉的非凡骇人之处后,各自在心里不禁为方才之事感到一阵心有余悸。   阳义略微平复了一下内心的震惊之后,对着一片白影的太虚继续恭声请教道:“ 听了前辈一番话,晚辈三人当真是受益匪浅。只是刚才前辈说晚辈做了一件蠢事,恕晚辈愚钝,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嗯!不错,你是做了一件蠢事,而且是愚蠢之极,弄不好那个小子还会因你而丧命呢?”太虚语出惊人的说道。   阳义面色大变,罗修绝与宇文修也是一脸的骇然,秋若寒会因他而死?这对于阳义来说太过惊人了。他与秋若寒无冤无仇,虽然因为他的九阴绝脉自己差点丧命,但是那也不是他的错,所以阳义从来没想过要去杀害秋若寒,况且那还是个孩子,以阳义的性格就算对方真的是有意要冰冻自己,他也绝不会对一个年仅九岁的孩子痛下杀手的。如今突然听到秋若寒会因为自己而死,这如何能让阳义不惊心啊!   当下急声问道:“前辈此话怎讲?阳义从来没有过要杀一个孩子的念头,还请前辈明示!”   “所以说你好心做了一件蠢事,你用你刚刚领悟而出的纯阳之力封住了他的阴之六脉,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   阴阳绝脉体,天生异于常人,体内阴阳失调,从而导致其体内的器官出现了一定的负载,如果不及时将这些失调的阴气或阳气排出体外,那么这些绝脉者会因为体内经脉腑脏以及各种器官的严重负载而死亡,而且他们死亡的样子也极为的骇人,阴脉绝体会被自己体内的阴寒之气完全冻僵;阳脉绝体则会被焚烧成一片灰烬。   然而人毕竟是天地间的万物之灵,有着极强的先天优势,当体内出现异样症状之时便会自行的修复与调节,所以绝脉者每次的绝脉发作虽然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痛苦,但是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排解与释放。将体内的那些严重失调的阴阳之气外放而出,从而减轻自身经脉腑脏的承受力。借以来延缓自身的生命。”   说道这里,太虚停了下来,望了望阳义三人。   只见罗修绝与宇文修一脸的茫然,好像还是不明白这与阳义有什么关系;但是阳义的脸上却以变得无比凝重起来,并且已有丝丝的汗珠自额头沁出。仅此一点便可以看出三人的理解与领悟能力孰弱孰强。   宇文修正听的入神,见太虚突然停了下来,哇哇嚷道:“你这老头怎么说着说着就停了,故意吊人胃口是不?说话一点也不痛快,真是急死小爷了。”   “哼!聪明人一点就透,死脑筋的就是别人说的再明白也只是对牛弹琴!”   “你……”   “好了宇文!下面的还是由我来替前辈说吧!”阳义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收拾了一下有些波澜的心绪,这才开口说道:“按照前辈所说,我用纯阳之气封住了秋若寒的阴之六脉,便是阻止了他体内的阴阳调和,阻止了他体内那过盛的阴气无法外放,淤积在他的体内,从而增加了他体内经脉的承载,到最后他就会被自己体内那无法释放而出的过盛的阴寒之气冻僵而死。前辈,是这样吗?”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宇文修你可明白了?”   宇文修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这个、那个、好像有些明白了!”   “哼!朽木不可雕也!”   “丑木?丑木当然不能雕了,要雕也的选块漂亮的好木雕啊!”宇文修并没有听懂太虚的讽刺之意,还煞有其事的说了一堆关于木雕的选材问题。   然而,当下这个关乎人命的时刻,阳义心急如焚,罗修绝在阳义说完之后也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也是一脸的忧虑,太虚更是懒得跟他废话,所以在宇文修说话之时,根本就没人去看他,而是全部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卷缩在地的秋若寒身上。   看着秋若寒侧卧卷曲在地不停的抽出着,阳义知道这是因为他被自己封住了阴之六脉,体内寒气无法散出被冻的。匆忙来到秋若寒的跟前,蹲下身来感受着自他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寒意,运起纯阳内里将秋若寒小小的身体抱在了怀里,看向飘来的太虚道:“前辈可有补救之法,还望前辈救救他,他还只是个孩子!”   “唉!”太虚一声无奈的轻叹道:“阳义啊,自古以来除了那三人就没有人能在绝脉之下活着超过十五岁的,最多也就十五岁。就算你不封住他的阴之六脉只怕他也难以挨过这一次了。他体内的寒气已经大大的超出了他自身的负载与调节能力了,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了。”   听着太虚的生死断言,阳义只觉自己的内心都在颤抖,这还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啊,难道就这样的夭折在了自己的怀里,想到此阳义顿感胸中郁闷之极,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同样是阴阳绝脉为什么那三人能够活下来,而别人不能呢?”罗修绝也是不忍看到一个如此幼小的生命就这样的匆匆逝去,大声问了出来。   “那三人都是上古时期的人物,那个时候天下四海纷争不断,群雄豪杰割据一方,他们每个人无不是神功通天的绝代强者,然而随着这些人在争霸过程中的败亡与失踪,很多绝世功法也消散了,其中这三人的功法就没能保存下来,所以后来的绝脉者都是因为找不到相应的救治方法才及早夭折的。”   阳义像是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声道:“前辈的意思是只要能够找到有关这三人是如何控制绝脉的功法,便能够救治秋若寒对吗?”   “对是对,只是这数万年来也不见有人说起有关绝脉的功法,要想找到谈何容易啊!”   “只要有希望就不能放弃,就要去争取。前辈,晚辈还想再求你一件事?”   看着阳义希冀的眼神,太虚略微沉吟了一下道:“什么事?”   “晚辈早就听闻道门法诀独步武林,其中妙法奇诀更是数不胜数,不知前辈可办法帮晚辈延长他的生命?”   “这个……”   一见太虚欲言又止的样子,宇文修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这老头怎么如此婆婆妈妈,有还是没有啊?”   被宇文修这么一催,太虚也不再考虑后果,直接说了出来:“有,只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一说到好人好事上,宇文修的反应速度总是出乎常人的迅速,这不,太虚话音刚落,还不带阳义、罗修绝二人有所反应,他便已迫不及待的叫了起来:“什么代价能大的过救人啊!只要死不了,什么代价都可以接受!”   反应过来的阳义也是频频点头道:“不错,救人要紧。”   “你们真想救他?”   “人命关天,不能见死不救。”三人一口同声道。   在这一刻,太虚的语气也一下子跟着变得严肃起来:“要是彻底治愈绝脉只怕这个天下无人能够做到,但是要为他延长寿命,增加他体内的承载,削减他体内的阴气老夫到是可以做到,但是你们其中要有一人必须做出牺牲,而老夫也会因此过度的耗损元神之力而出现一段长时间的沉睡。”   阳义皱了皱眉眉头道:“什么牺牲?”   一团白影的太虚指了指阳义怀中的秋若寒道:“这小子的体内寒气已经淤积过盛,必须给他分离一部分出来减轻他全身经脉的负载压力,从而达到延缓他的生命的目的。但是若要将那些阴气分离而出,你们三人必须要有人去充当容纳这股寒气的容器。而后老夫在施展道门的无极化意诀作为连接的桥梁强行将他体内的寒气吸出,然后借经转脉将这些寒气存于那个充当容器的人的体内。其后果就是这些寒气会影响到你本身的修炼,并且还要不断用功力去压制它,一旦压制不住便会有性命之忧。”   待太虚说完,阳义不做任何的犹豫道:“是我封住了他的阴之六脉,一切都是由我而起,就有我来做这个容器,正好我体内的纯阳之气能够克制那股寒气。就由我来吧前辈?”   “你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你在刚才被他的寒气反震,已经受了些许内伤,如果不加以调养就直接将这些寒气移入你的体内,只会让你伤上加伤,到那时你还如何压制这股寒气?所以你不行。”   “那我来!”宇文修撸卷起两臂的衣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你没有内功根基,而且是最近才修习道门法诀不久,你压制不了这股寒气。”太虚的点评直接将一脸奉献精神的宇文修打回了原形,低着头又退了回去。   “哈哈哈!照前辈所说,此等救人的无上功德非晚辈莫属了。好,这回就由我来做这个英雄。区区寒气量它也奈何罗某不得。”罗修绝大笑着上前一步,话语间无不透露出一股爽朗的豪气。   “好气魄,这一点还真像当初凌傲轩年轻的时候,这个老鬼临了了还被他找了个如此称心的传人,估计九泉之下也在偷着乐吧!”说这些话的时候,太虚深深的看了森罗大殿中那些供奉的牌位中一个最靠前的崭新的牌位一眼。同时也在感叹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倒霉遇到了宇文修这个一脑袋浆糊的无良小子。   感叹中的太虚,正自望着凌傲轩的牌位出神,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大殿外响起,似乎有很多人正自快步的踏着台阶向着大殿内走来。 ##第四十章 此心若寒   “他们回来了!老夫要回避一下,不能让他们知道老夫的存在!”太虚听着大殿外愈加迫近的脚步声,为了不想引起太多人知道他还活着,打算再次潜回宇文修的识海之中。   阳义见太虚要走,急道:“前辈等等!若没有您的出手,我们如何能救得了这个孩子?”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到时老夫自会借用宇文修的身体来助你们完成转脉,还有,阳义在老夫将那小子体内的寒气转入到罗小子体内之时,切不可让其他人触碰到我们,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那些正在转脉中的寒气很可能会出现改变方位的可能,会转到那个触碰我们的人的身上。”   “晚辈明白!”   说话间,大殿外已经出现了众人的身影,并且一个个都在急速的向着大殿内飞掠而来,冲在最前面的竟然是白紫嫣母女二人。   “老夫先回避了,至于如何去做,老夫会传音与你们的,宇文修,老夫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们了,这次之后老夫的元神之力将会严重削弱而进入沉睡状态,江湖险恶,你以后要好自为之,早日赶往道门!”说完这些,太虚不做任何的停留,直接化为一阵微弱的白光,在殿外众人赶来之前,自宇文修的胸口敛入了其体内。   “寒儿!”   “寒儿!我的寒儿怎么样了?”   白紫嫣母女二人来到阳义三人跟前,看着阳义怀中抱着脸色苍白,不停抽搐的秋若寒,一脸的心痛之色,急切问道。   “蹬蹬蹬!!!”   其他众人紧随其后赶来,踩踏出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是一脸惊奇之色的看着完好无损的阳义三人,都不明白这兄弟三人是如何能够在那无孔不入的九阴绝脉所释放出来的冰寒之气中坚持下来的。随后又纷纷不约而同的将担忧的目光转到了阳义怀中那还在被九阴绝脉折磨的秋若寒身上。   原来众人一直在山腰处焦急的等待着山上的寒气尽快散去,随着阳义使用纯阳之气封住了秋若寒的阴之六脉,也就彻底切断了寒气散发的源头,那股一直弥漫着整个森罗大殿的寒意在秋阳的照耀下也就很快的消散了。众人在完全感受不到寒气的威胁之后。这才迫不及待的赶了上来。   阳义见白紫嫣与秋若欣虽然都是一脸的担忧模样,但是谁也没有想要上前去将他怀中的秋若寒接过去的意思,当下阳义不禁有些质疑这对母子的亲情来,但是仔细一想想其中的缘由也就释然了。现在的秋若寒虽然阴脉被封已经-停止了寒气的释放,但是他自己的身体却还一直在泛着让常人难以抗拒的冰冷,若不是自己有纯阳之气护体只怕现在也很难将秋若寒这么轻易的抱在怀中吧?   “阳公子,寒儿怎么样了?”这一刻白紫嫣哪里还有什么昔日鬼部第一美女的冷淡与矜持,此时的她完全就是一个母亲无比心疼自己子女的表情,有焦虑、有彷徨、有无措、更多的是心痛。   儿子就在自己面前,自己却不能上去抱一下,哪怕是轻轻的抚着一下都不能,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了冷冷的站在一边看着,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是一种多么大的心理煎熬啊!   阳义在想明白其中关节之后,对于此时的白紫嫣也是深表同情,当下安慰道:“夫人不要担心,令公子病情,想来夫人也是清楚的,他现在体内寒气过重,已经超出了他自身的承载力,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不过我们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但是此法只能起到暂时缓解的作用,要想彻底根治此九阴绝脉还需另觅他法才行。”   白紫嫣在听到秋若寒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之时,本就白皙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一双美目中,瞳孔倏然放大,那模样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凄美。当再听到阳义有了可以暂时缓解之法时,又不禁的长长的出了口气,那颗紧紧提到嗓子眼的芳心也终于慢慢的落了回去。   在场众人中不仅白紫嫣一人的脸上随着阳义的一句话来回出现了一个大起大落神色;就连其他人也都跟着狠狠的心颤了一下。   虽然众人都知道九阴绝脉就是意味着死亡,但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在自己面前时,所有人又都不愿意去接受,无论是谁也都不愿意去接受一个正直大好年华的九岁小童就这样的无辜的在自己面前夭折的事实,他们这些人虽然已经见惯了江湖上得血雨腥风,但是面对这样的事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有些不忍,同样,这也是他们对于上天偶尔出现的不仁所表示出来的一种极度的无奈与痛心。   其实这上天又何曾真正的仁慈过,它若是真的仁慈就不该让这天下有这么多的坏人恶人横行霸道;它若是真的仁慈就不该让这世间充满无尽的欲望与杀戮。它虽有好生之德,但同样有嗜杀之癖,这就是它维持世间平衡的手段,这就是所谓的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除恶而不尽,扬善而难兴。   白紫嫣听到阳义有缓解之法时,本已绝望的,美目中顿时闪烁出一片希冀的光芒:“什么办法?还请阳公子、宇文公子以及鬼帝,看在家父的薄面上救救我儿若寒,大恩大德紫嫣感激不尽,若有所需或有所伤损,我秋雨山庄也定将极力满足,并且做出补偿。”   “夫人切莫如此言语,先不说白前辈对我们兄弟三人的大恩,就是一个萍水相逢之人,我们也绝不会见死不救的,更何况若寒小兄弟还是白前辈的外孙,无论如何我们三兄弟都会竭尽全力去救治的,请夫人不要过于忧心。”罗修绝见白紫嫣将白孽搬了出来,连忙答应下来,并且做出了全力以赴的保证。   阳义也道:“夫人无需如此,当务之急救人要紧,我们就不要再相互客气了,只是在我们救治贵公子之时,周围一丈之内不得有人靠近……”   当下阳义便将如何救治秋若寒的方法以及其中所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讲出,当然这其中凡是有关太虚的地方都被他巧妙的掩盖了过去,只是简单的说了是由宇文修来做这个借经转脉的引导人,至于怎么个转法就不需用多言了,即便说了外人也不会用,只是让他们知道有这个方法便可。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明白,而后退出两丈之外,其他的就交给他们兄弟三人了。   阳义、罗修绝、宇文修兄弟三人间众人退出了一定距离,彼此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然后三人在太虚的传音下开始行动起来。   只见阳义将怀中的秋若寒轻放余地,让其盘膝而坐,双掌向前平伸,做完这一切之后,阳义退到了一一边为他们护法;另一边的罗修绝也是盘膝余地,双掌伸出与秋若寒的双掌互抵对坐。   宇文修见他们都已准备妥当,左手中食二指伸出点在了秋若寒的眉心处。   “化意,损其所长!”   随着他这一声落地,只见秋若寒的头顶处一丝丝浓厚的黑色阴寒之气被宇文修自体内抽离出来,慢慢的凝聚而起。在这黑气凝聚的一刹那,森罗大殿内的温度骤然而降,开始出现再度结冰的现象,就连宇文修这个施法人也被这股寒气所袭靠近秋若寒的半边身子瞬间便蒙上了一层细小的冰晶。   外围的众人见此无不心惊不已,这只是一丝寒气而已便已经有了如此威力,要是将他体内的寒气全部抽离而出,只怕整个抱犊山都会被冻成一座冰山。   宇文修更是被冻的在心里直骂娘,不过现在可由不得他,虽然他的意识还在,但是身体却早已被太虚控制了。在那丝寒气凝聚在秋若寒头顶之后,他右手一指紧接着点在了罗修绝的眉心。   “无极,转脉借经,吐,犹如长流细水,绵绵无尽;纳,仿似虚怀若谷,有容乃大。”   又是一声落下,秋若寒头顶的那团仍在不断凝聚的黑气在宇文修无极化意诀的牵引下慢慢的向着罗修绝的头顶拉伸,到最后彻底的化为了一条犹如针线般纤细的黑丝自罗修绝的头顶百会穴汇聚而入。   在那丝丝寒气入体之时,罗修绝虽然早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但仍是被冻的抖了起来。   黑气入体之后,罗修绝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按照太虚传音过来所教的方法将那股仍在不断涌入自己体内的阵阵冰寒之气导入自己的阴之六脉中,待到自己体内的阴之六脉完全被阴气所充满之后,再将那些阴气散与全身诸穴之中,而后用自己体内的那股金色的霸气前去将每个穴道中的寒气压制炼化,如此反复几次,罗修绝感觉到不但自己功力见长,对于内力的运用方面也变得愈加纯熟起来。   渐渐的随着导入自己体内的寒气越来越多,罗修绝的炼化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起来,这个时候他又按照太虚的指示将那些不断在自己体内积压的寒气直接引入了自己的丹田之中,用那团金色光团来对它们进行压制,直到即将达到那团金光的压制瓶颈为止。   这一切说来简单,也就几句话的时间而已,但是做起来却是颇为耗时!   这一次的借经转脉,整整用了近三柱香的时间方才完成,然而所抽出来存入到罗修绝体内的阴寒之气不过是秋若寒体内的十之一二而已,这对于秋若寒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罗修绝来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只见此时的罗修绝被自己体内储存的寒气冻的直打哆嗦,上下牙齿不停的撞击着。   虽然抽出的寒气不多,但是保住秋若寒的小命是肯定没问题了。只要他体内的寒气不超出他自身的负载程度,那么这个天生奇特的小娃娃便不会有生命之危。   宇文修收功之后,他体内的太虚就再也没有了动静,一直在旁边为他们护法的阳义见他们终于停了下来,匆忙上前去将罗修绝抚住。此时的罗修绝那刚毅的脸上显示出一种十分疲惫的神情,身体在阳义的搀扶下哆哆嗦嗦的缓缓的站了起来。   众人见此也是纷纷围了上来,其中白紫嫣与秋若欣更是对着罗修绝与宇文修二人道谢不止,其他人也是关切的对着二人一阵嘘寒问暖,由于罗修绝被冻的厉害,不停的打着颤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宇文修也不比罗修绝强到哪去,所以面对众人的询问也只能由阳义来代为回答了。   然而就在众人一片关切的询问声中,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秋若寒却突然睁开眼睛自地上站了起来。他没有去谢罗修绝的舍身相救,也没有去谢宇文修的施法之恩,反而出人意料的来到阳义跟前,在众人一片惊愕中说出了自他来到森罗大殿的第一句话。   “大哥哥,谢谢你!”   声音显得非常的稚嫩,但是不知为什么众人又明显的听着有些冷漠的沧桑。   “谢我?”阳义很是不解,这个怪异的少年为什么不去谢罗修绝与宇文修这两个救命恩人,反而跑来谢他这个什么都没做的外人呢?   其他人亦是不解,不明白这个九岁的小童这是唱的哪一出。   宇文修更不满的叫了起来,只是由于被冻的口齿不清,所以说出来的话也成了断断续续的结巴。   “你、你这、这小屁孩,是、是不是被、被冻傻了,我们救、救了你,你不谢,反而去谢他?”   秋若寒在众人的瞩目下点了点头,一张冷漠的小脸上不带任何的表情,如果非要说一个表情的话,那就是冷漠。   然后对这阳义说出了一番让在场之人无不感到心酸和无奈的话来。   “对,就是谢你,大哥哥。谢谢你抱我。自从我得了这个病之后就再也没人跟我玩了,也再也没有人抱过我。娘亲已经有两年九个月零十七天没有抱过我了,爹爹已经两年十一个月零八天没抱过我了,大姐一直在后山练功从来就没抱过我,二姐一年前抱了我一次,被我身上的怪病冻的躺在床上一个多月,从此再也不敢抱我了。庄里的人虽然很多,但是他们都害怕我,不跟我玩,更不抱我。”   静,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秋若寒的话给惊住了,众人惊得不是他的记忆,而是那串详细的数字背后所透露出的孤独与寂寞。秋若寒今年才九岁,正是需要呵护关爱的年龄,却是因为一个九阴绝脉而失去了在别的孩子看来最容易得到的一个简单的拥抱而已,也许在现在的秋若寒的心里,只要一个简单的拥抱他就已经感觉很满足很幸福了,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拥抱却没有人能够给他。阳义若不是领悟了纯阳之力也是难以将他抱起的,冥冥中,他感觉这似乎是天意,是缘分。   “寒儿……”白紫嫣听了秋若寒的话后,只觉心里犹如一阵刀绞,那既是心疼、也是心酸。她从没想过秋若寒的心里会将这些记得这么的清楚,她更没想过秋若寒心里会是这么的孤独,她感到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甚至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想到这些,白紫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嘴轻咽起来。   秋若欣也是早已岂不成声;齐烨一言不发的望着森罗大殿色顶棚,不知再想些什么。慈航三女亦是眼睛微红似有水雾在她们的美目中滚动着。其他人也是心情不一,但是有一点是肯定一致的,那就是他们现在所有的情绪都是为了眼前这个九岁小童而升起的。   秋若寒冷峻的小脸并没有因为众人的表情而有任何的变化,就连他母亲的哭泣他都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仍是对着阳义道:“若寒不怕这九阴绝脉,更不惧一死,但是若寒害怕孤独,可是上天却偏偏让若寒孤独。若寒若寒,好名字啊!此心若寒,还留有何用,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是什么秋若寒,也再不愿去做秋若寒,我的名字叫做寂无心,无心者何惧孤独?无心者何惧寂寞?无心者何惧生死?无心者更何惧苍天?”   声音透出一股无尽的怨愤与孤苦,透出一股不甘的呐喊与挣扎。直听得众人一阵惊心莫名。这哪里是一个九岁孩子能说出来的话啊!仿似看透了世事的沧桑,又仿似历经了世态的炎凉与人情的冷暖。   说罢!秋若寒转身向着大殿外走去,众人被他身上的寒气所迫纷纷向后退去为其让路。秋若寒,不。应该是寂无心来到大殿之外,抬头看了一眼早已偏西的太阳,一脸冷漠的迈下了台阶,只留给身后众人一个孤独而又瘦弱的背影。   然而此时此刻,在场的众人谁又能想到,就是这个从一出生就被判定死刑的少年,难以活过十五岁的少年,二十五年后在江湖上掀起了一场又一场的血雨腥风;强行召开昆仑大会,败尽天下英豪,玉虚之巅与云霄大战一天一夜不分胜败;攻天门围道门,云崖谷大破魔宗;北海冰宫内力挽狂澜独战东西二海数十位高手……   就在寂无心那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大殿的台阶下时,大殿内的众人才猛然惊醒,白紫嫣更是一声焦急的呼喊后,追了出去,而后其他人也都带着一肚子的心惊跟了出去。 ##第四十一章 对酒当歌   白孽的丧事终于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两次事件中尘埃落定。生前为了鬼部的复兴操劳了一辈子,死后却仍不得安宁,前有神秘人大闹灵堂,后有秋若寒冰冻森罗大殿。尤其是后者,更是直接将主持丧事的罗修绝给冻的不得不去闭关运功调息,来压制体内的那股冰寒之气。   秋若寒由于长时间处于一种孤独的压抑状态,心中的怨恨终于如同他体内的九阴绝脉一样在森罗大殿上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擅自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寂无心,而后在众人一脸惊愕中扬长而去,连他外公白孽的丧葬都没有参加。   他这一走去的到是‘潇洒’,其后果就是白紫嫣为了他这个宝贝儿子也不得不匆匆结束白孽的后事,前去追赶。   如今丧事一了,那些仍停留在鬼部的诸位客人们也到了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步可为在齐烨的邀请下,连同秋若欣三人一起离开了鬼域酆都,紧随在白紫嫣之后也追了过去;云霄因为接到了师门的回山令,在参加完白孽的丧事之后便向鬼部众人以及阳义等人辞行离开了。随着他们的相继离开,鬼部也进入了一种沉郁的氛围之中,所有的鬼部弟子都沉寂在白孽离去的悲痛中还没有走出来。所以此时整个酆都城的气氛都显得无比的萧条与沉闷。   弦月东升,树影西移。   交错凌乱的树影在微弱的夜风中无声的轻轻摆动着,树下是一张石桌还伴随着七八个石凳将其围城一圈。桌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菜肴,外加数坛鬼部有名的百果家酿酒。阳义与罗修绝相对而坐,彼此不发一言的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你体的寒气不要紧吧?”阳义率先打破沉默的问了出来。   “经过一个下午的运功调息,已经压制住了,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就是以后不能轻易动武了,不然那股寒气会在我运功外发之时少了压制后会突然冲出丹田,给我造成掣肘,甚至还会侵蚀冰封我全身的经脉,要想彻底根除还的另想办法啊!”罗修绝一边讲着自己身体目前的境况,一边打开酒坛站起身来为自己和阳义各满了一碗,而且还是大碗。   罗修绝放下酒坛,复又坐了回去,一声叹息道:“没能亲自主持白前辈的后事,让他老人家就这样草草的下葬了,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太过自责。”   “唉!算了不想这些了,来我们先干一杯,虽然你和宇文都还没有说,但我知道明天你们肯定是都要离开的,所以今晚我在这里特意摆了这一桌酒菜算是为你们践行了。”罗修绝双手端着酒碗,一脸浓浓的惆怅之色。   “不急,还是等等宇文吧!他应该很快就到了。”阳义右手对着罗修绝虚按了一下,示意他将酒先放下。   “这个宇文,我都派人去请了,到现在还没过来,真不知道这小子在磨蹭什么?不用等他,都等这么久了!我们先喝我们的,等他来了让他先自罚三碗算是陪我们的。”   “好你个罗修绝,我就知道你这么晚派人请我喝酒没按什么好心,幸亏本大侠来的及时要是再稍晚一步,你们就喝了一碗到时也让我陪你们三碗,那本大侠岂不亏大了!”   这边罗修绝的话音方落,那边宇文修的声音便在不远处响了起来,要说这小子来的还真是时候,正巧将罗修绝的那句让他自罚三碗听在了耳朵里。   阳义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庭院的拱门处,宇文修自拱门后面转了进了,其中最让二人惊讶的是与他同来的还有三人,三个女人,而且还是三个非常美丽的女人,慈航、明月、凌依雪三女紧随在宇文修的身后同时踏过了拱门走了进来。   阳义、罗修绝二人见此,内心惊讶的同时纷纷自石凳上站起来迎了上去。   “慈航仙子、明月姑娘、凌姑娘你们……”   罗修绝不明白宇文修这是在搞什么鬼,今晚是他亲自摆酒为他跟阳义践行的,这小子怎么还把三个女人给带来了,这岂不影响了他们的兴致。   宇文修见罗修绝一脸的不解,当下哈哈笑道:“修绝你不用吃惊,她们是来跟你辞行的。”   “辞行?你们要走?”阳义讶然问道,其目光在明月与凌依雪的身上一扫而过,最后定格在了最右边的慈航身上。   此时一袭洁白衣裙的慈航在月光点缀下显得更加的柔美脱俗,犹如月宫广寒临凡尘,又如天上仙子落人间,夜风徐吹,衣裙飘摆,勾勒出一幅曼妙的曲线身姿,见阳义向自己看来,当下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慈航与凌师姐本来是想去森罗大殿找罗鬼帝辞行的,在去的路上正巧遇到了宇文师兄与明月师妹,听说你们在这里,这才跟随而来。”   “嘻嘻,她们是来跟你们辞行的。本姑娘可不是哦。宇文修都跟我说了,今晚将是你们分别前在一起最后一次喝酒,所以明月此来是跟你罗鬼帝讨这一杯践行酒喝的,不知鬼帝欢不欢迎啊?”明月在慈航说完来意之后,自宇文修身后站了出来,俏皮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直把罗修绝问的略显窘迫起来。   还不待其有所表态,阳义便以抢先开口道:“原来明月姑娘也来凑我们兄弟这个热闹的,我们兄弟三人真是倍感荣幸之至,哪里还会有不欢迎的道理啊。不过既然有明月姑娘牵了这个头,阳义却突然有个想法,斗胆邀请二位仙子何不留下来与我们一起热闹一番,一来算是为二位仙子践行,这二来呢也是为了寥表二位仙子在我们三兄弟最危难之时出手相助之情;不知二位仙子意下如何啊?”   另一边的东道主罗修绝本不想留下这三个女人在这里影响他们喝酒谈心的,可是如今见阳义都出口相邀了,还说出了那一堆入情入理的委婉理由,自己也不好再开口拒绝,只好附和着阳义道:“阳义所说正和我意,既然连明月姑娘都如此赏光,那二位仙子不如也留下来喝过了罗某的这杯践行酒再走也不迟!”   “这……”   凌依雪被阳义与罗修绝这么一邀,不禁有些心动,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罗修绝她有着一种无比的亲近之感。   其实南海玉女剑的那些女弟子们对于当年她们的师祖蓝如玉与凌傲轩的那段感情纠葛都是很向往的,也许是受了她师祖故事熏陶的太久了,所以对于罗修绝这个凌傲轩的唯一传人她也想像她师祖那样为爱痴狂一回,所谓爱屋及乌,便是如此吧!   凌依雪在第一眼见到罗修绝之时,就以被他那股桀骜不驯的性格以及勇不可挡的霸气所深深的震惊,并且暗自倾慕着,还在心里暗暗赞叹‘男人就应该如此,不仅要有气吞山河的气魄、更要有威慑天地的霸道,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够让女人有安全感,才能够彻底的征服女人。’如今见到对方相邀,慈航却有拒绝的迹象,还不等慈航将话说完,匆忙开口答应道:“承蒙鬼帝与阳公子如此诚意相邀,我姐妹二人若要拒绝了岂不显得太过矫情,如此那便打扰了。”   被凌依雪这么一抢白,慈航那刚欲出口的婉拒只得无奈的咽了回去。她与凌依雪是一起出来的,虽然她不喜欢人多嘈杂,但她是不可能抛下凌依雪一个人独自离去的,所以她只能陪着凌依雪一起留下来。   宇文修见凌依雪答应留了下来,又是一声哈哈怪笑道:“人多好,人多热闹。来来来,诸位大侠仙子们,都别站着了,坐下来边吃边聊,边喝酒边赏月,岂不痛快。”   “不错,宇文说的对,能与三位仙子月下饮酒赏月的确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哈哈哈!!”   众人在罗修绝那爽朗豪迈的狂笑中各自落座,并且他们所坐的位置也是相当的微妙。   阳义的两边分别是罗修绝与宇文修,慈航的两边分别是明月与凌依雪。其中,罗修绝紧挨着凌依雪,宇文修紧挨着明月,阳义与慈航相对而望。   坐下后的六人,在有一句没一句的毫无意义的交谈中很快陷入了冷场,所有人都是沉默的坐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跟谁说?如此一来场上的气氛不禁显得有些局促起来。   终于在这种让人感到压抑的氛围之下,宇文修这个天生闲不住嘴的家伙率先打破了沉默大叫道:“既然大家都这么的放不开,不如这样吧!我们来行酒令,行到谁,谁就喝上一碗,然后再为我们表演一番,或是唱歌或是吟诗或是舞剑总之什么都行!你们说怎么样?”   除了一直静坐不言的慈航与一脸淡然的阳义之外,其他三人纷纷为宇文修的提议叫好,那样沉闷的气氛着实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宇文修见有三人同意,少数服从多数,当下就由自己开始行起了酒令。然而很不巧的是,这个提议是他提出的,也终将是由他来开始,第一轮酒令就直接将这小子抓个正着。   宇文修没想到第一轮居然就是自己,不过他倒也痛快,没有任何的犹豫将桌子上得大碗酒水端起来一饮而尽。   “啊!好酒,既然第一轮就是本大侠,那本大侠就不客气了啊!今晚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宇文修大侠的才气!”   说罢,身子向后飘起,来到庭院中心。扯开喉咙唱了起来。   “鲲鹏翼,凌云志,豪情天纵,展翅震九霄;   兄弟情,手足义,共苦同甘,豪气动八方。”   唱到此处,宇文修一下子还来了兴致,对着桌上的一个已经开封的酒坛摇摇虚空一指点出,只见坛中的美酒在他这一指之下顿时化为一条细线向着宇文修飞射而出。宇文修张嘴将那些酒水全部吸入腹中,又是一声赞叹。随后又是数指接连点出,一阵夜风吹过,庭院中的树枝跟着摇摆而起,摇落无数的枯叶。那些落叶在他的念的牵引下旋转着围在他的周身三尺处,随着他的手指不断点出而不断变化着。   “携酒仗剑江湖行,是非恩怨醉梦中。扫落叶,荡群魔,纵使天翻地覆;惩奸邪,扬正气,何惧一生九死。美酒浓,四海深,怎及你我长情厚义!”   待到最后一个义字落下,宇文修周声的那些落叶轰然爆开,散落一地,刚好排列出一个大大的‘義’字。   “好!!”   “好!”   “好一个长情厚义!”   众人没想到一向语不着调的宇文修居然有如此胸襟抱负,更没想到这小子还能有如此的嗓音,唱的抑扬顿挫,唱的激昂四射,唱的众人都不禁为之纷纷鼓掌叫好,罗修绝更是赞叹不已。   宇文修一曲唱吧,沉闷的气氛随之活跃而起,罗修绝端着酒碗越众而起,雄声朗朗道:“这一轮不用行了,我来。哈哈哈。”   将碗中的美酒也来了个一饮而尽,随手又抱起了个酒坛来到场中,掀开封盖又是一阵狂饮。   “哈哈哈,痛快!罗某可没宇文的歌喉,我就为诸位来上一路刀法吧!莫要见笑!”   罗修绝左手抱着一个酒坛,右手霸天绝刀幻化而出,一个抱刀而立的起手式,继而一声大喝,只见场中金光乍现,刀影弥漫,无尽罡风来回吹卷,一股霸道的气息惊天而起,在这股霸气升起的那一瞬间,罗修绝武动的脚下地面慢慢的出现无数细小的裂纹,并且罗修绝每练上一趟,都会停住一个姿势喝上一大口坛中的美酒,继续练下去。练到最后居然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起来。   “神鬼无惧,天地不尊,虽命运多舛,不消胸怀大志;莫问,英雄出处,但求恩怨是非,弑魔屠仙斩鬼神;旧仇添新恨,一刀终了却!!!”   一道金色的刀芒自罗修绝的霸天绝刀中倏然而出,拖出数丈之长,猛然劈中正前方的一处花盆,那花盆砰的一声连带着盆里的鲜花瞬时化为了一堆齑粉,四下飘散。   罗修绝收刀而回,一脸的悲痛之色。坐下之后,对着酒坛又是一阵狂饮,只看得慈航三女一阵无措,不明白方才好好的罗修绝怎么突然一下子变得如此悲情。   阳义见罗修绝只顾喝闷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又想起伤心事了?修绝,我与宇文一定会帮助你的,总有一天一定让你用手中的刀了却你所有的仇怨。”   宇文修也是一阵点头道:“不错,一切都有兄弟帮你扛着。”   旁边的凌依雪虽然不知道罗修绝究竟有着一个怎样的过去,但是在感受到罗修绝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浓浓的恨意之时,心里莫名的感到一阵疼痛,她不想看到罗修绝现在的这个样子。她还是喜欢那个豪气纵横,男子气概十足的罗修绝。   看着罗修绝整坛整坛的喝酒,凌依雪心里更加的难受起来。缓缓站起身来,对着罗修绝道:“接下来就由我来表演吧,我就来为你舞一回我们南海的玉女剑吧!”   在说到你字时,凌依雪特意的加重了一分语气,显然她这次要舞剑不是为了其他人舞的,而是为了罗修绝舞的。   凌依雪不去看众人一脸异样的表情,移步来到场中。不做任何的停留,手中长剑铿然出鞘,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长鸣,被其握在手中舞了起来。   剑影弥漫如银光泻地,寒光中泛起一丝柔情;绿衣腾挪若风中飘柳,摇摆中透出无尽绵绵。在配上那一句句欲说还羞的剑意,直让在场众人看的是如痴如醉,听的是如梦如幻。   “碧海青天,滔滔绿水,总有刀光剑影,冷却人心无数,身如浮萍雨打,苦海亦有涯;男儿泪,恩仇快意,把酒高歌皆入肠;女儿心,如兰如玉,馨香为谁情为谁?莫道,仙子冷漠,谁知芳心暗许?”   在凌依雪对罗修绝说为他舞剑之时,罗修绝的身子就已轻微的颤了一下,等到凌依雪开始舞剑的时候,罗修绝虽然时不时的在喝酒,但是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凌依雪的身影,如今凌依雪收剑走了回来,他却只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继续的喝着自己的酒。   凌依雪也并不去看罗修绝的神色,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那一张精致的俏脸在月光下开始变得有些微红起来。   “呵!没想到你还真与你们那位师祖有几分相似啊!都是喜欢钟情鬼帝,不过你敢说出来,本姑娘佩服你!”   明月与凌依雪自从见面以来就一直不对付,如今见凌依雪借着舞剑的机会对罗修绝做了一个不明不谙的表白,于是出口褒贬不一的评价了一番。   评价完凌依雪之后,明月看了看阳义与慈航二人,见他们没有要自愿出场的意思,只好自己站了起来道:“既然前面两位都已经不玩行酒令了,那本姑娘也不玩了,直接敬大家一碗吧!”   说话间,明月右手手指对着其中一个酒坛也是隔空一指。只见那酒坛中的美酒犹如喷泉一般涌出了酒坛化为六道细小的水柱分别注满了他们六人眼前的酒碗。   这一招看似平常与宇文修之前用的一模一样,但是这其中的困难程度却不可同日而语,宇文修控制的是一道水柱,明月控制的是六道,这其中所需要的意念精神力就是宇文修的六倍,由此可以看出,宇文修在没有太虚元神的帮助下,对于道门的法诀来说也只能算的上是一个入门,与明月相比还是差之甚远啊!   见其他人的碗中都已注满了酒,明月这才收功,端起自己跟前的酒碗站起来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今晚一聚明日就要与诸位各奔东西了。此酒祝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明月先干为敬。”   “好,干!”   阳义三人见明月先喝了,也跟着端起碗喝了下去,至于慈航与凌依雪二女因为门规的原因所以她们是滴酒不沾的,其实她们也不会喝。   待到众人喝完,宇文修瞅了瞅阳义,又看了看慈航道:“我说阳大侠,我与修绝都已经表演完了,这回就剩你与慈航仙子了。你们是行酒令呢?还是主动报名呢?”   “那还是我先来吧?(我先来)”   阳义与慈航同声说道,而后又彼此诧异的看着对方。   宇文修见二人同时出口,不禁的咦了一声道:“看不出你们还挺有默契啊!既然你们都争着要先来,那不如你们一起吧!嘿嘿,看看你们的是否还能配合的那么默契!”   “这个提议不错,阳义你就与慈航仙子一起为我们献艺表演吧!”罗修绝也表示赞同。   阳义并不言语,离座而起,端着酒碗来到场中,青龙戟瞬间变大握在了手中,抬头看了看快到中天的弦月对着天空举杯道:“邀月同饮,醉卧九重天,起步龙云,戟舞动八荒。”   喝完碗中的酒,阳义脚踏龙云步,手舞青龙戟,在场中动了起来,只见场中虚影频繁,戟若蛟龙,带动着脚下的落叶盘卷而起,在戟风的牵引下围绕在阳义的四周不住的盘旋飞舞。最后只听阳义大喝一声那些飞旋的落叶瞬间化为一道长龙向着慈航飞去。   慈航莲步轻移,向前数步,蚕心綾舞动而出,将那些分卷来的落叶兜卷而起,向后牵引。   “聘婷步,舞翩跹,綾绸飘渺,玄女落九天。喝!”   落叶在慈航蚕心綾的卷动下,四处飘飞,但就是飞不出慈航周身的一丈之外。一声娇喝,慈航那圈裹着落叶的綾绸猛然外翻,那些落叶再次的向着阳义飞了回去。只是这次倒飞回去的落叶由一条长龙化为了九条,自四面八方将向着阳义包裹而来。   “来得好!宇文,修绝你们看好了!”   阳义大喝声中,一脚踏在地坤位,青龙戟向右横扫,他这一扫扫的不是飞撞而来的落叶而是贴着地面自落叶的下方迅速划过。在青龙戟自那些落叶的下方划过之后,那些飞撞向阳义的落叶被急速的戟风带动的跟着随在青龙戟之后向前飘起,猛然撞在左面飞来的落叶之上。   “砰!!!”   一声轻微的闷响,两股落叶在撞击后劲风的激荡下,向上卷起,而后又犹如仙女散花一般又向着外围略微扩散,飘飘下落。   阳义将手中青龙戟变了回去,脚步接连踏出,从那些自天空飘落的落叶中穿了过去,再次带起一阵劲风,将部分下落的落叶带出了场外。   无数落叶飞絮般缓缓飘落,当最后一片落叶落地之时,场中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情’字。   直看得其他四人一阵惊奇,宇文修之所以能写出字来是因为他可以用意念了操控落叶,然而阳义只是凭着一阵脚步与劲风的带动便能写出字来,这不得不让人叹服。   就在众人惊愕之时,阳义呵呵轻笑道:“宇文,刚才你只写了个义字,这次我给你又补了个情字,这样才齐全嘛!世间人事也不外乎就是这简单的情义二字。你我兄弟三人,不但有义更要有情,有情有义才能天长地久。”   阳义边说着话,边向着罗修绝、宇文修二人走来,来到他们的跟前后,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罗修绝和宇文修看着阳义伸出的右手,兄弟三人彼此对望了一眼,而后同样伸出了右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这是三人的右手第二次的相握,第一次他们相握,闯出了天下禁地不归林,这一次的相握他们又将闯出什么样的惊人之举呢?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想到,更没有人能做到。   慈航三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三个意气相投的兄弟在这个庭院中彻夜长谈。这一夜,将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夜晚;这一夜,将是他们独自旅程的起点;这一夜,更是他们情感纠葛的开始…… ##第四十二章 裁决判官   兄弟三人的彻夜长谈,直聊到东天泛起了鱼肚白这才各自散去。   阳义回到自己的住所,直觉一阵困意袭来,再加上又喝了那么多的酒,本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会的他,谁知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他醒来之时,已经天光大亮,日头偏中了。   一番洗漱之后,阳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包袱来到屋外,庭院中正有两个鬼部弟子在那里清扫院内的落叶,见他出来,其中一人匆忙放下手中的扫把,来到他跟前道:“阳少侠您醒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过午时!”   阳义大惊:“午时?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其他人呢?怎么没人叫我啊?”   “今早鬼帝吩咐过小的们,让我们不要打扰您。并且还让小的在此守候,待你醒来后转告与您,他去森罗大殿内闭关压制体内寒气去了,您要是走的话就不用再去跟他辞行了。至于其他人,宇文少侠跟着明月姑娘早在两个时辰前便已离开酆都回无量山道门了;那位缥缈宫的仙子与南海玉女剑的凌姑娘在天一亮就已经离开了。”   “都走了啊!修绝也不让我去跟他道别,怕是不想在临别之前徒增伤感吧!还有宇小子最没良心,走了也不跟我道别一声,居然一个人陪着美人独自开溜了。唉!他这一走,总感觉身边少了些什么,还真有些不习惯!”阳义一听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心里不禁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惆怅之感,尤其是宇文修,相处了这么多年突然一下子听不到了他的吵闹,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就连正午的阳光都显得有些清冷起来,再看看庭院中那些在阳光下摇曳的树影,都是让人觉得那么的伤怀。   “阳少侠,这你就有些错怪宇文少侠了,宇文少侠在走之前曾来过这里,见你睡的正香不忍心将你叫醒,只是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让我们务必转告与您。”   “哦?看来这小子还是有点良心的,总算还知道给我留话,他说了什么啊?”阳义一听,宇文修也给自己留下了话,还是务必转告,不禁有些期待起来。   “宇文少侠临走前说,此去凶险,让您记着活着回来陪他喝酒。”   阳义在听完宇文修留给自己的话后,脸上的表情稍微顿了一下,继而仰天大笑道:“哈哈哈!这个宇文,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能说出这么让人保重的话来了,活着回来?这个要求未免也有些太低了吧!”   阳义知道宇文修所要表达意思,此去北海的确凶险万分,四海龙族,如今他们已经与东西二海结下了仇怨,剩下的南北二海,也是敌友不明,可以说现在阳义只身一人前往北海那是真真正正独闯龙潭啊。然而阳义明知道此去九死一生,但还是要去,这不是他不知轻重,也不是他鲁莽,而是为了敖辰,是为了他曾今立下的誓言,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去北海;难怪修在听到他去北海之后连一句劝他的话都没说!为他太了解阳义了,头脑是有,但要是犯起倔来那是谁也拦不住的,这也是宇文修为什么总是叫他倔羊的原因。这也是宇文修为什么让他活着回来的原因。最低限度的保重,只要人活着就是最大的希望,这是他们曾今在幽城做乞丐时所感悟出来的人生最大的道理。   阳义笑罢,本来抑郁伤感的心情不禁为之略微好转,将手中的包袱随意的向后一甩,在那鬼部弟子一脸的疑惑与不解中踏步向前离开了庭院。   出了庭院,来到酆都城的主道之上,阳义不做任何的停留,直奔北门而去。然而就在北门的城门口处早有一个鬼部弟子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那鬼部弟子右手牵着当初那头被阳义他们自敖蛩那抢来的龙兽,右手挽着一个青色的包裹,见阳义向着城门走来,牵着龙兽迎了上去,抱拳道:“阳少侠,小人奉鬼帝之命前来替他送您一程;另外这里还有鬼帝送给您的一些路上用的细软之物,至于这头龙兽,鬼帝说您此去北海不下万里之遥,如此漫长路途,这一路上就由它来为您代步吧!”   阳义知道现在罗修绝拥有整个鬼部,可谓是‘有钱有势’,赠送他一些钱财留做路上的盘缠对于罗修绝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当下也不客气,直接自那鬼部弟子手中接过包袱看也不看连同着自己的包袱一起挂在了那龙兽的身上。   阳义拍了拍龙兽,想想罗修绝安排的如此周到,不禁转过头向着抱犊山上得森罗大殿望去,低声自语道:“好兄弟!我走了! ”   抱犊山上,森罗大殿的屋顶,罗修绝迎着山风傲立而站,双手背于身后,那刚毅的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只是一双虎目幽深的向北而望。他那一头披散而下,浓墨般的黑发,在风中不断的摇摆飘动着,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雄伟与傲气。   罗修绝已经在这里站很久了,他就一直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酆都城的北门,直到他看到阳义的出现,他那犹如刀削斧劈般威严的脸颊才有了一丝轻微变化,那一双幽深的虎目也渐渐的有了光彩的流动,似不舍又似无奈。   原来他让那弟子转告阳义说自己闭关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他只是不想在分别前给自己增添太多惆怅,就在不久前他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送走了宇文修,现在他还要以这样的方式送别阳义。然而这样就不会惆怅了吗?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在他身后韩旭躬身而立,见到罗修绝在看到阳义出现后虎躯很是明显的轻微的颤抖了一下,眨了眨他那令人看着就不喜的三角眼道:“想送又不去送,鬼帝这又是何苦呢?”   “唉!千里搭长棚终须一别,去送了只怕还有更多说不完的话。”   三年的相处阳义和宇文修在他最脆弱、最绝望的时候给了他欢乐与希望,更成了他身遭巨变之后心目中最亲的两个人,不是手足却胜似手足。此次一别各自有了各自的前程与担当。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相聚。再次把酒对饮,放肆高歌?   此时的罗修绝少了与阳义和宇文修在一起时的乐天,内心再次的孤寂下来,那些一直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仇恨在这一刻乘虚而入,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扉,那些一幅幅凄惨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一遍遍不断的闪现着。   罗修绝心口急剧的起伏不定,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暴戾起来,突然开口问道:“我让你去查的事,可有眉目?   “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不久便会有消息传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给的信息远远不够,太过单一片面,穿骷髅服饰的门派势力属下在江湖上从为听说过,所以要想彻底查清楚,属下需要时间!”   罗修绝一想到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内心就会变得异常的狂躁:“你认为要多长时间?”   韩旭皱了皱眉头,他现在可不敢随便打包票,他已经从罗修绝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一直被压抑着的杀气,这股杀气的浓郁就连他这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鬼部法王都不禁有些心颤,当下仔细斟酌了一番道:“最迟两年,两年时间要是不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韩旭原提头来见!”   “两年!这三年我都熬过来了还在乎再多等两年吗?只要能查出幕后之人是谁,哪怕是用上一辈子的时间我也在所不惜,到时我一定要亲自手刃他们。”在这句话说完之后,罗修绝身上那股一直压抑着的杀气,终于挣脱了所有的束缚,倏然惊天而起,弥漫着整个森罗大殿的上空。在山风的吹卷下,飘传而去,传遍了整个酆都城,传到了整个天下四海,传向了九霄天外!   韩旭在这股杀气的席卷下,身子再次微微向前躬起,不做任何气势上的对抗,见罗修绝如此恨意滔天,当下语气平缓的道:“其实我鬼部中有一人最是了解这天下件的奇闻秘事,只要能找到他,相信不出三个月便能将你的灭门大仇查的水落石出!”   “哦?我鬼部中还有这样的能人?”罗修绝被韩旭的这句话勾起了一丝好奇心,身上的杀气随之而敛,转身问道:“是谁?”   “裁决判官上官睿!”   “上官睿?”   “不错就是上官睿,他是我鬼部一个少有的怪才,此人虽然执掌我鬼部四方十殿中的东方裁决,但是却偏偏生性散漫,逍遥无拘,从来不过问我鬼部兴衰之事,只顾自己一人在外快乐自在。并且平生只有两大癖好,一个是喜欢记录这天下间的奇闻轶事;一个是喜欢冒险追查,每次遇到一些没有答案的怪事之时上官睿都会亲自去调查考证,然后再将所查到的结果记录在他手中的生死簿中。”   “生死簿?”罗修绝有些不解的问道:“他记录的都是一些别人不解的秘事而已,为什么所记录的本子叫做生死簿呢?”   韩旭也是有些苦涩的摇了摇头道:“一开始我也如你这般好奇,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上官睿简直就是一个让人对他又敬又畏的存在。他的生死簿上所记录的每件秘事都是跟人有关的,其背后要么是一件件惊天惨案,要么就是施恩不图报的君子善人。然而那些做下惨案之人被他查到之后他就会在生死簿上用朱砂红笔将其勾去,并且在上面留下批示,全部都是一个死字,然后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将那被他批定为死的人除掉;至于那些良善之人他就会在事件的后面用黑笔记下,并且批为生字。然后将那些被他诛除之人的钱财悉数相赠,并留下书信让其多多行善积德。”   罗修绝听的是又惊又奇,没想到天下间还有这样的怪人,不禁感概道:“看来此人嫉恶如仇,一心向善,只是如此做法未免有些太过偏执,想那世间冤屈不平之事何其之多,以他一人之力又能平的了几件呢?”   韩旭也是深表同感道:“当初孟法王也劝他不要如此,他却说,天道昭昭,岂容那些奸邪之人逍遥法外,如若天不惩奸,我上官睿愿代天罚之。”   罗修绝听着越来越有兴趣,见韩旭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当下忍不住道:“然后呢?”   见罗修绝还要往下听,韩旭继续回忆着当初孟青羽与上官睿在森罗大殿上激烈争吵的一幕:“然后,孟法王听着他的谬论,不禁大怒起来,说他这是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子,去杀人行凶,说他为别人判定生死,却不知自己已经犯下滔天杀戮。难道还要在找个人来杀你这个弑杀的天罚之人吗?不仅如此,再这样下去,他就会为鬼部带来无尽的仇怨,到时鬼部就会成为一个弑杀的邪魔外道,会被天下人孤立的;不想,上官睿也是怒声反驳,正道也好邪道也罢,只要让我上官睿遇到我就一定要管,哪怕将来一身的杀孽也无所畏惧,哪怕将来不入轮回永受地狱之苦也在所不惜,只要谁敢枉顾人命欺压良善我上官睿就要大开杀戒,虽千万人吾往矣!”   “虽千万人吾往矣!”罗修绝轻声的低吟着上官睿的志向之言,只觉胸中翻起一阵阵澎湃之潮,开口赞道“好!好一个虽千万人吾往矣。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立于这天地之间做人行事就应当对得起自己的这份良心,即便这天地不仁,我依然心向日月,明若皎洁,亮如白昼。好一个上官睿,他日相见本帝定于你浮一大白,对饮畅谈。对了,那后来呢?”   韩旭没想罗修绝因为那一句话居然如此欣赏上官睿,心下暗道:“看来他们自己选的这个鬼帝也是一个爱憎分明,眼里不揉半点沙子的人啊!”当下收敛心神回答道:“说完那句话之后,上官睿甩袖而去,自此以后就很少再回鬼部,记得上次回来之时是在五年前吧!然而孟法王在与上官睿那次争吵之后不久也突然离开鬼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继他们之后,我鬼部众多高手先后离去,不知所踪,这也成了我鬼部如今实力衰弱的主要原因。鬼帝,只要能再将这些人一一召回,我鬼部复兴指日可待,除灭魔宗,为白法王报仇也不是没有可能。”   罗修绝听着韩旭的建议,略微思考了一会道:“其他人以后慢慢找寻,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上官睿,灭门之仇一日不查清楚,我就一天也不会安宁。”   “属下遵命。”   “好了你下去着手安排吧!”   “属下告退。”韩旭抱拳躬身向后退了一步,转身刚欲纵身跃下森罗大殿的屋顶,只听身后的罗修绝突然叫道:“等等!”   “鬼帝还有何吩咐?”   罗修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甄法王的伤势怎么样了,这些天一直在忙着白前辈的后事,也没来的及去看他。”   “这个属下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昨天听刘云东说,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受伤的经脉已经恢复,只是还在昏迷中。”   “哦!我知道了!你去办你的事吧!”   韩旭走后,罗修绝再次转身向北而望,只见北门城门处空荡荡一片,哪里还有阳义的身影。   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有些波动的情绪,向着更远处望去,只见远山近峦,重影层层,分不清是乌云还是山影,依稀可以看见还有数棵苍劲的老松在那风雨欲来的山巅挺拔而立着。看到这些,他那本就挺拔的虎躯好似被那些老松所感一般向前再次挺立的更加笔直起来。 ##第四十三章 落日惊天   乌蒙的阴云蔽日遮天,伴随着暴雨前的狂风,吹卷着枯黄的落叶在天地间旋转飘飞。   阳义跨坐在龙兽那宽大的背脊之上,向北一路迎风疾驰。以龙兽的脚力这不到两个时辰的光景,就已经离酆都城有近百里的路程。   想想就在不久前自己还在感叹正午的阳光显得有些冷清,这还不到两个时辰就漫天的乌云遍布,狂风骤起,这老天爷还真会跟自己开玩笑,难道此去北海还想要让他冒雨前行不成,不行!得尽快找个躲避风雨的地方才是,不然可就要真的要做那‘风雨无阻’的人了。想到此,阳义猛夹龙兽两腹催其急速奔驰。   风,越来越大了,卷动着更多的落叶在天地间纷飞,阳义眯着双眼向前望去,目力所及尽是一片苍茫,无数枯草枯叶在眼前倏然飘过,划出一阵阵破空之声,让人分不清那到底是风的怒吼还是落叶划过时的咆哮。   “铮!!!”   一声清澈的弦音在前方响起,顺风传来,听在阳义耳朵里,只觉那声似乎并非只是单一的琴音,其中还伴随着一丝纯厚的内力犹如穿金裂石般向着四边八方传荡开来。猝不及防之下,阳义双耳被这声突如其来的琴音震的嗡嗡直响,头脑一片晕眩,要不是体内的真气及时运转而起闭住了双耳,说不定就真的要被那琴音震的跌路兽下了。   阳义内心大惊,暗道:“什么人如此天气居然有心情在这里弹琴奏乐?还有那声音分明暗含玄功内力,难道……”   念头未了,一阵惊雷般的轰鸣自前方传来,大地却在这声音响起之时,开始出现了轻微的抖动,身下的龙兽也显得极其不安起来,仰天一声尖锐的长嘶,在原地来回不停的踱动着。   震动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也越来越清晰了,大地的抖动也越来越剧烈了。阳义目露凝重之色,举目顺声而望,只见前方远处飘扬起一股股浓厚的尘烟,并且那尘烟伴随着那轰鸣的响动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着自己的方向席卷而来。   在阳义看到那股尘烟之后,突然面色大变,因为在他看到那股尘烟之时,他也彻底看清了制造这股尘烟的‘主人’,兽潮!   无数头奇异的野兽飞禽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这股兽潮大军,一个个向前拼命的奔驰着,似乎在后面有什么令它们恐惧的东西在追赶它们一般。那股浓厚的尘烟以及那让大地都跟着抖动的轰鸣声就是这些野兽一起奔跑时所形成的。   其中,在那兽潮的正前上方是三只青色长颈的巨鸟,那三只青鸟其中两只背上各自背负着两个天仙般的少女。一个身穿鹅黄色的衣裙,盘坐在青鸟的背上,一张三尺瑶琴平放身前,鹅蛋般的俏脸上,杏目低垂,纤细白皙的素手按压在身前的琴弦之上。并且她每一次的素弦轻弹,那些冲在兽群最前面的数十头野兽便会伴随着铮的一声的轻响瞬间爆裂崩碎,鲜血碎肉四下横飞。   在那弹琴少女的不远处,另一只青鸟的背上,是一个身着一袭青黑色的紧身衣裙的少女,此时只见那黑衣少女稳稳的站在青鸟的背上迎风而立,任由呼卷的狂风勾勒出她那挺翘撩人的身姿,其左手挽着一张奇特的赤色巨弓,右手紧紧捏住三只凋零羽箭,搭在那赤色巨弓之上,向后拉出了一个满月弓弧。那巨弓的长度和她的身高相去不远,真不知道她那瘦小的娇躯内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将那张巨弓给拉开的,而且还是个满月弧。   然而就在那少女将巨弓拉开之时,那些飞在天上的各种各样的怪鸟中,三只巨大的蝠翼雕,纷纷发出一阵刺耳的啸鸣,扑腾着他们那薄如蝠翼般的翅膀向着那少女围攻而去。   “呼!呼!!”   面对着自三个方向包围而来的蝠翼雕,那黑衣少女驾驭着青鸟向上冲天而起,继而一声娇喝,拉满弓弦的右手猛然一松。瞬时只见三只雕翎羽箭化为三道迅疾的乌芒,向下激射而出。   “啾!啾啾!!”   三声悲戚的哀鸣,三支羽箭直接将那三只蝠翼雕贯穿,并将它们牢牢的钉在了大地之上,瞬间便被汹涌奔腾而来的兽潮所淹没踩踏,化为一滩肉泥。   那黑衣少女一弓三箭解决掉三只蝠翼雕之后,冷漠的俏脸不带丝毫的表情,驾着青鸟来到那黄衣少女跟前大声道:“瑶琴姐姐,必须想办法阻止住兽潮,要不然再这样下去,这群野兽就会冲进族内的。”   那叫瑶琴的少女,在那黑衣少女说完之后,素手在身前的琴弦之上一阵快速的来回抚动,紧接着一阵急促的琴音骤然而起,在那琴音骤起之时,一股强大的音波自她身前的琴弦之上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出。   在这一刻,无论是天上的飞禽,还是地上那些奔腾的兽群,只要被这股音波波及,身体内无不发出一阵阵砰砰之声,爆裂开来。   瑶琴一边抚琴,一边驾驭着坐下的青鸟向着兽群深处飞去,琴音悠扬急促,犹如千丈的瀑布奔腾而下,又如怒海的狂涛波澜汹涌,冲击着整个兽群,青鸟所过之处,地面上的兽群中接连响起阵阵的爆炸之声,那些大型的凶兽在这些爆炸中依然存活的无不仰天怒吼狂嘶,前冲的兽潮在这爆炸之中也不禁为之一顿,缓慢了下来。   两头庞大的猛犸巨象,在那些爆炸声中望着天上仍在继续抚琴瑶琴发出一声声愤怒的嘶吼,其中一头猛犸巨象在对着天空一阵嘶吼之后,用它那粗壮的而又灵活的长鼻卷起身旁一只正在向前疾奔的嗜血奎狼向着天上的瑶琴愤怒的甩了出去。   “铮!!!”   又是一声,短而有力的琴音响起,那只被猛犸巨象甩起向着瑶琴飞砸而来的嗜血奎狼在距离青鸟还有三四丈距离之时,应声而碎,化为漫天的血雨向下抛洒飘散。   虽然地面上得野兽不及人类来的聪明灵活,但是,那头猛犸巨象的愤怒之举却一下子启发了更多的猛犸象,只见数十头猛犸巨象在天上的嗜血奎狼被瑶琴的琴音震碎之后,纷纷用它们那独有的长鼻卷起更多的野兽向着天空中的瑶琴砸去。一时间那可真叫个猛兽满天飞啊!   猛犸巨象们的这一顿乱甩,直看得其它的一些巨大凶兽一阵眼花缭乱,直看的那些小型凶兽一阵胆战心惊,纷纷四下逃窜来躲避那些猛犸巨象的长鼻卷甩之灾。一只豹纹虎翻到在地,堪堪躲过了一头猛犸巨象那横扫而来的长鼻,然而还没等它来得急爬起,便被一只长满白色长毛的巨臂按在了地上。   “嗷!!”   一头高约三丈全身雪白的上古雪猿,龇起锋利的獠牙仰天一阵狂暴的吼叫。继而只见它那白而有力的猿臂将那只被它按倒在地的豹纹虎犹如小鸡一般提溜而起,抡开右臂向着天空中的瑶琴摔砸而去。原来这头雪猿也是被那些猛犸巨象所启发,仗着自己一身的蛮力,抓住身边的一些小兽作为自己的武器,一个劲的向着天上的瑶琴做着远程攻击。   瑶琴面对如此多飞砸而来的小型凶兽,一开始时还能凭借着琴音将它们在三丈之外一一震碎,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后来内力的急剧消耗,渐渐的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起来,防守的范围也由三丈变为了两丈。甚至有好几次,音波的防御出现漏洞,被几只凶兽突破而入,要不是自己反应的及时,就真被砸在了身上,要真那样到时自己即使不跌落青鸟,只怕也得深受重伤。   这些到还是其次,更糟糕的是随着瑶琴的内力消耗过度,她的琴音所威慑的范围也越来越小,那些一直盘旋在她音波攻击范围之外的飞禽怪鸟们见到有机可乘也向着瑶琴这边合围而来,不断的压缩着她与青鸟的活动范围。   天空之上无数振翅飞腾的禽鸟,黑压压一片,将瑶琴的上方封的死死的,不让其向上高飞,然而要是不能向上飞,那么向下必然受到地面兽群的那些无休止的甩砸攻击。瑶琴这才发现,自己为了阻止兽群的前进,已经不知不觉间陷入了兽潮的包围之中。   外围的黑衣少女见瑶琴深陷兽群,冷漠的脸上仍然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变化,那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目只是望着远处天空那黑压压的来回盘旋的禽鸟群,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眼看着远处瑶琴的防御范围越来越小,那黑衣少女像是终于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右手一番,一支长约一尺五寸左右的羽箭自其掌心凝聚而出。那羽箭全身呈墨黑色,就连后面的翎羽也是黑色的,其中最让人不解的是这支羽箭的箭簇并不像普通羽箭那样尖锐锋利,而是奇异般的成半月形的钝簇。   黑衣少女缓缓的将那只自她体内幻化而出的羽箭搭在那张赤色的巨弓之上,右手紧紧捏住弓弦向后一点点的拉开。   在她将弓弦缓慢向后拉开之时,天地间呼啸奔卷的狂风忽然一下子停了下来,翻滚的乌云也更加的浓密起来,云层也压得越来越低,外人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天色在逐渐的变黑。随着云层的压低,天色的转黑,无尽的天地元气向着那黑色的钝箭汇聚而去,在其那半月形的箭簇的前方想成了一股黑色的漩涡。   “咔嚓!!”   一道闪电自乌云中匹练而下,在天地间迅速划过,照着黑衣少女那冷漠的脸庞,其额头似有细小的汗珠微微沁出。那些远处围攻瑶琴的兽群,不知是被闪电所惊,还是被那黑衣少女那身上不断增强的气势所镇,一时间纷纷停了下来,向着这边望来。那些低空盘旋压制着瑶琴的飞禽们,在那闪电过后飞的更低了。   少女终于再次将弓弦拉满,这次完全不同与上次那般轻松,这一点从她那滚落额头的汗珠便可想到。在弓弦被拉满之时,天地间那些本已静止的狂风忽然再次咆哮起来,紧跟着无数的闪电接连而下,更有几道直接劈在了地面之上冒起了阵阵青烟,其中那头上古雪猿和几头其它叫不出名字的小型巨兽更是直接被那些闪电劈中,那些小型凶兽当场化为灰烬,那头雪猿虽然没有被劈死,但是它的那一身雪白光亮的长毛却已不复存在。光着身子的雪猿这回哪里还有不久前仰天咆哮,扔飞豹纹虎的凶相,被那闪电扒光了身子也只能痛苦的哼哼几声灰溜溜的趴伏在地,全身不停的抖动起来。对于这些不可抗拒的自然之力,即便犹如上古雪猿这样的凶猛异兽也不得不露出敬畏的恐惧。   弓弦已满,黑衣少女的心也如这紧绷的弓弦一般,紧紧绷起,如今终于可以松下去了!   “落日惊天!!!”   黑衣少女一声悠长的娇喝!拉动弓弦的右手倏然而松,在她松手的那一瞬间,一股毁灭天地的强横箭气自那支早已离弦而去的黑色钝箭中骤然爆发而出,弥漫着整个乌云下的苍穹大地。   黑色钝箭,携带着自天地间汇聚而来的纯正的自然元气向前急速飞射,那半月形的箭簇上突然闪烁起一片洁白的皓月光芒,并且在钝箭的前方幻化出一个巨大的半月,向着那些还在不断盘旋的异禽飞鸟们横扫而去。   黑色钝箭顶着巨大半月自天地间闪电般划过,消失在了远方,伴随着它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些数之不尽的奇异的飞鸟。那些飞鸟在巨大的半月袭来之时,连惨叫声都没来的及发出,便被那蕴含着无尽天地元气的半月瞬间摧毁化为一堆碎末尘埃,随着一阵狂风卷过,飘散的无影无踪。   刚才天空上还是黑压压一片的奇异飞鸟,如今在连根毛都没剩下,纷纷在那看似普通滴一箭之下化为灰烬。这一切,都被远处的阳义看在了眼里,对于黑衣少女的那惊天一箭,阳义的脸上只剩下了骇然。 ##第四十四章 鹰击长空   黑衣少女一箭荡灭了那些一直盘旋在天空的怪鸟,救出了被围困的瑶琴,然而这一箭也耗掉了她所有的气力,此时的她一脸苍白虚弱的样子跌坐在青鸟的背上,粗重的喘息着。   远处的瑶琴没有了头顶那些怪鸟的压制,驾着青鸟向上飞起,远远的避开了地面上那些猛犸巨象的抛射攻击。   来到了高空之上,一直苦苦支撑的瑶琴仿佛一下子虚脱了一般,琴音嘎然而止,露出一脸的疲惫神色。为了阻止住这群野兽的前进,刚才她几乎是耗尽了所有的功力,现在就连身前那张她平日里最喜欢弹奏的凤尾琴,在这一刻她都再也没有力气去拨弄一下,只是双手艰难的按压在琴弦之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头如瀑的黑发顺着右肩倾斜而下,垂在急促起伏的胸前,再配上她那精致的俏脸,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娇柔,让人见之便会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种怜爱之意。   地面的兽群见瑶琴飞出了它们的攻击范围,一头头的凶兽扬天嘶吼,像是在宣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与愤怒。   随着瑶琴脱离了困境,黑衣少女松了口气,那是因为她救出了她的瑶琴姐姐;远处一直观望的阳义也松了口气,那是因为他也不想看到有人类的生命就这样的丧生在那群凶残的野兽口中。   然而,阳义的这口气还没彻底松下去,却又再一次的被提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远处天空一片的漆黑,那漆黑的不是云层,而是更多的怪鸟向着瑶琴所在的方向急速的飞掠而去。   瑶琴眼见着远处黑压压的一片怪鸣尖叫的异鸟向着自己这边急飞而来,不敢再有丝毫停留,驾驭着青鸟向着黑衣少女这边飞退而回。   “凫徯!凫徯!!”   那些成群的怪鸟足有数万之多,遮天蔽日的向着瑶琴二女所在的方向席卷而来,同样这也是阳义所在的方向。随着怪鸟的不断接近,它们那好像是彼此呼唤的叫声也终于被阳义听在了耳朵里。只是他从来没见过这些的怪鸟所以也就没太去在意那些怪鸟的叫声。   不过,这些叫声听在半空那黑衣少女的耳中,却是让其想到了一个流传久远的上古传说,一个有关他们先祖的传说,在这一瞬间,只见其冷漠的娇颜显现出一片惊慌之色:“凫徯鸟,那是凫徯鸟!是谁解开了上古封?”   瑶琴驾驭着青鸟来到那黑衣少女跟前,见她一脸的失神,再看看后面不断逼近凫徯鸟,焦急的喊道:“玉儿、快走,有人解开了上古封印,凫徯鸟现,天下大乱,这场浩劫仅凭我们两个人是阻止不了的,还是先回你们族内再做商量吧?”   那叫玉儿的少女被瑶琴这么一喊,恐惧的内心这才被拉回现实,本就白皙的俏脸变得更加的惨白,只见其一脸决绝的对着瑶琴摇了摇头,悲戚的道:“瑶琴姐姐,天下乱不乱玉儿没那份心力去管,只是这上古封印一开,那传说中的九大凶兽必然重现人间,到那时我猎日一族世代镇守着封印禁地必将首当其冲,玉儿作为猎日族的转世神女,即便粉身碎骨也誓必要护我族人周全,瑶琴姐姐你走吧!速速赶回猎日族内将此事通报族长,让他们尽快转移,走的越远越好,我留下来在此阻住这些兽群,来为你们争取时间。”   “休要做如此不智之举,你既然知道自己是猎日族的转世神女,就更应该知道你也是整个猎日族的希望,况且当年你们先祖归墟之时不是还留下谶语了吗?凫徯现,天下乱,乾坤出,万兽诛。如今只是凫徯鸟现世而已,这后面三句还没应验呢?我想那第三句的乾坤出也定是这乱局破解之法。别想着去做此等傻事了,赶快跟我离开此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瑶琴对着方寸已乱的玉儿一阵呵斥,不等玉儿有所反应,便欲传音授意三只青鸟向西飞驰,然而此时因为二人的短暂耽搁,那些飞掠而来的凫徯鸟却已然席卷而至,一下子便将二人淹没其中。   远处的阳义看着完全被那些怪鸟淹没的二女,暗呼不好,急忙催促身下龙兽便要前去救人,却不想那龙兽因为畏惧前面那些凶悍的兽群,任他如何驱驰只是在原地来回打转死活也不愿再前行一步。   龙兽如此畏惧不前,实在是大出阳义的意料之外,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龙兽居然如此胆小,当下狠狠在龙兽那粗壮的脖颈上用力的拍了一掌大声怒斥道:“你这畜生如此胆小怕事,我阳义虽然出身贫寒却也顶天立地,日后岂能再与你为伍。今日你不愿与我同往,阳某也不强你所难,你我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吧!”   说罢,阳义左手抓住搭在龙兽身上的包袱往身后一甩,右手自头上取下青龙戟瞬间变大,身子紧跟着向上跃起,一脚狠狠的点在那龙兽的额头向前急射而出,再次落地之时已然到了数丈之外。   那龙兽没有了阳义的制约,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阳义,再看看那些让他感到恐惧的兽群,这畜生连叫一声都没敢,直接转身一溜烟的逃得无影无踪。   阳义步履轻浮迅疾,一人一戟向着瑶琴二女被围困的下方,兽群中的一头三丈多高的猛犸巨象冲去,在距离那猛犸巨象上有一丈距离之时,青龙戟倏然而出,直刺猛犸巨象那独有的长鼻。   然而阳义那看似迅疾如电的一戟,却被那猛犸巨象用鼻子轻易的给紧紧的卷住了,继而只听那猛犸巨象一声愤怒的长嘶,卷住青龙戟的长鼻向右摆了一下,紧跟着向着左上方甩了出去。   阳义紧紧握住青龙戟,随着青龙戟被那头猛犸巨象一起向着左上方的高空抛去。不知是一切都是阳义算计好的,还是那猛犸巨象巧合的随便一甩,居然直接将阳义抛进了凫徯鸟群之中。   随着阳义被抛进鸟群,他这才看清这些凫徯鸟的鸟样,一只只都犹如战斗中的公鸡一般,全身的翎羽乍起,眼神犀利的看着自己这个突然自天外飞来的异类,其中最让阳义感到惊讶的是,这些奇异的怪鸟居然长着一张类似人的面孔,要是没有那张尖尖的长喙,阳义还真以为自己被扔进的不是鸟窝而是人群呢!   当然这些,也只是在阳义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如今他已经成功的借助那头猛犸巨象把他甩了进来,可不只是为了来欣赏这些鸟样的,当务之急还是救人要紧。   阳义的身子在被抛进鸟群之后,那头猛犸象的抛射之力也终于达到了顶点,开始有了下落的迹象,阳义趁着自己达到顶点那一顿的瞬间,腰部用力一拧,整个人一下子站立而起,快速的分辨了一下方向,右脚猛踩一只刚好经过自己脚下的凫徯鸟,挥舞着青龙戟便向着瑶琴二女被包围的方向杀了过去。   由于天空中的凫徯鸟太过密集,再加上自己的身法轻功的速度也的确够快,所以阳义并不担心自己没有借力的地方,每次在自己即将下沉之时,他都会恰到好处的踩中一只凫徯鸟继续向前冲杀。   阳义在鸟群中这一顿冲杀,直杀的天空中鲜血迸洒,鸟毛纷飞,就连他自己的头上都落满了黄的白的多种不同颜色的鸟毛。就在阳义即将杀到瑶琴二女所在的方位之时,一声尖锐的鸣啸自前方瑶琴二女的包围圈中传了出来,继而只见一只完全不同于凫徯鸟的巨鸟自包围圈中冲了出来,那巨鸟飞出来的时候嘴里还在不停的喷着紫红色的火焰,那些被火焰沾到的凫徯鸟无一例外全部瞬间化为一片灰烬,向下洒落。   阳义见此大惊,定睛望去,只见那巨鸟展开的双翼足有数十丈长,细颈长喙,全身羽毛黑白相间,犹如仙鹤,唯一不同的是此鸟居然只有一足,此时那只暗红色的巨爪下紧紧抓住一个黄衣少女,向着自己这边飞冲而来。   那巨鸟有嘴里喷出的火焰开道,所过之处,那些阻碍它的凫徯鸟全部都被它烧成了一堆飞灰。如今阳义见这巨鸟喷着火焰直向着自己冲来,当下不敢怠慢,踩着一只凫徯鸟身子向上盘旋而起。等他在落下之时刚好站在了那巨鸟的背上。   就在此时,又是三声急切的鸣叫,玉儿驾驭着三只青鸟紧随在那巨鸟之后也冲了出来,向着这边急追而来。   冲出包围的玉儿一脸的焦急之色,突然看到站立在巨鸟背上的阳义,遥遥大喊道:“公子小心,那是上古凶禽毕方鸟,勇猛异常。”   阳义哪里知道什么毕方不毕方的,不过听说是上古猛禽,倒也马虎不得。阳义双手握住青龙戟,向上提起,而后狠狠的对着毕方鸟的脊背扎了下去。   “叮!!!”   一声金属交鸣的脆响,还伴随着一丝火花擦磨而出。阳义自己的双手也被震的一阵发麻,暗道:“这孽畜果然有些门道,全身的羽毛就跟钢铁一般坚硬,自己猝不及防还差点把自己给震伤了。”   阳义不禁也泛起了邪乎,再次提起青龙戟一脸的狠劲道:“我就不信戳不穿你……”   “啾!!!”   一声尖锐的长鸣,阳义那一戟虽然没有戳穿毕方鸟的背部,但明显让它感觉到了痛处,其细长的脖颈猛然拧了过来对着自己背上的阳义就是一记猛啄。   面对迅猛而来的毕方巨喙,阳义身体直接向后平躺,用青龙戟架住了毕方鸟那一张尖锐的长喙,使其自他那平躺的胸前伸了过去。右脚跟着向上抬起对着毕方鸟那巨大的下颚狠狠的踹了一下。   毕方鸟的下颚被阳义狠狠的来了这么一下,本就柔软细长的脖颈哪里受的了这一脚啊。只见毕方那细脖颈连带着那张巨大的长喙被阳义这一脚踢的向前甩了出去。   阳义一脚踢回了毕方的巨喙,身子顺势而起,却不想,那毕方的脖颈实在是太过细长太过柔软,被阳义踢的向前甩去,却又打着圈的甩了回来。刚好还是巨喙对着阳义。   那毕方鸟的头虽然被阳义踢的转了一圈,不过看上去并没出现什么晕眩,在巨喙再次对着阳义甩回来的时候,直接张嘴就是一口火焰。   阳义见此直呼:“这畜生难道疯了不成,居然在自己的背上点火,真不怕把自己烧成‘烧鸡’吗?”   身子向着右侧纵跃逃离,由于没有了借力之物,急速的向下滑去,与被毕方那独有的一只巨爪所握住的瑶琴擦肩而过,虽然只是擦肩,但是阳义还是借助这短暂的瞬间看清了瑶琴现在的状况,双目紧闭,苍白的面色中居然泛起一丝异样的红润,手臂无力的向下低垂,这完全是处于一种深度的昏迷之中。   阳义身子向下滑落,眼睁睁的看着瑶琴与自己越来越远。自己却救不了她,心里顿生一股无力之感。   “啾!!”   下方传来一声熟悉的鸣叫,一只青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阳义的脚下,将他那下落的身体托住,向上飘起。   阳义踏着青鸟与随后追来的玉儿会和,二人虽然不认识,但是他们却有着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救人。   “公子没事吧?”   “我没事,赶快追上那孽畜,那位黄衣姑娘似乎已经昏迷,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玉儿一听瑶琴有生命危险,芳心不禁为之一紧,焦急的催促着三只青鸟向前急追,就这样的四鸟三人在天上展开了一场惊世骇俗的空中追逐。   阳义望着前面的毕方比三只青鸟大出了一倍还要多,并且越追越远,距离在被逐渐的拉开,心思一阵急转,陡然看见玉儿手中的赤色巨弓,眉头一展道:“把弓箭给我。”   玉儿由于不久前射出了那落日惊天的一箭,已经没有力气再开手里这张赤色巨弓了。如今见阳义为自己要弓箭,知道他想干嘛,只是目光有些质疑的看着他道:“你会弓箭?”   “以前学过一点,你别问了,赶快拿过来。”   玉儿被阳义这么焦急的一喝,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把手里的赤色巨弓连带着剩下的最后两支羽箭都交给了阳义。   阳义握弓在手,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曾经为了一顿三餐而四处狩猎,箭法虽不能说是百发百中,但是一些大型的目标还是很有把握的,如今自己不但有了武功与内力,再加上比方鸟这么个庞然大物,阳义完全不用担心射不中它。   搭箭拉弓,阳义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准确正规,不远处的玉儿见了,美目中不禁闪出一股异样的光彩,暗道:“说不定此人真能够就下瑶琴姐姐。”   “嗖!!”   一箭射出,那羽箭在空中化为一道黑色的闪电,不偏不倚正中那毕方的背部。   然而那看上去迅猛有力的一箭射在毕方鸟的羽毛上之时,居然都没能洞穿最上层的羽毛,直接跌落了下去。   玉儿见此只是一脸失望的轻叹,这不是阳义的错,是毕方鸟的羽毛太过坚硬,不是普通弓箭所能够射穿的。   阳义星目陡睁,剑眉倒立,再次开弓,又是一箭倏然而出,这一次阳义将弓弦拉出了一个大圆满。   但是,结果却依然让人那么无奈。阳义如此的一箭居然连毕方鸟的羽毛都无法洞穿,这要是去打猎,三只野猪他也射穿了,这畜生到底是什么来路啊?   “没用的,此鸟乃是上古九大凶兽之一,不仅凶猛之极,就连它的那些看似柔软的羽毛也都刚硬如铁,不是我们这些普通弓箭所能射穿的。”   阳义可不管他是什么时候的凶兽,他此时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救人,只要有一丝的希望他都不会轻易放弃,这一点,阳义与罗修绝还有宇文修最是相似,他们谁也不会轻言放弃,哪怕希望是那么的渺茫,他们也都不会从嘴里说出放弃这两个字来。   “我想知道,不久前你能一箭扫灭所有怪鸟的那一箭是怎么射出来的。只要能再射出那样的一箭,定然能够自那畜生的爪下救出那位黄衣姑娘。”   阳义目露沉思之色,望着与自己并鸟齐飞的玉儿,并且问出了那个让惊骇不已的绝世一箭到底是如何射出来的。   玉儿苦涩的摇了摇头道:“那一箭用的不是普通的箭矢,而是我族圣器苍月之箭,此箭只有它的主人才能射出,外人根本射不出去。即便我是它的主人,一天内我也只能射出一箭,并且每用一次我都要休息上三五天才能恢复过来。”   “可否让在下看看此箭,让在下试上一试,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任何一个有可能我们都要试一试。”   玉儿略微斟酌了一下道:“好吧!让你看看也没什么,即使给了你,你不是它的主人也用不了它。”   阳义自玉儿手掌中幻化而出的苍月之箭接了过去,略微扫一眼,发现除了箭簇不一样外,并没有其他的不同之处,直接搭在赤色巨弓之上,使劲拉了一下。   正如玉儿所说,不是它的主人,谁也射不出去,阳义的感觉就是刚才还是轻易能够拉开的弓弦,在搭上这支苍月之箭后,突然变地重于万斤,任他如何催发功力都难以拉动弓弦半分。   阳义试了几次都无法拉开弓弦,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将那只苍月之箭递还给了玉儿。   当玉儿的手碰到苍月之箭之时,阳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喝道:“等等!”   玉儿被他这么一喝,接箭的纤手直接停在了那里,一脸不解的望着阳义。   阳义看着玉儿拿着苍月之箭的右手,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头升起,当下问道:“你刚才说只有它的主人才能将它射出去对吗?”   玉儿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只是茫然的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只要是你用手拉开了弓箭就能射出去是吗?”   玉儿依然只是点了点头,她好像知道阳义要说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阳义的眼中在这一刻仿佛又一股睿智的光芒一闪而过道:“如果我要是握住你的手,以你的手用我的功力拉开弓弦算不算是你射出去的呢?”   “啊!!!”   玉儿被阳义这么一说,突然茅塞顿开,不禁惊呼而出,这一点她倒从未试过,也更是从未想过苍月之箭有一天会如此来用。   “这个方法到底行不行?”   阳义见玉儿一脸的惊讶神色,再看看越来越远的毕方鸟,急声问道。   “这个,这个按说应该是可以,只是,只是从没有人这样用过,我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这是最后一个办法了,无论成不成都要试试,况且你不是也说了吗,应该可以,既然你这个做主人的都认为可以了,那就说明希望还是有的。”   阳义见玉儿还想再说什么,一指远处的毕方鸟道:“现在那孽畜可是距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有什么话还是等将那黄衣姑娘救下之后再说吧!”   玉儿看看那毕方鸟在他们这说话的一会已经距离他们有三百余丈,再想想瑶琴姐姐还在那怪鸟的爪中,当下点头道:“好吧!就像你说的无论成不成功我们都要试一试,你到我这边来吧。”   阳义纵身跃上玉儿所在的青鸟背上,两人眼神彼此的对视了一下,最后只见玉儿脸色有些异样的转过了身去,看向远处的毕方鸟道:“希望可以成功!”   阳义也没有太多的言语,自玉儿的身后将赤色巨弓向前伸出,玉儿右手捏着苍月之箭搭在弓弦之上,阳义紧紧贴在玉儿的后背,右手伸出握住她那纤细的柔荑,两人成了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阳义前胸贴在玉儿的脊背之上,每一次的呼吸都会伴有一股淡淡的女儿体香被他吸入体内,让其心神在这一刻显得有些控制不住的荡漾起来。   “可以开始了吧?”   玉儿的话,将心驰神往的阳义拉了回来,深吸了口气,摒除心中所有的杂念,运气全身的功力,握住玉儿右手的右手猛然发力,扯动弓弦缓缓的向后拉去。 ##第四十五章 上古封印   万千禽鸟低啸长鸣,无数凶兽仰天嘶吼。万里高空之上,阳义的右手紧紧握住玉儿的右手运起全身的功力缓缓扯动那张搭着苍月之箭的赤色巨弓的弓弦,半月形的箭簇遥指着前面三百余丈的毕方巨鸟。   在阳义运功拉动弓弦的那一刻,天地瞬间变色,电闪雷鸣中,一道浓郁的肃杀之气自那支苍月箭身之上倏然惊天而起,直冲霄汉。在这股冰寒刺骨的冷冽杀气之下,天空中,风起云涌;地面上,万兽匍匐,皆是为其所慑。   玉儿在感受到这股惊人的杀气之时,几乎被压得透不过气来,心里早已泛起了滔天巨浪:“这怎么可能?这股杀气居然是从苍月之箭上散发而出的,即便是我这个被苍月之箭认主的主人也从未将此箭的威力催发到这样惊人地地步,他是如何做到的?他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玉儿内心不断的猜测阳义的身份之时,那张赤色巨弓的弓弦已经被阳义向后拉开了一半,并且还不停的发出一阵吱吱的响声,让人听了后只觉得这弓弦随时都有可能崩断一般。   仅仅是拉开了一半的弧度,阳义的额头就已暴起了条条的青筋,豆大的汗珠顺着两颊滴滴滚落而下,玉面俊容也变得有些扭曲起来,一脸的狠厉之色。   “啊!!!给我开……”   伴随着一声长而低沉的呼喝,阳义厉声怒啸大喊,右手再次骤然发力,只见那紧绷的弓弦应声而开,被彻底的拉成了一个满月。   “喝!!!”   “铮!!!”   又是一声大喝,继而只听一声响彻天地的强劲弦音,只见那苍月之箭瞬间化为一道黑色的闪电离弦而出,于中途突然变为一个巨大的半月光弧急速的自毕方鸟那细长的脖颈中间横切而过。   在那半月光弧穿过毕方鸟的脖颈之时,天地万物一下子仿若静止了一般,毕方鸟那向前急速飞翔的庞大身躯于半空中骤然顿住,细长的脖子笔直的向上扬起,尖锐的长喙略微张开,仿佛是过了很久很久才有-一声像是绝望、又像是哀泣的悲鸣自那张略微张开的长喙会中传出。   “啾!!!”   随着毕方鸟这生命中最后一声长鸣的结束,它那柔软而又美丽的颀长白颈砰然崩断,一抹殷红的鲜血自断颈处犹如泉眼一般喷薄而出,不单单渲染了它那一身光泽亮丽的羽毛,同时也渲染了整个天空。   毕方鸟身首异处,它那停在半空的庞大身躯,经过短暂的一顿之后骤然向下直坠而去。它那只唯一的巨爪,也就是抓住瑶琴的那只暗红色的巨爪在这一刻也失去了所有的生机,无力的松了下来。   万里高空,阳义脸上泛起一阵脱力的苍白眼看着昏迷中的瑶琴与毕方鸟那巨大的断头尸体一起向下跌落,心中暗呼不好:“这要是真摔了下去那还不摔成一滩烂啊?”   然而念头未已,只听两声欢快的鸣叫,另外两只青鸟早已抢先飞出,其中一只在瑶琴即将坠地之时,终于及时赶到将其接住向上为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阳义这才松了口气,语气羡慕的赞叹道:“这三只青色大鸟真乃是通灵异禽啊!”   成功救下瑶琴之后,三只青鸟在玉儿的指挥下,选择了一处安全的山头飞落。   三只青鸟方一着地,玉儿就急匆匆自她驾驭的那只青鸟的背上一跃而下,来到另一只青鸟的背上,将昏迷中的瑶琴给抱了下来,轻声的呼唤道:“瑶琴姐姐!姚琴姐姐……”   一番呼喊之后,玉儿见瑶琴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不禁有些焦急起来,带着哭腔道:“姐姐你醒醒啊!千万别吓玉儿啊!”   这时阳义也拖着有些沉重的身体走了过来,看来那一箭的确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射出的,整整耗掉了他近七成的功力,要不是最近功力有所长进,再加上这三年来自己内功根基打得够扎实的话,估计刚才那一箭他连弓弦都很难拉开,更别提如何射死毕方鸟了。看了看昏迷中的瑶琴,又看了看眼睛开始有些发红的玉儿,问道:“这位姑娘怎么样了?”   被阳义这么一问,本就有些难以自抑的玉儿一下哭了出来,哽咽着道:“都是因为我,要不是为了救我,姚琴姐姐就不会被毕方鸟的火焰喷到,更不会被它抓到,都是玉儿没用!呜呜呜……”   原来那毕方鸟一直隐藏在那些比它小了无数倍的凫徯鸟群之中,直到那些凫徯鸟群将玉儿她们包围之时这才突然现身冲着玉儿就是一口火焰,情急之下,瑶琴为了救玉儿,一下子将其撞开,却不想自己反倒被那火焰所袭,灼伤了体内的经脉,昏了过去,这才被毕方鸟乘机抓走,要不是阳义及时出现并将其救下,其后果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   如今阳义见玉儿哭的是梨花带雨,说不出的伤心,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阵手足无措的道:“那个,玉儿姑娘,现在还不是哭泣伤心的时候,还是让在下来看看这位瑶琴姑娘的伤势吧?”   “嗯!你会医术?”   阳义见玉儿双眼红肿的望着自己,眼睛里一片希冀之色,遂摇了摇头道:“阳义不会医术,不过简单的伤势还是应付的来的。”   阳义自从领悟了纯阳之力之后,逐渐的开始对人体的经脉有了研究,并且随着愈加的深入,他发现人体自身就是一个包容天地的大烘炉,那些昼夜不停运行的经脉可以上对周天星辰之运转,下合后土山川之形势,聚万物之精华,调阴阳之变化,若要善加利用实则受益无穷。由于只是初窥人体奥妙,所以阳义现在虽然摸清了人体气血在经脉中运转的大概轮廊框架,但是要如何去具体的搞清楚这些经脉运转对人体的各个部位所起到的作用,还需要时间去一点一点的进行验证。   玉儿见阳义有此表示,这才用手擦了擦泪湿的香腮道:“那好吧,不过你一定要治好姚琴姐姐啊!”   阳义并不言语,蹲下身来,左手扶住瑶琴的身体,右手抵住她那纤柔的背脊,一丝内力透掌而出,顺着瑶琴背部的大椎穴直传了过去。   随着阳义的内力入体,昏迷中的瑶琴之才悠悠转醒。   玉儿见此,俏脸上一阵欣喜,欢呼道:“瑶琴姐姐,你终于醒了,吓死玉儿了。”   瑶琴虚弱的看了看正在为自己疗伤的阳义,美目中闪出一丝感激之色,又对着玉儿问道:“玉儿,这位公子是?”   “哦,他啊……他刚才好像说自己叫什么阳义!不知阳义可是公子名讳?”   这事说来倒也够荒诞的,二人并肩奋战了这么久还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如今要不是苏醒过来的瑶琴相问,真不知道这二人要到什么时候才算是真正的认识。   阳义收回传功的右掌,扶着瑶琴坐好之后这才道:“当时是因为事情紧急,所以没来的及自我介绍,正如玉儿姑娘所说,在下姓阳名义,不知二位姑娘的具体芳名如何称呼?”   不待瑶琴开口,玉儿就以抢先道:“我叫后玉儿,猎日族神女。瑶琴姐姐是昆仑瑶池宫的瑶琴仙子,今日之危多亏了阳大哥出手相助,我们姐们二人感激不尽。”   “玉儿姑娘言重了,今日之事既然让阳义碰上焉有见死不救之理,那样岂不失了侠义之本。只是有一事阳义不明白,还请二位仙子如实相告。”   “阳大哥所要问的是那群凶兽的事情吧?”   瑶琴不等阳义问出,便已猜到他想要所问之事。   只见阳义点了点头道:“不错,让我不解的正是此事。当今天下自从轩辕黄帝一统中原以来,就再也没有凶兽出现,为何今日出现了如此庞大的兽群,如此多的凶兽要是流窜出去,那天下的百姓岂不遭殃?”   瑶琴摇了摇头道:“阳大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轩辕黄帝在逐鹿一战击败了魔神蚩尤一统中原之后,虽然天下的百姓再也不用受那连年征战之苦,但是却也没有得到真正的安居。   战争是没有了,但是当时还有许多远古甚至是太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凶兽依然在为祸世间,于是一场人与凶兽的战争就这样悄然开始了。直到轩辕黄帝登仙之后这天下间的凶兽都没能彻底清除。”   “那后来呢?”   阳义只知道是轩辕黄帝统一了中原,结束了各族之间长达数百年的纷争战乱,创立了福泽万世的丰功伟绩,至于后来之事他倒真的没听说过,这其中虽然跟他出身贫寒有关,但主要还是轩辕黄帝之后的很多事情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瑶琴看了后玉儿一眼道:“以后的事你还是问问这位猎日族的神女吧!”   后玉儿见瑶琴将话题推给了自己,不禁白了瑶琴一眼,这才接着道:“中原在轩辕黄帝登仙之后,再次出现了动荡的局面,先有九天玄女大战白孤鸿,号召天下各部共同剿灭了风云盟;后有共工与颛顼争夺帝位失败,一怒之下撞断了不周山,从而使天河崩决洪水泛滥,更有很多凶兽乘机肆虐而出,到处伤人性命,其中最为凶残的当属十日金乌了,这十只金乌所过之处无不四下火起,一片干旱;洪水泛滥,凶兽肆虐,一时间天下黎民再次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   说到这里,后玉儿停了下来,看着阳义一脸倾听的模样,继续说道:“又是数百年后,帝尧接替了颛顼,顺利登上帝位之后,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出手下得力干将帝俊去治水平兽,帝俊在捕杀十日金乌之时,与之大战了三天三夜始终难以将它们诛杀,一个不慎还被其火焰伤到了眼睛,幸亏后羿大神及时赶到将他救了下来。   原来后羿大神也是为了追杀十日金乌而来的,恰逢帝俊大战十日金乌深受重伤,这才出手将他救下。帝俊再听说后羿是为了捕杀十日金乌而来之时,当下高兴的扬天大笑对后羿的如此勇敢行为大加赞扬,并且二人一见如故从此便成为了莫逆之交。   后来在二人的联手之下,无数凶残一时的凶兽相继被他们灭掉,就连十日金乌也被后羿大神射死了九只,最后一只,不知什么原因后羿却是怎么也不愿再开一弓,只是神色黯然的说了一句‘这是她留给我的最后一箭了,我已经失去她了,我不想再失去她所留给我的一切,这一箭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射了。’   帝俊好像知道他的心思,也没有过多的劝说,只是无奈摇了摇头拍了拍后羿的肩膀道‘这一切,都是命,如今十日金乌已去其九威力也大不如前,将其封印也不是什么难事,另外的九大凶兽也已经被我驱赶到了昆仑西边的沼泽地,既然你不愿再射,那就与我合力将这只金乌与那些凶兽一起封印在那片沼泽地吧!   于是二人各自使出全身的玄功,联手将那些凶兽永远的封印在了那片沼泽之中,并且二人各自交换了封印口诀,留下他们各自的神器最为镇压之物,同时对天发誓,要后世子孙世代守护那片封印之地,不得让任何人靠近。若想解开封印除非将他们彼此所留下的封印口诀凑齐,还要找到他们留下镇压的神器方才能够解印。”   听到这里阳义总算也明白了一点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凶兽都是从封印之地跑出来的?”   “是的!刚才那只毕方鸟就是当初帝俊所封印的九大凶兽之一,只是这畜生时运不济,刚出封印,就被你给一箭射杀了。”   阳义并没有去想自己射杀了传说中的九大凶兽之一的毕方鸟,仍是一脸将信将疑的问道:“你们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呢?”   “因为玉儿,还有整个猎日族都是后羿大神的后人,他们世代镇守着封印之地流沙沼泽,所以他们知道。”   瑶琴的回答着实让阳义吃惊不小,他没想到后玉儿会是后羿大神的后人,嘴中一阵默念:“猎日族,猎日,想来这个名字也是因为后羿大神射杀了九只太阳金乌才得来的吧?”   后玉儿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   阳义如今不但知道了那些凶兽的来历,更是知道了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一个猎日族,在镇守着一个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封印啊。   不过随着答案的解开,阳义的脑袋里出现了更多的疑惑,首先是瑶琴与后玉儿的关系,这二人至今都没说,一个是猎日族的神女,一个是昆仑瑶池宫的仙子,她们二人是如何能够走到一起的呢?还有那个有人镇守的封印,又是如何被解开的呢?既然是分开放的封印口诀又是被谁同时收集到的呢?这个解开封印的人他这样做又能得到什么呢?其中最大的疑点就是流沙沼泽在昆仑西边,然而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在昆仑山脉的东侧,还有刚才那群凶兽,明明是自北面而来,如果这些凶兽是来自流沙沼泽的话,那么这中间相隔万仞昆仑它们是如何轻易翻越而来,并且还是那么庞大的群体?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将不得而知,此时的阳义不断的在自己的脑海中推敲着后玉儿那番看似毫无破绽的故事,他相信,后玉儿跟自己所说的绝对不是全部的实情,其中定然还有很多关键的隐瞒。只是一时之间搞不清楚而已。 ##第四十六章 洪荒往事   阳义一脸认真的倾听着后玉儿讲述那些早已湮没在时间洪流中并且已经鲜有人知的上古辛秘,暗自在内心推敲一番道:“按照玉儿姑娘所说的封印之地,流沙沼泽在昆仑以西,然而现在我们的位置是昆仑东侧,那些凶兽是如何翻越而来的呢?这其中的地理位置明显不符啊?”   后玉儿见阳义一下子就说出了她那些话中的破绽所在,抿嘴一笑道:“阳大哥还真是明察秋毫,不过你且等玉儿把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说完再提疑问也不迟啊!”   见玉儿似乎还有下文,阳义不在言语,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后玉儿接着前面的故事继续讲道:“十日金乌,九死一生,存活下来的那一只和当时的九大凶兽连同着众多的凶兽被后羿大神与帝俊二人合力一起封印在了流沙沼泽,从此天下总算得到了真正的安宁,百姓们没有了战争的兵灾,也没有了成群的兽祸,终于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帝尧的威望也因此一下子被人们推崇到了一个可以媲美轩辕黄帝的程度。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帝尧晚年之时,由于身体极度衰弱,再加上重病缠身之下,很难有精力再去过问天下之事,一生功劳无数的帝俊却在此时趁机造反,想要废除帝尧取而代之。”   听到此,阳义大惊道:“帝俊造反?他不是帝尧手下第一大将,又是平灭凶兽的第一功臣吗?如此英雄,为何要做出这等不忠不义,忤逆造反,背负一身骂名之事,这样岂不是要身败名裂?”   “唉!”旁边的瑶琴发出一声惋惜的轻叹道:“阳大哥,这个世上除了权之外就是名与利了。帝俊一生为了帝尧征战四方,威名赫赫,其功绩之彪炳,其地位之尊崇仅次于帝尧这位天下之主。对于常人来说一生能有如此作为,也应该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但是有句话说的好,欲壑难填,人心不平,就是因为平兽这一件事却最终让这位英雄了一辈子的盖世人物走上一条永远都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哦?”阳义一脸惋惜与不解的望着瑶琴二女,等待着她们的下文。   后玉儿接过瑶琴的话继续说道:“平兽一事,功劳最大的是我们的先祖后羿大神与帝俊二人,先祖出身平民,虽有一身本领却无意与这天下权势,在平兽之后就带着族人归隐在了昆仑山下;如此一来,这功劳就都是帝俊一人所有,但是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天下人只知道这是帝尧治理天下有方,却没人想过帝俊曾经为了平兽的出生入死。所有人都对帝尧推崇备至,却没有人对帝俊心存过一丝感激。   在这种极度不平衡的心理之下,帝俊逐渐开始变得压抑,性格也变的有些暴躁执拗起来。这样的心情一直持续了将近百年,也就是帝尧打算传位之时,终于再也压抑不住爆发了出来。   那时候,帝尧日益衰老,不能再处理天下之事,开始有了禅位的念头。当时所有的人都认为帝尧将会把帝位传给功劳最大的帝俊,就连帝俊他自己都这么认为自己是帝尧禅位的最佳人选。可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一天,帝尧让他的侍卫从外地带来了一个年轻人,并且当众说出要将帝位传给那个年轻人。那一刻,不仅其他人都震惊了,就连帝俊与那个年轻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住了。同时这个消息也将帝俊这么多年来那些被他一直压抑在内心深处的不平与愤怒彻底的激发了出来。   就在帝尧宣布要将帝位禅让给那个年轻人之后的第四天,一个更让人震惊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帝都,传遍了整个天下,帝俊造反了!   帝俊依仗着他那一身几乎无人能敌的盖世武功,一个人独闯帝都,一直杀到帝尧的寝宫之外,不想却被帝尧命人从外地待回来的那个年轻人给拦了下来,一番大战之后,帝俊惊讶的发现,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年轻人居然身怀绝艺,自己竟然无法将其击败,无奈之下只好暂时退去。”   听到那个年轻热居然能够与纵横天下多年的帝俊抗衡,阳义不禁生出一丝好奇问道:“能够与当时的帝俊战成平手,那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居然有如此好本领?”   后玉儿见阳义对那年轻人有些好奇,当下嘿嘿一笑道:“阳大哥你不要急嘛!且听玉儿一点一点的说给你听!”   帝俊一人反出帝都,天下震动,在一片声讨与追捕中,一路向西逃亡,来到了当年他与先祖封印众多凶兽的流沙沼泽,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 带着深深的不平与怨恨,他完全不顾天下百姓的安危,私自解开了封印,让众多的黎民百姓再次陷入无尽的苦难之中。   封印一开,兽群汹涌而出,昆仑以西短短数日便成为了凶兽的天下,成群的凶兽肆虐横行,数十万无辜百姓沦为那些野兽的口食。   当时先祖因为平兽而失去了挚爱之人,早已心如死灰,带着族人隐居在昆仑山下,整日里空对着那支他没有射出的箭矢倾诉思念之苦,本想就那样的平平淡淡的了却一生,但是帝俊因为一己私怨,私自的解开封印,不仅将天下的百姓再次卷入苦难之中,就连先祖也再次被牵扯其中。”   明白了帝俊是因为平兽而最终走上了造反之路,阳义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对天而感,又像是对瑶琴二女所言:“因名而不平,因不平而生恨,因恨而错误终生,连带着那份本该属于自己的一世英也跟着名毁于一旦,背负了一身不忠不义的骂名。然而,当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人们不会记得你曾经给他们带来多少欢乐;人们不会记得你曾经为了他们的幸福而做出了怎样的努力与牺牲,但是人们会记得你曾经深深的伤害过他们,这就是人心,千功难抵一过。   纵然这名也好,权也罢,都不过是浮云过眼,镜花水月而已,霸业到头一场空,何苦?何苦!”   瑶琴也不禁被阳义的这一番感叹勾起了对帝俊的一丝同情:“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这个世上,名利权势是每个人所想要追求的,又能有几人像阳大哥这般洒脱,不受这世俗名利所牵绊?”   “唉!不说这些了!对了,玉儿姑娘,后来呢?”   说到后来,玉儿的神色一下子黯然起来,声音有些低沉的道:“后来……后来那些凶兽逐渐的越过昆仑,进入了中原之地,我们猎日族就居住在昆仑山下,自然首当其冲,直到那些凶兽冲进我们族内,先祖才知道,有人解开了封印,又经过了一番探查,在得知帝俊造反,并且解开封印之时,先祖呆愣了好久突然仰天大哭,继而又是大骂帝俊糊涂,还说‘帝俊今日所为是逆天而行,是与整个天下为敌,是自取灭亡,从此以后,你我兄弟二人若再相见只能是刀兵相向了。’   那一夜,先祖一个人独自站在昆仑之巅,对着月亮凝望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的旭日东升,先祖才从昆仑山上下来,而后又去了趟瑶池宫,等他回到族内之时,手里多了一把暗金色的巨弓,又将那支他从不离身的箭矢也一并带走了。先祖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直到有一天,有个年轻人来到族内,说是受先祖所托前来交还他的遗留之物。”   “遗留之物,难道后羿大神他……”   后玉儿点了点头道:“不错,先祖以一人之力独战九大凶兽,最后虽然将它们再次封印,先祖却也因此力竭而亡,其身体化为最后一处封印,封印着九大凶兽中最为凶猛的一个。只是这次封印,并没有将九大凶兽全部封印在一起,而是分开封印的,封印的威力也远不如前一次他们二人合力之时来的那么强大,其地点也都在昆仑山附近的东侧,这就是阳大哥你方才所问的为什么这些凶兽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至于那个年轻人,就是帝尧想要将整个天下都禅位给他的那个年轻人,后来我们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叫做虞舜,是先祖临终前将一些后事托付与他,让他转达给我们猎日族内的。先祖所留下的遗物也就是我体内的那支苍月之箭,是那支他一直都不曾舍得射出去的一箭。”   听着后羿的大仁大义,大侠大勇,阳义内心深感敬服,当下一脸的敬重之色道:“后羿大神才是真正的英雄,无私无争,无惧无畏,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大豪杰。既然九大凶兽再次封印,那帝俊最后怎样了?后羿大神没有留下什么遗言吗?”   后玉儿摇了摇头,继而又点了点道:“帝俊自解开封印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有关他的消息传出,这个人也仿佛一下子自世上消失了一般,从此了无音讯,还有当年他留在流沙沼泽负责镇守封印的帝氏族人也跟着他一起销声匿迹了,千万年来,再也没有听说过有关帝俊一族的后人出现过。   虞舜将先祖的遗物送还我族之后,还告诉族人先祖的归墟之地,并且还说,先祖生前留下遗言,让我们举族迁往他归墟的地方,让我们世代镇守那里。   还有就是留下了一句谶语,让我们世代谨记。”   “什么谶语?”   “凫徯现,天下乱;乾坤出,万兽诛。”   “什么意思?”阳义不解的问道。   面对阳义疑问的目光,瑶琴摇着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还是问瑶琴姐姐吧!她们瑶池宫和我们猎日族有着很深的渊源,她们曾经专门的研究过先祖的这句话。”   瑶琴在阳义询问的目光之下点了点头道:“我们是曾经研究过那句话,并且也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前面的两句还好解释,凫徯指的是凫徯鸟,就是那些长着人地面孔的鸟,主要的是第三句的乾坤出。   昔日后羿大神曾跟我们瑶池宫的广寒仙子有过一段很深的感情,所以我们瑶池宫里对于他们地记载还是有很多的,我曾经在宫内的典籍中无意中看到过广寒仙子遗留下来的手札,其中有一句提到过有关后羿大神所用的神兵,据说后羿大神天生善射,其箭法只要在他的射程之内,那是百发百中。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普天之下没有一把弓能够配得上他的箭法,后来后羿大神决定自己打造一把适合自己的好弓,经过无数次的尝试,终于被他取天之雷火,地之精铁锻造出一把绝世神功,因为此弓是汲取天地之精而生,顾取名乾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第三句的乾坤出意思是指乾坤弓。”   经瑶琴这么一解释,阳义目露沉思之状,慢慢的推理道:“照这么看来,后羿大神留下的并不是什么谶语,只是一个留给后人对付那些凶兽的办法,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那些封印会被有心人再次解开,所以他早就想好了对策,才让那个年轻人传话与猎日族,到时一旦封印解开,只要找到乾坤弓,就能对付的了那些传说中的凶兽。”   “嗯!我当初也是这么认为的。”瑶琴的想法与阳义不谋而合。   “但是乾坤弓好像并不在猎日族内,因为后羿大神当日带走的那把巨弓定然是乾坤弓,但是后来的那个年轻人送回来的遗物中不是弓而是箭,这就说明乾坤弓一直在后羿大神那……”   阳义不断地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从后羿大神离开猎日族到年轻人归还遗物,一点一点的推理着,突然,阳义身子猛然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星目陡然一争大叫道:“不好,猎日族,现在有危险!!!” ##第四十七章 猎日族危   瑶琴、后玉儿二女一脸惊疑之色望着语出惊人的阳义,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肯定猎日族将有危机发生。   阳义见二女如此模样,知道她们不相信自己所说的,当下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根据后玉儿所讲述的那些有关他们猎日一族的往事,并将心中所做出的推断娓娓道了出来:“刚才玉儿姑娘说你们猎日族现今所居住的地方正是当年后羿大神身故归墟的地方,还说那里封印着上古九大凶兽中的最为强大的凶兽。   再结合后羿大神临终前所遗留给你们族内的遗言,阳义敢断定,后羿大神的乾坤弓就遗留在你们猎日族如今所居住的地方,只是你们还没有找到罢了。”   后玉儿不明白阳义到底想要说什么?只是不解的问道:“即便如你所说,乾坤弓就在我们族内,那这跟我族将会有危险又有什么关系呢?”   “乾坤弓是对你们猎日族没什么危险,甚至可以说你们猎日族如果拥有了乾坤弓那将不会再惧怕任何危险,但是现在你们不是还没找到乾坤弓吗?   帝俊一族的消失,再到后来后羿大神留下的遗言,再到今日毕方鸟被解印,你们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被阳义这么一问,瑶琴像是想到了什么。却又无法把握住自己脑中那一闪而逝的灵光,只是眉头轻皱道:“阳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旁边的后玉儿也跟着附和道:“是啊!阳大哥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不就行了吗?都快急死玉儿了?”   看着一脸焦急的后玉儿,阳义知道她这是在为猎日族的未来着急,当下继续道:“我想问一下,当今天下有谁能够解开后羿大神所施展的封印?”   瑶琴摇了摇头道:“封印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非常普遍的口诀封印,利用强大的精神力通过口诀施展出来,攻击对方的精神,并在其精神意识中留下烙印,让其意识出现混乱,陷入永远的沉睡或昏迷当中,从而达到最终的封印目的,但是这种封印也最是难解。   另一种就是借助先天神器来进行封印,那些先天至宝往往都蕴含着天地间最为精纯的气息与威力,例如杀气、霸气、雷电等等!这些气息或是威压一旦外放而出,会被其周围的所有生物瞬间感应的到,从而自灵魂深处生出一种敬畏之意,正因为这些神物至宝有着可以媲美天地自然的威力与气息,所以它们往往也会是每个有意识的活物的精神克星。包括人在内也难逃它们对精神的克制。不过这种封印很少有人会去使用,因为谁也不舍得将自己的神器用来去镇压别人。还有就是这样的封印也最容易被解除。   一旦被封印,那么只有施印之人他自己才能解除,外人若想解除他人的封印那就必须要知道施印之人施印的口诀;要不然就是被封印者的修为超越施印之人当时的修为,从而才能够自封印的内部自行将封印破除。除此两点之外谁也无法破除别人的封印。哪怕是你的修为比施印之人的修为高出无数倍依然不能从外部破除封印。”   阳义点了点头反问道:“按瑶琴姑娘所说,只要没有口诀,那么这个世上就没有人能够解开后羿大神的封印对吗?那么毕方鸟是如何出来的呢?”   “这个……”   瑶琴被阳义这么一问,一下子陷入了一个死结之中,自己一直都被后羿大神的谶语所牵引着,认为那些凶兽总有一天会像后羿大神所预言的那样,再次重现人间。但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后羿大神的封印会被解开,瑶琴从来都没有去想过。后羿大神的封印只有他自己知道,就连猎日族的那些族人都不知道,那么这个天下岂不是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解开那些封印?既然没人能解开那些封印,那毕方鸟又是如何破封而出的呢?   看着眉头深皱的瑶琴,再看看一脸不解的后玉儿,阳义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推断。   沉思中的瑶琴实在想不出这其中的关键所在,只是自言自语道:“没有人能解开封印,可是毕方鸟怎么会出来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瑶琴自言自语,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节,阳义这才开口道:“你确定真的没有人能够解开后羿大神的封印吗?”   “绝对没有,因为这个天下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后羿大神的封印口诀!”瑶琴肯定的回答道。   就连边上的后玉儿也都跟着一个劲的点头,来表示对瑶琴的肯定。   望着一脸坚定的二女,阳义摇了摇头,肃声道:“如果说这个天下除了后羿大神自己之外,要想解开那些封印,还有一个人可以办到!”   “谁?”   “是谁?”   “帝俊!”阳义斩钉截铁的道。   “啊!!!”   瑶琴一声惊呼,经阳义这么一说,整个人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一下子想明白了所有的关节。   阳义继续道:“玉儿说过,当年将九大凶兽封印在流沙沼泽之时,后羿大神曾与帝俊相互交换了封印口诀,并且相约留下了后人世代镇守那里?后来后羿大神带着族人隐居在昆仑山下,只有帝俊留下了族人在那里镇守。所以说这个世上知道后羿大神的封印口诀的只有帝俊一人。”   “即便帝俊知道封印口诀又能怎样,如今都已过去近万年了,帝俊只怕早已化为一摊枯骨,他还如何来破解后羿大神留下的封印啊?”后玉儿仍不甘心的反驳着。   但是这次回答她的不是阳义,反而是瑶琴:“玉儿你难道忘了,帝俊失踪之后他的那些族人不是也跟着一起消失了吗?虽然没有人知道帝氏一族究竟去了哪里,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们被帝俊带到了一个别人永远都不会找到的地方,隐居了下来。既然帝俊知道后羿大神的封印口诀,你就能保证他不会传给他的后人吗?”   后玉儿无言以对,低头想了一阵,有些底气不足的道:“既然帝俊传给了他们的后人,那么为什么他们早不来解开封印,而是要等到这万年之后呢?   阳义接道:“问的好!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虽然我们不知道帝氏一族为什么要等到这万年之后才来解开封印,但是就他们解印凶兽这一举动来看,他们似乎还对当年之事怀恨在心, 他们对这整个天下还抱有着觊觎之意。这是一个酝酿了数千年甚至是上万年的阴谋,他们这是想借助这些凶兽要将天下搞得大乱,而后趁机出手出来收拾残局。   想来后羿大神当初也早已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让你们谨记那句遗言,并且举族迁往他归墟的地方,其实为的不是镇守那个封印,因为一旦有人得到口诀,你们也镇守不住那个封印;而是让你们去守护住他遗留在那里的乾坤弓啊!只有乾坤弓才能够彻底的诛灭那些凶悍嗜血的野兽。”   瑶琴也是点头不已,暗自赞叹赞阳义的头脑,居然只是根据玉儿的一段昔日的往事,就能够推断出这么多,看来帝氏一族这回算是遇到真正的对手了。   想着想着,瑶琴突然对着后玉儿问道:“对了玉儿,今日一早你来找我之时,说昆仑东北方的槐江山有你们先祖当初留下的一处封印所在,你让我陪着你去看看,你是怎么知道槐江山上有你们先祖留下的封印的?”   “这个是我二叔告诉我的,二叔见我一个人整日闷在族里,便劝我出去到处走走转转,还跟跟我说了槐江山上有先祖当年大战九大凶兽时留下的封印之事,我当时听了之后,一时兴起就去瑶池宫找你陪我一起去了。怎么了?”   听着后玉儿的回答,瑶琴再联想着自己与后玉儿乘着青鸟来到槐江山之时恰逢封印被解,无数凶兽自山上的封印中奔涌而出,成群的凶禽飞上天空向着她们袭击而来。   “你二叔后重告诉你的?槐江山距离你们居住的凤鸣山有五百多里,他一个从未离开过猎日族的闲人又是如何知道槐江山上有你们先祖封印的?”   被瑶琴这么一问,后玉儿也是一脸不解的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说完之后就行色匆匆的走开了,我当时正在兴头上,一心想着去看看先祖的封印,就没问他,有什么不妥吗瑶琴姐姐?”   瑶琴没有去回答后玉儿,而是将询问的眼神看向了另一边的阳义问道:“阳大哥你是怎么看的?”   阳义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凝重的道:“这要是在平常之时也没什么可值得怀疑的,但如今形势不同,封印被解,凶兽逃出,又有帝氏一族在暗中操纵,看来你二叔只怕与此事也难逃干系。从他把你支离族内来看,你二叔对你很忌惮,更确切的说他是忌惮你的苍月之箭!”   后玉儿本身也不是愚钝之人,只是一直在族内被那些长老们娇惯着处世不深,所以对于这世间的人心险恶没有那么多的防范之心,很多事情看得不够透彻。相比之下自小在市井之中混迹乞讨的阳义早已见惯了太多的蝇头小利以及人情世故,自然可以一语道破其中的利害关系。   此时的后玉儿经过瑶琴与阳义的这一番剖析推理,哪里还不明白族内将有大事发生,一张精致的俏脸瞬间变得焦虑惨白起来。   当下话也不说,转身跃上一只青鸟一声娇喝,驾着那只青鸟向西飞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瑶琴与阳义阻止不及只能在后面急声呼喊道:“玉儿,你去哪里?快回来!”   “不,我要尽快赶回族内,我预感族内将有大事发生。”   说这些话的时候,后玉儿的身影早已到了百丈之外。瑶琴还欲再呼,不想却被阳义拉住右手向着另外一只青鸟纵跃而起,落在其背上之后。   “不要再说了!快追上去!” ##第四十八章 猰貐修蛇   天空中青鸟那阵阵清脆的长鸣遥遥相传,背负着阳义与瑶琴向西而飞,前去追赶那早已越来越远的后玉儿。   长空展翅,迎风翱翔。   阳义与瑶琴并肩而立,望着下方那起伏的山峦,郁郁葱葱的密林,纵横交错的河流湖泊,顿觉胸中宽广无限,视野一片开阔。   “嗨!!!”   阳义纵声长啸,啸声中带透露出一分说不出的洒脱与不羁;啸声中夹带着一股天地纵横的干云豪气;啸声中蕴含着一种舍我其谁的担当与责任……   “嗷!!!”   就在阳义啸声方落,下方一片密林的深处一阵狂躁的吼叫声接连而起,继而只见前方百丈之外的后玉儿在那吼叫声之后,驾驭着青鸟向下俯冲而去。   瑶琴见此惊呼出声:“玉儿!不要下去!”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后玉儿的身影与那只俯冲的青鸟一起消失在了那片浓密的森林深处。   “快跟进去!”   阳义见后玉儿冲进了密林,深怕有所闪失,急忙催促瑶琴驾驭青鸟跟上。   此时的瑶琴哪里还用的着阳义催促啊!她与后玉儿情同亲姐妹,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后玉儿去冒险。御使着青鸟向着后玉儿消失的那片密林急速俯冲。   二人来到密林上方,只见一棵棵巨树参天,一根根藤条蔓延,依稀还能听到阵阵的嘶吼声自下方密林的深处看不见的地方传来。   阳义止住想要直接冲进去的瑶琴道:“你有伤在身,就不要下去了。在此等候接应便可,我下去看看找到玉儿就回来。”   瑶琴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这个情况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还徒增累赘,况且下面是一片浓密的森林,以青鸟的庞大身躯在里面很难展翅高飞,虽然心里焦急万分,却也只能按照阳义所说在外等待接应。当下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一定要找到玉儿,将她带出来,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放心吧!”   阳义紧了紧身上的包袱,纵身跃下青鸟,沿着一棵巨大的古树飘然向下落去。   天空中,瑶琴眼望着阳义的身影彻底的淹没在那一棵棵巨树茂密的枝叶下,一脸担忧的驾着青鸟向上飞起,来到高空之上,仔细的观察着下方的整个密林,只要任何方向稍有异动她便会驱使着青鸟立刻前去支援接应。   阳义背部紧贴着一棵巨树的主干向下滑落,落地之后的阳义并不是站立的,而是单膝跪在地上,身子前倾,左手支在地上,右手牢牢的握住早已变大的青龙戟。一脸警惕的观察着周围任何一处的风吹草动。   阳义这个落地的姿势虽然看上去有些不雅,但是却很实用,对于这样浓密原始的丛林,又是从上落下,在没有了解清楚整个情况之前,阳义早有算计的选择了背部紧贴一棵大树的树干滑落,这样不但能够缩小自己下落过程中受到突然袭击的范围,还能够凭借身后的大树,让自己深处半空的身子有力可借,在第一时间内做出闪躲甚至是反击。至于落地之后的那个姿势,也是最佳的防御姿势,不仅可以瞬间避开来自任何方向的攻击,同时也能迅速的掌握并看清周围的一切情况,从而给仓促中的自己提供一个最有利的判断。   仅凭这一点便可看出,此时的阳义再经历了自走出不归林以来那么多的生死考验之后,已然不再是一个青涩的小子了。无论是头脑还是武学天赋都开始逐渐的显现出来。   仔细的观察了一遍四周,只见浓密的枝叶将整个林间遮挡的略显昏暗,听着远处的嘶吼声,自己的四周反倒是静悄悄的一片,脚下的地面上堆积着一层厚厚的落叶,左脚深深的陷入其中。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阳义这才缓缓的站了起来,简单的辨别了一下方向之后,那只深陷在落叶中的左脚骤然发力,龙云步紧跟着踩踏而出,身子向前瞬间纵跃而起,几个起落便已到了数十丈之外。   密林中阳义的身影犹如鬼魅般在一棵棵参天的古木间一闪而过,向着远处嘶吼声传来的方向急速奔去,其身后留下了一个个清晰的残影,直到他的身体到了数丈之外,才有一个虚影跟着慢慢的消散。   吼声越来越近,其中还夹杂着阵阵的鸟鸣声,那声音阳义知道是青鸟发出的,有青鸟的地方后玉儿肯定也在。听着那吼声显得极其的狂暴与燥怒,阳义不敢有任何的耽搁,龙云步再次加速,以比方才还要快上数倍的速度向前疾奔。   “嗷!嗷!!!”   密林深处,一头龙头虎身马腿的巨兽仰天怒号咆哮,巨腿不断的拍打着地面向前狂奔,大地在这一刻仿似都承受不住那狂暴的践踏一般,发出了一阵阵让人惊心的颤抖,它那庞大的兽躯在向前不断奔跑的同时,不断的撞击着身边的一棵棵巨树,那些粗有数围的参天古木被它的身子撞到,就像一根根细小的枯枝一般轰然向前断折倾倒。   后玉儿紧紧的趴伏在青鸟的背上,由于林子过于密集,树木过于粗大,青鸟难以展翅高飞,只能围绕着一棵棵的巨树做着低空的滑翔,而且还要不断的躲避着身后那一棵棵向着自己倾倒砸来的巨树。   后玉儿看着身后那仍在穷追不舍的龙头异兽,脸上露出浓浓的焦虑之色。   又是一棵巨树砸来,与此同时,青鸟飞进了一个树木极度密集的地带,前方被两颗巨树所阻,这两棵巨树中间的间隙根本无法让青鸟的双翼横飞而过,唯一的可能就只有斜飞穿插过去。然而,如果青鸟一旦斜飞,那么它背上的后玉儿便有可能会因此失去平衡,坐不稳而滑落。但是如今要想转弯已经来不及了,再说了这如此密集的丛林,即便转弯了又能往哪飞呢?那异兽就在身后追赶,唯一的出路只能斜飞了。   “啾!!!”   青鸟发出一声尖锐的长鸣,像是在提醒身后的后玉儿一般,扇动的双翼骤然停了下来,于半空成滑翔之状,向前飞掠。就在即将撞到那两棵巨树之时,其身突然斜竖而起,两条巨翼一上一下自那两棵巨树之见的缝隙中堪堪而过。   “啊!!!”   后玉儿在青鸟穿过缝隙之时,由于没能及时调整自己的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一不小心自青鸟的背上跌落而下。本来她是可以牢牢攥住青鸟背部的羽毛的,来稳住自己保持平衡的,但是她怕因此会伤到青鸟,不忍心去攥,其后果就只能是她自己跌落鸟背了。   身后的异兽见后玉儿自青鸟背上掉了下来,发出一声兴奋的吼叫,猛烈的践踏着大地,向着这边轰轰而来。   后玉儿坠落在地,虽然地面上有着一层厚厚的落叶,但仍被跌的七荤八素,还没来得及自地上站起来,身后的巨兽已然奔袭而至,庞大的身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阴影将后玉儿笼罩其中。   “嗷!!!”   巨兽仰天吼叫,继而抬起它那粗壮有力形如马腿一般的巨腿对着倒在地上早已惊呆的后玉儿按压而下。   眼看着后玉儿即将丧命与之凶残的异兽脚下,青鸟护主心起,尖声怒鸣,全身羽毛乍翎而起,对着那异兽眼睛飞冲猛啄而来。   那异兽抬起的兽腿本想将后玉儿直接拍死,见到青鸟向着自己的双眼啄来,下落的巨腿骤然改变方向,对着飞来的青鸟砸了过去。   “啾!!!”   青鸟一心护主,并未闪躲,被砸了个正着,发出一声悠长的痛鸣向上飞去,无数羽毛纷纷飘落而下。   那异兽一腿砸飞青鸟,巨腿不做任何停留直接对着身下的后玉儿再次按压而下。   那异兽粗壮的巨腿携带着万钧之势,呼啸而下,就在这千钧一刻,一道身影自远处急速掠来,瞬间便已到了后玉儿的跟前,在那异兽的巨腿落下之前,将还在呆愣中的后玉儿给硬拽了出去。   “砰!!!”   巨腿重重的按压在大地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地面上那些厚厚的落叶被这巨腿砸的纷纷向上飘起,四下散落。   阳义自那异兽的巨腿之下救出了后玉儿之后,并不做任何的停留,向着来的方向急速奔逃。就连身后那异兽的模样他都没来得及去好好的看上一眼。   “嗷!”   异兽一腿落空,转动着它那庞大的身躯望着仍在向着远处飞掠而逃的阳义,再次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继而迈开四条粗壮的巨腿,向着阳义狂飙猛追。   青鸟见是阳义救走了后玉儿,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紧随在那异兽之后向前振翅而飞,并赶在那头异兽之前追上了阳义。   阳义见是青鸟追至,也不管青鸟听不听得懂,对着青鸟大叫道:“鸟兄,玉儿姑娘就交给你了,我去引开那怪物。”   说吧,双手抱着后玉儿向上抛起。   “啾!”   那青鸟的确通灵,将半空中的后玉儿接住之后,向上飞去。   “带她先走!”   阳义少了后玉儿做累赘,身子一下子变得无比的灵活自如,凭借着那一身飘逸的轻功步法。带着那异兽开始在整片林子里兜起圈来。那异兽追阳义不上,不住的发出一阵阵狂躁的怒吼。猛烈的拍打撞击着身边的大树向着阳义砸去。   带着异兽围着密林跑了几圈之后,阳义的胆子也突然变的大了起来,不再只是一味的逃跑,反而是与那异兽展开了一场完全不对等的贴身游斗。   之所以说是不对等,是因为阳义在那异兽面前就像是一粒渺小的豌豆一般,只是这粒豌豆也实在是太能蹦跶了,那异兽被阳义带着跑了这几圈体力明显有所下降,不知道是被累的还是被气的,它那犹如井眼一般的两只鼻孔里不停的向外喷着粗气。有好几次阳义被这股喷喘的气息吹个正着,要不是因为有着一身绝妙的轻功说不定还真被这异兽的一口气给吹跑了。   阳义仗着自己龙云步的灵活,与那异兽展开近身游斗,青龙戟东戳一下,西捅一下,直把那异兽捅的是咆哮连连,戳的是恼怒不已,空有一身蛮力却对渺小的而又灵活的阳义无可奈何。斗到兴起处,阳义发现这异兽全身上下皮粗肉厚,以青龙戟的锋利都难以将其洞穿,更别提将其斩杀了,既然杀不死,阳义便起了捉弄这异兽的念头,故意放慢自己的速度,引诱那异兽前来抓咬自己,然后每次都会在那异兽即将咬到或抓住自己之时,突然来个急转,改变方向。那异兽由于身体过于庞大,转弯之时不够灵敏,好几次都被阳义这样的急转给带到在地,砸出阵阵的轰响。   就在阳义与那异兽展开了一场殊死游斗之时,在距离他们这场战斗不远的地方,地面上那早已落满厚厚一层的树叶突然出现了一阵波浪般的起伏,起伏的落叶成细长的曲线状,向前推进着,其推进的方向也正是阳义所在的方向,并且推进的速度极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那些厚厚的落叶下面快速的蠕动一般。   然而,此时正在捉弄那头异兽的阳义却还不知道,一个巨大的危机正在渐渐的向着自己悄然逼近,一个更加狡猾而贪婪的巨大怪物早已潜伏在了他的周围,等待着给他最后致命的一击。   “啾!”   上空传来一声熟悉的鸟鸣,阳义抬头望去,只见三只青鸟载着瑶琴、后玉儿二女在天空中飞舞盘旋。   在看到青鸟之后阳义才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在这里与这异兽斗了半天,这畜生居然仗着一身蛮力将他们周围的大树全部给撞到了,如此一来原本昏暗的森林在没有了那些浓密的枝叶遮挡之后瞬间变得亮堂起来,瑶琴她们也正是因此才能够在这茫茫密林中将他的确切位置找到的。   只听瑶琴的声音自空中传来:“阳大哥,那怪物是上古时期九大凶兽中的猰貐,一身皮粗肉厚,凶猛异常,而且还特别喜欢吃人。不是先天神兵是杀不死它的,以当年后羿大神的本事也只是将其封印而不能彻底诛灭。”   “那该怎么办啊?”   阳义一听又是一个上古时期的凶兽,一边闪躲那异兽的攻击,一边对着天空中的瑶琴询问道。   “现在还是先回猎日族要紧,九大凶兽,毕方,猰貐相继出现,只怕其它凶兽也已经解印,猎日族镇守着九大凶兽中最凶残的一头,其境堪忧,还是先回猎日族再从长计议吧!”   “好吧!”阳义心想既然杀不死这畜生,留在这里也是白费力气,更何况猎日族那边也是岌岌可危,他们没时间再在这这里跟这一头猰貐干耗下去,想到此遂答应下来,然后对着那异兽猰貐道:“你这畜生,居然喜欢吃人,今日虽然不能将你诛灭,等日后阳某找到神兵利器定然会再回来找你。为这天下黎民永远的除了你这祸害。”   说罢,身子向着远处一棵还没被那猰貐撞到的巨树奔去,再距那巨树还有数丈远之时,身子猛然向上腾空而起,在达到一个顶点之后,刚好来到那颗巨树跟前,紧接着双脚沿着树干向上接连踩踏而出,待到快要到树梢之时,右脚猛点树干再次向纵跃而起,来到半空之上。   阳义身在半空,本想等青鸟前来将自己接住,却不想此时变故陡升,一个巨大的头颅自密林中伸了出来,那头颅下面连接的身体居然比那些参天的古木还要粗壮还要高大。   这一刻,所有人都被这突如起来的变故给惊呆了,就连阳义他自己也没想到这森林里还隐藏这这么一个致命的杀手,如今身子半空无可借力,想躲想躲也躲不掉啊,再加上这怪物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   巨大的头颅当空撞来,张开一张血盆的巨口,一条一丈多长的猩红的信子将阳义拦腰缠住,向着那张巨口拖拽而去。   天空中瑶琴二女见到这一幕,顿时花容色变,失声惊呼。   “修蛇!!!” ##第四十九章 二兽相斗   半空中,阳义的身子被修蛇那猩红的长信拦腰缠住,倏地一下拉进了那张血盆的大口之中。   瑶琴与后玉儿见此一脸的悲痛之色跌坐在青鸟的背上,美目中弥漫起了一片水雾,继而只见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颗颗滚落,划过香腮滴垂在青鸟的羽背之上。   虽然她们与阳义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后者却在这短短的半日之内对她们先后有了救命之恩,射毕方,战猰貐,有勇有谋,有胆有略,如此少年俊杰,哪个少女不心仪啊?   如今亲眼见到阳义葬身蛇腹,二女感觉自己的那颗从未波动过的芳心,在这一刻仿似彻底的碎裂开来,一股莫名的疼痛弥漫在整个胸口,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好像空气突然间变得无比的稀薄。   后玉儿泪眼婆娑,一阵抽噎,泣不成声的对着瑶琴道:“瑶……瑶琴姐姐,阳大哥被修蛇吃……吃了,我们怎么办啊?你快想想办法救救阳大哥啊!”   此时的瑶琴娇颜梨花带雨,杏目痛惜失神,双手紧紧捂在胸口,使劲的摇着头,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呜呜呜!我们现在救不了他了,传说修蛇连大象都能一口吞下,只怕此时的阳大哥早已经被它吸入胃中了。”   天空中二女哭作一团,对于那条五彩斑斓长巨大的修蛇她们毫无办法,要知道此蛇也是上古时期的九大凶兽之一,当年后羿大神都无法将之杀死,她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啊!   修蛇将阳义吸入口中,巨口紧闭,那条猩红的长信不停的吞吐着,头部高高扬起,一双灯笼般的巨眼紧紧盯着天空中的三只青鸟与瑶琴二女,闪烁出一片贪婪的光芒。   “嗷!!!”   就在修蛇高昂其它那硕大的蛇头,贪婪的凝视着天空中的二人三鸟之时,一声愤怒的吼叫自下方的密林中传了出来。   猰貐不断的打着响鼻,喷着粗气,冲着修蛇怒吼连连。对于修蛇抢了它的猎物显得极其的不满,一双兽目仇恨的瞪视着不远处的修蛇。   修蛇听到猰貐的怒吼,收回了望向空中那贪婪的目光,转而看向了无比敌视自己的猰貐,高昂的头颅与直立而起的前身成弯弓之状对着猰貐警惕的发出一阵咝咝的低吼。   天空上的瑶琴二女见两大凶兽彼此敌视互吼,大有一吼不合就要大打出嘴的架势。纷纷止住哭泣,凝神观望起来。   下方的猰貐见对面那条丑陋的臭蛇不但用卑劣的手段抢走了自己的猎物,如今还敢对着自己凶吼,本就被阳义气的不轻的心情,如今更是怒上加怒。忙乎了这小半天,自己非但什么都没得到,还被阳义耍的摔了好几个跟头,其中最最让它感到可气的就是眼前的这条臭蛇了,自己刚从封印里跑出来还没开荤呢,你却来抢,兽可忍肚子不能忍。当下向前迈步走去,嗷嗷的又是一通乱吼,像是在咒骂对方一般。   修蛇见猰貐向前走来,躬起的蛇身一阵摇摆,嘴里不断的发出一阵更加急促强烈的咝吼。并且那颗巨头开始来回不停的自各个角度向前探出缩回,不断的做着试探性的攻击。   猰貐见对手那软不拉几的身子可以自不同的角度突然向自己发起攻击,前进的步伐不禁为之一顿,停止了它的咒骂,静静的立了在那里,身体四肢略微向下趴伏,做成一个能够瞬间向前猛扑的姿势,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到来。   “咝咝!咝咝!!”   修蛇还在不停的做着试探攻击,不断的调整自己的身体。   任由对手如何在自己跟前来回不停的扭动,猰貐就是那样的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它始终保持着那个一成不变的动作。其实不能说猰貐的动作始终没变,如果要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猰貐那庞大的身躯前身正在慢慢的向下伏去,只要懂得一些动物习性的人,都会明白这是很多动物在攻击之前的一个最危险的征兆,然而此事的猰貐就是正在酝酿着这一征兆。   终于,在修蛇再一次向前探出它那巨大的蛇头准备向后回缩之时,一直等待时机的猰貐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吼。前倾的身子骤然离地而起向上扑去。撞在修蛇的七寸之处。   “砰!!”   “嗷!!!”   猰貐两只粗壮的前腿抱住修蛇那柔软的身子摔倒在地砸出一声砰然巨响。之后就是一阵凌乱的兽吼,只见猰貐用它那粗壮的前肢右腿猛力的拍砸着修蛇的七寸之处,那股拍打的狠劲像是想要将修蛇吞进腹中的阳义给拍的吐出来一般!   修蛇要害被攻,疼痛不已,柔软的身躯在地上一阵扭动,巨尾跟着扭动的身躯四下横扫。   修蛇巨尾不动外人还真看不出它有多长,如今这一动,差点没把天上的瑶琴二女给惊呆。只见那巨尾扬起处与它们相斗的地方仍还有近五六十丈的距离,再加上它这已经裸露在外的二三十丈,这畜生足有九十余丈长。   修蛇那粗长的巨尾在这片茂密的森林中来回四下横扫,只见那些参天的古木一棵棵摧枯拉朽般相继倒下,树叶烟尘,漫天飘飞。   “砰砰!!”   “嗤嗤!嗤嗤嗤!”   猰貐还在不停的拍打着修蛇,发出一阵砰砰闷响。修蛇被猰貐那有力的前肢打的痛苦不堪,连吼叫都由咝咝声变成了嗤嗤声,其扭动的身躯猛然向上翻起一下子将猰貐紧紧缠住,那巨大的蛇头张嘴向着猰貐的背部咬去。   猰貐身子被缠,直接甩倒在地,背部又被修蛇咬住,怎么也甩不掉。干脆在地上打起滚来。   任谁又能想到这两头同为昔日上古时期凶名昭著的九大凶兽之一的猰貐与修蛇,今日却为了阳义这么一丁点的口头零食,滚打在一起。其战斗的范围波及百丈,战斗的激烈,早已不能再用惊天动地来形容。如此旷世的巅峰兽战,试问普天之下又能有几人有幸观看到这样震撼人心的场面啊!   瑶琴与后玉儿驾着青鸟在高空下望看的更加全面,看的更加清晰。神情不断的变化着,均想这只是九大凶兽中的其中两头而已就已经如此了得,如此骇人,除了已经被阳义射杀的毕方鸟之外,剩下的六大凶兽要同时出世那这天下百姓岂不是又要遭殃了。再联想到猎日一族所镇守的凤鸣山更是封印着传说九大凶兽中最为凶残的一头,这头凶兽要是也被解印而出那猎日族……   想到此,二女不敢再想下去,只是彼此脸色惨白的对望了一眼,纷纷自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浓浓的忧虑与恐惧。   “嗷嗷!!!”   下方二兽还在不停的争斗着,修蛇死死的咬住猰貐的背部,任凭猰貐如何抖甩,如何翻滚就是不松口。无奈之下的猰貐怒吼数声之后,也张开它那张长满獠牙的大嘴对着修蛇狠狠的咬了下去。   猰貐全身皮粗肉厚,被修蛇咬住之后虽有疼痛却也不能对它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相比之下修蛇就不一样了那长满鳞片的身体虽然比其他的大蛇防御要好,普通刀剑难以将其刺穿,但这也只是相对于普通的刀剑,猰貐的獠牙那可是要比普通的刀剑都还要锋利数十倍的,它这一口下去,差点没将修蛇咬了个对穿,要是修蛇再细一点说不定还能直接被它咬断呢!   修蛇被猰貐这么一口狠咬,痛的它那一直咬住猰貐背部不松的巨口彻底的松了下来,缠住猰貐的身体也是本能的一紧,将猰貐又多缠了两圈。修蛇被疼的那松开的巨口响上张开,前面半截身子笔直的向上扬起,发出一声嗤嗤痛吼!   就在修蛇仰天痛吼之时,一道人影自那张开的巨口中倏然跃出,冲天而起。   高空之上一直观看着这场旷世兽斗的瑶琴二女见一道人影自修蛇口中飞出,先是一阵短暂的呆愣,继而同时发出一声惊喜的高呼。   “阳大哥!”   “是阳大哥!!”   欢喜中的瑶琴二女在这一刻再顾不上下方那仍在酣斗的兽,同时驭鸟向下俯冲,向着那飞出蛇口的阳义飞去。   阳义飞出蛇口来到高空之上,身体开始向下飘落。刚好被另一只俯冲而来的青鸟接住载着他向上迎着瑶琴二女飞去。   三人各自驾着一只青鸟在半空相会,瑶琴二女望着完好无损的阳义,久久说不出话来,从阳义被吞入蛇口,再现在脱离蛇口这短短的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对于再次见面的三人来说直觉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此时的阳义虽然已经脱离蛇口,但是身上去沾满了一片片散发着一股腥臭的粘液,但是对于这些后玉儿丝毫不以为意,自她那只青鸟的背上一下子跳到了阳义的身边并将他一把抱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阳大哥,你可吓死玉儿了!玉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呜呜呜……”   阳义被后玉儿这么紧紧抱住,感受着胸前的一阵柔软只觉心中一片荡漾,拍了拍后玉儿的肩膀柔声道:“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瑶琴也驾着青鸟靠上前来,美目中泛起一片柔和,与阳义对视一阵,嘴角牵起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微笑对着阳义点了点头道:“没事就好!”   对此阳义一脸歉意的道:“是阳某一时大意,让你们担心了!”   一直抱着阳义的后玉儿一番哭泣之后,平复了一下心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羞红的放开了阳义,用手抹了抹脸颊上的泪痕,破涕为笑道:“阳大哥,你不知道当时见你被修蛇吞入口中,我和瑶琴姐姐都被吓哭了。对了,你怎么没被他吸入腹中,是怎么逃出来的啊?”   阳义看着一会哭一会笑的后玉儿,深深的为她那毫不掩饰,深深流露在外的真情所感动,当下便将自己被吞入修蛇口中之后的事情认真的讲了出来。   原来阳义被修蛇用信子缠住,吞入口中之后,修蛇就松开了信子。阳义跌落在修蛇的口腔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修蛇的喉咙深处传来一股强劲的吸力,继而就是他的下方也就是修蛇的咽喉处的肉壁开始出现一阵向着内部不断起伏的蠕动,修蛇咽喉处的肉壁蠕动将阳义带动的向着喉咙深处滑去,再加上那股强劲的吸力,阳义知道这是修蛇再吞咽自己。   绝对不能被吸进去,这是阳义现在唯一要做的,一旦被吸进修蛇的胃里,在那些粘稠并且具有极强腐蚀性的胃液之下,阳义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虽然知道自己不能被吸进去,但是喉咙里那股强劲的吸力还在不停的吸扯着自己,身下肉壁的蠕动也在不停的推动着自己。眼看自己越滑越深,阳义想向上爬却爬不动,吸力太大了,犹如一个风口一般。危急之时,阳义将右手的青龙戟横在了修蛇的喉咙里,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修蛇的喉咙虽然不宽,却胜在收缩性极强,横过来的青龙戟虽然能够插在喉咙两边的肉壁中,但是去阻止不了他的下滑,因为肉壁收缩性太强根本挂不住青龙戟。   阳义无奈只好任由自己向下滑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向下滑了多久?已经滑到了什么位置?阳义只觉得一路滑来,身下的肉壁上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粘液,这些粘液很粘稠,粘在身上还有轻微的类似于灼热般的疼痛感。   阳义知道这是修蛇的消化液,看来自己离修蛇的胃已经不远了。难道自己真要葬身这蛇腹之中。 宇文,修绝我先走一步了,来生我们还做兄弟。   就在阳义一阵胡思乱想之时,一声轻微的响声将阳义拉回了现实,拉回了蛇腹。自己的身体居然停了下来不在向下滑动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青龙戟不知道卡在了修蛇的哪根骨头上,这些阳义已经懒得去管了,也没时间去做考察了,当务之急还是逃命要紧。   青龙戟被卡住对于阳义来说无疑天大的好消息,同时在这个消息之后还有一个现象让他的信心更是成倍增长,那股吸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蠕动的肉壁也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   只要没有了那股强劲的吸力,想要逃出这里对于阳义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当下阳义不敢耽搁,如今机会难得也不能耽搁。本是悬挂在修蛇咽喉道中的阳义握住青龙戟的双手猛人用力,身子向上腾空而起,而后双脚在那些满是粘液的肉壁上连连踩踏,顺着修蛇的咽喉一路向上飞去。   说来也巧,阳义刚刚冲出修蛇的咽喉,就见外面一片光亮,正赶上修蛇被猰貐要的疼痛仰天张嘴大叫。阳义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逃离蛇口的机会,右脚猛踩在修蛇的一颗锋锐的獠牙之上,向上冲天而起,飞了出来。   (注解:小虫这里说的修蛇的七寸并不是一个数词,而是一个形容词,意思是指蛇的要害,请诸位书们不要误解了!在这里小虫就多废话几句,蛇的七寸有人说是蛇的心脏所在,是蛇最脆弱的地方,小虫也很赞同这一点。) ##第五十章 顺昌逆亡   阳义将自己被修蛇吐入口中的之后的经历对着瑶琴二女这么简单一说,直听得二女一阵心惊肉跳,同时也为阳义那让人不可思议的经历感到唏嘘不已。   “轰!轰轰!!”   就在天空中的三人还沉浸在阳义蛇口脱险的惊喜中之时,阵阵轰响自下方传来。低头望去,只见下方那仍在交战中的二兽已然陷入胶着之中。修蛇用它那粗长而又柔软的身躯紧紧的缠绕住猰貐那庞大的兽身,猰貐身体被越勒越紧,无法站起,疼痛中的它怒吼连连,张开大嘴死死的咬住修蛇的一节身躯左右的猛烈撕扯起来。   瞬间二兽相互缠绕撕扯滚做了一团,并且越滚越远,一路所过那些合围数丈的参天古木纷纷被碾压撞到,砸出漫天的尘烟,压出阵阵的轰鸣。   望着激斗中逐渐滚远的二兽,阳义一声长叹道:“如此凶兽,若是要留在世上始终是一大害,必须的想办法除去才行,不过现在看来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抓紧赶回玉儿的族内才是。”   瑶琴也点了点头道:“不错,如今三大凶兽相继被解印现世,看来帝氏一族这一次还是想重走当年帝俊的老路,想借助这些凶兽来夺取天下,难道他们就不怕将来无法控制局面,自食恶果吗?”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帝氏一族已经开始对九大凶兽一一进行解印,其它的我们已经顾不上了,当务之急尽快赶回猎日族,我们必须要抢在他们对那头最残暴的凶兽解印之前赶到猎日族,希望还来的及阻止他们最后的阴谋,就算一切都无法挽回也要将那里的族人全部解救出来。”   阳义做出了最坏的打算,并也说出了最低的保障。瑶琴二女纷纷点头不已,当下三人再不迟疑,并排驭鸟向西而飞。   阳义与后玉儿迎风而立,瑶琴因为有伤在身,只得盘膝坐在青鸟的背上,用手轻揽了一下额头有些被风吹乱的秀发,侧脸向着左边迎风傲立的阳义望去,只见其一头飘逸长发随风飘洒,俊秀的面容露出一脸凝重的沉思之色,留给了她一个英俊的侧面轮廊,心间莫名的升起一丝异样的轻颤,嘴角不觉间牵起一丝迷人的微笑复又转头向着右边的后玉儿看去,此时的后玉儿一脸的焦急,想来是在心里记挂着族内的安危吧,突然瑶琴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后玉儿问道:“玉儿,刚才你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冲进林子?你不知道里面很危险吗?”   被瑶琴这么突然一问,后玉儿俏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我……对不起瑶琴姐姐,我好像看到了两个人影在一棵树枝上一闪而过,其中一个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好像是二叔的?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就直接飞了进去。可是等我进去时却发现半个人影都没有,本想再找找的,不想那头猰貐兽却突然冲了出来紧追着我不放,自己差点送命不说,还连累阳大哥为我冒险,害的他险些丧命,对不起啊阳大哥,玉儿不是故意的!”   “你二叔?”瑶琴听到今天是玉儿第二次提到他二叔后重了,眉头不禁深深一皱道:“怎么又是他?”   后玉儿见瑶琴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二叔,心里感到很不舒服,平日里二叔是最疼爱自己的,怎么会做出叛族之事呢,当下急忙否定道:“其实我也没看清楚,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也许当时根本就没有人,是我看花了?二叔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怎么可能来到这种危险的丛林,并且还能跑到树枝上去呢?对,一定是我看花了!”   瑶琴也知道盲目的怀疑一个人是不对的,况且这个人还是自己好姐妹的亲叔叔,但是自己又给不出更好的解释,连玉儿她自己都不敢确定,自己又能说什么呢?无奈之下,只得摇了摇头道:“算了!不想了,等到了你们族内好好的去问问他一切就都有答案了,但愿他与这件事没有关系!”   三人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的化为了天边的一个黑点,依稀还能听到阵阵清脆的鸟鸣自远方顺风传来,在整个密林的上空回荡着。   就在阳义三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天际之时,一片狼藉的密林中两道身影自密林的深处踩着地面上那早已落满厚厚一层的树叶缓缓的走了出来。   “看来她刚才看到我了!”   说话之人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土黄色的短炮,中等的个头,身材略微肥胖,肉呼呼的圆脸上神情显得极其的敦厚,上唇留着一道短须   在他的旁边,是一个身材高大魁伟,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头戴一个白色斗篷的男子,那斗篷的边缘极低遮挡住了那男子的全部面容,只有一个白皙圆润的下巴露在外面,听着那肥胖中年男子的话,斗篷男子这才将头略微的向上抬了一点,望着远方阳义三人早已消失的方向,语气平淡的道:“那又如何?他们早晚会知道这件事的。”   肥胖男子似乎并不像在这件事上有过多的话题,遂将之转移开来道:“情况似乎有变,那个少年好像有些棘手!”   “嗯!居然可以从修蛇的嘴中逃出来,是有些本事,不过再有本事也只是螳臂当车,想与九大凶兽对抗只能是死路一条,那个人你不用担心,他只是计划之外突然飞进来的一只飞蛾而已,影响不了大局。”   斗篷男子对于阳义的出现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在他的心里,九大凶兽这个天下或许还有人可以斩杀或降服,但那绝对不会是阳义。然而他却还不知道,就在不久前阳义已经凭借着猎日族的神器苍月之箭亲手射杀了毕方鸟,他也不会想到,这个突然飞进来的飞蛾,将会在一天之后将他的所有计划全部搅乱,更不会想到就是这个飞蛾成为了他这一生中所有阴谋诡计的终结者。   肥胖男子虽然并不赞同那斗篷男子的看法,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可能将会让他筹谋了这数十年的计划最终功亏一篑。但是既然对方如此有信心,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转头又看向那两头已经斗的远了的凶兽敦厚的脸上显得有些无奈的道:“现在出手是不是有些早了,我还没找到乾坤弓呢?”   “你都找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想要找到什么时候?难道你想让我帝氏一族万年的心血因为你一人,因为一张乾坤弓而无限期的拖延下去吗?”   “可是……”   “没有可是了!”肥胖男子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那斗篷男子给直接打断了:“本君等不了了,我帝氏一族也已经等得够久了,这么多年我们帝氏一族一直过着隐居的生活,先祖一直背负着叛徒的骂名,如今是时候该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了,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尊严了!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现在考虑的不应该是乾坤弓,而是应该考虑如何去解印你们猎日族脚下的那头凶兽,还有事后该如何去做好你这个未来的一族之长!”   肥胖男子被斗篷男子这么一顿训斥,敦厚的脸色顿时显得有些不太自然,语气也突然变得有些生硬不善起来,道:“既然如此,那后某就先告辞了,到时候希望帝君大人能够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助我登上这族长之位。”   “放心!本君不会食言而肥的,区区一族之长还放不进本君的眼里。”   “哼!如此最好!不过后某有句话还是不得不提醒你,没有乾坤弓,你收服不了这些上古时期的凶禽猛兽!”   说罢,肥胖男子不做任何的停留,大袖当空向后一拂背于身后,纵身向前跃起,几个起落便已消失在了密林之中。其步法之迅疾,身法之灵巧,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胖人所施展出来的,如果后玉儿在此,见到这个情景,一定会被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还是她那个为人憨厚,不懂武功的二叔后重吗?仅凭他随便露的这一手轻身功法,便可看出其武功造诣只怕早已达到了收发自如之境。   随着后重的离去,整个密林中只剩下斗篷男子孤身一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偶尔的一阵林风吹来掀起它那洁白宽大的披风发出一阵咧咧之声,四周是一片断折倾倒的大树,狼藉一片。远处不时还有阵阵轰鸣之声传荡而来,那是猰貐修蛇二兽仍在激斗所发出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斗篷男子突然开口道:“还没找到吗?”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在他身后,也就是他与后重一起走出的那个地方,一个身影犹如鬼魅般自密林深处飘了出来,在那斗篷男子的身后停了下来,不知为什么,那人就好像是一个虚影一般,整个人模糊一片,外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真实模样,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模糊的身影是一个男人。   “没有,所有有可能的地方都找过了,始终找不到另外三大凶兽被封印的位置。”   “哦?”斗篷男子有些疑惑的顿了一下,继续道:“看了另外三个不在这昆仑附近啊?其他的都解印了?”   “除了猎日族的那头,都解了。”顿了一下,模糊男子突然语气一转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从此以后我们再无任何关系!”   “呵呵!看来你很着急啊?也罢!既然你执意要走本君也不强人所难,此事一了,你我再无瓜葛,你也不再欠我什么了。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既然这样,逢某就此离去,此事一了我也不会再回来跟你辞行了。临走之前我也想提醒你一句,那个后重是个城府极深之人,与之谋合,仿若与虎谋皮,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那逢姓的模糊男子再说完这些话之后,转过他那模糊的身子,再次向着来时的密林深处飘荡而去,直到身影完全的淹没在浓郁的丛林之中。   “哼!”在那模糊男子消失在密林之后,斗篷男子突然一声轻哼,过了一会这才转动身躯,斗篷下的一双幽深的双眸,闪烁出一抹冷冽的寒芒,望着逢姓之人消失的地方悠悠自语道:“后重!一个毫无远见的短视之辈不足为虑,他若顺我,那他就能安安稳稳的做他一辈子的小小一族之长,他若敢逆我,那么本君就让他永远的从这个世上消失!   其实,你也只是本君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无论你怎么走都是在本君的手心之中,既然你不想为我所用,那么你就是一个废子,对于没用的棋子,它们的下场只有一个……”   说到此,他的那身宽大的白色披风猛然向外一鼓,全身的劲气骤然外放,一道道惊天的剑气倏然而出,空气中出现了一阵波浪似的扭曲,脚下的落叶在这剑气的带动之下呼卷而起,向外扩散而去,那些倾倒在地离他最近的数棵遮天古木被这股惊人的剑气所震砰然一声崩作数段,向外翻滚倒卷。   一声仿似来自地狱的阴森之音在那些剑气之后从他的嘴中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那就是——死!” ##第五十一章 神火霹雳   凤鸣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位于昆仑山系东南方向一处支脉上,与这巍巍昆仑相比,它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就像是平地隆起的一个小小土丘一般。   它虽然不如昆仑山那般厚重,也不如天山那般挺立,更不如五岳那般雄奇,但是它却有之自己的传说与神秘。   相传上古尧帝之时,那时候还没有凤鸣山,这里只是一处地势坦荡的平原而已,人们在这里耕种,在这里繁衍,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然而突然有一天这种安逸而又简单的生活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给打破了。   无数的凶禽猛兽自昆仑西面的蛮荒之地翻山越岭而来,它们犹如一股汹涌的潮水一般在整个中原大地上无情的奔腾肆虐着,人类陷入了一片恐慌与绝望之中。与此同时,天下之主帝尧那本就老迈潺弱的身躯,在听到凶兽再次霍乱天下,百姓生灵涂炭之后,一时急火攻心,彻底病倒卧床不起,更是无法理政。当此危机之时,虞舜临危受命接替了帝尧的禅位成为了新一任的天下之主,带领人们着开始了一场艰苦残酷的人兽之战。   争斗初期,人类的军队因为畏惧那些凶禽猛兽那庞大而又长相凶残的外表,常常未战而先泄气,致使虞舜每次制定好的剿兽方案到最后都是无功而返,并且还往往损失惨重,死伤无数。见到这样的情况,虞舜深知要想彻底剿灭这些凶兽并将人类的潜力完全的发挥出来,就必须消除人们对凶兽那些本能的恐惧,要想消除人们对凶兽的恐惧就必须要有克制凶兽的利器,让人类在与凶兽对阵之时从心理上感到有所依仗,从而让他们体现出一种无畏无惧的气势,只要气势不衰,那么战斗的意志就不会衰,意志不衰决心不灭,决心不灭任你凶兽再如何凶残,都不会再轻易将他们吓倒。于是虞舜根据野兽怕火怕雷电的习性,又根据烟花的原理。苦思一番,终于被他设计出了一种又有火光又有雷声的神火霹雳战车,并让人先期打造出了一百余辆以作试用。   战车的上半部分成一个宽长约为一丈,高约七尺的长方体,在这个长方体的前后两个面上是一排排可以对穿而望二指多宽的小圆孔,火药由后面填装而后将其封堵并点燃,再像烟花那样自前面射出;整个战车足有数千斤重,下面安装了四个大小不一的木轮来作为移动之用,即便如此,没有十几二十个人也很难在泥泞之地将其推动,四个木轮前面的两个较之后面的两个要大出少许,平放余地之时,那些发射的小孔与地面成半仰之势。   利器初成,自然要试验一番,这一次,虞舜为了挽回因为前期失利而低迷的士气,挑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兽群进行围剿,并且亲自坐镇指挥,先用神火霹雳战车对着奔腾的兽群一阵猛轰,那些蛮荒野兽何曾见过这等阵势,近百辆的神火霹雳战车,数千个炮孔,数千个颜色艳丽的烟花炮弹对着奔腾兽群齐射共鸣,顿时只见天地间一片绚烂,霓虹漫天,华光流转,那些拖着艳丽的尾巴闪着七彩火光的炮弹轰进兽群,使得原本气势汹涌的兽群立时溃乱不堪,惊吼迭起,无数凶兽为了躲避那些迎面而来闪着艳丽火花的炮弹,被惊的是四下逃窜,与后面仍在向前飞奔的兽群相互挤撞,体型稍小一点直接被那些大型的猛兽撞倒在地,还没等爬起来便被后面更大更多的凶兽相继踩踏而过化为了一滩肉泥。然而这些只是开始而已,那些落进兽群的炮弹接连爆炸,阵阵轰响动地惊天,炮弹炸的虽响但是威力明显不足,并没有真正炸死几头凶兽,其真正的作用在于爆炸后所引起的一簇簇火焰,野兽怕火,那些在兽群中燃起的火焰无疑让本就混乱不堪的兽群更加的混乱。   远处的剿兽大军见兽群那一向无可阻挡的汹涌奔袭,今日却被舜帝发明出来的霹雳神车打的乱作一团,纷纷欢声不已,一扫之前胆颤心惊的颓败之色,士气大为高涨。虞舜见此机不可失,当即下令大军乘胜出击,但也不是盲目的出击,而是先用强劲的弓弩炮车一点点的推进不断的压缩着兽群的活动范围,远的用炮打,近的用箭射,再近的就都是一些被烧得遍体鳞伤的少数凶兽了,几个士兵组成一个清剿小队用长枪戈矛直接围上去一阵乱捅。   这一战,剿兽大军创出了自剿兽一来的第一次奇迹居然以零伤亡的骄人战绩歼灭了一个完整的兽群,这一战不但打回了剿兽大军的士气,更是打出了神火霹雳战车的威风。   之后一年里,虞舜携战车之利横扫兽群,一个又一个的兽群在神火霹雳车的轰击下被相继剿灭,人类对于这场人兽之战也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但是就在虞舜带领着剿兽大军从中原一路高歌猛进打到昆仑附近之时,九大凶兽也先后自流沙沼泽脱困而出,刚好翻越昆仑与虞舜的剿兽大军撞个正着,一番激战下来,剿兽大军大败而退,就连一向无往不利的神火战车也拿九大凶兽毫无办法,这九大凶兽要么大如山丘,要么吞火吐水,要么迅疾如风,要么皮粗肉厚,神火霹雳战车对它们来说根本构不成丝毫的威胁。无奈之下,虞舜只得下令大军暂时退却,另作绸缪。   就在虞舜帝为了如何诛除九大凶兽而暗自伤神之时。一直隐居在昆仑山下的后羿大神找到了他,并且说明了来意,还说出了如何降服凶兽的方法,那一夜,两个人在虞舜帝的大帐内谈了很久很久,至于都谈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人们只知道在后羿大神离开后的几天之后九大凶兽被再次封印的消息相继传出...再后来就是一个噩耗也跟着传来,后羿大神独战九大凶兽,封印了八大凶兽之后,与最后一头凶兽在昆仑东南方向大战了三天三夜,虽然最终也将那头凶兽成功封印,但后羿大神也因此力竭归墟。   据说那最后一头凶兽极其的庞大,它那被封印的身体化成了一座九峰山丘,也就是现在的凤鸣山,最开始时,这最后一头凶兽所化的山丘并没有名字,也不叫凤鸣山,直到有一天,一头金色的大鸟自南飞来,落在凤鸣山的主峰之上,昼夜啼鸣,其音尖啸清脆,穿云裂空,让人听了惊颤不已。那金色巨鸟在凤鸣山这一停就是三年,三年下来人们也渐渐习惯了巨鸟的尖叫,没有了开始时的惊惧,反而渐渐喜欢上了这种震慑一切的啸鸣,。人们不禁联想到了后羿大神,纷纷猜测这金鸟是上天派来守护这里的,是来守护这里所有人的,是来守护后羿大神的英灵的。于是人们经过一番商议决定将这座山取名为凤鸣山,将那金色巨鸟所落的那座主峰取名为神鸟峰。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能够得到神鸟的守护而感骄傲之时,一天早上,当人们再次从睡梦中醒来习惯性的遥望神鸟峰之时,却突然发现,他们一直视为守护神的的神鸟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个巨大的蛋形巨石安静的立在那里,人们这才知道,原来神鸟来这里并不是为了什么守护他们,而是来生蛋的,从此以后,这里的人们把对神鸟的思念,全部转嫁给了这个巨大的石蛋之上,每天都在盼望着那颗蛋能尽快孵化出一只小的金鸟来,很多年轻人每天都会不辞辛苦的攀上神鸟峰,去摸那颗巨大的石蛋,每天都在盼望与期待中度过。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他们这一个期待足足等了上万年,等了几百代人都不曾等到石蛋孵化的那天,渐渐的这里的人们已经忘记了他们先祖曾经的期待,或者说这个期待已经和后羿大神一样成为了一个传说,一个能够让人茶余饭后用来哄逗孩子们的传奇故事。那个一直停留在神鸟峰上的巨大石蛋也成了很多孩子们的攀爬之物,更有甚者还有很多人在上面刻下了自己的名字,想随着这颗石蛋永垂不朽。   曾今的往事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成为了一个亘古的传说;昔日的英雄已经随着岁月的尘埃淹没在众口的分说。所有人说的都是真相,但所有人说的也都是传说,他们不知道哪个是真相,哪个是传说。无论是真相还是传说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们从此以后可以快乐幸福的生活在这片乐土之上。   咪咪阅读APP www.mimiread.com   凤鸣山下,猎日族就是生活在这个他们的先祖用生命所换来的乐土之上,他们不是最先生活在这里的人,但是他们却是这里最具有影响力的人。猎日族内的族人并不是都姓后,也有很多外姓之人,这些外姓之人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后来猎日族应先祖之命举族迁居而来与这里的本地人相互通婚,相互学习,于是这些本地人也渐渐的融入了猎日族这个外来的族群,过着男人狩猎耕田,女人织布缝补的朴实生活。   猎日族一直过着避世隐居的安逸生活,从不与外界的江湖是非所牵扯,生活在这样一片与世无争的土地上他们感到很幸福,但是天有不测风云,这片昔日的乐土如今已经不复存在了,当阳义、瑶琴、后玉儿三人驾乘着青鸟赶到猎日族之时,以前除了下雨之外一直很蓝的天空如今被密密麻麻的凫徯鸟所遮挡,除了凫徯鸟之外还有其它各种数之不尽的异鸟凶禽;地面上是一眼望不到变的大小各样的凶猛野兽。   这些成千上万的怪鸟凶兽,怪鸣着,凶吼着向着猎日族族内冲去,在这些凶兽涌进猎日族的村寨之时,期间还依稀能听到小孩的哭喊声,男人的怒吼声,女人的尖叫声,无数嘈杂混乱的声音汇聚在一起,直听的后玉儿脸色一阵发白,头脑一片晕眩,险些没有站稳自青鸟的背上跌落下来。 ##第五十二章 恶兽穷奇   眼望着成群的凶兽涌进村寨,四处吃人,平日里一派祥和的猎日族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毫无希望的绝望之地。   莫尘星一脸的悲愤之色,左手紧紧的握住一张黝黑色的巨大长弓,那弓身长度似乎比后玉儿的赤色巨弓还要长出少许。在一众猎日族年轻勇士的陪同下朝着村口兽群的方向疾步行去。   “星哥!星哥……”   一阵女人焦急的呼喊声自莫尘星的身后传来,他那张原本怒容满面的脸色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不禁一愣,继而猛然转身,向后望去。   只见一个衣着朴素容貌秀美的中年女子向着自己这边颠颠撞撞的追了过来。   “秀秀,我不是让你跟着族人一起先走吗?你怎么一个人跑回来了?”  那叫秀秀的女子在莫尘星的搀扶下,急促喘息了两下道:“星哥!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你答应过我永远要和我在一起的。我们一起走吧!”   见爱妻一脸恳求的看着自己,莫尘星那张刚毅的脸上,愤恨的表情逐渐转为柔和,这一刻他是多么的想答应眼前的妻子,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他用手指了指那些一个个从他们身边焦急奔逃而过的族人身影,语气决绝的道:“秀秀,自我入赘你们后族成为族长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这一生不再只属于你一个人,而是属于整个猎日族。如今大难当头,所有人都可以离开,但是我不能,为了族人的安危,为了猎日族的将来,我必须留下了为你们殿后,给你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来避难。因为我是族长,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责任!”   “不、不,星哥,我不要你留在这里,你一个人阻止不了那些野兽的!”后秀秀带着哭腔双手紧紧抱住莫尘星的右臂苦苦的哀求着,她知道那些凶兽的残暴,她知道那些凶兽绝不是她的丈夫所能够阻挡的,他更知道自己的丈夫此去的凶险,她不能失去他,所以她必须紧紧的抓住他,紧紧地抓住。   听着不远处逐渐逼近的兽吼,中间还夹杂着那一声声族人凄厉的惨嚎,再看着眼前仍在纠缠不休的爱妻,莫尘星心急如焚,断然大喝:“够了!”   他这一喝不但将那些身边的年轻勇士们吓了一跳,就连泪眼婆娑的后秀秀也是为之一愣,她嫁给莫尘星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莫尘星发火,而且还是对自己发的。   就在后秀秀呆愣之际,莫尘星对着身旁那些年轻的后族勇士喊道:“后德、后诚,带夫人走!”   “是,族长!”   两个孔武有力、身背羽箭的后族勇士应声而出,来到后秀秀的跟前道:“夫人,这里危险,你还是先走吧!”   呆愣中的后秀秀突然大哭起来,更加用力的抱住莫尘星那支有力的右臂泣不成声的道:“我不走,我不走、星哥你说过要永远陪在我身边的,我不要和你分开,我不要。”   后秀秀这么一哭,莫尘星也被哭的有些难过起来,但是他还是狠狠的甩掉了后秀秀那紧紧抱住自己的双手,指着后诚与后德大喊道:“带她走!!!”   后诚后德也知道现在情况危急,不能再有耽搁,再加上如今莫尘星的命令,二人不敢再有怠慢,架起后秀秀向着来路拖拽而去。   “星哥!星哥……”   莫尘星转过头去强制自己不再去看,带着一众年轻的勇士,在后秀秀那声嘶力竭的呼喊中大踏步的迎着兽群冲了上去。   此时的莫尘星心里的愤怒可以遮天,部族被毁,爱妻分离,这一切都是那些该死的兽群造成的,所以他要把这些愤怒加倍的还给这些毁了他家园的禽兽们。   莫尘星率领族内那些愿意留下来殿后的年轻勇士们与大约有数十头凶兽的小兽群在村寨里的大道上迎面撞在了一起。   众人齐发呐喊抽出随身的佩刀向着兽群冲去,莫尘星更是一马当先的冲在了最前面,将一头挡在自己前面的豹纹虎直接一脚踢翻在地,然后身子向前接连跳跃,来到一头比豹纹虎还要大出数倍不止的巨型狮子的身后,一把抱住巨狮那仍在摆动的巨尾,铿然一声大喝,双脚向外错开,双臂骤然发力,硬生生的将那数千斤重的巨狮兽给旋转着甩了起来。   “啊!!!”   莫尘星甩动着巨狮,向前旋转冲撞,无数的凶兽闪躲不及被横扫而起,向着大道两边的房屋飞去,砸出阵阵的轰响。借助这股旋转的甩动之力,莫尘星向前再次冲出了一丈,与那群凶兽对穿而过,双手倏然撒开,那巨狮顿时化作一道优美的弧线砸在了另一波向着这里急速本来的兽群之中。   巨狮脱手,莫尘星深深的吸了口气,自背上取下那张极大的黑色巨弓,顺带着从背后的箭囊中取出一支雕翎羽箭,错步仰身,对着第二波冲撞而来的兽群搭箭开弓。   “喝!!!流云星矢!”   浅喝低呼中,莫尘星运气全身的功力,一箭射出,看似单薄无力的一支羽箭与中途陡然亮起阵阵白光,幻化出无数支羽箭,犹如漫天的流星一般对着那波兽群密集落下。   在那羽箭离弦之时,莫尘星并没有去看这一箭的效果与威力,而是不做丝毫的停留,自箭囊中抽出第二支箭又是一箭射出。   “赶月追星!!”   这第二支箭的去势比第一支箭还要迅疾,仿若要撕裂这虚空一般带起一道惊天的光柱,紧随在第一支箭所化的箭雨之后,轰的一声撞击在兽群之中,那些人仍在向前奔冲的凶兽被这股光柱所照,伴随着一声声痛吼的惨叫,化为一滩滩碎末随风而去。   “啊!!啊!!!”   就在莫尘星两箭扫灭第二波凶兽之时,阵阵惨呼自身后传来,莫尘星心头一紧,喘息着转身望去。   只见那些与他留下来一起殿后的猎日的年轻勇士们一个个先后的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头体大如牛,身形如虎,背生双翼的异兽就停在他身后三丈之处,正自低头啃食着一具被他咬死的后族勇士的尸体,其它的凶兽慑于这头异兽的凶威,都远远的躲开,观望着那头异兽进食,无一敢近前半步。   “穷奇!!”   莫尘星在看清那头异兽的之时,心里骇然一惊,他虽然不是后氏族人,但是他自从入赘以来后氏一族那些流传至今的传说一直被他牢牢记在心里。眼下这头异兽的模样不是上古时期后羿大神封印的九大凶兽之一的穷奇又会是什么呢!   正在啃咬尸体的穷奇,仿似听懂了莫尘星的惊呼一般,嘴里发出一阵阵类似犬吠之声。   莫尘星虽然心惊,但此时他更多的还是愤怒,缓缓的抬起长弓,抽出羽箭,就在他即将开弓之时,只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刚刚还在啃咬死尸的穷奇瞬间便已到了自己头顶,张开满是獠牙的血腥大口向着自己的面门咬了过来。   速度太快了,快的莫尘星连格挡的机会都没有,在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那些身手矫健的族人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一一咬死,不是他们反应太慢而是这畜生的速度太快。   眼看那张巨口就要咬到自己的面门,莫尘星身体向后一仰,于地上一个懒驴打滚堪堪躲过这致命的一口。然而不等他再次有所反应。只觉背后一阵疼痛传来,穷奇那锐利的兽爪已深深的刺进了他背部。   “嗯哼!”   莫尘星一身闷哼整个身子向前扑倒在地,背部更是被穷奇死死的按住。   “吼!!”   穷奇发出一声类似恶犬的凶吼,再次张开那张还在滴血的大口向着莫尘星的后脖颈咬去。   “爹爹!”   “孽畜休得伤人!”   一声惊呼,一声怒喝,就在穷奇的血盆大口即将咬下之时,一道青影闪过,猛然撞在了穷奇的口中。   “咯嗤!!”   穷奇那致命的一口并没有要在莫尘星的脖子上,反而咬在了一杆青色大戟的前段戟头之上。   阳义双手紧握着被穷奇牢牢咬住的青龙戟,运力向上挑起,将穷奇直接给甩了出去。   要说这穷奇的牙齿也真够结实的,以青龙戟之锋利也未能将它的獠牙崩掉一颗。   阳义一戟挑飞穷奇,身子紧跟而出,瞬间追上仍在抛飞中的穷奇,青龙戟自上而下携万钧之势对着穷奇那上扬的肚皮猛然砸落。   “砰!”   沙走石飞,阳义势大力沉,迅疾如雷的一戟竟然没有打中穷奇那仰翻于半空的的身子,反而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之上。   一击不中阳义心下颇为惊奇,然不等心头念了,陡觉背后风起,急忙凝神提气龙云步连番踩踏,瞬间出现在三丈之外。   再看阳义方才所在之地,穷奇兽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那里。   这一番短暂的交手,一人一兽都显示出了让人骇然不已的身法与速度。穷奇的一击也没有扑到阳义,怒然一声吼啸振起背后的双翼再次向着阳义急扑而下。   阳义见这异兽居然也以速度见长,当下是不敢怠慢,龙云步骤然发动,挺戟直刺。霎时间,只见场中人影飘忽,兽影如电,翻翻转转中斗的是难分难解。   不远处莫尘星艰难的坐了起来,看着激斗中的一人一兽,赞叹道:“这少年好俊的身法,居然可以与这上古凶兽,以速度见长的穷奇斗的旗鼓相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爹爹,你没事吧?”后玉儿驾着青鸟飞掠而来,与半空纵身跃下来到莫尘星的身旁,将其扶了起来。   莫尘星见事自己的宝贝女儿,强忍着背部的疼痛,露出一丝慈祥道:“爹没事,你今早不是说去瑶池宫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玉儿道:“瑶琴姐姐与阳大哥料到族内有危险,所以玉儿就急着赶回来了!”   莫尘星讶然道:“瑶琴那丫头也来了?”   “啾!!!”   父女二人说话间,一身清脆的鸟鸣在上空传来,又是一只青鸟缓缓落地,瑶琴面色略显苍白的盘坐在那只青鸟背上对着她们父女二人道:“莫叔叔,玉儿,现在情况危急,还不是说话聊天的时候。”   玉儿见瑶琴催促连忙道:“对对对,爹爹,瑶琴姐姐说的是,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才是。”   说罢便欲扶着莫尘星跃上青鸟。   不想莫尘星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走,我必须要在这里抵挡一阵,为族人争取更多的逃命时间。”   后玉儿急道:“如今你都已经这样了还怎么抵挡那些野兽?”   瑶琴也劝道:“莫叔叔你一个人是挡不住这些兽群的,还是先跟我们撤离吧!”   莫尘星低头不语,他知道她们说的都是事实,自己一个人是抵挡不住这些残暴的野兽的,但是为了族人的安全他又不能撤退,只要能多坚持一会,那么族人的安全就更多一分。这是他作为族长的责任,是对每一个猎日族族人的责任。   就在莫尘星心思左右摇摆之时,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   三人仰头上看,只见漫天的群鸟蔽日遮天,自他们的头顶飞过,其中以凫徯鸟的数量最多。这些鸟群飞往的方向也正是凤鸣山九峰中的神鸟峰。   看着无数的猛禽异鸟向着神鸟峰飞去,莫尘星面色大变,惊呼道:“糟了,这群扁毛畜生飞向神鸟峰了,那是族人避难的地方!”   莫尘星话音刚落,另一边仍在与穷奇缠斗的阳义,对着他们这边急声叫道:“瑶琴、玉儿,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瑶琴道:“莫叔叔快走吧!即便你挡的了这地上的猛兽,也当不了那天上的凶禽。”   莫尘星默然哀叹道:“那我们去哪里?”   瑶琴道:“神鸟峰!”   莫尘星不解道:“这些鸟兽它们就是往神鸟峰去的我们再去不是自寻死路吗?”   后玉儿也跟着道:“是啊!瑶琴姐姐,要跑也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啊,你看那些怪鸟都去神鸟峰了,我们就再换个地方吧。”   瑶琴摇了摇头道:“这一路走来,我发现除了九大凶兽外,所有的鸟兽都在朝着神鸟峰这一个方向去,似乎那里有着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们,也许那个被我们遗忘的传说是真的,我有预感,那里将会有大事发生,还有后羿大神的谶语也可能将会在那里得到答案。即便我的所有猜测都是错的,刚才莫叔叔不是也说了吗?那里是猎日族人此次避难的地方,为了那里的族人我们也应该去。”   一提到族人,莫尘星连连点头道:“对对对,瑶琴说的对,那里还有众多的族人等着我们去救呢?”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任何迟疑,拉着后玉儿跃上青鸟的背上,复又对着远处的阳义喊道:“少侠快过来我们要走了!”   阳义与那穷奇斗了这半天,已经渐渐的摸清了这异兽的移动规律,开始逐渐占据上风,如今听到莫尘星的叫喊,身形陡然一变,不再只是单纯的龙云步,而是改用他曾经为了对付喋血魔君而自创出来的身法,围绕着穷奇兽旋转起来。   阳义这一改变身法,穷奇兽顿时被转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觉四面八方都是阳义,瞅的它两眼直发晕,迅疾的身形也不禁为之一滞。   阳义等得就是这个机会,在穷奇身形稍稍一顿的那一瞬间青龙戟骤然劈砸而出,狠狠的砸在了穷奇那硕大的脑门之上。   “铛!”   一声金铁般的交鸣,穷奇的头颅就像是一个铁疙瘩一般,重重的挨了这么一下,非但啥事没有,还与青龙戟相交时擦出了一大片的火花。   阳义手臂微微发麻,心下骇然不已,想起了宇文修的口头禅,暗骂道:“它娘的歪歪,这九大凶兽都是金铁浇铸出来的吗!个个都是刀枪不入。”   穷奇脑袋被砸虽然不能致命,但是疼痛还是难免的,本就有些晕眩的脑袋,如今被砸的更加晕眩,使劲的摇了摇,怒吼一声,再去找阳义之时,发现那小子居然已经跃上了一只青毛大鸟的背上飞跑了。   “吼吼!!”   穷奇怒不可竭,对着阳义远去的背影连番狂吼数声,煽动着背上的一对翅膀倏然腾空而起,直追而去。   后玉儿与莫尘星共乘一鸟,所以飞的稍微落后一点,听到背后风声传来,后玉儿转头后望,见穷奇兽居然以一种比青鸟还快的速度追了上来不禁惊呼出声:“不好,它又追上来了。”   前面的阳义与瑶琴也回头后望,眼看穷奇越追越近,阳义调转青鸟迎着穷奇飞冲而去,只留给了后玉儿、瑶琴、莫尘星三人一个挺拔背影,还有一句非常义气的话语。   “你们先走,我来挡住它。” ##第五十三章 万兽大阵   万兽奔嚎,群禽遮天。   神鸟峰上那颗猎日族人期盼了近万年的巨型石蛋依然安静的竖立在那里。   无数的猎日族人自峰下气喘吁吁的攀爬上来,一个个围着石蛋靠坐在地,疲惫的叫喊着。自峰上向远处而望,只见还有更多的猎日族人正自向着这里夺命的奔逃而来,再向远望但见尘烟漫天而起,阵阵野兽的嘶吼遥遥相传,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大批的兽群在向着这边狂奔而来,有一些稍稍落后的猎日族人被那些狂奔的凶兽瞬间追上,淹没在兽群的洪流之中,峰顶上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露出一脸的惊惧与痛苦的神色,那是在为罹难的亲人而痛苦,也是为了那些凶兽的恐怖而惊惧。   随着更多的猎日族人陆陆续续的爬上神鸟峰,原本开阔的峰顶一下子显得极其的拥挤起来。每个人都是一脸绝望的望着头顶密集的鸟群,哗然惊恐一片。但是他们知道这里已经是最后的安身之所了,如今山下已经围满了野兽,头顶又挤满了这些怪鸟,所有人都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希望这些丑陋的怪鸟不要像那些凶残的野兽那般,来攻击他们。   “啾!啾!!”   两声清脆的长鸣,压过了头顶那群怪鸟的叫声,两只青鸟落在了巨型石蛋之上,在众人一片喧哗中莫尘星带着后玉儿、瑶琴相继跳了下来。   “是族长,族长回来了!”   “快看神女也回来了!”   …………   众人欢声一片,莫尘星与后玉儿的出现无疑给这些恐慌中的猎日族人们吃了一颗定心丸,紧张的气氛顿时为之舒缓不少,每个人的心里也显得有了不少的底气,不再像刚才那般六神无主,慌乱不堪。   莫尘星方一跳下青鸟,还没彻底站稳,一道身影就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将他牢牢的抱住。   莫尘星不用去看,也知道这个将自己抱住的人是自己这一生中的至爱娇妻后秀秀。轻轻的拍了拍那紧紧趴伏在自己身上后秀秀的香肩,柔声道:“好了,族人都看着呢!”   后秀秀抬起那张犹自带着泪痕的俏脸看着莫尘星的脸痴痴的道:“星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莫尘星道:“是的,我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莫尘星又看了看人群中很多脸色黯然的族人,语气沉重而悲痛的道:“尘星无能,愧对诸位父老乡亲的信任与托付,即没能阻止住凶兽,也没能将那些年轻的勇士们完好的带回来,致使你们那么多的亲人丧生在那些凶残的畜生的口蹄之下,但愿上苍保佑我猎日族能够度过此次劫难,等此难过后,尘星愿意引咎辞退这族长之位,由众父老乡亲与中长老们再另选他贤吧!”   众人听莫尘星要退出族长之位,一时哗然四起,有劝说的,有议论的,还有很多在这次兽灾中失去亲人的们更是放声大哭,引得周围的族人纷纷对其安慰宽心。   一时间,本就吵闹不已的凤鸣山,如今神鸟峰上的猎日族人的喧哗声,哭泣声与山下的兽吼,天上的鸟鸣声彼此交织,更是乱糟糟一片。   “哈哈哈!!!”   一声大笑自山下传来,喧闹中的众人齐向笑声传出的峰下看去。   只见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信步闲庭的向着神鸟峰上缓缓走来,再穿过那些兽群之时,不知为何那些凶猛残暴的野兽们居然纷纷向着两侧退去,仿似他的身上有着什么东西让那些凶兽非常的畏惧一般。   矮胖中年男子来到神鸟峰上对着莫尘星语气有些异样的道:“大姐夫,不知你打算把这族长之位让给谁呢?”复又对着众人道:“不知众位父老、众位长老又打算选谁来做这族长之位呢?”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后秀秀的同胞弟弟后重,后重平日里在族内虽然为人温和,但却少语寡言,很少与人交往,兽群进村之时众人只顾逃命,还真没去在意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后重,直到此时他的出现众人这才想起族内还有这么一个人来。   见是后重,一心只挂记着丈夫的后秀秀也才想到这个弟弟来,上前轻声问道:“二弟,方才混乱中你去哪了,没伤到哪吧?”   “哎呀!我的好姐姐,你还记得你有我这么一个弟弟啊!你这一问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后重那不阴不阳的怪语气也终于被人察觉出来,后玉儿直接站了出来道:“二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娘那是关心你,你怎么能那样跟我娘说话呢!”   莫尘星也道:“重弟,秀秀是你姐姐,她关心你是应该的,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呢?”   后重一改往日的温和,一脸厉色的对着莫尘星冷哼一声道:“关心我?你问她真的关心过我吗?她的眼中只有你这个丈夫而已。还有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抢走了我的一切居然还在我面前装好人,你认为这样我就能对你们感恩戴德了吗?不会的,你们这样只会增加我对你们的憎恨!”   众人大哗,一个个一脸疑惑的看着满脸戾气的后重,纷纷猜测这还是以前族内那个满脸笑呵呵,不爱说话的后重吗?   后秀秀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她不相信自己的亲弟弟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一脸的伤心之色握着后重的左手道:“二弟,你这是怎么了?姐姐什么地方对你不住,让你对姐姐与姐夫有那么大的怨恨?”   “哼!”   后重甩脱后秀秀捂住自己的双手,测过脸去不再去看泪水已经划过香腮的姐姐。   峰上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给愕然住了。所有的人都愣愣的看着后秀秀、莫尘星、后重三人。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致使亲姐弟之间的隔阂到了如此之深的地步。   莫尘星也是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后重,刚要说些什么,只见瑶琴已经轻移莲步缓缓的走上前来对着后重道:“是你将这些凶兽解印的?”   一抹惊讶自后重的脸上一闪而过,看了看瑶琴,却并不理会,反而将话题叉开对着猎日族众人道:“我只想知道下一任的族长你们会选谁!”   如此大难之时,谁还有心思想着去选谁做族长啊!被后重这么一问,一个个沉默不语,也没法回答他。   众人虽然不语,但瑶琴可不想闲着,后重虽然不理她,但是后重脸上闪过那瞬间的异色被她牢牢的捕捉在眼中,本就一直怀疑后重的她,此时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继续问道:“你与帝氏一族合谋解开了上古封印对不对?如果瑶琴所料不错的话,你们彼此开出的条件是你助他们解开封印,他们祝你登上族长之位,对不对?”   后玉儿一直不相信自己的二叔会是那样的人,可是如今看到二叔一改以往的模样,心里已经彻底没底了:“二叔,瑶琴姐姐一直猜测此事跟你有关,玉儿始终都不相信,你平日里最疼玉儿了,你现在亲口告诉玉儿此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好不好?你告诉玉儿啊!”   后重在看向后玉儿时,满是戾气的脸上却有一丝慈祥,但是这丝慈祥还没来得及在整个脸上扩撒就被那些戾气给彻底吞没了。双手负于身后,也不再去看后玉儿,仍只是问了一句下一任的族长他们会选谁。   后玉儿见二叔只是关心族长的问题,却不理自己,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想要在说些什么却被瑶琴给扯了一下。   只见瑶琴道:“玉儿此事定然跟他有关,错不了。后重,刚才你说莫叔叔抢走了你的一切,说的可是因为二十年前莫叔叔入赘后族,被后柘老前辈亲定为下一任的猎日族族长一事。   你本是后柘老前辈的独子,上面只有秀姨这么一个姐姐,你本以为下一任的族长自会是你,可是你万万没想到的是二十年前秀姨陪同族内的商队外出贸易之时自外面救回了重伤垂死中的莫叔叔,秀姨倾心于莫叔叔,莫叔叔也深爱着对他有救命之恩的秀姨。就连后柘前辈也对莫叔叔赞赏有加,并招他为入赘女婿,还力排众议将族长之位传给了他。   从那个时候起你就一直怀恨在心,你认为是莫叔叔抢了本该属于你的族长之位?同时你也深恨着秀姨,你认为是秀姨将莫叔叔带回来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对不对?”   众人经瑶琴这么一说,顿如拨开云雾见青天,恍然大悟,哗然再起。   后秀秀这时也总算才明白为什么后重会如此憎恨自己,莫尘星更是猛然惊醒道:“重弟,瑶琴丫头所说可是真的?”   众人都停下一议论,看向后重。   后重知道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道:“不错,要不是因为你的出现,我爹那个老糊涂也不会将族长之位传给你这个外人。那个老糊涂最疼我姐姐,再加上你的花言巧语,所以他才会将族长之位传给你的,我不服,定然是你们两个给我爹灌了什么迷魂汤才让那个老东西不分里外,不辨亲疏,把族长之位交给了一个外人来做。”   后秀秀流着眼泪摇了摇头道:“二弟,你误会姐姐了,也误会星哥了,星哥从来就没有想过会去做这个族长,这一切都是爹他老人家一力促成的,星哥也不能违背啊!既然你如此怨恨姐姐,那可你知道爹爹当初是如何评价你的吗?   爹说你这个人城府太深,易走极端,将整个猎日族交给你他放心不下。”   “你胡说!”后重大怒道:“这些都是你的一片之词,是你们在那个老东西的面前说我的坏话才让他对我有了如此看法,一切都是你们再背后捣鬼!是你们!”   莫尘星道:“重弟,你想做这个族长我给你便是,但是你告诉我,这些凶兽跟你有没有关系?”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我现在只想知道如果重选族长,你们会选谁?”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四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其中一个看似年岁最长的回答了后重:“二重子!如果这一切跟你有关,那我等现在就将你拿下,捆缚到先祖的灵前去谢罪还要为那些死去的族人偿命,如果没有那你就得当着众人的面跟你姐姐道歉。至于重选族长的事我们并没有这个打算,即便是选了,以你现在的心性我们也不会选你做这一族之长的!”   后重看着走出人群的四个老者道:“这么说来,无论我怎样都无法做这猎日族的族长了?”   另一个老者道:“你品行不够,我们是不会选你做族长的。”   “好、好、好啊!”后重连说了三个好,突然仰天大笑起来,道:“本来我还想给你们一个机会的,既然你们不想要,那就怪不得我了。莫尘星,你们不是想知道我与这些凶兽的关系吗?那我就让你看看我与它们的关系!”   说罢,自怀中掏出一个鹅蛋大小的黑色陶埙,放在嘴边轻轻吹奏起来。   埙音低沉浑厚,呜呜而鸣,不知是曲子缘故还是其音如此,听在众人耳中犹如身临寒潭一般,心灵空旷却又寂寞,好似周身的气温骤然下降一般。   随着埙音的响起,山下的兽群长嘶怒吼中开始不断的变幻着位置,分成八个群体,将凤鸣山的另外八峰团团围住,狂吼不已,这一点神鸟峰上的众人看得极为真切。不但兽群在变幻,就连天上的鸟群也开始四散而开,一分为八围绕着八座山峰盘旋飞舞,鸣叫不止,与地下的兽群遥相呼应。   众人见后重的埙音居然能够调动那些凶残的野兽,一个个呆愣之余,却又怒容满面。   那四位长老更是怒声呼喝道:“原来真是你这畜生在暗中操纵,今日便将你擒下用你的心肝来祭奠那些枉死的族人。”   话音方落,四道身影凌空跃起,或拳或掌对着后重那站立不动的身躯直击猛拍。   “砰砰!!”   四声闷响,四道钢拳烈掌结结实实的击打在后重的前胸之上,然而让所有人都惊讶的是,后重的身形居然丝纹不动,后背微微向后弓起,一声大喝,而后胸口向前再猛然顶出。   “倏倏倏!”   四大长老的四道身影倒飞而回,落地之后,每个人都是口吐鲜血不止。   “弓弦劲!”   众人惊呼,神鸟峰上只要知道后族武功的都认出了后重的这一下震退震伤四位长老的内家运气功法就是他们族内的第一心法弓弦劲。   这一功法是当年后羿大神根据弓弦张弛之道而创出来的。此功不在于你有多深内功,而是取决于对方的内功,将自己的身体凝练成一条弓弦一般坚韧,对方击打你时就等于在弓箭的前面推动弓弦,弓弦张的越开,那么它射出的箭也必然就越有力道,射的也就越远。   等到对方力竭之时,也就是回弦放箭之时,箭射的也自然就是站在前方推开弓弦的人,由于四位长老是同时出手,也就等于是四人合力开一张弓弦,那么他们每个人所受到的反震之力也自然是他们四人的合力,归根结底他们并不是伤在后重的内功之下,而是他们自己的。如此借力之法,实是巧妙之极。   此功法一直被后族视为族内第一内功心法,除了族长外人其他人不得翻看,如今看来,后重已经偷学了。   莫尘星一声长叹道:“重弟,你一直都装作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憨厚之人,如今这一出手就将四位长老打成重伤,看来这个世上最了解你的还是岳父,他说你城府极深,一点都不假啊!族长之位真有那么重要吗?只要你想做我给你便是,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这些凶兽放出,即便我想饶你,这些族人又岂能饶你,那些因为此次兽灾而枉死的冤魂又岂能饶你?”   后重停止了他的吹奏道:“姓莫的少说这些没用的事后话,你早怎么不说让给我啊?现在见我无法回头了才来说,晚了!今日我就来拿回我这二十年来所失去的一切。”又将陶埙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等等!”瑶琴喊道:“后重,你既然只想做这猎日族的族长,为什么还要放出那些上古凶兽来残害自己的族人呢?”   后重停止吹奏道:“那不是我放出来的,是帝氏一族放出来的,再说了成大事者些许死伤又算得了什么?”   瑶琴道:“他们放出这些凶兽又能做什么能,他们根本无法降服这些凶兽?”   “嘿嘿!”后重嘿笑道:“瑶琴丫头,你在套我的话吧!也罢,既然你想知道,我就一五一十的跟你们说个明白,也让你们死的明白。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与帝氏一族有着来往,他们的野心很大,想要这整个天下,放出这些凶兽只是他们这份野心的第一步而已,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一个你们不知道的秘密,帝氏一族经过多年的苦心钻研,已经研制出了一种可以控制万兽的曲子,这次这些凶兽就是受到那支曲子操控而来的,他们主要的目的就是你们脚下的九婴玄蛇。”   “九婴玄蛇?”瑶琴皱了皱眉道:“既然他们能解开其他凶兽,为什么直接来接开着九婴玄蛇的封印,反而将这么多的凶兽赶到了这里来呢?”   瑶琴见后重居然并不打算再隐瞒什么,所以问起来也变得很直接。   后重为了能然这些人死的明白也是有问必答:“哼!他们可以解开其他凶兽的封印,却唯独解不开这九婴玄蛇的封印。”   “哦?”   “其他八大凶兽的封印是后羿大神的意念口诀所封印的,帝氏一族知道了后羿大神的封印口诀所以能够解开。但是唯独这九婴玄蛇是用神器镇压的,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镇压九婴的神器,却始终没有找到。所以帝氏一族想用这万兽大阵来解开封印,神器镇压凭的全是先天威压,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上面的先天之力会不断的流失,那么它的镇压之力就会变弱,再借助这万兽的吼叫利用它们的野性来彻底惊醒沉睡中的九婴,嘿嘿,帝氏一族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也是该送你们上路了!”   说完欲要再去吹陶埙,瑶琴突然叫道:“动手!”   三道身影应声而起,其中一道自后重的上方犹如一道闪电一般直落而下。另外两道一个是莫尘星。一个是后玉儿二人对着后重形成左右夹击之势。   “哼!臭小子,我早就知道你躲在上面呢!”后重身形错位,接连避开莫尘星与后玉儿的攻击,翻掌向上拍去。   “啪!”   后重的一掌与天空中突然落下那人的一掌结结实实的对在了一起。   劲气激荡,掌风回旋。以二人为中心掀起一股惊天气浪向外扩散奔卷。周围的那些猎日族人被这股劲风所袭纷纷身不由己的向后退却。   后重矮胖的身形一动不动,只是脚下的山岩出现了大片的龟裂。   那道身影当空向上翻转,最后身形猛地一折落在了瑶琴的旁边。   一身素白的紧身袍,外罩一件青色长衫,清秀的玉面透出一股淡然的洒脱,右手斜握青龙戟,迎着山风侧身而立。不是阳义,又会是谁呢? ##第五十四章 九婴玄蛇   阳义落地之后,与后重对视而望,不远处的后玉儿见是阳义赶来,高兴的跑了过来道:“阳大哥,你不是去阻挡穷奇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穷奇呢?”   面对后玉儿的一连串问题,阳义呵呵笑道:“那头呆兽被我给带到一个好玩的地方去了,一时半会是来不了了。”   在阳义说这些话的时候,据此往东数十里的一个山坳中,一头虎形牛身背生双翼的异兽,被结结实实的卡在了两座凸起陡峭的山峰中间,四肢悬于半空无处着力,前进不得后退不出,两个翅膀也被两侧的山峰挤得紧贴在身上难以施展。看这情况像是在飞行时对余这两座凸起的奇峰之间的缝隙以及自身的体型没有估计好,想从这里直接穿过,或是飞的太快没来的急转弯,最终导致了这场卡兽事件的发生。   “旺!旺!旺旺!”   穷奇被卡在两峰中间,不停的挣扎着,嘴里发出的再也不是不久前那种恶犬的凶吼,反而变成了一种焦急的犬吠。   阳义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自己已经摆脱了穷奇后又对着后重道:“后重你一心想做这猎日族的族长,却为何又解印这些凶兽来残害自己的族人,如果今日猎日族被这群凶兽所毁,就剩你一个人,你还如何做这一族之长?”   后重一直都对阳义这个计划之外突然插进来的少年有所担忧与顾忌,如今见这小子真的来跟自己为敌,冷哼一声道:“小子,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这样对你没有好处,只会害了你自己,后某知道你有些本事,而且也很有头脑,胆大心细,所以我也不想与你这样的聪明人为敌,既然你是聪明人就应该做聪明的选择,听后某一句劝,速速离开这里,勿要多管闲事,如不然……”   “哦?”阳义反问道:“不然怎样?”   后重脸上杀气一闪道:“不然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阳义摇了摇头道:“唉!不是阳义爱管闲事,是有些人总爱无事生非,解印凶兽,涂炭生灵,为一己之私置天下安危于不顾,陷亿兆黎民与水火,好好的四海升平却非要搞得乌烟瘴气。阳义要是没遇到也就算了,既然遇到了说不得只有管上一管,不求狂澜力挽,但求无愧于心。”   “好!说的好!阳少侠宅心仁厚,莫某佩服!”   “阳少侠说的好,我们虽然能力卑微,却也不甘屈服,后重你勾结外族,私放凶兽,残害族人,如今还要解印这头被先祖后羿大神所封的最为凶残的九婴玄蛇,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做猎日族的族长。”   “对对对,我们绝不屈服,即便你奸计得逞,我们也绝不屈身与你这种心术不正的小人之下。宁死不从!”   ………………   阳义简单的一番慷慨之词,引得猎日族人连番叫好,并且群情激奋的对着后重连声讨伐。   后重没有想到这个外来的小子居然有着如此的煽动力,仅凭这寥寥数语就将自己的行为升级到了罪责于天下之人,幸亏这里站着的只是猎日族的数千族人,这要是天下人都站在这里,自己还不被他们的口水给淹死啊。后重被众人口语诛伐的脸色铁青,站在那里对着阳义怒目而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呼呼!”一阵低沉的呼笑声自峰下传来,初时众人觉得那笑声尚在百丈之外,待到笑声落下一个模糊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后重的身边。   那模糊的身影出现之后,对着阳义道:“年少不知何为惧,少年,逢某很欣赏你。”   阳义在这逢姓的模糊身影出现之时,淡然的脸色瞬间变为了一片凝重,他可以不惧九大凶兽,更不怕后重,但是面对这个神秘人由不得他不谨慎,从这个人身上他感到一股极强的精神压力,这种感觉与当初面对太虚时是一模一样的。   不仅阳义面现凝重之色,在这模糊的身影出现之后,在场众人无不感到一阵惊心的恐惧,这恐惧来的很突兀,仿似一直藏在自己的心里一般。   “纹枰论道衍天机,执子黑白推生死;棋盘方寸乾坤定,魂兮梦兮人为兮”瑶琴轻念着这四句话向前轻踏一步道:“前辈出身名门为何要助帝氏一族倒行逆施,为祸苍生,岂不污了自身,也污了师门。”   那模糊的逢姓之人在瑶琴念完那四句话之后,众人明显看到他那模糊的身影轻颤了一下,待到瑶琴说完,那人声音似乎透出一股苦涩道:“女娃子,你是怎么知道老夫的来历?”   瑶琴道:“普天之下,能有如此精神之力的除了道门就是前辈的师门了,但是前辈的师门与道门的精神力又有着截然不同的差别,道门精神修于自然是故道门的精神力阳、纯正刚健,阴,柔和绵延。前辈师门的精神力是修于本心,精于推演攻心之法,人心各有所思是故每个人所修出来的精神之力也不同,不过无论是什么样的心思他们所作用给别人的精神威压也在于心,如果晚辈没有猜错的话,前辈所修的是贵门六心术中的惊心恐术。”   “哈哈哈!不错、不错,女娃子以你的聪慧与心智不去拜在那帮老家伙的门下真是可惜了。”   瑶琴道:“前辈过誉了,既然前辈确实出自那个门下,身份尊崇何苦要屈尊奸人之下?”   模糊身影道:“这是逢某的私事,不便相告与你,女娃子九婴玄蛇解印已成定局,你们阻止不了的,听老夫一句劝带上所有猎日族人速速离开这里兴许还有活路,要是一味坚持玄蛇一旦解印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阳义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一味坚持总比执迷不悟要好的多。”   模糊身影轻哼道:“小子你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吗?”复又对着身后的后重道:“我在这里挡住他们,你去解印九婴,那个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后重似乎对这个模糊身影的忌惮要比那个白色斗篷男子还要多几分,二话不说转身向峰下掠去。   瑶琴见后重要走,急呼道:“快拦住他,不能让他得逞。”   阳义在瑶琴话音未落之际便已纵身而起向着后重飞扑而去。   “嘿!”模糊身影一声轻笑,身子瞬间挡在了阳义的身前,一掌对着阳义胸口扫去。阳义并不去接这一掌,而是身法陡变,一脚踏在震雷位,继而身形再转,又踏在了离火位,绕到了那模糊身影的身后。   但是让阳义惊骇的是,他接连变幻了两次方位,那模糊身影总是瞬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论身法阳义自修炼龙云步以来只有在鬼部那个神秘人的云淡风轻烟遁术下吃过亏,可如今这个同样神秘的模糊人居然也能在身法上稳压自己,处处抢在自己之前。这让阳义心惊之余也对天下武学有了一个更深的了解。   模糊身影挡在自己的前面,那以推出的一掌依然向着自己的胸口当胸扫来,阳义避无可避只得举掌相抗。   “砰!!”   一声闷响,模糊身影站立不动,阳义却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回,重重的摔落在地,又是砸出一声轰响。   “阳大哥!”   “阳少侠……”   后玉儿、瑶琴见阳义被那模糊身影一掌震飞在地,纷纷惊呼,匆忙抢上前去将其扶起。   “噗!!”   阳义在瑶琴与后玉儿的搀扶下缓缓的坐了起来,只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那模糊身影在一掌震伤阳义之后并没有乘胜追击,只是傲然的立在那里,挡住峰上众人前去追击后重的去路。   “老夫说过,玄蛇解印已成定局,你们阻止不了,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现在要想逃命还来的及,老夫可以放你们下的峰去,如果还是不听劝诫只有死路一条。”   瑶琴见模糊身影打伤了阳义,心下又是心疼又是恼怒,本来还对那人抱有希望的她,此时剩下的只有愤怒:“前辈乃是出自名门的世外高人,对阳大哥这样的后辈小子出此重手,难道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吗?贵门也早已归隐江湖不理武林之事,前辈今日之举必将为整个天下留下祸端,不怕将来传将出去玷污了贵门的声誉吗?”   “老夫做事自由老夫的理由,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女娃子来品头论足,即便门内那些老家伙追究起来又能把老夫怎么样?两百年前老夫就不怕他们,两百年后又有何惧!”   后玉儿怒声道:“你这个见不得人的老怪物,早晚不得好死。”   其他众人都畏于他的凶威也不敢骂他,只能是站在那里怒目而视。   对于后玉儿的咒骂,模糊身影并不在意,也不做任何的回应,只是静静的立在那里挡住众人下峰的去路。   呜呜呜……   就在神鸟峰上的众人与模糊身影形成尴尬的对峙之时,阵阵陶埙的呜鸣自峰下传来。继而,只听那些围绕在凤鸣上下的兽群与盘旋与九峰之巅的鸟群纷纷嘶吼长鸣,随着埙音的节奏不断的攀高。   阵阵兽吼山摇地动,声声鸟鸣裂云穿空。听的神鸟峰上的众人无不露出惊骇之色。都被这股齐鸣共吼的野兽之威所慑,一个个脸色发白,更有甚者有几人直接颤抖着摔倒在地,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了。   阳义皱着眉头望了一眼峰下的万兽对着那模糊身影问道:“你真的能放这些人离开?”   “只要不去破坏玄蛇解印,现在便可离开,老夫说话向来说一不二。”   “那好!”阳义又对着后玉儿道:“玉儿,赶快让让族人离开这里,再晚就在真的来不及了。”   后玉儿道:“可是山下如今这么多的凶兽,族人怎么离开啊?”   阳义道:“这个倒不用担心,你二叔如今正在利用所有的凶兽解印玄蛇,那些凶兽被埙音所控,根本无法攻击,趁此机会尽快让族人逃离此地。”   旁边的瑶琴也道:“阳大哥所言极是,玉儿赶快让族人下峰。”   后玉儿点了点头,正要去安排族人下峰,神鸟峰上却突然急剧抖动起来,后玉儿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其他众人一片喧哗,很多人都没站稳,被这突然间的地动山摇震倒了一地。   “哗哗哗!!”   山体抖动的越来与剧烈,无数碎石开始自山体脱落向下滑去。   阳义大呼道:“快离开这里!”   这时的众人哪里还用的着他说啊!已经有数十个人开始想着山下夺命北逃而去,这些人在经过那模糊身影之时,对方确如他所说那般并未做任何的拦截。   山体抖动的越来越厉害,那些凶兽凶鸟的吼叫声也越来越高亢急促。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犹如地裂天崩一般。位于神鸟峰左侧数百丈的远的一处山峰轰然坍塌,化为无数的的碎石在大量的尘烟包围中向下摔落。   “嗷!!”   一声尖锐高亢的兽吼,仿似自地狱传来一般。惊得所有人魂飞不已。阳义凝神望去,只见那个坍塌的山峰处在那些漫天的尘烟中一个足有数丈长的巨大蛇头缓缓的伸了出来。   “嗷!!”   那蛇头伸出之后,张开大嘴扬天又是一声巨吼,一双猩红的凶目四下张望。神鸟峰上,猎日族众人在见到那巨大蛇头之后,一个个被惊得面无人色,连滚带爬的向着峰下跑去,不久前为了活命,拼命的往上爬,如今同样也是为了活命,却又拼命的往下跑。世事真是无常,上天总是爱跟人们开一些很不好笑的玩笑。   待到那出崩塌的山峰那所激起的尘烟全部散去,阳义也终于看清了那巨大头颅的真面目。这巨头所连接的先半身也太大了,由于下半身还连接大地之中,不知道具体以有多长,单是只看其裸露在外的上半身就有数百丈长,粗细也约有数十围。阳义本以为修蛇就够大了,如今见到这位才知道什么叫做蛇外有蛇,没有最大的,只有更大的。   瑶琴看着那来回甩动的巨大蛇头,被惊得痴痴呓语:“这就是那最凶残的九婴,原来传说是真的。”   阳义见瑶琴自言自语,不禁问道:“什么传说是真的?”   瑶琴道:“传说九婴乃是九头蛇怪,被后羿大神封印后身体化为了这凤鸣山,其九颗头也化为了凤鸣九峰。如今这一头解印,其他八头也要解印而出了。”   阳义转头看了一圈凤鸣山,突然惊呼道:“按你所说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就站在在这畜生的一颗头颅之上?”   瑶琴点了点头道:“按方位推算,我们所立的是九婴玄蛇中间的头颅,也是最大最主要的头颅。” ##第五十五章 玩火自焚   九婴玄蛇巨头环顾,四下张望,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一般,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骇人的巨头随着巨柱般的蛇身左右扭动,东张西望一番之后,看着不远处依然矗立的八峰,身下匍匐低吼成群的野兽,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嗷的一声仰天长啸,继而巨头一甩直冲着阳义等人所在的神鸟峰伸了过去。   阳义见此,大叫道:“不好!这畜生冲我们来了,快走!”   随着他的这一喊,峰上那些还没来得急逃走的猎日族众人皆是被吓得面无人色,无论男女一个个使足了劲的向着峰下跑去,跑的快的那是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向着峰下滚去;跑的慢的更是哭爹喊娘,直恨他们少给生了两条腿。   阳义在瑶琴与后玉儿二女的搀扶下捂住胸口艰难的站了起来,道:“你们快走!”   后玉儿急道:“那你呢?”   阳义深吸了口气,望了望越来越近的蛇头,又看了看仍在向着山下推搡拥挤的人群道:“我去缠住它,不能让它伤及无辜。”   瑶琴道:“你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怎么阻止这怪物啊?”   后玉儿更是坚决的道:“要走一起走,你不走我们也不走!”   此时的阳义哪里还有时间跟她们有过多的争吵,甩来二女扶着自己的两双臂弯,提着青龙戟迎着巨蛇袭来的方向走去。   “小子,你真不怕死吗?这上古凶兽就连当年的后羿大神也都不敢等闲视之,又岂是现在的你所能应付的了的!”那个一直冷眼旁观的模糊身影,见阳义如此不顾自己的生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开口问道。   阳义背对着他,并没有回头,青龙戟在手中一转,重重的向下插进了坚硬的山岩中,语气坚定的道:“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与这数千生命相比,阳义一人之命又何足道哉!若是舍我一人之命能救下这数千性命,与之相比,阳义之命又有何可惜的。”   模糊身影道:“以你现在的修为要走的话易如反掌,如果留下来死了的话,也救不了这数千性命还白白搭上自己的一命,难道这不可惜吗?”   “哈哈哈!”阳义放声大笑,笑的是那样的洒脱,笑的是那样的无畏:“阳某只相信事在人为,即便一切都无法挽回,也不过一死而已,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头可断,血可流,唯独志不可屈,更何况我阳义的命又岂是那么容易要的!”   说话间,九婴蛇头依然临近,夹带着一股狂暴的劲风冲面而来,在距阳义还有数十丈之时,巨嘴陡张一条猩红粗长的信子对着阳义当空横扫盘卷。   “干云豪气冲天志,身灭自有后来人。大爬虫,有我阳义在此,岂能容你逞凶。今日即便一死,也誓必与你纠缠到底!”   蛇信呼卷而来,阳义身形贴着地面平移旋转,青龙戟向上反撩,切在九婴那犹如碗口粗细的信子之上。   “叮!”   一声轻响,九婴蛇信犹如一条金铁打造的软鞭一般,非但没有被阳义青龙戟削断,反而将青龙戟给牢牢的缠住了。   九婴蛇信缠住青龙戟,倏然向后收缩,阳义双手紧握青龙戟,直接被拖拽而起,当空直向着九婴那张吞天巨口撞去。   “小!”   眼看着自己连人带戟又要再一次被吸入蛇口,情急中,阳义使出了龙族的控兵之法,将青龙戟瞬间变小,自卷着的蛇信中滑了出来。继而向后飘转,再次落于神鸟峰上。   就在阳义与九婴相斗之时,另一边的莫尘星将爱妻后秀秀抱上青鸟,取下身上的弓箭没有任何的言语转身便向着阳义的方向奔去。   “星哥……”   莫尘星奔跑的身躯猛然顿住,却并不敢回头,只是语气有些颤抖道:“秀秀,对不起,如今阳少侠一个外人却为了我猎日族这数千族人的性命都能不顾自身的安危而奋死相搏,我作为族长又怎能退宿,如果我有什么不测的话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玉儿!”   说完这些,再次向前跑去。   “星哥!”   莫尘星又一次的顿住,这次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背对着后秀秀站着。   后秀秀轻挽了一下不知是被山峰还是劲风所吹乱的长发,俏脸慢慢的变的极其的温柔,就连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我知道男人都有自己的担当与责任,所以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怪你,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等你回来……”   莫尘星的身躯轻轻的颤了一下,没有任何的言语,也不再有任何的言语,因为在后秀秀说完之后他已经毫不停留的冲向了九婴玄蛇。   看着已经冲进战圈的丈夫,后秀秀收拾了一下凌乱的心绪,将对丈夫的担心,对弟弟的痛心,以及对部族的忧心,全部压在了心底,对着不远处的后玉儿与瑶琴道:“玉儿,瑶琴,快随我离开这里。”   后玉儿道:“可是爹爹与阳大哥他们……”   后秀秀道:“我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凭添累赘,不如趁早离开,他们没有顾忌也好放手一搏。”   后玉儿还想再说什么,瑶琴却道:“玉儿,秀姨说的对,你的苍月之箭今日已经射过一次了,我也是有伤在身,我们帮不了他们,还是离开吧!”   最终,后玉儿在两人的劝说下很不情愿的驾着青鸟飞离了神鸟峰,来到高空之上,遥遥的望着莫尘星与阳义二人。如此一来整个神鸟峰上就只剩下了那个模糊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观看着二人与九婴玄蛇的大战,任由地动山摇,狂风呼卷,他始终都不曾受到丝毫的影响。   九婴玄蛇身形巨大,扭动摇摆间总是带起阵阵的罡风,由于九头只解印了一个头,下半截身子还深埋在地下,所以它身躯的每次扭动也会令大地跟着抖动不已,并且它周身附近的地面也开始出现了无数道宽大的裂缝,好似随时都能破土而出一般。   神鸟峰上,莫尘星与阳义和斗九婴,与其说是和斗还不如说是游斗,主要是为了吸引它的注意力,不让它有机会兴风作浪去残害那些还在逃命的无辜族人。   凤鸣山下,后重还在吹奏着陶埙指挥着兽群继续吼叫,去唤醒另外八个九婴头颅。突然瞧见莫尘星纵跃而起的身影合同阳义与那九婴蛇头游斗在一起,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尽的酸楚与愤怒,想想自己这些年来的忍气吞声,想想本该属于自己的族长之位,又想想不久前神鸟峰上众族人对自己怒目而视千夫所指的孤立情形,心中的酸楚愈加的泛滥,胸中的愤怒愈加的谪天。   “莫尘星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后重圆乎乎的胖脸上闪出一抹浓烈的阴狠之色,也不再去想着解印什么其他头颅了,当下埙音一转,改为独自去控制九婴玄蛇对着神鸟峰上的莫、阳二人一阵穷追猛打。   埙声呜鸣,玄蛇怪吼,神鸟峰上九婴玄蛇突然犹如发了疯一般不再去理会阳义的骚扰一个劲的追着莫尘星不放。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立时将莫尘星逼的是险象环生,不断的在场中来回纵跃闪躲,有几次要不是阳义及时出现在他身边将他拉了出去,早就被那玄蛇的长信卷中吞入腹中了。   山下的后重遥遥的看着莫尘星那狼狈不堪的闪躲模样,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只觉这二十年来今日方出心中的这口恶气。   “哈哈哈!莫尘星让你抢我的族长吗,让你妖言惑众,哈哈哈!去死吧!去死!”   此时的后重一脸的狰狞,整个人已经完全的陷入了一种极度疯狂的状态。   “后重,你在干什么?还不尽快解印玄蛇,帝君大人已经有些恼怒了。”   就在后重癫狂之际,一声怒喝自身后传来,慢慢的转过身来,不知什么时候身后已经出现了两个身着相同服饰的白衣青年男子,如今正自四目圆睁怒视着自己。   后重狰狞的面色愣了一愣:“帝君,帝君、帝君是谁?哈哈哈、帝君算个屁,如今老子有玄蛇在手何惧他人,你们的帝君可以命令的到你们,还命令不到本族长,识相的滚一边去,看在曾经合作的份上,饶你们不死,要不然休怪本族长心狠手辣,大开杀戒。”   后重的的神情显得愈加狰狞疯狂起来,说道最后直呼自己是族长。那连个白衣青年见此不禁大怒道:“大胆后重,你敢违抗君令,不想活了吗?”   “我不想活了?哈哈哈!那我就先让你们活不了!”   埙音再变,原本一直攻击莫尘星的九婴玄蛇突然嗷的一声,撇下神鸟峰上的二人巨头向着后重所在的方向伸了过去。   玄蛇一走阳义、莫尘星二人也总算松了一口气,一脸疑惑的向着山下望去,那个模糊的身影也是转身下望一声轻哼道:“自作孽不可活!”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再次现身之时已经到了峰下。   那白衣二人见后重真的操控玄蛇向着自己这边撞来,神情大变,厉声道:“后重你……”   还没等话说完,巨头已经呼啸而来,那些阻挡在它前面的树木被其撞到纷纷断折倾倒。其中一棵直接向着他们二人当头砸来。二人心惊之余同时向两侧纵跃闪躲。   其中左侧那人落地之后,指着后重呵斥道:“后重你的控兽之法还是我们帝氏一族传给你的,你以为这样我们就奈何不了你了吗?”   “哈哈哈!如今我已控制了这头玄蛇,你们又能奈我何?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今天就先拿你们两个来试试我这控兽之术。”   “呼!”   九婴巨头在后重的操控下,带起一阵呼啸的劲风再次向着那人冲撞而去。那人匆忙闪躲,再次落地之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与后重一模一样的陶埙,放于口边缓缓吹奏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那白衣男子,也自怀中掏出一支陶埙吹奏而起。   三种埙声,相同的音色,不同的音调在凤鸣山下悠扬响起,彼此交织,外面的那些凶兽在这埙音催动下又是一阵高昂的狂吼。   后重见对方也想利用埙音控制玄蛇,当下埙音急变,操纵玄蛇吐出长信,对着其中一人横扫倒卷。   那人一边吹着埙,一边躲避着玄蛇长信的扫卷,终于再接连躲过九婴长信的数次攻击之后,那人纵跃与半空铿然一声大喝:“给我破!”   “轰轰!!”   又是一阵塌山的轰鸣应声而起,那个位于神鸟峰右侧不远处的一峰轰然崩毁,紧接着伴随一声惊心的狂吼,又是一颗与后重所操纵的那颗一模一样的巨大蛇头伸了出来。   九婴的第二颗头解印了,那刚刚解印而出的九婴蛇头不做任何的停留,在那白衣男子的埙音操控下对着后重操纵的蛇头当空撞下。   “砰!!!”   一声响彻天地的碰撞之音,只见两个相同的蛇头各自一声怪吼向着两个方向摔去,落地时又砸出了一阵漫天的尘烟。   二头本是同根而生,如今却被他人操控了心智,彼此斗作一团,所掀起的风浪尘沙方圆数里都被波及在内,十几个惊恐中的猎日族人闪躲不及更是被飞卷而来的漫天尘沙土石,巨树断枝淹没其中,生死不明。   后重与那操控另一蛇头的帝氏族人在二蛇相撞之后,由于意念精神与各自所操控的巨蛇相连,被强大的冲撞之力震的嘴角向外溢出丝丝血线。   疯狂中的后重见对方如今居然也操控了一颗蛇头来与自己相斗,惊骇之余面上的疯狂也更加的浓郁,遂将内力灌入埙音之中,霎时间只见那颗被他操控的蛇头仿似也被他的疯狂所感,嗷嗷数声厉吼,巨头倏然伸出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子咬在那颗摔倒在地还没爬起来的蛇头的颈部猛烈的撕甩起来。   帝氏族人所操控的那颗蛇头被后重的蛇头牢牢咬住,痛的仰天凄吼,使劲的甩动着露出地面的身躯,想将这个咬住自己已经发了疯的同体兄弟给甩开。   二蛇扭动摇摆间再次摔倒在地,相互缠绕翻滚,压断树木无数,那些被用来解印的凶兽也被压死无数,其它的更是被惊的四下逃窜,混乱中数百个后族族人早已被吓破了胆子,连逃跑的的本能都给忘了直接被两头缠绕在一起的两条巨蛇自身上碾压而过。   “砰!轰轰!!”   当此混乱之际,又是一座山峰倒塌,又是一颗蛇头解印而出,另一个帝氏族人控制着那颗蛇头向着后重猛然袭来。   后重急忙吹奏陶埙将他操纵的那颗蛇头召唤回来于半途截住了那颗向着自己飞速冲来的蛇头。   “砰!”   二蛇相撞,强大的撞击力不但将它们自己撞翻在地,就连后重这个与之神意相连的控制者也是被震的倒飞了起来,落地后嘴中鲜血狂喷不止,双眼、鼻孔、耳朵都被震得道道鲜血直往外冒。肥胖的身躯好像一下子瘦弱了不少。头发四散而开,再配上他那满是鲜血的疯狂面孔,犹如深山厉鬼一般,说不出的恐怖狰狞。   另外那个帝氏族人虽然不如后重这般狼狈,却也好不到哪去,鲜血吐了不少,身上那身白衣也被震的是千疮百孔,不少鲜血更是从身体的表皮直接爆裂蹦出,染红了他的全身。   连番的相斗以及长时间的用内力控兽,使得此时的后重与那两个帝氏族人显得极其的衰弱,对于九婴三颗头颅的控制也越来越微弱。   随着控制力的减弱,三颗蛇头也逐渐清醒过来,它们本就是一体的,虽然脑袋各自但是心意相通,再加上其天生的凶野难训,要不是因为刚刚解印神识不清以它上古第一凶兽的威名又怎会被这三人所控,自相惨斗。   三颗蛇头树立而起,彼此站立,嗷嗷低吼,似乎是在交流着什么。而后彼此又将各自的头颅向着操控它们的人看去。   “嗷!!!”   突然三头仰天齐发怒吼,那吼声就连那数万凶兽同时吼叫也不足以与之相比,随着它们的这一长吼山下的那些凶兽受其凶威所慑,纷纷匍匐在地,就连太阳也在这吼声中收起了最后一丝光芒落山而去。   在这吼声之下,后重三人手中的陶埙砰然崩碎散落一地,三人的身体也跟着颤抖不已,响起一片吵豆般的爆响,无数道血箭自身体各处四下迸射,其气息也瞬间微弱之极,频临死亡。   三头吼罢,对着被它们震的垂死的三人张开巨嘴,三道炽热的火焰喷薄而出。   后重三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便被那些火焰瞬间淹没,烧成一片灰烬,随着一阵山间的林风吹到了天涯海角。   后重就这样的随着这一道火焰被烧的云散烟消,与之一起消散的还有他那多年处心积虑的谋划与对亲人不甘的怨愤。   天空中看到这一幕的后秀秀颓然瘫坐在青鸟背上,两行清泪无声而下,无论后重怎样罪大恶极始终都是她的弟弟,如今见到自己的亲弟弟落得个灰飞烟灭,其内心的痛苦又岂是外人所能感受的了的。   后玉儿更是呜呜痛哭不已,在她心里后重永远都是那个疼她宠她的二叔。   瑶琴也是一声轻叹,这声叹息包容了太多太多,名利之人只怕这一辈子都难以明白。   神鸟峰上,莫尘星悲痛惊呼:“重弟……”   身旁的阳义握戟在手,像是对天而感,又像是对莫尘星的宽慰:“多行不义必自毙,玩火者终将自 焚,后重今日有此下场也是他自掘的坟墓,与人无尤。” ##第五十六章 大金鹏鸟   星稀月朗,山风呼啸。   没有了埙音操控的九婴三头,凶威更盛。三张大嘴喷出三道带着刺鼻味道的火焰,将一棵棵大树点燃,蔓延的大火借着风势一直烧出数十里,就连猎日族的村寨也被不断蔓延的火势瞬间点燃,化为一片火海。   凤鸣山下的那些凶兽被烧死烧伤无数,逃难的人群完全被火势围困,纷纷被呛得咳嗽痛哭不止。所有人都慌不择路,惊叫恐慌中乱作一团,混乱中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追赶不上自己父母的脚步摔倒在地,看着周围一个个惊慌失措来回穿梭的族人,哪里还有自己父母的身影,女孩无助的跌坐在地大哭起来,一时间整个火海中的猎日族人哭爹的、喊娘的、呼儿的、换女的,彼此交织一片,混乱不堪。   所有人都在火海中寻找着自己的逃生之路,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啊!哪怕现在倒在自己面前是曾经的兄弟,昔日的情人,如今大难临头自身都难保,更别谈在混乱中去搀扶别人了。   莫尘星与阳义早已在九婴三头吐火逞凶之时就已奔下神鸟峰,火海中只听莫尘星振臂高呼,视图想阻止众人的混乱,然而如今四处火起,嘈杂一片,谁听得见他的呼喊啊,就算有人听见,面对着大都已经烧到屁股后的大火,所有人都在忙着逃命,又有谁能平定的了自己那份早已慌乱不堪的恐惧心绪来接受他的调动与安排啊!   莫尘星呼喊了一阵,见所有人都只顾自己逃命 根本就没人理会自己,恨然一声长叹,内心暗道:“莫非我猎日族今日是在劫难逃?天要亡我猎日一族?”   就在莫尘星颓然暗叹之时,阳义已经冲进火海,再次出来之时,怀中抱着一个还在大哭不止的小女孩,阳义凭借他那一身鬼魅般的身法,在火海中救出了一个又一个猎日族人,火势越来越大,阳义还在不停的做着最后的努力……   这一切,或许慌乱中的猎日族人没有发现,但是天空中的瑶琴三女却是看的真真切切。   后玉儿看着一个个族人被火海吞噬,结果又被阳义一个个不断的从火海中背了出来,在火光的印照下,阳义的身影在她那朦胧的泪眼中逐渐的变大,直到最后完全的占据了她的杏目:“阳大哥……”   后秀秀、瑶琴二女也被阳义那股永不放弃的信念所感动,瑶琴轻轻抚着坐下青鸟那华丽的羽背道:“青儿我们也去救人好不好?”   “啾!”   三青鸟乃是上古时期,昆仑大神西王母的坐骑宠禽,一直是瑶池宫的守护神鸟,其性早已不能用通灵来形容,瑶琴是这一代的瑶池宫圣女,也是三青鸟的主人,早已与它们相处的心意相通。在瑶琴问完之后,那只叫青儿的青鸟一声脆鸣载着瑶琴向着火海中的阳义飞去。   “啾!!”   此时的阳义正自火海中背出一个昏迷的大汉,陡听上空传来的鸟鸣,抬头看去,只见一只青鸟载着瑶琴落在了火海中的一片空地之上,阳义大惊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快离开。”   瑶琴杏目闪着异彩的看了阳义一眼,抿嘴道:“我来帮你救人。”   “啾!”   又是一声鸟鸣,后玉儿的声音跟着传来:“还有我!”   阳义大声呵斥道:“胡闹,如今火势这么大,以我的身法都尚显吃力,你们如何救人?赶紧离开这里,别来添乱了。”   后玉儿轻哼道:“阳大哥少瞧不起人。”说话间已经驾着青鸟冲进火海,完全不过身后阳义与瑶琴的呼喊。等她再次出来之时,青鸟背上已经多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妇人。   后玉儿一脸得意的看着阳义道:“怎么样?”   后玉儿一脸得意之色,殊不知阳义瑶琴此时的脸色已经大变,高呼道:“小心身后!”   “呼!”   一道火焰对着后玉儿当头落下,当次危机之际,阳义丢下身后昏迷的大汉,纵身跃起,双手猛然抓住青鸟的腹部,将青鸟连带着后玉儿硬生生的给甩了出去。   阳义甩开了青鸟,自己却已经来不及躲闪,被那骤然落下的火焰瞬间吞没化为了一个火人。   “阳大哥……”瑶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花容失色,捂嘴惊呼。   被阳义抛飞的后玉儿听到瑶琴的惊呼,回头看时,整个人瞬间呆滞,就在不久前她亲眼见证了她二叔后重在这火焰之下灰飞烟灭的情形,如今阳义已经被火焰包围,其后果可想而知。   远处的莫尘星看到这一幕厉声大呼:“阳少侠……”   更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看到这一幕唉然一声轻叹:“可惜了!”   就在所有人惊呼哀叹之际,想象中悲惨的一幕并没有发生,只见全身着火的阳义身上一道青光冲天而起,一个四脚方鼎自阳义的头顶旋转升起,阵阵青色的火焰在那方鼎之上蔓延而出,顺着阳义的头顶向下不断的吞噬着阳义身上的火焰。   不消片刻,阳义身上那种橘黄色的火焰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青色透明的火焰,那火焰非但没有将阳义烧熔,反而还在不断的将他身上那些被九婴吐出的火焰所烧伤的皮肤一点点的修复。   瑶琴又惊又喜,惊喜中又一脸疑惑的看着那个四脚方鼎:“那是?”   远处模糊身影也是一声惊讶的看着那个方鼎道:“那个鼎……”   天空中那方鼎所散发出的青色火焰将阳义身上的火焰吞没以后,当空旋转呜鸣,牵引着全身仍在着着青色火焰的阳义向上飞去。来到高空之上,方鼎顶口倒翻朝下,鼎身骤然变大,由一个单掌可握的袖珍小鼎,瞬间变为一樽重达数千斤的巨型方鼎,继而,一股强劲的吸扯之力随之陡然传出,这吸力吸的不是阳义而是下方那绵延数十里的熊熊大火,一开始这吸力所吸的范围并不是很广,一丈方圆而已,随着鼎身旋转的越来越快,那股吸力也跟着越来越强,所吸收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短短数息那方鼎所吸收的范围已经扩展到了数百丈,也就是说以阳义为中心方圆数百丈之内的火焰都已被吸入青鼎之中,那青鼎所吸收的橘黄色火焰经过它自身的旋转提炼,最后又化为一丝丝可见的青色光芒自阳义百汇大穴导入他体内的四肢百骸,变为一股纯阳之力在经脉中运转开来。   方圆数百丈之内的火焰被吸走,也为地面上那些还在绝望挣扎中的猎日族人提供了一个安全的避难之所。   所有的人都是怀着一脸的感激、带着一脸的震惊看着高空中仍在吸收火焰的方鼎以及陷入昏迷中的阳义。   远处的模糊身影望着不断吸收火焰的方鼎,透出一股难以置信的语气惊呼道:“先天神器!”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方才还是熊熊燃烧的大火被那方鼎吸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了那些还没有燃烧殆尽的各种树木残骸还在不停的向上冒着缕缕青烟。   “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苍天保佑,苍天保佑啊!”   那些幸存下来的猎日族人一个个欢呼雀跃,所有人都有一股劫后余生之感。   随着火焰的熄灭,夜色下九婴的三颗巨大蛇头嗷嗷狂吼,将方鼎团团围住,纷纷张开大嘴将体内更多的火焰对着方鼎一阵狂喷。只是任他们如何喷吐,所有的火焰都会被方鼎尽数吸收,三头见此狂怒怪吼不已。其中一头,将长信吐出想要将方鼎缠住吞入口中,却不想那个刀剑都砍之不断的碗口粗细的猩红蛇信,在缠上方鼎之时,其上冒出阵阵青烟发出嗤嗤声响,一股焦糊的味道扑鼻传来,继而只见那根粗长坚韧的蛇信砰然崩断,那些缠绕在鼎身的一大节在青色火焰之下,瞬间便被熔炼的无影无踪。   那蛇头被烧断了半截蛇信,痛的嗷嗷怪吼,暴怒中的它不再想着去吃掉方鼎,而是改为用头去撞击。   巨大的蛇头夹带着万钧之势,砰然一声撞在了阳义的身上,要说这九婴虽然是畜生却也知道方鼎是阳义放出来的,它不直接攻击方鼎,反而去撞鼎下的阳义。   “砰!!”   此时的阳义早已被烧的昏迷,哪里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啊,被巨头撞的偏离了方鼎的下方,向着远处抛飞而起,犹如一道青色的流星一般自夜空中倏然划过,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神鸟峰上,并且重重的砸在那颗万年都没孵化的巨型石蛋之上。   “噗!!”   阳义被这么重重的撞击,又被这么重重的摔砸,一口鲜血喷在了那巨型石蛋之上,人也立时醒转过来,看了完好无损的自己,不解的向着远处那个还漂浮在半空已经慢慢停止旋转的巨大方鼎望去。   “诛神伏魔鼎?”   这是阳义见到那巨鼎之后意识中响起的第一个声音,虽然他当初见到诛神伏魔鼎时是一个小小的袖珍鼎,但是其上所雕刻的花纹与图案他却牢牢的记在心里,与这巨鼎的花纹一模一样。其中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这巨鼎也是一个四脚方鼎。   阳义内心疑惑:“这诛神伏魔鼎不是在修绝那么,怎么会在这这里出现,并且还变的这么大?”   “啾!!”   “你没事吧?”   “阳大哥!!”   陷入沉思中的阳义并没有注意到瑶琴与后玉儿的到来。而是仔细的回想着与罗修绝分离之前那个晚上的一点一滴,突然他想到了离开鬼部前那个送他的鬼部弟子,反手向着自己身后的两个包袱摸去,其中一个是罗修绝让那个鬼部弟子送给自己的,当初他也没去细看直接挂在了龙兽的身上,如今再摸里面已经空荡了不少,哪里还像当初那般鼓鼓荡荡,不过里面似乎还有一个巴掌的的圆形物体,这时他才明白罗修绝送给他的不全都是什么细软之物,还有就是这樽神器诛神伏魔鼎。   九婴用头撞飞了阳义,那诛神伏魔鼎没了阳义的牵引,停止了飞速的旋转,当空向着阳义所在的神鸟峰飞来。   在飞来的途中开始逐渐变小,待到阳义跟前之时,已经再次化为一个巴掌大的小鼎,阳义刚想用手去接,不想那鼎直接避开了阳义的双手,撞在了他的丹田气海之处,全部没入了他的体内。   诛神伏魔鼎钻进自己的丹田气海,阳义骤然一愣,旁边的瑶琴二女也是一呆,突然一阵钻心的刺痛自丹田传出,瞬间传遍全身,在这一刻阳义感觉自己全身的筋脉都好像着了火一般,全身又是灼热又是疼痛。   疼痛中的阳义捂住丹田在地上打起滚来,痛吼不已,那痛苦已经不是简单的皮肉之苦,而是痛入骨髓,痛入灵魂。后玉儿被阳义这突如其来的痛苦吓了一跳,一脸心疼的想去搀扶阳义,却被瑶琴给阻止住了。   “别动他,神器则主附体,外人不可轻碰不然定会被其所伤。”   看着仍在不断痛苦翻滚的阳义,后玉儿感觉自己的心也在跟着痛了起来,焦急的道:“那怎么办啊?你看阳大哥都痛成这个样子了。”   瑶琴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神器附体我也只是听说过,并没真正的见过,如今我们只有等了,等那阳大哥身躯与那鼎彻底的融合就好了。”   “嗷!!!”   就在此时,九婴三个蛇头怪吼着伸了过来,对着神鸟峰上的三人就是三道火焰,那火焰还刚吐出就被阳义身上所散发的青光给吸了过去,三头见此一阵摇晃扭摆。那个颗被烧断了蛇信的头颅由于顾忌阳义身上的诛神伏魔鼎,已经不敢开口来咬,反而想故技重施,再次用头向着阳义撞来。   巨大的蛇头将疼痛中仍在翻滚的阳义顶的紧贴在了巨型石蛋之上,发出一声砰响。   巨头死死的顶着阳义不断的扭动挤压着阳义,内部的疼痛再加上外部的挤压直让阳义更加的痛苦不堪。   “啊!!!”   “砰!!”   突然阳义痛吼中身上发出一道耀眼的青色光芒,那光芒似乎极其的灼热有力,不但将九婴的那颗巨大头颅给弹了开了,还将它的前吻给烧焦了大片。   弹开巨蛇之后,阳义自紧贴的巨型石蛋上慢慢的滑落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方才那股疼痛仿似要将他燃烧殆尽一般,他有种感觉,如果那股灼热再持续一会他的神魂都有可能被燃烧掉。   “咔咔咔!”   就在阳义躺在地上喘息之时,一阵什么东西崩裂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阳义疑惑一会陡然面色一变:“不好,这是岩石崩碎的声音,难道这座山峰也要坍塌解印?”   “咔咔咔!”   声音更加的清晰急促,阳义四下观望不见任何动静,突然不远处的瑶琴二女惊叫道:“阳大哥,你上面!”   “上面?”阳义疑惑的向上看去,只见那颗据传有上万年,并且上面刻满了名字的巨型石蛋居然开始出现了大片细小的裂缝,那些裂缝虽小却极为的密集,而且还在不停的扩散着。   “咔咔咔!砰!!”   巨型石蛋一阵崩裂之后,砰然一声,无数石块崩碎横飞,一道金光自崩碎的石蛋中惊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夜空,照的所有人眼睛都难以睁开,阳义离那石蛋最近,在那金光暴起之时,顿觉眼前金黄一片,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像是很久,又像是一瞬间,当阳义眼睛恢复过来之时,差点没被眼前的景象吓的跳起来。   只见一个尖长的巨喙直顶在自己的鼻子尖上,一双锐利的巨眼不停的转动着打量着自己。阳义平复了一下有些惊骇的内心,将头向后微微仰了一下,这才完全看清这个与自己对视着的巨大怪物。   看着看着阳义差点没笑了出来,这怪物全身一根毛都没长,身子巨大,约有三丈多高,金爪,金喙,全身的皮肤也隐隐泛出一层薄薄的金色光晕,两只没有长毛的翅膀犹如一对放大的鸡翅,蜷缩在两腹,其整个外形就像一只拔光了毛的大烤鸡。   阳义在打量完这光毛大鸟之后,这大鸟好像也打量完了阳义,用它那尖长向下弯曲的锐利金喙用力的拱了拱阳义的胸口,发出一阵咕咕之声。   阳义被他拱的一阵发痒,忍不住的笑了出来,那光毛巨鸟见阳义仰天而笑,学着阳义的样子扯开脖子仰天嘎嘎的叫了两声,声音刺耳尖锐,难听之极。   旁边的瑶琴与后玉儿二女早已被这眼前这横空出世的大鸟给惊得说不出话来,如今见到这大鸟学着阳义笑的模样仰天大叫,一副憨态可掬的笨拙模样,二女也不禁被逗的噗嗤一声捂嘴轻笑了起来。   那光毛大鸟见到不远处的二女,锐利的眼中凶光陡升,两只没毛的翅膀倏然展开,一股无形的气势自它身上蔓延而出瞬间覆盖了整个神鸟峰。   阳义也发现了这无毛大鸟的异样,如果它有翎羽的话,阳义相信此时一定是金翎尽乍。当下急道:“这位鸟兄,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不要伤害他们!”   阳义也觉得好笑,以这只鸟现在的模样有那个能力伤害人吗?不过他还是这样说了,这是一种直觉,他觉得这只鸟一定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无毛大鸟仿似听懂了阳义的话一般,展开的两只肉翼慢慢的落了回去,身上的那股气势也随着它肉翼的收缩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瑶琴二女也暗自松了口气,就在刚才她们有种被气势锁定的感觉,如果她们稍有异动,她们相信那只毛都没长齐的大鸟一定会以一种她们想不到的速度对她们发起攻击。   大鸟收敛了它的气势,再次咕咕的用它的巨喙去蹭磨阳义的脸颊,其状甚是亲昵。阳义虽然不知道这神秘的大鸟问什么跟自己如此亲近但对这只光毛大鸟却也喜爱之至。   “嗷!!!”   三声怪吼,打断了无毛大鸟与阳义的亲近,只见那大鸟抬起头看着远处身子粗圆头颅遮天的三头丑蛇,突然像是遇到了仇敌一般,再次展开两翼冲着九婴三头嘎嘎怪叫。   九婴三头似乎也对这大鸟颇为忌惮,齐发一声狂吼,冲着那大鸟冲去。   无毛大鸟见三头冲来,不断的煽动两翼似乎想飞起来一般,由于没有羽毛无论它如何煽动却怎么也飞不起来,只能在原地嘎嘎怪叫。   眼看三头就要临近,阳义深怕这大鸟被三头所害,强忍着全身的疼痛自地上一跃而起,护在了大鸟的前面青龙戟直接对着冲的最快的一头砸了下去。   “砰!!”   阳义一戟正中那颗蛇头的顶心,那头居然毫不在意,继续向前冲撞,不偏不倚的撞在阳义的胸口,阳义本就疼痛的身体如今是更加的疼痛,被冲撞的猛然摔砸在了那大鸟的旁边。震的峰顶一片晃动。   这神鸟峰本就是九婴玄蛇的一颗头颅所化,不久被万兽解印吼叫了半天,又被另外一颗巨头接连撞了数下,早已脆弱不堪,如近再被阳义这么重重的一摔,无数山岩纷纷崩落,峰顶更是裂开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缝。阳义与瑶琴后玉儿三人闪躲不及直接滑进了那些裂缝之中,向下掉落而去。   阳义掉入裂缝之中,无毛大鸟低头对着裂缝瞅了又瞅,哪里还能看到阳义的身影啊。在确定找不到阳义之后,那大鸟显得极其的愤怒与暴躁。   仰起头,对着那颗将阳义撞入山缝中的九婴蛇头嘎嘎怒号。翅膀不停的来回煽动,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闪烁在那一身没毛的皮肤之上,如果细看之下便可发现有无数细小的金色骨刺穿透了它皮肤一点点的长了出来。   大鸟嘎嘎怒吼,九婴三颗巨头携带着阵阵罡风呼啸而来,被那劲风所吹,那大鸟身上突然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长出一层乌金色的羽毛来。   就在那三颗巨头张开大嘴就要咬到大鸟之际,那席卷而来的劲风也愈加的强劲,大鸟身上的羽翼也完全的丰满,倏地一声迎风而起。   “啾!!”   那难听的嘎嘎怪叫也一下子变为了震烁九天啸鸣,其身更是冲天而起,并且在飞起的同时也在不断的膨胀变大,瞬间化为了一只负清天、绝云气的千丈金鹏大鸟。   大鹏一日同风起,佛摇直上九万里。 ##第五十七章 镜照轮回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神鸟峰上的无毛大鸟,在山下众人一脸的震惊之中瞬间变为了一只身达千丈的金色鹏鸟,两翼张开若垂天之云,乘风运气,悬于九天高空之上,一双锐利的炯目下俯而视,在看到那九婴三头之时,隐隐有精光透出,威逼四野,势压万物。   天空中那些一直盘旋的群鸟在见到大鹏之时纷纷低鸣落地,地面上的那些群兽在见到大鹏之时纷纷低吼匍匐,皆是为其这股无可披靡的威势所慑。   山下那个一直冷眼旁观的模糊身影在看到突然变大的鹏鸟之时,身子猛然一颤,惊呼出声:“太古凶禽,大鹏鸟!”顿了一下,突然又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人算不如天算,帝氏一族费尽心机想要解印上古九大凶兽,却不想在唤醒九婴玄蛇同时无意中将这只涅槃于此的太古第一凶禽大鹏鸟也给唤醒了。此鸟乃是天下万兽,所有蛇虫的第一克星,帝君啊帝君,你的九婴玄蛇此次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于此同时,那些幸免于难的猎日族族人在短暂的惊愕之后,一个个欢呼雀跃,纷纷兴奋的高呼大叫不已。   “快看!那是神鸟!是神鸟,我们猎日族的守护神鸟回来了!”   “苍天有眼啊!在我族最危难之时,神鸟蛋孵化出了神鸟,此乃上天护佑,此乃先祖神灵护佑啊!”   “射太奶奶的,有神鸟在此,看那九婴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   凤鸣山下的猎日族众人,欢呼着,叫骂着,更有甚者手舞足蹈着,为他们心目中的守护神鸟呐喊助威。   九婴的三颗头颅,高高扬起,望着天空中那足以遮盖苍穹的巨大鹏鸟,六只凶目中,闪烁出深深的忌惮与凶狠,扯直了身子冲着大鹏嗷嗷狂吼不止。   “啾!!!”   一声穿透九霄的尖声怒鸣,高悬与九天之上的大鹏骤然向下俯冲,锐利的金喙对着九婴三头最中间的那颗头颅猛然啄下。   九婴那受到攻击的蛇头不敢与大鹏的金喙相抗,直接向后缩去,身子在地上一阵翻滚扭曲试图用这样的方法来避开大鹏这几近要命的一啄。   另外两颗头颅在中间那颗后缩之际,很有默契的自左右两个方向对着大鹏那即将冲下的巨身成夹攻之势,分袭其两翼。   如此战法直看的山下那模糊身影以及猎日族众赞叹叫骂不已。   “中头诱敌深入,左右二头包抄夹击,看不出这畜生还是个颇懂兵法的大家啊!”   “他娘的,这九婴不但狡猾,而且还想仗着脑袋多以多胜少,真它娘的卑鄙。”   模糊身影是作为一个局外人对其点评,猎日族众人是一心偏向大鹏,如今见九婴的战法深谙兵法之道,想将大鹏陷入困境,不禁为其担心,自然是咒骂不已。   只是他们也未免有些太过于低估大鹏鸟的实力了,此鸟乃是太古第一凶禽,其凶威罕有匹敌,要是就这么轻易的被九婴三头所伤,那岂不也太对不住它这太古第一的名头了。   就在九婴的两颗头颅即将得逞之际,大鹏再次发出一声啸鸣,一直俯冲不动的双翼微微一震其身陡然向上拔高,避开了二蛇头的袭击,而后再次一扇,狠狠的拍在了九婴那两颗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头颅之上。   别看九婴那长达两百余丈的上身,在撞击阳义时是那么的所向披靡,但是在大鹏巨翼的拍打之下,顿时犹如两根面条一般柔软的摔砸在大地之上。   二头摔落,不等他们再次爬起,大鹏那巨大的鸟身紧跟而下,两只粗壮尖锐的巨爪刚好按在那两颗头颅之上,认它们那柔软的身子如何用力扭动就是无法自大鹏的巨爪下将头颅挣脱出来。   大鹏巨爪深深的嵌入地面之中,死死的按住九婴的二头,没有了二头的威胁与干扰,它也好腾出嘴来专心对付一头。   九婴剩下的一头见两个连体的兄弟被捉,嗷的一声怪吼便欲上前相救,可是还没等它去救蛇,大鹏那金色的巨喙就已经对着它啄了过来。   面对大鹏的凶悍与敏捷,还有它那天生克制一切蛇虫的绝世啄法,九婴被啄的是缩头缩脑,痛吼连连,虽然每次都能避开头部,但是那粗长的身子却无法闪开,只见九婴那刀枪都难以穿透的身躯在大鹏的金喙之下犹如薄纸一般,一啄一个窟窿。   短短数息,九婴的那条连接头颅的分支身躯就被大鹏啄出了十几个血洞,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大片的土地,也染红了它的全身。   九婴被啄的痛吼不已,就连它吐出的火焰对大鹏也毫无威胁可言。相传大鹏鸟与凤凰同源而出,凤凰浴火而能重生,那么与它同源而出的大鹏自然也不惧火焰。如此一来,大鹏的四周以及身上虽然烧起了熊熊火焰,却丝毫不影响它对九婴的痛啄。   九婴还在不停的痛叫着,身上的窟窿也在不断的增加着,也许是生死之际的爆发,也许是危难之际的感应。就在九婴那颗头颅被大鹏啄的是毫无还嘴之力时,两声雷鸣般的轰响接连暴起,又是山 峰倒塌,两颗蛇头闪电伸出,向着落在地上的大鹏急速冲撞而来。   大鹏尖声怒鸣,一双巨翼张开,对着刚刚解印而出的两颗蛇头向外猛扇。   “砰砰!!”   两声闷响,九婴的两颗巨头在大鹏两翼的拍打下,各自向后甩去,重重的砸落在地。   “嗷!嗷!!”   二头迅速爬起,再次猛冲,却依然被扇了回去,如此来回数次,任凭那二头如何冲撞都会被大鹏两翼扇的倒飞回去。   大鹏两翼不断扇飞九婴刚解印的二头,两只巨爪又按住二头,巨喙仍在不断的啄咬一头。   如此强势的攻击,直看的山下众人一阵瞠目结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纷纷暗想这还是不久前的那个凶威不可一世的九婴玄蛇吗?当初三头就已经让他们苦不堪言,如今五头解印在大鹏鸟的面前却如此的不堪一击,众人在内心惊骇之余,同时也对大鹏的强悍有了一个深刻而清醒的认识,并且看它那游刃有余的样子,似乎还没用上多少真本事。   “轰轰轰!!”   “嗷!嗷!!”   就在众人看着九婴五头与大鹏斗得正酣之际,又是两头解印而出。   随着这二头的加入,大鹏那一直按住九婴二头的身躯也终于飞了起来,只是在它飞起的同时,双爪还在紧紧的抓住九婴二头,当空一阵盘旋将二头连带着它们那数百丈长的身躯给拧在了一起而后猛然松开,二头由于拧在了一起站立不住,轰然砸落在地。   九婴七头解印,在面对大鹏这样的太古猛禽时虽然不再像一开始时那样被一直压着打,但也依然是处于被动防守的局面,时不时的还是会被啄上两下,吃亏不断。等其它头颅回攻之时,大鹏早已振翅高飞,它们只能空对着天上的大鹏愤声怒号却又无可奈何。   一个是太古第一凶禽,一个是上古第一凶兽,这一禽一兽斗在一起,所制造出来的动静可谓是惊天动地,不远处九婴那两颗还未解印的头颅所化的山峰各自颤抖不已,大片石块哗啦啦的向下崩塌。其中神鸟峰更是摇摇晃晃,给人一副随时都能坍塌崩毁的样子。   阳义、瑶琴、后玉儿三人不慎跌入神鸟峰的裂缝之内,黑暗中三人根本看不清四周的任何情况,只知道身体在不断的向下跌跌荡荡的滚落着。   也不知道滚了有多久,更不知道落了有多深,就在三人被撞击的有些晕眩之际,三人也终于落于平地之上,不在向下滚落。   落地之后,阳义略微歇息了一下,慢慢的适应了这样的黑暗,轻声呼唤道:“玉儿、瑶琴你们在哪里?”   “阳大哥,我在这里!”玉儿回应着。   “我在你左边。”瑶琴的声音跟着传出,听着就在跟前,相比之下玉儿好像落的有些远了一点。   阳义道:“这里太暗了,瑶琴你有没有可以照亮的东西?”   瑶琴道:“你等一下!”   瑶琴话音落下之后,没过多久,黑暗中一个白色光点在瑶琴手中亮了起来,光点慢慢变大照亮了四周的一切。   原来阳义三人顺着山缝所掉落的地方是一个数丈见方四面都是石壁的地心空洞,在这空洞的中间位置还有个井眼大小的地洞,洞内漆黑一片不见底,方才三人自上面滚落下来幸亏是贴着四周的岩壁落下,这要是直接摔下,不小心再摔进这个黑洞中不知道又要向下掉到哪去。   阳义简单的看了一下四周,发现瑶琴手上的亮光是一颗比鸡蛋稍小一点闪着白光的珠子,问道:“这珠子却是不错,可以黑暗中用来照明,瑶琴这是什么宝贝啊?”   瑶琴抿嘴一笑道:“阳大哥这哪里是什么宝贝,这只外面比较常见的夜明珠而已。”   “夜明珠!”阳义轻声嘀咕着,还别说他还真没见过夜明珠,夜明珠这个东西对于像瑶琴这样出身名门大派的弟子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阳义这个曾经的市井乞丐来说已经是无价之宝了,他长这么大除了被困在不归林里三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乞讨中度过,每天为了一日三餐而艰苦的奋斗着,何曾见过这些大户人家的奢侈玩意。   阳义借着瑶琴手中夜明珠所散发的白光,看到不远处玉儿摔坐在地,上半身隐没在黑暗中,有些担心的与瑶琴相互搀扶着站起来走了过去:“玉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阳大哥……啊!鬼啊!!”   就在阳义与瑶琴走到后玉儿跟前之时,后玉儿突然大叫起来,一下在扑在了阳义的怀里。   阳义也被后玉儿突然的尖叫惊的心跟着一颤,继而迅速的平静下来拍着后玉儿的肩膀道:“怎么了玉儿?我们在这里,没有什么鬼!”   “有,有鬼,在那里!”   后玉儿紧紧的趴在阳义的怀里,将手向后指去,自己却并不敢转头去看。   瑶琴顺着后玉儿所指的方向,将夜明珠向前照去。只见里面紧贴着石壁的地上一具枯骨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原来此处是一个死角,初时后玉儿并没有看到那具枯骨,直到瑶琴拿着夜明珠走进,她才看清原来面前还有这么一位。女孩子在突然见到这样的骷髅出现在自己面前,难免会惊叫出声,莫说是女孩子了,就是胆子大的男子,睁开眼见到眼前出现的是一具人骨头只怕也得吓得跳起来。   那枯骨保存的极其完好,就连身上的衣服也一点都没破损,上身是一件兽皮单边坎肩自左肩斜穿在身,下身穿的是一种极其粗糙的麻布长裤,外套一张虎皮裙,从其姿势来开像是死前盘坐于此。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在他那盘坐的双膝上平放着一张约有六尺长的金色巨弓。   “乾坤弓!”   瑶琴在看到那金色巨弓之时,惊呼出声。   就连后玉儿也被她的惊呼给吸引的转过头来看向那枯骨双膝上的金色巨弓。   阳义道:“这就是乾坤弓?那这人……”   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仔细的向着那枯骨的脸上看去,如今那里早已面目全非,没有了皮肉,只剩下一双空荡的眼眶和一排洁白的牙齿,但是不知为什么,阳义在见到这枯骨之时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很是飘渺,说不清道不明,抓不住想不通。如今再细看之下,这种感觉就愈加的强烈,在面对那枯骨时,他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具体在哪里见过他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二女并没有注意到阳义的异样,只是一脸惊喜的望着那骷髅身前的金色巨弓。   后玉儿道:“瑶琴姐姐,这真是乾坤弓吗?”   瑶琴目露坚定之色点了点头道:“这一定是乾坤弓错不了。”   “那这个人岂不是我猎日一族的先祖后羿大神?”后玉儿不等瑶琴回答,便已对着那枯骨躬身拜倒在地语气严肃而又沉重的道:“后世子孙后玉儿拜见先祖,玉儿并不知道此处是您老的安息之所,如有冒犯惊扰之处还望先祖勿要怪罪。”   说罢,砰砰砰的连磕了三个响头。   乾坤弓是后羿大神的贴身之物,当年他归墟之后,这乾坤弓也跟着一起消失,如今在这神鸟峰的岩心中见到这枯骨以及失踪万年的乾坤弓,再联想到那些一直在族内流传的上古传说,若说这枯骨不是后羿大神的遗骸那又能是谁的呢?   瑶琴在玉儿拜完之后,也跟着跪了下来对着那枯骨盈盈拜了三拜,不管自己跟后羿大神有没有丝毫的关系,毕竟死者为大,也理应摆上一拜。更何况这位功勋盖世的英雄还和她们瑶池宫的先辈广寒仙子有过那么一段让无数人都为之向往的生死之恋,如此一来她更应该拜了。   就在二女对着那枯骨行人伦大礼之时,阳义却双眼无神的望着那具枯骨陷入了迷茫之中。   于此同时他背后那个罗修绝送给他的包袱中一个巴掌大小的八棱铜镜突然穿透包裹飞了出来,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当空翻转,发出阵阵呜鸣,镜身翻转所反射出的光线将山洞中三人的脸色照的忽明忽暗。   那八棱铜镜飘到阳义与那枯骨之间停止了翻转,竖立在半空之中,瑶琴二女一脸惊奇的看着这面自阳义包袱中突然飞出的棱形镜子,只见其正反两面分别刻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古体篆字,笔画苍劲雄浑,让人见之,心里顿生一股莫名难言的沧桑之感。正面二字曰为阴阳,反面二字曰为轮回。   瑶琴看着那八棱铜镜上的四个字轻声念道:“轮回、阴阳,阴阳、轮回,啊!阴阳轮回镜!这是鬼部的阴阳轮回镜!”   瑶琴话音方落,那阴阳轮回镜正面的阴阳二字陡然亮起两道比夜明珠还要白亮的光芒当空照在那具枯骨与阳义的身上。   阴字所发出的光芒照着那句枯骨,阳字所发的光芒照着阳义,在这一刻,瑶琴二女惊讶的发现在这两道光芒的照耀下,阳义的身影与那具枯骨居然有着惊人的吻合,空气出现了一阵波浪的扭曲,眼前的景色不断的变换着。   “嗤!”   一声轻响,阴阳轮回镜上再次分出一道光芒,投射在了那具枯骨身后的石壁之上。继而只见那面石壁上出现了一幅幅惊人的画面,有一派祥和的村庄、也有血腥惨烈的战场;有万兽奔腾的震撼,也有群鸟遮天的惊心;一个个陌生人的脸孔接连闪过,突然画面定格在了一个上身穿着兽皮单边坎肩,斜背一张金色巨弓的身影之上。   画面中的那人背对着瑶琴二女,一步步的向前走去,在这背影出现之时,二女的内心跟着轻颤一下,而后各自屏气凝神,一脸期待的看着那个背影。   随着那个背影不断向前行走,画面中的场景也在不断的变幻。不知道那人走了多久,像是走了数十年,又像是走了数息间,画面中的场景再次变幻,天空乌云翻滚,狂风吹卷着大地掀起阵阵的尘沙,一只大鸟自那背影的上空飞过,那背影在见到那大鸟之后前进的步伐也终于停了下来,抬头望着头顶急飞而过的大鸟慢慢的转过身来。   “阳大哥!!”   “那是阳大哥!!!”   瑶琴二女在见到那背影转身之后的面孔发出了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呼。 ##第五十八章 若有来生   瑶琴二女见到阴阳轮回镜所投射出来的画面上出现的那人居然和阳义长得一模一样,内心惊讶不已。   唯一不同的是,画面中的‘阳义’似乎已经人到中年,浑身上下无不透出一股沉着稳重的气息,其神态表情也与阳义有着天壤之别。   阳义神态淡然飘逸给人一种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能安然处之的轻松感,而画面中的那人的表情却显得极其的粗狂威武,在配上他那裸露在外,块块肌肉凸起的双臂,给人的感觉就是此人孔武有力,豪迈奔放,男子气概十足。   画面中的‘阳义’抬头看着天空中即将飞远的大鸟,从怀中逃出一个乌黑陶埙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随着他吹奏着陶埙,天空中突然自远处飞来无数只凫徯鸟,将那大鸟拦了下来,成千上万只的凫徯鸟将那大鸟团团包围,最后将其自空中压落于一片绵延起伏的山峦之中,就再也没出来过。   “被封印了?”玉儿看着墙壁上的画面问道。   “嗯!”瑶琴点了点头。   之后二人就再没说话,而是专心的看着那还在不停变换的画面。   画面中的那个‘阳义’用陶埙操控群鸟万兽又接连封印了七个凶兽,这其中有瑶琴她们之前见到过的毕方、猰貐、修蛇、穷奇。其中还有三头没见过的分别是一个人形巨兽被封印在了一片坦荡的平原之中,一个是类似野猪的凶兽被封印在一片长满桑树的林子里,最后一个是全身长满金毛,体状如马,双耳见长的凶兽与穷奇同时封印在了一起。   看到这里,瑶琴、后玉儿二女已经完全可以确定那画面中与阳义长得极其相像的中年男子就是她们口中经常提起的后羿大神。   墙壁上的画面再次变幻,后羿大神在接连封印八大凶兽之后脸色显得极其的疲惫,前进的步伐也愈加显得沉重起来,就在他极度疲惫的时候九婴玄蛇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画面中的后羿嘴唇一阵开合,似乎在对着那凶兽在说些什么,至于说什么由于墙壁只有投影没有声音传出,所以瑶琴二女并不知道后羿他究竟对那凶兽说了什么。她们只看到了后羿在说完之后那九婴中间的头颅猛然向前伸出长信一卷直接将后羿给吞入了腹中。   瑶琴二女一声惊呼,在她们一脸的骇然中画面中的九婴玄蛇九头不断的吼叫扭摆,不一会整个蛇身寸寸石化,直到最后化为了她们眼中最为熟悉的凤鸣九峰。   后羿封印九大凶兽的所有过程都被她们看的清楚,但是让她们不解的是为什么后羿身背神弓却自始至终都没取下来用一下呢?   后玉儿见后羿原来是被九婴玄蛇给吞了,一脸伤感的道:“原来先祖是被那凶兽给吞了,原来我们现在是在那怪兽的肚子里。”   瑶琴看着画面面露沉思之状,悠悠说道:“怪不得后重找不到镇压玄蛇的神器所在,原来后羿大神那个时候早已精疲力竭,已经没有办法再驭兽来镇压这九婴玄蛇,只好采用神器镇压,但是神器镇压从外部很容易会被找到并破掉,所以他就牺牲了自己被九婴吞吃,将乾坤弓带入这九婴的体内从内部镇压,所有人都知道这九婴是神器封印,却没有一个人能想到这封印九婴的神器就在它的体内,这一切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与智慧啊。”   后玉儿也是点头不已,为先祖那的大智大勇感到由衷的佩服与骄傲:“瑶琴姐姐,先祖封印八大凶兽是用陶埙控兽借助万兽之力将它们镇压的,这控兽之法不是帝氏一族的吗?记得二叔说过这方法是帝氏一族经过这近万年的钻研才刚刚创出来的怎么那个时候的先祖也会呢?”   瑶琴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们都错了,如今看完这些画面再将所有的事件连在一起分析,我们从始至终都忽略了一个人,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一个人?谁啊?”   “舜帝,对,我们忽略了舜帝,玉儿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后羿大神找到舜帝二人密谈了一整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晚上后羿大神就是去找舜帝学习控兽之法的。”   后玉儿更加迷糊起来:“瑶琴姐姐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啊,怎么着这控兽之法又跟舜帝牵扯到一起了?”   瑶琴微笑着道:“玉儿你先别急,听我慢慢给你理清楚,这还要从舜帝的部族那说起,舜帝在没有成为天下之主之前乃是东夷部落的首领,说到东夷部落就不得不提到上古五帝中的金天氏少昊大帝,少昊曾经就是东夷部落诸族的首领,他在位期间曾以百鸟为官名,以凤凰、燕子等德瑞之鸟为图腾,所以东夷部落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掌握这控鸟之术了,可能后来有人又在这一方法上进行了改进才演变成了今天种既能控兽又能控鸟的一体之术。   想来当年舜帝带领剿兽大军一路所向披靡,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包围兽群皆是此法之功。如此一来也就不难解释帝氏一族为什么要等到这上万年才卷土重来了,当年后羿大神借用东夷的埙音控兽之法在配上他的封印口诀才将九大凶兽一一封印,帝氏一族空有后羿大神的封印口诀却没有埙音的控兽之法所以解印不了,相信这些年来帝氏一族一直再寻找曾经东夷部落所失传的控兽埙音,如今看来他们不但寻到了这个已经失传的秘术,还从中加以了改良,并且反其道而行之,让他们在找不到封印神器的情况下可以凭借万兽之力来解印九婴玄蛇,看来帝氏一族不仅费尽心机,其族中也是能人辈出啊!   刚才画面中所出现的封印除了九婴玄蛇外都有凫徯鸟的出现,这也就是当年后羿大神为什么会说凫徯现,天下乱了,一旦凫徯鸟出世就说明这些凶兽被解印了,这些凶兽解印必然会再去为祸天下。”   后玉儿听着瑶琴分析的头头是道,连连点头不已,遂对着身旁的阳义道:“阳大哥,你不是也最擅长分析吗?你怎么不说两句啊?咦!阳大哥你怎么了?”   直到此时,一直被墙壁上的投影所吸引的二女在经过一阵分析揣测之后也终于发现了阳义的异样。   瑶琴轻声唤道:“阳大哥、阳大哥。”   当是时阴阳轮回镜所照的光芒由白转青,紧接着一道光芒自后玉儿的体内升起,继而只见苍月之箭不受控制的幻化而出,缓缓飘落在那具枯骨身前的乾坤弓上,墙壁上的投影画面也再次变幻,这一次出现的不再是后羿的身影,而是一个貌美无边的白衣仙子,画面中那白衣女子的容貌之美就连瑶琴、后玉儿这样足以艳冠天下的当世绝色与之相比都显得稍稍逊色几分。   在画面中那白衣女子出现之时,瑶琴再次惊呼道:“广寒仙子!”   与此同时,阳义那双迷茫的双眼也逐渐的清醒过来,愣愣的看着墙壁上那张足以倾倒世人的绝美容颜,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这张精致的俏脸之时他的心有种说不出的刺痛,星目中两行清泪(情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寒儿……”   这是一个穿越千年的伤痛,这是一段尘封万载的记忆,一幕幕清晰的此生却又不曾经历过的往事潮水般涌上心间,激荡着、澎湃着、汹涌着;一声声痴情的话语在耳边回荡,似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又似是眼前的爱人在对着自己倾诉。   “羿,我知道你今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平定万兽,还世人一个清平世界,然而十日金乌乃天地间至阳之异兽,普通箭矢还不到它们的身边就被已经先被融化了,所以要想射日,必须要汲取天地间至阴之气方能克制……   羿,我爱你,我好想陪着你一生一世,可是我更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既然射日是你此生最大的心愿,那么为了你这个心愿,我甘愿舍弃一切,哪怕是生命。”   画面中的广寒仙子缓缓的俯下身来,用手轻轻的抚身前一个睡熟男人的脸庞,那男人满脸的胡茬,显得极其的憔悴,此时正趴在一个木墩上双手叠加垫在头部酣然熟睡着,细看之下便会发现这个满脸胡茬的男子居然就是封印九大凶兽的后羿大神,原来轮回镜白光转青,并将后玉儿体内的苍月之箭也给牵动而出,致使时光再次倒转,回到了后羿还未射日之前的一个夜晚。   在后羿睡熟的旁边是一个大的锻造炉,炉火还正在熊熊的燃烧着,其上并排放着十只已经被烧红了的箭矢,看来后羿正在亲自打造合适自己的羽箭。   广寒仙子抚后羿那憔悴的脸颊是那么的轻柔,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浅笑,只是在这浅笑中两滴清澈的泪珠颤抖着无声的自两腮悄然滑落,滴落在后羿熟睡中的脸颊之上,也许他太疲惫了,所以并没有被这两滴低落的泪水惊醒。   “羿,你是这个世上真正的大英雄,是我心中的英雄,我爱你。我知道宓仙子钟情于你,我也知道你也喜欢她,我不怪她,自古美人爱英雄,像你这样的英雄天下不知有多少女子暗恋着你;我也不怪你,自古英雄也爱美人,像宓仙子那样又会弹琴又会跳舞的美人哪个英雄不喜爱呢?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好心疼,我不想见到你这个样子,今夜是个月圆之夜,也是太阴之气最盛的夜晚,师傅与宫中的姐妹们都说我天生体质奇特,古往今来第一人,所以今夜我就用我这奇特的体质来助你锻造出天地间至阴之箭,让你了却心中宏愿,射落十日金乌为民除害。”   广寒仙子缓缓的站了起来,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夜风吹起她那洁白的衣裙,翩然飞舞,月光下的她是那样的出尘,那样的脱俗,让人见之不禁升起一丝自惭形秽之感。   凝望了一阵当空的皓月,双目缓缓的闭了起来,双手当胸掐了一个印诀,其身迎着皓月缓缓飘起,一直飘到了半空,她的身上出现了一圈圈乳白色的光晕,随着源源不断的太阴之气涌入她的体内,她周身的光晕一点点的扩大,直到有一丈方圆之时,她双手印诀接连变幻,对着下方火炉上的十只箭矢一指点落。   无尽的太阴之力透过她身体的吸收最后导入火炉中的箭矢之上,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广寒仙子那飘在半空的身体开始有些颤抖起来,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又是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广寒仙子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这如此多的太阴之力,身上的光晕骤然消散,一口鲜血喷吐而出,殷红的鲜血落在了火炉中的箭矢之上,很快便被火焰烧干,融入箭身之中。   广寒仙子嘴角带着一丝残留的血迹,再配上那白色的衣裙,在月光的照耀下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凄美。但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却是让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都为之惊呼,为之叹息。   此时广寒仙子的身体居然从双脚开始出现了消散的迹象,那消散的样子就像是一张图画在火焰下一点点向上燃烧一般。广寒仙子却对此并不在意,只是一脸温柔的看着地面上仍在熟睡的后羿,微笑着、凝望着、留恋着。   “羿,你说过等将来天下太平了你要带我去最美丽的山上去看最亮的星星;你说过等将来天下太平了你要带我去走遍着天下的名山大川做一对逍遥眷侣;你说过等将来天下太平了你要带我去避世隐居过着简单而又平凡的生活;你说过……   羿,我走了,我好舍不得你,如果我们都有来生我一定会牢牢的将你记在心里,如果我们有来生你一定要找到我,我等你……   若有来生,我会在这世间最美丽的山下等你,等你带我去山上看那颗最亮的星星;若有来生,我会在最亮的星光下等你,等你带我去最美丽的山上去看这颗星星;若有来生,……我会一直的等你,一直等……”   无数的声音在阳义的耳边响起,那一声声羿让他不知道是在叫画面中的男子还是再叫他,若是在叫对方为什么自己会心痛,若是再叫自己为什么自己却从来都没见过这个女子,为什么……   唯一的答案就是他与画面中的男子是同一个人,一个是前世一个是今生,但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在他的内心深处、灵魂的深处他一直都深爱着一个女人,画面中的那个女人。   眼望着画面中这个深爱着却此生从未见过的女子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的消散,阳义心里痛如刀绞,万般滋味交杂在一起,泪水犹如决堤的河水奔涌而出,终于,画面中的那个女子彻底的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与此同时,画面中的那个熟睡的他也猛然惊醒。   “寒儿……”   “寒儿……”   几乎是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来自万年之前的悲呼,一个是此时此刻的嘶吼。   阳义那一直站立不动的身躯猛然向前一步踏出想要抓住画面中的女子,然而由于用力过猛竟然硬生生的将五指插入了那面墙壁之中。   肉体的疼痛又怎内抵得过内心的那份情伤,又怎能抵得过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悔恨。   阴阳轮回镜失去了阳义这个照射的对象,光芒陡然暗下,自空中掉落在地。墙壁上的画面也跟着消失的无影无踪   整个山洞中之剩下阳义痛苦的喘息以及一脸惊心的瑶琴、后玉儿二女,还有那具早已化为枯骨的后羿大神。 ##第五十九章 残忆旧年   山洞中,阳义扶着墙壁,右手五指深深嵌入坚硬的岩壁之中,背对着瑶琴二女双肩抖动不已,一滴滴泪水离开眼眶低落而下。落在了前世的遗骸上,落在了乾坤弓上,落在了苍月之箭上。   瑶琴看着阳义不停颤抖的双肩,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心痛,轻抚着阳义的肩膀柔声道:“阳大哥,你不要难过了,前世已成云烟,今生的你才是真正的你,不要让前世的遗憾成为你今生的包袱,那样你会不快乐的!”   阳义侧头看着一脸关切的瑶琴,却发现眼前的女子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随着那些一直深埋部分的记忆被轮回镜唤起,一个前世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女子样貌在脑海中浮现:“宓妃?”   “阳大哥、阳大哥!”   愣神中的阳义猛然惊醒,仔细看去哪里还有什么他记忆中那个女子的样子,原来自己方才因为画面中的景象唤醒了前世的记忆,伤心过度之下竟然将瑶琴给看成了记忆中的另一个女子。   “前世的遗憾,那何止是遗憾啊!那是我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无法偿还的情债,那是我无论轮回几世都无法割舍的情爱,那不是包袱那是我此生活着的真正意义。”阳义一脸黯然与坚定的蹲下身子将掉落在地的轮回镜捡了起来,翻转着仔细的看了一下,自言自语道:“阴阳轮回镜,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让我知道了我这一生的意义所在。前世已成阴间鬼,今生重做阳世人,怪不得这世上很难有人将你使用,有前世今生方有阴阳轮回,只是这世上又能有几人可以轮回转世呢?即便转世又能有几人还能找到前世的遗骸让你阴阳相照呢?”   瑶琴看着自言自语的阳义,不知为什么在听到这些话时,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酸痛与凄苦,一阵难言的伤心与委屈:“阳大哥真是一个长情之人,只是这人海茫茫你要到哪里去寻找那个转世的广寒仙子啊!更何况转没转世谁也无法确定,即便转世了她要是嫁人了你该如何面对?你又该如何去与她相识相知呢?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难道你宁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人而伤害身边爱你的人吗?”想到这些瑶琴心里更加的刺痛,直到此时她才真正意识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与她仅仅相识不到一天男子。   旁边的后玉儿此时也正自一脸异样的看着阳义,内心暗道:“阳大哥是后羿大神转世,我得到了苍月之箭的认主,虽然还不知道我前世是不是广寒仙子,但是如今族内都说我是神女转世,难道冥冥之中真有天意,将阳大哥送回到猎日族内,送到我的身边?”想着想着双颊一阵发烫,不知不觉间晕红一片。   山洞中,三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阳义稍稍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心绪,将前世记忆中的伤痛暗自压下,把轮回镜揣入怀中,看着早已成为枯骨的前世自己,道:“轮回镜下识前缘,方知残忆悔旧年;今生誓兑前世言,上穷碧落下黄泉。前世你心里只装着这天下安危,却失去了一生最爱的人,既然上天又给了你一次机会,如何选择我心中已有决定,哪怕今生天翻地覆也一定要找到她陪她一生一世。还有你前世那些没有完成的心愿与誓言今生我也会代你去完成的。”   说罢,左手握住乾坤弓缓缓的站了起来,右手将苍月之箭拿在手中轻轻的摩挲问道:“瑶琴,当初寒儿是你们瑶池宫的圣女,你们宫内可有关于她的体质记载。”   等了一会,阳义见没人回答自己,目光自苍月之箭上移开向着瑶琴看去,只见其正自两眼愣愣的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瑶琴、瑶琴……”   瑶琴一个惊颤:“什么?阳大哥你刚才说什么?寒儿?谁是寒儿啊?”   阳义道:“广寒仙子,我问你们瑶池宫有没有关于广寒仙子的体质记载?”   瑶琴想了想道:“好像是有这么个记载,上面说广寒仙子是天生的玲珑玉 体。”   “玲珑玉 体?”   “瑶琴姐姐什么是玲珑玉 体啊?”后玉儿问道。   “嗯!”瑶琴想了想宫中有关广寒仙子的记载将其中的原话说了出来:“所谓玲珑者,灵活、精巧、细致,广寒之体质乃是天生异体,不受外在变化而变化,如傲雪寒梅,独树一帜,不似九绝,却更胜九绝之妙,故超越两极之外是为无极也。”   阳义想了想道:“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广寒仙子的体质就像玲珑一样细致灵活,是天生的奇异体质,这种体质不会受到外界的变化而出现改变,就像冬天我们能感觉到寒冷,夏天我们感觉到炎热,但是她却不会,无论是四季冷热如何变化她始终都不会受其影响,这种体质古往今来只有广寒仙子一人,不是阴阳九绝脉却更胜阴阳九绝脉的奇妙体质,所以她的体质应该是超越了阴阳两极之外的无极之境。”   阳义道:“是不是这种体质可以吸取天地间的阴阳之力化为己用?”   瑶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是可以吸收天地阴阳两极之力,但是不能为己所用,不过可以转与他人或物。”   “就像这支苍月之箭?”阳义紧紧捂住苍月之箭道。   “嗯!”   “既然她是无极之境为什么又会消散,为什么?”阳义突然有些失控,有些不解的大吼起来。   瑶琴忙安慰道:“阳大哥你不要这样,要射十日金乌所需太阴之气是何等浩大,正常人要是没有根基一丝太阴之气便能让其形神俱灭,即便广寒仙子是玲珑玉 体之身在吸收转嫁了这么多太阴之力后也是无法承受的。”   阳义胸口一阵起伏,现在的他受到了前世部分苏醒的记忆影响,还一直沉寂在痛失爱人的痛苦之中难以自拔,所以一向淡然的他此时显得有些情绪失控。   突然山洞一阵猛烈的摇晃,一肚子心事的三人站不稳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哗哗哗!”   大片石块自四周墙壁脱落崩塌而下。   “不好!九婴要苏醒了!”   原来阳义收走了乾坤弓,就等于解印了九婴玄蛇,没有了乾坤弓的先天之力的镇压,其意识慢慢的苏醒过来,石化的肉身也开始轻轻的震动起来,将更多的石块自墙壁上震脱下来,随着这些石快自墙壁上脱落之后,一块块暗红色的血肉呈现在三人面前。   混乱中的阳义一阵惊呼,急忙收敛心神,内心意念催动乾坤弓立时化为一道金光敛入自己的左臂之中,阳义前世本身就是这把弓的主人,如今记忆被唤醒自然无需再则主附体,直接拿过来就能用,而且看这情况还用的挺顺手。   收了乾坤弓,再将苍月之箭还给了后玉儿,阳义不做任何的停留,左右一手一个抱起二女向上纵身跃起,一路沿着周围仍在不断脱落的石壁接连踩踏向上飞掠。在阳义纵身跃起之后,他们方才所站立的那片地方轰然碎裂崩塌,连带着那具后羿大神的尸骨一起向下落去,瞬间就完全的淹没在那些石块之中。下面的石块已经全部坍塌脱落那些暗红色的血肉完全的裸露在外并且其上有了一点点蠕动起来的迹象。   “砰砰砰!”   九婴意识越来越清醒,那些坍塌崩落的石块向上蔓延的也越来越快,每次在阳义前脚刚离开,那个地方就立刻崩碎解印。阳义的龙云步已经运用到了极致,如今身抱二女虽然影响不少,但是其身形却依然迅疾如电,终于在九婴的意识彻底清醒之前自他们掉落的那条裂缝中跃了出来。   “啾!”   阳义方一跃出,三只青鸟早已感受到瑶琴的气息在此等候多时,在阳义刚刚飞起之际彼此一声脆鸣将阳义三人借助向着高空飞去。   “砰!轰轰!”   “嗷!!”   阳义低头下望,只见神鸟峰轰然向下塌陷,激起漫天的尘烟,伴随着一声狂暴的怒吼,一个巨大的蛇头伸展而出。继而,大地一阵摇晃,开始出现大面积的龟裂,向着两侧挤压分割出一道数十丈宽的巨大沟壑,一条粗壮的巨尾自那沟壑中甩了出来,砸在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之上,轰轰作响,动地惊天。   九婴玄蛇彻底解印,不远处早已解印的八头正与大鹏斗的正自艰苦,如今主头解印,全身可以行动,八头纷纷仰天狂吼,在那主头的带领下,连带着整个蛇身都从地底拽了出来。   如今九婴玄蛇彻底解印,阳义也终于看清了这怪物的庐山真面目,只见九婴每个头都是一条二百多丈长的分支,在加上五百多丈长的下半身,这怪物足有七百余丈长。   阳义惊骇之余,又将目光看向了另一边正自与九婴玄蛇对峙的大鹏金鸟,这一看之下更是骇然不已,这鸟也太大了,那千丈长的庞大身躯足可以将天给遮盖了。   旁边的瑶琴二女也是惊得目瞪口呆,后玉儿舌头都有些僵硬的道:“瑶、瑶、瑶琴姐姐,那大鸟是不久前神鸟峰上无毛的那只吗?”   瑶琴并没有看到大鹏的变化,所以不是很肯定的道:“应该是吧!虽然样子有些变化,但是那双眼神却是一模一样,锐利凶悍,慑人心魄。”   二女说话间,远处的巨禽巨兽再次斗在一起,九婴玄蛇如今彻底解印,活动起来也更加自如,除了九头之外,时不时还会用上那条粗壮的巨尾对着大鹏卷扫一下。   大鹏在九婴玄蛇的挑衅下也是越战越勇,全身金翎根根咋起,庞大的身躯自半空瞬间俯冲而下,落在九婴玄蛇那高高昂起的九头之后,双爪按住那条不停摆动的巨尾,一阵猛撕狠啄。   九婴的反应也是极其迅速,尾部受攻,九头齐声怒吼向着大鹏咬来,大鹏也不闪躲,一声尖啸,巨翼张开平扇而出,砰砰数响,将六头扇飞,紧接着振翅而起,向着高空中阳义的方向飞了过去。   阳义见这大鸟来到自己跟前,翅膀扇动着所形成的一股股强劲风力差点都能把他给吹走。大鹏来到阳义跟前瞪着一双比阳义都不知道还要大出多少倍的巨眼仔细的打量这阳义,最终还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嘎嘎怪叫。   “哈哈哈!”阳义纵声大笑道:“鸟兄这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嘲笑我呢?”   大鹏一双巨眼轱辘直转,又是嘎嘎数声,至于说什么除了它自己谁也听不懂。   “嗷!!”   就在大鹏与阳义用‘语言’交流感情之际,下方九婴玄蛇对着天上的大鹏怒吼连连,大鹏也是一声怒鸣便欲冲下去与之大战。   阳义却叫道:“鸟兄等等,这九头怪物与我有着两世仇怨,今日就让我来与它做个最后的了结吧!”   大鹏鸟在阳义说完之后,果然不在下冲,对着阳义一声鸣叫之后,转而向着西面的一座山峰飞去,落在了上面开始用它那锋锐的金喙梳理起自己的羽毛来,好像一切一下子与它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阳义待大鹏飞走,对着旁边的后玉儿道:“玉儿,苍月之箭给我。”   后玉儿知道阳义这是打算用乾坤弓诛灭这九婴玄蛇,立即将苍月之箭幻化而出,来到阳义跟前,背对着阳义而站。   阳义见此,呵呵笑道:“玉儿这次不用你了,我可以将苍月之箭射出去的。”   后玉儿一脸羞红的点了点头,将苍月之箭交给阳义,乘着青鸟向后飞去,与瑶琴远远的看着阳义那挺拔的背影。   阳义右手捏着苍月之箭,左手乾坤弓幻化而出,在乾坤弓出现之际,夜空中突然闪起数道闪电,并且还伴有阵阵雷声轰鸣而传。   乾坤弓出,万兽伏诛,九婴玄蛇被此弓镇压了近万年,如见再见乾坤弓九双凶目中闪烁出浓浓的忌惮与仇恨,对着阳义所在的方向嗷嗷巨吼不已。   阳义心里想着前世深爱着的广寒仙子,一向平静的内心瞬间被深深的悔恨所取代,缓缓的将苍月之箭搭在了乾坤弓上遥指下方的九婴道:“要不是你们这些凶兽我又怎会失信于寒儿,要不是你们这些凶兽我有怎会失去寒儿,前世没能将你诛灭,今生我让你在劫难逃!” ##第六十章 日月同辉   弦月西移,东方已泛起了鱼肚白,喧闹了一天一夜的凤鸣山也已坍塌崩毁,不复存在了,如今只剩下一条庞大的九婴玄蛇以及它那狂暴的吼啸还在每个人的耳边不停的回荡着,震天烁地,直传百里之外。   然而此时此刻的天与地却随着阳义那张开的弓弦仿佛一下子定格了一般,无论是人群还是万兽无不带着一种惊惧的眼神看着高空中他身上那股直冲霄汉的杀气,在满腔盎然恨意的驱使下,猛然的松开了右手。   “倏!”   苍月之箭离弦而出,没有刺眼的光芒,也没有骇人的天地异象,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快。   在众人还没醒神之际,苍月之箭已经以一种比流星还要快的速度不偏不倚的射在了九婴玄蛇的主头之上,一尺五寸长短的苍月之箭完全没入九婴玄蛇的头部,不见踪影。   九婴的主头与其余八头,突然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全身陡然一震,九头向天高高昂起,直到过了很久才有九声痛吼长嘶自九颗头颅的嘴中同时发出。   “嗷!!”   伴随着这九声同吼,天地间突然风起云涌。雷电交加,以九婴那颗中箭的主头为中心亮起一道刺眼的白光,白光自九婴头部亮起,初时犹如鸡蛋大小,不消片刻就化为了一个巨大的圆形能量光波向外膨胀延伸,强大的能量光波不但将所有人的眼睛照的难以睁开,更有甚者数十人站立不稳被那股仍在不断向外膨胀的能量波所引起的飓风给吹卷而起,刮出了数百丈远。   光芒一闪而逝,来得快去的也快。在那光芒之后,众人一时只觉双眼朦胧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不过他们可以感觉到此时四周非常的寂静,那种静太诡异了,静的让他们感到好奇与不安,所以每个人都在努力尝试着尽快的恢复视力。   然而当他们的视力都恢复之时,他们却被眼前看到景象再一次给惊呆了。   九婴玄蛇九颗头颅连带着那九个分支身体就像九根天柱一般笔直的向上昂起,依然是他们失明之前的样子并没有改变,就在所有人都在疑惑之际,阵阵崩裂之声响了起来,那声音他们太熟悉了,就是不久前九婴解印时山石崩碎的声音。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九婴的主头身躯,由上到下出现了大片的细微裂痕,那裂痕还在不停的扩散蔓延一直扩散到主头身躯的根部。   “轰!!”   在九婴主头身躯的裂痕出现没多久,在众人一片震惊之中,那颗头颅就像之前它解印时那般轰然坍塌崩毁,化为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块散落一地。   与此同时,由于九婴主头被阳义一箭射崩,其它八头也瞬间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八双巨眼中的光芒渐转黯淡,笔直的身躯也瞬间倾倒,砸落在地。   众人眼看着九婴一头崩毁八头跟着没了气息,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自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过了数息:   “死了,九婴死了,噢!九婴死了,噢噢!!”有人反应过来,接连大喊高呼,雀跃不已。   其他众人也纷纷从震惊中回转过来一个个无不露出欣喜之色,随着那人一起欢呼,一起雀跃。   在这些人欢呼之时,离他们不远处,模糊身影深深的吸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上青鸟背上迎风傲立的阳义,复又转头看向东北方,喃喃自语道:“帝君,若想称霸天下,此子不除将来定是你心腹之患,如今你我缘分已尽,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欠你们的我也还清了,从今以后我们后会无期,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身形如风一闪,再看去哪里还有半个的身影,如此身法,当真惊世骇俗,就连阳义的龙云步与之相比也明显略逊一筹。   在模糊身影消失的同时,他所看的东北方向,一个头戴白色斗篷,身披白色披风的男子与一个年迈老者静静的立于一棵参天古树的枝头之上,遥遥的看着远处倒下的九婴玄蛇久久无语。   过了一会,那个年迈老者开口道:“少主,如今玄蛇被诛,我们只能启动第二套方案,现在后氏一族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灾,正是他们最脆弱的时候,你在此等候片刻,老夫这就带上一批天罡死士去灭了他们,以绝后患。”   “廖叔。”斗篷男子叫住了年迈老者道:“没必要了。”   “为什么?”   斗篷男子深吸了口气,而后又长长的吐了出来,将双手背于身后道:“此番谋划虽然结果有些出乎意料,但是九大凶兽解印其六,这已经够让天下乱上一乱的了,就让那些名门正派去头痛吧!如今后氏一族这个眼中钉也已经元气打伤,族人死伤近七成,不会再给我们造成威胁了。   你说的不错此时确实是彻底灭了后族的最好时机,但是你别忘了,那里还有一只大鹏鸟在呢,此鸟凶威更在九婴之上,据说是后族的守护神鸟,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就从刚才它与九婴大战的情景,也是完全站在后族那一边的,我们宁可信其有也不能信其无。天罡死士每一个人都是我族花费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精英,我可不想他们白白的去做了那只大鸟的开胃饭菜。还有那个少年也大出我的预料之外,此人居然得到了乾坤弓,并能将九婴一箭射杀,虽是凭借神弓之利,但其自身武功也是不容小觑啊!有这一人一鸟在,你去了也讨不到什么好处的。”   “难道就这样算了,绸缪这么多年就这么不了了之?”那廖姓的年迈老者恨声不已的道。   “呵呵!”斗篷男子笑道:“廖叔,你都这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如此急躁?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胜败乃是常事,何必执着于一两次的失败呢?成大事者,不仅要有面对失败的气量与勇气,更要有能屈能伸的忍耐力。廖叔,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廖姓老者被斗篷男子这么一说,一脸羞愧道:“少主教训的是,属下受教了,只是如今九婴玄蛇已死,没了九婴玄蛇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要暂停了?”   斗篷男子沉吟一番道:“没了九婴可以去找其他凶兽暂时代替,反正都只是一个试验品而已,本来九婴是我内定的凶兽,如今被诛,那也只能作罢了,不过实验不能停,还是先找一些小的凶兽试试,等将来成功了再去找一些凶悍的凶兽吧!”   “也只有如此了!”   “对了,廖叔,我最近一直忙于解印凶兽的谋划,没时间关注武林之事。最近武林之中可有大事发生?苗疆四海可以什么异动?”斗篷男子问道。   廖姓老者想了想到:“最近武林中并没有太多的事发生,只有半月前发生的一件大事轰动了整个武林。”   “哦?轰动武林的大事,什么事?”   当下,廖姓老者便将半月前荒野中那场夺刀之战的前因后果以及所牵扯的各方势力,还有各自人员的损伤对斗篷男子如此这般一说,其中还特别强调了阳义、罗修绝、与宇文修三人。接着又是一脸疑惑的道:“不过后来据属下了解,当时似乎还有一个隐蔽的势力也加入了这场夺刀之战,只是最后不知什么原因却没有出手。”   “神门、道门、鬼部、魔宗、缥缈宫、玉女剑、苗族、东西二海的龙族,天下四海除了封山的天门与南北二海,皆被卷入其中,就连喋血魔君这样久不出世的老东西也赶着出来凑热闹,看来这个天下并不像我想想的那么平静啊!”斗篷男子像是突然对此事来了兴致问道:“那个隐在暗中的势力是什么势力?”   老者道:“这个属下已经安排人手去调查了,不过当今武林确实是暗潮汹涌,属下调查过程中发现了很多新兴的势力,这些势力有大有小,有的是明着的,也有几个是极其隐秘的。”   “哼!除了正道三门,鬼部这些传承数千年的大宗门之外,其他的都是写乌合之众,本君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既然他们想闹就让他们闹去吧,到时让他们鹬蚌相争,我们也好坐收渔利。”斗篷男子顿了一顿继续道:“不过也不能因此就松懈了对他们的监视,尤其是那三个少年更要给我盯紧了,有机会可以直接将他们除掉,对于这些潜在的威胁要么为我所用,要么就让他们永远消失。”   “属下明白!”   此时,东方的初阳已经完全升起,一缕金色的光芒照在斗篷男子的身上,为其那洁白的披风染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林间晨风徐吹,只听阵阵咧咧之声随着披风的飘摆不断传出,他那白色斗篷下的嘴角在这金色光芒的照耀下开始有了一丝弯曲的弧度,那是一丝嘲笑的弧度,那是一丝傲然一切的弧度,那是一丝蔑视终生的弧度。   …………   九婴伏诛,猎日族人欢声雷动,莫尘星与后秀秀并肩而站,看着欢呼中的族人,二人彼此对视一眼,后秀秀俏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悲与喜,只是将脸贴在莫尘星的胸前紧紧的将他抱住,莫尘星一声长叹揽住爱妻的香肩,这一刻他们无需要任何的言语,一个简单的拥抱就是他们最好的表达方式,她离不开这个依靠,他也不能没有这份柔情,这场大灾让他们更加的体会到了亲人的可贵,所以他们谁也不能没有谁。   不远处的猎日族人一阵欢呼之后,不知道是谁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被这人这么一哭,其他族人本是劫后余生的欣喜之情也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想到那些永远离自己而去的亲人,无不潸然泪下,嚎哭不已,一时间整个猎日族所有幸存的族人,瞬间由欢呼变为了嚎哭,那哭声一个比一个哀痛,那哭声一个比一个洪亮,直哭的连阳义这个外人也不禁想起了前世的广寒仙子,泪水跟着凄然而下。   瑶琴与后玉儿二女驭鸟来到他的跟前,本想对他大加夸赞一番的,见到阳义这个样子一下子也没了兴致,只能是暗自心疼的站在他的旁边。   就在二女不知该如何安慰阳义之时,阳义抬起头看着天空,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却发现东日已升,西边的月亮却还在天上,如此日月同出其实并不算什么奇景,只是今天这情况有些特殊,再加上这月亮在太阳的西面,日月相合是为明,黑暗过后就是光明,对于现在的猎日族来说这场灾难就是他们最黑暗的日子,然而如今一切都已过去,他们也终于迎来了光明。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与寒儿若是有缘,自有相见的那一天,若是无缘就算我找遍这天下四海只怕也难以将其找到,一切顺其自然吧!”   想到这些阳义心中顿时开朗不少,他本就是一个心性淡然无拘之人,只是因为前世部分记忆的苏醒从而影响了他今生的本心才会变得如此忧郁,如今顿悟想开也算是对前世做了一个了结,从今以后他只会用今生的判断与思维去行事,前世的对与错只当是一场梦一面镜子而已,左右不了今生的他了。   “砰!”   一声轻响,这声轻响别人或许听不到,但是阳义却听的清清楚楚,他身子猛然一阵,暗自惊道:“断了,怎么可能,弓弦居然断了?”   然而还不等他自震惊中醒来,继而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全身虚弱乏力,身体摇晃着倒了下去。   “阳大哥!”   旁边的瑶琴二女见此,急忙抢上前来将他扶住,阳义脸色苍白的看着一脸急切的二女,语气虚弱的道:“那一箭耗掉了我所有的气力,我现在好累……”   阳义话还没说完就双眼慢慢合璧,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依稀间还能听到瑶琴与后玉儿的呼喊,其中好像还有人在大叫惊呼,九婴玄蛇又活过来了,只是他此时又困又乏又累,哪里还有心思去分辨那句话的真假了,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六十一章 英雄豪杰   困龙城,地处中原复地,一个颇为繁华的中等城镇,人口密集,往来客商也是络绎不绝,城中店铺林立,酒楼客栈更是多达二十余家,白日里那些商铺们叫嚷不断,到了晚上那些酒楼更是喧嚣不绝。   要说到此城,就不得不说说他名字的来历。这还要从一百年前诛龙之役时说起,当时碧霞山庄的少庄主独孤尘与其妹独孤烟在此设计将数千龙族军队围困于此城之中,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最终将其彻底歼灭,取得了中原武林与龙族之战的首次以少胜多的传奇战役,从此这座城镇便被有心人用这场围困战而命名,一直沿用至今。   困龙城因这一战而出名,更是因为这一战而繁华。出名之后的困龙城让很多人慕名而来,在这里成商立铺,安家落户,久而久之这座城就这样的繁华了起来。   这日正午,困龙城来了一个打扮普通面容还算英俊的少年和一个身着蓝色衣裙容貌秀美堪称绝世的少女,少年赶着一驾敞篷的驴车载着那蓝衣少女缓缓的驶进城中,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三日前离开鬼域酆都赶往无量山的宇文修与明月二人。   要说宇文修这小子,到哪都是一个不安分的家伙,如今有了太虚所传给他的些许皮毛道法更是如虎添翼,无法无天,再加上明月这个道门圣姑给其做后盾,一路走来逞强扶弱自是不必多说,偷富济贫更是不在话下。   这不,此时他所驱赶的这驾驴车就是他用偷来的钱去接济一户贫农,那贫农对他自是感恩戴德,见他赶路时没有代步的骡马便将自家的这驾宝贵的敞篷驴车送给了他,以此来表示对他的感激之情,本来他是执意不收的,江湖儿女行走江湖,哪里用得着这些代步的工具啊,又不是什么宝马良驹,神禽圣兽,只是一头乡下的土毛驴而已,但是架不住人家的一番感恩热情只好收下了。   还别说,自从有了这驴车之后,他也乐得清闲,与明月往这车上一坐,一路驾着这敞篷驴车沿着宽敞的大道那是一个劲的飞驰,所过之处,未见其人先闻其驴叫,直到过了一会方才见到他们的身影在一阵车架的颠簸声中疾奔而来。   此时,宇文修将驴车驱使进困龙城,一路上沿着城中青砖铺设而成的宽大街道向前缓缓而行。一边赶着驴车,一边探头探脑的打量着这座繁华的城镇,身后的明月姿态优雅的端坐在驴车之上,那破旧的驴车非但没能让其显得平凡,反而将其衬托的更加脱俗出尘。尤其那惊人的绝世容颜,引得周围过往的行人不论男女全都情不自禁的驻足观望,痴痴的脸上无不露出一种惊艳之色。   “吁!!”   宇文修好像早已经习惯了那些人对明月的围观,将敞篷驴车停在了一家豪华的叫做天香酒楼的酒楼门前,自车上一跃而下,又对着明月招呼了一声,待其也下车之后,牵着那头拉车的毛驴就要栓在酒楼门前的一根柱子上。   “喂喂喂!你干什么啊你?这是你停车的地方吗?”一个店伙计自店内跑了出来阻止住了宇文修的继续栓驴。   宇文修开始是一脸的不解,待见到对方那一脸的轻视怠慢之色之后,又瞅了瞅这家豪华的酒楼,曾经混迹市井的他又怎会不明白这些跑堂的势力嘴脸,当下也不客气,挺了挺腰板,语气横横的道:“你奶奶的,小爷我饿了,来你们店吃饭,我不把坐骑栓在这里,我栓在哪?难不成栓在你们大堂啊?”   说罢!牵着那头毛驴就要往里走。   “哎哎哎!”那店伙计急忙拦住要将驴子也牵进大堂的宇文修,喊道:“臭小子,你休要在此耍横,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想来这里吃饭,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吃得起吗你?”   宇文修见这么一个小小的看门伙计,跑堂打杂的都能如此傲气,狗眼看人低,心里不禁有些恼怒,问道:“我吃不起?那依你之见什么样的人能吃的起你们店的饭呢?”   那店伙计指了指门前两边已经停放好的,并且都已经挂上牌子的车马道:“呐,看到没,我们酒楼乃是天下第一楼,不分权势富贵贫贱,只接待那些江湖上有名的英雄豪杰,小子并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这酒楼不是你这样乡下小子能进的地方,想吃饭前面还有几家客栈酒店,你还是到前面吃去吧!”   宇文修听着那店门伙计的解释再看看那些早已挂牌的车马,什么一刀断喉成林,什么飞云剑客严飞,还有各大世家的名门公子,各大山庄的家眷亲属,所有挂起的牌位无不显示这些人在武林中都是大有来头的。   宇文修明白了原来人家并不是看不起自己,而是自己的身份不合适这家酒楼的标准,不知为什么,一心想做大侠的他此时有种被人忽视,甚至是无视的感觉,这让他那颗虚荣之心如何受的了啊,当下不禁怒骂出声道:“他娘的,这是哪个王八蛋定的规矩,开门做生意就做生意,哪来这么多狗屁的破规矩,吃顿饭都搞的那么多讲究,害怕小爷我付不起钱怎么着?”   他这一骂骂的是极其响亮,大街上过往的人群都被他这骂声吸引过来,看着宇文修牵着毛驴,与这家酒楼前破口大骂议论纷纷,哗然一片。   要知道这天香酒楼乃是天下第一酒楼,在整个天下四海都有分店,其幕后老板也是一个大有来头的江湖侠士,只因平生最爱结交天下的英雄豪杰才创立了这天香酒楼,借以来与江湖上那些有名的名士侠客结缘交心,其中的规矩自然也是那人所定,宇文修这一骂不正是骂人家的老板吗?   宇文修骂完之后,那看门的伙计可不干了,眼看着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深怕因此影响到酒楼的声誉,指着宇文修怒骂道:“你这乡下来的野小子,我好心劝你别处吃饭,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却还不买账,居然口出狂言辱骂我们的老板,今天要不让你吃点苦头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那伙计叫骂间已经撸起袖管,伸手向着宇文修的前胸衣襟抓去。只此一招,便可看出这伙计也是一个练家子,虽然没有什么杀招强式,但是这一抓在普通人眼中可谓是迅雷不及掩耳,闪电般便已到了宇文修的胸前。然而那伙计身手虽快,可是宇文修也已经不是当初的宇文修了,不归林里被凌傲轩、敖辰这样的两大绝世高手调教了三年,后又被太虚这个一指便能让喋血魔君这样的顶级高手重伤而逃的恐怖牛人培训了将近一个月,虽然只学到了他们各自的一点皮毛之术,但是要对付这个看门的店伙计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只见那伙计即将抓到宇文修的前胸之时,宇文修左脚向前踏在乾天位上,身子跟着向左侧身,右脚微微上台,避开了这一抓,那伙计没想到宇文修这个看似乡下来的土小子居然能够避开自己的这迅猛一抓,身子当即收势不住向前撞去,双脚刚好绊在宇文修那微微抬起的右脚之上,一个不稳结结实实的趴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宇文修绊倒了那伙计大笑起来,道:“让你狗眼看人低,摔你一地狗啃屎,不就是一个破酒楼吗?还整这么多规矩,小爷我还不稀罕在这吃呢!明月我们走,前面我请你吃大餐,这家破酒楼小爷我看着不顺眼,一定也没啥好菜。”   说罢,牵着毛驴,叫上明月推开人群便要走人。   “呵呵!小兄弟,年岁不大口气不小啊!”话音方落,一个年纪在四五十岁上下,面色白皙,颌下三寸君子青髯,一脸正气的中年男子自天香酒楼内行了出来,在这人出来之后,酒楼内又相继走出数十人来,这些有男有女,形色各异,都是一脸的好奇之色打量着敢跑到天香酒楼来闹事的宇文修。   青髯中年男子出了酒楼之后,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宇文修,后又将目光转到了明月身上,再见到明月之时,一丝惊艳之色在其脸上一闪而过,复又对着宇文修道:“小兄弟,不知我天香酒楼有何得罪之处,竟惹得你如此大骂,还将我看门的伙计打到在地?”   那人在打量着宇文修的同时,宇文修也在不停的打量着对方,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对于江湖中人的观察宇文修再也不是当初茶馆遇齐烨时的那个愣头青了,他已经学会了从一个人的气势面相上来判断一个人的大体武功修为,这也是所有武林中人必须掌握的最基本的一项本能。   经过这简单的观察之后宇文修在心里将那青髯中年男子与自己认识的那些武林中人一一作了比较,其结论就是此人武功或许不及齐烨、步可为这些成名大侠,但也相去不远。谨慎的收敛了一下心神道:“你是何人?”   青髯男子抱拳微笑道:“在下石清风,江湖人称开碑手,现如今是这座酒楼的主事总管,不知小兄弟名讳如何称呼啊?”   “哦,原来是石大侠啊!幸会幸会,我叫宇文修,至于绰号吗暂时还没有,等将来有了我再告诉你,呵呵。”宇文修还没正正经经的客套了两句,就圆形毕露了,说的那些围观众人一阵轻笑,就连石清风身后那些人也不禁为之莞尔。其实这一切主要还是与宇文修的性格有关,他天生喜欢热闹,爱交朋友却又不善于那种正式场合的虚礼言辞,所以与阳义在一起时,这些事根本不用他去考虑,一切自有阳义应付,可如今阳义去了北海,这些事也就只能自己解决了,其自己解决的后果就是惹得周围众人一阵发笑,自己也跟着傻笑起来。   “呵呵!”石清风也随着宇文修的话笑了起来,用手捋了捋颌下的三寸青髯道:“宇文小兄弟真是一个风趣之人啊!只是小兄弟还没回答石某的问题呢?”   “问题?什么问题?”   石清风道:“就是不知我天香酒楼什么地方得罪了宇文兄弟竟惹的你如此大骂,还将迎宾的守卫打倒在地,宇文兄弟总要给个说法吧?”   宇文修见石清风问的是这事,打了人之后却也依然理直气壮的指着那个早已自地上爬了起来的伙计道:“你说的是这事啊,不提还好一提小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饿了想来你们酒楼吃饭,你们这个不开眼的看门狗,居然狗眼看人低,不给我进,还说什么我的身份不够,跟我说出一大堆的狗屁规矩,怕我吃完不给钱怎么着,奶奶的,有钱到哪不吃饭,小爷我现在很生气决定不在你们这吃了,至于打人一事根本就不存在,是他自己摔倒的我可没碰他一下,在场的众位都看到了,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静,所有人都被宇文修这一顿连说带骂到最后还能把自己给撇的干干净净的一番说辞给镇住了。   所有人都在想这小子也够能耐的,竟敢跑到天香酒楼来闹事不说,最后还能把错都推给了人家,这小子不是天生的奇才,就是天生的蠢材,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伙计摔倒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还有人家酒楼的规矩都立了这么多年了,整个天下四海江湖武林没有不知道的,你今天却说人家的规矩是狗屁,这不是来找茬的吗?   其实所有人都误会宇文修了,也许这个天下四海所有人都知道天香酒楼这个名字,但是至少有两个人不知道,一个就是阳义、另一个就是他了。明月自然是知道,但是她经过这一路的相处她发现宇文修就是一个市井小混混,虽然心地不坏,但是资质太差,她不明白为什么太虚要将毕生所学传给这么一个浑人,以她对道门法诀的了解,凭宇文修的资质只怕修炼一辈子也难以有所小成,所以她想借助这件事看看宇文修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让太虚亲自指定为传承之人。   众人短暂的寂静之后,那个被宇文修绊倒的伙计跳出来指着宇文修大叫道:“你胡说,是你将我绊倒的,怎能与你没关系!”   石清风知道宇文修这是小聪明的狡辩,却也并不揭穿他,也没有因为宇文修的言辞不敬而生气,伸手止住了那个伙计。依然语气平缓的道:“酒楼的规矩是我们的老板定的,没有他的点头谁也改不来,本店只接待江湖上的英雄豪杰,这伙计也是按照规矩办事,这一点不是他的错,相反在他跟你解释之后,你依然叫骂有辱我酒楼的声誉,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在石清风说完之后,围观的众人纷纷附和,表示赞同。相比之下宇文修就成了理亏的一方,不知道没关系,在有人跟你解释后你还闹事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面对周围众人的指责,宇文修内心一颤,这个石清风看似温文尔雅,说话不急不躁,但其言辞却是见角见棱,短短几句便将他说成了故意闹事,还将围观众人的心拉到了他的那一边。其实他也就是气不过发几句牢骚而已,可是事到如今已经不是发牢骚那么简单了,看来人家这次要向自己讨个说法了,弄不好可能还要挨揍。   旁边的明月看着陷入孤立无缘的宇文修始终无动于衷,宇文修也没有想过要去跟她求助,平复了一下有些急躁的心绪,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道:“其实并不是我闹事,而是你们不守规矩!”   “哦?我们怎么不守规矩了?”   围观众人也被宇文修这一言辞勾起了兴趣,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旁边个的明月却是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却也并未言语。   宇文修理了理心中的那点突闪的灵光道:“我想问一下石大侠,何为英雄,何为豪杰?”   石清风道:“所为英雄,是心存正义系天下安危,并且能够真正为他人谋福祉见义而勇为者,得到他人认可的的人便是英雄;所为豪杰,当有过人得气节、操守,要有常人所不及的度量,遇事而不惊,受辱而不怒,胸怀抱负,志向高远,此当为豪杰也!”   “好!石大侠说的好!”   “有此见解,石大侠乃是当之无愧的英雄豪杰!”   …………   众人对石清风的话连声喝彩,最后直接为其鼓起掌来。   宇文修也对石清风的话感到钦佩,抱拳道:“石大侠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你们的酒楼,难道在你们眼里在下算不得英雄吗?若真如此,那不是瞧不起人又是什么?”   “这个……”石清风一阵语塞。   其他众人也没想到宇文修会以此来做反驳,既然你说只接待天下英雄豪杰,那好我也符合你说的那个英雄豪杰的条件,你们要是不接待我就是不守规矩就是瞧不起人。   “你算不得英雄豪杰,方才石大侠已经说了,所为豪杰受辱而不怒。你刚才在门前喧闹大骂,有失风范,所以算不的豪杰。”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这么一说,来反驳宇文修,其他众人再次纷纷称是,继而又将目光转到了宇文修的身上,看他如何反驳。   宇文修眉头轻轻皱了皱道:“豪杰受辱而不怒,处变而不惊,此言甚是,只是众位不要忘了,还有句话说得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怒发冲冠的气魄,再说了我怒的不是这规矩,怒的不是酒楼,我怒的是他们不让我进酒楼就是对我英雄豪杰的否定,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我很愤怒,怒不可竭,堂堂七尺男儿,侮其身却不可辱其志,今日他们不但瞧不起我,更是对我的志向严重的侮辱,所以我不认为我怒的有什么错!”   众人再无他言,而是一个个的又将目光转移到了石清风的身上,其目的不言而喻。旁边的明月杏目中闪着异彩凝视着这个被她一直认为就是一个无赖混混的宇文修。   “哈哈哈!”石清风大笑出声道:“宇文小兄弟果真是能言善辩啊!好,就算今日是我们天香酒楼的不是,但是你既然自称自己是英雄豪杰,那今日不妨事露上两手也让在场众人瞧上一瞧,天下人都知道英雄豪杰不但要有雄心抱负,更应该有与之匹配的才华身手,小兄弟的才华我等是见识到了,那么下面就看看你身手如何了,如果身手不行那也只能算是个有志空谈的浮华之辈,也算不得英雄豪杰。”   “对对对,露两手,只有文武兼备才算的上真正的英雄豪杰。”   “是啊!露两手也让我们开开眼见。”   …………   众人一阵起哄,看来并不多打算让宇文修轻易的过关啊!   宇文修看着石清风道:“石大侠,怎样才算是露两手呢?”   石清风想了想道:“这样吧,只要你能接我三招,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并且你在天香酒楼的所有消费都算石某的,你看如何?”   哗!众人再次哗然,接石清风三招,这可不是轻而易举的,石清风素有开碑手的称号,其一双肉掌的威力可想而知,虽然在江湖上名气不如那些名门正派之人来的大,但是其一身玄功也丝毫不比那些人差,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在看看宇文修,虽然有点歪才,但是年纪太轻,就算是打娘胎里开始练也不可能练的过已经成名多年的石清风啊!   就在众人一阵议论之时,宇文修却欣然接受了这个条件,这让本就哗然的众人更加的哗然,一个个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宇文修。   众人自觉的向后退去,让出了一个还算宽敞的空地出来,以供二人切磋武艺。   宇文修与石清风间隔一丈左右对立而站道:“可以开始了吧?”   石清风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你可小心了。”   语落人起,石清风如大鸟一般凌空而下对着宇文修当胸一掌拍出,人未至劲风已然袭身,带动着周身气流四下乱窜。   宇文修感受着强劲的气流刮在脸上微微生疼,心下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将那个练得有所小成的龙云步使了出来,一脚踏出抢占中宫之位,继而接连在兑水、巽风二位各踏一次,避开石清风正面的强力攻击,转而攻其两肋与后背。   石清风没想到宇文修居然会使出如此精妙的步法,不但避开了他的攻击,还在最快的时间内发动了反击,转守为攻。其实宇文修虽然学什么都没学好,但是他却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论,他此时不但用上了敖辰的龙云步,更想起了凌傲轩在教罗修绝时的一句话,世间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所以他此时竟然不知不觉间将两大高手的武学与理论结合在了一起用了出来。   石清风毕竟是成名多年的老江湖,其战斗经验之丰富,自然不是宇文修这个毛头小子可比拟的,当下身形侧翻避开宇文修拍向自己的一掌,左手跟着拍出。   “啪!”   二掌相对,由于石清风是仓促之间的侧身换式,所以这一掌并没有使出全力,只有一半的功力而已,饶是如此,宇文修也被他这一掌震得向后止不住的滑去,体内气血一阵翻腾。   然而还不待其稳住身形,石清风已然转身追至,第二招紧跟而来。这一招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对着宇文修的胸口横拍直撞,这要是被击中,以石清风开碑手的名头宇文修那小体格还能硬的过石头啊!   危机之时,宇文修双手护胸接连变幻数十个印诀,在其胸口形成一道浓厚的天地元气护心墙。   “砰!”   石清风的一掌结结实实的击在宇文修使用道家法诀所凝聚出来的胸口气墙之上,发出一声砰响。   两人出现了短暂的静止,继而只见宇文修胸口为中心,空气出现了一道波浪的扭曲,那道气墙被石清风的一掌轰然击散,穿透而过,按在宇文修的胸口在之上。   宇文修被一掌拍飞,再次向后飞退,退入了人群之中。围观众人纷纷向着两侧闪去,再看宇文修时,只见其面色苍白如纸,显然是接了石清风两次足以开碑裂石的两掌,已经让其显得极其艰难。   石清风见宇文修已经难以抵挡,却并不乘胜追击,而是停在了原地问道:“宇文兄弟还能接下这最后一招吗?”   宇文修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住体内翻涌奔腾的气血,咬牙道:“再来!”   “哈哈哈!是个人物,今日不管你接不接的下这第三招,石某都请你吃饭。”   石清风又是一掌拍出,这一招与前一招一模一样,在场众人只要会武功的都看的出这是石清风在有意放水,看来他并不想太过为难宇文修。还有从其那番言辞中可以看出他似乎还很欣赏宇文修。   石清风放不放水,宇文修可没那心情去理会他要做的就是完完整整的接下对方的三招即可。   如今掌风又一次袭近,然而自己体内真气不稳已经无法在去取巧,唯一的出路就是硬抗,但是他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不去理会体内翻腾的气血,改为了精神意念,双手印诀接连变幻,对着石清风已然临近的肉掌一指点出。   “道,阴阳相错!”   他使出的阴阳相错可不如明月使出来那么大,足可以将数人困在其中,宇文修所使出的只是在他的身前形成了一个一尺方圆的小漩涡,阻挡住了石清风的这一掌,想利用漩涡的旋转力将其掌力彻底消磨掉。   然而,就在漩涡形成的那一瞬间,石清风脸色陡然一变,前推的右掌骤然顿住,愣愣的看着宇文修所制造出来的漩涡道:“道门法诀!”   石清风抬头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宇文修,突然高声喝道:“三招已过,宇文兄弟无论是武功身手还是才华志向都当得起英雄豪杰这四个字,走随我道酒楼内一叙,想吃什么都算石某的!”   宇文修一时有些没转过神来,那些围观的众人却都炸开了锅,纷纷议论石清风为何突然收手,即便放水也不能放的如此明显罢,更何况石清风的为人众人也是知道的,那些与他一同出来的人,也一脸不解的看了看石清风,而后又认真的打量起宇文修来,内心暗自猜测这少年的来历师承。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老油条,稍有一丝风吹草动都瞒不过这些人的眼见与耳朵,他们如何看不出石清风之所以突然收手肯定是看到了人家的师承背景。   石清风并不理会围观众人的议论与猜测,牵起宇文修的手就像大堂内走去,那模样就像是多年未曾相遇的好友一般,只看得众人更加的揣测不已。   就在宇文修一脸茫然的与石清风即将走进酒楼的大门进入大堂之时。   “等等!”宇文修突然停了下来道。   石清风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宇文兄弟,是不是还在记恨方才的误会,若有失礼之处,石某在此向你陪个不是,你既然是英雄豪杰又何必跟一个下人置气,岂不有失英雄豪杰的风范!”   宇文修道:“石大侠多心了,我岂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况且方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还望石大侠莫要放在心上。”   石清风哈哈笑道:“这个好说,好说。那不知宇文兄弟因何停下不进去啊?”   宇文修嘿嘿一笑,转身对着那个一开始拦着他的伙计,指着那头毛驴道:“你,去给的那驾驴车挂个牌子,奶奶的,上面就写豪杰宇文修。”   说罢,转身陪着石清风大摇大摆的向着酒楼内行了进去,然而他却不知道,那个伙计不知道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居然把那个写有豪杰宇文修的牌子挂在了那头毛驴的身上,引得围观众人哈哈大笑着四散而去。 ##第六十二章 三不神医   困龙城、天香酒楼二楼地字雅间。   宇文修端坐在上首,两眼放光的看着身前桌子上摆满的美味佳肴,犹自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看着一直坐在自己对面下首相陪的石清风道:“石、石大……哦不对、石掌柜这些都是你请我们的?”   石清风见口齿不清的宇文修将自己的大侠改成了掌柜,呵呵笑道:“石某说过要请宇文兄弟吃饭的,自然不会食言,今日无论你与明月姑娘在本店消费多少都是免费的。”   得到确认之后的宇文修顿时心花怒放道:“俗话说的好恭敬不如从命,既然石掌柜如此盛情,我宇文修也不能太过矫情不是,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说话间,已经迅速的自身前抄起筷子,冲着满桌佳肴正中心的一盘鸡腿夹了过去。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过度,还是今天的筷子不好使,接连夹了几下,那一盘十数只鸡腿愣是一只也没夹起来。   眼瞅着鸡腿就在眼前,腹中更是咕咕直叫,却就是夹不起来,又气又急的宇文修,此时眼里只剩下了那十几只鸡腿,只听啪的一声,将筷子按在了桌子上,身子豁然站起。   他这突然的举动将旁边的石清风跟明月给稍稍的小惊了一下,然还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只见宇文修伸出双手将那一盘鸡腿都端到了自己跟前,嘴里还在不停的嘀咕咒骂着:“你奶奶的,夹了你们半天也不过来,这回看你们还往哪跑,不将你们全部消灭,小爷我就不是宇文修。”   左手拿起一只鸡腿放在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完全不去看早已被惊呆的明月与石清风二人,自顾自的大吃了起来。   一只鸡腿没几口就被宇文修啃得只剩下了骨头,被他随手扔在了一边,又双手齐出,一手各拿两只,左一口右一口的连啃带嚼,那吃相直看的明月连连皱眉,直瞧得石清风一阵呆愣。   四只鸡腿很快又被消灭,宇文修匆忙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他那有些拥堵的嗓子,使劲的咽了咽,却突然发现旁边的明月与对面的石清风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不禁纳闷道:“明月你傻坐着看我干嘛?怎么不吃啊!难得有人请我们吃饭,这一大桌的好菜不吃白不吃,吃完了还得赶路呢!”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用手抓起一只鸡腿放在了明月身前的碟碗中,催其不用客气,赶紧吃,吃饱了好有劲赶路。   五只鸡腿下肚,宇文修总算是稍稍慰问了一下那张一直叫唤个没完的肚皮,接下来吃的也就明显慢了很多,这也只是相对而言的,但是在别人眼里他吃的还是相当有速度的,只见此时的宇文修,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水之后,就着鸡腿边吃边喝起来,那模样好不惬意,那嘴巴嚼的在门外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就在此时,一个店伙计自外面走了进来,对着石清风附耳轻声了几句。在那伙计说完之后,石清风身子轻微的颤抖了一下,语气随即平和的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待那店伙计走后,石清风起身抱拳道:“文兄弟、明姑娘,你们先慢用,石某有点私事要去处理一下,暂时失陪一会。”只是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石清风的语气明显有些颤抖。   “石掌柜有事只管去忙,不用陪我们,等我们吃饱了自会去找你辞行的!”宇文修并没有发现石清风的异样,此时他的所有心思全部放在了那满桌佳肴上面哪有时间去观察别人啊!说这些话的时候,只见其右手拿着一只鸡腿对着石清风抱拳回礼,嘴里还在不停的咀嚼着其模样甚是滑稽。   旁边的明月也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石清风自房间出来之后,脚步骤然加快向着三楼走去,在上楼梯的时候从他那所踩踏出来一阵蹬蹬蹬的急促脚步声,不难想象他此时的内心是多么的焦急与不安。   石清风来到三楼一间最靠里的房间门口,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设施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佩带几个椅子,桌子上还摆放着一套简单的茶具,在桌子不远处是一张床铺。此时屋内只有三个人,二男一女。   其中一个是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者,此时正坐在床边双目低垂,右手搭在床上一个半躺半坐,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嘴唇发紫的中年男子的左腕之上为其号脉。女的身穿一身黄绿相间的长衫衣裙,容貌虽然说不上是世间绝色却也是江湖上艳名播四海、威名动天下的女中豪杰。然而此时却正自一脸焦急的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的看向那床上那人与那号脉的老者。   石清风进屋之后只觉一股浓郁的草药味扑鼻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之气。在闻到这丝血腥气味之后,其脸色骤然一变,快步走到那女子跟前躬身问道:“二小姐,庄主的伤势怎么样了?”   那女子摇了摇头道:“还不清楚,余老正在为其诊脉,不过大哥这一次的伤势发作明显比以往要严重,如此下去,大哥只怕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石清风内心惊骇不已,来到床前看着床上那个自己追随了半生的人,此时却因为这陈年旧伤而变得奄奄一息,哪里还有昔日魔道闻之色变,龙族听之胆寒,威名响于天下并且位列正道十杰之六号称君子如剑性如尘的荡涤剑独孤尘的风采啊!   就在石清风看着床上面色苍白,气息奄奄的独孤尘暗自伤怀感叹之际,那个余姓老者也终于号完了脉象,睁开了双眼。自怀中取出一个方形布袋,袋中插满了数十支细长的灸针,只见他用针在床上那中年男子的头部两臂胸口数处大穴先后各针了一下。   在他针完之后,床上那男子一直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一口鲜血喷吐而出,接连的咳嗽不止。   那老者将左手按在男子的后背为其轻轻拍抚拍抚顺气,待其彻底平复之后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道:“独孤庄主,你的伤已非针石所能控制,亦非寻常内功所能压制的住了,还是早做身后之事吧!”   余姓老者的话,听得石清风与那女子惊骇不已,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已经清醒过来的独孤尘止住了咳嗽靠在床上艰难的喘息了一阵道:“生死由命,这天意又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抗拒的了的。这三十年来也多亏了先生为在下续命延时,然而也让在下受了这三十年的疼痛之苦,如今死对我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个解脱。”   “大哥……”   “庄主……”   独孤尘摆了摆手,打断了妹妹独孤烟与石清风二人,继续道:“小烟,这些年你将山庄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难为你了。如今江湖风云再起,四海龙族峰会也即将召开,大乱起时身在江湖之中无人能够独善其身,像我们这样的武林世家也必然将会被卷入其中,这些年我因有伤在身一直深居简出,并且创立了这座有着天下第一楼之美誉的天香酒楼,江湖中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对于我是否还在人世虽然多有猜测但是在未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他们还是不敢轻易出手对付碧霞山庄的。我死之后你们切不可发丧,还有我已经将山庄的大部分产业转移到了这天香酒楼的名下,江湖中的势力之争他们是不会去在意一个酒楼的,将来山庄要是遭遇不测,这天香酒楼就是我留给你们的避难之所。”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独孤尘又开始咳嗽起来,并且伴随着每一次的咳嗽都会有打量的鲜血跟着喷出。   使劲的平复了一阵,独孤尘对着石清风继续道:“石兄,你我虽为主仆实为兄弟,以后这山庄老小就拜托你代为照料了。”   “庄主。”听着独孤尘交代后事,石清风无论是心情还是脸色都显得极其的沉重道:“你的伤就真的无法医治了吗?”   其妹独孤烟更是眼泪都留了出来,突然一下子跪在了那余姓老者的跟前恳求道:“余老,江湖中都说您是可以与神公相比肩的神医,这三十年来一直也都是您在为我大哥控制伤情,他的情况您也是最了解的,求求您再想想办法吧!只要能保住我大哥这条性命,您有什么要求我们碧霞山庄都会尽力满足您的。”   “小烟,我的伤情我自己知道,你就不要再难为余老了,快起来。”独孤尘见一向高傲的妹妹独孤烟居然为了自己给鬼手神医余少卿下跪,不禁呵斥道。   那余姓老者,也就是号称神医的余少卿,那慈祥的老脸上闪现出一丝与之毫不相符的冷漠,丝毫不为独孤烟的跪地恳求所动,语气冰冷的道:“独孤小姐,江湖人都称你为慧心兰,说你人如幽兰,却不失傲气,性格恬静却睿智聪慧,今日为何如此失态?况且老夫一生有三不医你们也是知道的,恶贯满盈者不医、貌美倾世者不医、病入膏肓者不医。三十年前你们找到老夫之时老夫就已经给独孤庄主断定无可救药了,是你们苦苦哀求,再加上独孤庄主的为人事迹老夫也是深感佩服这才不惜破例为他治了这么多年。   他体内被四股真气所侵,再加上自身的真气,五股真气彼此不相容在体内相互争斗对抗,要是任由这五股真气这么争斗下去,他必然会因此伤及五脏六腑,最后被震碎所有的腑脏而亡,起初我还能凭借封穴闭脉的手法 将这五股真气分别禁锢在各条经脉之中为他续命延时,但是这人体的真气与经脉就像这河流与堤坝一般,千堵不如一疏,封堵的久了必然会淤积的越多,早晚会有决堤的那一天,一旦决堤那时五股淤积已久的真气必然如江河之水一泻千里,而后汇聚相撞在一起,五股真气相互激荡所产生的气流必将超出他全身筋脉所能承受的范围,到那时……”   说到此,余少卿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后果不用他说在场之人都知道,经脉承载不住真气其后果只能有一个那就是筋脉寸断真气爆体而亡。   屋内所有人的人都被一股沉闷的气氛所压抑着,独孤烟更是因为大哥独孤尘的生死而瘫坐在地,悲戚哽咽起来,她知道整个碧霞山庄能有今天一直都是大哥在支撑着,是大哥的威名与武功震慑了无数暗中觊觎之人,要是没有了大哥她真不知道碧霞山庄是否还有在江湖中立足的资格。   一阵压抑的寂静之后,余少卿开口道:“独孤庄主,我刚才已经替你暂时延缓了真气冲破禁锢的时间 ,你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还是好好珍惜这最后宝贵的两个时辰吧!老夫告辞了!”   说罢起身,开门就要向外迈出,然而在他前脚刚迈出房门只听哎呀一声,继而只见余少卿那迈出的身子却又倒跌了回来,一个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只听一个少年的叫骂声在门外响了起来:“他娘的这是谁啊走路不长眼睛,撞在了小爷的鼻子上?” ##第六十三章 惺惺相惜   宇文修被人从屋里突然走出撞在了鼻子上,只觉一股酸痛直灌脑门,眼泪那是止不住的往下流,不要以为这是宇文修被疼的流眼泪,那是因为鼻子本身与眼睛就有牵连,如今被这么冷不丁的撞了一下,虽然没有撞出鼻血,但是眼泪鼻涕倒是撞出了一大把。   宇文修在身后明月的搀扶与关切下一手捂着鼻子一边擦眼泪一边抹鼻涕,并且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着将头伸进了那间屋子里,他现在心里可是憋屈的很呐,本来是想上来找人的这人没找到还被人平白无故的撞了一下,还把眼泪给撞了出来,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如今这幅模样要是传出江湖他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一向自命为大侠的宇文修是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的,疼痛是小,面子是大,所以为了维护他的大侠的形象与面子,他必须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撞了他宇文大侠的鼻子。   然而,当满怀着一腔愤怒的宇文修看到跌坐在地的余少卿是一位须发皆白,年事已高的老者时,不禁为之呆愣了一下,继而匆忙甩开扶着自己的明月,上去搀扶坐在地上的余少卿,语气十分恭敬的道:“老人家,没摔到哪吧?是小子鲁莽,快起来。”   如今宇文修对余少卿的态度与尊敬要是被太虚看到一定会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在太虚认知里,宇文修这小子就是一个不尊老不爱幼的浑人,完全没有丝毫的礼貌与修养。   其实太虚这是误会宇文修了,宇文修这个人虽然出身市井,习得了一身无赖的痞气,但其心思却很单纯,对于很多事物的判断全凭自己的主观意识,谁对他好他就会挖心掏肺的对谁好,谁伤害了他他就会始终认为对方是坏人,哪怕这个伤害是无心的也不行;宇文修之所以不尊重太虚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凌傲轩与敖辰的缘故,在他的心里他始终认为凌傲轩与敖辰的归墟消散都是太虚造成的,因此他从一开始就从心理上抵触太虚。   在森罗大殿宇文修对年仅九岁的秋若寒心怀厌憎,那是因为秋若寒无意中将阳义给冰封了,所以他对秋若寒小小年纪身患绝症并没有丝毫的同情之心。那时太虚给宇文修的评价是不知尊老爱幼。但是宇文修今天的表现却又与太虚的评价截然相反,这也正说明了宇文修这个人性格的率真与坦荡,毫无心机,喜欢与不喜欢都挂在他的脸上与言行中。   余少卿在宇文修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挣开了宇文修的搀扶,冷哼一声,道:“石总管!这天香酒楼什么时候如此随便了,这是哪里跑来的冒失小子?”   石清风在见到宇文修与明月出现之时虽然有些错愕,但是也知道她们二人的来意,当下对着余少卿介绍道:“余老息怒,这位小兄弟复姓宇文单名一个修字,那位是明月姑娘,他们是石某邀请来的贵客,在此出现想来是前来找我辞行的!如有冒犯之处还望余老莫要怪罪!”   说到最后一句时,石清风将脸转向了宇文修,宇文修见石清风对着自己频频眨眼睛使眼色,心里暗自纳闷,不明白石清风的用意,只能顺着他的话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我是来跟你石掌柜的辞行的。你们要是有事我就不打扰了,你们继续忙你们的,我们先告辞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余少卿开口叫住宇文修道:“你不必离开了,你们有事就在这谈吧!老夫走。”   “余老留步,求求您再为我大哥想想办法吧?”独孤烟见余少卿要走,匆忙追了上来将其拦住,再次开口恳求道。   余少卿道:“老夫已经说过了,令兄之伤已经毫无转圜的余地,他还有两个时辰的寿命你们与其在这里对老夫纠缠不放还不如好好珍惜这两个时辰,好好的聊聊,早早安排身后之事。”   独孤烟彻底绝望,呆愣当场,就连旁边石清风的轻声呼唤也充耳不闻,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两行清泪自美目中悄然滑下。   “唉!”余少卿见独孤烟如此摸样,也是有些于心不忍,毕竟相处了三十年,即便他性格再如何怪癖,也总会有一丝感情的,一声轻叹摇了摇头,自独孤烟的身边走过,这声轻叹既是为床上的独孤尘而叹,也是为自己而叹,充满了太多的无奈。   宇文修与明月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切,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也看出了个大概,看着余少卿向着自己这边走来,宇文修当即踏前一步,堵住了房门,将他拦住道:“老头,你既然会看病又为什么见死不救,救死扶伤是你们医者的本分,这样做可是有损医德啊!”   一下子从老人家变成了老头,余少卿安能听不出这是宇文修对自己的轻视,其实他对宇文修也没有太多的好感,本来被宇文修撞了一下就一直有气的他,此时见到宇文修又将自己拦住,不禁大怒,狠狠的瞪了一眼宇文修骂道:“臭小子,你知道个屁啊!老夫行了一辈子的医,就是神公来了也的对我礼敬三分,岂容你一个毛头小子来对老夫品头论足!”顿了一下复又指着病床上的独孤尘道:“他的伤,并非普通内伤,四股外来真气再加上自己体内的真气,五股真气共存一体相互冲克,淤积膨胀,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难有作为了。”   宇文修并不知道体内真气多了有什么不好,更不知道互不统属的真气并存一体有什么伤害,只是很白痴的跟着余少卿争辩道:“不就是体内真气多了点,有些膨胀吗?放出点不就行了?”   余少卿一脸惊讶的看着宇文修,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以天香酒楼的规矩这小子是怎么混进来的,真气膨胀,互不统属,所造成的危害这一点是个练武之人都清楚,这小子居然不知道!还说什么将真气放出,自己的真气到是好放,那别人注入的真气怎么放?再说了一旦自身的真气出现膨胀淤积,就是想放你也放不出来,膨胀的真气一般都是瞬间产生,首先冲破丹田,而后散与全身各条筋脉并将其震断,轻者全身瘫痪,重者当场毙命!   明月在旁边听着宇文修的白痴言语秀眉微蹙用手扯了扯宇文修的衣服道:“你不知道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真气膨胀,互不统属,彼此冲克,这是练武之人的大忌,是必死无疑的……”   明月简单的跟宇文修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待到明月说完,余少卿点了点头道:“这小丫头说的不错,臭小子,还是跟这位姑娘好好学学吧!真不知道是哪个师父教出你这样的蠢徒弟!放真气,亏你想的出来,真气乃是练武之人修成的内在之力,一身精华所在,但是一旦修炼出现偏差便会导致真气错乱膨胀、不受自己的控制,甚至是走火入魔神智不清,到那时无论是谁都难逃一死,老夫活了一辈子就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够将别人的真气给释放出体外的。”   面对明月的解释和余少卿的鄙视,宇文修依然力争道:“谁说真气不能放,只是你没见过罢了!”   “好好好!”余少卿发现宇文修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跟他也解释不清楚,连说了三个好,摆了摆手道:“老夫见识浅薄,没见过那样的人,既然宇文大侠如此急公好义,自己为何不去救人,又何必在这里跟我一个老头子说个没完!”   宇文修见余少卿如此倚老卖老,气的满脸通红,一咬牙道:“老头我若真能将他体内的真气放出来,他是不是就死不了。”   余少卿道:“不错,不过你说的那种做法是不可能的。这三十年来我一直在想办法将他体内的真气疏导融合,却都没有成功,所以你想将他的真气抽离体外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就在二人争执之际,那边躺在床上的独孤尘突然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紧跟着喷吐而出,染红了他的胸口。   独孤烟与石清风急忙上前搀扶为其抚背拍打顺气。宇文修也放弃了阻拦余少卿,凑上前去观望。   看着面色愈发苍白的独孤尘,宇文修虽然与之素不相识但是他感念石清风对他的盛情款待,在内心暗暗下定了决心,不管成不成功都要试一试了。   “老头,你过来!”   宇文修这突然的一声大吼,将屋内所有人都惊颤了一下,站在门口没了宇文修的阻拦并没有急着离开的余少卿道:“臭小子,你叫我也没用,他的伤已经无力回天了。”   “娘的歪歪,臭老头,今天小爷就让你开开眼,长长见识,无力回天?只有那些庸医才会说出这话!”   “你……”余少卿的医术是仅次于神公的,在江湖上的名气自是不必多说,如今被宇文修说成是庸医,顿时有些气结,过了好一会才道:“我是庸医,好好,那就让老夫这个行了一辈子医的庸医看看你宇文大侠的手段。”   宇文修让石清风将独孤城扶做在床上,石清风一脸疑惑道:“宇文兄弟,这可关系到我们庄主的性命,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真能医好我们庄主吗?”   宇文修道:“医我是医不好,还是得靠那个老头,不过老头刚才也说了只要将你们庄主体内的真气抽离出来,他便死不了,这个我到是可以做到。”   独孤烟像是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脸希冀的看着宇文修道:“小兄弟若真能救我大哥,碧霞山庄上下感激不尽。”   宇文修道:“我尽力吧!”   这时明月突然走了过来道:“宇文修,独孤庄主的伤情就连余神医都束手无策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切不要误了独孤庄主的性命。再说了这真气在他人体内你又如何能够抽离?”   宇文修知道明月这话是为他好,让他不要强出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明月道:“难道你忘了秋若寒那小子了?我能让他不死,如今独孤庄主与那小子情形相似,我一样能让他活着。人命关天,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   经宇文修这么一说明月想到数日前在森罗大殿的情形,虽然不知道宇文修是用什么方法做到的,但是那种方法确实很适合现在的独孤尘,遂不再多说什么。   他们二人的对话被重伤中的独孤尘听得真真切切,只见他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宇文修,语气虚弱的道:“宇文兄弟宅心仁厚,独孤尘佩服之至,这位姑娘放心,宇文兄弟尽管施为便是,如若在下有个三长两短那也是天意如此,与宇文兄弟无关;如若侥幸不死,来日我定于宇文兄弟浮一大白。”   他这番话既是说给明月听的,也是说个独孤烟与石清风听的,让其知道,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要去为难宇文修。   “哈哈哈!”宇文修大笑道:“虽然我与你素不相识,也从来都没听说过你,但是就你今天的这番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话我宇文修就敬你是个人物,是个英雄。既是英雄又岂能如此陨落,不为别的就为能与你这样的英雄开怀畅饮,我定当全力以赴。”   宇文修的笑声充满一股随意和洒脱,充满一种不屈与敬意。这是对天的不屈,这是对独孤尘的敬意。这笑声感染了屋内所有的人,就连余少卿此时也因宇文修这豪放的一笑所动容,不知为什么他有种感觉,独孤尘在即将身陨之际遇到这小子,或许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转折。   明月看着充满豪气的宇文修,双目中渐渐有些迷茫起来。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宇文修了。从相识到现在,她看到了宇文修的胆小、看到了他的猥琐、看到了他的神勇、看到了他的无惧、如今又看到了他的豪放,她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宇文修,或许都是或许又都不是。 ##第六十四章 碧霞云天   宇文修在石清风的帮助下将伤病严重的独孤尘扶坐而起,盘膝与床榻之上。内心暗自回想着当初森罗大殿内太虚救治秋若寒时的情形与运功口诀。伸出右手一指点在独孤尘的眉心处。   “无极化意!”   随着宇文修的一指点落,盘坐中的独孤尘身躯猛然一震,不断的抖动起来,其苍白的脸色也跟着变得更加的苍白。   独孤尘体内那五股躁动膨胀的真气在无极化意决的牵引下逐渐平复下来,并且慢慢的冲开了那些被余少卿封闭的经脉在体内有条不紊的运转,向着丹田汇聚而去,最后再沿着任督二脉直达眉心,被宇文修一一吸纳。   宇文修凭借无极化意决的精妙为独孤尘疗伤,吸纳他体内膨胀、多余杂乱的真气。随着越来越多的真气被吸入,他的周身泛起了一阵阵白色的光晕,并且这光晕还在不断的变浓变大。其一头长发更是无风而动,在白色的光晕中丝丝飘摆飞舞,直让屋内四人看的是目瞪口呆,暗暗惊奇。   屋内众人在暗自心惊的同时,其各自的心思与表情也是各不相同。只见独孤烟难掩一脸欣喜之色,困扰了她与碧霞山庄三十多年的忧愁今日总算是能有转机了,心里的那块大石也总算是可以落地了,只要大哥在,碧霞山庄就依然能够傲立于江湖之中,不惧任何的威胁与恐吓。一想到这些,她怎能不激动,怎能不欣喜呢?其双手不自觉间已经死死地扭握在了一起,由于用力过度,手上都出现了大片的白印,却仍自不知。   不远处的神医余少卿再见到宇文修居然真的可以将他人体内的真气强行抽离之后,惊骇之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骤然而变,开始在屋内来回不停地踱动起来,一边踱动一边嘴来还在不住的嘀咕着什么。   时间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一点点的逝去,独孤尘体内那五股浓郁的真气除了他自身的那股外,其他四股在宇文修无极化意诀的吸纳之下,逐渐变得稀薄起来,到最后被他彻底的吸纳而去,就在宇文修以为大功即将告成之际,却不想变故陡升,独孤尘体内那股属于他自身的真气在没有了其他另外四股真气的制衡之下,突然脱离了他的法诀牵引,在体内迅速的运转开来。   这变故来的太过突然,外人虽然看不到,但是宇文修却在内心暗自惊呼:“不好!”   念头未了,只见盘坐的独孤尘身躯猛然一震,双眼陡睁,两道精光自双目中爆闪而起,继而只见其眉心处,宇文修食指的前方亮起一束刺眼的光芒,但听“嗤”的一声,一道剑气自独孤尘的眉心射出,透过宇文修的食指,直传其全身四肢百骸。   猝不及防中的宇文修在这股爆射强横的剑气之下,身体横飞而起向后摔去。   “噗!”   “砰!”   一口鲜血在宇文修飞起的半空喷洒,整个人重重的撞击在身后的墙壁之上,无力的软到在地,宇文修内心大骇,在那股剑气侵入自己体内之后,顿觉全身五脏六腑疼痛难当,犹如被万千钢针自内部刺穿一般,外部的皮肤有些地方甚至还出现了破裂,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个沾满鲜血的血人,继而头脑一片晕眩,昏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但让宇文修猝不及防,就连屋内的其他四人也是措手不及,看着瞬间被震飞震伤的宇文修,还不待他们有所反应,突变却再次发生,盘坐中的独孤尘全身衣袍鼓胀而起,一股强绝的内家真气自其体内喷薄而出,在其头顶幻化出一柄碧青色的擎天巨剑,无数剑气自那巨剑身上分流而出,四下激射,房间内的桌椅墙壁,在这些攒射的剑气之下一一被崩毁穿透,就连房顶也被这股剑气射出十数个窟窿,一束束阳光透过一个个碗口大小的窟窿形成一道道光束,自外面照射进来。   面对如此多的剑气,众人不敢怠慢,运气全身的功力与之相抗。   明月在接连躲过数到剑气之后来到宇文修的跟前,施展了一个防御法诀在周围布起了一道防护罩,阻挡外面那些还在不停激射的剑气,这才俯身扶起满身是血的宇文修急声的呼唤道:“宇文修、宇文修、你没事吧?醒醒啊你?你可不能死啊!”   然而此时的宇文修被独孤尘的的真气所震,又被剑气所伤,早已昏了过去,哪里还能听得到明月的呼喊。   另一边,独孤烟一边躲闪一边不停地喊道:“大哥,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快停下啊!”   当是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独孤烟的呼喊起到了效果,屋内的青光虽然变得愈加的强盛浓郁,然而激射的剑气却骤然停了下来,没有了剑气的袭击,众人无不松了一口气,一脸凝重的向着床上的独孤尘望去,只见独孤尘双目中青光闪动,头顶的巨剑当空旋转,逐渐变大,穿透了屋顶直刺苍穹。屋内碧霞云飞,在众人一片惊愕中,幻化出了一层层青色的霞云,美丽之极,让人仿若置身于云端天际一般。   然而不等他们来得及好好欣赏这美轮美奂的碧霞青云,那些美丽的云朵在他们面前不断的翻滚变换,最后所有的云朵都变成了一柄柄青色的三尺利剑,悬浮在半空之中。   看到这一幕,屋内四人面色陡然大变。   明月一脸的震惊:“天人交感!”   独孤烟、石清风愣愣的看着身前指向自己的一柄柄青色长剑:“这、这是碧霞云天!!”   短暂的愣神之后,余少卿突然厉声大吼道:“快离开这里,快!”   被他这么一喊,其他三人也是瞬间反应过来,明月不做任何的停留,抱起昏迷中的宇文修紧随在余少卿的身后向外夺门而去。   独孤烟与石清风二人由于离的稍远一些,想要自房门出去已然来不及了,直接撞破了两侧的墙壁翻了出去。   就在所有人都离开房间的一刹那,那些青色的长剑向着四面八方瞬间攒射而起。激射的云剑,在半空中发出阵阵嗖嗖之声,在这如此密集的剑气之下,整间屋子的墙壁顶棚就像是豆腐一般,被这些青色的剑气穿透而过,留下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窟窿。   逃出房间的独孤烟等人站在离那间屋子稍远一点的回廊内,一脸心悸得看着已经千疮百孔的房屋,不解的对着声旁的余少卿问道:“余老,我大哥因有伤在身,都三十年没动过武功了,为何今日如此霸道凶猛,按理说他应该功力退减才是啊?难道这是回光返照?”想到此,独孤烟内心惊骇不已,望着远处的尘烟杏目中不断的闪烁着担忧之色。   余少卿捋了捋颌下几缕花白的短须,摇了摇头道:“烟小姐不必担忧,依老夫看来,独孤庄主此番非但内伤痊愈,而且其功力也是大为精进。”   “此话怎讲?”石清风问道。   余少卿道:“独孤庄主这三十年来为内伤所累,不能动武,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与折磨。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使得独孤庄主远离了武林的争斗,远离了江湖上的勾心斗角,一个人隐居在这天香酒楼内,过着闲散自在的生活,时刻还要承受内伤的痛苦与死亡的威胁,不知不觉间其心境、意境都得到了不同层次的升华。”   “武学一道武功易练,境界难修。有道是福之祸之所依,祸之福之所倚。独孤庄主此番大难不死,本就是一份莫大的福音,如今却又能机缘之下得悟天人感应修成了碧霞山庄的碧霞云天,真是可喜可贺啊!”   “太好了,大哥此番不但内伤痊愈,其功力也跟着大增,真是太好了!”独孤烟听着余少卿的解释,兴奋异常,突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道:“不对,余老,既然我大哥没事,那为什么还要攻击我们呢?难道他连我们都不认得了吗?”   “这你就错怪独孤庄主了。”余少卿继续解释道:“天人感应,乃是练武之人可遇不可求的境界机缘。此时令兄正在沉浸其中,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那些剑气都是令兄在内心感悟天机衍练武学无意中将体内真气外放,所以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的。”   “原来是这样!”独孤烟终于放下心来。   “喂!你们说够了没有?你们的庄主倒是痊愈了,我朋友还昏迷着呢?这好一会了也不见你们来关切一下,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   明月怀抱着满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宇文修,轻轻的平放在地,见独孤烟三人居然连看都不来看一眼,不禁怒声喝问。   被她这么一喝,只顾担心独孤尘的三人这才想起宇文修这个救命恩人来,余少卿虽然对宇文修没有多大好感,但是如今看到宇文修这个惨像,再加上这小子又治好了连他都无能为力的独孤尘,钦佩之余,哪里还有心思计较个人的喜恶,来到其跟前为其仔细的诊断起来。   远处那间屋子内,还在不停地闪动着青色的光芒,阵阵激荡的剑气时不时的穿透而出,印照在众人的脸上忽明忽暗。余少卿为宇文修仔细的检查诊断了一番,满脸疑惑不解的道:“真是怪哉!这小子练得是什么武功?”   见到余少卿如此模样,明月心头一紧,急切的问道:“他怎么样了?是不是死了?”   “明月姑娘大可放心,这小子邪门的紧,别看他现在这幅吓人的模样,其里面好着呢!虽然受了点内伤,但是这对于他来说根本就全无大碍,老夫行了一辈子的医,对于内家武学也是略知一二,可是就从来没见过这么精妙邪门的武功,居然可以自行化去吸收别人注入他体内的真气来修复自己的内伤。真是奇哉怪哉!”   余少卿的话明月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至少有一点她是明白了,意思是宇文修这小子除了出了点血,其他的啥事没有,不过再一看看满身污血的宇文修,明月犹自不敢相信的问道:“他真的没事?”   “没事,让他睡上一两天到时自会醒来。”余少卿语气肯定的回答道。   “轰!”   爆响惊天,独孤尘所在的那间屋子终于承载不住那么密集的剑气,轰然坍塌崩毁,激荡起一股股浓郁的尘烟,一道道青色的剑气穿过尘烟向着更远的方向激射横飞。继而只见,天空中一柄青色的剑影树立而起直插云霄。天空中无数的霞云都被印趁的变为了碧青色,这一壮观异象在整个困龙城上空显现,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大街上的所有行人都被这奇幻的景象给惊呆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看着天空中那柄树立的青色巨剑。   在天香酒楼的大门外,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女牵着一匹白色的骏马,正自与看门的那个伙计围绕着宇文修的那头毛驴在理论争吵着什么,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连带着天空中的异象给吓了一跳,从而终止了他们的争吵。   在距离天香酒楼不远处的另一家酒店中,在二楼大堂靠近窗户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三个人,一个少年一个老者,另外一个是带着金色面具的蓝袍男子。   那老者望着矗立在天香酒楼上空的青色巨剑深吸了一口气道:“天人感应,独孤尘果然没有死,看样子其武功还更为精进了!”   那少年则目露羡慕之色,却又难掩傲慢的神态道:“父亲不要惊讶,只要再给我几年时间我定能超越他。”   “哦?”少年的话让那面带金色面具的男子顿了一下,即将放在唇边的茶杯又慢慢的放了回去,语气平静的道:“天人感应!在孤看来也不过如此,正道十杰中真正能让我在意的不过区区两人而已。但是群儿,你记住,蔑视归蔑视,切不可将自己的目标与志向定位的太低,武学一道永无止境,与这巍巍群山相比,独孤尘不过是你眼前的一个小土丘而已,翻越他你会发现什么是山外有山,以你的资质不出三年二叔定能让你成为这天下四海年轻一辈高手中的巅峰存在。”   少年在其父面前可以泰然自若。无拘无束,但是在他这位从未见过面的二叔面前却不敢有丝毫的轻浮傲慢,虽然他没见过自己二叔真正的出过手,但是他知道,二叔的武功不知道要比自己的父亲高出多少倍,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想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唯一的解释就是直觉。   “二叔教训的是,独孤尘不过是我眼前的一个小小的阻碍而已,我应该将目标放的更远,更高,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成为强者。”   “嗯!孺子可教!”   旁边的老者跟着插口道:“二弟啊!如今独孤尘功力大涨,这样对我们不利啊!那小子可还在天香酒楼呢?”   “呵呵!大哥不必多虑,他在里面呆不了多长时间的,只要他一离开困龙城,就是我们出手之时,孤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任他就插翅也难逃。”说到此,其手中的茶杯砰地一声崩碎,化为一堆粉末缓缓的散落在桌子上。   困龙城的南门外,一个身着黑白相间长袍,背后绣着一副太极图案的中年男子,手拿一把折扇一脸微笑的轻轻摇扇着,与一个身材高窕,容貌绝美冷艳的黑衣女子缓步走进城来。   望着远处直插云霄的青色剑影,中年男子呵呵笑道:“三妹,看来独孤尘这些年一直躲在这里练功啊,怪不得我几次相邀他都推脱不来,这回咱们亲自登他的门去他们的天香酒楼狠狠的吃他一顿。听说天香酒楼的酒菜是全天下最好的酒,最好的菜哦!”   那个被唤作三妹的黑衣女子面无表情,语气冰冷的道:“我是受二哥所托来暗中保护人的,顺便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少年能让一向孤僻的倔强的他向我们开口相请。不是来吃饭的。”   中年男子像是早已习惯了黑衣女子的冷淡一般,依旧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一边缓步向前走去一边摇着折扇自言自语道:“可怜世间痴情人,可叹世间痴情事;劝卿莫为痴情困,得逍遥时且逍遥!”   黑衣女子蓦然顿住,看着走在前面的中年男子的背影,再想到自己为心目中那个人一直苦等空守,然而他却对一个死人依然念念不忘,内心感到无比的凄苦与委屈,秀美的双目不禁迷离起来,只觉鼻子一酸,险些哭了出来。娇躯陡然一颤,瞬间清醒过来,再次恢复了往昔的冷漠,轻哼一声:“无情无爱,只顾自己自在,那是你逍遥子,不是我纤柔!” ##第六十五章 如梦幻真   弦月如玉,银色的月光照耀着寂寥的大地;繁星漫天,明灭的星光犹如暗夜中的明珠,忽明忽暗的闪烁在浩渺苍穹。   长长的街道上偶尔卷起一阵深秋的夜风夹带着无数的落叶打着卷儿的飘飞扭转着飞向了远方。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是很多人美梦开始的时候,但同样也是一个人噩梦难醒的时候。每个夜晚的降临都是他孤独寂寞的开始;每当夜风吹起的时候都仿佛吹进了他的内心,让他内心仇恨与怨愤的种子疯狂的蔓延生长,占据着他的整个心绪,侵蚀着他的所有的意志与精神。这样的孤独与痛苦他已经承受了一百五十多年了,每痛一次他心中的怨恨便增加一份,他不知道这样的痛苦他还要承受多久,他也不知道这样的孤独还要延续多久。   黑暗的夜幕下,黑色的披风,金色的面具,挺拔的身影。披风在夜风中作响,面具被远处摇曳不定的灯火印照的明晃闪烁,身影虽然挺拔可是却给人一种得形只影单,萧瑟孤独之感。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顺着他那幽深的目光可以看到出现在他视野尽头的是一家酒楼,宽大的门匾上雕刻着四个硕大的镶金大字,天香酒楼。   他就这样的站着,一动不动的站着,凝视着对面的天香酒楼。似乎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他才深深地吸了口气,语气低沉中显得极其的落寞,自言自语道:“又是秋天了!”   是啊!又是秋天了,秋天是一个收获的的季节同样也是一个败落的季节,万物的凋残总会给人一种淡淡的忧伤之感。秋天的残败不但腐蚀了夏天的繁华,同样也腐蚀了他的内心。   曾几何时他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侠名响天下,魔云窟里三掌崩碎玄玉关,带领受困的正道群雄千里突围,粉碎了邪月门的斩龙诡计;曾几何时他是那样的快意恩仇,威名震武林,毒龙岭上独会群魔,凭借一身玄通妙法,神功奇诀,杀的众魔胆颤心寒,四散而逃;曾几何时他是那样的风流倜傥,百花谷内琴技惊四座,梅兰竹菊皆慕名,牵手空谷幽兰素心离,羡煞天下俊杰英才无数;曾经何时……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那一年的那个秋天而变成了过往云烟。那一年的秋天,他为了朋友之义而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那一年的秋天他因杀孽太重而心生魔念;那一年的秋天他被掌门师兄逐出山门;那一年的秋天他被天下正道围攻而身受重伤;那一年的秋天他亲眼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他用尽了最后一丝的真气……爱人的离世,师门的遗弃,天下人的声讨,在那一刻他万念俱灰。   他恨,恨世人,为什么就不听他的解释;他怨,怨师兄,为什么将他逐出师门让他无家可归;他悲,悲世道,为什么如此不公让他蒙冤;他仇,仇人心,为什么如此贪婪逼他走投无路;他痛,痛爱人,从此阴阳隔两世相见已无期,相守成奢望。痛恨仇怨悲,内心的无数凄苦层层叠加让世间从此少了一个正义的大侠,多了一个嗜杀的狂魔。   昨日种种譬如死,今日种种又该何去何从?如今的他就像是一个黑暗中孤独的幽魂,一个充满戾气的厉鬼,冷血嗜杀。   呼呼!夜风越吹越大,传出阵阵的轻响。   “嗤嗤!”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是那样的轻柔缓慢。   “你还是找来了?”随着他这一声的问出,那个脚步声嘎然而止,转身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手执一把撑开的白伞亭亭傲立在深秋的夜幕下。白色的衣裙随风舞动,白色的折伞上画着一枝傲立的墨梅,就连她的头发都是白色的,在风中来回的飘洒,绝美的脸上难掩那圣洁的高傲,但是这份高傲在见到对面的那个男子之后却又化为了一丝柔软的爱怜与痛惜。   过了好久才轻启檀口道:“我知道秋天是你最不喜欢的季节,不要再自己折磨自己了,跟我回去吧?那里四季如春,那里不会有秋天,更不会有这么多的仇恨与痛苦!”   “那一年的秋天花凋落的太快,快的让我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我以为等到来年她还会再开,然而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一年一年的守护,一年一年的失望,原来我一直活在自己的梦里,猛然惊醒时才突然明白,有些花一旦凋落就永远不会再开。既然她不能再开那我就要整个秋天来为她陪葬!”说的最后,一股磅礴的杀气自他体内骤然凝聚喷薄,席卷着整个夜幕下的黑暗。   “不要一错再错了,当年二妹为了你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施展玉壶冰心诀封你心中那股怨愤滔天的一丝魔念,让你在问心崖下反思忏悔,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还能做回原来的你,你如今这个样子对得起二妹为你所付出的一切吗?相信她在天有灵也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的!”   “她已经看不到了,她看不到了!”她说中了他的痛楚,他的声音突然拔高,而后又像是痛苦般的呓语:“她再也看不到了,看不到了!他们让孤失去心离,那孤就要让他们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失去所有的亲人,让他们也尝尝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他们给孤的痛苦孤要百倍千倍万倍的还给他们!”   她双目微宁,语气渐转冰寒道:“看来你真的变了,当年的南宫是非如今却再也不分是非了。那两个孩子是无辜的,你与她们父辈的恩怨又何必牵扯到她们两个不相干的孩子呢?”   南宫是非看着对面的女子有些嘲讽的反问道:“不相干?无辜?心离难道就不无辜吗?心离与我的事又有何相干,为什么最后死的是她而不是我?为什么?”   听着他的话,她心里宛如刀割,一百五十年前的那一幕仿佛再次呈现在眼前,在那场变故中,她失去了一个最好的姐妹,更是眼看着眼前这个内心深爱的男人变成了一个嗜杀成性的大魔头。她心中的纠结与痛苦又有谁能够明了,无奈的一声轻叹,摇了摇头道:“你魔念已成,魔性难改,我不会再让你滥杀无辜的。”   “魔?哼!入魔的不是我是他们,是他们为了一己私欲不择手段。就算我魔心已成那也是他们给逼的,他们自命名门正派却为了盘古神碑无所不用其极,逼死了邪剑萧皇夫妇,我只是看不过去为萧皇兄夫妇说了几句公道话他们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散布谣言说我得到了盘古神碑,将我置身险地,其用心何等险恶。我若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我何错之有?”字字句句中无不充斥着他对世人的愤恨与厌憎,力竭声嘶中慢慢的凝聚着无尽的暴虐杀机。   他看着她,金色的面具在月光下闪烁着阵阵金光,一双幽深的眸子,看不到丝毫的波澜:“不要阻拦我,没人可以阻拦我,不然……”   南宫是非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她又岂能听不明白:“不然怎样,连我也要杀,是吗?”   他背过身,不再去看她,留给她一个孤独的背影,缓缓的向前走去。   见他要走,她本是柔情的脸上取而代之的是孤傲的倔强与冷若冰霜的淡漠,原来她的温柔只有在面对他时才会显现,如今他背对着她,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傲,左手依旧撑伞,右手在胸前接连变换手印,向前缓缓推出。   “凌寒独放!!”   一团白气自她手中喷出,在这白气出现的一刹那,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空气中瞬间凝聚出无数的雪花,在一阵寒风的吹卷下,继而组成一朵朵洁白的梅花图案对着南宫是非当空撞去。   强招未至,寒气已然临身,然而南宫是非却不躲不闪,不理不问,依旧缓慢的向前行进。只是在那一朵朵梅花撞进他的身体之时,才有一声低沉的声音自他口中传出。   “如幻!!”   声落处,只见他的身体仿佛一下子透明了一般,出现了一阵阵波浪似的涟漪。那些撞进他体内的朵朵梅花居然还可以清晰的看到,最终在其体内崩毁消失。那些梅花在他体内消散之后他的身体又再一次的实质化,完好无缺的站在那里继续向前行走。   “嗯?”一招受挫,她惊疑之余,收起折伞,在接连变招换式,紧跟着又是一招使出。   “暗香疏影!”   倩影忽闪,在原地留下一抹残像,其人瞬间追   了上去,对其后心一掌拍出。   “剪雪裁冰,喝!!”   此身形步法与招式一气喝成,可谓迅速之极却又不失优雅,能将武功招式与美感完美结合在一起,在这里也不得不赞叹一下那位当初创出此招式之人的绝艳惊才。   “如幻!”   就在她的纤手右掌即将碰到南宫的后背之时,异象突起,她居然穿透了南宫是非的身体!对方居然是个透明人,就像空气一般。   “如电!”   她与他的身体出现瞬间融合之后,自他前面一穿而过,向前再次飞掠数丈方才停下,这怎么可能?然而此时她内心惊骇尚未平息,南宫是非的声音却已自耳后传来,芳心再次震惊,猛然转身,顿觉一股强劲的劲风迎面吹袭,继而只见一只犹如铁铸般的大手骤然临近,在她转身之际刚好扣住了她那颀长白皙的脖颈。   “你……”   “傲雪寒梅,霜独舞,你不要逼我……嗯???”   南宫是非一招制住傲雪寒梅霜独舞,本以为胜券在握,他虽然不能真的杀了她但至少可以让她知难而退了,然而还不等他的话说完,霜独舞的身体竟然在自己的眼前慢慢的消散了,自己的右手明明已经扣住了她的脖子,可如今却不受任何的阻隔攥成了拳头。   南宫是非不禁发出一声惊疑之音,缓缓转身向后看去,只见傲雪寒梅霜独舞依旧站立在那里,姿态优雅的撑着那把墨梅折伞,一切都和他转身欲要离开之时一模一样,好像从未移动过一般。但是刚才那一瞬间二人短暂的交手却又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诡异的身法,玄妙的意念,直让人犹如置身梦幻之中。   “好一个流风回雪,百花谷的绝学果真是名不虚传。”   傲雪寒梅霜独舞略微侧身,轻轻转动白折伞道:“你方才所用的武功根本不是你师门道门所传,记得当初你跟我与二妹说过,你观看了棋魂门的六心术又结合了道门的浑然天成诀心生感悟创出了一套如梦幻真的意念法诀,难道这就是……”   “当初我跟你们说起时,此诀只是我偶然犹心而感,尚不完整。直到心离的离开,这一百五十年来我在问心崖下问了自己一百五十年,终于有一天我突然醒悟,人生如梦,世事如棋,常人当以平常心待之处之,然而这世上还有一个谁也走不出的怪圈,那就是梦醒还是梦,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看清了,明白了,却不知道自己只是从一个梦中醒来坠入了另一个梦中。如果失去心离是我的噩梦,那我的醒来就是所有人得噩梦!”   “既然你知道梦醒还是梦,那你为什么还不愿醒来?”   “如电!”南宫是非瞬间出现在霜独舞的面前,二人的脸离得很近很近,彼此的对视着,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的霜独舞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剩下的只是呆愣的看着这个突然欺身至自己跟前的男人,她可以清晰的嗅到那一股股自他身上所散发出的男子所独有的成熟气息,是那样浑厚,那样的让她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她想看清他的脸,可是隔着面具她什么也看不到,能看到的只是那一双幽深的双眸。   南宫是非看着眼前有些措手不及,又极度惊愕的女子,声音冰冷不带一丝的感情,悠悠说道:“即便我知道这是一个梦,孤也不愿再醒来了,孤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孤不想再做噩梦了,在这个梦里孤就是主宰,孤不想做噩梦但是孤想看看别人的噩梦,这一切都将在孤的梦里开始!呵呵呵……哈哈哈……”   南宫是非的身体有如幽灵般向后飘飞远去,他那充满邪气而又恐怖的笑声也跟着渐渐的远去,直至彻底的消失在长街的尽头,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随着南宫是非的离去,霜独舞猛然惊醒,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心头思绪千回百转,南宫是非那充满怨气的狠话,那充满杀机邪气的狂笑在耳边不断的响起,在脑海久久的回荡。   呼!   哗哗哗!!   又一阵夜风刮过,吹卷着无数的败叶枯枝不停地翻滚飘摆,发出阵阵的响声。   这一夜的风不大,吹走了盛夏的繁华,吹来了秋意的凉爽,吹来了黑夜的漫长,但却无法吹散这夜幕下的黑暗…… ##第六十六章 艳福不浅   “啊!小辣椒,不是,秋若欣你怎么会在这里?”   天香酒楼的一间客房内传出了宇文修那惊讶的叫声。这也是宇文修白天为独孤尘疗伤反被其所震晕之后醒来的第一句话。   此时的宇文修呆愣在床榻之上,两眼发直,一脸不敢相信的神色,看着活生生站立在自己跟前的秋若欣,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   然而对面的秋若欣却是满脸的笑意,见宇文修醒来之后见到自己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心里不禁暗自偷笑,双手叉着小蛮腰,本是微笑的俏脸随即一板,神色霸道的道:“宇文修你跑的到是挺快啊!害的本小姐追了你两天一夜,哼哼哼!三年前我就发过誓,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本姑娘也要把你抓回去,这次终于又让我逮到你了,有了上次的教训,所以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把本小姐甩掉。”   还别说,平时看上去一副无所畏惧,神经有些大条的宇文修,在见到秋若欣时那还真是打心底里有些畏惧的。秋若欣的刁蛮与暴力他可是亲眼所见和亲身体会的,三年前的那一幕每次在宇文修想起秋若欣时都会情不自禁的打个寒颤。那可是说要你胳膊绝不砍你腿的主,每每念及于此都会暗怪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倒霉撞到了眼前的这个小辣椒的手里。虽然现在自己武功略有小成,意念法诀也是稍懂一二,可是即便如此,宇文修在面对秋若欣时还是有些害怕,提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要知道秋若欣的那一身邪门武功还真不是闹着玩的,以这位刁蛮小姐的脾气,说不定一个不高兴还就把自己给冻成冰雕了。所以宇文修怕,从心底里害怕秋若欣。   秋若欣掐着小腰瞪着宇文修,见他两眼发直似乎在想些什么,这个模样与三年前他们初见之时是何其相似,想起当年初次见面的情形以及宇文修当时那令她又羞又恼的话来,如今却再也没有了当初那股能让她怒抽他的脸颊的冲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甜蜜与幸福。   此时的宇文修却是在心里暗自纳闷:“这个小辣椒不是去追她那个怪物弟弟去了吗?怎么追到我这来了?看她这来势汹汹的模样,莫不是真来抓小爷我去兑现三年前的那个被逼无奈才应允的约定?惨了,现在阳义又不在,我一个人如何应付的了这个野蛮的小辣椒啊!”   诚如宇文修所想的那样,秋若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原来,秋若欣因为担心其弟秋若寒在白孽的葬礼上中途因故不辞而别,于是在葬礼之后,便与齐烨、步可为同时离开鬼域酆都前往秋雨山庄。   别看秋若欣在鬼部没有和宇文修说一句话,其实心里一直都很惦记着宇文修,三年的相思,三年的等待终于再次相见,要不是因为外公白孽的亡故,其弟若寒的变故,将她的心蒙上了一层沉重的悲伤与忧虑,以她的性格还不早在鬼部第一次见面之时便已冲上去将宇文修拿下,质问他当初的‘不辞而别’,顺带着还有可能是一顿幽怨的暴打,最后再押解回山庄继续他们三年前没能履行的承诺。然而这些都是因为两位亲人的一系列的变故而未能实现。   如今诸事已毕,她的心思自然又回到了宇文修的身上,一路上闷头不语,数次回头望望鬼域酆都,杏目中流露出一股不舍的恋恋之情。   她的这一切动作表情都被旁边的齐烨看在眼里,齐烨自然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女的那点小儿女心思,情窦初开,少女情怀,作为过来人的齐烨深知人这一生难关无数唯一个情关难过,与其像他们这些江湖侠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钱财更是视如粪土,这世间真正能让他们在意的也不过侠义情三个字,在他们看来,终此一生能与自己心爱的人朝夕相处便不枉矣。遂让秋若欣不要再跟着回山庄了,秋若寒的事她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去找宇文修,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有了齐烨的许可,秋若欣自然内心暗喜,睹见齐烨一脸微笑并略带几分呷醋的看着自己,想来是猜到了她的心事,俏脸不禁一红,调转马头逃也似的向着来路飞奔而去,连句告别的话都没说一声,只留下了一阵的尘烟。   齐烨在后面哈哈大笑,听在她耳朵羞得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个劲的催促身下的那匹神俊的白马,真不知道她是想早点再见到宇文修还是想早点躲开齐烨那让她羞臊不已的笑声。   如此一来一回一耽搁就是一天的时间,等到秋若欣再赶回鬼部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此时的宇文修与阳义等人也早已经各自散去,先后离开了鬼部。   重返鬼部的秋若欣扑了个空,急着想要见到宇文修的她内心可谓是焦急万分,生怕自己再次与他错过,当下便要离开鬼部前去追赶,怎奈天色已晚,这要是追上了宇文修还好说,要是追不上只怕要露宿野外了,终于在舅舅白紫远的劝说下在鬼部勉强留宿一晚。   等到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急匆匆的离开了鬼部,然而这时的她已经与宇文修相差了近两天的路程。她这一路追来可谓是快马加鞭,直到今日晌午才追到困龙城,并在天香酒楼的门前看到了一头毛驴身上挂着一块门匾大的木牌,上面书写着豪杰宇文修五个硕大显眼的字样。   乍见之下,秋若欣是又喜又惊,喜得是自己追了这么久总算是没追错方向,单从这五个字就可以断定宇文修肯定来过这里;惊得是为什么宇文修的名字会挂在一头乡下的土毛驴的身上呢?这不明摆着是在骂人吗?难道宇文修得罪了这家酒楼?被他们给抓起来了,人家这是故意侮辱他的?   想到此,秋若欣不禁又急又怒。有人抓了宇文修?这还了得,那可是她的心上人,岂容他人随意侮辱抓扣,纵身跳下白马,指着毛驴身上那木牌对着不远处的那个迎宾的店伙计语气不善的喝问道:“喂!看门狗,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我朋友的名字写在这里挂在了这头土驴的身上?说!你们把他怎么了,赶快把人给本姑娘交出来,要不然看本姑娘不烧了你们这家破酒楼!”。   秋若欣的话让那店伙计有些莫名其妙,虽然自己没明白秋若欣到底说的是什么,不过有一点他是肯定的,那就是眼前的这姑娘和刚才那位让人讨厌的小爷是朋友。有了上次宇文修的教训,如今的他再也不敢小瞧任何人了,更何况秋若欣生的如花似玉,穿着华贵,再加上这一番泼辣的凶悍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上世家名门的大小姐。虽然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骂。却也只能自认倒霉,一边差人去通知总管石清风说又有人来闹事了,一边好言好语的应付着。   就在二人围绕毛驴争论解释着宇文修的时候,突然‘轰’的一声爆响,天香酒楼的顶棚应声而开向下塌陷,继而只见一柄青色的巨大剑影冲天而起,直刺苍穹。绚丽的剑影将天空都印照的一片青蓝。   大街上的往来众人无不被惊得目瞪口呆,就连秋若欣她自己也被这景象骇的张大了嘴巴。于此同时,四道身影从天而降,自天香酒楼的上方落在了她的旁边,并且她还看到了满身污血,昏死过去的宇文修。   就在所有人都为独孤尘那惊天一剑而诧异惊神之际,秋若欣与明月二女却因为宇文修的重伤而大吵了起来,还差点动上了手,幸亏有独孤烟、石清风二人及时将她们劝开,并且问明了秋若欣的来意,这才知道只是一场误会。   虽然只是一场看似很普通的误会,然而在场之人又有谁会想到就是因为这一次的争执却为日后她们争夺宇文修揭开了序幕,同时也为日后道门的灾难埋下了祸根。   最后二女在独孤烟等人的劝解下虽然暂时的停歇下来,但是却在暗中较着劲,争着将昏睡的宇文修扶进了天香酒楼,两人寸步不离的守候在其身旁,生怕一个不留神宇文修就会被对方拐走了一般。   “吱!!!”   一声轻响,打断了宇文修与秋若欣二人各自的臆想,寻声望去,只见明月端着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热粥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看见宇文修皱着眉头坐在床上,露出一丝妩媚欣喜道:“你醒了,饿了吧?这是我刚刚到做的莲子粥,快趁热喝了吧!”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宇文修的床沿边,轻轻地用勺子舀起一勺去喂宇文修,自始至终都没去看边上的秋若欣一眼。   明月的这几句话说的是又轻又柔又温馨,搞得宇文修很不适应,想想自相识以来,明月的在他的心里虽然貌美无双,但是对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爱理不理的样子,一路走来他对明月说了有好几箩筐的话,但是明月真正回答他的确没几句,然而现在却突然跟自己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还亲自下厨做了一碗莲子粥给自己喝。宇文修一时有些蒙圈,突然一觉醒来感觉这个世界变得美好起来,呆愣愣的注视着明月,在明月一脸温柔美丽的微笑中将那勺莲子粥吸入口中。   “啊!!!”   宇文修将粥吸入口中后,突然一声惨叫,又全部的吐了出来,整个人直接自床上跳到地下,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屋子里不停地奔走乱窜。舌头伸在外面,张着嘴巴,双手一个劲的往嘴里扇风。“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宇文修的这一声惨叫,跟着整个屋里一阵忙乱,宇文修终于在喝了秋若欣递来的一杯茶水之后才缓过劲来。不过上下嘴唇却被烫出了好几个水泡,还有点轻微的红肿。   秋若欣看的心疼,一把推开与她共同搀扶着宇文修的明月大怒道:“明月,你安得什么心,那么热的粥你吹都不吹一下就给他喝,你想烫死他啊!”   “我……”明月堂堂道门圣姑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只是现在宇文修的确是自己的粥所烫,然而自己喂他喝粥也只是为了气气秋若欣,一报今日在大街上的心中怨气,却不想如今弄巧成拙反倒给对方抓住了把柄。   秋若欣不给明月丝毫的解释机会,抢先道:“行了行了,别你我的了,明天宇文修我必须带走,跟着你回道门太遭罪了,这还没到道门呢就被你折磨的白天是血,晚上是泡的,这要是到了道门那还不被你折磨死啊!”   “你把他带走?想都别想,他必须跟我回道门,我道门想要的人还没有谁能带的走的。”   明月一改方才的温柔,变回了以前的冷漠霸道,宇文修的身上有很多她们道门想知道的秘密岂容他人染指。   秋若欣见明月如此强硬,也针锋相对道:“呀呵,道门!想拿道门吓唬人啊!别人怕你们道门我们秋雨山庄可不怕,道门就了不起了,本姑娘还是鬼部内定的两生花花使呢!”   二女一言不合变为了激烈的争吵,看的宇文修在旁是左右为难,有心相劝,却又苦于嘴被烫伤,那么多的水泡,碰一下就疼更别谈什么说话劝架了,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   眼见二女越吵越激烈,随时都有可能动手打起来,就在宇文修束手无策的时候,石清风在门外敲门喊道:“明月姑娘、秋姑娘,宇文少侠行醒了没有,我们庄主已经在内厅摆好了酒席特地让在下前来相请一叙,也好兑现日前与宇文少侠约好的开怀畅饮之约。”   石清风这一呼喊询问,不但让争吵中的明月与秋若欣停了下来,就连宇文修在听到有酒席之后,整个人也跟着来了精神,折腾了一整天流了那么多的血,耗费了那么多精神意念,石清风请他吃的那几只鸡腿早就被消化光了。由于嘴被烫伤不方便说话应答,只能对着外面呜呜了两声。又对着停下来的二女各自瞪了一眼,自顾自的一番穿戴整齐大摇大摆的前去赴宴去了。   二女见宇文修走了,也就失去了继续争吵的意义,彼此一声冷哼,跟了出去,在出门的时候二女又在谁先出门这个问题上各自互瞪了一会眼睛,各不相让,直到门外的石清风再次相请,二女才总算有些收敛,明月却在秋若欣看向石清风表示歉意的时候,趁其不备,抢先一步踏出了门槛,然后得意的撇了秋若欣一眼扬长而去,气的秋若欣恨恨的直跺脚。   这一切看的旁边石清风微笑不止,待三人都消失在拐角处,他才一手缕着胡须摇摇头很有感触的叹:“宇文兄弟这艳福还真不浅呐,一个比一个漂亮,不过怎么看上去相处的不是很和谐啊!唉!看来这女人多了也未必是好事啊!”   小虫最近一直很忙,如今刚忙完工作,却又要忙着结婚的事,一直没时间,多谢诸位的支持,今天看到一个朋友的留言,说等了很久了,觉得很汗颜也很抱歉,匆忙之下码出了这一章,可能不是很好,万望理解 ##第六十七章 邪剑萧皇   天香酒楼二楼内厅。   一张圆桌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美味佳肴,独孤尘居中而坐,他的右侧依次是宇文修、明月、秋若欣三人;他的左侧依次是手拿折扇身穿道袍的逍遥子、三不神医余少卿,以及神情冷淡容貌秀美的纤柔。独孤烟与石清风二人在下首相陪。   这些人中逍遥子与纤柔二人宇文修并不认得,不过此时的他眼中只有那满桌子的鸡腿鸭腿,哪里还管的了对面所坐的是谁啊,即便此时坐在他对面的是正道三门中的三巨头只怕他也懒得多看一眼,在宇文修的人生信条里,再大的人物也大不过他的肚子,更何况他现在是饿着肚子面对这么多好酒好菜呢!   宇文修只顾盯着桌子上的酒菜鸡腿,被烫伤的大嘴那是一个劲的咽口水,就连独孤尘叫他他也好像没有听到,最后还是在明月的暗中提醒下才所幸没有出丑。   “宇文兄弟,常言道大恩不言谢,你对在下有救命之恩,这份恩情独孤某铭记于心,他日若有差遣,只要不违背良心侠义,即便赴汤蹈火,独孤尘都万死不辞。”大病初愈的独孤尘面色红润,精神烁烁,体内多余的内劲被去除,又经过了一个下午的运功调息,在说话的时候,字字句句不但铿锵有力,而且中气也显得极其的充沛,哪里还有白天时病入膏肓神色疲累的萎靡。   独孤尘先是对宇文修一番慷慨感激之词,接着又为他接受了逍遥子、纤柔二人。   这二人宇文修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其大名那可不是第一回听到了,像他们这些武林中名声赫赫的大侠英豪,在不归林时罗修绝就没给他与阳义少讲过,出来之后更是数次听到过他们的传奇事迹,如今见到了本人,以宇文修那一直崇拜大侠的性格,自然免不了要与二人推杯换盏一番。   逍遥子二人虽然不知道宇文修到底是什么来头,也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从魏清商的传信托付以及救了独孤尘的性命这两件事中也不难看出眼前的这个行为有些怪异,言语有些冒失,举止有些失礼的愣头少年一定有他自己的不凡。江湖中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侠义豪气,像宇文修这样又有本事又乐于助人的神秘少年,谁见了不想结交一番呢。逍遥子本就是一个自在散修,无拘无束之人,见宇文修如此主动热情,更是求之不得,居然丝毫不介意身份年龄,起身同宇文修把盏言欢,称起兄道起弟来。那一个大哥一个兄弟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年不见得好友呢!   酒过一轮,一直坐在逍遥子下首不曾说话的三不神医余少卿早就看到宇文修嘴上起了好几个水泡,说话有些不利索,一声冷哼,自怀中取出一小包黄色的粉末倒在身前的酒杯中,轻轻摇晃了一下,递给对面的宇文修道:“臭小子,才喝几杯就说不清话了,把这杯喝了,老夫还有点正事要跟你说。”   宇文修知道余少卿因为白天之事,对自己有些成见,但是他也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人,如今人家给你敬酒,以老敬小,那可是给足了面子啊,恭敬的接过酒杯道:“小子白天多有失礼,还望余老勿怪,这杯酒小子先干为敬。”   酒方一入口,宇文修只觉一股清凉在口内萦绕盘旋,久久不散。他那被烫伤的嘴唇本是火辣辣的又疼又涨,在这股清凉之下居然迅速好转,不一会儿肿也消了疼也去了说话也利索了,宇文修惊喜万分,将那酒杯慢慢的递还给余少卿道:“多谢余老神酒妙药。”   “宇文修,老夫问你,你的那套散功法诀是从哪学来的?”余少卿接着酒杯突然握住宇文修的手,双目逼视,一脸严肃的问道。   宇文修被余少卿这么突然一握一问,内心惊诧,不假思索的答道:“一位前辈传给我的。”   余少卿紧紧握住宇文修的右手,与他对视了一会,这才慢慢的将手松开,点了点头道:“很好,你没有说谎。不过小子你的那个法诀很是怪异邪门,在你昏迷之时老夫曾为你诊过脉,发现此功是专吸取他人内力来化为己用,此种损人利己的功法有伤天和,传你此功的那位前辈没有跟你说些什么吗?”   “说过些什么?”宇文修还没有完全明白余少卿的意思,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太虚所教给他的每一套法诀时所说过的话:“哦,我想起来了,前辈是跟我说过一些,不过我不是太明白啊?”   “说过什么?”   “他说,他说……”宇文修使劲的回想道:“无极化意诀,自创成之初便被禁用,此诀伤天、夺人、损地,有失三才和合,但此诀却又神奇妙用无处,是不忍心让其失传断绝,今日吾将其传至于汝,汝日后若能大成也要切忌慎用,慎传……”   “原来如此。”余少卿深深地松了口气道:“这样我就放心了,看来传给你这套法诀之人也是一个刚正纯良之辈,小子你的那位前辈跟你说的这几句话一定要谨记在心啊!以后此诀切不可轻易对他人使用,不然稍有不慎便会将人置于死地。更不能让此诀落入奸人之手,以此诀的邪异只怕江湖又要掀起一场浩劫了。”   “不能轻易使用?为什么不能轻易使用啊?不能用那还学它干嘛啊?”宇文修有些不解。   其实余少卿在这里还真有些高看宇文修了,自从宇文修修习道门法诀以来,纵观他哪一次法诀的使用是随意施展出来的?每次都是被动的去借助太虚的元神之力来施展法诀。战喋血魔君,战神秘人,救秋若寒皆是如此。   只有白天救独孤尘时那次是凭着他自己的真本事施展出来的,就是这次也是因为他在森罗大殿内偷偷的上了点心,将太虚救治秋若寒时的口诀以及意念的运用之法给硬记了下来,所以才能够使出来。只是让他没想到是居然被人家给震飞了,还被震的昏了过去。   这也幸亏是独孤尘的伤拖了三十年,内力耗损过度,不然以独孤尘的功力还不把他给震死。同时也幸亏独孤尘的内力够浑厚,要是稍微薄弱一些或是再拖一些时日,以无极化意诀的邪异一旦不能将其震退,那么就会被其吸尽全身的功力而亡。这其中只要有任何一方的条件达不到,他们二人就会有一人身亡。当然这些宇文修这个半桶水的道门‘高手’是不知道的了,他也只是单纯的以为按照太虚的方法就能救治独孤尘,所以他就这样做了;同样,独孤尘他们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危险性有多大,因为他们不了解无极化意诀,所以他们也就任由宇文修施为了。总的来说一切都是运气,宇文修这小子的运气太好了,非但治好了独孤尘的伤,自己也装了回高手,做了回大侠。   “余老所言甚是,不过也有些过于担忧了。”独孤尘身为当事之人,深受宇文修无极化意诀的恩惠,宇文修不明白余少卿的意思,他岂能不明白,帮着宇文修反驳道:“武林之乱乱的不是武学而是人心,就像一把剑,杀人的不是剑而是拿剑的人,而剑只是一个杀人的工具而已,即便没有剑,一样会有其他可以杀人的东西,刀枪棍棒都可以杀人,所以武功法诀只是一个工具,真正凶手的是人心,真正可怕的也是人心,而不是死物什么宝剑武学。只要人心贪欲不平,这个江湖就永远不会平静。宇文兄弟一个人只要心正,就行得正,行得正就不惧别人说三道四。”   宇文修摸了摸头道:“你们说的好高深哦,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什么杀人的是剑不是剑的,说的我头都晕了,什么剑啊心啊人啊的,我都饿了,喝了这么多酒,还没吃菜呢,可不可以先让我吃个鸡腿再说啊!”   众人一阵大笑,明月等四女也被宇文修逗的或是抿嘴轻笑,或是莞尔微笑。宇文修见众人都笑,自己一边啃着刚刚夹来的鸡腿,一边也跟着傻笑。   众人笑罢,只见独孤尘又端起一杯酒对着余少卿敬道:“独孤的这条命多亏余老这三十年来的费心照看,方能苟延残喘到现在。这杯酒我敬您!”   “唉!”余少卿摇了摇头,一声叹息道:“说来惭愧,独孤庄主的伤老夫穷尽三十载也未能医治却被这宇文小子不到三个时辰给医好了,枉老夫还自称什么神医,惭愧之至,惭愧之至啊!”   余少卿的失落让众人一时有些无措,众人都知道余少卿不是输在医术而是功法,但是却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这个心高气傲的老头。   旁边的逍遥子哗的一声打开拨开折扇,轻轻扇了两下道:“连三不神医都束手无策的内伤想来一定有着不同一般的而经历吧!独孤兄,以你的武功修为到底是什么人能将你伤的如此重,三十年都不能痊愈?”   逍遥子这一问算是问到了所有人的心上,独孤烟接道:“是啊大哥!以前问你你一直不说,也不让我们问,现在你的伤全好了,难道你还不能说吗?”   独孤尘看着众人都像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一番沉吟之后,悠悠念道:“正道无门一剑邪,曲高寡和唯箫皇。”   “什么?”   “是他?”   “邪剑萧皇?” ##第六十八章 百年疑云   众人一片惊讶,当然他们都是听说过萧皇的人,但是这里面还有一个没听说过的啊。宇文修瞅瞅这个,看看那个,见众人都是一副惊诧的表情,甚是不解:“萧皇?萧皇是谁?很厉害吗?”   逍遥子道:“独孤兄,萧皇都死了一百五十年了,你的伤是三十年前受的,你确定是萧皇所为?”   独孤尘摇头道:“这件事我也是疑虑颇深?想那萧皇为人光明磊落,我与他也有数面之缘,不能说是莫逆,却也甚是投缘,莫说他死了,就是活着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来伤我啊!”   “那你?”众人不解。   “我的伤是不是萧皇所伤,我不知道,但这与萧皇有着莫大的关联!”独孤尘再一次语出惊人的道。   “哦?”逍遥子眉毛一挑,:“此话怎讲!”   独孤尘理了理一直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疑惑与不解道:“一百五十年前萧皇夫妇在天山天门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拔剑自刎;几个月后,道门南宫是非魔性大发,被明道尊逐出师门,后来也是在天门大开杀戒,身受重伤,最后才不知所踪。然而这二人当时俱都是名声显赫,威名远播,一个是无门无派却有着非凡的号召力的一介散修游侠;一个是师出名门屡破邪道诡计的正道巨擘,这二人在武林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却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身败名裂,你们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独孤庄主,当年南宫师叔魔性难改,杀孽深重,有违我道门的正义之本,父尊不得已才将他逐出师门,这与萧皇何干,况且这都是一百五十年前的陈年旧事,我们道门上下无不避讳此事,独孤庄主此时提及,难不成你的伤也与南宫师叔有关,也与我道门有关吗?”被人提及道门的痛楚,明月陡然站起,俏脸含煞,厉声质问。   要知道当年道门失去一个南宫是非是一件多么大的损失,那是意味着当时蒸蒸日上的道门,突然折一臂膀,失去了与天神二门比肩武林的最佳时机。这件事不但对道门打击很大,就连明月的父亲明道道尊也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南宫是非与明道是情同手足的师兄弟,自小一起长大习武,感情之深厚如同天高海深,但是最终为了道门的名声与根基,明道不得不将这个师弟逐出师门,在那一刻,这一声驱逐令不但毁了南宫是非的侠义之心,也毁了明道将道门发扬光大的雄心,更是毁了他们之间情笃义厚的同门之谊。   明月虽然没有见过南宫是非,但是道门内去流传着很多种这位师叔当年闯荡江湖的侠义传奇,明月曾经深以为傲。但是每次她见到父亲提及这位师叔之时,总是难免要长吁短叹一番,那时候的父亲在她眼里是那样的落寞孤寂,心事重重。一开始她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会将一个如此厉害的师叔逐出师门?为什么父亲总是那么的惆怅寡欢,对门内门外的任何事都兴趣寥寥,不闻不问,更是将门中所有的事物都交给母亲一个人去打理,自己却只顾闭关练功。   后来明月渐渐长大了,帮着母亲处理门内一些简单的零碎小事,接触的多了,知道的也就多了,明白的道理也多了,她也就慢慢的体会了父亲的苦心。堂堂一门之尊虽然看上去风光无限,但是其中的苦恼与无奈也只有身在其位的人才会明白。所以后来明月再也不去父亲面前缠着他让他讲师叔的故事给她听,她知道父亲每讲一次便是多回忆一次,心便多痛一次,所以她宁愿不在去听到有关南宫是非的任何事,她也不愿别人去提起这件事,因为那件事是道门的痛处所在,也是父亲的痛处所在。   面对明月如此怒视,独孤尘微笑着双手虚按了两下示意明月先坐下,道:“明月姑娘先别动怒,南宫兄是贵门的一代奇侠,对于他的敬佩独孤也是发自内心的,姑娘请先坐下,待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你在生气也不迟。”   宇文修也劝道:“明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说着说着就突然生气了?那个什么往南飞不飞的是你亲戚啊?人家也就提了他一下名字而已,你这么激动干嘛?”   明月狠狠地瞪了一眼什么都不知道还满嘴瞎掰的宇文修,慢慢的坐了回去。独孤尘见明月神色稍缓,又给宇文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乱说,继续道:“当年之事孰是孰非已经不得而知,但是南宫是非突然入魔大开杀戒,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天门一战在场诸位也是亲身经历,亲眼目睹的。本来这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应该被淡忘的。但是三十年的一幕却让我不得不怀疑萧皇的死因,还有之后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事件。   那年我应秋云庭与齐烨之邀去秋雨山庄做客盘桓,但是在去往秋雨山庄的路上却突然遭一群白衣蒙面神秘人的偷袭,一番激斗,我发现偷袭我的四个人武功皆不在我之下,由于寡不敌众我被他们接连重击,被四人的真气侵入了体内上了全身的筋脉,最后终因体力不支,而昏了过去,在我倒下的一瞬间无意中扯掉了一个走到我跟前想要杀我的神秘人的面纱,看到了一张我这一辈子都难以相信的面孔。”   说到这里,独孤尘突然顿住,众人正听得入神,不禁惊问出声:“你看到了什么?”   独孤尘轻呷了一口香茗,目露疑惑思索之色道:“我看到的那张脸居然是邪剑萧皇。这三十年来那张面孔无数次的在我梦里出现,有时我自己都在想是不是我当时重伤之下意识出现模糊看错人了,可是这三十年来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就像一个幽灵一般不断的在我脑子里闪现。”   独孤尘说的蹊跷诡异,众人听得直皱眉头,一个已经死去了一百多年的人怎么会在一百多年后又活过来呢?一时间,屋内陷入了一片凝重阴森的寂静,所有人都沉思不语,就连一向不爱思考的宇文修也一脸认真的模样想了一会道:“你不会是遇见鬼了吧?”   宇文修的话一出口立时引来众人的一阵鄙视与白眼。这小子装模做样的想了这半天居然憋出了这么一句混账荒唐的话来。   宇文修见众人对他的判断一致否定,当下又嚷着道:“不是遇见鬼那一定是你眼花看错了,要不然你怎么能看到一个死了一百多年的人再从坟墓里跑出来杀你呢?”   “不!以独孤兄的修为与毅力,即便是意识模糊也应该不会看错的。还有人在突然看到真像时,往往会集中所有的精力,然后才会骤然乏力昏倒,也就是说那个独孤兄在看到那张脸时候也是意识是最清晰的时候。”逍遥子肯定了独孤尘眼见为真,接着又对独孤尘问道:“独孤兄,我想问你你说你当时重伤昏迷过去了,那你又是怎么回来的呢?既然他们的目标是你,在你昏迷之际就是取你性命之时,那个时候你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为什么他们没有杀你呢?”   逍遥子的两个反问,一下子将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独孤尘道:“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秋雨山庄里,是秋雨山庄的人见我昏倒在路旁,将我抬回去的,至于那群神秘人为什么没有杀我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件事我当时还跟秋云庭与齐烨谈论过,他们也甚是不解,也只得说可能是我看错了。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后来还是齐烨将我护送回山庄的,并且答应我绝不将我深受重伤这一事说出去,以免为碧霞山庄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所有人都想不通其中关节之时,秋若欣道:“会不会是易容术或是两个长得很相似的人呢?”   余少卿点头道:“这倒是个解释,但是依老夫看来完全没必要,易容成别人的模样去杀人本身就是为了嫁祸于人,但是易容再蒙面去杀人,这就有些多此一举了,更何况还是嫁祸一个早已死了一百多年的人呢。这就更有些说不通了。至于长得很相似的人嘛不是没有,但是这种人一般只在直系亲属中出现,即便真的出现也仅仅只是相似,不能做到一模一样,其中最重要的是萧皇夫妇自刎之时并未留下子嗣,江湖上也从来没传出过有关他的亲属家人之类的传言。所以这种情况也不能成立。”   “等等余老!你刚才说什么?嫁祸!”逍遥子身躯陡然一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嫁祸,嫁祸一个早已死了一百多年的人啊!对啊!一定是这样。一定是嫁祸”   独孤尘惊道:“你想到了什么?”   “我想到了邪剑萧皇!”逍遥子见众人还是一副迷茫的样子,转而向着余少卿问道:“余老,您医术高超天下皆知,我想问一下这世间可有一种易之不改的易容术?”   “易之不改的易容术?”余少卿深深地吸了口气道:“这已经超出了易容术的范围,不能再称之为易容了,应该称之为骨容术。”   “有区别吗?”   一谈到医术方面,余少卿这个老头顿时来了精神摇头晃脑的道:“区别可大了,别看这二者只有一字只差,但这其中的难度与效果却有着天壤之别。易容术只是临时性的改变了面目样貌,做起来也简单,只管一时,所谓一叶障目便是如此;但骨容术就不同了,骨容术它改变的不单单是一个人的面目,还有人的整个头骨。   要将一个人做的与另一个人一模一样,施术者要将受术者的整个头部面目切开,将受术者面部骨头进行休整,以便达到面骨撑起的面皮与被仿之人一模一样的效果,切的时候还不能直接从受术者的面部切开,要从人的头顶有毛发处切开,这样做一是为了避免损害受术者的面部皮肤或是留下不可消除的疤痕,最终破坏了整个面目的局部构造;二是可以利用头顶的毛发遮盖住疤痕不容易被发现。   骨容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相当的复杂困难,这里不但要求施术者要有精湛的医术和雷打不动的精神注意力,就连受术者也要有坚韧不拔的忍耐力。休整头骨的痛苦可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了的,要是忍受不住,在施术者施术之时不能做到稳如泰山,哪怕轻微的一丝动摇就有可能给施术造成很大的困难,最终导致整个骨容术的失败。   骨容术一旦做成,非但能和被仿之人一模一样,而且还能够终身不变,如果不仔细检查,是很难被发现的。此术说来简单但是普天之下真正能做到的却只有一人而已……”   “神门神公!”独孤尘、逍遥子不等余少卿说完同时出声。   余少卿点了点头一声长叹道:“唉!这也是我不如神老儿的地方,神公施术全神贯注,不会被周围任何环境所惊扰,而我无论如何就做不到这点,不服不行啊!”   这时的众人哪还有心思听余少卿的长吁短叹,都被他说的那个骨容术给说的额头冒起了虚汗,宇文修更是差点没被恶心的将刚刚吃进肚子里的几只鸡腿给吐出来,头顶还一个劲的范冷,总感觉有人在用刀子划拉自己的头皮一般。   另一边,逍遥子与独孤尘彼此对视了一眼,分别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一股深深的震惊。   逍遥子道:“如果是这样就不难解释了,当年邪剑萧皇夫妇因为盘古神碑的传言而被利刃天囚禁在天门之内,神道二门,武林各派势力闻风而至,齐聚天山,逼问萧皇夫妇盘古神碑的下落,就连魔道势力也公然无惧当时群雄汇聚的天山,结帮携众云集而来,都是为了那传说中的盘古神碑。面对天下群雄质问,萧皇夫妇百口莫辩,最终被逼无奈双双自刎。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故意操纵的,有人利用骨容术骨容成了萧皇的模样得到了盘古神碑的秘密,然后嫁祸于真正的萧皇。”   被逍遥子这么一说,明月夜仿似恍然醒悟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天山之上只有南宫师叔一人挺身而出,仗义执言为萧皇辩解,最后却被人诬陷说他得到了萧皇的盘古神碑的秘密,也是有人暗中散布谣言,想将他置于死地。”   “我看不止。”独孤尘道接着推测道:“南宫是非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借口罢了,他们真正的目标应该是整个道门,试想一下,南宫是非得到盘古神碑,不就等于道门得到盘古神碑了吗?他们这是想让整个道门像萧皇那样死在天下人的质疑声中啊。到那个时候,如果道门不交出南宫是非,那么为了盘古神碑天门神门便有可能同时发难,如此一来其他势力便会跟着群起攻之,落井下石,邪道势力更是乐见于此。高,实在是高啊!仅仅一个骨容术外加一个盘古神碑的幌子,便将的整个武林挑动的丧乱四起,更是逼的两位正道英雄走投无路。如果按这个猜测继续推测的话,那么以后的正邪大战、诛龙之役都和这个暗中的黑手有关。”   一直没有说话的纤柔此时也忍不住开口道:“如果真像你们推测的那样有幕后黑手的话,那也就是说偷袭独孤大哥的那个人跟嫁祸萧皇的人是同一个人,因为真正的萧皇已死,骨容术让他无法让他变回了原先的模样,所以他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只得蒙面。不巧的是被独孤大哥无意间扯掉了面纱,这才露出了那张让独孤大哥困扰了近三十年的面孔。那他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呢?他们又想得到什么呢?”   “天下,这个幕后黑手想得到整个天下。”独孤烟接着纤柔的问题突然语出惊人的回答道。   逍遥子将手中的折扇猛然一合:“独孤妹子,你素有蕙心兰之称,你说幕后黑手想得到整个天下我并不反对,但是你又是如何判断他想要一统天下的呢?”   独孤烟理了理心中的推测道:“结合你们刚才所说的那样,如果那个偷袭我的大哥之人与嫁祸萧皇是同一个人,这前后相差近一百多年,试问一个可以延续一百多年的阴谋,那该是何等的规模与魄力。首先这个幕后黑手先是借助骨容术和盘古神碑嫁祸给萧皇,然后再找个借口嫁祸给南宫是非与道门,这样一来正道互相猜忌攻伐,彼此内耗,邪道一直被正道打压着,恰逢正道内讧之时,他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一举打垮正道的好时机,于是趁势而起,这样就出现了一百年前的正邪大战。   正邪大战消耗的只是中原的势力,要想得到整个天下四海就必须想办法让龙族也卷进来,龙族一直垂涎我中原圣地,如今中原内乱不断,龙族也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也跟着进来搅混水。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幕后黑手是如何做到将整个天下四海都给牵扯进来的,但是我敢肯定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削减所有门派的实力,然后自己暗中积蓄力量。并且这个暗中的势力只怕已经超过了当今武林中任何一个门派了,他们只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可以一举灭掉所有能对他形成威胁势力的时机。我敢断定这个暗中的势力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定是雷霆万钧。”   独孤烟的一番分析,说的条理清晰,目的明确,听得众人眉头都凝成了疙瘩,陷入沉思。   逍遥子一边沉思一边点头,继而又摇头道:“独孤妹子分析的合情合理,不过若是按你所说,那么第二个疑问就出来了,既然这个幕后黑手想要的是削弱武林中的势力,偷袭独孤兄也就理所当然了,可是怪就怪在,为什么偷袭成功之后却又不直接杀死,反而放了他呢?”   独孤烟也是皱眉不解道:“这个小妹就想不通了,也许是另有目的吧?”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称霸武林,统一天下,岂是那么容易的。我这些年来隐居在天香酒楼内,虽然足不出户,却也还看的清这天下大势,武林永远不会是哪个人或哪个势力的武林,谁想要独霸天下谁就是与整个天下为敌,以一己之力独抗天下无异于自取灭亡。无论这个幕后黑手他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等他想要动手征服武林时,就是它走向毁灭的开始。”独孤尘一掌拍在桌子上,斩钉截铁的说道,并且满桌的碟碗也跟着叮叮作响。   众人听罢连声点头较好,宇文修更是听得热血沸腾,手舞足蹈,起身嚷道:“独孤庄主说的没错,他娘的歪歪,什么幕后黑手,什么雷霆万钧的,别让小爷我遇到,遇到了就先让他们尝尝小爷我的厉害。”   宇文修的这突然一声怪叫乱嚷,众人只当做宇文修是年少无惧,血性方刚的励志壮言,表现的或是微笑赞赏,或是白眼嗔视,或是褒奖激励。所有人也都没当回事。   明月就坐在他的旁边,经过几天的相处她已经习惯了宇文修经常性的自吹自擂,以前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他吹吹也就算了,可如今在这么多人面前宇文修却还是大言不惭的横吹纵鼓,这些人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见过世面的人,你在他们面前能吹起来吗?想到此,顿觉有些尴尬,低着头不好意思去看众人,伸手将他拉坐了回去,轻声责怪道:“笨蛋,又在吹牛,快坐下。”   另一边,独孤尘对着逍遥子道:“对了逍遥兄,别只顾着说我,你与纤柔妹子今日怎么有空到这困龙城来的?”   被宇文修这一通乱叫,原本有些压抑沉闷的房间顿时回暖,逍遥子将手中折扇一开,一边轻轻的扇着,一边呵呵笑道:“说来也巧,我可是受人之托为了这位宇文兄弟而来的啊!”   “为我而来?”宇文修有些愕然道:“受谁之托啊?阳义?修绝?”   宇文修把自己所认识的关系最好的两个兄弟都说了出来,见对面逍遥子摇头否定,心里不禁纳闷:“除了阳义跟修绝我也不认识谁了啊?”   逍遥子道:“数日前我收到二弟魏清商的飞鸽传书,说是他欠你们兄弟一个人情,当时你们处境危险,他又因为碧儿的事脱不开身,所以就让我们去暗中保护你们。我与三妹日夜兼程,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生生的错过了一场好戏,本想就此返回山庄,在经过困龙城时老远就看到碧霞山庄的碧霞云天剑气直冲云霄,我一猜就是独孤兄在这里,所以就进来看看了,让我更没想到的事宇文修兄弟居然也在这里,还救了独孤尘的命。真是相逢不如偶遇啊,想找时找不到,这不找了还就遇上了。”   “哈哈哈!这说明咱们有缘分,只是时候未到而已,如今时候到了自然就遇到了,来来来,两位大哥还有在坐诸位,为了我们的这份缘分干一杯。”宇文修听逍遥子这么一说,原来人家是为他们的安危来的,心下甚是感动,高兴的端起身前的酒杯就张罗着要与大家干一杯。   “说的好,相逢便是缘,为了我们的缘分干一杯,来!”逍遥子与独孤尘同时起身,端着酒杯同宇文修碰杯,在他们二人的带头下其他人也同时站起来共同碰杯,就连余少卿这个不苟言笑的老头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什么阴谋什么诡计,此时此刻都不必去想,想多了会烦恼,想深了会恐惧,哪比的了现在这样的喝酒吃菜、逍遥自在。   被宇文修这么一搅合,方才还萦绕在众人心头的一丝阴霾也尽数散去,剩下的只是尽情的喝酒欢笑。   其间,逍遥子还向宇文修询问了荒原上争夺霸天绝刀和大战喋血魔君的江湖传闻。独孤尘等人一听还有这事,也跟着催促让宇文修快点讲。   此时的宇文修已经喝得有七八分醉意,面红耳赤,一听他们来向自己打听自己生平最得意的大战,当下清了清嗓子,仗着酒劲那是一顿胡吹乱侃,别看这小子口才不怎们样,措辞也不咋地,但是会吹啊,那吹得是口若悬河,天花乱坠,时不时的还离开席位,笔画两下。直吹的余少卿与石清风目瞪口呆;吹的逍遥子、独孤尘接连叫好;吹得明月、秋若欣以及纤柔跟独孤烟四女不停地掩嘴偷笑。   最后宇文修吹着吹着,一下子趴在桌子上就不动弹了。吓得明月跟秋若欣匆忙上去查看。二女将宇文修趴着的头轻轻的向一侧转了一下,顿觉一阵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期间还伴有一阵阵酣甜均匀的鼾声。想来是酒喝的太多,居然睡着了。众人见此,顿觉无语,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轰然报以大笑。 ##第六十九章 光阴素尺   次日,清晨宇文修睡眼惺忪的前来与独孤尘告别。明月与秋若欣二女在楼下相候。   经过一个早上的谈判磋商,三人终于达成了一份临时性的协议。秋若欣做出了让步,不再纠缠宇文修三年前不辞而别违反约定的事,也不阻拦他去道门,但是有个前提条件是她必须跟着宇文修,所以她也要跟宇文修一起去道门。起初明月对此也是坚决的反对的,但是宇文修自知理亏,不仅三年前骗了人家,三年后还是人家的外公拼了性命才保得他们兄弟三人的周全,如今人家的外孙女星夜兼程追随而来,自己也不能就这样狠心的将人家给打发回去啊。一个女孩子家的多不安全啊!这其中有恩有情有愧疚,经过宇文修的一番劝说 ,居中调停,明月才勉强答应秋若欣一起跟着去道门。   独孤尘一听宇文修要走,一番挽留不住之后,亲自将宇文修送至天香酒楼外。逍遥子等人也已早早赶来相送 。期间,独孤尘见下人为宇文修牵来的坐骑车架居然是一头毛驴拉的破车,当下命石清风为他们换了两匹神骏快马,以助他们赶路之用,并自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金色令牌一并递给了宇文修道:“宇文兄弟,你的救命之恩独孤尘铭记于心,无以为报,今日一别这个令牌你权且先收下,他日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只需派人告知与我,哪怕是万水千山,赴汤蹈火,独孤尘绝不相负。”   被独孤尘这么一番感谢,宇文修有些不好意思的打着哈哈的接过那金色令牌道:“独孤大哥何出此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又能结交像独孤大哥这样的英雄,何乐而不为呢?对了,这个令牌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啊?”   旁边的独孤烟解释道:“宇文兄弟,这是我们天香酒楼的天香金令,有此令牌在身犹如我大哥亲临,整个天香酒楼必须奉为上宾,并且天香酒楼的一应酒水饭食均免费为持此令牌者提供,终生如此。“   独孤烟的解释,宇文修别的没听明白,但是那个可以免费吃饭的事他可是听的心花怒放,想想自己与阳义在幽城的时候每天为了一日三餐伤透脑筋,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只不过是为了吃饱活命而已。如今手上的这个不起眼的小牌牌居然可以让自己免费吃喝,以后再也不用为了饿肚子发愁了,这样的好事宇文修以前那是想都没有想过的啊!不禁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这个小牌牌真的可以在你们这家饭店白吃白喝?真有这等好事?”   独孤烟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白吃白喝可以,但是不只是这一家店,而是我们天香酒楼在天下所有分店都可以,也就是说无论宇文兄弟今后走到哪里,只要有天香酒楼的地方你就可以随意入住吃喝。”   听到此,宇文修差点没高兴的背过气去,嘴都乐开了花,想想以后为自己的肚子找到了个铁饭碗,再也不需受那让人难以忍耐的挨饿之苦,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自己的肚皮而活吗?当下也不推辞,收下了天香金令与石清风牵来的两匹骏马,告别独孤尘等人,与明月、秋若欣二女各乘一骑沿着困龙城的主街向东门奔驰而去。   独孤尘望着渐行渐远的宇文修三人,心下感慨万千,想想就在昨日之前,自己还是一个久卧病榻的将死之人,然而不到一天的时间自己非但功力尽复,内伤尽消,还领悟了他们独孤家的碧霞云天的内功心法。世事无常,祸福相依,怎能不让人慨然蹉叹。“自诩独孤傲群雄,怎堪久病险成塚;门前花落数十载,今日始知色是空。”   “哈哈哈!”逍遥子大笑道:“圣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人生在世一切皆是浮华,烟消云散尘埃落定后,山还是山,水还是水,一切都不曾改变,唯一记得我们的也许只有这时间而已。人活一世,难得逍遥,当醉时又何必自禁呢?与之相比,那位宇文小兄弟的性格倒是真的让人羡慕啊,无牵无挂,无忧无虑,来去皆随意。独孤兄此番醍醐顿悟看来也是入了吾逍遥之道的人啊!”   独孤尘点头笑道:“诚如逍遥兄所言,此次大病痊愈,独孤倒是真的看淡了许多,过往之事,如今想来恍若隔世,什么荡涤剑,什么正道十杰,不过虚名尔……“说到此处,独孤尘倏然顿住,与此同时,一股凌厉的气息自他们身后骤然袭来,瞬间笼罩整条街道。在感受到这股迅猛强悍的气息之后,独孤尘面色遽变,身形紧跟着向后急转,宽大的袍袖内真气瞬时鼓荡而起,一柄湛蓝色的剑影毫无预兆的循着那气息源头来处激射而出。   在独孤尘出招之时,逍遥子也早已经有所察觉,与他同时转身,手中折扇顺势而开,一个反手震扇,将那股已然欺身而至的凌厉气息尽数化去,继而大喝一声道:“什么人?”   能在两大高手毫无知觉间潜伏至他们周身十数丈的距离,并且出手袭击,来人的武功造诣可想而知。   变故来的太快,快的其他人都还没来的及反应。三道强悍的内家真气便已当空碰撞,激荡起一阵阵爆破气浪,响彻在清晨的长街。   “无来处,无尽处;光阴如箭,素尺可量乎?英雄寂寞蹉白发,余恨空叹逝流年!”伴随着一声低沉的浅吟,两道身影自长街的另一端缓步而来,男的俊逸飘洒,手握一把三尺三寸的黝黑戒尺;女的秀丽端庄,斜撑一把墨梅折伞。这一男一女二人皆是白衣白发,结伴行来,其脚下轻快虚浮,飘然若凌空踏步,来去如乘风履云。   逍遥子、独孤尘二人一招化解来人的凌厉气息,在见到来人的真面目之后并没有再次出手相向,而是有些惊讶的停了下来:“光阴素尺逝流年,傲雪寒梅霜独舞。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呵!”那唤作逝流年的白衣白发男子率先与二人嬉笑着打着招呼道:“逍遥子、独孤尘,百年不见,我还真挺想你们的,看来你们的功力也增进了不少啊!尤其是逍遥子,你方才的那番感叹人生的言论,其中寓意很有点我们时空阁与光同尘的韵味理念哦,怎么样?考虑考虑,来我时空阁吧!我给你一个副阁主做做。”   逍遥子与逝流年乃是多年旧交,在正邪大战之前,武林中尚还未有正道十杰这一排名,独孤尘、齐烨等人要么还未出山,要么是初出江湖尚无名气,那时候的江湖正道年轻一辈的高手中,能够名震武林的也不过三人而已,邪剑萧皇、道门南宫是非,最后就是这位时空阁主逝流年了。   逝流年为人高调好洁,放荡无拘,其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江湖中人都见识过萧皇、南宫是非真正的出手杀人,却从未有人见过逝流年杀人,也从未见过逝流年真真正正的和什么人打过一架。但是知道逝流年的人却没有人敢对他有丝毫的轻视。试问能够与天帝硬拼一掌而不落下风的人又有谁能轻视呢?能够在重围之下带着重伤中的南宫是非一路杀出,闯下天山,面对天神二帝的联手堵截都能够从容离去,这样的战绩又有谁敢轻视呢?   在南宫是非在天山入魔大战重伤之际,逝流年突然现身将其救走。也正是因为那一战,逝流年先后亲眼目睹两位挚友一个自刎一个入魔的悲痛场面,也看透了这个江湖那些每天将除魔卫道挂在嘴边所谓正道的正人君子们也不过是一群追名逐利小人而已,一气之下隐居于岁月河畔时空阁内,再也不理江湖之事,潜心修研时空阁的秘笈,回光真诀。   如今南宫是非为了一百五十年前的那场冤情恨意,再现江湖,霜独舞一人难以阻止他的复仇之念,故连夜传信将他的这位挚友自岁月河畔给请了出来。   别看逝流年一个人躲在岁月河畔一百五十年不见任何人,但是在接道霜独舞的书信那一刻,他片刻都不曾耽搁便连夜赶到困龙城。这里面固然有霜独舞相邀之情,更多的还是为了南宫是非。正如霜独舞说的那样,她不能任由南宫是非再一错再错下去,他逝流年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即便不能让南宫是非立刻回头,那也不能再让他滥杀无辜。罪罚有罪之人,南宫是非想报仇可以理解,但是报仇也要找对人,而不是不分青红的只是为了杀戮而杀戮。   逍遥子见逝流年一见面就如此油腔滑调,当下也打着稽首回敬道:“逝阁主的好意,逍遥子真是诚惶诚恐,受宠若惊啊,只是你的时空阁就你一个人,这副阁主之位只怕也是有名无实吧!”   逝流年被逍遥子这么当众一揭短,无言以对,有些不满的讪笑道:“知道就知道,干嘛非要说出来!这要是让南宫是非那家伙听到,还不又要笑话本阁主妄自尊大,贻笑武林。”   说话间二人已至跟前,众人俱都拱手见礼,独孤烟越过众人走上前道:“时空阁逝阁主,百花谷梅仙子皆是不出世的隐士高人。今日齐聚这困龙城,想必有大事将要在此发生吧?”   霜独舞一边与众人还礼,一边轻点臻首道:“独孤妹妹不愧为慧心兰,一语中的。此地的确是有大事即将发生,独舞正自为此事感到势单力孤,特地星夜传信将逝阁主请来相助,不想逍遥庄主、独孤庄主与众位也在此地,还望两位庄主与纤柔妹妹能够出手相助独舞一臂之力。”   “哦!能让时空阁与百花谷联手都毫无把握的大事想来一定是非同一般的大事。唉!这个江湖好久都没热闹过了,也是该热闹热闹了!有热闹的地方又怎能少的了我逍遥子呢?”   “呵呵!独孤也是好久没有活动过这副躯壳了,既然是梅仙子相邀,连逍遥兄都去凑这个热闹了,独孤又岂敢有相拒之理!”独孤尘话音一落,全身气息骤然凝聚暴增,一股强横的剑气自独孤尘的体内激荡而起,瞬间席卷整条大街。   “嗖!!!”   随着独孤尘的内息骤然凝聚,一声轻响划过天际,只见一道蓝绿色的光芒自天香酒楼内激射而出,被独孤尘旋身一转倒接在手中。   独孤尘在将那道光芒接在手中之后,那股凝聚的气势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也跟变的锋芒内敛起来。   与此同时,众人不但看到了独孤尘的变化,也看清了他手中的那道光芒,此时其上的绿芒也已经散去,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那是一柄剑,一柄古朴厚重的宝剑,上面书写着两个苍劲的古体小篆‘荡涤’二字。 ##第七十章 道劫无念   宇文修出了困龙城,沿着大道一路向东疾驰。   时值深秋,清晨露水湿重,道路两旁的枯草在这露水之下显得一片青黄潮湿,枯枝败叶上凝聚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在初阳的照射下,折射出一道道刺眼的细小光芒。   宇文修于马上侧目环视,只见四野苍茫,草木凋残,偶有一阵晨风吹起,将不远处一颗树上的几片仍就不愿离去的枯叶卷席而起,飘向了远方。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的宇文修,在这深秋的晨风里,突然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孤独,他一下子好想阳义,好想罗修绝。   刚才他看到那阵秋风吹散吹落了那树上的几片枯叶,那场景犹如吹进了他的内心,说不出的凄迷与伤感。那秋风吹散的仿佛不是落叶,而是他们的兄弟情深。   “津律律!!!”   数声急促的马鸣长嘶,惊醒了独自伤神的宇文修,身下的骏马也突然停了来。   不是他们想停下来,也不是那些马匹想停下来,而是他们不得不停下来。   因为在他们的前方带出现了一个背对着他们的黑袍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那黑袍人双手负在身后,抬头望天,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外人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他已经在这里很久很久了,因为他的肩膀是湿的,那是被露水打湿的。   那黑袍人就这样背对着宇文修三人,并未转身也不说话。宇文修见对方有些怪异,也懒得理会。兜转缰绳便要从那人的身旁绕过去,被明月按了下来:“等等,此人虽然气息内敛,但是极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并且正邪并存一体浑厚至极,彼此克制却又互不相让,甚是古怪,切不可轻举妄动!”   宇文修见明月一脸谨慎小心的样子,不以为意的指着那黑袍人道:“这个人确实是古怪,大清早的不躲在被窝里睡觉居然跑到这里来吹秋风,饮寒露,已经不是古怪所能形容的了,应该说是有病吧!至于你说的什么气息的那东西太玄乎,我可是没感觉到,再说了我又不认识他,他有没有古怪干我屁事。”   说罢,一抖缰绳,轻夹马腹向前走去,便要自那人的右侧绕过。   后面的明月、秋若欣二女彼此对视一眼,却并未跟着宇文修一起行动,而是全神贯注的紧盯着那黑袍人,只要对方稍有异动,她们便会立刻出手支援宇文修。   宇文修慢慢的催马上前,与那人的距离在一点点的拉近。宇文修虽然嘴上毫不在意,但是却也并未一味的鲁莽,随之自己与那人越来越近,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人的身上。   就在宇文修即将与那人交错而过之际,那人却慢慢的转过身来,轻轻的自语道:“料峭幽兰,空谷廻香,一年一度花开季,独不见卿颜;春满南宫,是非定论,孰胜孰败尚未知,焉敢犯吾人。哼!”   一声轻哼,那人一把攥住宇文修的马尾,右臂骤然发力,将宇文修连人带马向后给甩了回去。   宇文修一直都在防备着那人,在对方骤然出手之际他便以运气全身,在那人将马甩出时,他整个人也已经自马上纵身跃起,龙云步当空踩踏,向着明月与秋若欣的方向飞速疾退。   “嗯!!!想走?如电!”又是一声轻喝,不见那人有任何动作,整个人化为一道光影,瞬间追上身在半空的宇文修,当空就是一掌。   有道是善者不来,下面的明月与秋若欣二女从第一眼看到黑袍人之时,就一直都在戒备着。如今见那人对宇文修突下杀手,她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同时纵身跃起,于半空拦下黑袍人那拍向宇文修的一掌。   “道,明灭幻境!”   “玄冰斩!!”   两声娇喝,明月的指尖,意念凝聚,一道道灵力精气透体而出,在指尖处环绕盘旋幻化出一轮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光圈,翻转着向那黑袍人迎面撞去。   另一边,秋若欣提息运气,秋雨玄冰气自体内喷薄而出,一股寒气瞬间席卷蔓延,右手掌中凝聚出一柄三尺长短的冰棱,与明月的火焰光圈同时向前挥劈。   面对二女的阻挡,那人既不变招也不换式,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冲撞。   “砰砰砰!!!”   三道身影当空碰撞,接着就是三声闷响,继而只见三道身影先后自半空摔落在地。   其中宇文修根本就没能躲得过那人的追击,那人在冲破明月二女的阻隔之后,身形再次加速,追上了还在向前飞奔宇文修,一掌拍在他的左肩,直接将他自半空给拍了下来,趴在了地上,伤的最是严重。当即就是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明月、秋若欣二女虽未吐血,但也是内息紊乱,气血翻腾,跌坐在地喘息不止。此时都是一脸惊诧的看着那人自天空中缓缓飘落。黑色的衣袍,金色的面具,冰冷的面具上看不到丝毫的表情,只有那一双幽深的眸子时不时的好似有一缕光芒一闪而过。   虽然她们并不是武林中什么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她们的门第家族俱都是武林中的武学泰斗,她们所修习的功法也自然是武林中最上乘的武功心法,就算是不敌那些早已名震天下的父辈群雄,但也不至于被人一招击败,即便是有一招能将她们击败的人,以她们的家传渊源以及武学根基,细数武林中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然而此人却连一招都未用完便就将她们给打的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刚才那一掌的霸道与刚猛,以及那身法的迅疾与诡异她们俱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且对方好像还未用全力,若果对方要是全力施为的话自己该是什么样子,她们不敢再想下去,剩下的只是惊恐。   “咳咳咳!”宇文修艰难的坐了起来,深吸了口气,怒视着这个带着金色面具,自己却并不认识的的黑袍男子,再感受左肩那火辣辣的疼痛以及胸口的郁闷不畅,都是拜他所赐,当下破口大骂道:“你奶奶的假面人,小爷我都不认识你,你为什么来打小爷?”   南宫是非并不理会宇文修的叫骂,径直向着明月走去,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道:“四成功力居然只是让你重伤不起而已,未能毙命,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看来孤方才内心还是不够坚定,出手时留有余地。不过今天你必须死!”   明月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的南宫是非,花容顿然失色,惊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远处的宇文修见南宫是非要杀明月,当下也是面色大变:“假面人,欺负女孩子不算本事,有本事咱们一对一单挑,你敢不敢啊?”宇文修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南宫是非丝毫不为宇文修的挑衅所,来到了明月的跟前,缓缓的抬起右掌,随着他右掌的抬起,明月由最初的惊恐渐渐的恢复了她自己应有的倔强,面色如常的看着南宫是非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与我们道门渊源颇深?”   在明月说到道门之时,南宫是非那抬起的右手明显的顿了一下,这一顿虽然很短暂,但是还是被细心的明月看在了眼里:“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道门独有的意念气息。这股气息我只在我父尊身上感受到过。你的意念力极其的强大,武林中恐怕只有父尊能够与你匹敌。在当今整个道门能有如此意念力的除了父尊之外,就是一百五十年前的南……”   “你说的已经够多了!”在明月即将说出那人的名字之际,南宫是非早已抬起的右手不做任何的停留,忽然向下拍落,直奔明月的额头。   当此危难之时,明月性命攸关之际。宇文修也不知道自哪里来的力气,怒然一声暴喝站立而起:“假面人,休要猖狂,吃你小爷一拳。”   另一边的秋若欣也紧跟着纵跃而起,向着南宫是非飞扑而去,由于她离的较近,先一步冲到南宫是非的跟前,运起全身的功力一掌拍出。   别看秋若欣与明月自相识一来便甚是不合,但是如今大敌当前,理当头仇敌恺,岂能有个人情感恩怨。然而她这全力施为的一掌,看似迅猛至极,但是面对南宫是非这样帝尊级的高手,也不过是徒劳而为罢了。   “不自量力,本来与你无关,既然你急着寻死,孤就成全你。”在秋若欣掌力逼身之际,南宫是非下拍的右手倏然顿住,左手向上抬起,迎上了秋若欣的手掌。   双掌尚未相交,南宫是非一声冷哼,内力轻吐,磅礴的劲气立时透体而出。   与此同时,秋若欣右掌那还未吐出的寒气受到对方的掌力所冲撞,立时被尽数逼回。南宫是非那如波涛般的掌力顺其右臂,汹涌而入,冲撞她体内的奇经八脉。剧烈的疼痛让秋若欣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整个人瞬间结冰,向后抛飞。抛飞的身体在半空接连暴响,无数细小的冰花在她身体上伴随着血花四处迸射,最终轰得一声摔在十数丈外的枯草堆上,不见了任何动静。   秋若欣被南宫是非一掌击飞,飞起的身体在半空中接连爆破。这一切都被快速奔来的宇文修看在眼里,身形倏然顿住,厉声惊呼道:“小辣椒!!!”   宇文修呆愣当场,脑袋一时有些发蒙。过了一会见秋若欣侧卧在那里毫无动静,身体上布满了鲜血,大量的鲜血都染红了身下的枯草。他想要跑过去将秋若欣浮起来,可是却怎么也迈不动一步。这一刻,他的心被一层恐惧所笼罩着,他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很久很久,或许只是一息而已,宇文修慢慢的转动着有些僵硬的头颅,看着离自己还有不到一丈距离的南宫是非,双目微微泛红,目中雾水弥漫,两滴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两腮。   “啊!!假面人你杀了小辣椒,我跟你拼了!”宇文修像是突然发疯了一般,双目尽赤,没有任何的招式对着南宫是非直冲了过去。   这样的攻击又怎会对南宫是非造成丝毫的威胁呢?刚冲到南宫是非的跟前,还不待他想用头去撞人家,南宫是非的左手已经捏住了他的脖子。   此时的宇文修因为秋若欣的死,完全失去了理智,脖子被捏住,身体动弹不得,只有双手胡乱的拍打抓摸,嘴里还不停的叨念着:“打死你,打死你……”   宇文修的突然丧失理智,本就记性不好的他一下子什么武功招式,什么意念法诀的都被他抛到了脑后。剩下的只是本能的拼命挣扎。   南宫是非被宇文修挣扎的有些心烦,左手微微用力将他整个人都给提了起来。右手以同样的方式也将明月给提了起来。   宇文修双脚离地,顿时只觉喉咙拥挤,呼吸不畅,不一会就憋的满脸通红,双手死死的掰住南宫是非的左后,双脚与半空胡乱的踢踏。   另一边的明月虽然不如宇文修那般不堪,但是自己的意念被对方所压制无法施展,只能任人宰割。以明月的修为当在宇文修之上,为什么宇文修承受南宫是非最重一击之后,还能够站起来继续战斗,而明月却不能了呢?就连躲避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呢?   在这里不得不说说道门的意念的运用之法,道门主要修习的是意念法诀。意念的妙用不单是可以御物借力,还有就是意念压制。一般两个人的意念对决主要拼的是各自的法诀与耐力,但是如果遇到那种意念强大的人,人家往往都不需要动手,只是一个简单的压制便能让对手毫无还手之力。这与练武之人的气势是一样的,高手不需要出手,单凭一个气势的外放便能够达到不战而屈人的目的。当然这只是实力绝对差距下所能实施的。南宫是非此次在出江湖便是为了报复道门而来的,所以从第一次交手之后他便对明月形成了绝对的意念压制。让其在自己的意念压制下,无法凝聚意念再此攻击或是逃跑。   但是也正是因为他的意念压制,让明月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被别人的意念所压制,只是明月在除了面对父亲明道之外从未有过的。明道给她的意念压制那是无意的,以明道的修为,他的意念已经强大到无需刻意外放便能够对他人形成压制的地步。而南宫是非的意念压制虽然与明道的略有不同,但是却极为相似。   明月虽然不能肯定面前之人便是自己的师叔南宫是非,但是却知道今日恐怕真的要命丧于此了,以此人的武功修为,当即之世能与匹敌的也不过聊聊数人而已。父亲固然也在这聊聊数人之中,但是现在即便是父亲知道自己有危险那又能如何能,鞭长莫及,远水解不了近渴,唯有一死而已。   明月一边艰难的喘息着,一边断断续续的道:“你、你要杀的是、是我,放、放了他。”   “孤要杀人,谁也阻止不了。你现在没有跟孤谈条件的资格,孤也不需要任何的条件,孤要的只是杀人而已。你很在乎他?既然你这么在乎他孤就先让他死在你的面前,让你也尝尝亲眼见到自己在乎的人慢慢的死在自己面前的那种挖心般痛苦。哈哈哈!!”   一阵恨意的狂笑,南宫是非左手再次用力,宇文修的脸更加的涨红,额头条条青筋暴起,不停的咳嗽,一脸的痛苦之色。   看到宇文修的痛苦模样,南宫是非内心无比的痛快,侧脸看向明月道:“怎么样?看到他痛苦你是不是也很痛苦啊?”   明月知道南宫是非这是在折磨自己的精神意志,反正今日难逃一死,即便死也不能让别人小瞧了,本就生性倔强的她,又岂能如此轻易的随了南宫是非的心意,故意将脸转向另一侧闭着眼不在去看宇文修。   “哦!你的这份倔强还真像你父亲啊!无趣之极。”南宫是非见明月并未表现的像自己想象的那样,顿感意兴阑珊,不再去里她,又转向宇文修道:“小子,孤还真有点高看你了。孤知道你现在很不服气,也很生气。你方才不是说要跟孤一对一的单挑吗?现在孤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能像打败喋血魔君那样打败孤,那样不但你能活命,就连这个小丫头也能活命,你看怎么样啊?不过?以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又拿什么来打败孤呢?哈哈哈!”   南宫是非的狂笑充满了讥讽与嘲笑,充满了恨意与堕落。如今他的这番模样与言论哪里还有一百五十年前那个正道大侠的风采,哪里还有让天下女子无不为其倾倒的洒脱。   他的嘲笑彻底激怒了宇文修,他的讥讽触碰到了宇文修心底那根大侠梦想的心弦,他的侮辱唤醒了意识渐渐迷蒙的宇文修。   “你、你杀了小辣椒、欺负明月,还嘲笑小爷,本大侠,绝、绝、不、放、过、你!!!”   宇文修最后一句是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说出来的,因为被伤及到了自尊心,因为内心的不甘而带动了意识清醒,但是他整个人看上去依然极其的萎靡。面色依旧被涨的通红,双眼紧闭,嘴唇发青,再说这些话的时候,好似在睡梦中的呓语一般。   “哈哈哈!”南宫是非仿似听到了这个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仰天大笑出声。“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你还拿什么来跟孤斗?只要孤的手指再轻轻的一用力你就立死无疑,还说什么绝不放过孤……”   在南宫是非再次嘲笑宇文修的时候,宇文修的双手与双腿已经停止了挣扎。双手交叉按于腹部,同时翻转,一个向上托举,一个向下按压。五指印诀接连变换,紧接着一声仿似是来自天外的空灵之音自宇文修的口中传了出来:“天法道,道劫无念!”   “什么!!!”南宫是非惊问出声。   另一边,明月也是猛然回头,向着宇文修看了过来,在见到宇文修双手所掐的诀印之后,也是惊骇出声:“浑然天成诀,道之诀!!!”   二人话音方落,只见天地间顿时风云色变,电闪雷鸣,无尽的天地元气向着宇文修以及包括南宫是非与明月在内的三人会聚而来,在他们的周围形成一股强横的真气风暴,不停地回旋。   大地自南宫是非的脚下开始出现了片片龟裂,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随着大地的龟裂一阵阵氤氲的雾气自地底升腾而出,将方圆数十里地都朦胧一片。   天空中无数的雷电纵横交错,轰鸣不断。好像要将整个天空撕裂开来一般。每一次的雷电闪起,都会引导着一丝天外之力向着三人所在的真气风暴汇聚而来,那风暴每注入一丝天地之力,威力便增加数倍。卷动着脚下龟裂的大地再次向着两侧崩塌决裂。形成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骇人沟壑。   地面的崩裂,地气的上升,紧跟着一股股地底火焰在地气之后也喷了出来,喷涌的火焰熔浆都有数丈之高,与天上的雷电交相呼应,绵延数里之遥。   如此天地异象,卷动六合八荒。远远望之,让人惊心不已。   “轰!!!”   又是一声响彻天地,惊蛰万物的爆响,无数道闪电再次交织在一起,齐天而下,居然与半空中彼此勾勒出一个大大的‘道‘字。 ##第七十一章 无道魔尊   “轰!!!”   爆响惊天,气浪奔腾。   三道身影自爆炸的中心向着两个相反的方向倒飞翻滚。   南宫是非身挺如柱,被强大的冲击力推动的向后飞速滑退,双脚在地面上留下两道清晰的深痕。直到数丈开外方才停下来。   另一边,宇文修与明月满身污血摔落在地。尤其是宇文修强行施展浑然天成诀的第三诀,以他此时的修为根本就难以支撑,意念的反噬,自然之力的挤压与摧蚀,体内筋脉根根寸断,五脏六腑翻转移位。鲜血更是狂喷不止。   本想凭借浑然天成诀与南宫是非拼个玉石俱焚,以报对方的嘲笑讥讽之怒,击杀秋若欣之仇,欺辱明月之恨!但是宇文修还是低估了浑然天成诀的霸道与对身体意念的苛求。   太虚虽将毕生所学尽数相传,但那也只是停留在他对各个口诀的硬记背诵,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还不具备将这些口进行施展的条件。如今强行施展其后果的严重是不可估量的,更何况宇文修的这一次并没有将这浑然天成诀的道之诀给完全施展出来,而是中途意念难以为继,被突然反噬,那些早已涌入体内的自然之力以及天外之力还没来的及融汇发出,便在他的体内突然失控,两股世间至强之气骤然相互碰撞激荡,这才有了那惊天的一声爆响。   被印诀反噬,而且还是浑然天成诀这样世间霸道无匹的印诀反噬,此时的宇文修虽然人还清醒,但筋脉尽毁,腑脏移位,除非有大的机缘奇遇或是高人的相救,要不然以宇文修现在的伤势绝难活过三个时辰。   方才一瞬间的天地色变,风起云涌,随着宇文修的意念崩溃而霎时烟消云散,可谓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即便是那充满毁灭力的骇然巨爆也未能给南宫是非造成丝毫的伤害。金色的面具下看不到一丝表情的变化,只有那一双幽深的眸子里一道精光一闪而逝。   轻轻的掸了掸身上因为气浪所沾染的尘土,道:“哦?这样就结束了吗?这就是你说的决不放过孤?难道你的能耐只有这些了吗?浑然天成诀虽然厉害,但是修为不到,强行施展,实则是未伤人却先伤己,印诀反噬这回就算孤不出手你也必死无疑。你还有什么本事才能兑现你绝不放过孤的誓言呢?”   此时的南宫是非能够在浑然天成诀之下依然安然无恙,这其中固然跟他自身的修为有关,但更多的还是宇文修的修为不够,没有强大的意念来支撑整个法诀的施展,最后落得个半途而废,还被反噬成伤。   宇文修满身污血,一脸凄然的朝着秋若欣方向看了看,只觉心中悲愤难抑,在听着南宫是非的讽刺之言,本就重伤的他,情急之下一口鲜血直喷而出,继而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昏了过去。   “宇文修!宇文修……”   明月见宇文修被印诀反噬,暗自担心,如今见他突然吐血昏迷,心下惊骇莫名,深恐宇文修有什么不测,呼喊不已。虽然宇文修就在她身前一丈处,但是对于此时此刻同样深受浑然天成诀所波及的她来说却犹如鸿沟高壑一般难以逾越。   “几个后辈小子而已,居然也值得你浪费这么多的时间!这可一点都不像当年的你啊!”话音落下,一阵轻缓的脚步声自明月的身后缓缓走进,来到场中。   明月心下大惊,本以为就只有南宫是非一人,没想到暗中还隐藏着一人。转头看去,只见来人一身齐肩的青色绸缎长袍,腰束绿莽紫红玉带,两柄长剑交叉斜插在背后,玉面细眉,倒也生的是英俊不凡。只是眉心处总有一团似有似无的黑气缭绕,不消说此人也是深入魔道中人。并且明月还注意到,来人在走动的时候,两侧衣袖齐肩处随风摆动,飘柔无物。难道此人没有双臂?   还不等明月细想暗猜此人的身份来历。另一边的南宫是非却先说了出来:“残如初!孤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既然投靠了孤,就应该知道做为一个下属的本分是什么。”   “呵呵呵!魔尊息怒,如初此来就是来履行自己的本分的。世人都说魔尊已坠入魔道,不过如初看的出魔尊内心却并未完全入魔,既然魔尊恻隐难断,那么为了我魔道的大兴,如初责无旁贷,就用吾之双剑来为魔尊斩去心中最后的一丝良善!”   “锵!!”   残如初话音方落,不见他有任何的动作,只听一声金铁龙吟,他那一直随风飘摇的衣袖骤然如活物一般,缠绕住背后的一柄长剑,铿然出鞘。   出鞘的长剑在半空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剑影弧印,对着瘫坐在地的明月迅疾如电般的劈斩而去。   这一剑太快了,快的明月还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招的,那柄长剑便已临头而来。   残如初的剑是很快,但是还有人比他更快。就在残如初的剑临近明月头顶上还有三寸之时。一道白影突然斜刺里插了进来,挡在了明月的身前,紧跟着只见一个黝黑的戒尺自那道白影中伸了出来,架住了残如初的长剑。   “铛!”   一声清脆金铁交鸣,逝流年手中戒尺顺势横推,那戒尺在逝流年的手中不断的旋转,顺着剑脊一路向上盘旋。   残如初一剑被封,便已知道遇到了高手,在见到那把黝黑的戒尺之后,心下更是惊诧。当下衣袖卷动长剑向后封挡戒尺,其身体不做任何的停留向后急撤飞退。   逝流年一招逼退残如初,并未追击,停下来前去查看宇文修与明月的伤势。   逝流年不追击,并不代表残如初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因为就在残如初后退之时,一道凌厉的剑气蓦然从天而降,巨大的剑影在空中幻化而出对着残如初当空斩下。   “云霞涤荡!”   “独孤尘!!”残如初厉声惊呼,心中更是怒气交加,当下不及多想,双袖同时卷动双剑,挥舞横扫,一时间只见场中剑影重叠,劲气荡漾,并还伴有阵阵的交鸣之声。   独孤尘紧随在剑影之后,从天飘转而下,荡涤剑在其手中更是接连挥舞劈扫,所过之处,剑气纵横激荡,劲气奔卷肆虐,与残如初的剑气接连碰撞跌宕,崔发出阵阵的金铁轰鸣。   就在场中二人激战之际,天空中却突然莫名其妙的飘起了雪花,现在虽然已经是秋末,但是远还未到的时候,突如其来的雪花残如初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独孤尘的身上,哪里还敢分心其他。   一直观战的南宫是非却在见到雪花飘起的那一刻,幽深的双目中精光陡然爆闪,但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后又恢复了平静,好似一切都没发生一般。   雪花越飘越多,在秋风的吹卷下,在劲气的牵引下,围绕着场中二人回旋飞舞。残如初也终于意识到了危机的存在。那些飘落的雪花落在他的衣袖上瞬间结冰,一颗颗冰珠非但冻结了他的衣袖,也迟滞他的内息剑气。他本就没有双臂,全凭双袖卷动双剑施展剑法,如今衣袖被动,内力无法导入,双剑运转迟滞,剑法更是破绽层出,被独孤尘彻底压制,落于下风。   “雪梅诀!!霜独舞!!!”残如初内心再次巨震。先是逝流年,再是独孤尘,如今又来了个霜独舞,一对一他尚有一战之力,要是这三人联手的话他是一点的胜算都没有。   残如初虽然惊惧心怯,但他也绝不是泛泛之辈,先撇开身后还有个压阵观战的南宫是非不说,就凭自己的实力即便他们三人联手虽然不敌,但是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自己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如今霜独舞虽然未见其人,却杀招已至,他也不能再有所保留了。激战中,残如初双袖卷动双剑挡开独孤尘斜刺过来的一剑。之后,身子微微下蹲,提丹田,拽内息。真气运转全身,灌注在双肩之上,两道衣袖随着真气的汹涌灌入,陡然绷直,那些冰冻其上的雪花冰晶在这股强悍的真气之下,轰然爆裂崩碎。   “残之意,完玉瑕疵!!”   “呼呼呼!轰!!”   残如初强招骤出,双袖卷动双剑带起阵阵的罡风,将那些雪花尽数裹卷在内,就连独孤尘也被圈了进去。当是时只见,场中残如初衣袖澎湃鼓荡、剑芒纵横交错,如此强招之下哪里还有独孤尘的身影啊!   “哼!一剑丹霞印红云!!”   “凌寒独放!”   残如初强招方一发动,两声一男一女的低呼浅喝同时响起。场中变故再起,一道剑气刺透了残如初那包裹着独孤尘的衣袖,紧跟着无数到剑气穿透而出,而且每一道剑气都像是烧红的云彩一般点燃了那些衣袖,顷刻间,残如初的衣袖便被烧了个精光;与此同时,一朵巨大梅花从天而降砸在了场中,引起一连串的爆炸,砸灭了独孤尘的丹霞红云,更是砸散了残如初的凌乱剑影。   “哈哈哈,独孤尘,还没结束呢!这一剑看你怎么接。”那从天而降的梅花一下子破掉了场中二人的至强之招,场中所有幻象登时云散烟消。却不想,残如初这一招真正的杀机并不是那些袖影剑光,而是这一剑。隐藏于所有幻象之后的普通一剑,这也正合了他的完玉瑕疵之意,既然有瑕疵就要想办法去修饰完善,他这最后一剑虽然看似很普通,只是一个简单的直刺,但也是最完善的一剑,也是最致命的一剑。   独孤尘一招破掉残如初的袖影,内力方泄,新劲还尚未产生,这突如其来的一剑也确实是让他防不胜防,眨眼间,残如初长袖卷动的长剑已然临近,想要封挡闪躲已经来不及了。   “叮!!!”   残如初最得意的一剑,并没有刺进独孤尘的身体,而是撞在了一把折扇的扇脊之上。   “哗!”   折扇应声而开,一张成熟却又略带玩味的面孔在折扇的后面慢慢的露了出来。   “逍、逍、逍遥子,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残如初,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否?”逍遥子嘴上说着话,手上可没闲着,左手折扇一合,右手攥住残如初的衣袖,身体骤然欺身上前,在残如初一脸的惊愕中,运掌如风,直取其两侧肩井大穴。   肩井穴乃是人身要穴,这要是被逍遥子击中,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然而就在逍遥子即将重伤残如初之际,一直观战的南宫是非却突然插了进来,将残如初拉倒了自己身后,左手轻抬迎上了逍遥子的右掌。   “砰!!”   一声闷响,激尘荡土,南宫是非傲立当场纹丝不动,逍遥子却接连向后退了十几步才停下来,在退的时候还在地上留下了一排清晰的脚印,并且越是往后脚印的深度也就越深。二人高下由此立判。   “南宫兄,魔海无涯,回头是岸!残如初乃是当年邪月门的余孽你难道以后真的要与这等魔道妖人为伴终生吗?”逍遥子被南宫是非一掌逼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苦心劝说起来。   “魔!魔有什么不好?魔道又有什么不好?即便最大恶疾的成魔,也总好的过那些自诩正道君子的虚伪之辈。从今以后,孤不但要做魔,孤还要做这魔中的至尊。什么正道、什邪道,统统都是一些好事之人、自大之辈的无聊之分,既然如此,那么孤的封号就是无道魔尊!无正无邪,无统无道,唯魔独尊!!!” ##第七十二章 人是人非   “唉!!!”   一声无奈悠长的叹息,一个圣洁高傲的身影,一双幽怨痛惜的眼眸。   霜独舞缓步来到场中,在那声叹息之后,不再有任何的言语,只是站在那里默默的凝视着对面的南宫是非。   随着霜独舞的出现,所有人都仿似被她身上的那股寒气所镇,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全场寂静一片。也不知道过多久,霜独舞才开口问道:“逝大哥、纤柔妹妹,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其实在说话的时候,霜独舞的一双美目一直都停留在南宫是非的身上。   此时的逝流年双掌抵住宇文修的后背,正自为其运功疗伤,被霜独舞这么一问,当下收功回气,紧皱双眉道:“五脏移位,筋脉寸断,绝难活过三个时辰,虽然我已经用内功护住了他的心脉,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最多也只能为他延迟的日落之前。”   宇文修此次被自己意念法诀所反噬成伤,还是被浑然天成诀这样的霸道印诀反噬,其后果就是生命的代价。五脏移位,筋脉寸断,这还是轻的,要知道当年太虚施展此诀之时,即便凌傲轩与敖辰二人的本事那也可是当场肉身崩毁的,要不是有神兵相助,元神藏了进去,少不得也就是个形神俱灭的下场。虽然此次宇文修没有形神俱灭,但是就目前这样的状况,也是必死无疑的,纵观当今武林还没有谁能够将这样的内伤给治愈的。以逝流年的修为能做到这些已经不错了。   “宇文修!”   “宇文兄弟!!”   明月、独孤尘与逍遥子三人同时惊呼出声,他们三人也没想到宇文修会伤的这么严重。   另一边,纤柔抱起地上的秋若欣来到众人的跟前道:“秋姑娘虽然外伤惊人,但是其内伤到是没多少大碍,她的家传秋雨玄冰气在对方的真气入体之际便及时的封冻了自己全身的筋脉,这才抵御住外力的入侵。不过对反强大的功力还是将他震晕了,我已经为她输入了一点内力,半个时辰左右差不多就会醒来。”   这勉强还算是个好消息,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们自从知道南宫是非要报复道门,有可能要对明月她们下手之后,就紧赶慢赶的追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宇文修危在旦夕,他们在场众人心里多少都会有些自责,尤其是独孤尘,人家昨天刚治好自己的内伤救了自己一命,这还没走远就遇到了困难事自己非但没能在第一时间内赶来保护好他,如今伤成了这样自己却又无能为力,心里的沉重自是不必多说了。   “南宫是非!!”携带着满腔的愤怒与歉意,独孤尘瞬间暴走。荡涤剑倏然斩出,一道剑气凌空激荡,在那道剑气划过的前方空气都出现了扭曲,可见独孤尘这一剑是多么迅疾凌厉。   剑气袭身,南宫是非魔威陡起,脚下一步踏出,地裂土崩,那些蹦起的泥土在他意念的牵引下化为一个巨大的手掌自上而下将那道剑气的虚影一掌按下,但听爆响迭起,只见土浪奔涌,一切复有归于平静。   “独孤尘,你不是孤的对手,今日之事也与你无关,你要是再纠缠不休,悔之晚矣!”   “嗯?南宫是非以前我敬你是个人物,今日不想你却对一个跟你毫不相干的少年都能下如此毒手,看来你真是入魔已深,无可救药。今日一战纵是不敌,独孤也绝不退缩,正邪不两立。”独孤尘再次运功提气,强招骤出:“碧霞云天!喝!!”   青云漫天,剑影重重。盛怒之下的独孤尘使出了刚刚悟通不久的碧霞云天,也是他的最强之招,他知道面对南宫是非这样的高手,不能够心存侥幸,既然要战那就要拿出全部的实力,一招即可。   “刷刷刷!!砰砰!轰!”   成千上万道青色剑气自四面八方对着南宫是非飞射而去,发出一阵阵急速的风声以及激烈的碰撞轰鸣。   面对如此多的万剑穿身,就算是筋骨铁打只怕也被插成了刺猬。然而南宫是非却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狂笑不止,任由一道道剑气自他的身体一穿而过穿。   “你……”   不仅独孤尘被惊住了,就连其他众人除了霜独舞之外,均被这样的场面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武功?竟然可以虚幻身体来避开别人的攻击?   众人惊默无语。   南宫是非道:“孤再说一遍,今日之事是孤与道门的恩怨,尔等不相干的可以离开,休要因为他人而为自己招惹是非。”   众人对视一眼,逝流年越众而出道:“此是非已经非彼是非了,以前的是非是没理由招惹,也不可能招惹,今日的是非是不得不招惹。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我没想到的,唉!当初的你能够让我不惜与天山为敌而去救你,今日的你却让我不惜一战而与你为敌。救你我没有后悔,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错的是命运,这也许就是宿命吧!”   “逝兄,你早已隐居岁月河畔,观逝水流年,看岁月如梭,参过去未来,悟玄真大道。逍遥自在,又何苦再履尘缘,荒废了自己的道心呢?”   “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南宫是非沉默不语,万事皆有因果,他要是回答是为了仇恨,那么逝流年自然就是为了他。如果他今日的果是当年萧皇的因所致,那么此时的他又何尝不是逝流年的因果呢?逝流年当年救了他不是让他活过来去滥杀无辜的,如今他杀戒再开,逝流年又怎能安然世外呢?难道真的是宿命吗?身在江湖,他们三个人都会不可避免的因为另一个人而被卷入到江湖武林的恩怨纷争中来吗?   南宫是非内心一阵悱恻,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非战不可?”   逝流年点了点头道:“除非你能回头。”   “好,既然要战,孤又有何惧,逝兄!当年你与孤有救命之恩,今日孤就还你这个人情,只要你们拦得住孤,这三个后辈便可安然离开,有多远走多远,但是如果你们拦不住孤,又很不巧的再追上了他们,那……”南宫是非没有再说下去,不过就算他不说,别人又岂能不明白他后面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逍遥子当即大怒道:“南宫是非休要欺人太甚,你这也算还人情?”   独孤尘与纤柔同样也是面露愤色,霜独舞秀眉微微皱起,她没想到眼前这个心爱的男人居然变的如此丧心病狂, 不可理喻。   逝流年伸手阻止住逍遥子三人的愤怒,在场之人以他武功最高,也最有威望,所以逍遥子等人也以他马首是瞻。   “好!我就收了你这份人情!”   “逝兄……”   “逝大哥!”   逝流年再次伸手,打断了逍遥子与纤柔的不甘,道:“逍遥子、独舞,我们三人对付南宫是非,独孤尘你来挡住残如初。”   “那我呢?”纤柔见逝流年接受了南宫是非的提议,并且开始分派任务,却没有自己的份,不禁问道。   “妹子你的任务比较重,就是趁我们拖住南宫是非之际你要尽快的将他们护送道道门,那位宇文小兄弟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日落之前你必须将他们安全的送到道门明道道尊的跟前,普天之下也许只有道门道尊能救他了!”   纤柔知道事情严重,并没有肯定的答应下来,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就快走吧,不能再耽误时间了。”逝流年见纤柔接受了这个任务,当即下令催促道。   然而此时的当事三人,两个昏迷,一个落魄失魂。尤其是明月,被自己一直崇拜的师叔狙杀重创,芳心内南宫是非那个高大正义的身影瞬间坍塌,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苦与黑暗。   纤柔来不及有过多的解释与劝慰,将昏迷中的宇文修与秋若欣分别抱上马背,然后再硬将明月扶上了秋若欣所在的马背,自己跃上宇文修所在的马背,左手牵着明月二女的马缰,右手一抖自己的马缰,一声娇喝,两匹马各自一阵长鸣,载着四人冲出大道踏着枯草一路向着东北方向急驰而去。   南宫是非见纤柔护着三人要走,轻蔑的一声轻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只见一道身影凌空跃起直向着那四人二马冲去。   逝流年等人又岂会让他得逞,只听逝流年一声大喝道:“南宫是非,休要猖狂。独舞你主天时决断攻伐,逍遥子你主人和居中协调,我主地利进攻退守,一起上,拦住他!”   “好!”   “明白!”   三道身影,化作三道光芒瞬间出现在南宫是非的前面,拦住了他的的去路。并且戒尺、折伞、折扇三件兵器同时出手,向着南宫是非一股脑的砸了过去。   “三才围杀阵!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拦得住孤吗?幼稚!如幻!”南宫是非意念发动,身体突然虚幻,直接穿过兵器,裹挟着一团黑气自逝流年三人所组成的阵法中穿了过去。   “不好!纤柔小心”霜独舞见识过南宫是非的如梦幻真诀,如今再次领教,三人同时出手都没拦得住对方,心惊之余,同时出声提醒道。   “如电!”避过三人的拦截,南宫是非不做任何的停留,再霜独舞的话音未落之际,如梦幻真诀再次施展,其前冲的身影骤然加速,瞬间出现在百丈之外,反而拦在了纤柔的前面,一掌拍出,强劲的掌力透过手掌,划破虚空激荡出阵阵的风雷之音,对着仍在行进中的纤柔当空撞去。   纤柔本就是以身法见长的高手,面对南宫是非的突然的出现内心难免一阵惊讶,本来她是可以轻松避开的,但是宇文修还趴在自己的身前,自己要是躲开了那宇文修便会首当其冲,如此一犹豫,南宫是非的掌力便以到了跟前。万般无奈只得举掌相抗。   “砰!”   “津律律!!”   两大高手的劲气当空相撞,南宫是非强横的内力岂是纤柔所能匹敌,被震的直接自马背上飞了出去,向后急速飘转,落地之后还已然控制不住的向后又退了十数步。   她身下的那匹骏马由于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震荡,发出一声悲戚长鸣,前腿当场跪在了地上,紧跟着将背上的宇文修也给掀了出去。   说来也巧,被抛起的宇文修居然迎着南宫是非飞了过去。   看着向着自己飞来的宇文修,南宫是非金色的面具下,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转头看向向逝流年等人,道:“看来这真的是天意。”   逝流年眉目一拧,内力提在胸口,脚下步法接连变幻踢踏。紧接着身形骤然一定:“光阴一寸,如箭如梭!!”   逝流年定住的身形瞬间自胸口亮起一道白光,继而白光无限延伸,对着仍在向前直飞的宇文修方向直冲了过去。再看原地,其人早已消失不见。   白光陡然而来,南宫是非心下暗惊,若是没有面具的话,此时众人也许会看到他脸色的变幻。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再次施展如梦幻真诀,身体化为一团乌光,也冲向了宇文修。   黑白两道光芒包裹着宇文修格外的耀眼,外人根本看不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见阵阵碰撞之声不停的传了出来,继而……   “啪!!”   一声脆响,两色光芒化为两道身影向着相反的方向接连后退。待他们身上的光芒消散,只见南宫是非背负双手傲然而立;逝流年左手拦着昏睡的宇文修,右手横握戒尺,洁白的衣衫随风舞动,一切如常,就在所有人内心暗松一口气之时,一丝鲜血自逝流年的嘴角慢慢溢了出来,划过下巴低落在地。   他受伤了?这是逍遥子等人在见到那丝鲜血后第一时间内生出的想法。他们从未见过逝流年真正的出手,如今没想到他真正的出手却仍然抵不住南宫是非,虽然抢回了宇文修,但是他自己却受伤了,他们这些人也只有逝流年能够与南宫是非相匹敌,如今这样对他们所制定的阻拦计划又何尝不是一种实力的折损呢?   “光阴一寸!这就是你这么多年来在岁月河畔参悟得成果吗?”南宫是非道。   “你的如梦幻真也不过如此。”逝流年说到此,语气一顿,将宇文修往身后一拦道:“纤柔,带着他们走。”   这一次,南宫是非没有在出手阻拦,虽然击伤了逝流年,但他也不是全身而退的,内里多少受损了一点,只是他掩盖的好,别人看不出来而已。   六个人,两个阵营,形成了短暂的对峙,通过之前的一番争斗,彼此都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下一次,他们不动则以,动则必然是石破天惊,雷霆万钧。然而这样的旷世之战,绝对不下于那场对阵喋血魔君的大战,但是这一切,明月他们是看不到了。   因为他们已经在纤柔的带领下迅速的离开了这里,向着道门的方向疾驰而去。他们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只是在所有人都不曾注意的时候,明月偷偷的回了一次头,深深的看了南宫是非一眼,虽然只是一个侧面的身影,但是那个身影在她的眼里依然的高大坚实。泪水一下子如泉涌出,没想到那个身影在她眼里如此的脆弱,被她的眼泪一冲立刻的模糊崩溃。这一刻她的心仿似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攥住一般,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困难。   “那是师叔吗?那还是我的骄傲吗?那还是道门的遗憾吗?那还是父亲口中情同手足的师弟吗?”她内心充满了无助与悲痛,充满了恐惧与酸楚。她知道这份恐惧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变成现实,但是她却无力去阻止。 ##第七十三章 长崖覆灭   日当正午,秋阳渐暖。   纤柔带着重伤昏迷的宇文修与明月以及同样昏迷的秋若欣,四人二骑,脱离了南宫是非的阻拦向着无量山道门的方向一路狂奔。   随着太阳的渐高,纤柔与明月的心里也显得愈发的焦急,一个劲的催促着坐骑,一声声急促的娇喝一路行来从未间断过。   宇文修命在旦夕,只有半天的时间了,日落之前必须赶到道门并将他交给明道道尊或许还能有一线转机。然而此去道门虽然不远,但是要在日落之前赶到也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因为有些人是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易就到达道门的。   南宫煜这个人或许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气,但是就凭当今南宫世家的当家主人这个头衔任何人都不可能将其等闲视之。南宫家族近几百年来逐渐没落,在江湖上虽然威望不及秋雨山庄的秋家,富裕不比碧霞山庄的独孤家,显赫也不如洞庭湖的步家,但是做为中原武林的四大家族之一它绝对是最古老,最悠久的。并且在之前的数代武林风云人物中也先后出现过不少能人高手。远的不说,这近的就以南宫是非来说,那绝对是可以跻身当今武林帝尊之列的高手中的高手。要不是因为一百五十年前的那场无端变故,南宫是非落得个身败名裂的惨淡下场,只怕南宫世家早已是四大家族之首了,又哪里轮的到秋雨山庄啊!   望着远处疾驰而来的纤柔等人,南宫煜枯瘦的老脸上泛起一抹怨愤的冷笑:“道门忘恩负义,害的我南宫世家受尽了武林中人的白眼,处处还遭到天门的打压,此次二弟再出江湖第一个就拿道门开刀,一是报仇并立威于武林,其次就是要借此下一道战书与道门来一场真正的对决,拿回他们南宫世家曾经应有的尊严与辉煌。”   就在南宫煜内心暗自愤恨踌躇之际,纤柔四人二马也已到了跟前,相距只有二十余丈的距离。   南宫煜轻捋颌下几寸短须,浑浊的老眼中一抹怨毒凶厉的精光一闪而过,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大手一挥,命令身后数十个南宫家的家兵死士们道:“杀。一个不留!”   三十多个南宫世家的家丁一个个劲装短打武士服,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在他们的意识里只有杀戮与服从,服从主人的意志,杀戮主人的烦恼。他们面无表情,在南宫煜的一声令下,迅速的动了起来。   这三十多人或许不是武功顶尖高手,但是他们那训练有素的合击之法却不是任何一个武林高手能够轻易打赢的。   纤柔于马上见这些人突然抽出各自佩戴的兵器直向着她们这边杀来,就已知道今日她们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能到达无量山的。   短短二十余丈也不过眨眼之间,就在双方即将碰撞在一起之际,纤柔于马上纵身一跃,右脚轻点马首,整个人顿时犹如掠空飞燕般冲进对方的人群之中。   “砰砰”数声闷响,在纤柔那轻灵鬼魅般的速度之下,南宫世家的这些杀戮精英们猝不及防,瞬间便有数人被纤柔连拍带打,放倒在地。   虽然纤柔上来就将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混乱不堪,但是这些人毕竟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敢战死士,他们的意志与精神是不会那么轻易就因为死了几个同伴而崩溃的,非但不能,他们在见到同伴死后,反而更加的好战勇猛了,一个个发出凄厉的吼叫,不要命的向着纤柔冲杀过来。   短暂的混乱之后,这些人很快的就稳住阵脚,将纤柔围在中间,任纤柔身法如何诡异,在这些人相会配合,彼此呼应的情况下,纤柔再也没能伤到对方一人,每次纤柔利用身法骗过对方之际,刚要出手,旁边便会突然有五六件兵器同时向自己砸来,如此一来就算纤柔能将眼前之人一击毙命,但是自己只怕也不能全身而退,不得已只得放弃。   纤柔与南宫世家的家丁陷入僵持,看的明月直皱眉头,现在的她没有了南宫是非的意念对她进行压制她也恢复了所有的意念之力。当下端坐于马上双手掐了个印诀,意念之力凝聚施展。   “圣路天光!”   一道白色光芒自明月右手中食二指激射而出,白光击中一人之后直接将其穿透,再次击中第二个人,再次将其穿透,接连如是,凡是所有挡在这道白色光线前面的人或物纷纷被击穿击毁,场中立时响起一片哀号以及无数刀剑崩断的声音。   被明月这么突然一袭,围困纤柔的南宫家的死士们的阵形登时大乱,纤柔与这些人一直僵持不下,早已恼怒不已,空有一身绝妙身法却难以施展。如今见对方大乱,她又怎会错过这个好机会。当下猛提真气,身形运转,步法轻盈飘逸,一声轻喝,只见场中纤柔的魅影功法瞬间发动,化为一道灰色的暗影在场中围绕着所有的人来回闪了数闪。紧跟着只听无数惨嚎此起彼伏,再看那些南宫世家的死士们一个个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脖子滚到在地,殷红的鲜血透过指缝流了出来,不一会,抽搐了两了就没了性命。   没有任何的强招猛式,近三十余人就这样的突然到底死亡,让明月看的头皮一阵发麻。再看场中纤柔,双手不知何时多了两把匕首,并且每把匕首上还在不停的滴着鲜血。不消说,这些人都是被纤柔给抹了脖子。   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刀,好狠的女人。   这是明月在见到纤柔杀人之后的脑中唯一的想法,看着纤柔一副柔柔弱弱,惹人怜惜的小女儿模样,没想到这杀起人来是这么的彪悍。   一切都太快了,就连南宫煜都没想到仅仅因为明月的一个法诀,便给了纤柔一个喘息之际,其后果就是他手下家丁们的全军覆没。   南宫煜本就因为南宫是非的事深恨道门,如今又是因为明月一个的道门法诀就让他手下的家丁全军覆灭,当下更是怒不可竭,一身爆喝,飞身便像明月扑去。   他快,纤柔更快,魅影轻功瞬间发动将其与半空拦住,两把匕首横刺而出,分取南宫煜的檀中、中枢两大要穴。   南宫煜虽然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但其一身武功绝不再纤柔之下,只见他身在半空,运掌如风,全身内劲灌注在一双肉掌之上,分别迎上了纤柔的两把匕首。   “叮!”   一声轻响,纤柔锋利的匕首非但没能刺穿南宫煜的手掌,反而还有种撞在了坚硬的钢板上一般,震得他两臂酸麻,匕首也险些脱手飞出。   “混元掌?”   纤柔一声惊呼,身躯匆忙后翻,避过南宫煜横扫而来的一掌。身形与半空中接连变幻,围着南宫煜留下一道道残影,并且二人更是贴身近战,一个轻功绝顶,一个内力浑厚,一时半会斗的是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转眼又是十数招过去,纤柔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就算跟南宫煜打到明天她也毫无惧意,但是宇文修可等不了,胜败到时其次,人命才是大事啊。但是不将南宫煜击败,就不能脱身。无奈之下,纤柔一招逼退南宫煜,转身对着明月道:“别管我了,你们先走吧!”   明月道:“那你呢?”   “我来为你们拦住他,快走,时间不多了!”说罢,一双匕首架住南宫煜拍来的一掌,转生再次与南宫煜战作一团。   明月也知道时间紧迫,容不得她犹豫迟疑,牵住驮着宇文修那匹马的缰绳,对着纤柔说了一声‘保重’便迅速的离开了。   然而这一路上注定是不会顺利平坦的,没有了纤柔的护送,明月带着昏迷的二人先后又遇到了两拨阻拦的敌人,所幸的是秋若欣在这个时候及时的醒了过来,虽然她与明月在一些小问题上以及感情问题上不是很合拍,甚至可以说秋若欣已经把明月当成了潜在的情敌。当然,一向高傲的明月也不喜欢秋若欣,这也许就是女人的天性,对潜在的感情危机都会极其的敏感。可如今事关宇文修的小命,二女就算再怎么不对付,也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合作的理由,为了同一个男人她们可是要拼命的啊!一路走来虽然阻拦不断,但是在二女的雌威大发之下可谓是一路冲杀,急速的向前推进。   直到南宫群的出现,才总算阻挡住二女前进的步伐。南宫群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深的南宫家的真传,外加南宫是非的点拨指导,其武功在年轻一辈的高手中绝对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他一出现,就一掌震退秋若欣,而后一剑刺伤明月的左臂,并且剑法极其的诡异刁钻,实是让人防不胜防。   南宫群一招逼退二女,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停下来,凝视着手中的长剑,剑刃上一点鲜红的血珠,那是在划破明月胳膊时留下的。南宫群看着那滴血珠伸出舌头轻轻的添入嘴中,一脸享受的道:“不光是人长的美,就连血的味道都是这么鲜美,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啊,要是得到了这具身体是否会更那啥呢?哼哼哼!”   秋若欣与明月见此,一脸厌恶之色,经过这连番的大战,本就有伤在身的她们功力与意念已经过渡的消耗,这突然半路又杀出这个一脸邪异的南宫群来,对他们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把这两个女的给我拿下,我要活的,至于那个小子嘛……反正也快要死了直接杀了算了!”南宫群命令他的那些手下道。   “少主,尊主有令全部诛杀一个不留的。”一个属下提醒道。   “嗯?”一脸陶醉之色的南宫群突然变色,双目中寒光乍现,睨视了一眼那说话之人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尊主说……啊!!”   那人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声惨叫,南宫群的长剑自他的脖子上悠悠划过,一道鲜血自脖颈处喷出了好远。只见他双手捂住脖子张大嘴巴,一脸恐惧与不解的倒了下去。   其他众人见此,一个个纷纷噤若寒蝉,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南宫群收剑在手,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帕,轻轻的擦拭着剑上的鲜血道:“不要跟我说谁的命令,你们既然跟着我就要听我的,我南宫群的命令你们都要绝对的服从,若有任何的异心,这就是下场,都听明白了吗?”   “我等誓死追随少主!”慑于他的淫威,众人齐声高呼。   “嗯!”南宫群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那你们还等什么呢?”   众人一阵呆愣,继而反应过来齐向着明月二女扑了过去。   明月见众人冲来,刚要施展法诀,秋若欣拦住她道:“你带着宇文修先走吧,我留下来拖住他们。”   明月不禁一呆,道:“可是你……”   “别可是了,他时间不多了,道门是你的家,道尊是你爹,你带他回去是最合适的选择。”   不知为何,这一刻,明月突然发现原来秋若欣也不是那么的让人讨厌。不知为何,这一刻,秋若欣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爱宇文修已经爱的这么深了,深到可以甘愿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   明月深深的看了秋若欣一眼道:“活着回来,我跟他在道门等你。”   秋若欣将头转向一边,并不与明月对视,语气有些伤感道:“以后替我好好照顾他。”说罢,运起玄功冲进了人群。   另一边,南宫群见明月想逃,便欲去拦,不想秋若欣像发了疯的母老虎一般,杀出人群,携带着一股冰寒之气向他冲了过来。   不得已,南宫群只得放弃追赶明月去迎战秋若欣。眼睁睁的看着如此花容月貌的美人就这样的与自己失之交臂,盛怒之下的南宫群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秋若欣的身上。只听刷刷刷三剑,秋若心的身上便出现了三道伤痕血流不止。但是秋若欣的顽强远远超出了南宫群的预料,居然毫无退意的与他缠斗不休,认他在她身上增添多少个伤口,她都依然死战不退。   明月与昏迷的宇文修共骑一马,一路飞奔疾驰,心里五味翻滚,想着想着,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她有预感,此次秋若欣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知跑了有多远,伤心痛苦中的明月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轻轻的拽动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低头一看原来是昏迷中的宇文修右手死死的攥住她的裙边在轻轻的扯动着。   明月见此,心下大喜,停了下来:“宇文修、宇文修你醒醒,醒醒!”   明月将趴在马背上的宇文修反转过来,只见他双目紧闭,眉头深皱,嘴唇不停的蠕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宇文修,你醒醒,醒醒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你大点声。”   “……回去……回去……小辣椒……有危险……回去”这一次,明月将耳朵贴近宇文修的嘴唇,终于断断续续的听清楚了他在说什么。   只是这个决定让明月很难做选择,明月回头看看早已看不到秋若欣身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宇文修,道:“对不起,你现在伤的很重,我们不能回去,我知道你不想抛下她,我也不想,可是我们没有选择,你随时都有性命危险,我们现在主要的目的就是赶回道门。驾!!”   明月说完,一抖缰绳,再次向前疾驰,然而昏迷中的宇文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在全身筋脉尽断的情况下居然猛然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宇文修突然做起,把明月吓了一跳。趁她愣神之际抢过她手中的缰绳,调转马头向回跑去。   “喂!宇文修,快停下,停下。你伤的很重,不能再动用意念了那是你延时续命的最后保障。”明月在宇文修的身后不停的拍打。   “闭嘴!”宇文修突然吼道:“她现在有危险我必须回去救她。”   “你现在更危险,你都快没命了!”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做缩头乌龟,让一个女人来为自己挡灾难,那还是男人吗?与其那样窝囊的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驾!”   明月不再言语,她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尊严与原则,也许这就是宇文修的尊严与原则。   “嗤”一声轻响,秋若欣身上又添了一道伤口,疼得她直皱眉头,由于流血过多,她的脸色也显得极其的苍白。   “哼哼!你还挺能扛的,被我刺了这么多剑一声都不吭,性子够烈,我喜欢,今日之后你就是我南宫群的帐中禁脔了,哈哈哈!”   南宫群狂笑中,剑法骤然加快,一剑刺出能够幻化出无数道剑影自四面八方各个角度向着秋若欣同时刺去,让秋若欣无从格挡。   “剑走偏锋!”   南宫群从交战到现在也终于使出一招像样的完整剑法,不过这不施展不知道,这一施展出来就是强中杀招,逼得秋若欣不得不使出浑身的解数予以应对。   “冰冻三尺!”剑影袭来,秋若欣运起全身的功力,秋雨玄冰气于体内骤然发动。整个身体瞬间结冰,层层冰块覆盖着她的全身。自己彻底的变成了一个冰人。   “叮叮叮!!”   无数轻响,重重剑影击打在厚厚的冰层之上,发出一阵阵悦耳的响声。这样的响声一直持续了十数息的时间方才停下来。南宫群按剑在手,停止了攻击。   再看秋若欣身上的冰块,依然的完好无损,如此神技看的南宫世家那些观战的家丁们一阵目瞪口呆。暗自揣测世间居然有如此完美强悍的防御。凭此一招与人对敌就已稳稳立于不败之地。   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   “喀喀喀!”   一阵冰块崩裂的声音,秋若欣身上覆盖的冰层出现了大面积的龟裂,直到最后,砰然一声崩碎散落。   防御冰块崩毁,秋若欣仿佛失去了力气跌坐在地,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一大片的一襟。   “啧啧啧!”南宫群一脸得意的走到秋若欣的跟前,看着秋若欣大口喘着粗气,一脸极度疲惫的神情,用剑柄挑起秋若欣的下巴,语气淫邪的道:“这模样真是让人心疼啊!楚楚可怜!是不是被他们抛弃了心里难过啊?你放心,他们不要你,本少主要你啊!回去之后本少主一定会好好疼爱你一番的。哈哈哈!来人!把她给我带走!”   “我看你们谁敢!”一声大喝,伴随着一阵骏马的长嘶,自远处传来,循声望去只见宇文修与明月共乘一骑,直冲了过来,眨眼间便以到了跟前。   “小辣椒别怕,我们来救你了!”宇文修于马上纵身跃起,落入人群,在意念的支撑下,伸手还算敏捷。挥手打翻两个还在愣神中的家丁,夺过其中一人手中的长刀直向着南宫群与秋若欣的方向杀了过去。   宇文修与明月的去而复返不但让南宫群没有想到,就连秋若欣都没有想到。那一句‘小辣椒’听在秋若欣的耳中,是那么的温馨,那么的动听,本已绝望的她美目中顿时闪现出一道惊喜的光芒,一直坚强的她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心灵上的依靠,所受的委屈顷刻间化为了两行欣喜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宇文修单手握刀,凭借一时之勇接连砍翻数人,看到南宫群之后,双眼立时涨红,嗷的一声大吼道:“南宫群,你敢欺负小辣椒,看小爷我不劈死你,鬼神斩!啊!!!”   宇文修含怒的一刀劈来,隐隐伴有一丝丝风雷之音,南宫群虽然惊讶,却也没放在心上,只是随意的举剑去架,就连内力都没怎么用上几成。   “咣!”   刀剑相撞,宇文修向后退了一小步,反倒是托大的南宫群向后退了一大步。这让他心里多少都有些憋屈气愤。然而,还不等他缓过手来打算狠狠的给眼前这个讨厌的小子一点厉害尝尝,宇文修的第二刀又来了。   宇文修虽然武功根基不好,但是跟罗修绝与阳义在一起朝夕相伴一些皮毛的武功多少还是会点的。这鬼神斩是罗修绝的拿手刀法,更是鬼部的绝学,罗修绝一直浸淫其中,自然少不得要跟他与阳义说一些自己的心得,听的久了宇文修自然也就明白了鬼神斩注重的是连环劈,一刀接着一刀,绝不能松懈。   如今他一刀砍退了南宫群,接下来当然是不能给对方任何的喘息之机了。所以他咬着牙又砍出了第二刀。   以宇文修现在的优势,这以后的几刀要是由罗修绝来劈那结果肯定是南宫群大败而逃,但是由宇文修他自己来砍,那就是云泥之别了。   果然,在宇文修劈出第三刀时,重伤中没有内力全凭意念的他又怎会是南宫群的对手,南宫群也用上了所有的功力,将他的这一刀轻松架住,并且抬腿一脚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腹部,倒飞而回,摔在了秋若欣的旁边。   “宇文修!”   “宇文修!”   两声惊呼,秋若欣。明月同时抢上前来,将宇文修扶了起来,宇文修本就是强行提起的精气神被南宫群这一脚踹的是干干净净,鲜血狂吐不止,精神顿时萎靡不振。   见到宇文修再次呕血,秋若欣哭道:“傻小子,走就走了,又回来做什么?”   宇文修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用手为秋若欣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眼泪,语气坚定而温柔的道:“我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的,那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即便是死我们也应该死在一起。”   “嗯!”秋若欣被宇文修的气概与柔情所感,也是坚定的点了点头,不过旋即又再次哭了起来,道:“你这个笨蛋,我不想让你死,哪怕是我去死我也不要你死,呜呜呜……”   “哼!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卿卿我我。”南宫群见宇文修与秋若欣危难中如此真情流露,不知为什么心中一阵莫名的嫉妒,对着他那群手下吼道:“还愣着干什么,一群废物,还不上去拿人,两个女的给我留着,那小子给我直接杀了,不!给我剁成肉泥!”   众人一发大喊,一拥而上。   宇文修在二女的搀扶下盘坐在地,与明月对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看着奔涌而来的南宫家丁,道:“想杀你小爷?没那么容易。”   说罢!双手与明月同时掐了一个同样印诀。   “道,六合八荒!”   “轰轰轰!”   一阵地动山摇,在宇文修与明月二人意念合力施为之下,他们四周的地面被层层的拔高而起,形成四道数人高的土墙向外不停地移动扩张。   那些跑在最前面的南宫家丁猝不及防之下,闪躲不及被那土墙追上,撞翻在地,还没等爬起来,那些移动的土墙直接将他们活埋了进去。后面众人见此,纷纷被惊得向后逃窜。   土墙以宇文修三人为中心向外一直扩张了方圆近三丈之远,而后轰然崩毁,激荡起一阵浓烈的尘烟,呛得南宫家的人咳嗽不止。就连南宫群也未能幸免。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场中只剩下南宫群与他的那一群手下们,至于宇文修三人早已趁浓烟四起之际逃的不见了踪影。   南宫群又惊又怒,几近暴走,这么多人居然捉不住三个重伤之人,这要是回去该如何向他的二叔交代,更何况交代是小,那他的办事能力得不到南宫是非的认可才是大呢。盛怒之下的南宫群刚要发作,突然发现地上一滩血迹,在不远的地方又有一滩,这样的血迹沿着一个方向一直通向了远方。   在见到这些血迹之后,南宫群压下心中所有的愤怒,脸上闪过一抹憎恨的厉色,恨恨的道:“我到要看看你们还能逃多远!”   说罢,带着众人沿着血迹的方向追了过去。   迴声绕谷,云雾翻腾,一向寂静的山谷外三道身影相互搀扶着蹒跚行来。   急促的步履愈加的缓慢而沉重,身后留下一滩滩醒目的血迹,引得追兵渐渐的逼近。   这里是路的尽头,这里是脚步的终点。因为再往前就是万丈的深渊悬崖了。原来重伤中的三人慌不择路之下居然选择的是一条绝路。   “没路了!”秋若欣望着眼前的悬崖道。   “噗!”重伤中的宇文修再也支持不住,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他都已经到了极限,在看到前面是悬崖之后,一口鲜血直接喷在了身旁的一块巨石之上。   那巨石之上深深的雕刻着四个苍劲篆字,宇文修的鲜血沿着刻痕不断流淌,彻底染红了那四个大字。   “覆灭长崖!”明月轻声念道。   “覆灭长崖,覆灭长涯,难道这里就是我宇文修覆灭之地?”宇文修望着那四个被自己鲜血然后的猩红大字一阵喃喃痴语,意识也逐渐迷糊起来。   山谷内空旷寂静,时有阵阵寒风自崖下吹来,在谷内回旋流转,发出阵阵空灵回音,搅动的那些攒集的雾气也跟着云卷云舒。   “呵呵呵!”一阵得意的邪笑自谷外传来,南宫群在一众家丁的簇拥下缓步行来,由于这么多人一拥而入,原本还算宽敞的山谷也不禁为之略显拥挤。   南宫群一脸淫邪的望着明月与秋若欣二女道:“还逃吗?看来今日本少主命犯桃花啊!要是能将你们这两个娇滴滴的小美人收入房中,真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啊!怎么样?只要你们从了本少主,不但可以活命,而且我还保你们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并且我还决定一年之内绝不找任何女人,只陪你们两个。”   “做梦!”   “无耻!”   “哦?看来你们是不太愿意啊!没关系,本少主会让你们心甘情愿的。”说罢,南宫群对着身后的手下们一挥手道:“全部拿下。”   本来他是想直接杀掉宇文修的,但是现在他又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不杀宇文修的理由与兴趣。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秋若欣见众人慢慢的围了上来,一向娇蛮倔强的紧紧攥住宇文修的左手。   另一边的明月也紧紧的攥住宇文修的右手。她们都是心高气傲之人,又都是名门大派的掌上明珠,岂会甘心落入他人之手,受人侮辱,在这一刻她们俱都是有伤在身,失去了所有的反抗之力,不过她们身后就是悬崖,悬崖就是她们最后的反抗。   双手被二女紧紧的抓住,宇文修也感受到了二女的心思,本来意识渐渐迷糊的他在这一刻确实从未有过的清醒,与二女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中得到了坚定的回答。宇文修抬头望了望谷外的天空,灰蒙一片,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太阳开始落山了。   “阳义、修绝,来生我们还做兄弟,我先走了!”   说完之后,宇文修拉住秋若欣与明月的纤手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你们……”这一切太出乎南宫群的意料了,他还是低估了人性,即便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是在为利益生存而麻木的活着,但是,还是有一些人是不会被利益所引诱的,也不会被生死所左右的。   站在崖边向下看去,只见云气翻腾,雾气缭绕偶有山风吹来,吹散了云雾依然是深不见底的深黑,哪里还有宇文修三人的身影。   南宫群立在崖边,一脸的惋惜与艳羡,自言自语道:“可惜了!多好的两个小美人,就这样的香消玉殒了,倒是便宜了那个小子,死了还能有两个美人相伴,也不枉白来这世上走这一遭。”   无奈中的他,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转身带着他的那群手下离开了。   太阳彻底没入山的那一边,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覆灭长崖一片死寂,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又是一阵脚步声自谷外传来。五道身影再次光临这个寂静的悬崖。   “我们来晚了!”站在崖边,逝流年对着身后的四人道。   “唉!道门,秋雨山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霜独舞也是无奈的一声叹息,她一直想要阻止住这场怨恨的报复,但最终还是没能改变什么。   逍遥子面色有些失落道:“本以为我们拖住南宫是非就能助他们逃离魔爪,没想到南宫是非早就布置好了一切,现如今看来不是我们拖住他反而是他拖住了我们,如此处心积虑只为对付三个孩子。”   “对不起,都是我没能保护好他们。”纤柔一脸的伤心自责,逝流年让她护送宇文修三人离开,如今出现这样的事,她无法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南宫是非!”独孤尘看着覆灭长崖四个猩红大字,咬牙切齿的念着南宫是非的名字道:“宇文修兄弟与我有救命大恩,此事我碧霞山庄与你没完。”   说罢,一掌拍在巨石之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手印,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旁边的霜独舞在听到独孤尘的盛怒之誓,娇躯猛然一抖,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事情发展到现在,她已经挽回不了什么了。   剩下的逝流年四人也相继离开了覆灭崖谷。谷内再次寂静下来。一切都好像不曾发生过,只有那山风还在永恒的回荡着。 #第四卷 北冥 ##第一章 上官丁香   “宇文!”   罗修绝从床上猛然惊坐而起,睡眼惺忪中茫然的环顾四周,只见屋内灯烛摇曳,屋外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漆黑一片。   原来是一场梦啊!可是那梦……?   梦中他看到宇文修浑身是血的冲他微笑,他大声的呼喊他,拼命的向前奔跑,可是不知为什么,无论他怎么呼喊就是喊不出声音,无论他多么用力的向前奔跑,他与宇文修之间的距离一点也不曾拉近。就在他着急万分之际,宇文修的脚下突然出现龟裂继而向下塌陷,形成一道万丈深渊,宇文修也跟着跌了进去。那一切就在自己的眼前发生,仿佛就像真的一样。   罗修绝摇了摇头,自语道:“这才分开几天我就开始想他们了,唉!没有他们在身边我还真不习惯。”起身下床,来到窗前呆呆的站了一会,没有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看着窗外的夜色,吹着深秋的夜风,原本昏沉的头也开始慢慢的清醒。   从深思中回过神来,罗修绝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整理了一下衣衫,刚要转身,顿觉一股冰寒之气瞬间席卷全身,不消片刻,左手开始出现一层薄冰,冰层顺着左臂向上蔓延,完全将整个左臂包裹了起来。   “嗯?”罗修绝一声惊疑,暗道:“这九阴寒气还真是霸道难缠,以我得自霸天绝刀的霸道功力居然也只能做一时的压制,而且压制之后,不一会就会再次发作,这些天什么都没做一直都在压制它,看来的尽快找到这寒气的克制之法,不然我自己就要麻烦不断了!”思附间,周身泛起一层金色光晕,流转全身,调动丹田内的内力与左臂那股寒气对抗起来。   随着罗修绝全身功力的不断运转,金色光芒愈加强烈,将整个屋子照耀的金灿一片,就连那些烛火在这金光之下也不禁黯然失色。   那股冰寒之气相比与金光显得非常的微弱,但其霸道却丝毫不在金光之下,要知道罗修绝身上所散发出的金光可是的自上古神兵霸天绝刀,然而此寒气居然可以与之相抗,由此可见这股寒气的非凡之处。   金光、寒气在罗修绝体内相斗,彼此争夺罗修绝的身体。一个是想要吞噬,一个想要压制。就在二者斗得难分难解之际,韩旭的声音自屋外传了进来:“启禀鬼帝,汴城王韩旭有事要禀报。”   “韩旭!”罗修绝内心暗咐:“他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他去查我罗家灭门惨案了吗?这才去没几天,难道……”   想到此,罗修绝内心一颤,全身金光骤然爆闪,硬是将那股寒气给彻底的压了下去。左臂微震,抖落左手上的冰块,整了整衣衫,对着门外的韩旭道:“进来吧。”   见韩旭推门而入,罗修绝直接问道:“韩法王,这么晚了来见本帝,可是有消息了?”   “鬼帝托付之事,属下还正在调查之中,尚无消息。”   “哦?”罗修绝眉头微皱,有些不悦道:“那你这么晚了来见本帝是为何事?”如今罗修绝已经适应了鬼帝这个身份,对鬼部众人说起话来也越来越有一派至尊的语气了。   罗修绝语气的不悦韩旭岂能听不出来,当下解释道:“韩旭虽然没能查出鬼帝交代只是,但是却为鬼帝带来了一个人。”   “什么人?”罗修绝被韩旭说的好奇,不禁问道。   韩旭并没有急着回答罗修,而是反问道:“鬼帝还记得五天前属下跟你说的裁决判官上官睿吗?”   “上官睿!你把他带回来了?”罗修绝一声惊呼,他怎么会不记得这个人呢?虽然没见过面,但是从韩旭口中得知了他的事迹之后,罗修绝早在内心暗暗记下,并且认为凭上官睿的本事,只要找到他一定可以查出当年罗家被灭门的幕后凶手。所以说这个上官睿在罗修绝的心里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情报人才。   韩旭道:“此人虽然不是上官睿,但是她却知道上官睿的下落!”   “哦?”   韩旭继续道:“此次属下奉命前去追查三年前罗家灭门一案虽然毫无进展,但是属下回来时却意外的碰到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自称是上官睿的女儿,名字唤作上官丁香。”   “她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罗修绝有些急不可耐的问道。   “鬼帝莫急,她就在门外,属下这就让她进来见您,”说罢转身对着门外喊道:“上官侄女,进来吧!”   韩旭声音方落,只见门外回廊内转出一个青衣少女来。那少女年岁大约在十四五岁上下。头扎两个冲天发髻,圆圆的脸上一对浅浅的酒窝,有些胆怯的走了进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不时左顾右盼,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其模样甚是可爱。   最后上官丁香的目光停在了罗修绝的脸上,复又转身对着韩旭道:“韩叔叔,你不是说可以带我去见白伯伯的吗?难道他就是?可是他的年纪样貌与爹爹说的完全不一样啊!”说到最后,上官丁香已经在内心里将眼前的罗修绝给否认了,不是自己将要见的白伯伯,当然在说最后一句时,她是低着头轻声嘀咕的。   “白伯伯?什么白伯伯?”罗修绝本想向上官丁香问询她爹爹上官睿的下落,却不想还没开口,人家就先问了起来,听口气人家想要见的人还根本就不是自己。   “启禀鬼帝,她口中的白伯伯就是转轮王白孽!”韩旭解释道。   “白前辈!”罗修绝不禁讶然道:“白前辈不是已经……”   罗修绝没有说下去,而是反问起上官丁香来:“上官姑娘,请问你要找的白伯伯是不是就是白孽前辈啊?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嗯嗯嗯!”上官丁香见罗修绝知道白伯伯的名讳,接连点头不止,道:“是爹爹让我来找白伯伯的,爹爹让我将一件很重要的消息告诉白伯伯。”   “什么消息?可以告诉我吗?”白孽早已归墟羽化半个多月,要不是因为寒气在身,罗修绝还在为其守孝呢!如今早已消失江湖多年,掌管鬼部东方的裁决判官上官睿竟然让自己的女儿来鬼部寻找故人,自己却不亲自来,可见个中情由定然非同小可。白孽虽然故去,但是现在的罗修绝贵为鬼部之主,自然可以代为过问。   “不!爹爹说必须见到白伯伯亲口告诉他,除此之外不能告诉给别人的。”上官丁香一脸警惕的看着罗修绝。   “上官侄女,你跟他说,比跟你的白伯伯说还要管用,你白伯伯能做到的他能做到。你白伯伯不能做的他也能做。有什么事就跟他说吧!”韩旭在旁为罗修绝帮腔道。   没想到上官丁香依然不为所动道“就不,不见到白伯伯我谁也不告诉,这是爹爹千叮咛万嘱咐过我的。”   “如果你的白伯伯早已不在人世了呢?”罗修绝突然说道。   他这一说,上官丁香一下子没有反映过来,愣了一会,有些失神的小声自语道:“不在人世了,难道白伯伯已经死了?哇!!”说着说着,上官丁香一下大哭了起来。   罗修绝没想到上官丁香的感情与眼泪这么的脆弱,一听白孽已死,居然当场就哭了,哭的他心里都有些难过,一声长叹,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丁香妹子,你就不要太伤心了。”   “呜呜呜!白伯伯怎么能死了呢?呜呜呜!怎么办啊?白伯伯死了,就没有人能去救爹爹了,还有紫伯伯,紫蝶姐姐,都没人能去救了?他们打不过那帮坏人一定会被杀死的,呜呜呜!丁香该怎么办啊!”上官丁香虽然警惕心很强,但终究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原本是来找白孽求援的,如今这乍一听白孽死了,当下没了目标,没了方寸,更是没了办法,再加上内心担心自己的爹爹上官睿,情急之下大哭起来,哭着哭着还把自己的事也给说了出来。   “什么?上官睿有危险?”罗修绝惊呼出声,就连旁边的韩旭也是一脸的惊愕。   此时的上官丁香早已没有了开始的警惕,一边抽噎着一边梨花带雨的说出了她找白孽的目的,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今天吃过晚饭的时候,一群坏人突然闯进了紫蝶姐姐的家,到处放火杀人,爹爹跟紫伯伯交情深厚,经常带我去他们家玩,事发时我与爹爹就在紫伯伯家,坏人来了好多好多,爹爹他们寡不敌众,不断的有紫家的人被杀死在地。最后爹爹让神荼郁垒两位叔叔一路保护我杀了出来,并让我赶来鬼部找一个叫白孽的伯伯求援,去打那些坏人。谁知道那些坏人一路追着我们不放,混乱中我与神荼郁垒两位叔叔也走散了,也迷了路,就在我茫然无助的时候,遇到了韩叔叔,他说他能带我找到白伯伯,呜呜呜!可是白伯伯……”   “韩旭!”听完上官丁香的叙述,罗修绝一声大喝。   “属下在!”   “迅速召集我鬼部所有人马,随本帝速速赶往紫家,救援上官睿。不得有片刻耽误!”上官睿早已被罗修绝视为能够查处罗家灭门的最大助手,如今他有难,危在旦夕,焦急的怒火早已烧遍了他的全身。   “属下遵命!”韩旭转身小跑了出去。即便没有罗修绝的命令他也绝不会怠慢的,上官睿乃是鬼部四方十殿的一方之主,虽然没什么交情,但终究还有同袍之宜。更何况鬼部有了新的鬼帝,那种各自为是的局面也早已结束,正是中兴之兆,像上官睿这样的人才又岂能置之不理。只要聚齐他们鬼部昔日的四方十殿之主,再有罗修绝这个年轻气盛,霸气十足的少年鬼帝所领导,鬼部的复兴是指日可待啊!个中利弊,韩旭早已在选择罗修绝为鬼帝之时就已考虑清楚了,那就是为罗修绝马首是瞻,这也是他明知道罗修绝将鬼部神器诛神伏魔鼎与阴阳轮回镜偷偷的送给了阳义而没有丝毫的不满与反对的原因。   韩旭出去不久,屋外就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韩旭以及其他法王们的呵斥呼喊声。   哭泣中的上官丁香听着屋外的脚步声,再看了看屋外憧憧人影,而且远处还有更多的人正在向着这边奔跑而来,一眼望过去,只怕没有一万也得八千。抹了抹眼泪,偷偷的看了一眼罗修绝这个高大结实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大男孩,暗道:“眼前这大哥哥看上去年岁不大,没想到一句话居然可以调动这么多人,而且刚才说去救爹爹时,语气是那么的坚定,就像他的人一样,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上官丁香的这些小心思,也只是在心里一闪而逝,如今爹爹命在旦夕,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急忙收敛了一下心神。   就在这时,外面的脚步声与嘈杂声也早已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恭敬的站立在罗修绝的屋外,当前五人,依次是秦广王曾宇、白无常白紫远、泰山王刘云东、平等王赵瑞、汴城王韩旭,昔日的四方十殿十五位统领管事如今就剩下这五位了,三亭折了两亭,让人见之,凄凄寥寥,好不惨然。当然还有一个宋帝王甄宠,不过目前正在养伤中。   “恭迎鬼帝!”众人齐发呐喊,除了前面五人躬身拱手之外,后面的所有人全部单膝跪地,抱拳而迎。   这样的气势,惊的上官丁香站立在门口一时不知所措,虽然她知道那些人不是拜她的,但是突然面对这么多人的跪拜还是有些不自在。身子不由自主的像罗修绝的身后靠去。   罗修绝单手负于身后,另一手轻提身前衣摆,迈步走了出去,那样子看在身后上官丁香眼里别有一番气势与潇洒。在那些鬼部弟子的跪拜衬托下,她感觉罗修绝的背影是那么的高大、雄伟、威风十足,不知为何,芳心一阵突跳。   “鬼部的弟兄们,知道为什么这么晚了召集大家集合吗?”罗修绝催发内功喊道。   “知道!”这些人早已在来的半道上就被通知了集合的目的,十万火急不得有任何耽搁,谁要是误了大事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好!既然都知道,本帝就长话短说了,以前鬼部是什么样子,你们有什么恩怨我不管,但是今天既然你们选我坐了这鬼帝,我就不得不管。从今而后,无论是我鬼部内部的兄弟还是散落在外的兄弟,只要你是我鬼部的人,谁要是敢妄自欺杀一人,那我罗修绝就与他没完,整个鬼部就与他没完,誓必诛之!”罗修绝振臂而乎。下面鬼部群雄更是群情激奋。   “必诛之!必诛之……”   呼喊了一阵,罗修绝双手抬起虚按了几下,止住众人的呐喊,将目光转向曾宇等人点了点头。   此时的他们早已等的不耐烦了,心领神会也的点了点头,曾宇是个急性子,与上官睿关系也是颇为要好的,当下转身扯着嗓门大喊道:“鬼部的弟兄们,与我老曾一起去救判官去,目标蝴蝶谷紫家庄。全力开拔!”   众人同时转身向着山下而去,罗修绝的屋子就在森罗大殿的旁边,绕过森罗大殿的台阶沿着山道蜿蜒而行。   罗修绝缓步走上台阶,看着身边鬼部弟子一个接一个的走过去,顿觉胸中一股干云豪气直冲天际,不禁仰头望天,只见星光明灭,夜色漆黑一片,但是这样的漆黑能挡住他的目光吗?当然是不能,因为他的目光早已看到了这九天在之外,就像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他的目光会追随着他的那声悲吼而传遍天下。   “大哥哥!能不能把我也带上,我好担心爹爹!”就在罗修绝睨视苍穹之际,上官丁香走到他身边问了起来。   罗修绝转过头看着上官丁香夜色下有些扭捏羞涩的俏脸,羞涩中还隐隐带着一丝忧虑与担心。虽然将要面对的是无眼的刀枪,但罗修绝不忍心拒绝她,还是点了点头。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在他点头的时候,背负在身后的左手却迅速覆盖上了一层薄冰。 ##第二章 浴血蝶谷   紫家庄,座落于鬼部酆都城罗浮山东南约有三十余里地的一座山谷之中,由于谷内草密花秀、风景怡人,春夏秋冬温度变化不大,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会有各色各样的蝴蝶在谷内盘旋飞舞 ,因此得名蝴蝶谷。   这紫家庄据说与百花谷也颇有渊源,谷内的花草也多有是从百花谷内移植而来的。其庄主紫髯伯一身玄功高深莫测,虽然在江湖上深居简出,但是他的威名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家传宝物血蝴蝶更是武林中当之无愧的凶器,不出则以,出则必饮血而归。   然而世人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的存在,却从未有人真正的见过,因为真正见过它的人都难逃血光之灾。所以江湖上有关血蝴蝶的传说也是五花八门,各有不同;有人说血蝴蝶是一件先天神兵利器,有人说血蝴蝶是一部嗜血魔功,更有人说血蝴蝶就是一只饮血成精的怪物。总之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世人的猜测罢了。   夜黑风高,万籁寂静。   蝴蝶谷,紫家庄内。   这里已经没有了昔时的蝶飞蜂舞,也没有了昨日的山花烂漫,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和一座座被大火燃烧过的废墟,诺大的紫家,如今静悄悄一片,房屋大半已经烧毁坍塌,地面不是被烧焦就是被鲜血染红。   两个身影走上了紫家庄大门前的台阶,望着里面的凄惨与破败,怀抱血剑的童炎语气有些玩味的道:“唉,有些人紧赶慢赶的跑来,害的我也跟着匆匆忙忙,本以为会有一场好戏可看,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人家的演出都结束了,白跑一趟啊!”   罗刹女轻纱遮面,外人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杏目流转环顾,却并不理会童炎的的挖苦之语。依然向前行去。   童炎摇了摇头跟了上去,一边欣赏着紫家庄内的惨状,一边阴阳怪气的道:“有些人放着诺大的魔宗不管,偏偏跑来管别人家的死活,这要是让魔君知道了,回去之后就不怕被问责吗?”   罗刹女的脚步倏然顿住,微微侧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一脸嬉笑着与自己对视的童炎道:“童炎,你不是我魔宗中人,为何一直赖在我们魔宗不走?以你的武功天下四海大可去的,为何唯独甘愿受命于师尊?”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但是总有很多人喜欢去追究别人的选择。唉!是啊!为什么我要赖在你们魔宗不走呢?也许是我一时兴起?也许是我厌倦了正道的虚伪?也许是魔宗有我想要的东西?也许是你勾起了我的好奇……总之理由有一大堆,不知道你愿意相信哪个呢?”童炎的脸上永远都是那么的轻松,那么的随心所欲,即便深更半夜的面对如此多的尸体,他却依然能够谈笑风生。这不禁让人想知道眼前这个冰冷中却又时常透出一股热心的男人到底有着一番怎样的经历。   “哼!你的选择我懒得追究,但是你从魔宗一路跟着我来到这里,难不成这也是你的选择,如果是话,那我就不得不追究,因为你的这个选择已经妨碍到了我的计划。”罗刹魔女语气不悦的开始撵人。   “计划?呵呵呵!你的计划就是追查三年前罗家的灭门凶手吧?三年前罗家惨遭灭门,三年前魔宗出了一个罗刹魔女,而且这个魔女还一直追着那桩惨案不放,这难道是巧合?”   “你怎么知道的?你跟踪我?”罗刹魔女有些惊讶,这些都是她的秘密,她一直都很小心的隐藏在心底,即便查的时候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从不托付与任何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密,然而童炎却都知道了。   “锵!!”   罗刹魔女一直握在手中的长剑铿然出鞘,架在了童炎的脖子上。   “哎哎哎!说着说着就生气了,我可不是那群神秘人,你跟我急什么?”童炎用手轻轻的将罗刹魔女的剑拨向一边。   罗刹魔女根本就没有要杀童炎的意思,再说了真打起来,能不能打赢还不一定呢!之所以拔剑相向主要是因为自己的秘密被他人所知,一时惊怒后的第一反应。如今见童炎依然不为所动,眉头轻皱道:“你到底想怎样?”   “呵呵,别紧张,我没想怎么样,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总有一些人喜欢去追究别人的选择,好奇是人的天性,我也不例外。我只不过对你的身世和那群神秘人比较好奇而已,所以我就忍不住的一直跟着你了。好奇!完全的好奇而已。”童炎说这些话的时候,丝毫不去在意罗刹魔女那警惕的眼神,反而转身继续向里走去。   罗刹魔女看着已经与自己走出一段距离的童炎,她虽然猜不透童炎的心思,但是她却知道童炎对她没有威胁,只是让她觉得很讨厌而已。素手轻转,还剑入鞘,跟了上去道:“好奇可并不是一个好的习惯,小心好奇心害死猫哦!”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生死自有天命,该死时是逃也逃不掉的,不该死时即便阎王老子也留不住你。何况童炎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又何惧再死一次呢!只是这世间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着实让人心痒难耐,恨不得将之全部翻开一睹为快,这要是不能一窥究竟就死了那才遗憾呢?”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庭院的中心。   就在这时,一声大喝自他们前方传来,也就是紫家的后院。   “紫髯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识相的交出血蝴蝶,我等今天便给你留个全尸!”   话音方落,但听嗖嗖数声,数道人影越过前院客厅的屋顶向着院内踏空奔来。   半空中,前面的那两道身影似乎正在奔逃,其中一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昏迷的少女,身形略显迟缓,被后面五道身影瞬间追上。另外一人见此,身形突然折返而回,将那五人全部拦下,与半空中交起手来,以一敌五,尽落下风,左支右挡,险象环生。不得已,那个怀抱女子之人也加入战团,由于夜色黑暗,相距又有点远,童炎二人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招式与兵器,只见他们在空中不断的翻滚攻击,扭摆闪躲,并且不时的还有兵器拳脚相互碰撞的声音,凌空传来。   “笔走龙蛇书正义,掌握乾坤判生死。喝!”   一声愤怒的大喝,那个以一敌五之人,强招杀式,骤然而出。只见其内息凝聚,衣衫鼓荡,右手判官笔虚空勾画,无数道朱红色的线条凭空幻化,向着右侧二人当空撞去;其左手翻掌聚气,对着左下方的二人拍了过去,内力透掌而出,变为一个遮天巨掌,自那二人的头顶按压而下。   “那是鬼部判官上官睿,那掌法是鬼部三绝掌之一的修罗印。”远处的罗刹魔女惊呼出声,本以为来晚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活口。   “那不是真正的修罗印,威力相差太远,顶多也就是一个从中衍化而来的掌法而已!”童炎一眼便看出那掌法的缺陷,一语道破。   “砰!”   一声雷霆碰撞,强悍攒动的真气凌空荡漾,夜幕都不禁为之一阵扭曲。   嗖嗖嗖!   五道身影同时落地,其中上官睿落地之后,一口鲜血喷吐而出,身形也被带的有些摇晃不定。   另一边,那个怀抱女子之人也与另一人对了一掌落在了上官睿的旁边,一脸关切的问道;“上官老弟,你没事吧!”   上官睿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道:“紫兄放心,还死不了。”   他们七人所落的位置刚好是罗刹魔女与童炎的正前方,而且上官睿他们还落在了童炎与那群神秘人的中间。   这七个方才与高空交手之人,方一落地,罗刹魔女与童炎也总算见识到了他们的真面目。   只见上官睿,身材中等,面目方正,颌下三寸君子短须,头戴书生方巾冒,身着一件乳白色的秀士长袍,右手捏着一支三寸多长的判官笔,后背一个铁制画轴,俨然一副书生打扮;再看紫髯伯,与上官睿比起来,不但身形高大魁梧,就连样貌衣着也是别有一番奇特,豹头环眼,碧眉赤发,颌下须髯尽呈紫色,长及胸腹,顾盼间,不怒自威。再配上他那身紫红色的长袍,就是在这暗夜中也显得极其的醒目惹眼。   至于对面的那五人嘛,除了那一身胸前绣着火焰骷髅头的漆黑长袍外,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罗刹魔女在看到对面五人的打扮之后,娇躯陡然一震,杏目中几欲喷出火来。   就在童炎二人打量场中七人之际,那七人也在打量他们。   “你们是谁?”   “你们是什么人?”   两声疑问几乎同时响起,之后紫髯伯与那个问询的骷髅黑衣人各自对望一眼,也同时明白了,这二人既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当下紫髯伯拉着上官睿向着一侧慢慢退去,与童炎二人和那群黑衣人拉开了一定距离,因为有童炎二人在场,那五个黑衣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任由紫髯伯他们退到了一侧,如此一来,场中便形成了三角对立之势。   “哗哗哗!”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又是一群黑衣人自后院奔了出来,站在那五人身后,一眼望去足有四五百人,不用说这些都是那五人的爪牙,是此次屠杀紫家庄那些妇孺的真正凶手。因为在后院没能包围住紫髯伯与上官睿三人,直到此时方才匆匆赶来。   简短的对峙一会,对面的五个黑衣人由于做贼心虚,也终于沉不住气,开口问道:“今日骷髅教在此办事,不相干人等速速离开,以免惹祸上身。”   “骷、髅、教……”罗刹魔女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的念着这三个字,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没走几步手中的长剑被再次拔出鞘来。   感受到了罗刹魔女的愤怒,再看到罗刹魔女的利剑出鞘,对面五个黑衣人彼此对望一眼,如今此行目的还尚未达到,却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又节外生枝,其中一人开口道:“我们骷髅教一向行事低调,很少行走于江湖,更不曾得罪过什么人,不知姑娘此意何为?”   “呵呵!你们这也叫行事低调?几百号人灭了人一家子,这也算低调?不过你们藏的确够深的,害的人家找了你们三年,如今可算是逮到了,人家岂能放过你们!”童炎唯恐天下不乱的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另一边的紫髯伯将怀中的紫衣少女轻轻放在地上,在童炎的话后,也跟着一声轻哼怒喝道:“尔等藏头缩首之辈,不敢以真面目视之与人,今日杀我紫家妇孺老幼,妄图我紫家血蝴蝶,这笔血债紫某定当让你们以血来偿?”   “哈哈哈!”对面五人被童炎与紫髯伯如此一说,齐声大笑,其中一人道:“紫髯伯啊紫髯伯,如今你自生都难保了居然还能如此大言不惭。”说到此,那人话音一顿,复又对着童炎与罗刹魔女二人:“放着阳关大道你们不走,这地狱无门还偏往里闯,既然你们急着寻死,那本圣使便成全你们,让你们与紫家一道去阴间报道去吧,黄泉落上也算是有个伴了。给我上。”   那人大手一挥,他身后的那一群爪牙手下,纷纷亮出兵器向着罗刹魔女与童炎杀了过去。   “唉,你的废话可真多啊!聒噪!”童炎本是在罗刹魔女身后的,然而在那些黑衣人冲来之际,外人根本就没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便以到了罗刹魔女的身前,魔天血剑铿然一声脆鸣,只见暗夜中一道血芒一闪而逝,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十数人的身体轰然爆炸,无数血珠凝于半空之上,汇聚成一条血流被童炎手中的血剑一一吸纳而去,在那些鲜血被吸干之时,童炎那出鞘的血剑血芒一敛再次回到了剑鞘之中。   一切只是瞬息之间,童炎的杀人手法彻底的镇住了那些冲上来的黑衣人,也震惊了另一边的紫髯伯与上官睿。二人对视一眼,暗道一声:“高手!”   童炎依旧抱剑于怀,双眼却一片赤红,嘴角勾起一丝阴邪的微笑,注视着前方为首的那五个黑衣人。这是入魔的前兆,这是嗜血的开端:“血!真是个好东西啊!不仅我喜欢,就连我的剑也喜欢,只是他们的血,劲道太差,实在让我提不起兴趣啊!不知道你们的血能不能让我的剑解渴呢!”   说罢,纵身一跃,魔天血剑与半空中再次出鞘,对着那五人当空斩落。   童炎这一出手,罗刹魔女自然也不甘落后,他此行就是为了这骷髅教来的,若不查出个水落石出她是不会甘心的,今天说什么也要抓一个舌头回去好好的盘问一番,当下运起魔功舞动长剑也加入其中。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紫髯伯与上官睿江湖阅历何等丰富,这样的局面对他们来说是最有利的结果,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紧随在罗刹魔女之后,也先后加入战团 。   他们这九个人混战在一起,只见场中剑气四下荡漾,劲风呼啸碰撞,爆炸声接连不断,青砖铺设的地面也被彻底的掀起了一层,无数碎裂的砖块更是被震的四下崩飞,几个稍微靠前的黑衣喽啰们闪躲不及,被飞来的碎砖块当场击毙在地。像他们这样的高手对决,对于这些小喽啰们来说,是根本进不得前的,只能站在一边呆着看景。   打着打着,场中的九人好像是都找到了与自己相应的对手,慢慢的分散开来。其中只见童炎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一柄血剑在手中是上下翻飞,左右横扫,在内功的催发下,血色的红芒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内,魔威奋起中,打得那二人是疲于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另外罗刹魔女、紫髯伯与上官睿三人各自对战一人,拳来脚往中打得是难分难解,刀光剑影中斗得是旗鼓相当。   然而就在双方打的心神难分之际,一道带着鬼面具的蓝色身影从天而降,对着上官睿的头顶一掌拍落。   “嗯?”上官睿感受到头顶劲风响起,右手判官笔架住对面黑衣人的短刀,左手背于身后,向上一顶,那一直背着的画轴冲天飞起,迎着那蓝袍身影撞去。   “砰!”   一声闷响,画轴与那蓝袍人的一掌,当空撞击,哗然打开。地面上上官睿脚下盘旋而起,接住画轴的一端挥舞横扫,也不知道那画轴是何质地所造,挥舞起来呼呼作响,劲风阵阵,荡开紧随而来的黑衣人,而后,上官睿将画轴与身前树立而起,判官笔在上面一阵勾画,最后一笔点落,左手扯动画轴在身前旋转而起,向着那蓝袍人直冲了过去。   “大道无形分善恶,大善唯心惩奸邪;莫道大恶无相报,笔落簿前命难逃!判官笔,生死簿,裁决代天!”   “哼!”那蓝袍人当空而立,看着直冲而来的上官睿道:“小小判官也想代天罚吾,不自量力!”   语落聚气,玄功运起,魔威陡然,只见那蓝袍人周身燃烧起一股蓝色火焰,虽然是火焰但不知为何这火焰却让人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寒。右掌一翻,迎着飞来的画轴猛然拍出。   “白燕离群愿孤飞,岂惧天高志难为;搅动九州风云翼,震慑鸿鹄笑群伦。哈哈哈!上官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随着那蓝袍人一掌拍出,一颗巨大的骷髅头当空幻化,猛然撞击在上官睿的画轴之上。   “砰!!”   巨响惊天,声震山谷。再那蓝袍人强悍的内功之下,上官睿的画轴轰然崩碎,四散而开。就连他本人也被震得口吐鲜血,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就此结束,那骷髅头撞碎画轴之后并没有消失,而是继续向前推进,最后狠狠的撞在了上官睿的胸口。   “呃!!”   “上官老弟!”   上官睿一声惨呼,自半空中摔落在地,不远处的紫髯伯厉声大吼,一掌逼退对手,向着这边冲来。   “哈哈哈!紫髯伯你也急着过来送死吗?交出血蝴蝶吾会给你个痛快的?”蓝袍人拦住了暴怒中的紫髯伯道。   “啊!!何方妖孽,屠我满门,伤我兄弟,此仇不共戴天,想要血蝴蝶,先打赢我再说!”紫髯伯怒声大吼,环眼圆睁,须发戟涨,挥手便是一掌。   “呵呵!杀你还不容易!”蓝袍人一声轻笑,抬手便是一掌迎上了紫髯伯那愤怒而来的手掌。   “砰!!”   两掌相接,蓝袍人站立不动,紫髯伯却向后滑动有数丈之远。而且一路上更是鲜血喷洒不止。   “交出血蝴蝶,换你一个痛快!”蓝袍人的语气冰冷,没有半点的多余。   “你做梦!”紫髯伯恨声回绝,运起全身的功力于原地接连变换招式,而后一掌拍出。   “紫气东来!”   “哼!”蓝袍人又是一声轻哼,身形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随手一掌,又是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幻化而出,撞碎了紫髯伯的紫色掌印,撞飞了紫髯伯的身体。   “爹爹!!”   就在紫髯伯被那蓝袍人一掌击飞之际,那个一直昏迷的紫衣少女醒了过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不禁惊呼出声。 ##第三章 刀剑争锋   “砰!!”   紫髯伯重重的摔落在地,不远处,紫蝶惊呼痛哭,自地上爬起,跑了过来。   由于鬼面蓝袍人的一出现便接连重伤两大高手,还在激战中的童炎与罗刹魔女心惊之余,匆忙舍弃各自的对手,向后退了回来,挡在紫蝶与紫髯伯的前面,并且童炎在退的时候还顺手把重伤中的上官睿也给带了过来。   放下上官睿,童炎抱着血剑看着那鬼面蓝袍人对着旁边的罗刹魔女道:“看来是正主来了,我们有麻烦了!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还是速速离开此地为妙!”   然而罗刹魔女紧握手中长剑,瞪着仇恨的双目注视着对面的鬼面人,不发一言,好像根本就没听到童炎说的话。   在那鬼面人接连重创紫髯伯与上官睿,并且惊退童炎和罗刹魔女之后,那五个为首的黑衣人与他们身后的那一重手下对着那鬼面人齐声拜倒:“恭迎教主亲临。”   面对着众人的跪拜,鬼面人微微侧身,大袖一挥道:“都起来吧!”   “谢教主!”   打发完了他的那些教众,鬼面人转过身看了童炎与罗刹魔女一眼,语气淡漠的道:“交出那把剑,你们可以活着离开!”   “想要的自己来拿,别人送的岂不无趣,不劳而获焉能珍惜?”童炎低头摩挲着那把剑,再次抬起头时整个人被一股魔气所充斥着,双目嘴唇皆为血红,一脸的嗜血之色。   “呃?有点意思,只是不知道你能让我得到多大的乐趣呢?”鬼面人好像根本就不为童炎的变化所惊,语气怡然自若。   童炎双目赤红,衣衫无风而动,魔天血剑在手中轻轻一转:“你又能带给我大多的乐趣吗呢?不过这我还真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你的血而已!”   童炎语落人起,魔天血剑一阵挥舞,直取鬼面人。   看着逐渐逼近的童炎,鬼面人冷哼一声,对着身后的五人右手一挥道:“你们去会会他,!”   那五人一声得令,刚要出手,却不想一声呼啸在庄外响起,众人循声而望,只见一道数十丈长的金色刀芒自大门外破空而来,裹挟着一股遮天的霸道,瞬间追上童炎,与其擦肩而过,直劈那鬼面人而去。   “是他……”罗刹魔女一声轻呼,一丝惊喜在双眸中一闪而过,复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转为一片忧虑的黯淡。   “嗯?”望着直奔自己而来的刀芒,鬼面人双手陡翻,向上托起,提息运起,在自己周身布下一道护体气罩。   “砰!”   刀芒猛斫在鬼面人的气罩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卷起一阵强劲的劲风,鬼面人的脚下的青砖地面承受不住如此强度的碰撞,片片龟裂,而后轰的一声悬浮而起,向着四面八方攒射崩飞。   碰撞过后,鬼面人收功内敛,与众人向着紫家庄的门外望去。   “蹬、蹬、噔……”   一声声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敲击在众人的心头,那是有人在踏上台阶的声音。   终于,在众人短暂而又漫长的期待中,一个单手斜握长刀,身材魁梧高大的少年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罗修绝来到场中,先是看了一眼罗刹魔女,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虽然现在鬼部与魔宗因为白孽的死,誓不两立,但是如今灭门仇家就在眼前,也只能将这件事先放一放了。   一双泛着金光的虎目在骷髅教众人的身上一搜而过,最后目光定在蓝破鬼面人的身上。这就是自己曾经在梦里梦到过无数次的仇家?这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凶手?曾经想过的大卸八块、曾经发誓的挫骨扬灰。然而此时自己的心却为何如此的平静,而不是奋不顾身的冲上去为死去的爹娘报仇呢?   不,他不平静,虽然他的心平静,但是他的身体却在愤怒,他握刀的双手在不停的抖动。这是仇恨的极限,这是愤怒的压制,这是暴走的前兆。总之,这不是平静。   “杀啊!”   “上官圣使我们来救你了!”   “判官!判官!老曾来救你了!”   紧随在罗修绝之后的是那数千人的鬼部弟子,在曾宇等人的带领之下,呐喊着、呼号着冲进了紫家的前院。由于鬼部这次算的上是倾巢而出,数千人一下子挤进一个紫家小小的前院,再加上骷髅教的四五百人,场中顿觉人满为患,拥挤不堪。另外还有很多靠后的鬼部弟兄们只能守在紫家的大门之外。没办法啊!里面实在是太挤了,挤得除了双方对峙的距离,其他的连个脚都站不下了。但是为了上官睿,他们要是还有数千人的话,只怕罗修绝也会一并给带过来的。   与鬼面人对视一阵,罗修绝没有过多的话语,右手霸天绝刀横指对方,厉声道:“罗家血债,当以血偿!”   “你就是罗锐之子罗修绝?果然是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   “哼!那是天佑我罗家,让我大难不死,就是为了今日将你亲手手刃。”   罗修绝的话音刚落,旁边的童炎就不乐意了:“哎哎哎!懂不懂规矩啊?他的血我已经提前预定了。”   罗修绝微微侧目看了浑身魔气的童炎,也看到了他手中的那柄魔天血剑,虽然他没见过童炎但是那把剑他可是认得的,当初不知为何还差点拐走了他的霸天绝刀,自然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与其针锋相对道:“你预定的只是他的血,而我要的是他的命,我们互不相干。”   “哈哈哈!”他们二人的争吵,惹得对面的蓝袍人一阵大笑道:“霸天绝刀,魔天血剑,上古魔神蚩尤的三神器,两件同时在此,我看你们两个不是来杀我的而是来给我送机缘的。哈哈哈!只要收了你们两个手中的神兵,我再去南疆找到玄天煞斧,到时汲取霸、魔、煞三气与一体,那时我就有了足以媲美昔日魔神蚩尤的威能,武林中谁还是我的对手,天下四海皆要臣服与我!”   “呵!这还没怎么着呢?牛皮就开始吹上了,希望你的血不要像你的话这般让人难闻做呕!”说来也怪,按说童炎被如此强的魔气入体,早就该神志失常,嗜血嗜杀的,然而他的样貌虽然被魔气所改,其本性却依然不为所动,说话做事清醒的很。   “鬼帝,判官快不行了,还跟他废什么话啊!您一声令下,我们一起上,剁了他!”就在童炎与罗修绝争着谁先杀鬼面人之时,曾宇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罗修绝内心大惊,转头望去,只见鬼部一众法王一脸悲愤的围在躺在地上的上官睿身旁,一起跟来的上官丁香早已哭的泣不成声,另一边,还一个不认识的紫衣少女也抱着一个紫衣红发的老头大哭不止。   他一心想要找到上官睿让其帮忙查找当年罗家的大仇,如今这大仇虽然就在眼前,上官睿却重伤欲陨。虽然他与上官睿没有交情,但是自己执掌鬼部,面对四分五裂,高手相继离开的局面,人才极度匮乏,先前折了一个转轮王白孽,这如今又要损失一个裁决判官上官睿,如此下去,面对骷髅教与魔门这样的强敌,鬼部的大仇,罗家的大仇何时能报。念及与此,那一直压制的愤怒再也控制不住的爆发出来,霸天绝刀冲着鬼面人挥手劈出,大喊道:“鬼部的弟兄们,给我杀!”   “杀!”   曾宇、刘云东五人留下上官丁香照顾上官睿,紧随在罗修绝之后向着骷髅教杀了过去。   那些鬼部的弟子,更是一拥而上,混战在一起,数千人打骷髅教几百人,十打一都还有一两个插不上手的,面对这样的人海战术,再加上院子小而拥挤,没有空间可以腾挪,所以鬼部弟子杀起骷髅教的教众来,那还真是像切冬瓜一样那般脆溜,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十几把棍棒刀枪一上去挡都挡不住,直接被砍翻在地,剁成了肉泥。不一会功夫,鬼部弟子就已零伤亡的战绩将骷髅教的四五百人诛杀殆尽。这样的结果不但罗修绝没想到,就连那骷髅教主也没想到,自己的这批精英突然为何变得如此不济。   这里说来也巧了,在没有天时的情况下,鬼部弟子们却占尽了地利与人和。地利是什么?地利就是院子小而拥挤,你闪躲不过来啊!说白了,骷髅教的弟子就是被鬼部的弟子给挤死的。当然也有想着向后院跑得,那就更惨了,两军对阵最注重的是士气,你这往后跑人家自然是乘胜追击,追上了难免又是顿乱刀。   骷髅教这次虽然灭了紫家,但是带出来的数百精英也是全军覆没。只剩下了一个教主与那五个自称是圣使的高手。   骷髅教的五人自然有鬼部的五人抵挡,罗修绝一人独战骷髅教主,一开始罗修绝还能凭借一时愤怒的仇恨做支撑,与对手打上两招。然而这三招一过形势急转直下,险象环生。一个是诡异老道的神秘黑手,一个是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先撇去这其中的功力不说,就是这对战经验也不是罗修绝所能比的。   罗修绝勉强避开了骷髅教主第四招的一掌,顿觉气竭力尽,一时难以跟上,对方又是一掌拍来,情急之下,罗修绝只能用霸天绝刀格挡。   “砰!”   骷髅教主的一掌拍在霸天绝刀的刀面之上,内劲透掌而发,罗修绝顿觉一股劲风吹袭,身体控制不住向后退去,握刀的双手一阵发麻,喉咙腥甜,鲜血喷吐而出。   然而不等罗修绝缓过起来,骷髅教主身形如电再次欺身而至,运掌如风对着罗修绝的胸口拍去。   掌未至,而劲已到,罗修绝感受着这一掌所蕴含的强劲的内力,缺偏偏又双臂酸麻无力,无从格挡;内息紊乱不调,闪躲不及。   “锵!!”   “砰!”   骷髅教主的这掌并没有击中罗修绝,而是拍在了一把血红色的长剑之上。   童炎一头长发随着劲风四散飘洒,挡在了罗修绝的前面,道:“我说过你的血我预定了,难道你当我不在吗?”   说罢,剑身轻轻一抖挡开骷髅教主的手掌又对着罗修绝道:“就你这两下子也敢说取人之命?”说完这之后,看也不看罗修绝的脸色,舞动血剑向着骷髅教主刺去。   被童炎这么一说,罗修绝顿觉尴尬,胸中更是怒火狂烧不已,低头看了看左臂,牙关一咬,撤去所有压制九阴寒气的功力,暗道:“今日大仇当前,岂能有所顾忌,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罗修绝下定决心,一脸的坚定,再次运功提息,冲了上去。   罗修绝冲上去的时候,刚好赶上童炎也被骷髅教主逼入危境,用刀替他挡了一招,道:“你这两下子也不过如此吗?”   童炎见罗修绝把他的话又还给了他,深吸一口气道:“少废话,我要血!”   “我要命!”   “成交!”   交战中两人像是谈妥了一桩买卖,挥刀舞剑同时向着骷髅教主攻去。   金光血色交响呼应,刀芒剑气相得益彰。罗修绝与童炎二人合力之下,虽然处于下风,但是彼此配合倒也默契,相互攻守,彼此救援。打得骷髅教主一时拿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场中十三人打做一团,看的周围中鬼部弟子眼花缭乱。罗刹魔女见童炎与罗修绝二人和战骷髅教主都占不到丝毫便宜。纵声一跃,舞动长剑也加入进来。   罗刹魔女的加入也让罗修绝二人稍稍松了口气,又来回打了几招,罗修绝瞅准一个孔子,突然纵身一跃,跳出圈外,身形与半空急速旋转,而后一刀劈出。   “霸绝天下!!”   金色刀芒透过刀身延伸而出,长达数丈,直劈场中的骷髅教主。   激战中的骷髅教主见遮天的刀芒凛冽而来,急忙运其玄功,连续两掌分别震退童炎与罗刹魔女之后,原地错步微蹲,成扎马之势,双手与胸前提运翻转,而后向着半空中的罗修绝猛推而出。   “鬼哭神嚎!!”   “呼呼……呜呜……”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当空幻化,发出一阵阵凄厉怪音,卷动起一股股彻骨阴风。当空撞在了霸天绝刀的刀芒之上。   “轰!”   刀芒涣散,阴风肆虐,强大的碰撞使得紫家庄上空的空气一阵扭曲,形成一股向外扩散的震动波,那些稍微靠前的鬼部弟子闪躲不及,直接被吹倦了起来,幸好后面的人将那些被刮起的兄弟及时抓住,一起用了给拽了下来,这才没能随风而去。   碰撞之后,罗修绝与半空中飘落在地,脸色一阵苍白,胸口起伏不定,想来那一刀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气力。   就在这时,另一边被骷髅教主一掌震开的罗刹魔女,树剑与身前,一股蓝色的魔焰与剑身之上升腾而起,无尽的天地元气向着那长剑汇集,凝于剑刃之上,吞吐不定,最后被罗刹魔女一剑斩出。   “天魔斩!!”   骷髅教主这边刚挡下罗修绝的全力一击,这边又来了一个天魔斩,当下身形一转,借着一转之力,再次运息提气,在那天魔斩临身之际,突然双手合什,众人见之一片惊讶,因为骷髅教主居然将那天魔斩的剑气用手给夹住了。   骷髅教主夹住剑气的双手向前一扯,而后再向着一侧甩了出去。   因为此时的剑气与剑身尚未断开,仍然连在一起,被骷髅教主这么一拽,罗刹魔女站立不稳,向前一个呛啷,紧接着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整个人便飞了出去,轰的一声撞在了庭院的一根柱子之上,鲜血透过面纱喷了出来。倒在地上全无气力的瘫在了那里。   眼见骷髅教主接连接下两大高手的全力一击,而且还重创罗刹魔女,童炎血目微凝刚要出招。然而那骷髅教主似乎早已有了准备,他已经连接了罗修绝与罗刹魔女两人的全力一击,虽然无碍,但是童炎的武功明显要比他们二人高出不止一筹,就算自己能够接下,只怕也要受点内伤,权衡之下,对着他那五个手下道:“走!”然后,整个身体开始萎缩与原地慢慢消散开来,化为一阵黑烟向上飘去,只留下了一滩衣物散落在地。   “云淡风轻烟遁术!居然是你?”罗修绝惊呼出声,其他鬼部众人曾经在鬼部见过的亦是怒骂惊呼。   童炎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云淡风轻烟遁术,但是见对方要逃,一心想要对方血的他哪里肯轻易放手,轻喝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   血剑往地上一插,双掌凝按于丹田腹部,运转全身的功力,顿时只见,一股浓烈的血腥雾气自童炎的体内弥漫出来,他的头发和衣衫更是无风而动。   “呃……血染的苍穹!”   只见童炎一阵长吟,全身弥漫的血气猛然外放,在童炎血气外放之际,在场众人顿觉体内血液沸腾,有股想要冲破皮肤,飞出来的感觉。   罗修绝心下大骇,他也深受这股可以操控血液之力的影响,当下运气抵抗起来,同时大喊道:“大家快坐下,凝神聚气,运功调息,不要被这血气所影响,功力高的保护好伤员。”   曾宇等人也匆忙的退了回来,五人将重伤中的上官睿与紫髯伯二人牢牢的护在了中间。那些鬼部弟子一个个彼此相互低着前一个人的后背,借助大家的力量来与这股控血之力相抗。   随着童炎的不断发力,他身上的血雾也越来越浓,扩散的范围也越来越大。与此同时一个更为骇人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地上的尸体无论是紫家的还是骷髅教的,一个个身上的血液化为一丝丝的雾气融进了童炎的血雾之中,不一会而那些尸体就像是被烘干了一样,变为了一具具骷髅干尸,甚是恐怖渗人。   最后童炎用血雾形成了一个血罩,完全的覆盖了紫家庄的前院,在这血罩下,大地一片赤红犹如血狱,每个人都是一脸的惊骇与恐惧。骷髅教主的云淡风轻烟遁术虽然高明,但是在童炎的血罩之下,那还在上升的烟雾碰到血罩之后瞬间便被销蚀融化。要知道,无论骷髅教主的烟雾有多么逼真,但终究都是血肉所化,只要有血就必然会被童炎的控血之术的影响,聚在一起时可以凭借功力与之相抗,如果一旦像这样化为烟雾的分开,最后就必然会被童炎同化殆尽,必死无疑。   骷髅教主的烟遁术被童炎的血罩所克制,只得再捡起地上的物穿在身上,化为人形。   就在骷髅教主刚刚穿好衣物,化成人形之际,脸色苍白的童炎突然一声大喝:“就是现在!”   “纳命来!”罗修绝纵身而起,霸天绝刀挥手怒劈。   童炎也是不甘落后,拔出插在地上的血剑,一剑刺出。 ##第四章 蝶变惊敌   骷髅教主烟遁术被童炎血罩克制,不得已再次化为人形。   就在他刚刚凝聚成形之际,罗修绝与童炎二人趁他功力涣散之时,倏然同时出手,绝刀魔剑一左一右怒劈猛刺,直取骷髅教主的左右双肩。   匆忙之下的骷髅教主避无可避,只得硬接。全身功力运与双掌之上,勉强提运起来的内劲如江河奔腾怒然吞吐,在双掌的前方形成一道护体气罩,硬生生的架住了这两件上古时期的先天神器。   刀剑与骷髅教主的双掌相交,以三人为中心登时卷起一股无匹的气浪向着外围扩散,地面接连爆炸,砖块四处横飞,惊得众人慌忙后退。   骷髅教主凭借一双肉掌架住绝刀血剑,罗修绝与童炎二人更是同时发力,拼命下按,如此一来场中三人便形成了对峙之势,开始拼起了内力。   要说骷髅教主功力远胜二人,自然稳操胜券,但是由于是仓促出招,接住二人的这全力一击全凭一口真气不松,想要换气那是来不及了,一旦他稍有松劲,罗修绝与童炎的刀剑便会直切而下,到那时莫说再发新力与这刀剑对抗,只怕小命也早已归与黄泉。   此消彼长,三人僵持不下,他们周身方圆一丈之地被他们所催发出来的一股真气所包裹,外人根本就难以接近。   无论是骷髅教的那五位圣使,还是鬼部众人就是想出手相助也是爱莫能助。只能瞪眼相看,因为谁要是冒然出手,强插进去,非但帮不了想要帮的人,很有可能三人彼此对抗无处宣泄的内力便会被引到自己身上来,试问在场众人有谁能承受的住他们三人内功的合力一击?   场中一时半会僵持不下,场外众人只能瞪眼干着急。如此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场中突然变故陡升,只见全身金光的罗修绝,身形一阵颤抖,一直明亮的刀芒渐转黯淡,有了即将消散的迹象。整个左肩瞬间被一层薄冰覆盖,功力也不禁为之顿减。   “不好!鬼帝的九阴寒气又发作了!”韩旭一声惊呼。   “奶奶的,这狗屁九阴寒气什么时候发作不好,偏在这关键时刻的节骨眼上发作,这不是要害死鬼帝吗?”   鬼部群雄也跟着韩旭惊呼叫骂不已。   鬼部这边一片忧虑,骷髅教的五位圣使可是暗自窃喜,其中一人居然大笑出声道:“教主神威自有天佑,岂是尔等所能相抗,识相的话早早投降归顺我骷髅教,不然的话只有自取灭亡。”   “放屁,放你娘的狗臭屁!小小骷髅也敢与我鬼部争锋?不管你是骷髅还是幽灵,都是鬼,是鬼就都要归我鬼部所管,汝等还不速速缴械归降,更待何时?”   一人这边刚刚怒骂完毕,另一边又是一个声音响起   “好臭好臭,此屁真乃臭不可闻,二蛋子,你他娘的闻到没有,此人这一屁比你的那一双臭脚还要让人做呕不已!”   “哈哈!王大哥,你说的没错,俺的脚虽然臭了点,但是与方才那位仁兄突如其来的这一屁相比,实在是望尘莫及,甘拜下风啊!”   “哈哈哈!”   鬼部弟子一阵大笑,这些人虽然拳脚上打不过他们,但是这嘴皮上的功夫还真够损的,数千人议论纷纷,彼此唱和,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把对面五人骂的是毫无还嘴之力,只得站在那里不予理会,专注的看着场中三人的对峙。   鬼部众人虽然仗着人多,在嘴上讨了个便宜,但是场中的罗修绝的形势却愈加恶劣起来,冰层已经覆盖了他大半个身体,而且还在不停地蔓延。压制骷髅教主的刀芒变得更加稀薄,随时都有可能涣散消失。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就凭你们也想杀我?嗯!!”骷髅教主纵声狂笑,由于罗修绝功力顿减,给了他一丝喘息之际,架住霸天绝刀的右手一声闷哼向外推去,将罗修绝的刀芒慢慢逼回。   眼看着骷髅教主就要有了翻身之机,罗修绝睚眦目裂,想想罗家的大仇,更是怒不可竭:“啊!即便这是天意,我也要破了这个天!”   一声暴吼,罗修绝运起全身的功力聚与右臂之上,那即将消散的刀芒再次凝实,骷髅教主那逐渐抬起的右手复又被压了回去。   但是罗修绝如此的不计后果,就在他将全身功力都灌注在右肩之时,体内的那股寒气乘机而起, 迅速的冻结了他的大半个身子,只有右臂头部尚还裸露在外。   “不好,鬼帝这是要两败俱伤的打法,即便杀了骷髅教主,到时体内彻底被寒气所侵,只怕自己的性命也堪忧啊!”曾宇惊呼出声,他也被罗修绝这样不要命的打法给吓了一跳。   场中三人的内力比拼已经到了白热化,这时无论是谁都不能轻易撤回功力。骷髅教主如是不敌,那么绝刀血剑便会直切而下到时莫说是自己的双臂,就是这条小命也得跟着玩完。罗修绝与童炎二人也是骑虎难下,他们二人无论是谁只要稍有不济,那么他二人都难逃重伤的下场。   寒冰已经冻结到了罗修绝的下巴,右臂也到了肩膀,只要罗修绝被冰层彻底覆盖那么他对骷髅教主压制的功力也会骤然消失,到那时,他们对骷髅教主所形成的将优势将荡然无存,并且还会被其彻底扭转局面,反败为胜。   无论是场中的罗修绝还是观战的鬼部众人面对这样的问题俱都是愁眉莫展,一个个急的如热过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却就是想不出应对之策。   “嗤嗤……”   一阵怪异的轻响,在人群中响起,烦躁中的众人循声找寻,只见一直抱着紫髯伯哭泣的紫蝶背上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两只巨大的血红蛾翼,不停的呼呼煽动着,刚才的声音可能就是这两只翅膀冲破衣物伸展出来时所发出的。   “蝶儿,不要!”   重伤中的紫髯伯见到女儿背后长出的蛾翼,失声痛呼。   “爹爹,蝶儿这就去为紫家的一众冤魂报仇,为您报仇!”说罢,紫蝶全身血气弥漫,双翼煽动中,那清秀貌美的容颜忽然变得无比的狰狞,两对尖锐的牙齿迅速的长了出来,露在嘴唇的外面,而且牙尖处居然还在不停的向外滴着鲜血。   “吱吱!”   一声尖锐的怪啸,方才还是貌美倾世的紫蝶,瞬间变为一只半人半兽的怪物蝴蝶。   “蝶儿……”   “紫蝶姐姐……”上官丁香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的美丽姐姐,居然一下子变得如此丑陋恐怖,一时惊坐在地。   “啊!怪物啊!”众人惊恐大叫,四散躲避。   “大家快让开,离她远点,那是血蝴蝶!”混乱中,白紫远仍不忘出声提醒道。   这边的突然大乱,那边罗修绝的刀芒也骤然消失,紧接着但听骷髅教主一声长啸,先是一掌将罗修绝震飞出去,而后又是一掌将童炎打飞。身子盘旋而起,半空中身形如大鸟一般直追被击飞的罗修绝而去。   转瞬间,骷髅教主便已到了全身早已被冻成冰块的罗修绝的跟前,狂笑中,一掌拍出:“罗家小儿,你我今日就来做个了断。哈哈哈!”   与此同时,紫蝶所化身的血蝴蝶,一声长鸣之后,双翼煽动而起,一双仇恨嗜血的狰狞眼神,四下观望,最后看到了不远处抬掌欲杀罗修绝的骷髅教主。   “吱!”一声尖啸,血红的双翼振翅如风,瞬间出现在罗修绝的跟前,用那单薄的蛾翼架住了骷髅教主的刚戾一掌。   “砰!!”   血蝴蝶巨大的身躯抖了一抖,那看似薄薄的蛾翼非但完好无损,还将骷髅教主给反扇了出去。   “血蝴蝶!!”骷髅教主本想立毙罗修绝与掌下,永远绝了这个后患的,却不想被人给挡了下来,然而在彻底看清挡他之人的模样之后,又不免一阵惊骇。   世人都知道紫家有血蝴蝶这么一个至凶之物,却不想这血蝴蝶原来就是一个附在人身上的恐怖怪物。方才的一番争斗他已经耗损过多,如今又突然面对这么一个不知根底的怪物,以他谨慎的性格自然不愿多冒风险,心里一下子有了退意。念及与此,转身就要逃跑。   “吱吱!”   紫蝶之所一能变为这般模样就是为了给爹爹报仇,如今这仇人要跑,她岂能善罢甘休。一声戾啸,整个身子如闪电般向着骷髅教主冲去。   面对如此的庞然大蝴蝶,骷髅教主也不敢与其硬碰,只得身形一转,向着一侧滑去,但是即便他如此迅速的反映,还是没能快过紫蝶双翼的速度,胸口被那锋利如刀的翼刃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皮肉外翻,鲜血横流。   血蝴蝶嗜血嗜杀,不出则以,出则必饮血而回归。骷髅教主鲜血外流,让嗜血的血蝴蝶倍受刺激,凶性为之大发。嗤嗤仰天数声吼叫。   众人只道她是失神怒吼,却不想在紫蝶这两声唳吼之后,那些只有在白天能见到的蝴蝶,居然与这深夜里成群结对的飞了出来。不要小看这平时可爱美丽的蝴蝶,无论是什么动物,一旦泛滥起来那绝对是一场恐惧的灾难。如今这成群的蝴蝶黑压压的一片,将整个紫家庄的上空遮得的是严严实实,本就漆黑的夜里,变得更加漆黑。   没有人知道这么多的蝴蝶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但是这一切肯定与紫蝶的那两声怪叫脱不了干系。   蝴蝶群包围了紫家庄,面对如此骇人的场面,无论是骷髅教的教主、圣使,还是鬼部众人,无不还染色变,就连一向嬉笑不恭的童炎不禁被惊的抬头观望,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吱!”   紫蝶又是一声怪啸,像是在对着那群蝴蝶下命令一般,那些蝴蝶在她这一叫之后立时分为两拨,一波直扑骷髅教主,另一波,直奔那五位骷髅教圣使而去。   看着黑压压一片,不计其数的蝴蝶向着自己围来,骷髅教主不敢久留,对着他的那五个手下说了一声‘走’,自己不做任何的停顿,转身就跑。   面对这么多的蝴蝶,那五位圣使哪里还需要他的提醒,逃跑的速度也只是比他这个教主稍稍慢了半拍而已。   眼见六人要逃,众人慑于蝴蝶群不敢追击,那些蝴蝶群又稍稍慢了一点,看来是追不上了。   “哼!跑得还挺快,给我下来!”地上的童炎一声轻哼,手中剑鞘挥手掷出,当空击中那五人中的一人。   那人被童炎剑鞘击中一声闷哼,身形为之一顿,也就是在这一顿的功夫,那些身后的蝴蝶,呼啦一下子围了上去,彻底将他裹在里面。   “啊!啊!!”   一阵凄厉的惨嚎传来,听的鬼部众人一阵心惊肉条,不一会便没了声音。   那些蝴蝶也慢慢的散开,向着远处逃跑的五人追去,在蝴蝶离开之后,一个身影自天口中砰的一声掉落在地,摔摔的粉碎。   由于夜色黑暗,在天上时众人没能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摔下来的,这如今掉在了地上众人便好奇的凑上前去一看究竟。这一看不要紧,所有人都不禁吸了口凉气。   因为他们看到了摔碎在地的居然是一副森森白骨。不用说这就是刚才那位被童炎用剑鞘击中的骷髅教圣使所留下的遗物了。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这位武功一流的高手便被一大群平日里伸手就能捏死的蝴蝶吃成了白骨,这太恐怖了,这一切都太骇人了。   他们的双眼无不充斥一股敬畏恐惧的神色看向了半空中早已变为血蝴蝶的紫蝶。 ##第五章 敌友分说   大敌退去,群蝶散尽。   一番大战之后的紫家,彻底沦为一片废墟。紫蝶身在半空看着这个曾经有过自己无数欢声笑语的家,如今却变得这般模样,两行血泪滚落香腮。伤心之下,茫然不知所措。一阵疲惫的困意席卷全身,双目沉重无比,缓缓闭合。她那背后的血红双翼也慢慢收缩消散,整个人直接自半空中掉落下来。被罗修绝接住揽在怀里。   别人也没人敢接啊,只有罗修绝感念紫蝶的救命之恩,虽然寒气发作身受重伤,但还是及时的将她给接住了。   如今的罗修绝几乎成了一个废人,整个身体被九阴寒气所占,整个人虽然还活着,但全凭一口真气护住心脉,方才无碍,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要是以前他有全身的功力压制,这寒气最快也得两三年后才能发作成现在这般严重。但是刚才的那场大战,不但耗尽了他的内力,也拖垮了他的身体,还引动寒气提前发作,如果还是找不到救治之法的话,多则半月,少则七天,罗修绝必将会被这股寒气冻僵而亡。   然而此时此刻,罗修绝哪里还管的了这么多啊!抱着紫蝶,来到紫髯伯的面前。   “蝶儿!”看着罗修绝怀中熟睡的紫蝶,紫髯伯重伤不起的身躯躺在地上痛哭轻呼。   “前辈,紫蝶姑娘这是怎么了,方才何以变得如此骇人?”罗修绝看着怀中容貌倾世的紫蝶,怎么也不相信那个血色的恐怖大蝴蝶就是怀中的这个可人儿所变,这太不可思议了。   “唉!这都是命啊!要不是当年我实在没办法了,蝶儿又岂会变成这般摸样。都是爹爹无能啊!”紫髯伯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话说了一半,又隐了半。   罗修绝见紫髯伯不愿多说,自己也不好太过追问,安慰了他几句,又看向另一边几近弥留的上官睿,问身旁的众人道:“上官判官情况如何?”   曾宇与其他一众法王脸色黯然的摇了摇头道:“伤势太重,已经无力回天了!”   “呜呜呜!爹爹……”上官丁香一听,登时泣不成声,大哭不止。   罗修绝亦是心头一颤,面露悲戚的看着浑身是血的上官睿道:“前辈义举,鬼部上下的兄弟们无不赞叹,修绝亦是十分的敬佩。今日救援来迟,致使前辈蒙此大难,罪不在众兄弟,修绝身为鬼帝难辞其咎。前辈可有为了之事?或是有什么遗言相嘱?哪怕是刀山火海,修绝一定代为去办,决不食言!”   “呃呃…………”重伤中的上官睿只是瞪着眼看着罗修绝,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旁边急性子的曾宇大叫道:“判官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鬼部众人也是焦急不堪,眼看上官睿是撑不了多久了,明显是有什么后事憋在嘴里又说不出来。   “你们别问了,上官老弟一生逍遥散漫,无牵无挂,唯有丁香这么一个女儿,倍加疼惜宠爱。上官老弟,老哥说的可对,你放不下的是丁香侄女?”紫髯伯最后一句话是对着上官睿说的。   果然,在紫髯伯说完之后,上官睿艰难的点了点头,一片疼爱慈祥的眼神看了一眼上官丁香,复又转向罗修绝,与之对视。不一会,目光逐渐涣散,缓缓闭上了眼睛。   阴司裁决属判官,代天刑罚敢当先;落笔勾断阳间事,簿前书下身后言!   上官睿的死不单单是鬼部的损失,也是这世间正义的损失,虽然他的做法是那么的偏激,那么的苛刻,甚至有些残忍,对于那些犯有过错之人毫无情面可讲,全凭他的标准予以评断。但是也正是因为有他这样的人在,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才不敢肆意妄为,正所谓恶人自由恶人魔,然而今日这个恶人的恶魔却身殒于此,在场众人除了伤心悲痛之外,无不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罗修绝望着上官睿那书生模样却正义十足的遗容,久久无语。   另一边的紫髯伯看着已经离去的上官睿仰天一声长叹,再环顾四周,昔日的紫家也早已不复存在,一时间顿觉心灰意冷:“上官老弟啊!你我结拜之时曾有言在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日,你为我紫家身殒命丧,老哥我这心里又如何能安生啊!罢了罢了!你我虽然性格不同,却胜在意气相投,你既以去,我又岂能独活?”   说罢,身躯一震,全身的经脉随之尽断,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前辈!”   “紫老儿!!”   众人惊呼,罗修绝更是抢上前去,一脸的不解道:“前辈何以如此?”   “小兄弟,紫某观你是一个信义之人,日后蝶儿就拜托你了……”话音方落,气绝身亡。   躺在罗修绝怀里的紫蝶,紧闭的双目轻轻一阵颤抖,没有人注意到一滴泪水无声的滚落脸颊,低落在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上。自此以后,江湖上再也没有紫家庄了!   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尤其是罗修绝,面对素不相识的二人相托,心中说不出的沉重。   “站住!你们不能走。”   一众鬼部弟子拦住了扶着罗刹魔女的童炎二人,原来童炎见鬼部又死了一位重要人物,自上而下无不沉浸在悲痛之中,本想与罗刹魔女悄悄离开的,却不想那些鬼部弟子早就盯上了他们,一起拥上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让他们走吧!”罗修绝头也不回的发号施令道。   “鬼帝,他们可是魔宗的人,魔宗害死了白法王,这笔血仇我们早晚要报的,他们都是魔宗的重要人物怎么能轻易放他们走呢?”一个领头的鬼部弟子道。   其他弟子亦是连声符合,甚是不解。   “杀害白前辈的是喋血魔君,不是他们,罪诛首恶,与他们无关。”罗修绝缓缓站起身来,面对着童炎道。   “鬼帝……”   “本帝说放他们走!”那名弟子刚要再劝,罗修绝大吼出声,震得全场寂静一片。   众人愣了一会,那名弟子一下子跪在地上道:“请鬼帝三思。”   “请鬼帝三思!”在他之后所有的鬼部弟子都跪了下来,只有那几位法王还站直。   面对众人的跪逼,罗修绝脸色铁青的,气的浑身一阵发抖,说不出话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想要造反吗?鬼帝说放了他们自有放了他们的理由,都给我起来。”白紫远见罗修绝身体不停的抖动,便知不好,上前一步大喝道。   其他人说或许不合适,但是白紫远不同,白孽是他的父亲,他比谁都更急于报仇,但是面对强大的喋血魔君报仇之事还需从长计议,他这一喝,那些鬼部弟子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甘中带着不解的站了起来。   “呵呵!看来你这个鬼帝当的也并不是很有权威啊!”童炎望着鬼部众人,语气暗含挑拨之意。   罗修绝岂能听不出他的用意,冷哼一声道:“有没有权威就不劳你来费心了。虽然我不知道今夜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你们到底什么目的,但是就今夜而言我们是朋友。只可惜立场不同,他日相见我们就是敌人了,现在你们赶快从我面前给我消失!”   “哦?看来你还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嘛!也好,我还真期待下次的见面,看看到底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剑锋。”童炎满不在乎的扶着罗刹魔女向前走去。   经过鬼部众人时,那些弟子依然愤愤不平,瞪着仇恨的双眼缓缓的让开。   看着童炎与罗刹魔女的背影,罗修绝心里一阵翻腾,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不过他不后悔,与骷髅教主的那一战他与童炎配合默契,有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意,却又有一种彼此争胜之念。人这一生中总有那么几个分不清是敌是友的人存在,彼此相惜,却又互为对手,罗修绝知道,童炎就是他生命中的这么一个人。   “对了!”走出一段距离的童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道:“你刚才寒气侵体,只怕命不久矣!你我下次之约恐将成为永诀哦!”   “哼!小小寒气而已,本帝还死不了!倒是你可要记得保重身体,到时候你的头与喋血老儿的脑袋,本帝定将一并砍了,来祭奠白孽前辈的在天之灵。”罗修绝针锋相对的回敬道。   “小小寒气?九阴寒气乃是绝脉所生,至阴至寒,当初你能用功力压下来,已经算是走运,如今你压制不住,不能动武,已成废人,死亡对你来说只是时间问题了!”   “那又怎样?生死自由天命!”罗修绝知道童炎所说非虚,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如今被童炎看破,那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呵呵!你这个人有点意思,是个不错的对手,如此死了着实可惜。你刚才也说了,今日我们是朋友,既是朋友,童某就应该尽一尽朋友之宜!”   “哦?你想如何尽之?”罗修绝被童炎说的好奇,不禁问道。   “经历的事多了吧,这记忆就不好,让我想想啊!”童炎故意钓了一下罗修绝的胃口,装摸做样的想了一下,继续道:“早些年,至于是哪一年我还真记不清了,我曾经在南疆苗域听说苗族内有个叫什么冥池的,据传此池乃是上古时期魔神蚩尤与火神祝融为了争夺南疆,大战时所留下,蚩尤斩杀祝融与冥池,祝融的纯阳之力尽泄于此池,导致冥池水沸如煮,炽热无比,人畜若不慎跌入其中,轻则烫的皮卷肉熟,重则直接蒸溶消散。一直延续至今都不曾冷却,你体内的的九阴寒气虽然是你说的那么的小小,但是要想驱除只怕很难,建议你不妨到那冥池去泡上一泡,如果运起好,没死的话,说不定还能借助冥池的热力驱除你体内的寒气哦!哈哈哈!”   说罢!童炎一阵嬉虐的狂笑,扶着罗刹魔女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我呸!出你娘的什么狗屁馊主意,去那里泡澡,铁打的筋骨到里面只怕连个渣子都剩不下。”曾宇见童炎如此嘲笑罗修绝,在其走后,大骂起来。   其他鬼部弟子也跟着怒骂不止,童炎这分明是故意愚弄罗修绝才说的。   然而罗修绝丝毫不在意童炎的讥笑,也不理会众人的谩骂,只是嘴中轻轻的念道:“南疆冥池。” ##第六章 激流暗涌   夜深露重,秋风渐冷。深夜的秋风刮出阵阵的呼啸,卷动着道路两旁的落叶,吹俯着山涧的花草。   童炎搀扶着受伤的罗刹魔女沿着来时的山谷小道一路走出了蝴蝶谷。来到一处僻静之地。   “说说吧!”童炎收回了搀扶的双手,背对着罗刹魔女道。   “你想知道什么?”罗刹魔女靠着一颗大树一阵喘息,她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须要给童炎一个解释的,虽然不是她让他跟来的,但是人家毕竟帮了不少忙,就算自己的那点秘密不说,以童炎的本事他也一定会顺着这条线查出来的。所以还不如直说了来的干脆,还能稍稍拉近彼此之间的信任,就算成不了朋友也不至于是敌人。   童炎转过身来看着罗刹魔女的眼睛,与之对视一会,道:“全部!”   也许是罗刹魔女伤势的缘故,整个人显得极其的疲惫,沿着树干缓缓的坐了下来,喘息了一阵,渐渐的说出了自己埋藏在心里三年之久的秘密:“罗家,有兄弟二人,大哥罗锋幼年时过继给了一个远房的堂伯,二弟罗锐也就是后来的罗家的家住。自分开之后,兄弟二人虽然很少见面,两家也不常走动,但时常有书信往来,手足之情倒也深厚。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三年前,罗锋与妻子突然双双病故,只留下一女罗莎托付与二弟罗锐抚养。罗锐乍闻兄长病逝,甚是悲痛,连夜启程赶往大哥家奔丧,并将兄长遗孤一并接去罗家代为照顾。   在回去的路上二叔罗锐对罗莎亦是关怀备至,照顾有佳,这让刚刚失去双亲的罗莎倍赶温暖,仿佛又找到了家的感觉,仿佛又找到了那个被父母宠爱的温馨。本是对以后生活充满灰暗的罗莎,也因为罗锐的关怀,复又燃起了希望。   到了二叔家的那天,二婶对她也是非常的热情,这更让罗莎将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给打消了,二叔对她说,等晚上要为她好好的弄一桌她爱吃的来给她接风洗尘,并还要介绍堂弟修绝给她认识,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说道这里,罗刹魔女突然停了下来。   童炎听的入神,也总算明白了,点了点头道:“想必那罗莎就是你吧?罗莎,罗刹,一个是温文尔雅的女儿芳名,一个是冷血无情的魔女凶讳,一字一音之差,这其中的意义便是天壤之别。那后来呢?”童炎一番自言自语之后,继续问道。   “不错,罗莎就是我,至于后来……”罗刹魔女娇躯一阵颤抖,不知道是那段记忆让她太过恐惧,还是仇恨的原因,罗刹魔女的身体抖动的更厉害了:“后来,也就是在那天的夜里,一群蒙面的黑衣人闯进了罗家庄,四处烧杀,也就是那一夜之间,我所有的美好希望都破灭了,那群人不但毁了罗家,也毁了我!”   罗刹魔女说到这里,用手轻轻的摘下了她那一直让人觉得神秘至极的面纱。夜色下童炎也看清了那张一直也让他也都觉得极为好奇的脸。   并不是外人所想象猜测的那般美好,什么如花似玉,什么貌美倾世。恰恰相反,那是一张满是疤痕与褶皱的脸。   “你是如何逃出那场灭门灾……”童炎话未说完,在见到罗刹魔女的真面目之后,不禁为之一愕:“你的脸……”   罗刹魔女看着愕然中的童炎,神色黯然道:“那群黑衣人到处杀人,我被他们追进了一间已经被大火吞噬的屋子里,他们就没有再追来,后来那间屋子倒塌了,把我埋了进去,也许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吧,但是他们谁也没想到,一根房梁救了我的命,是它替我架住了那些倒塌的墙壁,才让我没有被活埋,但是也正是这根燃烧的房梁撞在了我的脸上,将我烧成了这般模样。”   哪个少女不爱美,哪个女孩不惜容?如此面目,就算没有罗家这桩血案,为了这张脸,只怕罗刹魔女也不会跟骷髅教善罢甘休的。   其实罗刹魔女说的这些,也正是为什么当初骷髅教在灭了罗家之后,却会无缘无故的多出一人的原因,因为罗莎也正是那天被罗锐接到罗家的,任凭骷髅教的情报做的再好也不可能会想到这一层吧。   童炎也身为罗刹魔女的遭遇感到同情,道:“那后来你怎么又进入魔宗的?”   “我从罗家废墟中爬出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了,我茫然无措的向前走着,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昏倒在一处河边。当我再次醒来时,就已经是身在云崖谷了。原来是师尊恰巧经过那里 将我救了回去,他听了我的遭遇之后很是同情我,便收我做了徒弟,还将平生所学倾囊相。”   “喋血魔君?”童炎暗自低估一声道:“你与他素不相识,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罗刹魔女也是一脸的不解,道:“这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一心想要报仇,也就没想那么多,后来想了也没想通,干脆就不想了!”   “照你这么说,在那夜之前,你根本就从未见过罗修绝,只知道你二叔有这么一个儿子?”童炎一手托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   “嗯!”罗刹魔女点了点头道:“本以为那场灾难中,罗家就我一个人逃了出来,没想到他也还活着,真是天可怜见。”   “天可怜见?呵呵!我看是造化弄人吧!你是魔宗的罗刹女,他是鬼部的鬼帝,以现在鬼部和魔宗的关系你以为你们能够和睦相处?你现在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当初你才放了他一马,可是他并不知道还有你这么个堂姐的存在啊!只怕将来你们必有一战啊!”   童炎说的并无道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就在今天晚上她还在内心暗自苦恼了半天。如今被童炎这么直接的摆在明面上,她也不禁为之皱眉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了,这也是我一直没有与他相认的原因。当初要不是师尊觊觎他的霸天绝刀,我真想与他相认,将他带回云崖谷,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却阴差阳错的做了鬼部的鬼帝,这让我夹在中间是左右为难。不过好歹我们还有骷髅教这么一个共同的敌人啊!也许这将是我们姐弟相认的最后契机了。”   “算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了,至于以后你们姐弟怎么相认,那是你们的事,我也就不跟着伤脑筋了。看天意如何安排了,不过我相信。这一定会是一个别有趣味的一场好戏,真期待啊!”说到这里,童炎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又道:“忙了一个晚上是该回去睡觉了,再好的戏也得养足了精神才能看。我先回去睡觉了,你就在这慢慢想吧!”   说完,也不管罗刹魔女的死活,竟自顾自的一个人走了,转眼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罗刹女没想到这个童炎说走就走,连她这个重伤员都丢下不管了,看来真是一个不靠谱的家伙。   当然,对于童炎的不满在罗刹魔女的心了也只是一闪而逝,随即整个人慵懒的靠着背后的大树,抬头上望,夜空漆黑一片,与此同时,只听骷髅教三个字,自罗刹魔女的口中幽幽传了出来,回荡在这个夜空。   无量山,道门。   这个被誉为正道三门中最为神秘的门派,在江湖中有着绝对的威望与实力,虽然近些年道门弟子很少在江湖行走,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它在江湖中的超然地位。   太极殿,道门内的第一殿,也是道门的议事大殿,座落于无量山主峰之上。   此时此刻,大殿内一片空阔,只有一个身穿月白道袍,戴冠束发的貌美女子立在大殿的中央,背对着太极殿的大门仰头闭目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一个同样是女子的身影自门外匆匆的行了进来,对着那女子的后背躬身稽首道:“圣母,你找我?”   “阴姬,你来了!这是碧霞山庄的庄主独孤尘今天早上刚刚托人送来的书信,你看看吧!”那被称作圣母的女子,转过身来将一直捏在左手的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阴姬略微沉吟了一下,将俺书信接在手中仔细看了起来,突然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一身惊呼道:“这!这!这怎么可能……”   “这只是独孤尘的推测,他也没有亲眼看到,不过那个人既然重出江湖,只怕也是凶多极少啊,我召你来就是让你下山去查证此事的。”道门圣母说出了召唤阴姬的来意。   阴姬颤抖着将那书信看了一遍又一遍,额头都开始现了汗水,最后将那张纸折好递了回去,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下山去查!”   “嗯!你去吧!”道门圣母拂袖转身。   阴姬转身向外匆忙的走了几步,又回头道:“道尊那边……”   “先不要让他知道,你只管下山去查。其他事我自会料理的。”道门圣母直接打断了阴姬的话道。   阴姬走后,道门圣母那一直威严的俏脸渐渐的转变为无尽的担忧与焦虑。慢慢的抬起头,闭上眼见,一滴泪水自眼角悄然滑落。   “月儿啊!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相比与太极的宽宏明亮,骷髅教的大殿就显得无比的阴森了。墙壁中几盆微弱的火光勉强照亮整个大殿。骷髅教主一身蓝袍,带着骷髅面具站在大殿内的台阶之上,看着下首站立同样看不到面目的四人道:“此次失利,罪不在你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半路杀出个鬼部,还有魔宗那两个年轻高手,坏了我的大计,早晚本教主要将他们一一铲除,方消我今日心头之恨。刘万年呢?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混蛋去哪了?”   “回教主,刘圣使被那个叫童炎的年轻人用剑鞘击中,后又被群蝶包围,恐怕已经……”下面四人中,其中一个亲眼看到那个就做刘万年的遭遇之后,近前禀告道。   “哼!就这么死了?要不是他当年办事不周,岂会给我教留下今日这般大患,既然死了也算是为本教尽忠了,要不然,本教主定当一掌拍死他。”骷髅教主显然对罗修绝的事耿耿于怀,以他心黑手辣的个性,做事向来都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没想到这个刘万年非但给自己留下了后患,而且还是一个当上了鬼部之主的大患。树此强敌,必然会对他之后的计划有所阻碍,这如何能让他不为之震怒。   下面四人噤若寒蝉,站在那里低头不语。   骷髅教主一通怒骂之后,胸中怒气总算消了一点,深深的吸了口气道:“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回教主,那二人骨头甚硬,死不肯降,被我们严刑拷打了一番,如今已经昏过去了。”最左边那人回道。   骷髅教主点了点头道:“嗯!不要让他们死了,找个机会把他们放了吧!”   “放了……”下面四人不解,齐声问道。   “按我说的去做,到时放了便是,其他的我自有安排。”语气不容质疑的骷髅教主,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下面四人自是不敢多问,只得齐声应道:“属下遵命!”   骷髅教主满意的点了点头,像是又响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明年三月三日便是昆仑大会了,我安排你们的事情你们办的怎么样了?”   “回教主,一切正在筹备当中,不顾东边和西边似乎有些难度?”   “本教主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在昆仑大会之前给我布置妥当,东边的和西边的你们也必须给我游说成功,到时候我定要让这中原武林尽皆臣服与我骷髅教的脚下。”骷髅教主雄心勃勃的大吼,一股磅礴之气倏然外放,在整个大殿内形成一股强势的威压。   下面四人被他这股魔威所慑,匆忙拜伏于地,齐声道:“教主神威,所向披靡,我等誓死追随,为教主千秋大业,愿效犬马之劳。”   “嗯!尔等忠心,等日后本教主一统江湖之后,少不了你们的荣华富贵。”骷髅教主为了拉拢人心开始大肆的许诺起来。   “谢教主!”四人再次恭恭敬敬的拜伏在地。   之后,右边那人道:“教主,属下刚刚得到消息,听说昔日道门的南宫是非重出江湖了!而且南宫是非为了报一百五十年前的那场怨恨已经开始向道门动手了,并且将明道的女儿,道门圣姑明月给逼的跳崖身亡,与其一起的据说还有秋雨山庄的二小姐秋若欣和一个叫什么宇文修的小子。”   “吴圣使,此事当真属实?”左边第二人有些惊讶的问道。   “千真万确!”那吴圣使肯定的回答道。   “哈哈哈!南宫是非同时得罪道门与秋雨山庄,如此一来道门想置身事外都不能了,眼下天门封山,神门衰弱,这道门又被南宫是非所牵制,整个武林乱象以生,这真是助我骷髅教,活该我骷髅教崛起称雄啊!”那人在得到吴圣使的确切回答后,狂笑中,简单的对天下局势分析了一番。   台上的骷髅教主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个南宫是非还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啊,本来我还在想着如何对付道门这群自命清高的家伙,现在就已经开始有人为我们分担了。此不是天意又是什么呢?”   “教主神威,自有天佑。”   “嗯!你们都下去吧,让我静一静,想想以后的计划。”骷髅教主大袖一挥道。   五人起身,慢慢的退了出去,只剩下了骷髅教主一人。   愣愣的站了一会,只听他咬牙切齿自嘴中蹦出了两个名字:“秋若欣!南宫是非!!”   尤其在说到南宫是非的时候,背在身后的右手紧握成拳,咯咯作响,似是有一股滔天的愤怒在他的体内燃烧。 ##第七章 万里鹏程   清晨阳光明媚,秋风凉爽,听着窗外叫不上名字的各种鸟鸣,阳义从昏睡中悠悠转醒。   "我这是在哪?"阳义从榻上坐起,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仔细的回想着之前的事情。   "铮!"   阳义想的出神,一阵动听的琴音和着风声鸟鸣在屋外响起。那琴音时而高亢轻快,似是弹琴之人心中十分的欢乐开心,听的阳义也不觉跟着心胸舒畅;时而低沉婉转,又似是弹琴之人心中有着无数心事,欲说还羞,欲罢不能,让阳义的心情也随之黯然,一些不开心的往事蓦然跟着涌上心头,前世尘封的残忆,记忆中那动人的容貌,那让人痛彻心扉的情话痴语,瞬间充斥着他的所有思绪。   "寒儿,你在哪啊?"阳义被那琴音勾起了前世的伤心,只觉胸口有些郁闷,甚是难受,起身下床,走了出去。   一张几案,几案上,一个香炉,焚烧出阵阵浓郁的沉香;一架古琴,古琴边端坐着一个容貌秀美足以倾世的黄衣少女。闭目轻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与心事之中。   看着弹的入神的瑶琴,阳义倚靠在门边凝神倾听,在这一刻他好像与瑶琴心产生了那么一丝的共鸣。   "哇!阳大哥,你醒了!"不知自哪里突然跑出来的后玉儿惊讶欢喜的叫声,彻底的破坏了听琴人的心情,也破坏了弹琴人的所构造出来的专注氛围。琴音跟着嘎然而至。   后玉儿一脸高兴的跳到阳义的跟前,对着阳义是左看右看,一副甚是关心的模样。另一边,瑶琴也起身缓缓的走了过来。一双美目在阳义身上一番流转道:"阳大哥你醒了,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哦,我没事!就是太过乏力。对了九婴玄蛇怎么样了?是不是被我一箭射杀了?"阳义想起昏倒前隐隐约约听到的声音,不禁问道。   见阳义问九婴玄蛇,后玉儿摇了摇,并带着一脸的愤愤道:"阳大哥,你不知道,那九头怪蛇太狡猾了,原来它是装死的,在你昏倒之后,它又爬起来跑了!"   "跑了?"阳义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的道:"我不是将它的主头给射杀了吗?怎么会活过来跑了呢?"   瑶琴解释道:"阳大哥你有所不知,你那一箭虽然射崩了他的主头,但是九婴玄蛇乃是上古奇兽,九颗头便意味着九条命,失去了主头它顶多也就是重伤而已,还要不了它的命。"   "原来如此!"阳义也是有些惊骇这九婴的恐怖,如此异兽杀它一次尚且如此困难,更何况它还有八条命在,不免有些担忧的道:"九婴凶厉残暴,杀之不死,将来流窜到中原之地,必然是一场祸患啊!"   瑶琴见阳义心系天下百姓安慰,芳心甚是倾佩,安慰道:"阳大哥不必太过担忧,九婴此次没了主头,必然元气大伤,凶狠以不复当初,此时说不定已经趟进了那条大河舔舐伤口去了。只要它再敢出来祸害天下,到那时,寻到它再用你的乾坤弓彻底将其除去也不迟。"   "乾坤弓!"说到乾坤弓,阳义猛然想起了什么,   左臂轻轻一震,一团耀眼的光芒亮起,只见一张大弓幻化而出被其握在手中,只是这弓随时好弓,弓弦却断为了两节。   "啊!乾坤弓的弓弦怎么断了?"后玉儿惊呼出声。   瑶琴也是颇为惊讶,这上古神弓怎么就断了呢,有些不解的道:"阳大哥..."   阳义的前世记忆部分已经苏醒,当下给二女解释道:"乾坤弓是天火地精所锻造,苍月之箭更是汲取太阴之气所造,此二者皆是先天圣物,唯一遗憾的是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弓弦,就是这根弦也不过是一根普通的龙筋而已,天下间龙筋已经最为柔软坚韧,可是即便如此,也只不过能承受住乾坤弓的十箭之力。   当初后羿大神射落金乌已经用了九箭,这留下的最后一箭,之所以没有射出,这其中不单有对广寒仙子的思念之情,不舍得将最后一支苍月之箭射出;也是为日后的族人的安全着想,故意留下一箭之力,好为他日猎日族应对危难之用。   唉!却不想昨日被我用来对付了九婴玄蛇,还没将其射死,如今弓弦已断,这日后还有什么神兵利器能对付的了那凶残的怪物啊!"说道最后,阳义不免有些懊恼起来。   "昨日?"   瑶琴与后玉儿同时发声,像看怪物一般看着阳义。   "怎么了?不是昨日吗?"阳义见二女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不禁直犯嘀咕。突然像是一下反映过来:"难道..."   瑶琴道:"阳大哥,你还不知道吧,你已经昏睡八天了。"   "八天?"阳义大吃一惊,本以为自己拉开乾坤弓后,由于消耗过度,一时的晕眩,没想到这一昏就是八天,暗道一声:"糟糕!"收起乾坤弓,转身便向屋内走去。   瑶琴与后玉儿见阳义突然惊讶的表情,甚是不解,跟进屋内,只见阳义找到自己的行李正自匆忙的打包,看架势那是要走人啊。   "阳大哥,你要走吗?"瑶琴声音有些落寞问道。   阳义心里着急着北海的四海峰会的事情,并没有在意瑶琴的语气变化,一边收拾着包裹,一边道:"我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如今时间紧迫,再不走只怕来不及了。"   "可是你刚醒来就要走啊!玉儿还有好多话要跟阳大哥说呢!我爹还要见你呢!族里的人都很感激你,他们都在盼着你醒来呢!"后玉儿见阳义这么急着走,一时有些不舍,说着说着眼泪都开始在眼内打转了。   此时的阳义实在是没功夫跟她们解释他多,还有十几天四海峰会就要召开了,此去北海还有万里之遥,不急都不行啊!   阳义收拾好包裹背在身上道:"我必须的走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阳义深受一位前辈大恩,他的遗嘱心愿,阳义一直牢记在心不敢有半点差池,玉儿,代我像你爹娘问好。"   说罢!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   "哈哈哈!阳少侠,你对我们有大恩,这刚醒来就急着要走,可是我猎日族有所怠慢?居然连一个感谢的机会都不给我们?"莫尘星大笑着在夫人后秀秀的陪伴下走了进来,与急着出门的阳义撞个正着。   "爹娘!你们来了,你们快劝劝阳大哥,让他多留几天吧!"后秀秀见是自己的爹娘来了,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欢快的跑了过来。   阳义也匆忙抱拳行礼道:"莫族长,后夫人。"   后秀秀微笑道:"阳少侠,不要叫什么族长,夫人的了,你对我们猎日族恩同再造,与玉儿又年龄相仿,玉儿也一直称呼你为大哥,如不嫌弃我们高攀,就叫莫叔、秀姨吧。"   "秀姨说的哪里话,你与莫叔是长辈,你们怎么说,阳义怎么叫便是。既然如此,莫叔与秀姨也不要一口一个阳少侠的叫了,晚辈实在愧不敢当,直接称呼小子阳义即可。"阳义再次恭敬行礼,改口道。   "那好,江湖儿女,没那么多虚礼。阳义,你何不在我们这多住几日再走呢,也好让我们尽一尽这地主之谊。"莫尘星见爱人与阳义客套完之后,言归正传。   阳义道:"莫叔有所不知,阳义却有急事在身,片刻耽搁不得。"   "那可否明日走呢?你今日方醒,族人都很记挂着你,今晚我为你准备一场欢送仪式,明日再走如何?"   "谢谢莫叔的好意,只是我实在是不能再耽搁了。"阳义又将自己急着赶往北海去参加四海峰会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   莫尘星听罢,略微沉吟一番,点了点了道:"也罢,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们也不能过分强留。只是你稍等片刻,我这就让你秀姨去给你准备一些盘缠衣物,留作路上只之用。"   后秀秀在丈夫说完之后,就匆忙的转身离开,为阳义准备包裹细软去了。   后玉儿见此,可就有些不乐意了,本以为爹娘来了,就能留住阳义,却不想依然如此,当下抱着莫尘星的胳膊不依不饶:"爹爹,你怎么就这样答应让阳大哥走了呢?你再劝劝他再多留几天吧!"   "好了玉儿,好男儿志在四方,男人就应该去做男人该做的事情,不可如此胡闹。"莫尘星溺爱的拍了拍后玉儿的额头,复又对着阳义笑道:"这丫头都是被我给宠坏了,贤侄莫要见笑啊!走,我们送送你吧!"   阳义在莫尘星、后玉儿与瑶琴的陪伴下走出了屋子,后秀秀也是去而复返,将一个包裹挂在了阳义的肩膀上,与此同时,后秀秀还将全族的人都给带了过来,这些人听说阳义要走,都是感念他的恩情前来相送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皆是感恩,挽留的话语。听的阳义心头甚是感动,一边还礼,一边解释。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方才走出猎日族的村寨。   那场灾难虽然死了不少族人,但是村子房屋倒是没被破坏多少,劫后余生的众人,一番修补之后,焕然一新,阳义走早村寨的主道上看着两个边的房屋,如不仔细,丝毫看不出这里经历过一场恐怖的兽群袭击。   站在村外,阳义一一与众人道别。   瑶琴杏目中满是柔情与不舍,含情脉脉的看着阳义道:"阳大哥路上多多保重,日后有暇,可要来瑶池宫做客,碧瑶一定为你弹一首最美的曲子。"   "瑶琴姑娘的琴声,是阳义听到过最好听的曲子。只可惜阳义没那个时间再好好的听一曲了,等将来北海事了,阳义定当亲赴瑶池宫,来听瑶琴仙子弹琴。"   另一边,后玉儿早已泪眼婆娑的抽泣道:"阳大哥以后记得回来看看玉儿,玉儿会想你的。"   阳义点了点头道:"嗯!阳大哥会回来看玉儿,也会想念玉儿的。"   "啾!!"   就在阳义与猎日族道别之际,一声尖锐的啸鸣自天空传来,继而众人只觉天色一暗,一只千丈大鸟完全的遮盖了整片天空。   "是神鸟!"   众人见到大金鹏鸟后,一片惊呼哗然。有的人双腿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一脸恐惧的看着天上遮云蔽日的大金鹏鸟。   阳义也不禁抬头观看。只见那鹏鸟在天空盘旋了一阵自,发出数声震彻九霄的锐鸣之后,身子居然慢慢变小,向下俯冲。最后落在阳义的前方,已经彻底的变为了一只一人多高的肥胖大鸟。   变小之后的鹏鸟,全身的乌金翎羽,眼神依旧锐利,威风凛凛的高昂着鸟头,与阳义对视瞅了一会,迈开它那金黄的鸟腿,一摇一晃的走了过来,其模样甚是滑稽可笑。   鹏鸟来到阳义跟前,先是嘎嘎叫了两声,难听至极。而后用头拱了拱阳义,向它自己的后背看去。   阳义见这太古神禽居然对自己如此亲昵,再看它的动作,大胆猜测道:"鸟兄,你是让我到你的背上去?"   "嘎嘎嘎!"大鹏又是一阵难听的怪叫,点着它那颗怪异的鸟头。   原来大金鹏鸟自那日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这昆仑附近游荡,等候阳义,并且每天都会自猎日族上空飞过去查看一番,见阳义还未醒来,就直接飞进昆仑山脉去觅食去了。   大鹏在这里赖着不走,可苦了昆仑山内的大小野兽了,每次只要大鹏一钻进哪片山峦之中,那个地方不一会儿定然会是群鸟惊飞,万兽惊吼纷乱景象,当然这其中也会伴有大鹏那嘎嘎得意的遥遥相传。   今日大鹏依然是例行经过此地,恰巧看到与众人辞别的阳义,也顾不上去找吃的了,直接落了下来。   "你要跟着我一起走?"阳义见大鹏如此通灵,再次问道。   "嘎嘎!"大鹏又是一阵怪头猛点。   "哈哈哈!"阳义大声笑道:"鸟兄,你我同御大敌,可谓是肝胆相照,我要去北海你可愿去?"   "嘎嘎嘎!"大鹏双翼张开,接连拍扇,鸟头更是一阵乱点。整个身子漂浮在阳义的头顶处。   阳义见此,心下狂喜,大叫道:"好!我来了!"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大鹏的背上。   "啾!"   阳义方踏上大鹏的羽背,大鹏一声啸鸣,载着阳义冲天而去。转瞬间便已飞远,直到此时阳义那告辞的声音才遥遥传来。   看着阳义就这么的远去。后玉儿拼命的挥动手臂,大声喊道:"阳大哥,你要保重啊......"   当然这些,阳义已经听不到了。   旁边的莫尘星也被阳义与大鹏的关系所震,赞叹道:"阳少侠真乃神人也!这等太古神禽都能为其所驭。"   其他众人更是对之敬若神明,纷纷赞叹。   后玉儿却骄傲的道:"阳大哥当然厉害了。他可是后裔大神转世呢!"后面的话她只是在自己心里说的,她可不想将在九婴腹中所看到的说给众人听,因为她对阳义还抱有另一层的想法,如果说出来,以后羿大神的威望,那她的这点想法势必会遭到全族人的反对。所以她留了个心眼。   当下要转头看向身旁的瑶琴,问道:"瑶琴姐姐,你见多识广,你说这大鹏鸟乃是太古第一凶禽,没人可以驯服,为何却偏偏对阳大哥如此亲近呢?"   此时的瑶琴正一脸迷离的望着阳义消失的方向,被后玉儿这么一问,登时回过神来,微笑道:"玉儿,你可知道小鸡,小鸭?"   "小鸡、小鸭?我知道啊!族里还养了很多呢!"   "那你可知道它们是怎么认母亲的吗?"   后玉儿摇了摇头,这些她还真没仔细观察过。   瑶琴继续解释道:"世间生物分为五类,即为嬴鳞毛羽昆,这五类又分为四生,即为卵生、胎生、湿生、化生。但凡是卵生羽类生物,皆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它们出生时看到的第一个生物它们便会认做父母。大金鹏鸟与凤鸣山上,羽化成蛋,涅槃重生,当它破壳而出时看到的刚好是阳大哥,所以它一直将阳大哥当作做它最亲的人。"   经瑶琴这么一说,众人才恍然大悟,虽然他们听不懂瑶琴所说的什么五类四生,但是做为普通农家人,自然明白鸡鸭的习性规律。   后玉儿歪着脑袋低估起来:"真是这样吗?我还真没注意过,不行!回去我的好好观察观察。"   众人被后玉儿那认真中透着可爱的模样逗的轰然大笑,各自散去,只留下瑶琴还在遥遥的注视着远方,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第八章 瀚海龙城   北域极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阳义端坐鹏背,高空之上,寒风凛冽。俯视下望,但见高山峻岭一片苍茫,灰白相间。一片萧瑟孤独之感油然而生。   整个北海极地常年被冰雪覆盖,海面上冰山林立,冰层厚达十数丈,坚硬无比。在这苍茫辽阔,人烟稀少的冰原极地,矗立着一座古老而又圣洁的冰城。   瀚海城,乃是北海龙家耗尽无数人力,历时数代方才建成的天下第一城。此城完全由冰块堆砌而成,城内建筑也大多都是采用冰块而建,城中心便是北海龙家的冰宫圣殿了,在冰宫之后是一座高耸挺立的巨大冰山。相传此冰山乃是上古时期北海大神,玄冥真神禺疆死后,全身寒气外泄而形成的。还有传言,这座冰山是一座封印,封印着禺疆的元神,虽然元神被封,但他那全身骇人的寒气却无法封住,透过封印扩散出来,将整个北海极地都冻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但,无论是哪种说法,都已经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中,无从考察了。为什么昔日的北海之主禺疆会突然消失?什么后来的龙家会成为北海的主人?当年北海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的一切也许只有当事人和他们的后人最清楚了,然而即便是如此玄秘之事,却也从未有人去追问过,相反北海还成为了天下九大禁地中的第四大禁地与南疆冥池并驾同列。   高空之上,阳义遥遥而望整座瀚海城洁白无瑕,美不胜收。暗想:“如今四海峰会在即,北海做为主办方,瀚海城内风云际会,四海高手云集,做为一个外人切不可太过张扬。”   想到此,阳义驾驭大鹏在距离瀚海城五六十里外的一座冰山侧面降下,自鹏背一跃而下,打算徒步进城。   为了避免太过醒目,大鹏鸟则再次缩小,变为一只雄鹰大小的昂扬小鹏,落在阳义的左肩之上,将鸟头伸进翅膀内,睡起觉来。   这一路行来,虽然不下万里,以大鹏的速度,自然不消半日即到,但是阳义初得大鹏,心中不免欣喜,一路上玩心大起,再加上大鹏本就是太古凶禽,顽劣异常,这一人一鸟,心思相同,一拍即合。所以经常飞着飞着,只见大鹏带着阳义就冲进了一座原始森林。什么奇珍异兽,什么飞禽凶鸟,在大鹏的强悍凶威下,一个个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这一路走来阳义跟着大鹏可谓是山珍美味吃了个遍,宝贝也捞了不少。都是从那些被大鹏捉到后的野兽们身上扒下来的。   皮毛利齿都是小的,这大鹏也着实刁钻,带着阳义专捡那些奇兽异鸟祸害,这些猛兽凶禽都是深山里的霸主,修炼了千八百年的,早已生出兽丹。如今倒好,这些鸟兽们辛辛苦苦修炼出来的兽丹统统的都装进了阳义的口袋,这还不算,内丹被夺,还没给留下一个全尸,一身的皮肉也进了这一对鸟人的肚子,祭奠了他们的五脏庙。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大鹏与阳义也培养出了默契。载着他一路‘吃喝玩乐,烧杀抢掠’,好不快活。终于提前五天赶到瀚海城。   这个时间对阳义来说不多也不少,初来乍到,阳义知道此次四海峰会,自己是单枪匹马独闯龙潭,由不得他不谨慎。来早了反而容易引起他人的过度关注与怀疑,来晚了就没时间去观察了解城内的信息与情况,到时难免会陷入被动。所以他才一路上陪着大鹏瞎闹,直到此时方才赶来。   站在瀚海城的城门下,阳义抬头看着一片洁白的城墙,高达二十余丈,比酆都城都要高出近一半还多,城门也有别于中原城池,居然是向两侧推拉的,别看那城门巨大,重俞万斤,但由于地面、城墙、城门都是用冰做成的,甚是光华,所以推拉起来只需十数人即可,并不显得太过笨重。在这一片洁白的正中心,也就是城门的上方,雕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鎏金大字‘瀚海城’。 城墙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道道光华,与那三个鎏金大字反射出来的金光交相辉映,印照的人双目难睁,眼花缭乱。   “你是什么人?怎么从未见过你?”就在阳义深深的为瀚海城的规模感到震撼之际,一个身披白甲,手执长戈的守门士兵见阳义一身中原打扮,肩头还蹲着一只缩头怪鸟,甚是面生,当下将阳义拦住,开始盘问起来。   此时城门处行人匆匆,进出往来不断,阳义被守门士兵拦下,引来无数人驻足观望。   别看北域极地,地广人稀,但是瀚海城做为北域的唯一城池自然聚集了不少往来客商以及这里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所以整个北域极地,瀚海城绝对是最热闹的。   阳义见众人都向自己看来,不想太过引人注目的他,却偏偏被一个守门士兵给缠住了。当下道:“在下阳义,乃是中原来的客商。”   “客商?”那士兵有些狐疑的看着阳义,道:“即是客商,可有凭证?”   “凭证?什么凭证?”阳义一脸的不解。   士兵见阳义如此,便知阳义并不是常来此地之人,当下解释道:“如今我瀚海城即将迎来龙族百年一次盛事大会,四海峰会。此次瀚海城做为主办方,为了峰会的顺利召开以及不受一些敌对势力的干扰,出于安全考虑,我们瀚海城特意为那些常来我瀚海城做生意的客商和那些非我北海龙族的人发放了一个入城凭证。持证入城,若无凭证的陌生人一律不得入城。”   说到最后,那士兵已然严肃起来,这不仅是忠告,也是警告。看来为了此次峰会,瀚海城已经将安全警戒提高到了最顶级。   阳义皱了皱眉,暗道:“这下糟了,没有凭证该如何入城啊!”   “请你速速离开,若是想做生意,等到峰会之后,警戒解除你再来吧。不然我们就要强行驱逐了。”那士兵见阳义沉默不语,语气强硬的与另一个士兵用长戈指着阳义,一副警惕的模样。   如此一来,三人的对峙,引来更多的人前来围观,那些有凭证的,或是龙族人,更是对着阳义指指点点。无非就是中原jian细之类的话语。   “咦!阳兄你怎么在这里?”人群中一身白衣的应蛟,见到被拦在城外的人居然是阳义,越众而出。   “应蛟!”阳义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应蛟,虽然他知道应蛟一定会来参加四海峰会,那也只能是在峰会上相遇,却不想自己刚来到瀚海城就遇到了他这个熟人。   “应蛟殿下,你认识此人?”那拦住阳义的士兵,对应蛟毕恭毕敬的问道。   应蛟点了点头道:“嗯!他是我的朋友,他虽然没有凭证,但是有我这个南海太子来做担保,可不可以进城呢?”   应蛟虽然与阳义不算太熟,但是阳义的那一身好功夫可是亲眼所见,更何况当初也是他与罗修绝替他挡住了敖蛩与鳄溟,才没让他们jian计得逞,坏了自己取回黄龙真诀的计划,也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总的来说他对阳义还是蛮有好感的。   那守门士兵见应蛟亲自担保,堂堂南海龙太子,岂是他这个守门喽啰所能招惹的起的,吓得一个哆嗦,道:“殿下说的哪里话,既是您的朋友,自然可以与你一同入城,我等岂敢阻拦。”   说罢!侧身让开。   阳义见此,对着应蛟抱拳道:“多谢应兄。”   “哈哈哈!阳兄客气了!客栈之事,应蛟遭人算计,多亏阳兄出手,要说谢谢的应该是应蛟啊!我在城内已经预定好了一桌酒菜,不知阳兄肯赏光否!”应蛟微微侧身,让开身后的城门,为阳义做了个请的手势。   “应兄相邀,岂敢不从,请!”   “请!”   此时此刻,二人只觉甚是投缘,相逢岂能无酒,既然应蛟已经订好酒菜,阳义也真想与他喝上一杯。自己出来瀚海城,无亲无故,无朋无友,想了解一下城内的风土人情都男,既然有应蛟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熟人,自然要亲近一番。多一个朋友就多一个照应,有了应蛟这个朋友,至少南海方面自己就已经不用再担心了,还能顺便打听一些有关峰会的各方面消息,何乐而不呢?   “慢着!这位不是阳大侠吗?这么急着去哪啊?”一个声音在阳义身后响起。   “敖蛩!”阳义猛然转身,看着身后分开的人群,一头紫发的敖蛩,一脸阴蛰的在一众青甲士兵拥护下分开围观众人,走了过来。在他的旁边还跟着一个白发白眉,身穿明黄甲袍的男子。   “敖蛩殿下、睚眦殿下,你们回来了!”那士兵见来的是此次峰会东西二海的代表,匆忙上前行礼道。   “嗯!”敖蛩点了点头,指着阳义,对着那士兵道:“这位门卫大哥,此人乃是中原的jian细,你怎么不把他抓起来,反而还让他进城了呢?此次你们北海做为峰会的主办方,警戒任务可不能有半点马虎啊!要知道中原武林可一直视我们四海龙族为心腹大患,他们为了破坏我们的峰会可是会无所不用其极的。”   那士兵见敖蛩毛头直指阳义,他并不知道阳义与东海之间的过节,还以为敖蛩是为峰会安全着想,解释道:“敖蛩殿下有所不知,这位阳公子虽然没有凭证,但他是应蛟殿下的朋友,又岂会是中原派来搅乱我们峰会的jian细呢?”   “我有所不知?本太子比谁都清楚。”敖蛩突然声势拔高,指着阳义道:“就是他与一个叫做罗修绝的同伙联手斩杀了西海的鳄溟,还将本太子打成重伤。至今方才痊愈。你说他是不是中原的jian细!此次来瀚海城定然不会好意,肯是冲着我龙族四海峰会来的。”   哗!   围观的人一片哗然,斩杀西海少尊,将东海龙太子打成重伤,这是明目张胆的与龙族为敌啊!这还了得,如今四海峰会在即,这么个与东西二海同时为敌的人,居然跑来了瀚海城,肯定有阴谋?众人一阵猜测,但自始至终阳义都不曾说过一句话,一直冷眼旁观,既来之,则安之,如今的他反倒出奇的冷静,他倒要看看敖蛩能耍出什么诡计来对付他。   阳义不说话,应蛟可看不下去了,他到现在还对敖蛩当日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一声轻哼道:“有些人那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自己的性命。敖蛩,客栈之事我还没跟你算呢?今日阳义是我的朋友,是我南海的朋友,容不得你胡来!”   “那他杀了我西海的人就这样算了吗”白发白眉的睚眦瞪着一双怒目,语气强硬的道。   “是啊!杀人偿命,我们四海龙族同气连枝,与一海为敌便是与四海为敌,如今四海峰会即将召开,正好就用这小子的命来为峰会做祭奠。你们还不将他拿下更待何时!”敖蛩的最后一句是对着那个北海守门士兵说的,他知道阳义武功高强,故意说的大义凛然,以东海太子的身份,硬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北海这群没人主事的小喽啰。   四海虽然嘴上喊着同气连枝,但其私下里的恩怨还真不少,北海的守门士兵虽然职位低微,却也不笨。他已经看出了一些苗头,这是东西南三海以阳义为引子在较力。并也想把北海拖下水。别看他们吵的凶,但最后的解决权利却在北海这边,因为这里是瀚海城,是北海的地盘,就要遵守北海的规矩。   那守门士兵见敖蛩向自己施压,拉过另一个士兵对他耳语一番,随后只见那人一阵点头,向着城内飞奔而去。 ##第九章 玲珑公主   阳义初到北海,便遇到敖蛩这个老冤家。被其纠缠在瀚海城门外不得脱身。再加上西海睚眦再从中作梗,虽有应蛟为其担保,但是那守门士兵左右为难之下也不敢轻易放阳义入城。   如此僵持,眼看城门口的人越聚越多,除了应蛟之外,那些围观的人群皆对阳义这个中原人满怀敌意,指指点点,另外再有敖蛩在一旁煽风点火,立时将阳义孤立起来。所有人都叫嚷着要将这个中原来的‘卧底’给抓起来。   “应蛟,这姓阳的,杀了西海的鳄溟,分明就是与我龙族为敌,你身为南海龙太子不但不心向龙族反而与敌人为友,难道就不怕坏了我四海同心的结盟吗?”敖蛩眼见将阳义孤立的目的达到,再次添油加醋,顺带着也罢应蛟饶了进去。   “敖兄,莫要再跟他废话,你我何不联手一起将这小子拿下,到时押送我西海听凭母后发落,也算我西海欠你们东海一个人情。”睚眦素来心胸狭隘,他早已从敖蛩口中得知了阳义非但击杀了鳄溟,还将自己的五弟,火焰狻猊狮鬃打成重伤,要不是因为是在北海的地盘上,以他那吃不得亏的个性,早就上去跟阳义开打了。暗付之下一个人又不一定打得过阳义,便以西海的名义拉着敖蛩一起上,如此一来,即便到时北海怪罪下来也有敖蛩跟着自己一起承担。一举两得之谋,端得是打得一副好算盘。   应蛟见睚眦居然想不顾北海的面子便要拉上敖蛩一起对付阳义,当下一步上前,道:“我说过,阳义是我的朋友,谁若敢动他,也得问问我应蛟答不答应!”   阳义与应蛟并肩而站,与对面的敖蛩、睚眦形成对峙之事。大有一言不和合便要动手的架势。   “青山难觅水长流,万古波涛起忧愁;由来侯门是非多,富贵之身己不由。白首芳华一刹那,红颜易老命难求。一念一瞬一罗预,一花一叶一须臾。”   就在场中气氛极度紧张之际,一声忧郁的少女轻吟,自城内传来,安抚住所有的人心,声起处,但见脱俗孤傲的身影,圣洁无暇的狐裘,绝美倾世的芳容,在一众北海龙族士兵的簇拥下分开众人来到场中。   “见过玲珑公主!”少女方一出现,在场众人齐声躬身行礼,就连敖蛩三人也不禁为其那孤傲貌美的气势所惊,不由的也跟着上前躬身见礼。如此一来,场中除了那个少女玲珑公主之外,就只有阳义一个人还是站直的。   “诸位都是我北海的贵客,既已临门,怎能不入?”玲珑公主轻点臻首,算是回礼,说完这一切,复又对着阳义道:“你为他人而来?还是为自己而来?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承诺?还是发自内心无怨无悔的责任?”   玲珑公主简单的几句话,便将一场争斗消弭的无影无踪,这让惊艳中的阳义不禁对这貌美孤傲中透出一股忧郁柔弱的玲珑公主有了一个全新的评价,至于她后来的话或许别人听不懂,但是阳义却听的明白,回道:“有些事情终归是要有个了断的,该来的终归要来,躲也躲不掉。不该来的只怕此生此世也不再会来。我虽然不知道前辈与你们龙家到底有着怎样的恩怨关系,但是他欠你们的,由我来还,这既是承诺也是责任。”   “好一个不该来的此生此世都不会再来,你可知道有个人等了这一天已经等了七百年。七百年的岁月,只为了一个等待,这样的煎熬你知道有多痛苦吗?他欠我们龙家的他这辈子都还不清,你又拿什么还呢?”说到那个人,玲珑不禁有些凄苦的无奈,那个人与她们龙家的姻缘本身就是个错误的结合。没有感情的婚姻又怎么会幸福呢?想到这里,她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难道这就是生在公侯世家的命运吗?只有家族的利益,没有自己的人生。   阳义不知道敖辰到底跟龙家有着怎样的恩怨情仇的纠葛,但是他既然来了就要为敖辰了去他这生命中最后的遗愿,道:“前辈还不清的,由在下来还;一时还不清的,就用一世来还。”   “唉!”玲珑公主一声轻叹,不知为何她那绝美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忧伤,似乎内心深处有一团化不开的愁事凝结在眉头之上,道:“既然如此,你跟跟我来吧?有个人要见你。”   说罢,转身向着城内走去。自始至终,玲珑公主都不曾去理会那些躬身行礼的众人,就连应蛟、敖蛩、睚眦这样的三海太子,她都没有去正经的看上一眼。   阳义只是略微的沉吟了一下,便跟了上去,与玲珑公主并肩而行。   眼看着阳义就这样的被玲珑公主请进了城内,自己还没听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当下匆忙上前一步劝道:“公主殿下,这阳义与我东海为敌,还杀了西海的鳄溟兄,此次来瀚海城,定然是中原派来我龙族的卧底,不怀好意,你怎么能轻易让他进城呢?”   敖蛩对阳义的恶意阻挠,让玲珑公主顿住了身形,并没有转身,只是略微侧脸,留给身后众人一个优美的背影侧面,反问道:“那依你之见呢?”   “将他就地拿下,押往我西海,听后母后的发落!”睚眦上前一步,先敖蛩一步开口说道。   “世事皆有定数,各人有个人的造化,当他拿到青龙戟的那一刻,他的命便已经与我北海龙家连在了一起。你西海有你西海的仇怨,我北海也有我北海的规矩。青龙戟是我北海的信物,昔日我龙家先祖有言,得青龙者守北海,守北海者主冰宫。睚眦殿下你让玲珑好生为难啊!”玲珑公主的话虽然言辞委婉,实则语气十分决绝。直接将阳义与北海联系在了一起,丝毫不给睚眦反驳的余地。   敖蛩见玲珑公主如此袒护阳义,内心一阵妒忌、不悦。道:“他的青龙戟来路不明,说不定是在哪里捡来的,还有待盘查。如此不明情由,北海便轻率的袒护与他,不怕因此伤了四海结盟,同气连枝的盟约吗?”   “我们只认信物不认人,至于殿下所说的来路不明,就算阳公子手中的信物如殿下所说是捡来的,那也说明天意如此,我们也会遵照祖训让他入主北海冰宫,人我就先带走了,如果你们有什么意见的话,可以在五日后的峰会上再提吧,到时所有的后果我北海一力承担,我玲珑一力承担!”说罢,转身,带着阳义向前走去,二人的并肩而行,却不知为何,玲珑公主的背影给人的感觉始终是那么的萧瑟孤独。   看着逐渐走远的玲珑公主与阳义二人的背影,敖蛩气的是双拳紧握,咯咯作响。阴蛰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毒,一声轻哼,道:“峰会之后我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神气。”语落,带着手下的一众亲兵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其他众人见两位当事人都相继离开了,也都各自散去。场中只剩下应蛟、睚眦和那个守门的士兵。   应蛟看了睚眦一眼,摇了摇头转身欲走。   “应蛟!你们南海真要与我们西海为敌?”睚眦见应蛟要走,想到之前鳄溟与敖蛩合起伙来陷害他的事情,导致应蛟从一到北海就没有给他们西海的好脸色,还处处与他们唱反调,数次想要与他好好的和解一番,也一直没有机会,今日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打算与他好好的解释一下,彻底化解西海与南海的这点恩怨。   然而应蛟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依旧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道:“为不为敌,不是我们南海说的算的,要看你们西海以后的诚意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西海跟东海做的那些破事,我应蛟还真羞愧与你们为伍。我不想与你们为敌,但也绝对不会与你们为友。”   “你……”睚眦热脸贴了应蛟的冷屁股,为之一阵气结。刚要发作,却突然发现应蛟已经不见了人影。   瀚海城,北海冰宫大殿的一间地下密室内。   阳义刚被玲珑公主带进来时候,只觉屋内一片漆黑,黑的他连身边的玲珑公主都看不到。还不待眼睛有所适应。黑暗中只听身边的玲珑公主道:“姥姥,你要见的人,玲珑给你带来了。”   “嗯!”一个沧桑略带沙哑的声音传进了阳义的耳朵。极其的飘忽不定,似是从前方传来,又似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以阳义的功力竟然也分辨不出这个声音到底是自哪传来的。   黑暗中,阳义倍加警惕,将全身的功力运与双目之上,一道青光自阳义双目爆射而起,在黑暗中犹如两道集束光柱快速划破漆黑,照射在密室的墙壁之上。   “你不用看了,你不到我的。”那个声音好似看穿了阳义的心思,再次出声,过了一会又道:“他让你来,为什么自己不来啊?”   阳义知道对方深不可测,运在双目上的功力慢慢收了回去。深深为黑中之人的修为所惊骇,虽然他的武功还入不了江湖的一流之列,但是一身修为根基那可是经过两个七百年前的绝顶高手一手调教出来的,不如对方也就算了,如今就这么大点的一件屋子,却连对方的位置都判断不出来,可想暗中之人的武功已经高到何种地步,阳义暗自将自己连日来所遇到过的江湖高手一一与之比较,发现无一能与这黑暗中的老婆婆相比,即便是以喋血魔君之流只怕也要逊色一两筹不止。   平复了一下心情,阳义声音有些悲伤的道:“敖前辈来不了!”   “他是不想回来,还是不好意思回来?”黑暗中的那个声音有些微怒,继而又自嘲的道:“敖辰啊敖辰,七百年的恩怨,你就让这么个小子来为你我之间做个了断吗?难道你就这么讨厌见到我吗?”   “不是的,敖前辈不是那样的人!前辈误会敖前辈了!”阳义匆忙替敖辰辩解道。   “误会?我误会他了吗?当年他嫉妒慕容枫拐走了他一直暗恋的北辰仙子,一气之下离开北海冰宫,前往中原去找慕容枫比武,这一去就是七百年,音信全无。如今让你这么个小娃娃拿着我北海的信物青龙戟前来,他难道真以为有了青龙戟就能入主我北海冰宫了吗?”黑暗中的声音说到动情处,不禁有些激动起来。   阳义见暗中之人,如此看轻敖辰,不禁大怒,道:“前辈,晚辈虽然不知道你与敖前辈到底有着怎样恩怨,你轻视我也就算了,但是敖前辈待晚辈犹如子侄,晚辈不容许你轻视他,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想到敖辰的归墟,阳义声音不禁有些哽咽道:“前辈一个月前,羽化归墟了!”   “什么?”   “什么?”   听到敖辰的已经仙逝,黑暗中之人,与身旁一直都不曾出声的玲珑公主,无不大声惊呼。   “他归墟了……”暗中之人好像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好一会,方才缓过神来,语气有些悲伤失落的道:“他是怎么走的?”   阳义当下将那日不归林里的所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与之讲了一边,说完之后,整件密室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沉寂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之中。   “唉!”一声长叹,暗中之人,再次问道:“他走的时候说什么没有?”   阳义仔细的回想了当日的情形,道:“敖前辈的元神弥留消散之际,说他这辈子问心无愧,唯一一件遗憾的事,就是当年年轻气盛一气之下与北海冰宫断绝了关系,他让晚辈来代他守护北海冰宫。”   “除此之外,他就没有再说别的了吗?”暗中之人好像仍不死心,满怀期待的继续追问。   “千秋江湖,百年恩怨,难了世间儿女情;芳华易老去,红颜白发生。多少少年英雄梦,霸业到头一场空。待回首,看过往今朝,伊人已不在;空于此恨问苍天,情为何物?此生又何必?”阳义轻声念着敖辰当日英雄陌路时有感而发的对自己一生的悲叹,以及对人生最后的感悟。当时阳义只是听着有些悲凉,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直到那日他在轮回镜下看到自己的前世,看到广寒仙子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才幡然领悟其中的悔意。如今在与这暗中之人的一番对话之后,他更加能够体会到敖辰当年离开北海冰宫时,所造成的并不仅仅是他自己一生的遗憾,还留给了这黑暗中人漫长岁月,孤苦悲戚的等待。在这七百年的等待中,她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够回心转意,再回到她的身边。然而……   阳义没有在想下去,他也不敢再想下去,越是想,他就反而越觉得自己的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愧疚,那是对前世的愧疚,那是对广寒仙子的愧疚,那是对宓妃的愧疚。   “情为何物?此生又何必?哈哈哈!敖辰啊敖辰,你与我呕了这么多年的气,到头来你终于后悔了,你终于后悔了!哈哈哈!”那暗中之人突然像是悲伤过度,亦或是终于知道了敖辰的悔恨,不禁狂笑出声。笑声中蕴含着无匹强悍的内劲,在这密不透风的密室内,回旋传当,震得整间密室嗡嗡作响,震得阳义与玲珑公主的双耳轰鸣如雷,几欲昏厥。 ##第十章 爱恨相交   暗中之人的狂笑,催功运力,充斥着强横的内劲。在整间密室内形成一股雷霆音波。震得阳义头晕脑胀,气血逆流。   “噗!”黑暗中,阳义与玲珑公主再也抵不住这强劲的音波,只觉嗓子腥甜,一口鲜血喷吐而出。两人同时无力的倒下,昏死过去。   在阳义昏倒的同时,他那一直插在头上的青龙戟,顿时化作一道青光当空飞起,向着前方疾射,中途被一只干枯的手掌攥在了手心。   在这青龙戟青光的照耀下,一个满脸褶皱,身形佝偻的老妪从黑暗的密室中现出身形。   那老妪一手捏住缩小的青龙戟,浑浊的老眼仔细的端详了一阵,口中一阵喃喃自语,陷入了一片美好而又惆怅的回忆之中。   那还是七百年前的一天早上了。那时她还是一个豆蔻年华的芳龄少女,她像往常一样在冰宫的后院,冰景园内练功,一杆青龙戟舞的是虎虎生风,再配上她那外放的真气,整个冰景园,顿时暴起一阵阵崩裂的巨响,但见她脚下冰层伴随她的阵阵呼喝,纷纷龟裂崩飞,悬浮而起。好不骇人。   一通戟法舞罢,她颇为满意,一脸欣喜的点了点头,用手轻轻擦拭了一下有些出汗的额头,转身打算去找父亲,告诉他自己已经将龙家的青龙戟法练成了。   然而就在她转身之际,却突然发现一个从不认识的紫衣少年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上斜倚着一根冰柱,双手环抱与胸,一脸微笑的看着她。   “这个人是谁?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发觉?刚才我练功都被他看到了?”想到此,她不禁有些恼怒,用戟指着那紫衣少年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敢擅闯我冰宫内院,偷看本姑娘练功?”   那紫衣少年见她发怒,微笑的脸上为之一鄂,继而像是想到了什么。道:“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恰好赶上姑娘在此练功,就忍不住的多看了一眼。我这就离开。”   见那少年转身欲要离开,她不禁更加愤怒,偷看我练功,闯我北海冰宫内院,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我北海冰宫当成什么了,当下一声娇喝,青龙戟脱手飞出,直取那少年后心:“想走,把事情说清楚!”   青龙戟去势如电,迅疾威猛。只见那已经转身的紫衣少年,轻轻的将身躯向着一侧偏去,让过这直飞而来的戟头,就在那戟身也要与他擦肩而过之际,左臂轻轻一抖,出手如电,迅速抓住青龙戟的戟杆,牢牢的握在手中。继而一个旋转,侧身而立,左手斜握青龙戟,一股鄙人气势油然而生。   她被他的这股气势所逼,芳心不禁一颤,暗道:“他到底是谁?这股气势,爹爹只怕也有所不及。”   紫衣少年握戟在手,凝目看着她道:“姑娘,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并不是故意偷看你练功的,只是初来此地,一时无聊,又不认识路,走着走着就走到这来的。这杆宝戟还给你,我这就离开。”   少年左手一抬,青龙戟激射而出,叮的一声,插在她身前不远处的冰层地面上。看来这少年是真的无心闯入,不愿与她过多纠缠,还戟之后,转身就走。   然而,一向娇蛮的她又岂会就这样的善罢甘休,更何况今日戟法初成,正愁找不到人试练一番,这个家伙就送上们来,看他刚才那一手接戟,还戟,的轻松模样,应该是个不错的对手。想到此,争胜之心陡起,拔出地上的青龙戟,娇躯一跃,跳到回廊之上,青龙戟抬手便是一个猛扎。   听到身后风声,少年再次侧身让过,单手抓住青龙戟的戟头,有些微怒道:“你休要胡搅蛮缠,若是在如此无礼,休怪我不客气了!”   “我无礼?你偷看本姑娘居然还说我无礼,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不客气的!”青龙戟与掌中一个翻转,震开少年紧握戟头的手掌,继而向前一步跨出,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戟身跟着顺势横扫。下盘一脚踢出,直取少年胸腹丹田。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紫衣少年,一忍再忍,但终究是年少气盛。哪里有那么多的好脾气。只听他一声轻哼,一个铁板横桥,身躯向后倒仰,避开她的这一横扫直击。身子向前滑动,来到她的身后,一式龙爪,扣住了她的右肩,道:“我真不客气了!”   肩膀被扣,她与他身体紧贴,她可以清晰的嗅到身后传来一股浓浓的男子那成熟的气息,芳心不觉一颤,俏脸瞬时羞红一片,长这么大除了父亲之外还没有哪个男人敢对自己如此无礼,一声娇叱:“大胆yin徒,居然敢轻薄本姑娘。”青龙戟后撤回旋,荡开身后之人,身子旋转而起,双腿蹬住回廊两侧的冰柱,居高临下一戟砸出。   “海阔天高!”   在她看来自己这一击,势大力沉,量那少年也不敢硬接。却不想,她这一招在那少年眼里,可谓是破绽百出,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对他都起不到丝毫的威胁。但见他身形向后撤了一步,右手抬起,迎着那砸来的戟杆抓了过去,再次将她的青龙戟握再说手中,少年好像也被她打出了火气,开口揶揄道:“戟是好戟,招是好招,只是这用戟使招的人太次。正所谓海阔天高,这一招居高临下,视野开阔,目力所及皆在攻击范围。高,蓄势待发,阔,波及天下,不动则以,动则必是雷霆万钧。你这一招,非但没有用好,就连用的时机、地点都没选好。你看看这回廊内又窄又矮,你在这里用这一招来对付我,可见你武功虽有却不懂得变通,北海青龙戟法,闻名四海,我亦是早有耳闻,仰慕不已,不想如此精妙招数被你用成这样,真是辱没此招了,学而不能活用,不如不学。”   少年的一番话说的将她说的一无是处,她那一向高傲任性的娇蛮之心哪里受的了啊!先是羞,再是恼,如今她真是恼羞成怒了。眼泪开始在眼里打转,紧抿双唇,双手握住青龙戟的尾端,用力回夺。   “哎哟!”她恼怒之下,用力向回拉扯青龙戟,不想对面的少年见她眼含雾水,像是要哭,不由的将手一松,她猝不及防之下,用力过猛,蹬踩住回廊两边的双脚,立时不稳,身体向后栽去,一头撞在坚硬的冰层地板之上。   这一摔来的太过突然,就连对面的少年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望着她那有些青淤的额头一时呆立当场有些不知所措。   她好像一下子也被摔蒙了,坐在那里愣了一会,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那少年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这头一回见到女孩子哭,还真有点手足无措,上前道:“那个,姑娘,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   “哇!呜呜!你欺负我,我告诉我爹去!”说罢起身,一边抹泪一边向着前院冰宫大殿跑去!”   紫衣少年见她要去向自己的大人告状,心里一阵害怕。此次他跟父亲来北海只是做客的,父亲在前面与龙叔叔聊的正欢,自己百无聊赖这才瞅准一个空子溜了出来。没想到在这里把一个女孩子个弄哭了,想到那少女去大人那告状,再想到父亲的严厉,他不禁打了寒颤。赶紧追了出去。   “喂!姑娘,你听我说,我真不是故意的!”   少年一边追一边喊,与她一前一后的跑进了冰宫大殿。此时的大殿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北海的龙尊龙啸云,另一个就是紫衣少年的父亲敖震了。等到少年追进大殿的时候,只见她正扑在龙啸云的怀里一通大哭,一边哭还一边描述他的样子,还说自己如何如何欺负她。   敖震就坐在龙啸云的旁边,看着龙啸云一脸疼爱的安慰着怀里的女儿,再听着她的描述,一脸怒色的瞪着刚追进门的少年,一声怒喝:“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我……”   “啪!!!”少年的话还没说完,敖震的巴掌就已经打在了脸上,瞬时把他后面的话全给扇了回去。   “敖兄,你这是做什么?”敖震教训儿子素来严厉,他那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旁边的龙啸云不禁为之惊愕,就连正在哭泣的她,也被敖震这一巴掌给吓住了。   “龙老弟有所不知,刚才灵心侄女所描述的人就是这小子,都是老哥教子无方啊!会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到处给我惹是生非。”敖震摆手止住欲要上前劝架的龙啸云,又对着她道:“灵心侄女别哭了啊!敖伯伯这就给你做主,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说罢,劈头盖脸又是两巴掌,打得少年两腮高高肿起,嘴角都出现了血迹。这个敖震还真舍得下手,自己的亲儿子,打起来一点也不知道心疼。   龙啸云见敖震打儿子打得如此狠,这让一直无子的他都有些心疼。他对敖家这个四小子很是喜欢,看了看怀来的爱女,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在心里慢慢的冒了出来。当即出手阻止住敖震道:“敖兄,小孩子打打闹闹,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想来这敖辰贤侄也不是故意的。教训一下就算了吧!”   敖震虽然打敖辰打得狠,但也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哪能一点不心疼啊!更何况敖辰也是他四个儿子中天资最为聪颖的,小小年纪便已学的他全部的真传,挤身宗师之列。东海之内除了他这个父亲全无敌手,想来不出几年他着个当爹的只怕也打不过儿子了。不过心疼归心疼,他这个人脾气暴躁,性格粗豪,也极其的好面子,在他的心里打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子不听话就应该用拳头来教训。所以他的四个儿子哪个都没少挨他的巴掌。   龙啸云的说情,虽然让敖震停止了他对敖辰的殴打,但是敖震的一双眼睛却看向了龙灵心。那意思不言而明,只要龙灵心不说话,他敖震还要对敖辰继续揍下去。   她见敖震向自己望来,便以知道其中含义,虽然敖辰让她摔了个大跟头,出了个大丑,极其的可恨,但是看到他被龙伯伯打得两颊红肿的惨样,心里没来由的又是一阵心疼和不忍。有些羞涩的低头说道:“方才灵心只是一时委屈,才将所有错都推到了敖大哥的身上,其实整件事灵心也有错在先,不能全怪他,敖伯伯您就饶了他吧!”   有了龙灵心的求情,敖震面色稍霁,对着敖辰恨声道:“既然有你龙叔叔和灵心妹妹为你求情,我今天就绕过你这一次,还不赶快给你灵心妹妹陪不是。”   当众挨了两巴掌,此时的敖辰已经将龙灵心恨上了。想让他给她道歉,打死他,也不会咽下这口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这小子还真不是好歹,看来我是打轻了啊!”敖震见儿子不听话,顿时脾气又上来了。   眼看这一对父子又要上演一场家庭暴力。龙啸云匆忙上前劝阻道:“敖兄,消消气。小孩子都是好面子的,拉不下这个脸,你就不要逼他了。敖辰这孩子我甚是喜欢。这些年我龙家人丁单薄,到了我这里,也只有灵心这么一个女儿。今日这两个孩子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心里突然冒出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敖兄愿意否?”   闻弦音,知雅意,别看敖震有些粗鲁,但是做为一海之尊,该有的头脑还是有的,龙啸云看上自己的儿子,这是当面提亲,要招敖辰为入赘女婿。虽然说的有些隐晦,但那也都是为了面子着想,即便被当面拒绝了,彼此之间还有回旋的于地,双方也不至于闹的太尴尬。在这一刻敖震心思百转,将其中的利害关系逐一的想了一边。虽然将敖辰招给龙家自己有些事舍不得,但是此时此刻在他心里一个更为庞大的计划在悄然形成。一口答应道:“龙老弟,说的哪里话。贤侄女天生丽质,我这个做伯伯的也甚是喜欢。既然龙老弟有此美意,老哥我也是求之不得啊!”   龙啸云没想到,敖震会答应的如此爽快,一阵欣喜,右手一番,龙灵心那变小插在头上的青龙戟,瞬间出现在他的手掌上,道:“既然敖兄同意,这杆青龙戟便赠与敖辰贤侄,做为信物,也算是表一表我北海龙家的诚意!”   “爹……”龙灵心见父亲要将自己的青龙戟送人,还不明白其中情由的她,很不乐意的叫了一声。   “那我就代辰儿亏领了!”敖震看着粗鲁,在这方面脸皮也是别有一番厚度。青龙戟在龙家代表着怎样象征他不是不明白,但是为了他心中的计划,他居然连推辞礼让一番都没有,直接收了起来。复又从自己怀中掏出一颗鸡蛋大小,碧绿色的珠子,递给龙啸云道:“这颗珠子,是我东海四珠之一的韶华珠,有延年益寿,青春永驻之功效,今日敖辰弄伤了灵心侄女的脸,这颗珠子就送给灵心侄女算是赔罪了。”   一个赠戟,一个送珠,两个人你来我往,就这样的将另外两个毫无感情根基的人牵扯在了一起。然而做为当事人的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婚姻已经被他们的长辈给包办了。   两个年轻人,各自欢喜的收了对方的赠送,敖辰挥舞着青龙戟,红肿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相称的笑容。龙灵心虽然失去了青龙戟,但是却得到了东海四珠之一的韶华珠。女人爱美的天性,都是一样的,将那珠子捧在手心一阵欣喜的抚着。然而他们却不知道,他们日后失去的要比现在得到的要多的多。   “如果没有那一次的误会,你会不会爱我?如果没有那一次的误会,你还会不会娶我?如果没有那一次的误会,你我的命运又会是什么?你我相遇是完美的,遗憾的是后来发生的一切。   辰哥,敖伯伯那两巴掌打出的不单单是你对我的厌恶,还有我对你的心疼和歉意。当初我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经过这七百年的等待,我终于明白了!原来那一刻我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你……”   密室内,满脸褶皱的老妪,自回忆中醒了过来,看着手中的青龙戟,浑浊的双目中,闪现出一股复杂的神情。干枯的手指轻轻一弹,青龙戟顿时化作一道细小的青光倒插在阳义的发髻之上。   老妪转身向着黑暗走去,佝偻的背影是那么的孤独单薄。   “韶华空付,光阴如流水。转眼百年,物是人已非,   君既不在,妾生又何意……”   一声沧桑悠长的叹息,无奈中充斥着无尽的悲戚与寂寞。在佝偻身影消失的黑暗中传了出来! ##第十一章 北海龙少   黑暗的密室,阳义悠悠转醒,拍了拍有些晕眩的额头。   “你醒了?”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但不知为何,阳义从昏倒再醒来,发觉这个声音有些极度沧桑与疲惫。也许是头脑还不清醒的缘故吧。   “前辈……”   “我累了,你自便吧!记着你答应他的承诺!玲珑你也醒了吧?将他带下去吧!安顿在冰景园的洁字间。”   “是,姥姥!”玲珑的声音在那个苍老的声音之后响起。继而只听一阵轻响。密室的门缓缓打开。光亮顿时照耀整间密室。   刚适应黑暗,这突然被光线所照,阳义双目一眯,还不待他仔细看清密室内的一切,一股劲风迎面吹袭,将他连带着旁边的玲珑一起推出了密室,之后两扇大门又缓缓的关上了。   “那劲风……”阳义愣愣的站在密室的大门前,心里一阵暗付,江湖武林果真是藏龙卧虎,本以为自己会过那么多的武林高手,对于武学的领悟虽然不能说是天下第一,但是也已经到了劲随意发,身形合一的地步。然而在见识了这暗中之人的劲风之后,方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与之相比,所领悟的那点不过是微技末学,肤浅的皮毛而已。那股劲风刚中带柔,柔中藏刚,如此刚柔相济,让他丝毫没有抗拒的能力,此人武功当为他出道以来所见第一人。   正当阳义为那暗中之人随意使出的一个劲风而惊骇不已之时,陡听一声尖锐的啸鸣自上空传来,继而只见无数箭矢对着空中嗖嗖一阵乱射,期间还夹杂这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不时的大喊大叫道:“快,快将它给本少射下来!哎呀!你们这群废物,今天要是抓不住这只可恶的臭鸟,不能将它拔毛炖肉,本少就将你们全部扔进锅里给炖了!”   阳义看着空中的大鹏被乱箭齐射,暗道一声不好,自己进密室之前将大鹏留在外面,没想到这一会的功夫居然给他闯了这么大的祸。   看着冰宫大殿外,一片忙碌来回穿梭的北海士兵。一个身着华服,满身狼狈的少年正在那里指手画脚的指挥着这群士兵,并且还时不时的抬头一脸恨色的看着半空中不断鸣叫的大鹏鸟。在他抬头的时候,阳义还看到他那原本清秀的脸在左脸颊上有三道清晰的血红色划痕,还在不停的留着鲜血,不用说这个划痕是不久前大鹏的杰作,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歇斯底里的恨大鹏鸟。   别看天上这么多箭矢,但是对于大鹏鸟这样的太古凶禽来说根本伤不到它分毫,它那一身硬如钢针的羽毛,又岂是这些普通箭矢所能穿透的。大鹏并没有变大,仍然保留着一只普通雄鹰大小的身躯,在半空中欢快的鸣叫,偶尔还会来个俯冲将那些飞来的箭矢用翅膀一一拍落,有的箭矢被它用劲过猛反而倒射回飞。那些倒飞回去的箭矢比来时更快,向着地面上的北海士兵一阵激射,吓得一众士兵抱头鼠窜,哭爹喊娘。气的那华服少年是跳脚直骂,接连骂了好几个一群废物、饭桶。   也不知道大鹏是故意的还是凑巧,就在那少年怒声大骂之时,一只箭矢以比其它箭矢更快的速度倒射回来,刚好戳在了那少年的屁股上。   屁股被射,那少年嗷的一声惨叫,在大殿前疼的是连蹦带跳。那些正在四处躲避的北海士兵见他被射中,一个个惊得是面无人色。分分大喊:“快来护驾,护驾啊!龙少受伤了!”   那些四处逃窜的士兵,再也顾不上自身安危,冒着漫天箭雨向着那少年跑去,将他紧紧的围拢在中间。   那少年平日里欺负别人欺负惯了,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受过这么打得委屈,更让他无法忍受的还是被一只鸟给欺负了。想到此,屁股上的疼痛全被心中的怒火给压了下去。甩开众人的搀扶,仰首指着天上的大鹏鸟道:“你这可恶的臭鸟,欺人太甚,今天本少跟你没完!”   说罢,全身衣袖鼓荡,四周气流为之交错,一声龙吟在他体内轰鸣爆响。震得四周那些冰雕的花木纷纷崩碎爆裂。   再看其头发开始向内收缩,脸上、手上长出片片晶莹的白色鳞片。   阳义见此内心大骇,他见识过当初鳄溟变为兽身之前便是这般模样,如今在见到这少年与他如出一辙,便以猜到这少年恼怒之下就要化作龙身来与大鹏相斗。   在少年全身气息暴增,威压外放之际,天空中的大鹏也似有所感,一声鸣叫,其身瞬间变大数十倍,化为一只庞然大鸟。瞪着一双凶目瞅着下面的少年。   “变大了,这恶鸟居然还会变大!”   “天啊!这是哪里跑来的凶禽,怎么就落在我们北海冰宫?”   下方的众人也被突然变大的大鹏鸟吓了一跳,纷纷露出骇然之色。就连快要变为龙身的少年也被这一幕惊出了一身冷汗,膨胀的身躯不禁为之一顿。彻底傻眼了,即便自己变为龙身只怕也打不过这大鸟啊!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招惹上了这个瘟神。   “鸟兄!”   “少龙!”   眼看大鹏鸟就要逞凶,少年就要吃亏。一直站在大殿内的阳义与玲珑公主同时喊出声来。   与此同时,天上的大鹏鸟见到阳义突然出现,也顾不上去仇视那少年了,一声清脆欢鸣,身子急速缩小,再次化为一只雄鹰的模样,蹲在阳义的肩头。   另一边,那个被玲珑唤作少龙的少年,见是自己的姐姐到了,身上的鳞片慢慢的缩了回去。脸色苍白,身体不住颤抖的低着头来到玲珑公主的跟前,道:“姐姐!”   玲珑公主素来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甚是顽皮,小小年纪,酒色玩乐一切恶习无所不会。平时在宫里有长辈们管束倒还能收敛不少,。一旦到了宫外那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因为这是龙家的根据地,欺男霸女他倒是不敢做,但是青楼窑子他可没少逛,没事时还经常戏弄宫里的丫鬟,是个十足的混蛋。不过这龙少龙虽然顽劣混蛋,但本性却不坏,见到穷人那也是大把大把的撒金银,只是他身上那种纨绔子弟的恶习,就算是做好事也会让人对他有种打心底的厌恶、甚至是鄙视。   平日里玲珑对这个弟弟也没少教育,有时说的不管用还直接动手管,还别说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就怕玲珑。宫里那么多长辈们管不了他,一到玲珑的面前他立马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没了精气神。   看到这个顽劣不成器的弟弟,玲珑本想狠狠的训斥一顿,但是一见他那脸上和屁股上的血迹,再看他不住颤抖的身子。所有的恨铁之意都化为了一片心疼,他们自小就没了父母,姐弟二人相依为命,虽然贵为北海的公主、少尊,但是他们的心灵还是缺乏父母的爱与管教。用手轻轻抹了抹龙少龙的头,柔声道:“被吓到了?”   龙少龙本以为姐姐会呵斥自己,没想到会是这般温柔,不知为何内心一阵委屈,眼泪差点掉了出来,低着头点了点头。   “唉!少龙,你已经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要有一个男子汉的样子。以后姐姐陪伴你的时间不多了,姐姐不在身边的时候,你要学会坚强!这北海的未来还是得靠你啊!”玲珑一改以往的严厉与冰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说不出的温柔与慈爱。   “姐姐,是少龙无能,让你做这么大牺牲来……”龙少龙知道姐姐的意思,话说一半却又哽住了。   玲珑依然一脸慈爱的看着龙少龙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许哭,也不能哭!姐姐此生别无他求,只希望姐姐的这次无奈能够激发你的向上进取之心,学会最一个真正的王者。”   “嗯!”龙少龙暗恨自己明白的太晚,懊悔自己当初的浪荡无为,如今自己想要改过自新了,却发现这个代价居然是姐姐用一生的幸福换来的。   玲珑轻轻擦拭了一下龙少龙脸上的鲜血,问道:“还疼吗?”   “疼……不疼了!”他本想说疼,但是一想到姐姐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以及那些期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而改口,说不疼。   “嗯!这样就对了!男子汉大丈夫就是疼也要忍着,也要受着,不可以轻易说出口,懂吗?”玲珑见龙少龙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你不是出宫找应蛟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和那只鸟起了冲突?”   被姐姐说到嗅事,一向厚脸皮的龙少龙有些不好意的搓了搓手道:“我去找应蛟了,他不在客栈。所以我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那只鸟停在大殿外的冰树上……”   原来,阳义跟着玲珑公主进了密室,将大鹏鸟留在了外面,临走时阳义还专门嘱咐大鹏鸟老老实实的呆着不得到处乱飞给他惹事。   大鹏鸟乃是太古奇兽,通灵异常,自然不会给阳义惹麻烦。乖乖的落在冰树上将头埋在翅膀里,蹲在树上晒太阳。   就在阳义刚进去不久,龙少龙就带着一众北海士兵回来了。刚好看到蹲在冰树上的大鹏鸟。   龙少龙生性顽劣好玩,乍一见到大鹏鸟,心里倍加喜欢,这北域极地寒冷至极,从来就没有什么鸟飞来过。如今有这么一只停在北海冰宫内,而且还在长的这么雄伟,龙少龙当时心里就乐开了花,暗道,看来这是天赐给我的爱鸟啊!   当即吩咐一众士兵将冰树围住,找来网子无数,一场声势浩大的抓鸟行动就这样开始了。起初龙少龙害怕伤着大鹏,不停的嘱咐手下们,小心点。大鹏为了不给阳义惹麻烦就在大殿外的院子里来回的飞,带着一众人跟着它满院子转悠。   如此,转悠了半天,那些士兵被累的丢盔弃甲,东倒西歪,龙少龙也被转的晕头转向,嗓子也喊得直冒烟。所有的耐性也被磨完了,一气之下用上了弓箭。   大鹏见对方动了真格居然用弓箭来射它,猝不及防之下,被射了好几箭。素有太古第一凶禽之美名的它一下子恼怒起来,一个俯冲,落在龙少龙的头顶,一招抓下。在他的左脸颊留下了三道血痕。   龙少龙脸被抓破,疼的他嗷嗷直叫。一手捂住左脸,一边气急败坏的怒骂起来,也不想什么上天赐给他的爱鸟了,一声吩咐,指挥着众人全部用弓箭使劲的射,嘴里还喊着,说什么今晚一定要吃到顿鸟肉。   至于后来的事也就是玲珑与阳义出了密室所见到的那些了。想来这龙少龙也不知道大鹏鸟是阳义的,再者以他好玩的心性,他也确实喜欢大鹏鸟,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鸟也太凶悍了,还能变化,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刚才大鹏鸟变大时所给他造成的压力,是空前的。那一刻他甚至生出了一种死亡的错觉,就好像对方随时都会俯冲下来将自己吃掉一般。   龙少龙心有余悸的说完之后,还偷偷的看了不远处的阳义与他肩上的大鹏一眼。在见到大鹏也瞪着凶目看着自己时,不禁打了个冷颤缩了缩脖子。   不远处的阳义自然也听到了他们姐弟之间的对话。也知道了这完全是一个误会。微笑着转头对肩上的大鹏鸟轻轻的说了些什么?   大鹏在阳义说完之后,一声嘎嘎怪叫,自阳义肩上飞起,落在了龙少龙的头上,它这一落不要紧,可把龙少龙吓坏了,连连躲避求饶。   阳义笑着走过来道:“少龙兄弟不必害怕,鸟兄通灵的很,你与它只是误会,我特意让它过来跟你多亲近亲近。”   有了阳义的保证,龙少龙稍稍平复了惊恐的心,有些狐疑的看了阳义一眼,见对方点了点头。这才慢慢的伸出右手向着头顶的大鹏摸了一下。又迅速的收了回去。见大鹏没什么异动,胆子不禁为之一壮,再次伸手摸了一下。到最后直接两只手去抚大鹏的羽毛。刚要将它自头上抱下来。人家却飞走了。   这大鹏虽然任阳义为主,但是自身的警惕与凶性一点都没改,像它这样的猛禽,是不会受制与别人的,自然也不会被龙少龙双手抱住。一个振翅,又飞回了阳义的肩头。   龙少龙双手扑空,看着飞回阳义肩头的大鹏呵呵傻笑。   经过这一次的闹腾,龙少龙从此与大鹏接下了很深的情义。后来阳义带着玲珑辗转中原,龙少龙千里相随,与大鹏鸟龙鸟组合,机缘巧合之下为他们化解了不少危难,直到数十年后,阳义退隐江湖,西方佛教传入中原,大鹏鸟因缘际会之下,归入佛门,这一龙一鸟才最终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第十二章 冰山鏖战   北域极地,无限广袤,放眼所见,尽是高耸洁白的冰川。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冰山挺立在无垠的北域极地,宛如一座冰川林海,在这里形成了一处独特的景观。   在众多冰川林立的正中间耸立着一座最大的冰山,极域天柱。那些小的冰川围绕在极域天柱的四周,犹如众星拱月般,彼此衬托。   寒风咧咧,传出阵阵呼啸,吹卷起无数的冰晶雪花,在天地间回旋飞舞。   往日一向人迹罕至的极域天柱上,今日却格外的热闹。剑无锋独自面对东西南三海高手的围困,脸上毫无惧色,语气冰冷中又不乏轻松的问道:“妖智丞相龟不同、铁血太师虺赤练、神算子谋万全,东西南三海实权人物今日齐聚我极域天柱,不知有何贵干啊?”   “无他!杀你!”西海铁血太师虺赤练,娇躯抖动,莲步轻移,上前一步,一股强悍气势直逼剑无锋。   作为一个女人,在西海能够官拜太师,地位仅次于西海龙母,这其中固然有其心机谋略之功劳,但更多的还是她的铁腕果敢,震慑了那些在西海暗中不服与她的人。并且她那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更是为她的铁血心机,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   “杀我?嗯!是个不错的目的,很有挑战性!”面对虺赤练的逼人之势,剑无锋身子微侧,借助身后吹来的寒风将那气势尽数逼回,左手轻挑了一下散落肩头的长发,手中钝剑一阵旋转,放于身后,语气依然轻松,调侃道:“虺太师,女人不可太强势哦!男人是不会喜欢强势的女人的。”   “剑无锋,你也太高估自己了!要说一对一我们或许杀不了你,但是我们三个一起上,你认为我们还杀不了你吗?”素有南海军师之称的神算子谋万全右手拿着一张机关算盘,算盘内的算珠随着他说话时手的摆动哗哗作响。   “早就闻神算子,算无遗策,谋事周全。今日三位将剑某围堵在此想必也是你谋军师的谋略吧?”剑无锋面色微沉,凝视着谋万全。   “呵呵!剑无锋你就不必管这是谁的谋略了,总之这是我们三海共同商议的结果。按说你在这极域天柱上隐居,与北海冰宫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我们也不该来打搅你。只可惜你是中原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为了四海峰会的顺利召开,没办法,也只得请你另移他处了?”这次说话的是东海的那位龟丞相了。只见他,驼背秃头,扁脸翘鼻,模样奇丑无比,上唇两撮鲶鱼胡须,在风中一阵摇摆。他知道以剑无锋的武功,他们三人联手虽然稳胜,但是要想彻底留下他并将其击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才有了前面虺赤练的强势,谋万全的威逼,再到他自己诱劝。无非就是想在四海峰会召开之前将北海极域内一切潜在的威胁统统赶走。也好顺利实施他们早已谋划多年的阴谋。   “你们三海商议的结果?北海知道吗?”剑无锋听出了弦外之音,凝声反问。   虺赤练一声娇笑道:“剑无锋啊剑无锋,你真以为和北海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北海就能偏袒与你?四海同心,如今有我们三海同意,即便北海不同意又能如何呢?”   “哦?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此事北海并不知情喽?”剑无锋伸手入怀掏出一张请柬,道:“你们瞒着北海龙家,想将我这个外人赶走,殊不知剑某也是此次峰会的特邀嘉宾,还是龙家的座上贵宾呢!你们此举,难道想反客为主,以宾欺主吗?”   看着剑无锋手中的请柬,三人面色齐变,对视一眼,龟不同扁平的丑脸上闪过一抹厉色,阴笑道:“看来有人早以先我们一步想到了这一层啊!不过,剑无锋本丞相劝你还是少趟这北海的浑水!识相的速速离开北海,回到你们中原去。此时若走我等绝不为难与你。”   “如果我说不呢?”剑无锋丝毫无视三人的气势威压,针锋相对,一口回绝。   “嗯?找死!”虺赤练一声冷哼,只见其右手一斗,一直系与腰间的腰带顿时被抽了出来,化为一条软鞭,向着剑无锋一个圈扫。只见鞭影漫天,如灵蛇吐信,回旋卷扫,分取剑无锋周身数处要害大穴。   剑无锋身形不动,周身骤然寒气凝聚,无数道剑气透体而出,分别迎上那些袭向自己要穴的鞭影。但听嗤嗤数声。眼前的重重鞭影立时涣散,只有一道鞭影,避过所有的剑气,挺直如枪直奔剑无锋胸口撞了过来。   没有了那些虚影,这实质的一鞭也不过是强招之末,根本对剑无锋够不成多大的威胁。只见他挺立的身躯向着一边微侧,让过要害,左手二指伸出,将那鞭头牢牢夹住。   “剑无锋休要猖狂!”另一边,谋万全见剑无锋还未出招便以破了虺赤练的鞭影,当下一声爆喝,机关算盘随手一抖,嗖嗖之声不觉于耳,但见无数算珠脱离算盘,向着剑无锋激射而去。   面对急速飞来的算珠,剑无锋左手二指依然夹住虺赤练的长鞭,一直背与身后的右手无锋钝剑霍然出鞘,在身前刷刷刷一阵挥舞,那些弹射来的算珠,立时被尽数封挡,散落一地。   简短的一次交手,剑无锋先后破掉两大高手的招式,而且自始至终都不曾挪动一步,这其中固然有二人试探之意,但也更说明了剑无锋的武功之高,只怕不在他们三人任何一人之下。甚至很有可能还要高出他们一筹半筹也说不定。   突然见识到剑无锋如此神勇,龟不同的脸色再次变幻。暗付:“这样的高手断然不能让他成为北海的臂助,要不然对他们的计划必然是一大阻力。如今之际,唯有杀了。”   想到此,龟不同不在犹豫,右手一番,一个暗黑色的小龟壳出现在掌中。那龟壳在他一阵念叨之下,迅速变大,足有一个数围的水缸大小,被他随手一抛,对着剑无锋当空照下。   此时的剑无锋正与虺赤练、谋万全打作一团。虽然一开始轻松破掉对方的招数,那也只是因为对方没真正用全力的原因,以一敌二虽然未落下风,但也并未占到什么便宜。如今面对上空直罩下来的龟壳,有心想躲却又脱不开身。他知道这龟不同的龟壳看似平凡,实则也是四海龙族内一大不可多得凶器,此龟壳乃是龟不同先祖取自东海一个活了万年的老龟的龟壳所炼制而成,一旦被龟壳罩住,那龟壳便会在龟不同的操纵下,夹在身上重俞万斤,而且坚硬无比,还会不断的缩小挤压敌人的身躯,直到将对手挤的形神俱灭为止。   龟不同祭出杀招万年龟壳,虺赤练与谋万全心领神会,左右夹击,加紧了对剑无锋的攻势,逼得他无暇顾及头顶即将落下的龟壳。   剑无锋虽然知道龟壳凶险但是面对虺赤练与谋万全的进攻自己又不能不去封挡。暗自焦急之际,龟壳已然临近头顶一尺之处,堪堪就要落下,将剑无锋罩在其中。   当此危难,剑无锋一声长啸,全身功力运起,右手钝剑接连挥舞,荡开二人接连不断的攻击。向后退了一步,抱元守一,聚气凝神,钝剑立与身前,至强一剑骤然斩出。   “钝剑无锋力九重!”   极域天柱之上,剑无锋强招骤出,手中钝剑向着头顶那即将压下的龟壳,怒斫猛斩。   “铛!”   一声脆响,犹如雷霆怒吼,震的整个极域天柱一阵摇晃,如此强劲的撞击力,以剑无锋为中心,顿时卷起一股滔天气浪,向外轰然奔涌扩散,其脚下冰山,寸寸崩裂,无数冰块脱离山体向下滑落。   受到这股气浪波及,龟不同三人先后跃起,分别向着靠近极域天柱的其他冰川飞去。那些冰山相较于极域天柱,又矮又小,三人落在上面之后,纷纷抬头上望。   其中,龟不同运掌如风,一掌猛拍在那呜呜倒飞回来的龟壳之上,龟壳被他意念、掌力所控,立时又呜呜的向着极域天柱上的剑无锋转了回去。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虺赤练将手中软鞭舞作一团,但听一声娇喝,那些鞭影顿时化为无数吐信长蛇,张开狰狞的血口向着极域天柱上的剑无锋,戾啸飞扑。   另一边,谋万全也不甘落后,配合龟不同与虺赤练的强招,手中机关算盘在身前一阵拨弄。   “算打九九、何不加一!”   伴随着谋万全的一声低呼,机关算盘上那些被他不断拨弄的算珠接连飞出,在空中排列成一个九宫之势,与虺赤练的鞭影,龟不同的龟壳同时向着极域天柱上的剑无锋破空袭来。   极域天柱上,剑无锋一招逼退三大高手之后,持剑而立,那傲然的身姿在冷冽寒风中,在东西南三海三大高手的联手夹击所形成的劲风中,凝露出一股说不出的浩然气势。只见他衣衫头发随风飞舞。再配上四周洁白一片的冰川,仿似置身于连天接地的仙境之中。   如今三大高手,再次联手发难,剑无锋避无可避,唯有一战。再次提剑运气,将毕生所感悟的无锋剑意催发到极致。闭目中,剑无锋右手握住无锋钝剑接连变招舞动,而后一声爆喝身子瞬间向前加速飞冲,在龟不同三人的至强之招还未形成合击之际,率先来到虺赤练的鞭影前,面对漫天的化蛇鞭影,剑无锋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可言,只是简单的一个上撩剑式。   “路转峰回出真障!”   虺赤练的化蛇鞭影虽然惊人,但是在剑无锋的无锋剑意下,却是那么的不堪,就好像一副美丽的风景图画一般,从中间被一切两半。这也是剑无锋隐居在极域天柱上这么多年的感悟,世间招式千变万化,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招式,多么复杂的变化它都会有它所达不到或是无法弥补的致命弱点和破绽。多年的隐居早已让剑无锋练就了心如止水的心境。对于招式的领悟也已经更上一个层面,所以面对虺赤练的漫天鞭影。剑无锋只是一个简单的单刀直入,丝毫不受那些虚影的影响。   “叮!”一声轻响,剑无锋虽然一剑破掉虺赤练的漫天鞭影,但是剑与鞭还是碰在了一起,被其牢牢缠住。   虺赤练见自己的软鞭缠对方的钝剑,内心大喜,要知道,用鞭者最擅长的不仅仅是攻击,还有就是夺取他人的兵器。如今自己鞭子缠住对方的剑,正是夺取对方兵器的好时机,当下运足功力,向后回夺。却不想剑无锋根本就没有与她相抗念头,居然直接顺势跟了过来,这大大出乎虺赤练的意料之外。   还不待虺赤练有所准备,剑无锋在她自己的拖拽下,已然临身。近身相搏,二人硬对了一掌。一个是早有预谋,一个是失算无奈。其中高下立判,强弱顿分。   虺赤练仓促出掌,虽然抗住了剑无锋的这一掌,但是她脚下的冰山却承受不住二人的强悍暴击,轰然坍塌向下沉去。   占据上风的剑无锋趁虺赤练身子下沉无暇他顾之际,手中钝剑一震脱离软鞭的缠绕,身子向后回旋,迅速的与虺赤练拉开一定距离,向着极域天柱上落去。   就在剑无锋的双脚刚刚踏上极域天柱,接连破鞭影,退虺赤练,再落回这极域天柱,还没等他喘口气。便听一声呜呜的呼啸自身后传来,不用看也知道是龟不同的龟壳又撞来了。   剑无锋不及多想,身子一个旋转,借助这旋转之力,手中钝剑再次猛劈在龟壳之上。这一次,剑无锋完全是仓促出招,没有了之前的锐气。虽然将龟壳打向了别处,自己却也受了内伤,脚下一阵虚浮向后接连滑退,险些自极域天柱上掉落下去。   然而还为等他站稳身形,谋万全的九宫算珠已然当胸撞来,剑无锋连续接下两大高手的杀招,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了,九颗算珠全部打在了他的胸口之上。一口鲜血登时直喷了出来。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抛弃,最后又无力的向下坠落。在坠落的同时,还不时的有鲜血在半空抛洒,看来这一记猛击,让剑无锋伤到了肺腑及经脉,不然不会这般狼狈的吐血不止。   如此高的极域天柱,这若是毫无应对的摔落而下,那还不摔的粉身碎骨啊。   眼看剑无锋就要命陨,龟不同三人也刚要松口气,只见那一直下落的剑无锋与半空中陡然一个翻身,在空中接连踩踏,一脚蹬在极域天柱之上,继而整个身子不再是向下滑落,而是向着另一个冰山旁急射飞出,在靠近那个冰山时,剑无锋再次出脚蹬踏在那冰山的山壁上,再次向着远处激射,如此反复,几个起落,剑无锋就已到了百丈之外。   “东西南三海,今日之仇,剑某与你们没完,我们四海峰会上见。”   龟不同看着已经远去的剑无锋,听着他那愤怒的恨意之音,丑陋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招呼虺赤练与谋万全二人,道:“他身受重伤,跑不了多远,我们追,无论是为了四海峰会,还是为了日后龙族进军中原,我们今日都必须要除掉此人,以防后患。”   说罢,率先追了出去,另外两人也都是谋略机智之辈,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二话不说,纵身一跃,紧随在龟不同的身后,向着剑无锋消失的方向追去。 ##第十三章 弈者天下   千里冰川成林,万里雪原成海。方寸的棋盘,黑白的棋子。   奇特的地域,奇特的风景,奇特的下棋人,勾勒出一副奇特的画面。   对弈者二人,一个面目瞿瘦,青衣长髯,一副仙风道骨的老者,一个是白衣白袍,头白色斗篷的男子,白色斗篷遮住了他的面孔,看不到他容貌,只能通过他那光滑洁白的下巴判断出这是一个青年男子。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解印九婴玄蛇的帝氏一族的少主帝君。   观棋者亦是二人,一个年纪大约在八九岁间的小女孩,一副好奇模样端坐在那青衣老者的身旁,时不时露出一个古怪顽皮的笑意看向那白袍男子身后的另一个观棋的人,一个同样是须发花白的老者。   再看棋盘上,黑白二子纵横交错,白子稀疏零散,已成溃败之势;黑子上下贯通,连成一片,三条已然成形的大龙,对白子四处围杀,局面一片大好。   然而,面对如此大好的局势,手执黑子的帝君却在那老者下完一子之后却迟迟不愿落子,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为何,他在那老者落子之后,心神突然一阵悸动,那子虽然看似无关紧要,以他的棋艺也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他就是心神不宁,他有预感如果再下下去的话,他中后盘很可能会因为这老头的一颗闲子而落入被动,甚至满盘皆输。   “当进不能决断,当断不能决心。心不能专,志不能坚,意不能聚,阁下心志意三者俱废,虽然你占据大好形势,实则是败象已成,无力回天,中盘必将因你手中此子而将急转直下。”瞿瘦老者,轻捋颌下几寸青髯短须,微笑中双目透出一股智慧的光芒。   帝君并未说话,依然是一副全神贯注的看着棋盘上的战局。   当是时,一声爆响自远处传来,惊彻天地,震慑寰宇。四人不禁举目而望,只见远处的极域天柱上,劲气轰鸣,光华睨动,阵阵碰撞遥遥相传,不绝于耳。   帝君那执子的手慢慢的收了回去,缓缓的战了起来,遥望远处的极域天柱,语气颇为诡异的道:“三海既已出手,不知剑无锋能否全身而退,也不知此次北海又将如何应对,三海这步棋是要逼北海就范啊!”   此时四人的心思也不在棋局之上,都被那远处的大战所吸引,青衣老者也站了起来,同样看着远处的极域天柱道:“三海各怀鬼胎,貌合神离。以老夫看来此次四海峰会也很难有什么作为,只怕图为他人做嫁衣。”   帝君道:“那依你之见,谁又会得利呢?”   “呵呵!世事无常,如这棋局诡异多变,这老夫可说不准。不过,时运、天数、人为,相合相成,正所谓有心未必不失,无意亦可能得。我观阁下志向不浅,有句逆耳忠言不知你愿不愿听?”青衣老者,习惯的捋了捋胡子,一脸的微笑,话语一转,绕到了帝君的身上。   帝君心下暗凛,道:“看来先生此次来找帝某,并非只是下棋这么简单啊!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青衣老者点了点头,不卑不亢的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到头来只怕反而误了自己的卿卿性命。”   “好老儿,你说什么?”一直立于帝君身后的花白头发的老者一声爆喝。   “臭老儿,你敢骂我爷爷。”一直依偎在青衣老者身旁的那个小女孩见对方辱骂自己的爷爷,瞪着一双杏目,板着小脸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廖叔!(幻儿)”   帝君与青衣老者同时出声,制止住二人的敌视。   帝君一声轻笑道:“此乃劝诫善言,后面应当还有提示警告吧?”   青衣老者道:“阁下果非常人,心机智谋当属上上之选。既是聪明人就该知道如何趋利避害,树敌太多对你的宏图大业有弊无利,交出逢啻,我棋魂门绝不插手武林之事。”   “逢老?棋魂门?”帝君一声惊疑,却也丝毫不惧青衣老者的威吓,语气平淡道:“你来的不巧,逢老已与数日前便以离开了,我对他的恩情,他也已经报答完了,所以他走了,如今他在哪里本君还真不知道!”   “帝君,你这是在逼我们棋魂门重出江湖吗?逢啻心术不正,将来必会为祸武林,当初你从我们棋魂门囚禁之牢将他救走,可谓神不知,鬼不觉。这些年我们一直暗中遍访,直到数日前,我推心算术大成,才推算出是你所为。如今我们既已找上门来,难道你还想包庇他吗?”青衣老者并不相信帝君所言,相反还有些恼怒帝君的所作所为。要知道逢啻一旦为祸江湖,作为他的师门,棋魂门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早已避世不出的棋魂门自然也不想因为一个逢啻而再被卷入江湖的血雨腥风。故此门内长老才让他出山将逢啻寻回。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即便是你们棋魂门倾巢而出,本君依然是不知道,更何况曲曲一个小小的棋魂门还不放在本君的眼里,威胁本君,我看是你们棋魂门找错对象了!”   “好!好!好!”青衣老者连说了三个好字,知道此时此刻还不是彻底与帝君闹翻的时候,因为他的主要任务是找到逢啻,并将他押回棋魂门,当下也不多做纠缠,指着地上的那还未下完的残局道:“世事本无常,人生亦如棋;苦做机关术,已入局中局!帝君既然你不知道,老夫也不强人所难,逢啻之事,老夫会另做打算,只是这盘残局我们是否要下完呢?我棋魂门素有推衍天命之名,今日老夫就破例以此局输赢,推你一生胜败,如何?”   “哼!大丈夫当弈天下,即便已是身在局中,本君也是一个博弈之人,而不是这遍布棋盘的棋子,更何况这小小的方寸棋盘岂能定我一生?这等无聊、无知的欺诈算术,哄骗那些贩夫走卒,乡野农夫还可以,本君不屑。不过你既然想下完这必败残局,本君到是很想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说罢,方才还是迟迟不愿落手的他,这一会交谈的功夫他好像思透了所有的棋路变化,不再有丝毫犹豫,那个被他一直捏在手里的黑子直接被他扔进了棋盘中,他这一子落下,黑子顿成狂霸之势,席卷整个棋盘,白子四面受制,局面岌岌可危。   随着棋局突变,帝君占尽优势,他仿佛看到自己的将来就像这棋局一样,携雷霆之势席卷天下。不禁哈哈狂笑起来:“如何?”   “唉!”青衣老者摇了摇头一声叹息,不再有任何的言语发出,牵着那名唤作幻儿的小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狂笑中的帝君见他无奈的摇头叹息离开,更加得意的狂笑道:“棋魂门,空有其名,棋艺不过如此,无论是棋局还是天下,本君都会是当之无愧的胜者!哈哈哈!”   “纹枰论道衍天机,执子黑白推生死;棋盘方寸乾坤定,魂兮梦兮人为兮。”帝君狂笑声中,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青衣老者的轻语的声音传了过来:“帝君,雄心如梦,霸业成空,你败不自知,骄不自制。雄途末路之时,定会如今日此局,不过是困龙犹斗。”   话音方落,只见一颗白子隔空飞来,不偏不倚的落在棋盘的一个空格处。白子方一入局,棋局再次风云变幻,这一子落下,那些一直零散的白子顿成腾龙之势,彼此连成一片,并且将帝君的三条大龙分别封、镇、挡,三招齐处,让其一下子由傲啸九天的怒龙变为了平落浅滩的困龙。   “你……”   帝君看着棋局,心下大骇,再次看向青衣老者祖孙二人时,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斗篷遮住了帝君的脸,外人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变化。只见他一直注视着棋局似乎在思索着破局之招。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帝君依然想不出任何的良策。突然……   “啊……”帝君一声狂吼,全身真气倏然外放,席卷四周:“仅凭一副棋局就想定我帝君的命,你棋魂门算什么东西?妄揣天意,想来唬骗我帝君,做梦。”   “砰!!”   帝君想不出破局之法,一声咆哮之后,在他的真气激荡之下,身前的棋盘猝然崩碎,棋盘上的黑白棋子顿时四下崩飞攒射。   “少主……”   “哼!棋魂门,本君差点中了你们的圈套。”帝君一番咆哮之后,渐渐平复下来,道:“想借助一盘棋局扰乱我的心智与计划,让我不敢出手。既然你们不让本君出手,本君就随你们心愿,本君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招!”   “少主,难道此次四海峰会你不打算从中取利了?”旁边的廖叔,有些不解。   帝君回复了情绪,心智也再次清楚起来。道:“四海对于我们还太远,我们的首要目标是中原武林,而后是四海,如今东西南欲趁北海人丁凋零后继无人之际,乘虚而入,一举控制北海,这其中是四海的纠葛,我们掺合进去也捞不到三什么好处,更何况,棋魂门似乎也插手其中了,不如隐在暗处静观其变来的好。对了!中原最近情况如何?”   “属下最新得到的消息,据说昔日道门的南宫是非重出江湖了,好像还和道门闹的很僵,与此同时,百花谷、时空阁也同时现世;还有紫蝶谷的紫髯伯、鬼部的裁决判官先后被一个神秘的门派所杀,估计鬼部不会善罢甘休的。至于南疆一带暂别无其他动静。”廖叔将中原武林最新的一些局势消息一一说出。   “看来中原武林还挺热闹的嘛?这样也好,让他们自己先乱上一乱,等四海峰会一过,我们便回转中原着手布置我们的计划。这一次,我要让中原武林唯我独尊。”帝君的语气透出一股森然的杀意和无边的霸道。   “呼呼呼!!!”   寒风呼卷,雪花怒飘,却吹不散这即将到来的阴谋,也盖不住那呼之欲出的雄心。然而,无论是中原还是四海、那么多的高手能人、那么多的雄图计谋又岂是那么好得手的,只怕到头来不过是浮华烟云一夕散,霸业雄心末路穷。可是即便如此,又有几人看得透,明的了,追名逐利是每个人的欲望,是人就摆脱不了这世间的虚名庸利;是人就难免有七情六欲。无怪乎,前者后人的接踵相赴,无怪乎,老叟幼童的各自所喜。   漫漫的风雪长路,两个迤逦前行的身影。幻儿牵着爷爷的大手,回头望望自己身后留下的脚印,语气稚嫩的道:“爷爷,刚才那个人好厉害。幻儿的幻术对他根本就没有用呢!”   “呵呵!”青衣老者一声慈爱的轻笑,他知道在他与帝君下棋时,幻儿已经偷偷的向对方施展了疑心幻术,只是帝君武功高绝,心智坚定,又岂是幻儿这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用幻术所能左右的,摸了摸幻儿的额头道:“幻儿还小,功力自然不如大人了,等以后你长大了,你的幻术就能够让他入幻了。我棋魂门的疑心幻术可是天下间最厉害的幻术哦!”   “真的吗?”幻儿一脸的不信问道。   “当然真的了,爷爷什么时候欺骗过幻儿啊!”   幻儿歪了歪自己的小脑袋想了一下,道:“那与爷爷的推心算术相比,谁更厉害呢?”   “当然是幻儿的厉害了,幻儿修炼的疑心幻术可是我们棋魂门六心术中最厉害的一门心术。爷爷也不及幻儿厉害呢?”   “咯咯!”幻儿一阵稚嫩的娇笑,道:“爷爷真会哄幻儿开心,幻儿知道,在门内最厉害的是大长老的魔心诡术,幻儿才不要做最厉害的人呢,幻儿要做最开心的人。”   “哦?那怎样才能让过我们的幻儿最开心呢?”   “陪在爷爷的身边就是幻儿最开心的事了!”   …………   祖孙二人渐行渐远,身影也慢慢的迷蒙起来,在漫天的风雪中渐渐的消失,只有那依稀的谈笑声断断续续的逆风传来。   “……爷爷,我们这是去哪……”   “去啊?……你来时说的那座冰城……”   “………………” ##第十四章 龙城飞将   星华漫天,暗夜如水。   极地的暗夜星光显得极其的低矮,阳义一个人站在冰景园内,抬头仰望,只见苍穹弥盖,如黑云肃压,那些不停闪耀的星光,仿佛就在自己的眼前,伸手便可触摸;又仿佛水中的倒影,近在咫尺却永远也无法将它们捞起。   极地酷寒,就连黑夜白昼与中原也是别有一番不同。中原每十二个时辰黑白交替一次,而北域极地却仿佛时间过的特别慢,昼夜交替也极其的漫长。阳义初来北海便赶上极地的昼夜交转,之后的十数天,直到四海峰会的结束,阳义都将在漫长的黑夜中度过。   月色如瀑洒下,为阳义的身上披上一层如纱的白光。修长的身影被拉的更长,衣衫在寒风中飞舞,传出咧咧的鼓荡。如此寒风夜景,阳义陷入了一片陶醉的迷离之中。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这暗夜的宁静。   龙少龙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冰景园内:“阳大哥,阳大哥!”   阳义自迷离中回神,凝声疑问道:“少龙,你找我有事?”   “阳大哥,你初来北海,有所不知,今夜是极夜之初,外面都在张灯结彩,备明照夜呢!每当这个时候都是我北海最美的时候,所以少龙特来给你做向导,带你出去逛逛,熟悉熟悉。”   嘴里说着话,龙少龙已经拉着阳义的手向冰景园外走去。   二人出了冰宫玄殿,来到大街之上。只见,极夜之下的瀚海龙城,一片灯火通明,大道两旁的店铺人家,每家每户的大门前都挂着各式各样的大灯笼,更有些富裕的人家,他们门前的灯火都结到了对面,在空中形成一道道美丽的暗夜虹桥。尤其是那些酒楼的门前,彩灯熠熠,光华弥漫,灯光火光在冰做的建筑物的折射反照下,彼此印衬。灯火弥漫下,一片片莺莺燕燕之娇呼,一声声迎来送往的应答,传出了很远很远。车马人流的往来,让本是寒冷的极域,无形中多了一丝暖意。   阳义在龙少龙的带领下,一路穿梭在霓虹光华,人流不息的龙城大道上。只觉眼前一片缭乱,内心暗叹,瀚海龙城不愧为天下第一城,虽然地处极域,人迹稀少,即便如此,依然能够聚集这么多的人群,由此可见,此城的魅力所在。还有这极夜的灯火,在中原只怕没有哪个城池可以做到这长达十数天的照明不熄。   阳义边走边看,慢慢的有些跟不上了龙少龙的脚步。那小子在这灯红霓绿的夜生活十足的极域龙城如鱼得水。如一条泥鳅般,钻进川流不息的人群,一双好闲的手也从未闲着,他所到之处便会时不时的响起一片少女的惊呼。原来这小子趁着人多不注意,再人群里四处揩油,专拣那些长相貌美的少女美妇们偷偷乱摸。看的不远处的阳义直皱眉头。   要说这小子还真是风流成性,有好几次阳义与他走过那些门口,那些老鸨老远就看到他这个财神爷,上前就是一顿拉扯,兼带着阳义也差点被围上来的姑娘们给拽了进去。   就在阳义暗自为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龙少龙的不端行为而感到厌恶皱眉之时。突然,听到龙少龙的怒骂自前方传来。   “他娘的,哪个不开眼的敢抓本龙少,还不快将本少给放下来。”   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身披银色重甲的中年大汉在一片女人的惊呼声中,将罪魁祸首的龙少龙提着脖子给揪了出来。龙少龙在人群中正自对着那些少女美妇们摸得高兴,这突然冷不丁的被人掐着脖子给提了出来,大好心情全被打乱,而且脖子被捏住又看不到对方是谁,不禁气急败坏的大骂起来。暗想,龙城之内居然还有人敢对他不敬。   出了人群来到一处空地,那银甲大汉将手中的龙少龙往地上一放,嘴里发出一声愤怒的冷哼!   “冰他奶奶的,我倒要看看……”龙少龙的怒骂声在转过脸来,看清来人之后,后面所有的话又都全部的咽了回去。脸色也随之一正,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宁叔叔,原来是你啊!”   阳义在听到龙少龙的叫骂之时,便已经快速的赶了过来,待到跟前,只听那大汉对着龙少龙一脸愤怒的说教道:“还望少尊自重,少尊肩负着我北海未来的命运,一定要好自为之,不要辜负了夫人、公主还有龙姥对你的期望。切记,自重者方有自严,自尊者方能自强。”   龙少龙低头不语,因为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兴不起丝毫的北海少尊的威风。四海龙族每一海除了他们的主人之外,还分别有一个外人同样掌握着实权。他们有着出谋划策,调动兵力的权力。例如东海的丞相龟不同、西海的太师虺赤练、南海的军师谋万全。以上三人皆是权谋机智之辈,而且武功也深不可测。北海与之相比虽然没有什么智谋之辈,但是却有着一个勇武无双、号称龙城飞将的宁破军。也就是眼前的这个银甲大汉。   宁破军自幼参军,在北海军队中从一个无名小卒慢慢的变为今日威震四海的飞将军,这其中无不充斥着杀戮与艰辛,宁破军也就是在军队这样的铁血群体中磨练出了一副军人应有的严谨与铁血傲骨。宁破军一生立功无数,深得北海龙家的青睐。如今面对龙家人丁凋零、后辈的无能困局,宁破军独自一人,苦苦支撑着龙家在四海的尊严与龙族的正统。   如今的北海除了那个为情所困,久不出世的姥姥;还有龙少龙的母亲,久卧病榻的胭脂夫人之外,就是宁破军一人的权利最大了,这一点就连公主玲珑与少尊少龙都有所不及。这也是龙家默许的,再者宁破军因为是军人出身,所以爱兵如子,深的那些底层士兵们的爱戴,所以北海龙家虽然没落但是军队士气在宁破军的带领下依然不输给其他三海。   教训完龙少龙之后,宁破军看也不看他一眼,来到阳义跟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语气铿锵有力的问道:“你就是敖辰龙尊的传人,斩杀了西海鳄溟的阳义?”   看着眼前男子举手投足间无不充斥着军人风采的宁破军,阳义点头道:“正是在下!”   宁破军也点了点头道:“不错,年少有为,魄力胆气很足,你既已得了青龙戟,日后的北海还望小兄弟多多照顾。”   北海的每个人在知道自己得到青龙戟之后,都是类似的话语,阳义也愈加的感到,青龙戟在北海的重要。道:“将军请放心,阳义自会履行答应前辈的承诺,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嗯!”宁破军再次点了点头道:“阳少侠果真是信义之人,今日是极夜之初城内都在备明照夜,人群混乱,宁某还要去巡逻治安,少龙少尊还望少侠代为约束一二,莫要让他再任意胡为,给龙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   “阳少侠不要有什么顾虑!”宁破军好似看出了阳义的为难道:“做为青龙戟的主人,就是我北海的一份子,你有守护北海冰宫的重任,自然也有管教龙家后人的权利。”   正说话间,突然,一道身影凌空踏步急速而来,那身影在来到阳义等人的上空之时,突然一口鲜血喷吐而出,凌空疾飞的身形也不禁为之一顿,自半空掉落下来,被宁破军接在手中。   “剑无锋?”看着怀中重伤吐血的之人,正是极域天柱上被三海围攻的剑无锋。   与此同时,又是三道身影踏空而来,先后落在场中。   宁破军怀抱剑无锋,凝视着突然追杀而来的龟不同三人,沉声道:“三位乃是我北海贵宾,不在贵宾驿馆歇息,何以全身劲气浮动,满脸杀气,齐聚此地?”   龟不同挪动着佝偻的身躯,向前一步道:“今日北海备明照夜,城内一片混乱,我等虽为宾客,但是为了四海峰会的安全召开,愿尽绵薄之力,与宁将军共同维护这城内的治安。”   “你们能有此心,宁某代替龙家感激不尽,只是你们既是维护治安,为何又要扰乱生事呢?”宁破军虽然勇武无双,智谋不如他们三人,但是与他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也算是略有开窍,懂得了说话软中带硬,明朝暗讽。   “宁将军误会了,这剑无锋乃是中原正道十杰之一,如今潜伏在北海极域,只怕有所图谋。我等知道北海最近忙于四海峰会的琐事,无暇顾及这些暗中宵小,所以就出手代劳了一下。别无他意。”谋万全轻摇机关算盘,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走上前来。   “误会?”宁破军剑眉一拧,道:“我看误会的是诸位,诸位可能还有所不知吧?剑无锋是我北海此次峰会的特邀嘉宾,怎么能说是暗中宵小呢?”   “宁破军,四海峰会是我们四海龙族的事,你怎么邀请一个外人参加呢?”虺赤练也不甘落于人后,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谁又规定不可以邀请外人呢?”宁破军语气一转,反问道。   “你……”虺赤练不禁有些气结,脸上立时寒霜遍布,语气森然道:“宁破军,四海峰会乃是龙族盛会,你如此包庇一个外人,本太师绝不允许,虽然这里是你们北海属地,但为了峰会本太师只有得罪了,势必除掉剑无锋!”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尔等任胡为!”宁破军面对虺赤练的强势,一样铁血强势的他自然也不会输给一个女人,将怀中的剑无锋转交给旁边的阳义,让其代为照顾,再次转身之际,全身劲气猛然暴涨,右手虚空半握成全拳,一杆金黄色的长枪凭空幻化而出,被其握在手中,一阵旋转挥舞,凝声道:“宁某深受龙家的大恩,委以重任,担负北海龙城的治安之责,只要身在龙城就是我北海的客人,谁若敢在龙城寻衅闹事,造弄杀戮,宁某手中的这杆极皇枪就是公理。”   宁破军早已看出对面三人是来者不善,重伤剑无锋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是想先给北海一个下马威,以客压主。一是要借峰会之由除掉北海极域内那些有助于北海的能人,从而达到孤立北海的目的;二是想通过长期孤立北海,最终彻底控制北海。做为军人的他,别的不懂,战争却是他心中解决问题打得最佳手段。   铁血的太师遇到铁血的将军,以强势对强势,自然是话不投机就开打。虺赤练久居上位,早已养成一身傲气,当然看不起军人出身的宁破军,手中长鞭一扬,对着宁破军就是一个圈扫斜抽。   “本太师正想领教龙城飞将的高招。”   长鞭夹风带劲而来,宁破军毫无惧色,手中极皇枪倏然递出,迎着虺赤练的长鞭就是一点。   “太师有意,宁某奉陪到底。枪出如龙!”   宁破军极皇枪刺出的极其迅速,宛如怒龙出海,震荡九霄。不待虺赤练的长鞭有所舒展,便被他的枪尖点中,荡向了一侧。   虺赤练身形扭摆,长鞭回旋飞舞,但见鞭影憧憧,人影亦憧憧,分不清哪个是实物哪个是虚影。大街之上,二人的打斗引得无数路人的驻足观望。   宁破军为北海征战一生,才得了个飞将之名,武功路数皆是大开大合的夺命杀招;极皇枪更是被他舞做一团金光,枪尖所指处尽是虺赤练的破绽要害。   “叮!”   交战中的宁破军,枪快如闪电,仅用一招,便一枪挑掉了虺赤练的发簪,如瀑的长发顿时倾泻而下,在暗夜的寒风中飘洒如丝。   虺赤练发簪被挑掉,整个人瞬间呆愣当场,宁破军一击得手,也迅速的抽身而退,收枪在手,雄声朗朗道:“虺太师,宾永远是宾,以宾欺主之宾,就是欺我们北海这个主人,就是僭越。这次枪挑你的发簪只是略作惩戒,若有下次,就是你的眉心。”   说罢转身,理也不理龟不同与谋万全二人,带着阳义与龙少龙,还有重伤中的剑无锋道:“我们走!”   看着走远的宁破军等人,谋万全欲要追出,却被身旁的龟不同给拦了下来:“此乃匹夫,不足为虑,先让他嚣张一时吧!早晚必将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今日之事就到此为之吧!”   谋万全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他们在极域天柱上没能杀死剑无锋,再这瀚海城内他们就更不可能了,看了一眼仍然呆愣中的虺赤练一眼,与龟不同摇了摇头先后离开了。   那些看热闹的人群见当事人相继离开,也各自散去,只是人群中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一手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一手轻捋着胡须望着远去的阳义背影,点头自语道:“此子当为入局之人!不错不错!”   旁边的幻儿,一脸恶寒的看着爷爷的模样,揶揄道:“被爷爷看重的人,肯定没有好事,爷爷最爱下棋,不过这次以人做为入局之子,看来爷爷这回要下的棋好像有些大啊!”   “小鬼头,就你聪明。”老者溺爱的敲了一下幻儿的额头,继而有些怅然的长叹道:“不错,爷爷这回是要下一盘大棋,这盘棋将会关乎整个武林的正邪兴衰。身为棋魂门的入世之人,其实爷爷也已经身在局中了。”   “棋魂不入世,入世搅红尘;情仇恩怨恨,尽在一局棋。”幻儿稚嫩的脸上略显老道成熟的一阵摇头晃脑,眼神也变得有些深邃道:“爷爷,这局棋会很累很残忍,你既入局,幻儿也不能置身事外。只是身在局中,胜败已经由不得我们了。”   老者看着幻儿突然变得如此成熟,觉得话题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有些过于世道,遂不愿再多说什么。当下话锋一转,道:“好了不说这个了,走。到前面去,爷爷请你吃好吃的。”   大街上,人群还在来回的穿梭着,虺赤练好像忘记了自己身子何处,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许久之后,才有一声咬牙切齿的恨意之音从她的口中传出:“宁……破……军……” ## 第十五章 牧牛童子   极夜的华灯,北域的寒风,这里不但是寒与暖的交汇之地,也将会是正义与贪欲的交锋之所。   北辰阁外,玲珑公主俏然而立,白色的狐裘在寒风的吹卷下呼呼作响,绝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凝视着对面的敖蛩一言不发。   此时的敖蛩内心也是百思不解,今日在城外他对阳义一番刁难因为玲珑公主的突然插手而功败垂成,其心早已对玲珑公主怀恨不已,甚至在他的心里也早已经想到了将来如何对付她的办法。却不想今夜北海极昼交替,本想好好观看一番这北海独有的极夜华灯。却突然收到玲珑公主的邀请,让他来这北辰阁外相见。   彼此站立良久,敖蛩逐渐的失去了耐心,虽然对面站着的是他倾慕已久的女子,但是像这样一言不发无聊的对视,以他的性格肯定是难以忍受的。   “北海极夜,城内处处华灯,一片美景不能欣赏。公主却独邀敖蛩来此,不知何意?”   敖蛩虽然贪恋玲珑的美色,但是他也略微了解眼前之人的秉性。即便他贵为东海龙太子,在玲珑面前也不敢有丝毫的轻浮。说起话来也算是中规中矩。   玲珑再次微微凝视了他一会,默默的转过身去,看着远处的华灯霓虹,语气低沉的道:“玲珑并无他意,只是有一事不解,特请太子前来为玲珑解惑!”   “哦?不知何事令公主如此纠结,如能为公主分忧,敖蛩荣幸之至。”   玲珑公主绝美冰冷的脸上现出一丝淡淡的忧愁,道:“半月前,贵海的龟丞相前来提亲,母后虽然未正面回应,却应允在四海峰会上来当众议定。事关玲珑的终身,玲珑只想问问太子真心要娶玲珑吗?”   敖蛩知道玲珑公主一直避讳此事,没想到今晚将自己约出来竟然直言而问。敖蛩不知玲珑公主真正用意,当下语气郑重道:“公主容貌,敖蛩倾慕已久,如能娶公主为妻,敖蛩此生无憾矣!”   “如果我不喜欢你,不愿意呢?不知太子又当如何收场?”玲珑公主的语气突然变冷,直视敖蛩,一股惊人的杀气在二人之间隐隐凝聚。就像这冷冽的寒风,瞬间席卷着敖蛩的全身。   感受到玲珑公主语气与周身的气机变化,敖蛩内心蓦然一惊,凝目看着对面的玲珑公主,沉声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敢违抗胭脂夫人的命令?更何况事关北海未来,只怕也由不得公主你来未自己做决定吧?”   说到此,敖蛩语气一顿,继而一脸戾气,带着几分得色道:“你可以不喜欢我,只要我得到了你的人,又何必在乎你喜不喜欢我呢?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们东海都将是赢家,你们北海,不但要陪上你这个公主,只怕整个北海都将会是你的嫁妆了。”   “我是不可能违逆母后的决定,但是我可以让母后无从决定!”玲珑公主身上的杀机,再次暴涨,伴随着极域的寒风,以她为中心隐隐形成一股若隐若现的气机风暴。   “哦?此话何意?”敖蛩不解,一边询问,一边凝神运气,小心翼翼的戒备着。他已从玲珑公主的话语,听出了一丝丝的弦外之音。   “很简单,如果你死了,那么你们东海的联姻之说不就无从说起了吗?”   随着玲珑公主的话音落下,她周身那若隐若现的气机风暴骤然凝实,继而轰然崩碎。紧跟着,两柄洁白的冰霜之剑幻化而出,被玲珑握在手中,交叉与胸前。   突如其来的变化,饶是敖蛩早有防备,如今从玲珑公主的口中亲口说出,还是让他惊诧不已。面色骤变向后退了一步,紫色大剑也跟着幻化出来。惊问道:“你想杀我?”   “势必杀汝!”一项冷淡恬静的玲珑公主,如今突然杀机毕现,着实让人惊骇不已。   冰霜之剑挥舞而起,逼人的剑气,刺骨的寒气,绝决的杀气,三气汇聚在双剑之上,形成一股可以斩破一切的真气。一剑直刺,一剑横切,分取敖蛩上中六路命门。   剑未至,气已袭身,敖蛩周身瞬间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面对着拥有如此杀意的玲珑公主,敖蛩不敢怠慢。紫剑自右向左一式上撩,先后荡开冰霜二剑。继而一个旋身反手剑,避过玲珑公主的第二次攻击,欺身至玲珑公主身后,紫剑向后刺出,直奔玲珑公主的腰眼死穴。   感受到背后凌厉的剑气,玲珑公主双脚向前轻滑,娇躯弯成一个拱形,让敖蛩的紫剑紧贴在自己的后背上,拉开腰眼与剑尖的距离。冰霜二剑交叉举过头顶,而后猛然向下反架住紫剑。将其按在地上。之后脚下骤然发力,借助拱形身姿,一个后空翻,娇躯拔地而起。在半空中接连翻转。在到达一定高度之时。头下脚上,交叉的双剑对着地面的敖蛩急落而下。   “冰霜交汇!!”   这一招是玲珑公主自青龙戟法中的海阔天高所衍变而来。都是借助高度与急速下落的猛势来压制对手。敖蛩自然不敢硬接。提身向后纵跃而退。   “叮!砰砰!”   冰霜二剑刺在坚硬的冰层之上。迅猛强横的真气,直接注入到冰层之中。以双剑为中心,冰层开始向外崩裂爆炸。无数冰花悬浮在空中。   “冰消霜解!”   玲珑公主一剑刺空,不做任何停留又是一式强招。那些悬浮在半空的冰花在玲珑公主的剑气牵引之下,顿时融化成水凝聚在一起形成两条银色水龙,对着不远处的敖蛩当空撞去。   水龙怒吼咆哮,凌空卷扫,宛若两条真龙一般飞冲直撞。   敖蛩面沉如水,一直以为玲珑公主柔软不堪,即便家学渊源以一个女儿家也不过是些花拳绣腿。然而今日这一交手,自己非但未占上风反而大有落于下风之势。惊怒之下,也不在因为玲珑公主是个女人而有任何的保留。紫剑凝立与身前。中食二指按与剑身之上,一股惊天剑气顿时顺着剑身冲天而起,在极地的暗夜下形成一股紫色光柱,在无数冰川的反射下,照的四周光怪陆离,远远看去眩目至极。   剑气冲天,水龙怒吼。在寒风呼啸中,‘轰’地一声猛撞在一起。剑气回旋,水龙崩爆,强横的撞击,引动的地面冰层纷纷爆裂,攒射的剑气四下飞冲,在四周的冰川上留下道道剑痕。   强大的冲击力将敖蛩向后推去,直接撞在了身后的冰川之上。体内更是气息紊乱,胸口一阵起伏,一道殷红自嘴角缓慢溢出。就在他努力平复内息之时,陡觉一股寒意自前方传来,猛然抬头,只见玲珑公主携冰霜二剑之冷,迎面刺来。势必取其性命。   面对敖蛩此时重伤,毫无还手之力,玲珑公主没有丝毫的犹豫,冷傲的容貌下早已杀机汹涌,不取其命誓不罢休。   眼看敖蛩就要葬身自己的冰霜剑下,玲珑公主虽然没有丝毫的喜悦,但是内心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叮!”   一声轻响,本是势在必得的夺命一剑,并没有刺穿敖蛩的心脏,反而刺在了冰川之上,而眼前的敖蛩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嗯?移形换位!!”玲珑公主秀眉拧蹙,低声自语。惊讶中凝神四望,却不见任何人影,不禁又有些疑惑道:“难道我猜错了?”   “牧笛横吹唱九歌,青牛童子笑呵呵。苍天未老人还在,青山依旧岁蹉跎。”   就在玲珑公主暗自惊疑之际,一声浅吟在身后传来,只见一个三尺高的牧童迁着一头青牛,自一座冰川后面转了出来。并且重伤中的敖蛩赫然就趴在那头青牛的背上,急促的喘息着。   那牧童来到玲珑公主的一丈之外停了下来,仔细的打量着她道:“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就能将‘冰霜诀’练到如此程度,看来你是尽得龙灵心的真传啊!只是方才你所用的似乎并不全是冰霜诀,好像还有中原百花老儿的玉壶冰心的痕迹。嗯,一定是这样,以玉壶冰心为辅,冰霜诀为主,内刚而外柔,阴阳互转,以柔克刚,以刚制柔,刚柔相济间,让人防不胜防,怪不得这东海小子与你功力相近却敌不住你的一击。原来如此!”   那牧童在原地一阵摇头晃脑,自顾自说了起来,殊不知对面的玲珑公主早已惊讶不已。这牧童虽然看上去不足三尺,一副小孩模样,但其见识阅历却极为不凡,只是通过玲珑公主的招式和运气法门便能猜出她所修习的武功法诀,其中最让她惊讶的是这牧童所提到的两个人。龙灵心和百花老儿。   百花老儿是谁?玲珑公主不的知道,但是龙灵心这三个字在北海那绝对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提的。如今所有人都称呼那个人为北海龙姥,至于她的名字已经不是她们这个辈分的人所能提的了。然而面前的这个小牧童不但用一种诡异的手法自她的剑下救走了敖蛩,还对她的姥姥直呼其名,可见此人绝对不像他的容貌那样看上去简单。想到此,玲珑公主也不禁仔细的打量起对方来。   只见对方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扎着两道冲天发纠。脖子上挂着一个长命金锁。穿着略显单薄粗糙,最关键的是如今这极域苦寒之地他居然还光着双脚。可见其功力之深厚,早已到了炉火纯青,可以灌注全身不畏严寒酷暑了。   玲珑公主虽然不认识这个牧童,也从未听说过江湖中有这么个人物存在。这牧童虽然没有真正的名字,但的来历却极为不凡江湖中人都称呼他为牧牛童子。不要看他长的像个孩子就真以为他是个孩童。要是按年龄辈分来算,牧牛童子可以说与龙灵心是同一时期的人物。据说他曾经是一代奇侠慕容枫的书童,少年时得了一种怪病,长不大也老不了,而且还能延年益寿。后来别人就称呼这种病为长生不老病。长生不老啊!多少人蒙昧以求的逆天之术。然而这对于当事人牧牛童子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讽刺。此病虽然不会衰老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的身体会不断的疼痛起来,并且这种疼痛是永远不间断的,每过一天便更疼一分,直到把人疼到再也无法忍受,自绝而死。   直到有一天牧牛童子遇到了当时的一代奇慕容枫才真正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慕容枫见他小小年纪就受世间如此痛苦,心下不忍,甚是怜爱。便带着走遍了中原四海,求医问药。虽然慕容枫穷尽一生也未   能彻底治好他的病,   但是却用他那一身冠绝天下的内功,将这世间所有能止痛的草药煎成药汤强行注入他的全身筋脉,府脏、骨头之中。让他永远处于一种麻木状态,从此也就永远感觉不到痛苦了。   这些沧桑往事,玲珑公主自然不会知道,牧牛童子也从未向人提及。但是不管如何,此时的牧牛童子自她剑下救走了敖蛩,破坏了她的计划,所以他就是敌人。当下语气冰冷,指着趴在青牛上的敖蛩道:“我与他是北海与东海之间的事,如今你把他从我剑下救走,是何意?”   牧牛童子丝毫不在意玲珑公主语气的不善,拿着牧笛,晃晃脑袋笑嘻嘻道:“为了救你,为了北海!”   “为了我和北海?“玲珑公主本以为牧牛童子会说出什么挑衅之言,没想到居然是为了她和北海,不禁让她有些错愕。就连牛背上的敖蛩也有些呆愣,本来   他还以为这不点大的小孩是他父王请来北海的帮手,没想到人家一开口就是为了北海,当下也不言语,凝神静听起来。   “是啊!就是为了你们北海。”牧牛童子指着牛背上的敖蛩道:“此人乃是东海大太子,你若将此人诛杀,势必会引起二海的战争,到时这龙城之内免不了又是一场生灵涂炭,更何况以北海现今的实力也根本无法与东海抗衡。至于你,你母后是不会将你许配给这东海的。所以我才阻止你杀他。你说我这是不是为了救你和北海?”   诛杀敖蛩必然会引起东海和北海的战争,以玲珑公主的聪慧,她不是想不到,也不是不明白,只是有些事情是被逼无奈。如今听到牧牛童子说母后不会将自己许配给东海,芳心又惊又喜又疑道:“你怎么知道母后不会,我去求见了她好几次她都不见我,分明是心意已决。”   “前车之鉴,后车之事。北海已经错了一回,不会再错第二回的。女娃子,你就放心吧!”说罢转身,牵着驮着敖蛩的青牛向远处亮着华灯的龙城内走去。   玲珑公主未能得到满意的答复,见对方就要走,当下就想飞身追上去,急道:“你等等!”   然而话还没说完,人还未动,只间那童子牵着青牛已经到了数长之外,接着又是一闪又是数丈之外。如此两次,整个人就不见了,只有一阵童谣自远处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   “……有人哭,有人笑,世事无常孰能料……你有虞,我有诈,世人功利太委蛇……”   “缩地成寸!”玲珑公主看着早已不见人影的远方,听着那似懂非懂的童谣,低头陷入了沉思。   在她的身后,同样一个俏丽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   那里,看着牧牛童子消失的方向,美丽的妙目中似乎早已洞察了一切。最后目光落在背对着她的玲珑公主身上,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第十六章 生死棋局   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响起,现任的北海之主,也就是玲珑公主的母亲,胭脂夫人也终于步出了北辰阁。   北辰阁外,母女二人四目相对,久久不言。任凭寒风吹卷,彼此的裙裳在雪花的伴随下随风飘摆,咧咧作响。   “忧愁几度梦天伦,相对无言苦万般;欲问纲常亲情暖,却是无声胜有声。”   玲珑公主在对上胭脂夫人那慈爱的眼眸之后,心中郁结顿化虚无。在这一刻他从母亲的眼中看出了无奈、关切、还有更多的是坚强。本有千言万语的倾诉而今却不知从何说起;本该冷漠亲情的质问却瞬间情暖心田,诸般滋味混在内心,最后只得化为一声轻叹转身离去。   玲珑公主的离去,胭脂夫人只是柔情目送,并未做任何的挽留。就在玲珑公主离开不久,宁破军背负着重伤的剑无锋在阳义与龙少龙的陪同下也来到了北辰阁外。   在见到宁破军之后,原本柔情满面的胭脂夫人脸色瞬变。就连眼神也变得那么威严睿智,与方才好似判若两人一般。当然这些变化同来的宁破军三人并没有看到。   三人见到胭脂夫人,一番见礼之后,宁破军将在城内所发生的事,和剑无锋重伤情况如实禀报一番,并希望胭脂夫人施以救助。   胭脂夫人点了点头,却并未急着回复宁破军,反而是对着龙少龙和阳义道:“少龙,你姐姐刚离开不久,我看她情绪不太稳定,如今北域之内三海高手云集,她更是对东海之人心存芥蒂,你与阳少侠同去看护与她,莫让她与三海之人发生冲突,尤其是东海。”   龙少龙本就害怕自己的母亲,也更不喜欢跟母亲相处,现在一听母亲主动下了逐客令,更是求之不得。当下拽上阳义向着胭脂夫人所指的方向窜去。从始至终阳义都没说上一句话,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陪着龙少龙做护花使者去了。   看着龙少龙拉着阳义远去的身影,胭脂夫人妙目中似乎有一道智慧的光芒一闪而过,嘴角微微的开始上扬,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随后转身带着宁破军向着北辰阁内走去。   寒风呼啸,雪花乱飞。   阳义在龙少龙的拉扯下,沿着地上那即将被风雪掩盖的脚印,追寻着玲珑公主一路向前急奔。   其实他们也并没有追出多远,只是转过了两座冰山而已,便看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在那里拦住玲珑公主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命乃先天已定,运却后天可改。龙姑娘你虽然先天命格尊贵,却后天运势不佳,依贫道观来,近日之内必有一场血腥变故在龙姑娘身上发生,轻者天伦梦碎,重者万劫不复,若无贵人相助,将是无解之局。”   “哦?不知谁是我所谓的贵人呢?是你吗?”玲珑公主根本就不相信眼前之人所说的话,只是将他当做是江湖行骗的术士而已,再加上她近来因为东海提亲之事一直心情不佳,所以在那老者说完之后,她已隐隐动怒,故语气讽刺的反问对方。   其实这老者与那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与帝君对弈了一局的棋魂门的祖孙二人。并且此时那被唤作幻儿的小女孩对自己的这个爷爷也有着一肚子的怨气,本来在城内好好的吃着美食,硬是被爷爷给拽到了这里,跟人家讲了一大堆的命运福祸之说。现在倒好,把人家说生气了吧!看你怎么收场?   就在幻儿幸灾乐祸,玲珑公主即将发作之时。老者却不急不慢的捋着胡子笑道:“龙姑娘命格尊贵贫道可做不了你的贵人,说到贵人,贵人还真就到了。”   玲珑公主顺着老着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龙少龙与阳义并肩走来,而老者所指之人也正是阳义。   阳义与龙少龙在走近之时已经顺风听到了他们后面所说的话。尤其是龙少龙再听到阳义是其姐姐贵人之后,乐的哈哈大笑,跑过来扯着老者的衣服道:“老杂毛,你刚才前面说的我听到了,全当放屁了,不过你这最后一句说阳大哥是我姐的贵人,却是有几分英雄见解,和本少不谋而合。我阳大哥英俊潇洒不说了,如今在中原也闯出了一番不小的名头,黑白两道都有人。比那个猥琐的敖蛩强了不知多少倍。如果要给我选姐夫我宁愿选阳大哥也不选敖蛩那个紫菜皮。”   “少龙!”   “少龙休得胡说,损了令姐的名声。”   玲珑公主与阳义同时出声喝阻住了龙少龙,二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而后又快速的转向别处。   这一切,都被龙少龙给看在了眼里,只是碍于姐姐的威严而不敢再胡言乱语,只得在心里偷笑,并且暗地里想着一定要将这事告诉母亲,让母亲将姐姐许给阳义,如此一来阳义不但做了自己的姐夫,自己还可以借着这层关系就可以天天亲近那只鹏鸟了。顺便还可以打击一下敖蛩的颜面,真是一举好几得啊!   就在龙少龙内心弯弯曲曲之时,众人的心思早已回到了正题之上。阳义对着老者道:“方才前辈所言,阳义是玲珑公主的贵人,不知此话怎解?”   老者看了阳义一眼,点了点头道:“贫道找你半天了,想知道答案,陪我下完一局棋,无论输赢你都会知道。”   说话间,老者袍袖对着地面一拂,光华一闪,一个棋盘,两个棋龛便已出现在雪地之上。   对于围棋,阳义被困不归林时就时常与凌傲轩和敖辰对弈,借此来消遣娱乐,打发时光。由于阳义聪明过人,什么东西都是一点就通,所以除了一开始输给两位前辈之外,后来两个老家伙就再也没赢过他。这一点,罗修绝和宇文修就没法跟他比了,因为他们两个到现在都不知道围棋是怎么下的。所以说阳义的围棋造诣虽然说不上是高手,但也决不是低手。   阳义见对方想用围棋来考自己,当下也不谦虚,执黑子先手,下在了天元之上。   阳义一子落下,旁边的玲珑公主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幻儿更是张大了嘴巴,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阳义。龙少龙接连怪叫道:“天元?阳大哥那是天元啊?我长这么大还从没看过有人第一手下天元的。阳大哥你到底会不会下棋啊?”   老者见阳义先手天元,也是颇为错愕,但也只是一瞬间的错愕,很快便回复了从容不迫的姿态。因为先手天元的下法虽然很少见,但不是没有过,再说了棋盘这么大,落子点那么多你管得了人家下在哪里吗?当下摒除杂念,微笑着占角落子。   阳义除了一开始一手天元惊人之举,之后也再没有其他的菜鸟表现,按部就班的抢占边角,之后就是互相攻守,角边之间争斗的激烈,阳义先手的天元一子反而成了一颗闲子,废棋,白白的浪费了一个先手的机会。   转眼间你来我往各自已经二十余手,棋盘上,白字错落有序,彼此呼应,处处杀机。黑子却是步步被动,散落四处,每一个棋子都好像是孤军奋战。即便阳义偶尔下出一步妙棋化解眼前的危机,却又不知不觉间掉进了另一个陷阱。此时阳义的状态,完全没有了赢凌傲轩与敖辰时信心满满。之后的每一步棋,都要慎重的考论一番,冰天雪地里,即便有寒风吹袭,阳义却已浑然忘我,额头、鼻尖慢慢沏出一片细小的汗珠。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一般,只见自己的黑子在白子的围杀中不断的挣扎跳动,并且黑子不断的在自己眼前放大,最后彻底占满他的瞳孔,充斥着他的世界。耳边甚至还响起了黑子与白子争斗时的杀伐之声,那声音起初像是在遥远的天际,然而在自己的意识完全被黑暗所充斥的那一瞬间,那些刀剑碰撞声,两军交战的呐喊声就响彻在自己的耳边,那么的清晰,那么的逼真。   突然间,就在阳义还没分辨出这是真是幻之时。一阵凉风自脑后袭来,出于本能,阳义一个转身侧踏,右腿紧跟着横扫而出。   “嘭”的一声,伴随着一声惨叫,偷袭之人被阳义给踢飞了出去。   阳义大惊,疑惑间,定睛望去,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置身于乱军之中。   无垠的旷野,灰暗的天空,两军的对阵冲杀。阳义发现自己正带着数百士兵,被成千上万的敌人包围着。阳义想看清敌人的面目,却突然发现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他都看不清任何一个人的面孔,哪怕这个人跟他面对面的近距离对战他依然看不到对方的脸。每个人的脸都好似被一股雾团所遮挡。   阳义想不出原因所在,然而战场之上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他去胡思乱想。敌人已经冲散了自己士兵的阵型。更有数十人已经直冲他杀了过来。刀剑齐出,瞬间临身。生死之地,阳义收敛心神,脚踏龙云步法,出拳如风运掌如电,眨眼间便将来人全部扫了出去。   阳义不做任何停留,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奇怪的战场之上。但是刀剑无眼,即便这是幻觉阳义也不敢真的让它们临身。一招击退数人之后,阳义步法踏开,穿梭在敌人之中,所到之处,砰砰不断,惨嚎不绝,被他掌风扫中之人无不横飞数丈之远。虽然处于劣势,但阳义凭借自己的精妙步法,万军从中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敌人更是成片成片的倒下。   “困兽犹斗,休要猖狂。”   就在阳义酣战之际,敌军中,一个模糊的声音在前方响起。继而只见人群一分,一柄赤色的巨型剑影携带着万钧之势劈斩而来。   周遭都是敌人,避无可避,在击毙一个敌军之后,阳义不及多想,伸手过头想去拉下头上的青龙戟,挡住这一剑之威。   然而这一摸之下,却什么都没摸到,原本缩小的青龙戟一直当做发簪插在头上,此时却不见了。眼看剑气就要降临,情急之下阳义也想不了那么多,出于本能抬起右臂去挡剑气。   刹那间,但见阳义右臂上泛起一阵阵青黄色的光晕,抵消住逼人的剑气。继而只听‘锵’然一声脆鸣,那是宝剑出鞘的龙吟,那是尘封千年的浩然纯音,在纷乱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无比的清晰,震彻每一个人的耳膜,轻微却又那么的高亢。   在阳义莫名其妙中,一把古朴而又沧桑的青铜长剑已不知何时从自己的右臂内幻化出来,被自己紧紧握在了手中,与那急速劈来的赤红剑影当空相撞。发出一阵惊天的爆响,迸发出一阵炫目的光彩,沙卷尘飞,气流攒射,以阳义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周围的那些交战的士兵,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被这股扩散的彩色剑气扫中,纷纷肢断体分,惨叫不绝。   阳义本人也被撞击之后的冲击力直接掀起,向后翻滚。落地时更是站立不稳直接瘫坐在地,四肢百骸酸麻疼痛,五脏六腑皆被震伤,奇经八脉更是灼热难当,一口鲜血夺口喷涌,整个人瞬间气空力尽,难以再战。   就在阳义内心惊异对方武功高绝,内力深厚之时。前方又是一道剑气破空而来,直取阳义头颅。奈何阳义体内此时真气空空,无以为继,唯有闭目等死。   危难之际,两声爆喝乍起,响彻在整个战场之上,继而只见一道金色刀芒和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分别从阳义左右两侧,由远及近,携带万钧之势,冲破层层阻碍急速而来,在其身前三尺之处挡下了那道直劈而下的赤红剑芒。   “轰!!!”   巨响惊天,霓彩纷呈,刀剑相撞,太极回旋,瞬间真气充斥整个战场,四处宣泄迸射。周围仍在交战的士兵被这些四溢的气流扫中无一幸免,纷纷爆裂而亡。   阳义虽深处其中,却被那太极图案笼罩全身,竟是毫发未伤。就在他惊疑是何人助他之时,两个模糊的身影已经立在了他的跟前,将他牢牢护在身后。   这二人也和战场上那些士兵一样,全身雾气笼罩,模糊难辨。阳义根本认不出二人是谁,只是从他们的背影身形上,阳义隐隐感觉二人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就在阳义内心思付眼前二人之时,大地突然一阵抖动,脚下地面层层龟裂,向着两侧挤压塌陷,一条长满鳞片的巨尾自地底骤然冒了出来,对着他们三人就是一个横扫。   巨尾势大,三人不敢硬敌,纷纷纵身上越。然而就在他们身形方离开地面之时,那道赤红剑影再次自前方袭来,完全封住了三人上逃的生路。   阳义三人大惊,身形也不禁为之一顿,右手古剑还尚未来得及举起相抗,整个人与右边那个模糊的身影便已被那巨尾拦腰扫中,横飞了出去。   左边那人却远比他们二人勇悍,眼见上路被封,反而转身向下迎着巨尾就是一掌,奈何那巨尾太过巨大,再接连扫飞两人之后,去势不减,与他那足以崩山裂地的一掌撞在一起,却无法撼动它分毫,自己反而被巨尾向上掀起,以更快的速度迎向赤红剑影。在身体即将被剑影斩中之时,其右手金刀豁然挥出,借着被巨尾推送的冲击力,硬是将那剑影撞得粉碎。即便这样,其势依然不减继续向上飞冲。   然而就在此时天空中的乌云里突然伸出一个狰狞硕大的兽头,兽头扬天怒吼,待那人冲到跟前,张开血盆大口咔嚓一声将那人自脖颈处连带头颅一起咬断,其坠落的身体在半空中洒下一抹艳丽刺目的血雨,而后重重的摔在地面之上。   “啊……” ##第十七章 魂兮梦兮   寒风依旧怒卷吹袭,雪花也早已淹没来时的脚印。无论是观棋还是下棋的人,身上也已披上一层积雪。一直举棋不定,闭目思考的阳义双眼陡然张开,一口鲜血紧跟而出,喷洒在洁白的冰雪之上,既醒目又刺眼。   “阳大哥,阳大哥你怎么了?一盘棋而已怎么还下吐血了?”龙少龙不明所以,大惊失色,上前扶住阳义,一脸的关切。   “我没事,只是这盘棋耗费了我太多的心神,导致我气血不畅,心口郁闷这才吐了出来。”阳义安抚过龙少龙,复又对着与他下棋的老者道:“前辈,方才……”   那老者似乎知道阳义想问什么,不等他说完便开口道:“人生如梦亦如棋,似幻似真两相宜;虽是天时命已定,更有气运在两仪。阳少侠,还是专注面前的这盘残局吧!”   阳义感觉老者似乎在暗示他什么,却又感觉他什么都没说。可是如今他心神意乱哪里还有心情下棋啊。满脑子都是那个无头的身影和他落地倒下的画面。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好痛,似乎有人用手紧紧的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呼吸不得。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的死会让他有这种挖心蚀骨的难言之痛?   一旁的玲珑公主见阳义无心下棋,眉头微皱,檀口轻启道:“方才前辈所言阳公子是玲珑的贵人,又言下完这盘棋就告诉他一切,说来说去玲珑都已身在局中,不能独善其身。既然阳公子因思考棋局导致心神不稳,气血失合,如若再下下去,恐棋局未终而人却先有不测。不如接下来由玲珑代下,不知前辈以为可否?”   “姑娘既是局中人,当为局中事。由姑娘来下也是一样?”   玲珑公主见老者答应,点了点头,看向棋盘。只见棋已中盘。白子占尽优势,大龙隐然形成,将黑子四处围困绞杀。在棋盘上形成了三个交战的区域,其中左侧的战区黑子已然气数将尽没了活路,黑子败象已呈,如若后期再不能出奇招制敌,只怕玲珑公主也回天乏术。   “三子不成气,四角又无力;只守而不攻,早晚气将终。正所谓久守必失,逼不得已只有奋力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玲珑公主纤指一弹,棋龛中一粒黑子飞出落在棋盘之上,与阳义的先手天元紧密挨着。   “嗯嗯嗯!”老者点了点头道:“看来姑娘是想壮士断腕,放弃左侧战区,改而经营全盘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下了五六手,黑子左侧战区全军覆没,被吃殆尽。   玲珑公主在左侧尽失的情况下,又下一子道:“既然外线失利,玲珑只得巩固城防,以此为基以待决战。”   此时的黑子已经由阳义的先手天元为基础,反其道而行之,由内向外延伸,扩张气数,打算链接其他两路战区,打破白子的合围之势。   终于玲珑公主又一手黑子之后,吃掉数颗白子,打通了与其他两路残军的会师,突破白子的合围,占据了整个棋盘的半壁江山。如此一来黑子虽无优势但也堪堪与白子势均力敌,要论输赢,只有终盘点子数气方能一见分小了。   这个时候,对面的老者一手捋着胡须一手夹子陷入了沉思之中:“到底是自己太大意还是这女娃子棋艺高超,如此劣势都能被扭转过来,看来自己接下来应该仔细应付,别被终盘翻了盘。”   就在老者陷入思考之时,一向少言寡笑的玲珑公主见局势稳住,捋了捋额头被风吹散的发丝,露出一丝满足而又欣喜的微笑,不禁的向身旁的阳义看去。   在玲珑公主看向阳义的同时,早已静下心来观看棋局的阳义见玲珑扭转颓势,将对面的老者逼入思考之中,佩服的转头也向玲珑公主看去。阳义的这一转头刚好看到玲珑公主那足以轻视而又罕见的微笑。那一刻阳义顿觉这微笑在这极域冰寒之地是那样的惊艳足以倾倒众生;那一刻阳义只觉这微笑是那样的似曾相识带他穿越了千年的时空终于找到那一抹久违的温馨。   阳义因为一个微笑而神游天外,流连忘返,然而在玲珑公主看向他,并与他四目相对之时。不知为何,他内心突然有一股莫名的悸动,眼前的这张脸竟然与他那一直尘封的记忆中的那张脸孔有了惊人的重合。   “寒儿……”阳义情不自禁的上前紧握住面前之人的双手。   “羿郎……”玲珑公主一改往日高冷的常态,扑入阳义的怀里。   天空乌云积压,四周两军交战,无情的战场上不断有鲜血喷洒,不断有人倒下。然而这一切如今在他们两人眼里都已经不重要了,即便这一刻是天崩地裂,也不能将他们这穿越千年的拥抱给分割开来。   “吼!!!”   一声熟悉而又陌生的兽吼,响彻整个天地,然而天崩地裂都不愿分开的他们却被这声兽吼强行拉开了。阳义与玲珑公主寻声望去。   远处一个无头的身躯伴随着漫天的血雨重重的摔落在地,砸出一阵地动山摇,砸起一股遮天尘浪。   在尘烟弥漫中,一个人形兽头,左手持盾右手持矛的怪兽,一边咆哮一边挥舞长矛走了出来。   那怪兽在战场上兽性大发,所过之处,那些交战的士兵不是被他一矛戳死三五个,就是被他一盾牌砸死六七个。更有甚者,那怪兽发起狂来,长矛横扫,能将身边数丈之内的人全部打飞。   天空中的那个兽头也不甘示弱,发出数声厉吼之后巨头俯冲而下,长信伸出直接将数十人卷入空中吞咽下去。   他这一个俯冲,也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竟然是一条全身长着斑斓五彩鳞片的大蛇。   “修蛇、凿齿……”   在见到那二兽模样之后,阳义二人惊呼出声。二兽也好似听到他们的声音一般齐向他们望来。就在二兽望来的一刹那,本是阴霾的天空忽然放晴,并且变得炙热无比,大地好似瞬间变成一个烘炉一般,那些交战的士兵也随之消散的无影无踪。   “啾啾啾!!”   数声啸鸣,天空中十只燃着火焰的巨型乌鸦当空掠过,带起一股股逼人的热浪,脚下大地瞬间干枯龟裂。   “十日金乌!”   二人再次惊讶,彼此对视。这一次阳义突然感到头痛欲裂,眼前景象不断变换,佳人的表情也在不断的变换。有柔情、有伤心、有微笑、更有哭泣,最后所有的人和事都搅在一起填满了他所有的记忆,并且乱做一团。   无数画面不断在脑中闪过,无数模糊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模糊不清的在他耳边不断的响起,弄的阳义天玄地转,就在他快被这些不断闪现的画面和声音扰乱的几欲昏厥之时,脸前场景却定在了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   一个圣洁孤独而又决绝的倩影,一段纯情至情而又痴情的告白,一生无怨无悔而又无奈的等待。   “……你说过等将来天下太平了你要带我去最美丽的山上去看最亮的星星;你说过等将来天下太平了你要带我去走遍这天下的名山大川做一对逍遥眷侣;你说过等将来天下太平了你要带我去避世隐居过着简单而又平凡的生活;你说过……   如果我们都有来生我一定会牢牢的将你记在心里,如果我们有来生你一定要找到我,我等你。若有来生,我会在这世间最美丽的山下等你,等你带我去山上看那颗最亮的星星;若有来生,我会在最亮的星光下等你,等你带我去最美丽的山上去看这颗星星;若有来生,……我会一直的等你,一直等……”   无论是场景还是画面,在短暂的定格之后,再次变换起来,这一次并不像前一次那样杂乱无章,而是很有顺序的演绎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左手已经握住了乾坤弓,射杀十日金乌;诛杀上古九大凶兽,前世过往一一幕幕的重演,然而在对阵九婴玄蛇之时,他不在是孤身奋战到最后以死封印,反而是回到了烈日族的那场大战,有大鹏鸟在帮他力战九婴玄蛇,最后是他一箭射在了九婴的主头之上,之后九婴全身绷直,主头爆炸碎裂,亮起一阵炫目的光波冲破整个战场,也冲碎了他脑中那些纷乱的记忆,更是冲破了他的意识。强大的能量波还借着阳义的意念转嫁到现实中施术人的身上。   “嘭!!”   一声脆响,棋盘应声而碎,黑白棋子散落一地。那老者也因为动用本门功法窥视天机而被反噬成伤,嘴角溢血。   “天意难测,天意难测啊!”老者一脸疲惫的摇了摇头。   在棋盘崩碎的同时,阳义和玲珑公主也从各自的幻境中醒了过来,看着碎裂的棋盘不明所以的问道:“前辈,此局胜负当如何分之?”   老者看着他们二人,深吸口气,压回了胸中上涌翻腾的气血道:“前世姻缘今生定,天道三分人七分。我本想借助二位命格来一窥天机,了解一下今后的武林发展境况,没想到二位却另有前缘,两世相交,打乱了我的推演,反噬自身。如此看来,龙姑娘、阳少侠,你们互相是彼此的贵人,他将因你而别有一番作为,你将因他而别有一番际遇和苦难。你们二人彼此相辅相成,分则两害,合则两利。切记切记。”   说罢,老者转身,领着孙女幻儿慢慢离去。   看着祖孙二人的背影,阳义一边体悟老者的劝谏,一边问道:“多谢前辈教诲,不知前辈尊号何名?”   “道常在,世人苦寻而不得;道不在,世人机缘而得之。有道循天理,无道悖常伦;有道无道皆为道,故传世人道常在。”   说话间,祖孙二人业已走远。   “这老道,磨磨唧唧的说的都是什么啊?什么有道没道的,问你名字不说就算了,竟然还说了一大堆别人听不懂的废话。”龙少龙听的云山雾绕,对那老者甚是不满。   “少龙误会前辈了,前辈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尊号。只是你没领悟而已。”阳义解释道。   “说了吗?我怎么没听到?”   “他是棋魂门的传人,道号道常在。”说完这句话玲珑公主整个人瞬间无力的倒了下去。   幸好阳义就在一旁,及时将她扶住,仔细查看起来。   龙少龙也抢将上来看着脸色苍白,双眸紧闭的玲珑公主,紧张的问道:“阳大哥,我姐没事吧?”   “公主没事,只是下棋时过度用脑伤神,导致身体虚脱而已,休息一阵就好了。”   龙少龙见姐姐没事,遂放下心来,继而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王八虾仁,那牛鼻子跟你们下的什么妖棋,先是把你下的吐血,现在又把姐姐下的气虚力脱,阳大哥那个臭老道是不是给你们施了什么妖法了?”   阳义并没有理会龙少龙的气急谩骂,只是凝视着倒在怀中的玲珑公主暗付道:“你在棋局里都看到了什么?那局棋揭示的真是你我的前世今生吗?你真的是广寒仙子吗?”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入耳的也只有那极地冷风的呼啸。 ##第十八章 东皇太一   北辰阁,空旷的大殿内,胭脂夫人与宁破军在处理完剑无锋的伤势之后,正在商议着两天之后的四海峰会。   “夫人,如今峰会在即,三海却如此行事,真是欺人太甚。并且宁某在奉命巡视北域,回来的路上,发现三海已经派重兵分别把守住了东西南三处进入北海的要道,还扬言在四海峰会结束之前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出北域,否则格杀勿论。他们这是要陷我们北海于孤立啊。”宁破军一脸愤怒的陈述着北域内目前的境况。   坐在上首的胭脂夫人,表情严肃,双眸微闭,在听完宁破军的禀报之后,一声冷哼道:“东海敖家野心勃勃觊觎中原久已,一百年前我们就跟着他们犯了一次错,这次我们绝不会就范。我早就料到他们会有此一招,想孤立我北海,那我就倒向中原。”   说到最后,胭脂夫人右手猛击扶手立身而起,一脸的毅然之色,银色的眼影下,一双深邃的凤目似乎有一道锐利光芒一闪而过,素白的群裳在大厅内无风而动,飘摆不定,整个人顿时升起一股夺人心魄,慑人神魂的威压气势。就连身经百战的宁破军在这一刻也不禁为之一震,垂首称臣。   与此同时,在瀚海城东方的一个不冻港口处,一群东海士兵冒着严寒在龟不同和谋万全的带领下,列队而立。每个人都一脸恭敬的面向海面,似乎是在迎候什么大人物的到来。   海面上惊涛巨浪,冰川速流,偶有相撞,都会有大块大块的崩裂掉落海面,变为浮冰,随波沉浮。   突然,谋万全发现,在这些顺风漂流的冰川中,有一座冰山却显得极其异常,居然可以避过其它的冰山的相撞,逆风破浪朝着港口驶来。   遂对身边仍在张望等待的龟不同道:“龟丞相,你看那座冰山似乎有些怪异。”   龟不同顺着谋万全所指方向凝目看去,但见那冰山确实与众不同,居然逆向而行,穿越众多冰川之后,以更快的速度向着岸边驶来。讶然道:“谋军师你看那冰山上是不是站着一个人。”   就在二人说话间,那冰山已距岸边不过几百丈远。又没有了其他冰山的阻碍和遮挡,以他们二人的根基,自是一目了然。   谋万全点头道:“此人能够御驶冰山逆风破浪而行,可见其功力不凡,龟丞相想不到你们东海还有如此高人,谋某此行不虚,真是大开眼见啊!”   就在谋万全以为来人是他们要迎接的东海高手之时,龟不同却一脸凝重的道:“谋老弟勿要说笑了,用内功驾驭冰川漂行大海,我东海之内不是没有这样的能人,只是此人绝非我东海之人。”   “什么?”谋万全大惊,道:“难道我们所接另有其人,那此人为何会出现在此?“   此时,那冰山已近,就连那些普通的士兵都已能够看清山上之人的体型面貌。   长发披肩,五官英挺,一脸坦荡之气,身着玄衣墨裳,背后斜插一把宝剑,整个人迎风傲立,站在洁白的冰川之上,极其的醒目。相形之下一股孤独忧郁之感油然而生,渲染整个了极域严寒的单调与枯味。   眼见那人驾着冰山就要驶进港口,龟不同命人严阵以待的同时,还不忘对那人喊道:“来着何人?如今整个北海早已戒严,外人不得擅自闯入,还请阁下另行觅道他处吧。”   然而冰川上之人,仿似置若罔闻,冰山速度不减,冲着港口直撞了过来。   “来着不善,众人小心!”   就在龟不同刚吩咐完,只听砰的一声,冰山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岸边的冰层之上。整个港口都是由冰雪冻结而成,被他这么一撞,整个港口登时都颤了起来。   岸上众人站立不住,被冲击的东倒西歪,更有甚者,其脚下冰层纷纷断裂破碎,直接掉进了冰窟。   随着冰山靠岸,那人纵身飘然而下,完全不理会龟不同众人,踏步向前,向着瀚海龙城的方向行去。   如今东西南三海联手在龙城之外实施戒严,阻止任何身份不明,有利于北海之人的进入,目的就是为了孤立北海,从而迫使北海就范,达到四海真正的结盟,最终侵入中原。此时眼见来人非友即敌,那就更不能让他离开了。   一声令下,与谋万全率领众多东海士兵将那人给围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来北海所谓何事?”   面对龟不同的厉声质问,那人面无表情,眉目低垂,声音略显低沉与不耐,道:“聒噪!”   语落变起,只见那人向前一步踏出,脚下真气聚结,无数冰晶受到真气的牵引,纷纷悬浮而起,围在那人中间,一声冷哼,那些悬浮的冰晶再次聚结成一柄柄白色小剑,向着四周激射而去。   “小心……”   “噗呲、噗呲……”   龟不同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听到数声剑体入肉的声音,之后又是一阵痛苦的惨叫,还不待他看清众人的情况,三把小剑已经穿过人墙,并排分别射向他的面门、胸口与丹田。   另一边的谋万全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二人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如此不按规矩办事,连一个招呼都不打,上来就是一个杀招。   当下二人不敢怠慢,只见龟不同嘴角的两根鲶鱼胡须陡然绷直,不知道他是被气的还是运功所致,翻掌间一个巴掌大小的龟壳已经出现在手中,被他真气意念所控,瞬间变大,挡下三道冰剑之后,旋转着向那人撞去。   谋万全也不甘示弱,手中算盘哗啦啦一阵响动,六颗珠子脱盘而出,三颗撞上冰剑,另外三颗直奔那人的胸口排成一字形,连珠而射。   龟壳横撞,算珠激射。那人丝毫不以为意,右手平伸,半空虚握,真气由头到脚贯体而出。脚下冰层尽裂,头顶光华异彩。破碎的冰层在他虚握的右手下拔高而起,形成了一柄透明洁白的巨剑。远远看去,就好像是那里原本就有一把冰剑,被他自地层内缓缓抽出一般。   砰砰三声脆响,谋万全的算珠后发而先至,被那人自地下拔出的冰剑所挡,嵌入了冰剑之中。   “呃!!”   那人一声低沉的长喝,整个冰剑终于被抽离了地面,向前直刺,刚好顶在了龟不同的龟壳之上。   龟壳在剑尖处一阵旋转,居然与那人的冰剑摩擦出了一片火花,彼此僵持不下。   旁边的谋万全见冰剑与龟壳相持,顿觉时机到来,欺身上前,便是一掌。   掌风袭来,剑壳相持,那人无所回避,空余的左手跟着拍出。   “啪!”   那人以一敌二丝纹不动,谋万全也非弱辈,两掌相接相抵,互不相让,脚下真气攒动激荡,以两人为中心,四周接连爆炸。   谋万全见如此都奈何不了对方,空出的左手拿着算盘对着那人的头部挥手砸出。   那人虽然脚下无法移动,但是身体却还可以闪避。侧身歪头,避过算盘,用背后所背宝剑的剑柄架住算盘,继而肩膀用力,硬是将算盘给顶了出去。   谋万全没想到对手如此情况下还能反击,被那人剑柄这么一架一顶,左手向外甩出,身子登失平衡,脚下也跟着有些浮动,与人对掌的右手内力有些衔接不上。那人抓住这个机会,内劲猛提左掌骤然发力,本就脚步有些虚浮的谋万全顿时被轰了出去。跌坐在地,鲜血狂吐。   那人一掌重伤谋万全之后,不在迟疑,双手握住剑柄,在龟不同因为谋万全的重伤惊愕中,将龟壳用力挑起,向上翻去,冰剑树立而起,对着那仍在翻滚的龟壳就是一记猛斫。   “砰!!”   冰剑应声而碎,那龟壳更是被这强横的一剑震得化作一道般乌光流星般向着大海的深处飞去,最后嵌入一座冰川之中,随着那移动的冰川漂流远去。   龟壳被击飞,与之气脉意念相连的龟不同整个人脸色苍白如纸,七窍溢血,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意识,倒地昏厥。   短短瞬息之间,东海士兵就死伤殆尽,两个带头的首脑也是一个重伤昏死,一个重伤瘫痪。然而自始至终,那人都没有展露一招半式,全凭内功对敌。无论是攻击众人的小剑,还是最后一击的大剑,都是在他内功的催磨下形成的。将内力静敛于内,发乎于外,收放自如,随意刻画,如此之人当今天下屈指可数。以谋万全对天下四海武林人士的了解,发现此人竟然不在此列。   就在那人转身欲走之际,谋万全忽然开口道:“阁下武功高强,还请留下姓名,也让我等输个明白。”   那人只是顿了一下,什么都没说,继续向前走去。   谋万全又道:“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阁下留下名讳,我等也好回去交差。”   “东皇太一。”那人语气平淡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却并没有停下脚步。   眼看东皇太一就要走远,谋万全再次喊道:“来北海所谓何事?”   东皇太一身形倏然停住,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谋万全,狭长的双眸中透出一股愤怒与不解,还有一丝丝的忧郁与迷茫。   谋万全见东皇太一突然转身愤怒的看着自己,内心咯噔一声,忐忑不安起来。   东皇太一在盯着谋万全看了一会,脸上的愤怒渐渐消失,恢复了方才平静孤独的面容,回答道:“找人。”   “找……”谋万全本想再问他找什么人,但是一想到方才对方的脸色,以他的头脑不难想出方才所问已经触动了东皇太一的怒点,如若再多问他可保不准对方会不会杀自己,所以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东皇太一等了一会见谋万全没有话再说,转身欲走。   突然,脚下一阵晃动,冰层开始向上隆起崩裂之后又向着两侧塌陷。   而且东皇太一就站在隆起冰层的顶点,如墨长发随风而动,任由大地翻腾,他始终稳稳站立。   冰层还在不断向上隆起,其上冰块也早已脱落干净,露出了一块块青黑色的甲壳。待到那甲壳隆起到最顶端,突然静止不动了。谋万全也彻底看清了那隆起的东西居然是一个数丈之高的龟壳。东皇太一就站在龟壳的最突出的部位。   “嗷!!”   一声高亢的怒号,还不待东皇太一仔细分辨这隆起之物为何。一个巨大的兽头突然冲破冰封,露了出来,猩红的长信伸出,对着东皇太一就是一卷。   “是玄武巨兽!”远处的谋万全,在见到那突然伸出的兽头,再结合着隆起的龟壳,一眼认出了这凶兽的来历,惊呼出声。同时他也好像突然想起一个关于北海很久很久以前的传说。   东皇太一一直凝神戒备着,在玄武兽头方一伸出,他便以凌空跃起,向远处飘落。   玄武一击落空,怪吼连连,扭头看向谋万全瘫坐在地,长信再次突出,将其卷起一口吞入。复又看向旁边昏死的龟不同。   就在这时,海面上想起了阵阵号角之声。一艘龙形的艨艟巨舰,撞开层层冰川驶进了港口。   玄武在见到那龙形巨舰之后,似乎有所警觉,不舍的看了一眼昏死的龟不同,继而身子开始缓缓下沉,到最后彻底消失在水面之下。在玄武消失不一会,水面瞬间冻结成冰。一切如初,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龙形巨舰进入港口,巨舰的甲板上一个面色伟岸的中年男子背负双手迎风而立。对着正欲离开的东皇太一朗声道:“阁下伤了人,这样就想走了吗?”   东皇太一在见到那人之时就已感觉此人不简单,如今见那人开口就来找自己的麻烦,眉头微皱道:“那要如何?”   “接我一掌再走不迟。”那人语落掌出。   相隔数十丈远,那人便一掌拍出,但见掌风如龙卷,气劲如波涛,掌气吹动冰层,卷带着漫天的雪花冰晶,形成一条三丈多长的怒龙掌影,盘旋怒吼着冲向东皇太一。   眼见掌气逼近,东皇太一不闪不避,一步踏前,提劲运气,一道剑影在身前形成,在他的操控下与那怒龙撞在了一起。   “轰!砰砰砰!”   剑气掌气与半空相交,迸发出一声雷霆巨响。剑气纵横,掌气奔涌,彼此相互冲击激荡,二人之间的地面接连爆炸开来,此起彼伏。   一招对过,巨舰上之人依旧迎风而立,东皇太一却被那道霸道的掌气震得向后退了一步。   这是他一百多年来正面对敌第一次落于下风。虽然他不是一个争强好胜之人,但是初到北海就如此认怂,让人压了半头,那将来到了中原高手更多,还不处处碰壁。   念及于此,解下背后太阿长剑,缓慢抽出剑鞘,抱元守一,持剑静立,无形中一股剑道威压在空中弥漫开来。待到剑身有真气升腾,对着船上那人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接我一剑试试。”   “威道赫赫!”   一剑斩出,剑影暴涨,向前不断延伸,地面更是被不断拉长的剑影切出一道深深的剑痕。   眨眼间,剑气已经临身,吹鼓着那人的头发和衣衫。然而那人却神情自若的双掌向前平伸,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护体气罩。就在那剑影即将刺破他的护体气罩之时,平伸的双手突然合什,夹住了太阿剑影。   在与太阿剑影僵持了数息之后,那人脚下开始松动,被剑影推动的向后滑去,海面更是在两人的僵持中暴起无数道水柱,形成一波波大浪砸在巨舰之上。   终于,那人一声爆喝,丹田再次运气,止住后退的身体,双脚深深陷入甲板之下。双掌同时发力,硬是将那剑影给震散了。   之后那人纵身一跃,再次回到原来所站的位置,道:“好剑法,中原武林敖某从未听说有你这号人物,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你的武功也不错,不知道中原武林能挡下我这 一剑的又有几人呢?”说罢转身就走,连名字也没告诉人家。   那敖姓之人见他要走,道:“中原武林藏龙卧虎,如果阁下想要单凭这一剑之威去闯荡中原,挑战各派高手,只怕阁下到时会江湖路短啊!”   东皇太一并未因为那人的话而生气或停留,只是边走边道:“重洋远渡扶桑客,足踏中原动八荒;平生所恃太阿剑,不负威名号东皇。”   看着已经走远的东皇太一,那人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变化,过了一会,一个白发少年自船舱内走了出来,道:“父亲,龟丞相重伤已经醒来,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并无大碍。只是南海的军师谋万全命丧玄武之口,恐怕到时不好跟应家交代。”   “嗯,此事我自会处理,你下去吧!”待那少年走后,那人望着远处灯火闪烁的瀚海龙城又自言自语道:“玄武苏醒,玄冥复生,北海在劫难逃,素胭脂没有我与应翔天的帮助,本王倒要看看你如何对付这上古凶神?” ##第十九章 龙族秘辛   冰天雪地,寒风冷冽,目力所及尽是皑皑苍茫。   一座冰山的避风处,阳义盘膝而坐为昏厥的玲珑公主运功疗伤,助其恢复体力。   龙少龙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无所事事,整个身体斜靠在冰山上,仰望着极地夜空,一颗一颗的数着天上的星星。   群星低垂,竞亮宇宙,龙少龙数着数着不禁被那些闪烁的辰星晃得头晕目眩,感觉大地都在不停的颤抖。   “哗哗哗!!”   一阵脆响,无数碎冰块自山体脱落滚将下来,有几块细小的还砸在了龙少龙的脸上。龙少龙猛然惊醒,发现大地确实在抖动,不是他眼晕,而是真的,顿时被吓得大叫不已:“啊!山崩了,阳大哥快跑啊!”   龙少龙斜撑的身体登时绷直,站了起来,却见阳义早已收功而起,扶着还未苏醒的玲珑公主满脸凝重的看向东北方向。   随着阳义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的地面层层隆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地下冰层内穿行一般,向前延伸着,两侧的冰山受到挤压相继崩塌,制造出一阵阵的地动山摇。   那隆起的地层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范围却很大,足有数十丈的方圆,其所过之处冰层尽裂,冰川尽崩,留下一地的狼藉。直奔阳义三人而来,在距离他们三人尚有数丈远之时,又突然停了下来。   “阳大哥,这是什么情况?”本想立即逃命的龙少龙见脸前隆起的冰丘却一动不动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嘘。”阳义打出一个禁声的手势,道:“别说话,仔细听。”   龙少龙见阳义面色凝重,遂闭嘴竖着耳朵听了片刻,除了漫天的风雪声,什么都没听到,有些不耐,道:“除了风声我什么都没听到啊!”   阳义指了脚下,小声道:“底下有东西在……”   “嗷!!!”   阳义话还没说完,一声怪异的兽吼,地面突然破裂,一个巨大的蛇头连带着半截身体瞬间冲破冰层探将出来,血盆大口,猩红长信对着阳义就是一卷。   “快闪开。”阳义断然惊呼,将还在昏睡的玲珑公主拽入怀中,纵身跃开。   龙少龙没有阳义的反应速度,被吓得来不及跳开,直接趴在了地上,堪堪避过怪兽长信的卷扫。   那怪物一击落空,长信猛击在龙少龙身后的冰山之上,强大的冲击力将其直接拦腰斩断。   “吼!!”   怪兽怒吼,惊彻天地。那一直藏在冰层下的身躯向上拔起,抖去身上的冰块积雪。露出了全部的形态。头颈尾皆为蛇形,身披巨型龟壳,四足似龙爪,行动缓慢攻击却极为迅速。头颈伸缩间快如闪电,长信吞吐间势若奔雷。   龙少龙常年生活在这北域之地,何时见过如此异兽,即便以他龙形之躯也只不过是此兽三分之一的大小,其凶猛之处更是他所不能披靡。   眼见异兽如此凶猛强悍,龙少龙怪叫连连:“妈呀!这是什么怪物,这么丑陋巨大!”整个人被吓得趴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向后拼命奔逃。   另一边的阳义自认前世今生所见异兽无数,但是眼前这头他到是从未见过,自然也叫不出名字来。   如今异兽逞凶,阳义怀抱玲珑公主行动不便,大鹏鸟又不在身边,自然无法与之抗衡,唯有逃命一图。   偏偏此时,龙少龙与他所逃的方向相反,那异兽又凶性大发追着龙少龙不放,身子不动,头却伸出很远,俯视身下渺小的龙少龙,长信来回不停的伸卷着。   龙少龙虽然被吓得肝胆俱裂,但人却还没傻,逃命时在一个又一个冰山之间来回穿梭,借着冰山来给自己提供遮挡和阻碍,躲开了异兽一次又一次闪电般的攻击。   那异兽数次攻击都没逮到龙少龙,怒吼连连,咆哮不断。两只前足不停的拍打地面,四周的冰面承受不住它如此拍击,纷纷碎裂,冰川山峰,一个个摇晃中轰然坍塌。整个地面都不禁向下凹陷。   如此一来,身在群山中的龙少龙,登时深处险地,四周不断有冰山的倒塌,让他躲避不已,再加上地层的下陷,龙少龙一声惊恐的惨叫直接掉进了地缝之中。   异兽见龙少龙跌入地层,再次仰足怒踏,又是一阵地动山摇,那地缝被它这一踏之威,再次崩裂,向着两侧挤压,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异兽也追着龙少龙钻了进去。   事出突然,在阳义还没来得及出手相救,龙少龙便和那异兽先后进入了地层,消失在了茫茫冰原之上。阳义恐龙少龙有失,不敢怠慢,将玲珑公主缚在背上,取下青龙戟,纵身也跳了下去。   地穴昏暗,却另有乾坤。阳义飘身落下,并有见到龙少龙与那异兽的踪迹。心下暗自忧虑,凝目四下一番巡视,发现自己居然立身于一个巨大的地下宫殿之中。整座宫殿完全由冰冻而成,殿内琼楼玉宇,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回廊环绕,四通八达,向着远方无尽的延伸。   没想到在这极域冰层之下居然另有天地,阳义急于找寻龙少龙,也没心情欣赏这庄严巍峨的地下冰宫,一番查看之后,阳义看到在一个回廊入口的顶端有一个特别显眼的巨大缺口,地上散落一地碎冰,不用说这定是那异兽穿过此处时撞击所留下的。   阳义见此不假思索的,顺着那回廊就追了过去。   以阳义的轻功,想要追上那巨型的异兽自然不是难事,阳义龙云步施展开来,在顺着痕迹穿过数个回廊之后,又进入了一个大殿。这座大殿比方才那座还要宽敞气派。   阳义在大殿的入口处看到了那头异兽,异兽庞大的身躯在这座大殿中丝毫不显得拥挤,就算再来十个八个也完全不在话下。此时那异兽趴伏在大殿中央,脖子伸直,长信嘶嘶吞吐,与一个佝偻老妪在那里对峙僵持着。   龙少龙就躲在那老妪身后探头探脑,老妪本就佝偻矮小,他居然缩的比那老妪还要矮小,整个人显得极其的猥琐。   龙少龙见阳义追来,探出头来用力招手,喊道:“阳大哥、阳大哥,这里,在这里。”   被龙少龙突然一阵叫喊,异兽惊觉身后有人,巨尾向上高高扬起,对着阳义所站的位置就是一记猛砸。   阳义在龙少龙刚开口时就已知道不妙,在异兽巨尾还未落下之时龙云步瞬间发动,穿过异兽奔到老妪身后,道:“少龙你没事吧?这位前辈是?”   龙少龙道:“她是姥姥啊!你们不是见过面的吗?”   阳义有些惊讶的打量着老妪道:“原来前辈就是那日在密室中与晚辈对话之人,也是敖前辈至死都念念不忘之人。晚辈失礼了。”   北海龙姥督了一眼阳义和他身后仍在昏迷的玲珑公主道:“好了,别来那么多的虚礼,保护好玲珑,小心前面这大家伙,它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阳义点了点头道:“晚辈省的,只是这异兽生的如此奇特,似蛇非蛇、似龟非龟,不知前辈,此兽是何来历?”   龙姥依旧与那异兽对持着,目不转睛的道:“此兽乃是上古四灵兽之一的玄武。”   阳义道:“又是一头上古异兽。”   “嗷!!”   僵持了这么久,玄武终于失去耐心,一声怪吼,蛇头一身,长信吐出,直奔龙姥而来。   “你们退后。”龙姥一边让阳义三人后退,气运双掌,干枯的手掌闪动出一片绚丽的光华,在身前形成一道七彩气墙,挡住了玄武的长信一击。   长信撞在气墙之上,犹如一条鞭子抽在水面一样,只是泛起一阵波浪似得涟漪,却怎么也冲不破气墙的阻隔。   玄武见长信无用,连连怒吼,拖着重壳,迈开龙爪对着龙姥内功所结的气墙直撞了上来。   “砰!!”   任凭龙姥内功深厚也无法抗拒这玄武的蛮力一撞。强大的冲击力与气墙的崩溃时所形成的气劲风暴,将龙姥、阳义等人向后推去。   龙姥因为根基深厚,内功高绝,在风暴的推动下稳稳站立向后急速滑退;阳义将青龙戟插入地面,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 的痕迹,擦出大片的火花也依然阻挡不住后退的脚步。至于龙少龙,既没有外物可借,又功力尚浅,直接被这劲风吹起,砸在了身后的冰墙之上。   玄武一击奏效,亢奋不已,前足接连拍打地面,发出一声声震破耳膜的怪吼。   龙姥干枯的面皮一脸的凝重,眉头紧皱,知道此兽凶悍,没有神物相助,单人之力难以诛杀。回头看了一眼阳义紧握在手中的青龙戟,顿了片刻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道:“阳小子,你知道青龙戟为什么被我们龙家视为镇海之宝吗?”   阳义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拿来,今天姥姥我就让你见识见识青龙戟真正的威力,这也是我们龙家真正的秘密所在。”   北海龙姥夺过阳义手中的青龙戟,在手上一阵挥舞,仿佛又回到了七百年前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最后将青龙戟横握于身前嘴里一阵念念有词,继而大喝一声:“现!”   刹那间,整个大殿内威压顿生,无数气压乱流四处奔窜,一道青光自青龙戟内激射而出,在青光内一条盘旋的与玄武大小不相上下的青色怒龙由最初的模糊身影渐渐变为清晰实体。   “噗!”北海龙姥一口鲜血喷在青龙戟上,道:“以我之血,寄养龙魂;以我之气,固养龙体,以我之神,蓄养龙魄。精气神出,魂体魄成。去!”   话音一落,大殿内的半空中那实质的青龙,双目陡然亮起,瞬间活了过来,在空中一阵盘旋,发出一声声骇人心魄的龙啸。   地上的玄武在见到突然出现的青龙后,像是突然见到仇人一般双脚不断扑打地面,扯着脖子对着半空的青龙那是一个劲的吼叫不已。   此时的青龙与北海龙姥精气相连,神意相通,在北海龙姥的意念驱使下,青龙在空中盘旋了一会之后,身体突然向下俯冲,张开巨口与还在扯着脖子大叫的玄武对咬了起来。   龙头蛇头相互咬住,彼此撕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互不相让。青龙身在半空,身体一个翻滚,由于彼此互相咬住,玄武被青龙带的四只脚都没能站住向着一侧跟着翻了出去。   玄武这一翻滚可是了不得,不但震得大殿晃动不已,就连它自己也被翻了个底朝天。躺在那里四足不停的拨动,奈何背后龟壳中间凸起,两侧圆润,四脚根本够不着地,自然也就无法翻过身来。不停的在原地转圈急的乱吼一通。   龙少龙被摔得七荤八素,乍见方才还是凶猛异常的玄武被青龙一下子撂倒在地起不来了,顿觉甚是出气,不禁大乐道:“好一个乌龟晒蛋,他奶奶的大王八,真不禁打,一个抱头摔你就起不来了。”   阳义也算是见过两次兽斗,无论是猰貐和修蛇,还是九婴与大鹏,哪一次不是天崩地裂,震撼非常,像今天这样如此可笑滑稽的兽斗场面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在听着身边龙少龙的叫骂,不禁一时莞尔。   “噗嗤!”就在龙少龙叫骂的正欢,阳义莞尔微笑之时,身后的玲珑公主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刚好看到这滑稽的场面,听到龙少龙的叫骂声,一时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咦?姐姐你什么时候醒的。”   阳义匆忙放下身后的玲珑公主道:“原来公主已经醒来,事出突然,如有唐突冒犯之处,还望公主海涵,阳义虽然籍籍无名,但也坦坦荡荡。在你昏睡只是绝对没有……“   玲珑公主打断了阳义的话道:“阳公子严重了,是有轻重缓急,危难之时阳公子能照顾玲珑周全不曾抛弃人品已然昭然,玲珑焉有怪罪之意。更何况玲珑也是刚醒来,有什么事还是等过来眼前的危机再说吧!”   就在三人说话之时,天上的青龙对着仰躺在地的玄武一阵猛攻,咬的玄武毫无还嘴之力,脖颈,四只,尾巴被青龙连抓带咬,弄得处处带伤。   终于玄武不堪青龙的爆虐,一声悲吼,将头足尾一缩,全部躲进了它那重型防御的龟壳里。   如此一来青龙无处下口,认它如何吼叫撕咬拍打,玄武就是躲在壳里不出来。青龙在半空中盘旋来盘旋去,始终找不到破解的方法,一声怒吼,龙尾一摆,对着玄武的龟壳就是一记猛抽。   “啪!!”   龙尾狠狠的抽打在龟壳之上,玄武那巨大笨重的身体被打的当空飞了起来,接连翻转,落地后又是几个翻滚,轰的一声撞在大殿内的冰柱上。   那冰柱忒也粗大结实,在玄武如此的撞击下居然完好无损,只是整个大殿跟着颤抖了一下,掉了几块冰而已。玄武的后背紧贴着冰柱,整个龟壳靠着柱子侧立在那里。   青龙一击之后,没有在攻击,所有人也都屏气凝神,看着玄武的龟壳,每个人都想知道青龙的这一记猛击到底给玄武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大殿内一时寂静一片,玄武偷偷的探出了头和尾巴,四周望了望,见青龙不在攻击自己,又伸出了四条腿,靠下紧贴地面的两条腿一用力。玄武就在众人一脸的惊奇和不可思议中翻了过来。   翻过身来的玄武,缩着脖子与半空的青龙一阵对视。突然,玄武头向前一伸对着空中的青龙一通怒吼,像是在叫骂一般,就在阳义三人以为要是一场龙争武斗之时,玄武居然转动它那笨重的身躯,以它那不是很快的速度爬进一个回廊通道内,逃跑了。   “哇!哇!哇哇哇!”龙少龙一阵不可思议的怪叫了数声,道:“这个大王八居然跑了,姥姥快把它抓回来啊?”   北海龙姥见玄武被青龙惊退,遂撤了意念,空中的青龙也跟着消失。收戟在手道:“追上了也没用,玄武既然苏醒,它的主人也即将复苏,我们真正要对付的不是这只玄武,而是它那即将醒来的主人。”   “什么什么啊?姥姥你说的我怎么没听懂啊?”龙少龙一阵不解。   玲珑公主与阳义也是一脸的迷茫看着北海龙姥。   北海龙姥将青龙戟还给阳义道:“你们一定有很多的疑惑要问吧?例如有关这做地下宫殿的主人,青龙戟的秘密、还有那玄武的来历?”   北海龙姥顿了一下,见三人都在认真听他讲述,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一切还要从轩辕黄帝说起。上古时期天下无主,群雄并起,谁都想逐鹿中原一统天下,战争也就随之而爆发。   众人所争的也只是中原陆上之土地,对于这四海却无人问津。那时候统领四海的并不是现在的应敖龙三家,而是一个叫做禺疆的大神。禺疆不但武功高强,性情也很极端暴躁,对待下属也是不讲情面不分青红,虽然他不掺和中原霸主的争夺战,却时常助蚩尤袭击黄帝大军。   黄帝不堪其扰,在与蚩尤决战之前打算先除禺疆这个后顾之忧,而后方能全力一战而定天下。要杀禺疆必须与之在海中交战。然而黄帝手下却没有能在水中与之匹敌的大将。那个时候,我龙家先祖龙在天,与应家先祖应龙,敖家先祖敖云涛三人还是禺疆手下的三员大将。这三人乃是结义兄弟,应龙为大哥,敖云涛为二哥,我龙家先祖龙在天为三弟。三人早就看不惯禺疆的寡恩少义,早想取而代之。   也正是这个时候,黄帝手下第一军师九天玄女前来游说三人,由于之前早有此心,如今又有黄帝相助,显然诛杀禺疆的时机已经到来,遂一口应下。黄帝承诺出手相助,并要求事成之后龙族须助他打败蚩尤。而兄弟三人也事先议好,诛杀禺疆之后三人分掌三海平起平坐。   就是在这座宫殿里,三兄弟趁禺疆不被突然发难,再加上黄帝派手下九天玄女和风后两大高手相助。有心算无心,禺疆当场重伤。其坐骑玄武更是被风后的坐骑青龙所挡无法救援。   在以一敌五,又是重伤的情况下,禺疆难逃败亡一途。愤怒中的禺疆在被五人同时击中的瞬间,也发出了最后一击,不过他击的不是五人,而是还在与玄武缠斗的青龙。   上古之时,众大神敢以这些凶兽为坐骑,自然有他们的过人之处,不是武功高绝就是天赋异禀。青龙虽然强横,但也抵挡不住禺疆的愤然怒击,被其拦腰斩为两截。   禺疆也在一击之后被五人同时发出的功力击中,当场化为了齑粉,死无全尸。” ##第二十章 三家恩怨    玄冥真神禺疆,因天生九阴绝脉身体极寒可让周身方圆数里的水气冻结成冰,所以常被人称为极冬之神;又因统领四海,兴风作浪也唤作海神。   就是这样一位武功高绝,术法通天的上古狂神,在五大高手的极招爆轰之下,也难逃一死,化为飞灰。   玄冥既死,玄武狂怒,凶威大发。再加上没有同为四灵兽之一青龙的压制,凭它那一身刀枪不入,掌气难伤的坚固硬壳,再加上它那蛮横狂暴的力量,一时间五大高手居然奈何不得。即便是现出真身的应龙三人也是难以将其制服,更别说如何击杀了。   就在五大高手与玄武争斗正酣之际,整个极域突然剧烈抖动,冰面开始迅速龟裂,以冰宫大殿为中心,开始向下塌陷。无尽海水倒灌而入。   本已灰飞烟灭的禺疆,一丝元神在众人面前慢慢显现出来,一脸愤怒且狰狞的纵声狂笑。   “风后、九天玄女你们两个贱人居然敢设计本神,还有你们三个背主之徒,毁我肉身,占我冰宫,今日之仇,不共戴天。我要你们全部下来与我陪葬,哈哈哈……”   禺疆狂笑中,冰宫以更快的速度向下坍陷崩蛰。五大高手面带凝重,纷纷纵跃而起,各施本领冲出了即将沉入海底的冰宫。   千里汪洋,怒浪滔天。原本还是千里冰封的北海极域,却在禺疆的愤怒中,凭借着他那九阴玄脉的特殊功体,硬是将千里的冰层全部震碎,化为一片海域。   五大高手,御风立于半空之上,看着脚下的蔚蓝海水,根本没有立足之地。五人脸上无不现出骇然之色。皆被禺疆的强悍所慑。一丝元神尚且有如此威能,这要是全盛之时,又该是何种的毁天灭地?   “如此完美的计杀暗算,还能让对方有反击的机会,先是重伤之际与五人一番苦战,而后硬受五人至极之招而一举斩杀青龙,最后凭借一丝元神绝地反击想与众人同归于尽。   难怪玄冥真神能够称雄四海这么多年,而无人敢挫其锋锐,一切皆因其自有一身过人的本领。他应该是借助九阴绝脉的特殊性,与这极域的冰寒之气相辅佐,在身体粉碎的瞬间元神脱出,遁匿在这冰层之中,从而给自己留下了一线生机。”阳义在北海龙姥停顿之时,开口分析禺疆当时的情况。   北海龙姥看着阳义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不错,禺疆虽然狂妄暴躁,但也并非无脑之辈。危难之际还能有如此冷静的反应与算计,当不愧为一代枭雄。上古时期群雄并起,各据一方,任何一人无不都有一身绝对的本领和过人的头脑智计。”   “那后来呢?”龙少龙有些不耐的急着想听下文,首先打断了阳义和北海龙姥对禺疆的评价与分析。   北海龙姥摇了摇头,对于龙少龙的表现似乎有些无奈,遂继续讲述起来。   万载冰封的北海极域,随着禺疆的凶威大展,顷刻间化为一片汪洋。雄立与北海数千年的北海冰宫也随之沉没海底。玄武怒号,载着禺疆的一丝元神漂浮在海面之上。   禺疆一丝元神所化的模糊身影,傲然立于玄武背上,看着半空中的五人,眼中燃起无边的恨意,朗朗狂笑道:“天运轮转四时变,春夏秋后是严寒;纵横四海谁伯仲,人心险恶胜极冬!哈哈哈!很好,很好!好的很啊!轩辕小儿,早晚有一天本神会杀到中原与你一并了算今日之恨。还有你们三个背主之徒,此仇不报,禺疆誓不为人!!”   说罢,禺疆拼尽最后一丝元神之力,施展九阴大法,再次将北海冰封,连带着玄武灵兽和自己的元神一起冰封在这北海之下。从此借助北海的极地寒气进入了长期的休眠疗伤之中。   玄冥一去,四海无主,应敖龙三家按照事先的约定,分别掌管着四海海。唯一与现在不同的是,当时应家掌管的是东南两海,敖家掌管的是西海,龙家自然是北海。   后来龙族也遵守与黄帝的约定,相助轩辕黄帝与逐鹿之野大败蚩尤,阪泉河畔斩杀刑天,大破早已没有神农的炎帝部族,进而一统天下。   天下方定,轩辕黄帝按功劳分封天下,大犒群臣,龙族依旧管理四海,自行而治。应龙因助轩辕黄帝数次破敌制胜,功高劳苦,轩辕黄帝甚爱其才,本欲留用与中原,奈何应龙居功而自傲,一次酒醉借机轻薄九天玄女。此事传出,黄帝大怒,念其功劳不忍杀之,遂将他连带所有龙族都赶回了原来的属地,并且还册封他为四海龙尊,统辖四海龙族。   应龙不服判决,怀恨在心,回到属地之后率领所部杀入中原欲要与黄帝一争天下。那时龙敖两家虽然也受到牵连,却并未跟随应龙征伐中原,而是专心治理自己的属地。   应龙孤军征战中原,凭借着他的一部黄龙真诀功法,屡屡蓄水,将黄帝大军冲的七零八落,不出数日,应龙居然一路高歌凯奏,一直打到黄帝的都城四方城下。   应龙屯军四方城下并没有急着攻城,而是蓄水待发,想逼迫黄帝出城投降。也正是因为他这一丝的托大,黄帝在九天玄女的帮助下炼制出了一件宝物,克制住了应龙的黄龙真诀,并在城下大破龙族军团,生擒应龙。   这一次,黄帝依然没有杀应龙,只是收缴了他的黄龙真诀。废去了他的一身玄功,再次将他放回了东海。并跟他约定一万年之后,方能由他的子孙前来中原取回黄龙真诀。算算时间也就是在今年。   说到此,阳义也恍然醒悟,怪不得当初应蛟初到中原,对敖蛩的威胁似乎有所顾虑,原来此次中原之行关乎着他们应家的祖传绝学。不禁问道:“那后来三家的格局是不是因此而发生了变化?”   北海龙姥点了点头道:“是啊!应龙武功被废,应家顿失领袖四海的实力。从此之后敖家也开始正式崛起。”   原来,自应龙进伐中原失败之后,应敖龙三家的交情便开始出现了裂痕。应家怪罪敖龙两家关键时刻没有站在他们那边,没有出兵助他。敖家也不甘示弱,谴责应龙太过狂妄,要不是因为他的肆意胡为,龙族也不会被贬四海,说不定龙族也能像人族那样在中原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繁衍生息。   如此一来,应敖两家便开始了一段时间的口水仗。两家相互指责谩骂。最后终于演变成了战争,应家在失去应龙之后,不敌敖家,被逼撤出了东海水晶宫,龟缩于南海一隅之地,就连四海龙尊的封号也被敖家抢了去,再也不复四海领袖之雄风。   敖家入主东海之后,也自封了四海龙尊,虽然中原没有正式授权,但是也基本默认。由于东海地理条件都要优于西海,所以敖家彻底搬离西海,定居在了东海,但是西海作为敖家的雄起之地,故土难忘,便交由敖家手下第一大将鼋虬螭打理。大权在握,坐镇一方,鼋虬螭也慢慢生出了自己的野心,渐渐的脱离了敖家的掌控,在西海自立称王,让原本应敖龙三家鼎立的局面,从此成为了四海割据一方的格局。   鼋虬螭虽然脱离敖家的掌控,但终究是系出敖家,在四海格局的争锋中,西海还是会偏向与东海。所以每次龙族之会,应家龙家都要逊与敖家,敖家也因为有了西海鼋氏的支持,稳坐四海龙尊之位,至今已有数千年之久。   “说了这么多,为什么应敖争尊之时,没有我们龙家呢?”玲珑公主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阳义、龙少龙也突然想起来,自玄冥之后,北海龙姥好像就一直没有提到龙家,那么龙家在这些时期又在做什么呢?   面对三人投来询问的目光,北海龙姥一声叹息,道:“北海有北海的命数,龙家也有龙家不可避免的责任与担当。”   玄冥真神自我冰封疗伤之后,虽然短时间内不会出来寻仇雪恨。但是长远来说终究是一个祸源。尤其是龙家,坐领北海之地,禺疆一旦复出,龙家首当其冲。   所以在轩辕黄帝平定天下之后,龙家虽然表面上是因为受到应龙的牵连被贬回北海,暗地里是九天玄女与风后同领黄帝旨意,迅速赶往北海与配合龙家坐镇极域,查出玄冥疗伤之所在,伺机除之,为中原和龙族永绝后患。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龙家其实是一直倾向于中原黄帝的,四海龙族之争,龙家也一直没有太大的兴趣。   同时九天玄女为了能够克制玄武异兽,与龙家一同自风后那取出青龙尸骨,用其骨骼锻造出了青龙戟,并将龙魂封印其中,在配合风后的秘术之法,方能召唤而出,来对抗玄武异兽。   经过一番筹划谋略之后,风后设计在这千里极域之地,引出了藏匿着玄冥元神的玄武。之后自身一番天崩地裂的围剿之战,然而另谁也没想到的是正在众人激斗之时,轩辕黄帝突然从天而降,手持轩辕剑一招斩裂玄武的硬壳,将其击昏封在这冰层之下。   至于玄冥的元神也被风后与九天玄女联手困住,玄冥将元神附着与冰层之上,借助冰寒之气,滋养元神,虽然一时受困,却屡杀不死。轩辕黄帝一时无奈,也只好摆设阵法将其封印住,让其逃脱不得。   奈何极域之地本就有助于玄冥功体,随着时间的推移,玄冥在封印之时,却也在不断的借助极域寒气来为自己疗伤恢复元神。如此一来,不出百年,玄冥恢复的元神便能挣脱轩辕黄帝封印,再次肆虐天下四海。   黄帝听闻此事,当下派风后再度亲临北海,风后在视察完黄帝封印之后,遂在黄帝封印的基础上,又加了一道封印,以阻隔极域的冰寒之气透过黄帝封印来滋养玄冥。但是风后的这道封印必须由人来不断输入内力,形成气罩方能起到隔绝寒气的作用,一旦停止内力真气的供应,此封印便会立刻失效。   有鉴于此,北海这数千年来,历代高手都被赋予了这个看顾封印,输送真气的责任,所以应敖两家争雄之时,龙家的人一直在忙于封印的消耗,哪里还有余力去争这四海之尊。   龙家为了天下四海,历代高手都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就连风后也没有再回到中原,而是在龙家冰宫相对的方向建起了一座阁楼,也就是胭脂夫人所居住的那座北辰阁。风后就隐居在北辰阁内,同龙家一起输送真气内力,一起守护着玄冥封印。   风后死后,北辰阁同龙家一样历经数十代,每一代的主人都被称为北辰仙子。北辰阁每一代的仙子也都秉承着风后的遗志,只收一个传人,一生守在北海看护着玄冥封印。   直到七百年前,北海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慕容枫。慕容枫的到来彻底改变了龙家的命运,也改变了北辰阁的宿命。   那一代的北辰仙子与慕容枫一见钟情,情之一字,害人匪浅。起初北辰仙子因为深受先辈之遗命,虽然爱慕慕容枫,但是终究不敢擅自离开。直到有一天,慕容枫知道真相之后,来到龙家大闹了一场,并在本辰仙子左右危难之际,点了她的昏睡穴,强行带离了北海。那时北海之主正是刚刚入赘不久的敖辰,一向未尝一败的敖辰,在与慕容枫短暂交手之后,明显落于下风,并且在龙家戒备森严之下还让慕容枫带着昏厥的北辰仙子从容离去。这对年轻气盛的敖辰来说绝对是一大耻辱。而且最重要的是北辰仙子也一直是他暗恋之人。虽然他一直没有表白,但是如今眼睁睁看着自己暗恋之人被他人强行带走,心中抑郁难咽。终于在不顾龙灵心众人的反对之下,毅然离开北海,往到中原去找慕容枫一较高下。让人没想到的是,敖辰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敖辰一走,北辰阁之主又被慕容枫拐走,从此断了传承。龙家接连失去两个看护封印的最佳高手。七百年来,龙家又人丁单薄,人才凋落,内力高绝的高手也就北海龙姥龙灵心一人而已。以前龙家与北辰阁交替输送真气,方能稳住封印不破,如今只存龙灵心一人为其输送真气,早已不能为继,每次在龙灵心休息之时,无尽的冰寒之气透过封印而入,被封印内的玄冥吸收,滋养元神。   七百年的时间,玄冥的元神已经越来越强大,龙灵心再怎么输送真气也已经阻止不了玄冥破封了,所能维持的也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如今玄冥的元神不但已经有了破封的实力,他的气息意念也已经透过封印传遍了整个北海极域。玄武的苏醒就是一个最明显的特征。本来轩辕黄帝将其击昏,而后封在这北海之下,若是没有强大的意念刺激,以玄武的昏睡程度,是不会被轻易唤醒的。纵观北海之内,所有的高手也没有人有这番能内能够破除黄帝之封,而唤醒玄武。也只有玄冥这个上古时期与黄帝齐名的狂神有这番本领了。   玄武的复苏,就是玄冥破封的前兆,这座海底冰宫就是当年玄冥的宫殿,这里也正式玄冥的封印所在。从这里可以直通当初阳义第一次会见北海龙姥的那间黑暗的密室。这些年来北海龙姥除了对敖辰的思念之外,就是每天都守在这座死寂而又孤独的海底冰宫内,看护着这个关乎天下苍生的玄冥封印。   七百年的思念和等待是孤独的,七百年的守护和拖延也是孤独的。曾经的天真少女,就是用这样的孤独走过了人生不敢想想的七百年。但是随着四海峰会的即将召开和玄冥真神即将破封而出,北海龙姥此时此刻的脸上没有了以往龙少龙所见时那样的忧虑和愁闷。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片的淡然,或许还掺杂着更多的是解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