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 #浮躁花 ##第一章 无谓之城   当颜回重新回到无畏城的时候,他干起了老本行,就是医生。乘着飞机,从广州那儿飞回来,他身心疲惫,好不容易坐上了的士,要往老家叱头村那儿行驶去。颜回运气挺好,在叱头村那儿有几块地皮,然后呢,近几年父母去世前,起了房子,前前后后搭上了近十万块。   颜回瞅着这无畏城,坐着的士,外头热得很,现儿是五月份,加上无畏城是南方这边的热带地区,所以这湿热是刺骨的,辣到骨子里。幸而颜回坐着出租车,上头有空调有冰矿泉水有沙发,这银子看来还不能乱省,该享受还得享受。司机挪动了下屁股,出租车开得很快。   颜回瞅着,快了,快到叱头村了。这条道子,他熟悉不过,两旁都是松树,要么是黄梁树,一股黄粱果的味道,隔着窗户沁入颜回的鼻子里,心电感应么。颜回见司机一直挪动屁股,左动动,右动动,好像溅了一酱子屎在内裤里头。颜回觉得好笑,然后便问:你怎么了呢?   司机没答话,只是开了音响,放了广播。过会儿,司机看看窗外,这么偏的地儿,没什么交警,然后就偷偷摆下两只手,拧开了一瓶小矿泉水儿,咕噜饮入了喉咙里,缓缓说道:膀胱炎犯了,垫了一块尿布,刚刚屙了进去。颜回说:好吧,您真是直言不讳。您继续开,开。   司机说:司机难做,哥们儿。我还患了痔疮,他娘的。除了银子,啥都有了。颜回说:好吧。他继续瞅着四周,两旁,都是卖草莓的商贩。这时,颜回的手机响起,拨电话来的是他的三叔,三叔道:阿回啊,你到了?颜回说:刚到,五分钟后。三叔道:真快,手续办妥了。   颜回说:成。我到了。说罢,颜回下车。往叱头村那儿走去,其实叱头村说是村子,现在已经成了城中村。但颜回刚刚下车那会儿,地上溅了一摊血,一股带一股的鱼腥味儿扑鼻过来。颜回仔细瞅了一眼这地面,道:这些鱼咋放地上了呢?三叔说:昨儿,烧烤档打架了吧。   颜回道了句:好吧。然后,他们俩往屋中走去。和颜回想象的没有出入,三叔替他打点好了一个诊所铺面,整条叱头街唯有颜回这家稍具规模。颜回看看椅子,沙发,凳子,墙壁。该买的药水,该买的器材,该有的图表,全都有了。假使说,还缺点儿什么的话呢?是助手。   颜回说:三叔,甭管咋样,我谢你了。这是孝敬你的。说罢,颜回从袋子里,取出了一瓶五粮液,整整二十年的陈酿。三叔没客气,一手接过,道:侄子,你爹娘走得早,五十出头,走了。你好生生性,待在这儿,没害处。现在政府征地么,这儿快成旅游区,还有个人才市场。   颜回说:这我不关心,征地怎么赔偿?三叔说:按户口算,九十万一个人口。不少了,咱们家还留地儿。甭担心,你有水平,年轻有为。颜回说:谢你了。说罢,颜回在想,明儿就好好开张营业,这资格证难考得很,再不好好珍惜挣钱,那颜回真是傻子来到,一天过去了。   约过了俩礼拜,一日,几人活得破烦,朝无畏城的旅游区那儿都去了一趟。他们先是去了无畏公园,听说在那儿起了一银盆子,是世世代代留下来的,在唐朝那会儿杨贵妃曾来这儿洗过脚,用的就那银盆子。他们觉得,应当沾沾光,试试看古代人留下来的东西是有多好。   他们特意取了一盆滚水来,带上了手巾。因为这个银盆子,是建立在观音池塘的中央,他们得游个泳上前,浑身沾满了泥巴和绿叶,才坐在了观音莲那儿。他们拿着脸盆,将热水倒入了这银盆子上,之后他们冒着众人异样的目光,拿出手巾和肥皂在银盆子那儿洗了一下午。   他们彻底火了,在互联网上,尤其在微博微信那儿。不过这几人,因为距离手机太远的缘故,好事者没照下他们的脸蛋,只照下了他们比较无畏的行为,他们冒着罚款五百块的风险,去洗了个脚,之后他们还会做什么呢?网络上开始纷纷推测,他们往后,必定要干一件壮举。   又约莫过了俩礼拜,一个月过去,六月降至,天已经热到不行。但这天晚上,差不多快到了半夜三更,约十一点的时候,嘟嘟嘟的声响在派出所那儿响起。这天,有人拨打了110,漂亮的接线员接过了电话,喂,110。那头,道出了一语,接线员眼珠子一瞪,道:真的?!   不到三分钟,一群公安上了面包车,从市区那儿开往叱头村,他们心急如焚,因为他们刚刚接到一个线报,说那儿有人贩毒,然后这数量还不多,可以判刑了。这回儿带头去抓捕的,是专案组的组长,崔史元。崔史元坐在面包车上,这儿的空调坏了,他还没到,就满头大汗。   入了叱头村,在叱头街上他左顾右盼,除了左右两旁稍看得过去的饮食铺面外,好像没什么东西了。崔史元怒道:他娘×的,要是给我查出,谁报假案喽,我要踹死他不可!这儿风平浪静,切确地址也没说清楚,于是崔史元一阵失落,他这次怕打草惊蛇,还穿了一套便衣。   正当崔史元在街上破口大骂那会儿,叱头街上的一烧烤档,有个老板接过了话茬子,他说:您是警察吧,要找谁?崔史元凑上前去,道:听说,这儿有人吸毒么?老板沉思了会儿,道:有,我知道在哪儿。崔史元说:带我去,有你好处。这下,老板乐了,递给了警察几瓶冰水。   崔史元被这老板,带入了一条巷子那儿,这儿很黑,好像深不见底的感觉。巷子的两旁,还是红砖墙,跟猴子的屁股一般,红灿灿。但崔史元现在没心情,他上火了,嘴角起了个水泡,吃饭不好吃,喝粥又不饱,这案子多,忒多,警察难做。老板说:瞧见没,左边,那儿。   崔史元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在那儿好像撑起了一个帐篷,是蛇皮袋的样子。崔史元说:兄弟,跟上。这下,几名警员,从腰间那儿,拔出了手枪,这儿要是跑了,崔史元可保不齐他往哪儿走,因为附近都是黑不溜秋,要不是街上连一口路灯都没有。他沿着墙壁,往前走去。   他猫着腰,往蛇皮袋那儿,一揪!天,这是幌子。崔史元气得脸都红透了,道:他娘×的!敢骗警察?!不过崔史元刚刚脸红,他发觉这老板,似乎没欺骗他。因为这这帐篷,貌似是个幌子,在往里头揪,是一堆泡沫,然后又是一大堆垃圾,快要发臭了的样子。可那儿有风。   崔史元说:你们,扒!警员们很听话,他们戴上了手套,然后往这儿死里头扒,他们势要把这儿扒出个乾坤来。扒了快五分钟,人多力量大么,一股凉风吹到了他们满是汗豆的额头上。崔史元说:哎哟!我的天哎,地道战哎!这儿其实本是一堵墙,但砖头给拆了,成了洞。   洞子里头,是咚咚咚咚的音乐声,嘈耳得很。但要是这堆废物,没给扒掉,人们还真不懂,里头有文章。崔史元说:行动!这下,他们拿着枪,是要往那儿走去。这里,只有一栋废弃楼,这儿是以往叱头村机电厂的食堂,但邓小平坐天下后,这儿给废弃了,成了白蚁的窝儿。   崔史元看着这处地儿,杂草丛生,蚱蜢蟑螂老鼠苍蝇蚊子肆意横飞,地面上铺满了粪便。他觉得有点儿恶心,所以戴上了口罩。警员对崔史元说:崔组长,您看看!在楼底下,有一辆很长的大货车,难不成音乐声是从那儿传来么?崔史元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说罢,崔史元上前,这嘈耳的音乐声的确是从那儿传来。天,看来这话没错儿,这楼的墙壁上已经填满了涂鸦,上头全是喷漆,像什么“我有大鸡×”、“日你娘×”、“F**K”等等,崔史元说:上嘞!说罢,原本警察们想强行突破,砸烂车窗玻璃,要么撬开车门,可没想到。   这辆大货车的压根儿,连车门都没锁上。一切的乾坤,全都在后头。崔史元这下,一把掀开了盖子,里边儿的一幕,叫他是触目惊心。只见,一群男男女女,全都在里头甩起了头,要么则是在那儿大喊大叫,有的还哭成了一团。上边儿,有整整四个低音炮呢。   崔史元说:我的娘亲哎。男男女女,大约,是吃了摇头丸,要么,是吃了氯胺酮,没有别物。女人们,有四五个;男人们,约占七八个,反正,崔史元想,都不是什么好鸟,女人的头全都甩上了天,这让崔史元觉得一阵恶心,配上足下的粪便。   崔史元道:娘亲哎!行动!他喷出了一口痰水,往地面上,然后冲了上前,砸破了这低音炮。可甩头的依然甩头,甩奶的依旧甩奶,没什么变化。他们鼻涕横飞,有的瘫软坐在了地上。但也不尽然个个全都犯傻了,有俩人看见了这群警察后,不免心一惊,然后使出了伎俩。   只见这人,拿出了一个低音炮,不知怎的,整出了一声非常尖的爆音,崔史元觉得耳朵像给针子扎了一样,倒退了几步,他在爆音中吼出一话:谁他娘×的乱来!于是崔史元,一怒之下,往天上放了几枚子弹,可这人,已经从车后箱那儿飞了出来,连衣服都没有穿就飞了。   崔史元说:你们照顾这群傻×,我来追!崔史元穿着皮鞋,目睹着这俩晃来晃去的白闪闪尻蛋,还有这两条又瘦又长的毛腿,然后往洞口里飞去。崔史元说:你甭跑!你再跑!我打烂你尻子哎!可前头这人,太无畏了!连崔史元的话都没给认真听,就肆意跑呀跑呀跑呀!   崔史元好不容易穿过了这洞口,肚子上的腩肉让他感觉疲累得很,他浑身湿透,这儿又热得不行。但前方这人,好像就是孙悟空,踩了筋斗云。崔史元一边跑,一边瞄准,可开不了枪。但不知,是崔史元运气好还是这孙悟空跑来跑去没头路了,在前方是一处扎玻璃防翻墙。   崔史元停下了脚步,这堵墙挺高,他说:你娘×的,跑跑跑跑个×嘞!非要逼我!呼,哈!呼,哈!崔史元一边喘气,两手抓膝头,看这俩尻蛋怎么动,这孙悟空,还要跑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不能吧?! ##第二章 夜半谈话   这时,令崔史元想不到的事儿给发生了,这孙悟空还真长了蜘蛛臂,要爬这防翻墙,可上头都是玻璃呀!要是他翻过去,手指不定给扎破喽?!这翻不过去,这鸡×蛋都给扎破喽?!崔史元说:你还真坚毅!他甭管了,你要是翻?!你能翻得多厉害呀?!崔史元跑了过去。   他瞅着这俩尻蛋,一直往上蹭,往上蹭,蹭不出个啥名堂来。崔史元一怒,往这孙悟空的尻子缝儿那一脚踹了过去!这皮鞋尖儿直插了进去。孙悟空一声惨叫,然后哗的一下,从防翻墙那儿掉了下来,捂着尻子缝儿在那儿打滚着。他脸上一阵痛苦的表情,貌似踢到卵子。   他转身转呀,转,转呀,转,两腿间的那片黑草丛,带着一条鞭子,俩蛋子,让崔史元想呕,他吓了这孙悟空一下,要踩他卵子。孙悟空一惊,立马乖了,不扑腾了,也不打滚了,乖乖捂着卵子在那儿等警察来。崔史元用一只起了水泡的脚趾,跟湿漉漉的汗水,换来一功。   崔史元今儿,成了英雄。他不管了,直接剥开了衬衫,露出肚腩跟两块乳肉来,然后擦汗。但崔史元想明白,是谁报案咧?!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小瓶矿泉水,然后又打了电话给接线员,仔细一查,好嘞!他明白了,是谁报的案。这下,崔史元从叱头村那儿,开车到叱头街。   哥们儿,我知道,是你,对吧?!也只有你,才报案。崔史元来到了无畏诊所那。他看了下时间,大约十一点半。他来,不是空手来,带了一只西瓜,一叠烧鹅,两瓶啤酒,及一份水煮牛肉。崔史元大口大口吃着豆芽,满头大汗,吹着风扇,一边儿把脚靠在了沙发上。   颜回没有说话,点头默认。崔史元说:将军,车卒将!他们摆了一盘象棋,在那儿开着一眼台灯便下了。灯光不亮,但是足够,在一处茶几那儿,他们还泡了一壶大红袍。颜回说:车卒将?这下,颜回在前方的炮,隔着一匹马,将崔史元的车,给打没了。崔史元懊恼的很。   哎哟哎,我的娘亲哎!崔史元道:输了输了,重来重来,你要双炮将了么?!颜回一笑,说:谁让你恁急?!老想将军将军,看我,慢条斯理!崔史元说:咱俩不一样!你那是细手,给人诊病的   崔史元说:有没,针子?硬点儿的,我要。指甲钳,也行么。颜回说:有。说罢,颜回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口针,递给了崔史元。崔史元挑破了刚刚玩命奔跑起了的水泡,跟开香槟一般,溅出了水来,哎!餐巾纸!餐巾纸!快呀!溢出来了。颜回递给了他一张餐巾纸。   这下,崔史元才舒服些,他刚刚紧皱眉头,满脸痛楚的样儿。崔史元说:真好!认识医生,跟认识救星一样,哎!你呀,手术刀,要练好,手一巧,做个手术,一个红包就是一秒!颜回说:少来!不过这时,在吃透街上,一股吆喝声,传入了这诊所小门里头,声儿是这般的。   哎哟嘞,哎哟嘞!一等人呀,高在上哎,金山银山堆满炕嘞!二等人呀,差不多哎,收银从来不罗嗦嘞!三等人呐,你有点儿差,活得快活,招人骂!四等人嘞!崔史元听罢后,觉得不堪入耳,他说:娘卖×的,谁敢乱吆喝,谁敢乱吆喝哎!崔史元嚼了块牛肉刚想出去儿。   颜回阻止了他,然后颜回从打针室里头取出了一箱子,上头是堆满的一次性注射器,还有一次性棉签,同一些用完的玻璃药瓶。开了门,这崔史元瞅着这人,原来他是收破烂哎!颜回递给了一箱子给他,他找了颜回两百块,这堆着起来有一段日子了,崔史元心里却思量着。   待颜回回来的时候,崔史元道:你要是把这玩意儿卖给收破烂的,不犯法?!颜回说:法不治众!你拿着吧,当今儿,宵夜,一笔勾销啦。颜回递了一百块钱给了崔史元,崔史元问:他是好鸟吧?最近叱头村,吃药吸雾水打针儿的人,多得去儿!颜回说:你知足吧是文化人!   崔史元说:我懂了!臭老九!孔老二!是吧?!颜回说:瞎扯淡,好了,扯点有用的。对了,老崔,我一直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能不能告我知,你叫啥名?崔史元又拿起了筷子,饮下一口啤酒,啐了一口唾沫到痰盂上,淡然地说:崔史元。颜回饮下口茶,不以为然。   颜回啐了一口茶水,道:崔史元?!你叫崔始源?!你是韩国的还是台湾的?!崔史元说:哎,哎!怎么说话呢你?!那是来捞金的,你看看,这是啥?!这是执照!我是共产党的!懂没?!颜回说:懂。我明了。崔史元说:对了,给你瞅样东西,我一般,无事不登三宝殿。   颜回说:啥?崔史元从口袋那儿,取出了一张图片,上头貌似是一中年人。他有点儿秃顶,颧骨很高,鼻梁骨貌似有点儿凹槽,想必是年轻那会儿,跟人打架了然后鼻梁骨折断过吧?他两只眼睛很大,跟金鱼眼一般。胡子拉碴,一对招风耳,以上这些,是他比较基本的特征。   颜回问:这人是谁?崔史元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要是见到长得像这人的,你就报警吧。有十万块呢。颜回听到这十万块,不免一惊,道:悬赏令嘞?!崔史元说:啊,对。悬赏令。咱们这儿,在十年前不是发生一起命案么?!碎尸案呐,这人,听说最近出没了,你看看。   说罢,崔史元从他的口袋里头,掏出了苹果手机,然后戳开了相册那儿给颜回看了图。这是一张相片,里头的主人公和悬赏令上的何其相似?!颜回说:你又咋给我看嘞?崔史元说:你是能人么。我觉得你就挺有本事的。颜回说:大本事没有,有的话我早开一家医院去了吧?   崔史元说:甭谦虚,咱们都是一根鸡×俩毛球,谁也别拍谁马屁。不过今儿,我得告你一件事儿,最近,我抓了,整整二十多个人!你没料到吧?我觉得最近,这诸葛卧龙,要把东风借给我了。他娘×的,说起来,那会儿我生气的很。那天,在无畏公园那儿么,有二十人。   颜回问:二十人?都是些什么人?崔史元说:嗐!一群小毛球,毛没长齐咧!学人打架。你猜猜,他们是一群啥人?!不知道吧?我告你,他们的装备,太精良了。穿的鞋子,是耐克的;衣服,是阿迪达斯的;牛仔裤,叫啥?我忘了,他们还给我扯了一堆,叫,啊!李维斯。   我在想,这群小毛球,是要打架呢?还是要去相亲呢?!反正他们穿啥,我不管。但是他们,带了啥,你晓得不?崔史元说到这儿,开始握了拳头,伸出一根,接一根的手指,开始比划。我告你,颜回,他们带了,西瓜刀,开山刀,大砍刀,双截棍,九节鞭,伸缩棍,呵!   颜回问道:他们年纪多大?崔史元说,我不说么?一群小毛球,这婴孩的牛牛有多大,他们有多大。十五六七,再多没有。兴许有一二十出头的,但不成气候!你猜他们,干啥?这群小毛球里头,有一兔崽子,他女友么,是从酒吧那儿带回来的,后来给工地一民工,日了。   颜回惊讶:日了?!崔氏元说:对啊,日了。这民工,猴急么?你来城里干活,你还带老婆孩子来?这不,这群民工,瞅着这美女醉了,拉回工地那儿,都一条村的么?都尿一条河,喝一井的水,吃一片地的草。这民工一干干到大天亮,这美女是嫩橛子呀!民工是老江湖!   颜回说:然后呢?崔史元说:按法律程序说么,这美女姑且算给被强×了,对吧?可这嫩橛子,家里有财,不图财,图个“久!”她后来说,还中意上了其中一民工,带头那儿,三十出头,干起女人×来跟野猪狂奔一样,止不住,猛!然后,这群小毛球,恨死这群民工了!   颜回说:就约架吧?崔史元说:对喽。他们二十人,约了七个民工。你猜怎么着,当天!这群民工,几乎没有装备,手里更别提有啥武器了。但公园装修呀!要盖毛主席纪念碑了!要盖凉亭,搞建筑么?然后呀,地面上,都是砖头,他们去那会儿,连衣服都没穿!打赤脚!   颜回问:他们的鞋子呢?崔史元说:会打架不?这群民工,见到这群瘦不拉几的毛球,兴奋的很,直接甩胶鞋上去了,然后飞砖头,毛球怕了,总不能飞刀吧?然后,这场面!太壮观了!才七个人,追着这群小毛球,整个公园跑!七个人,追二十个!你瞧瞧,这不是神话!   颜回喷了一口茶水,七个人,追二十人?!现在这群毛球这么软?崔史元说:呵,你甭管了。这案子,后来我去了,带着几名弟兄,一鸣枪!全都给趴了,娘亲哎!你这功夫高吧?还是这枪杆子好用!怪不得么,毛主席说,硬枪杆里出政治么?!我现在,是明白了点儿了。   正当他们相谈甚欢的时候,只听到咯吱一声,在外头有人拿锁匙开了诊所门。大半夜是谁呢?原本崔史元还在大谈特谈,不过这直觉,使他安静了下,一边饮茶,瞅着外头的玄机。没料到,踏入屋门的,居然是一双小脚,尺寸正好,粉粉嫩嫩跟婴儿屁股一样,非常诱人。   进来的,是个女人,年方二五这样。她穿着裙子,踩高跟鞋,看起来身材姣好,少说有一米七。崔史元道:你这儿,是来明星了。她一抬头,看见了崔史元,面无表情,但是可以见得,她五官端正,脸蛋好看得很,崔史元一看,惊呆了,给了颜回一眼神,道:你媳妇儿呀?!   颜回脸色一变,道:咹,是。是。美女把高跟鞋祛下,用纸巾擦拭了下脚,没说几句,换上了拖鞋便上了楼,是要洗澡的样子。崔史元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十二点了,要是再不走,明儿难办。他还得回公安局一趟,这下这群犯人们已经办好了手续,他把握得很准,好嘞!   阿回啊,我明儿找你!你要在哟!颜回点头道,啊!好。其实,颜回没说真话。 ##第三章 谁都浮躁   美女洗过了澡,拿手机一边儿擦着头发,躺在床上玩手机。颜回床头柜上的书真不少,叠起来快有一盏电筒那么高。美女放下了手机,瞅瞅这房间四周,不禁捂脸偷笑,要么是颜回么?不这样,还是颜回吗?!颜回这屋里,与通常的单身汉,是很不一样的呢。   对于一个后生之辈来说么,这是很枯燥的。但颜回却貌似信仰这玩意儿。美女随处抓起一本毛泽东选集,因为放得太旧的缘故,纸张发黄有点儿褪色。   左看看右瞧瞧,她觉得没劲儿,感受不出那股气氛,所以又唯好放下。颜回同样洗好澡,火急火燎地跑上来,道:哎,你知道么?!刚刚那人是谁呀?!他是警察来到了,万一你给揪住,你瞅瞅是有多麻烦?!美女道:颜回呐,颜回,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人!你怕我拖累你?!   颜回未语,但隔着窗户,颜回还能听到对房的吵架声。呀!呀!呀!你大半夜,喝醉了还想日×呐?!瞅瞅你这德行,赌!饮!你这人,没出息!呀!我跟你,算是,瞎了眼珠儿喽!不给日!洗澡!快呀,哎呀!你咋呕了都!这声儿有点尖,颜回瞅着窗户,当是看戏似的。   美女听着这吵架声,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她先是噗哧一笑,然后对颜回的怨恨貌似又少了几分。她半起了身子,摸着这俩细长的小腿儿,颜回瞅着她,白白嫩嫩,交裆那儿起了反应,撑起了帐篷。他上了床,扑倒了她,道:你真诱人!我真娘×地想你嘞!美女道:德行!   虽然只有短短二十五分钟,可满头大汗直喘粗气的美女却躺在床上许久没有动弹,两条腿还开得直大。颜回上了床,他也是满头大汗但是也只能开个小小的风扇。她对颜回道:原来呀,平时看你一表人才的替人治病看来你还真的是个大变态!果然呐,人心难测喽!死变态!   颜回道:你还有资格说我咧!我至少对得起党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咧!我一不卖假药二不忽悠人三童叟无欺,你呀!你是干嘛的,我就不说喽。好男不随女斗。美女道:唉,你这辈子兴许就这点出息!颜回道:咱扯点有用的好么?来,我先给你。颜回递给了她一桶纸巾。   美女没客气,拿过纸巾后擦拭了脖颈和腿部上的汗水,然后又往自个儿的×那擦拭了下,之后拧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又饮下了口水,才觉得妥当。美女道:成,有用的。你说吧,你是觉得我住你这儿给你日个爽翻天还不够么?是我还得给你交房租呢?颜回道:其实都不是。   美女没客气,抓过了床头那儿的万宝路然后点燃吸入肺道:那你想知道个啥?颜回道:没, 没。我净想知道,你叫啥名?这个够真经了吧?美女喷出一口烟雾,又喷出了一口痰水道:这还叫正经事儿吗?你现在成了民政局要查户口啦?颜回道:说不定我中意你就把你给娶!   美女道:果然呐,男人都是色狼,只是胆大胆小之分。算喽,我告你。我叫李静,满意了吗?颜回犹豫了片刻,他发觉手头上的烟已经吸完,然后他拿出另外一根烟,通过李静的烟头又点燃,一直专心致志的样子没有说话。他问:这是老鸨叫你的名儿咧?还是身份证名儿?   李静道:我生气了!你要是再胡说!颜回道:成。我明白。说罢,颜回钻入了被窝那儿,美女觉得一阵酥痒,道:你要干啥?颜回道:快!我想日你!李静道:你果然是条狼狗呀!这天晚上,颜回是借着几分醉意,还有几分吞云吐雾的迷糊感,和李静干了第二回,很持久。   在那天过后,颜回快俩礼拜没有见过李静。原本颜回回到了叱头村那儿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都说温饱思淫欲呀!短暂的战争是为了长久的和平,长久的和平酝酿着更惨厉的战争!颜回他每天晚上都能听到轰轰轰的电动车飞奔的声音,包括动词大次的摇滚声DJ声很嘈耳。   他还耻笑他们浮躁呢!你说像我一样摆个摊子做个郎中舒舒服服过日子不好么?做官发财的事儿好远好远,可是你们这群无头苍蝇整天直冲直撞不守礼貌有啥出息呀?!颜回耻笑归耻笑,当他发觉屋内的茶叶和啤酒全都喝完的时候,他才觉察,坏了,轮到我自个儿浮躁了。   颜回的浮躁不是偶然的,他发觉一天下来每天给叱头街上的人开几盒感冒灵消炎药,反正是抗生素的玩意儿以外,要么便是附近的民工啊工厂工人啊来这儿取膏药跌打水,日复一日下来他觉得一天除了开药打针以外生活没什么心意了。好在这儿生意还好一天充实不算空虚。   直到有天,颜回买了一瓶喜力啤酒看了一场欧冠以后他在想,对了!我有法子解决我的浮躁问题了!颜回之前一直同这儿的老乡宿醉,因为他年纪轻轻么,所以贪玩是天性。但玩着玩着腻了是有的,于是颜回在自个儿的诊所那,竖起了一块牌,找来两委会主任写了俩大字。   “树洞。”   他最近突发奇想有了一个灵感,从前呐人们还没有发明手机没有发明电话的时候,通话时间就很短暂了,哪儿像现在秘密满天飞?随随便便戳开一人的微博微信腾讯空间就能知道七七八八了。于是人们跑到山上那儿,在一棵树上挖了一个洞,于是在里头说出自己的秘密。   颜回觉得这法子不错,每天大约十点钟这样结束营业后,他还会打开诊所门。只是为了省电,他唯有点了几根大蜡烛,人们经过那会儿纷纷以为停电了。要么则是以为他那儿在过生日。可是即便是两委会主任龙飞凤舞的宋体字,俩硕大的“树洞”都没有吸引到谁来说话。   看来,颜回原本想兼职看看心理医生的念头得扑空了。其实这树洞,又无非像学校那类心理咨询室罢了。颜回是闲得拉屁股不想用纸巾擦,想用点别开生面的法子,于是他就弄了这回事。摆了整整三天,只有一个妇女大半夜捂着胯部来问了颜回一问题,还是满脸通红的。   妇女道:颜医生,给。颜回瞅着妇女的手,那儿是一沓厚厚的红包。颜回一惊,道:天,你想干啥?这大手术在我这儿我是不敢做的。妇女道:您想多啦,这是孝敬您的。还记得上回您给我贴那膏药么?我在附近村有块地啊,我退休后就在那儿猫腰种田了。颜回点头。   妇女道:上回我说我腰不好,您开了一块膏药么,后来我觉得这膏药不错哎,于是我这小腹,一直不大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子宫出了什么毛病,年纪大了么,会退的。现在这经血都开始褪去了,然后我试着往小腹那儿一贴,你猜结果怎么着?颜回道:您这亲戚来正常啦?   妇女有点儿害羞道:我成白虎啦!原来呐,我老公是属白虎命,一遇见我呀,现在就兴奋!都五十岁了,跟条疯狗一样!得疯狗病了!颜回大惊,快摔倒了,他道:是我这...我这膏药出来毛病?!妇女道:哎呀,所以我孝敬你么,我快回去了。说罢,妇女转身离去,没多想。   他拿着一盏手电筒,顺便把诊所们给拉上一半,踩着拖鞋便哒哒地往声源处奔去。正当他绕到一处巷子那儿,眼前是三个鼻青脸肿的小伙子,打赤膊站在那儿大口大口喘气。这三人看起来年纪不大,至多年方二五岁,但是有一小伙子的手上还提着甩棍,上头沾满了鲜血呢。   而他们仨的脚下,是一个挺着肚腩的胖子,正趴在地上,像条死猪一般喘气,貌似半条命给没了。甩棍仔问道:没,没,没钱,你,你,你还跟我,我,借个,个×的高利贷?!你,也,也,不瞅瞅,我,我是谁!胖子道:要钱,没有;要命,太贱。要×,嫖妓,我也没有。   甩棍仔道:那,那,你,就,是是,不想,还钱?!胖子道:我拿刀子在我肚子那儿开一口子,你解裤子把×放进里头日,我按本市小姐出的钱给你算,你看怎么样?我实在没法张口替你含着。甩棍仔道:我去去,你大爷的!说罢,甩棍仔恼羞成怒,立马掏出甩棍一甩!   颜回在乓一瞅,这甩棍是砸在了胖子的额头上,胖子的额头立马流出了粘稠的鲜血来。不过这血看起来却不是鲜红,而是像酱油一般黑糊糊的。只见甩棍仔的俩小弟道,他妈的!少废话!给他消消炎!去他大爷的!他们俩,立马解开裤子,掏出了×甩甩两下,于是往他头屙尿。   这时,他们捧腹大笑,一边道:喝我尿水吧!这是无价之宝!还可以消炎哩!只见胖子忽然睁开两只红眼,立马道:欺人太甚!于是他伸出了拳头,一拳砸到了其中一人的卵子那儿,原本还在屙尿的这人,尿道像是被堵塞了一般,趴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壮观的一幕来了!   我干你们娘亲嘞!这胖子一起身,顶着满头血,追着这俩高利贷跑。甩棍仔怕了,立马丢下了甩棍,仓皇逃窜。颜回看戏入神了,提着手电便往他们那儿追去。 ##第四章 吐真心话   我我我,告你!牛,牛,牛二!你,你,你要是再追来!你,你,知道,我,我是什么水平!我,是,是,青龙帮的!你,你,你死了!你再,再,追!哎唷!甩棍仔是个彻头彻尾的结巴,但是他一边吞吐着话语两条腿却飞快得很,他踩着人字拖,往夜市档那儿飞奔而去。   他哎唷一声,是因为这牛二,就是给他打没了半条命的胖子,突然两眼一睁跟复活了似的,往这俩的尾巴就是拼死拼活地追,他的肚腩一边甩,脚就在他们的尻子缝儿踹去。这甩棍仔给踹了一脚,屁股那儿觉得火辣辣的一片,因为这胖子的脚指头比旁人大,甩的力道特别足。   可正当他飞到了夜市档那儿,只听到附近一处狗肉店里头传来一阵吆喝声:牛二!你给我站住!牛二原本红着的脸瞬间降温了,比电闸开关还来得快。这俩哥们打赤膊的,消失在了嘈烘烘的夜市档那儿,掩盖在了大声嚷嚷的划拳声中。牛二站在街头那儿粗喘着气,无力了。   扑腾一声,他两手一伸,倒在了人家刚刚铺好的水泥地上,满头都是汗臭味同尿臊味的混合,叫人每每走来都得捂鼻子捂嘴巴。但从大排档那儿吼出话来的人,却不一般。他的脚步非常快,跟兔子一般。颜回一瞅,两眼一瞪,道:唷!主任!这人正是给颜回提子的主任呢。   主任这次跑过来不为别的,一只布满老人斑的大手揪住了牛二的肩膀,然后身下的腿往牛二的屁股就是使劲踹。牛二疼得很,肩膀上给掐出了血道子,他立马起身,瞪眼道:爹!这不合规矩!我不丢人么?!颜回惊了,道:主任,牛二是你儿子咧?!主任道:对啊!唉。   他们往回走,主任其实便住在颜回的对面门,他一边走一边教训道:牛二,你瞅瞅,你年纪多大?我要你要得早,三十岁那会儿我便把你给生出来了。现在我六十五岁了,快退休了,今年年底最迟,说不准六月份没过,我就给撤了。我这主任要是当不成,你还不得死路一条?   牛二斜眼瞅了一下颜回,道:爹,这儿有外人。能不能回去好好说?!我不就是烂赌吗?!当初老幺赌钱你不稀得说他?!就因为他是大学生么?!牛主任道:你不明白。颜回一直在后头瞅着他们,跟看戏一般。他虽然不知道,每天晚上都在街上或者村里闹折腾的人是谁。   可是这牛二的爹牛主任,叫做牛土改。共产党坐天下那天牛土改恰恰给生了出来,而牛土改的爹是当时叱头村那儿的地下党,专门搞土改打劣绅的,所以牛土改这名儿是纪念共产党土改成功赶走蒋介石。牛土改继承了爹娘的传统,在叱头街那儿曾经是一把手是一杆枪口。   颜回少时,人们都说嘞,哎唷!牛主任!您真是咱们叱头街那儿的毛主席嘞!六十年代那儿,整个无畏城的一桥,包括河堤,全都跟当时年少有为的牛土改离不开关系。   就连改革开放下来,重新分地,修国道,牛土改的水平同样是非常高的。人们赞他是毛主席那会儿,牛土改都一笑而过,他说:我哪儿是啥毛主席?!你真要赞我,你得赞我是商鞅!人们不懂商鞅,但牛土改却研究了一辈子的资治通鉴,成了叱头街上共产党的一杆硬枪头。   颜回少时挺佩服他了,这时他走在后头,听着牛土改训斥牛二呢。他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牛主任嘞!我是颜回呐!牛主任一回头,瞅着这陌生的俊俏小伙儿,一瞬间对牛二的怒气就烟消云散了。哎呀!是颜回吶!牛主任眼水不够,一直没瞅清楚嘞!咋了没睡?   颜回道:哎,没。不知干嘛,上完了班后。救死扶伤没我份儿,济世为怀那是开玩笑!小打小闹养糊口算喽!牛主任想同颜回说什么,但嘴巴一直紧紧闭合跟沾了胶水一般。但这下,牛二的老婆却飞奔出来了。她非常胖,两只大奶一边走一边甩,肚腩在下头顶着,不成人形。   她声音洪良,俩手臂俩大腿粗得跟水桶,她道:呀呀!你又赌钱啦!哎哟嘞!爹!你打他么?!他不受我了,我说我要离婚喽!他都不稀得在乎我一下!你看看,活该吧?给人尿了一脸!要不成,叫人屙他一脸!你看看悔改不?!牛土改脸绿了,道:家丑不可外扬!回去!   这话说完后,牛二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然后驼着背没回头地往前走,这动作有点儿挑衅的成分,倒也有几分服气的味道。但甭管咋样,他满头的尿骚味儿还是没祛掉,这牛土改是不受他喽。牛土改满头大汗,衬衫已经湿了通透,他叉着腰,叹了口气,然后对颜回说:进去!   颜回咋地也没料到,这“树洞”里头的第一位客人,居然是两委会主任牛土改。牛土改当晚从家那儿提了两瓶“老村长”,包括一支二锅头。牛土改坐在那儿,点烟,然后上酒。之后又吩咐媳妇炒了一叠酸笋田螺及一叠花生米,这午夜的聊天才终于开始。颜回一直倾听着。   不过他们当晚,到底聊了个什么玩意儿,不知是颜回喝得懒醉,抑或是记忆给上天偷窃了。反正翌日醒来的时候,除了剩下一叠花生皮,同埋一叠空螺子和牙签儿,其它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从那时起,颜回白天坐在那儿,要么对着一堆脸瘦干枯的病人,要么是伤痕累累的。   于是他变得很期待夜晚。两委会主任几乎每夜都来,有时谈论共产党的执政方针,有时又讨论着陈年往事。叱头村的变化,叱头村从穷到富起来喽,这一系列的话语,同放映机一般在颜回的头脑那儿涌现。颜回开始明白,这牛土改牛就牛在这儿,正事儿说起来跟说书一般。   牛土改来了以后,这效应比打广告还要厉害,人们没事儿就三天两头跑来,时不时跟颜回闲聊扯淡。颜回一瞬间在叱头街上的形象便升华了起来。甭管是村干部,还是叱头街上的学校老师,要么是浮躁不堪的学生青年,时不时要同颜回倾诉一番,久而久之,他成知心大姐!   但是有的问题,颜回始终解答不开。比如有的学生爱问啦,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爱情喇?!我拍拖四五回喽,你瞅瞅我现在还单身一人!你看看你看看,现在的好男人哪儿去啦?!是不是都去包养美女来啦?!咹?!颜大夫,你给我解答解答么?!颜回就问:你有工作吗?   这下这个学生就没话谈了。于是颜回从抽屉那儿取出了一对纸来,写上一对联,爱情并非登天事,不是文章几个字。若是没钱养糊口,爱情无非养条狗。学生看不懂,觉得颜回无趣,但是过几日后,却又不见得来找颜回了。但过来四五日后,又有几名奇人,找到颜回扯淡。   他提着一堆泥土,上头啥也没种。他对颜回道:颜大夫,你不是医生么?你说这世上有没长生不老药?!要么则是种金得金土?!颜回瞅着这人,年纪轻轻,无非二十出头吧?但是他长得秀气,两条眉毛成了剑眉。颜回说:有啊,秦始皇不是派一群人去寻长生不老药么?   此人道:哇,颜大夫还去研究历史咧!然后咧?!颜回道:然后这群人就没回中原,在一岛上扎根。现在翻译成汉字,叫日本国吧!此人道:唵?!颜大夫你日弄我咧?!颜回问:没啊,我没日弄你!哈哈,你要是想寻,你可以去日本国看看,因为呐,这问题我不懂解答。   此人道:那,种金得金土呢?颜回道:金子?现在你有金子吗?有金子你可以兑换人民币呀!此人道:不不不,我给你看个东西。此人翻松了下土,然后从里头取出了一沓人民币出来,全是整张整张的红太阳,看起来金光闪闪的样儿。一仔细掂量,上头约莫有一万块钱吧?   颜回道:你给我看这玩意儿是啥意思?此人道:我告你!颜大夫,这土不是一般土!这时我特意,在咱们市北郊那儿,弄来的。颜回道:这些土,是干嘛的?此人环顾了四周,然后在颜回的耳畔道:这土,先头,是用来,种鸦片的!颜回一惊:娘亲嘞!种鸦片土?!犯法!   此人说:傻乎嘞!那是英国人来这儿殖民时候干的把戏喽!其实这块土,是万人坑的土!颜回更加惊讶,这!万人坑?!此人道:对啊,日本兵在打仗的时候,不是从缅甸上来么,打云南。当时路过这处地儿,奸杀淫掠,然后填在咱们市北郊那儿,我就去那儿要土来了!   颜回道:哎哟喂,你傻呀!你既然知道这是埋死人的土么,你还去要啊?!此人道:你没听过一话嘛?!钱是追名符,穷鬼享清福!若要荣华富贵,那须用命去配!这意思是呀,你看自古到现在的财主,哪个是身家干净的嘞?!所以我瞅着,这万人坑的土,多少人的血?!   颜回没吱声,此人继续说:这钱是阴的,死人也是阴的!所以我觉着,这老鼠总得回洞,这钱总得“阴”重!看着吧,果不其然!我先头在那儿放五千块,现儿成了一万块喽!颜回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快给他吓个半死嘹。可他还是滔滔不绝,颜大夫,你真是个大好人!   颜回道:啥,啥,啥大好人?颜回这一惊,发觉自个儿成了牛二喽,不禁好笑自己。此人道:这话,我能对别人说不?我要是对着别人说,人们说我是傻子!我要对警察说,警察肥把我烤了,揍我揍到不说胡话为止!你才是大好人呐!你是咱们无畏城的大好人!对头吧?   颜回道:我怎么就稀里糊涂成了大好人喽?!此人道:因为呐,人一天下来,说多少句话,都是扯淡!可是我要和你说的,都是真话。你瞧瞧,这就是真相!真相谁信呢?!没人信吧?!人们宁愿看书,看啥么“成功学”、“制富学”,这才是我的水平!你肯听话,不外传,就牛!   颜回道:呵!我也是闲聊解闷罢了。此人道:我先不同你讲了,我在家还种了一千块,我得回去缴税,瞅瞅着,它现在咋样了!颜回送走了他,顺便将啤酒瓶同西瓜子给收拾了干净。因为颜回点着的是蜡烛,而不是台灯电灯,所以刚刚的几张钱,显得特别耀眼特别拨动心弦。   他迫使自个儿不去想,外头收破烂的又来了,他道:人呐人,求票子;有了票子,日马子;日了×还不过瘾,俩人准备日尻子。日了尻子得艾滋!你说这时啥么事儿?颜回听到后,打开窗户一瞅,他对这收破烂的说,哎!收破烂喽!于是颜回从那儿拿出一纸箱来,递给了他。   然后他拿了两百块钱。 ##第五章 快发财了   自从那人同颜回扯了“种金土”和万人坑的事儿后,颜回几乎两天两夜没有睡着。他惦记的倒不是这种金土是否能将所有种下的钱都翻了一倍,他也不是惦记这万人坑里头的泥土到底沾着多少人的鲜血会不会鬼神来抓魂。他惦记着的呢,却是这无畏城的人,咋都奇奇怪怪?   他觉得成日坐在这叱头村那儿,日复一日对着办公桌和一瓶瓶药剂,还有一位位相差不远的病人,这原本东奔西跑的颜回给憋得要紧了。于是他打算停止营业一日,到无畏城那儿转悠转悠,瞅瞅这世道到底是长哪副模样了?颜回借了这毛土改的自行车,踩了约四十分钟。   这无畏城到了呀!可是仔细瞅瞅,这无畏城那儿,铺天盖地的全都是几乎一样的大商场大街道,两旁大多数是卖衣服卖手机卖饮食的,这跟广州城倒有几分相似之处。无奈,他转转几圈,除了瞅着美女的大白腿粗细不一以外,你要说这是浓缩型的广州城,其实没人在乎的。   这么着,颜回觉着,这不是无畏城这儿的人“无畏”的根据,好吧,那就去旅游区!颜回乘着单车,来到了无畏城临近郊区的公园处。这儿和市中心,果然大不一样!颜回一呼吸,这污染似乎都少了,剩下的是几分清香味儿。而颜回这个“异乡人”,开始往纪念品店游走。   绕了两条街道,吃了几串豆腐鱼丸后,他入了一处看起来较为奢侈的纪念品店。在一楼那儿,颜回随处抓了一把铜镜。这铜镜有点儿重,貌似不是塑料的而是真铜,与三块五块的纪念品一比较下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么!他一翻过来瞅瞅,然后立马惊呆了,上头是春宫图。   这春宫图,显然是经过精细雕刻的。而上头的繁体汉子扭扭捏捏,看起来像是汉朝,又类似唐朝的产物。一翻过来后,他有点儿春心荡漾,再看看周围,游客们四处看看没大理会已经害臊的颜回。颜回再转过铜镜来,瞅着自己的脸的时候,他恍若入了一个仙境里头飘飘然。   颜回一醒觉过来,瞅着这铜镜上的自己不禁吓了一跳,因为镜子那儿的颜回不是颜回了,成了一堆白骨,而且还是腐迹斑斑的。   天,难不成自个儿亏空死了么?!颜回左顾右盼,没人看出他的尴尬,售货员的脸红成了猴屁股,他说:啊,啊,不好意思啊。我刚刚不是无意的,我想,顾客您瞅着这玩意儿恁久,是不是打算买啦?颜回道:哦,买!几多银?女售货员咬咬牙,抿抿嘴唇,道:嗯...八百块。   一面铜镜值八百块?不能吧。但颜回却屁颠屁颠拿出了银行卡,在那儿刷了。他拿着背后印着春宫图的铜镜,售货员在背后扯了句:就要这种人啦!怪不得咱们市老发展旅游咧!看看,这最多值八块钱!另外一名售货员道:哎,你太没良心了吧!咋老在背后讲人坏话咧!   话毕,颜回再次瞅着铜镜的时候,已经不是刚刚的尊容。而是泛着陈旧黄光的自己。但颜回很懊恼,因为刚刚的念想,他一揪交裆那儿已经湿漉漉一片,内裤那儿已经溢满了蛋清。一瞅天,这天已经很阴暗了,乌云像是一只大蝙蝠,张开大大的翅膀,笼罩着整个无畏城。   颜回觉得眼涩涩,一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好像确实有一只蝙蝠!正朝自个儿飞过来,他快要吞噬自己了。颜回能清晰地瞅见这只蝙蝠的俩只红眼睛两片大翅膀以及一股狂风袭来。这下,他心砰砰砰砰直跳,恍若给招了魂魄一般。当他狠狠一闭眼,再睁开那会儿才发觉—   哎唷喂!下大雨啦!快躲呀!原来这狂风不是蝙蝠的翅膀,是骤雨的信号。哗啦啦,这雷公乱吼了起来,无畏城瞬间划过条条闪电,豆大的雨点全扑了下来,谁的面子都没给。颜回冒着雨,骑着车,往叱头村那儿飞奔回去,花了约莫四十分钟,这雨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好不容易洗了澡,但是觉得头重脚轻,咳血呕痰。这下好了,感冒发烧了吧?还是湿热的夏季!颜回有点儿后悔,早该在那儿躲雨不好么?他擦拭了下铜镜, 看看还没有当初的端倪,但甭管他怎么看,刚刚那群四散的裸体美女已经烟消云散了。但这时,他却想起别人。   话说拿着种金土来寻颜回的人,叫过周传海。周传海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对别人说,我在这儿快活了三十年!咱们市的一点儿变动,一只蚂蚁,一只苍蝇,一只蟑螂,一只老鼠在哪儿我全都知道!这决不是吹牛!我哪儿都去过,在咱们市!包括以前防空洞的位置我全懂!   人们一开始觉得这人是说相声讲笑话的材料,后来才发觉周传海是个疯子。他白天无所事事,换了一份又一份的短工。但是爷爷却打扮得身光颈靓,非要跑去夜店酒吧KTV那儿混一宿,然后带着一身酒味儿回到出租屋那儿扑一个早晨,中午醒来的时候从来没清醒过几回。   周传海长得非常秀气,人们总觉得哎哟你这长相你这口才你这身材你不去做演员可惜喽!看看电视上的吴彦祖,刘德华,哪有你帅咧!可周传海净不受,他非要在夜晚才能寻到他觉着的存在感,尤其和一群穿着袒露的美女一块共舞饮酒,此乃周传海人生最大的乐趣之一啦!   有时房东非常嫌弃周传海,因为他总是带着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到出租屋那儿度夜。然后第二天房间里总会散发出一股接一股的异味儿和恶臭味,要么则是酒精味儿。但周传海任凭他再没有出息,可是他泡妞的绝活是他人学不到的。在上个礼拜的星期天,他重回了一趟母校。   母校的前头,开了一家奶茶店。这家奶茶店可谓是生意兴隆了。每每放学,总是有一群学生们冲出来,然后直奔奶茶店,点上一杯又一杯的丝滑奶茶。周传海最近觉着这钱快不够使了,他突然有了个妙计,他在想万一他贷款入股这奶茶店里头,会不会从此咸鱼翻身大赚?   想到就去做,这是周传海的人生座右铭。于是他上前去,瞅了卖奶茶的老板,哟!是个美女咧。周传海是头狼,眼珠子发绿,交裆那儿撑伞,他坐在奶茶店的椅子上,静候学生们购买,摆出一副西洋绅士的姿态,等着这群学生们买光。直到中午的一点半,奶茶店才消停。   卖奶茶的老板,长得十分端庄,白白净净,梳中分发,勾着一对丹凤眼和一双薄薄的嘴唇。她一张嘴,两排牙齿整齐得很,巧夺天工。周传海一惊,道:老板,我有个念头,我想入股这处连锁。老板道:哦,这儿,是我老公的店。他开了差不多五家,在咱们市那儿,我问他。   周传海一听,呀!这人结婚了么?然后他就潮退了。但过了几日,周传海刚想把这事儿太监了一番,做到一半又不做的时候,在大半夜十点半的时候美女却约他出去一块儿跳迪斯科。周传海受宠若惊,这美女决不是喝醉了或者发什么神经?她随时可以找个有钱的主儿陪她。   但周传海捕猎的手段高,今宵有酒今宵醉么?于是她陪美女去跳了一整晚的迪斯科,磕了两颗摇头丸,待她出来擦好了鼻涕后,美女却抱着他说要去他那儿住上一宿。周传海义不容辞,他说:我先洗个澡。待周传海出来那会儿,美女已经祛光了衣服,周传海没怎么客气。   事毕,美女道:周传海。周传海道:咋了?美女道:你知不知道我恨死你了?我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天我都在恨你。周传海道:恨我作甚?一不有财二没有地你杀了我也不值几个钱。美女道:不,我恨你是因为其实你就是我的真命天子!可是你的不出现,和你的软弱我恨!   周传海道:我软弱吗?你老公雇人打残我也区区几千块的事儿。我是冒着生命危险随你偷情!美女道:嘁!你听流行歌么?周传海道:听。咋了?美女道:我唱首歌给你听,“别人都知道我火爆,直行直冲不守礼貌,若决心跟了你就不计较,要和谁人绝了交。若情感...”   周传海道:这歌叫啥名?美女道:咬唇。周传海道:谁唱的?美女道:杨千嬅。周传海道:哦,好吧,香港人。睡吧。明儿还得干活。说什么就做什么,美女养成了周传海的习惯。她从那日起,没再回过家。她来周传海那处地儿的时候,已经带好了银行卡身份证和户口簿。   这么一来,她老公的房产证上还有着她的名字,美女却颇有高枕无忧的样儿。都说,过年好过,过月子好过,除了这日子,啥都好过。美女跟周传海在一块儿差不多一个礼拜,周传海才晓得这美女原来姓陈,名叫陈瑜。父母给她取这名字,想的就是这女儿要沉鱼落雁。   可是这话说得好呀,再美丽的爱情都得落实到生活上。周传海觉着一个月领两千多工资,给这陈瑜这么大的开销,迟早得玩完么!于是周传海换了很多份工作,他先是在网吧那儿坐网管,之后呢又当了半个月的学徒替人修手机,最后来到了几处黑酒吧当起了看场子的弟兄。   再高的薪水,无非三千,再低的薪水一千来块都有。周传海同陈瑜同居了约一年后,他们俩快穷死了。于是周传海练了偏门,他开始去学气功,入了本市的无畏寺那儿找了师太学起了气功。因为电视电影上的气功师,都是非常厉害,是斗转星移扭转乾坤的,周传海信着。   于是周传海听闻着这市里头的北郊,曾经是抗日战争那儿落下的万人坑,里头是阴湿的土,专门养偏门的钱。他叫来师太,陪自个儿发功,这土给浇了水又上了火最后烧了纸,看起来没有啥变化,但周传海却乐此不疲,他立马从银行那儿取出了五千块,道:成败在此一举!   陈瑜觉着,这周传海一没关系二没背景三没本事,要靠他给自个儿过上好日子是天方夜谭了吧?于是陈瑜为了不让周传海失望,于是便从自个儿的银行卡那拿出了自己的唯一积蓄,丢了五千块到那堆土里头。周传海一翻,摇着陈瑜的臂膀大声叫嚷:老婆!咱快发财了呢! ##第六章 街头斗殴   却说颜回回到了无畏城以后,开始堆积起了几块肚腩。因为俗话说得好,人的胃是给撑大的。这颜回自从经历了那次发烧以后,他的人生却有着几分向着发烧的味儿靠拢。因为需要他的人愈来愈多,他给人排忧解难快从解闷,转变到副业,再准备是要转变到正当行业了。   虽然他没有心理医生的执照,但是人们舍得掏钱舍得找寻他舍得听他讲解,这就是人民当家作主的表现。一连几天,颜回没咋见崔史元。干过了一段日子后,颜回突发奇想,他在想要不然我也向上流社会靠拢吧!他想了想,咱们市的名人太多了,中国的名人更是数不胜数。   于是他开始觉着,在这个无畏城里头待了快俩月份了,总不能跟个过客游客一样匆匆而过。他开始研究地方特色了。这无畏城是什么时候起来的,哪个皇帝到过这儿,这儿的方言和这儿的遍布特色,颜回觉着是非常有考究价值的。虽然颜回不是什么考古学家也不是哲学家。   颜回找来了三婶,三婶开始教颜回说无畏国的村话,比如男人的×,发音像是汉语的“戳”。女人的×,跟广东话的发音有点儿相似,汉字读作“嗨。”狗,读作“妈。”老鼠,近似英文里头的“No。”香蕉读作“马狗。”西瓜读作“瓜西。”婴孩读作“农哎!”   颜回通通记录了下来,往一本小册子那儿专门记着。他心里思量着,要花差不多两万块钱,出一本书,要是小说,才合适。他想,首先是印刷两千册,一千册自个儿搞掂,另外一千册放网络上要么是商家来销售。反正自个儿不缺这两万块,东拼西凑一年到头也还得七七八八。   颜回做好了计划后,牛土改却告了颜回一事儿,说这不安分的儿子,快要闯祸了。颜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牛土改火急火燎的表情,告诉颜回:这事儿兴许是真不正常了呢!牛土改说:颜回!快呀,我带你去一地儿!颜回道:啥事?牛土改道:这事儿我不好说了!   颜回没怎么犹豫便上了这牛土改的摩托车,这摩托车嘟嘟嘟地发动起来便往这市区那儿飞奔去。颜回瞅着这牛土改的脖子上头全是稀里哗啦的汗水,看来他急得是无可奈何。颜回唯有环顾四周,瞧着这街道上两旁的绿化树和站牌,他明白了这牛土改原来要载自个往广场去。   一阵刹车声停下了以后呢,颜回先是下了车,然后在附近的一处杂货店那儿买了两瓶矿泉水。牛土改仿若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在空荡荡的广场那儿想找寻什么却又找不着,人来人往搅得他快头晕脑胀了。颜回道:牛叔!你到底想找个啥子咧?!牛土改叹气道:我那侄女!   颜回问:侄女儿?!牛土改道:是呀,我弟他女儿么!今儿有人告我说,她在广场这头给别人揍了!我弟他现儿不在这呀!在珠海那儿做生意!颜回道:牛叔您别急,有话好好讲!这话是谁给你学的?靠谱不?!是谁要打你侄女儿呀?!牛土改脸一红道:说来真不害臊!   正当牛土改脸红脖子粗不知所措的时候,天公又打雷了乌云再次蒙蔽了天空。但这声惊雷响声倒是吸引到了牛土改的注意,他往广场的天台那儿定睛一瞅:哎呀!娘亲!颜回同时往那儿也瞅了一眼,不禁惊讶十分,那儿不正是一群人围着一人在那儿群殴的姿态么?!是呀!   牛土改跟发了疯似的老牛,二话不说便撒起了腿往天台那儿跑去。在上头已经嘈烘烘的一片了,颜回却突然起了一个念头,不是经常说什么所谓的乱世出英雄么?!啥叫乱世?!这兴许就叫乱世?!颜回跟在牛土改的后头,料不到这牛土改年过半百了居然跑得比自个儿快!   呼,呼,呼!牛土改扶着俩膝头,好不容易站在了天台上,他大喘一气,道:你们!全都给我住手!只见上头那群人瞅了一眼牛土改,没大说话,继续演自个儿的戏份。牛土改实在没劲儿跑了,刚刚从广场下头跑到天台上来少说都狂奔了两百多米路程,这对谁都是疲累!   倒是颜回瞅着这群无畏之人,看得是津津有味。领头的不是一男人居然是一女人,她踩着一双高翘的人字拖还有一条中裤配一件背心,长得十分俊俏但是却凶神恶煞。她指着牛土改的侄女牛丽道:你知不知道咧?!我这辈子最恨啥,恨的是小三!说罢,她挥了一拳头过去!   牛丽的两只鼻孔跟开了水龙头一般涌出了鲜血,然后两只眼睛跟着红了起来,她定定站在那儿腿有点儿发抖但是没有说话。因为站在她后头的人非常多,少说站着二十多个人。二十多人里头有十个男人十个女人,他们都是风华正茂看起来长相都是非常俊秀的没有几个丑角。   牛土改觉着这事儿他自己独木难支了,他唯有咬咬牙,忍着泪水问了颜回一句:侄儿嘞,这,这,这小三是啥意思?颜回道:这是时髦词儿,年轻人都知道。就是第三者,专门插足人家婚姻婚恋里头的,搞锄头挖墙脚的。牛土改两眼一瞪,道:这闺女才十六岁呀!插足?!   颜回说:瞅不准这男朋友中意了她然后给要了呢?然后她原配可不服气了!牛土改气得直冒汗豆,他说:活该!年纪轻轻这书不读好不去学好居然学人搞拍拖抢对象?!颜回道:爷,这时代不同了!牛土改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呼!呵!呼!呵!他呼吸有点局促。   但牛丽却站在那儿,任由人家数落。穿人字拖的女子,颜回本不记得可仔细一看又记起了点儿端倪,哦,原来这人是以前学校的校花,名叫佳欣。佳欣很高挑,少说有一米八,比颜回还高出了俩头。佳欣从人群中揪出了一名约莫二五岁的男子,这男子畏畏缩缩,像只乌龟。   兴许就是这人就是其中的“原配”吧?但当事人还没出来呢,谁都不好说话。只见四五个女人一哄而上,她们连形象都不顾了直接把拖鞋凉鞋一块儿甩地上然后拾起往这闺女的头上扔!这鞋子的根可是不留情的,而有的凉鞋上的铆钉是能给人扎出鲜血来的,颜回看得惊心!   这不,当事人终于站了出来,她身高不高,约一米五五这般,留一浓短发刘海遮过了眉毛。这下坏了,人们全都站这牛丽面前净把手指当成了子弹一般数落她,你要当小三是么?!我看你还不知这“死”字怎么写!待会儿我要你给我跪着,舔这脚指头!你才知道承认错误?!   颜回听着她这话,眼神随着她吐出的话语瞅向了她的脚指头那儿,她光着脚踩地上上头全是积水覆没。这牛丽真是给逼得低下头来舔人家脚指头的话,那估计得拉上三五天的肚子要么是把胃里的东西给吐个七七八八了。牛丽道:我,我哪里,有,呜呜!牛丽的啜泣很凄凉。   当事人道:呀!你,没有?!牛丽道:分明,是,是,他告我,他没有女友!还给我钱,花!所以,我怎么知情?!佳欣觉着这话不对耳于是冲上前去踹了人家小腹一脚,牛丽瞬间倒退了几步,佳欣吼出了句:没必要跟畜生讲道理!姊妹们上呀!说罢,姊妹们一哄而上!   往下的片段颜回是瞅得惊呆了,他先前只是见过男人同男人之间的群架要么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单挑,可这下是一群女人围着一个女人在那儿使劲捶打揪头发压根儿不讲理!牛土改任凭他再淡然再阅历丰富,遇着这事儿同样束手无策了!只见牛土改的脸愈来愈黑。   恍铛一声,牛土改倒在了地上,他是给气的站不起身子来了。牛叔!颜回使劲叫道,可是这殴打的声儿和欢呼的声儿太杂太闹,牛土改原本已经神志不清现儿更听不清了!没辙!颜回现在才真实地体会到啥叫两头不靠岸了。他本儿是随着牛土改来解决牛丽的情感矛盾纠纷。   现在反倒是牛土改先倒了地上!颜回这下怒了,他立马从牛土改的口袋那儿掏出了手机,然后他马上拨打给了牛二。嘟嘟嘟,过了两三下牛二接过了电话,他的语气里头带着几分醉醺醺的样子。颜回道:牛二!你爹晕倒了,在市广场那儿!牛二一惊:晕倒啦?!咋晕的?!   颜回道:这我咋知道!你堂妹,年纪至小那个,他现在正给人揍哩!牛二道:颜回!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日他娘×的!今儿看来是乱得不成样子了!我堂妹在外头搞搞阵我就不吱声了,轮到我爹倒地喽!于是牛二挂断了电话,至于后来颜回等了多久他全然忘记了。   可颜回有一件事儿是非常记忆犹新的!就是这群女人虐待牛丽的法儿是变本加厉了,很快,地上布满了一堆散乱的头发,男人们举着相机是愈拍愈高兴。颜回没咋想,先是打电话给了牛二后然后立马报警。幸亏这儿隔着那头有几个栏杆,要不然他们发现颜回是迟早的问题了。   顿时,颜回有点儿惊讶,这理甭管怎么说都不成体统!哪有一群女人去打一个女人的呢?!旁边这么多男人看起来都是正经人呀!没人劝架没人报警没人觉得不妥,难不成这无畏全是成了犯傻的无畏?!颜回先是惊讶,然后又觉着这群女人像一头头疯狗似满头脏话唾液横飞。   他觉得这天貌似又给变味儿了,不知咋的颜回首次感觉到自个儿的软弱,他觉得单薄的四肢要是跟这群人干起来的话,他们一人啐一口唾沫兴许都能把颜回给淹死,更别提这三十人合伙起来揍颜回一顿了。这事儿反正颜回在别的地儿是绝对没见过,但是一来这儿接二连三!   颜回有点儿懵了!他觉着这天又给乌云笼罩,乌云又幻化成了一只红眼睛的蝙蝠,然后扑向自己来。他揉揉眼,觉得不对劲,因为不像是下雨的味儿。只见滴嘟滴嘟的响声飞来,期间有个洪良的声音大喊道:警察!全都给我住手!颜回这下终于心安了不少,来的人是崔史元。   颜回道:这儿有人晕厥过去啦!警察们三步并两步,一下子便飞向了广场天台那儿。 ##第七章 过眼云烟   警察来了以后这群混混们没大多想就在广场的天台那儿四散开来,有的混混水平较高一个翻身就从栏杆那儿跳了下来,然后打了几个滚趔趄地爬了几下后踩着拖鞋四散!警察们舍小家顾大家,把这几个拿着手机拍摄下来的人全给揪住了,然后硬生生地摁着他们往警车里走。   崔史元在这闷热的天气里头再次立了一功,但是他觉得十分憋屈,于是他解开了衣服露出了相似西瓜的肚腩。他这次没怎么动手只是指挥弟兄们抓捕,他上了天台那去,他这才发觉受害人的鞋子已经给踹得不见踪影了。   牛丽正坐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抱着两边膝头把头埋在大腿那儿啜泣,崔史元想安慰道但是又不知怎的安慰,于是唯有叫来了女警好不容易才把狼狈不堪的牛丽给带上了警车。女警道:她们为什么打你?牛丽道:因为,她们污蔑我说,我勾引了她们的男人。女警叹气道:哎!   这下,崔史元左顾右盼,终于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孔,那是颜回呀!崔史元打赤膊快步上前去就拍了颜回的肩膀道:哥们!我最近真是觉着憋屈!颜回道:憋屈?崔史元道:不知这群傻×是不是吃了激素还是搞了别的什么,反正他们净爱干这等事!颜回道:这等事?啥事?   崔史元道:我们无畏城么,民风强悍!但是你瞧瞧这遍地!颜回一瞅,因为最近下雨多么,所以地面上全是湿滑的积水,而刚刚经历了一场群殴,所以牛丽的伤口全把血给染了上去。颜回道:这是啥意思?崔史元道:你在看看这儿,你再看看那儿,看看看看。颜回上去看了。   没想到这天台跟上回崔史元在叱头村废食堂那儿的墙壁是一脉相承呀!上头全是记号笔写满的几个大字,“×××吃屎!”“×××是大傻×!”“×××鸡×烂!”要么上头则是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颜回看了以后不免吃了一惊,难不成这儿的年轻人全是这般浮躁不堪之人?   又听见嘟嘟嘟的响声,街头那儿一群染着红的绿的蓝的头发的年轻人,正乘着助力车飞奔。崔史元道:真该把他们的车牌全给抄喽!哥们,我先回去给他们“醒醒”酒,你也回去吧!颜回道:好吧。他觉得头有点二昏,不过这牛土改跟牛丽都受了警察同志的照顾他才舒了心。   颜回看着这崔史元的肚腩,忙问道:你说,他们净爱干这等事,是啥意思呢?崔史元道:嗐!你真是外来客呐!你还不知道咱们市的作风?!就学校而言,就外面而言,群殴事件我没怎么见,只见过几回,两群抄着棍子管子的人在街上朝着对方互捅了几下,然后仓皇逃窜。   颜回道:那是啥意思?崔史元道:要我说,我真不愿意讲粗口!但是这群“民风彪悍”真是太彪悍了!他们通常,都是一群人围着一个人干,有时候还把脾给踹爆了,我就见过有一人给太监了的。然后我们一出动,抓的都是四散出来的,没抓着几个,挺狡猾!但是麻烦!   颜回道:麻烦?崔史元道:你要判重伤害吧,貌似个个都有份。但是你逐个逐个搞过去,成本多高啊!公安局又不是精神病院,不会因为这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大动干戈!但是这亲属一闹,揪谁都不好使。加上社会上有些罩着他们的人确实跟警察有点儿拜把子关系么!   颜回道:然后呢?崔史元道:哎!警察难做,调到这儿来更难做,坑蒙拐骗的事儿太多了。这不,三天两头有人来立案说手机丢了家里失窃了,大问题没有小问题不断。我看呀,你要是当不上的局长,你要这么耍法,估计累死毬!除非说你有个一官半职,我感觉我还不够格!   颜回道:哦,那要是没啥事儿,我就先走了。崔史元道:我算是明了,能有几个可以扯话的人真是笔财富!于是,用时髦的话来说,颜回“压马路”去了。过了一会儿,颜回却有了意外收获,他绕了几圈,闲来无事当散心,居然碰见了刚刚主持殴打牛丽的当事人!天呐。   她居然跑掉了!不过颜回看着人家的小腿,上头溅满了一点一滴的泥水,看来她是乘着人家的电动车给飞走了吧!她叫啥名颜回已经是记不清楚了,但是她跟佳欣耍的么所以她应该也是那类人。颜回一直向前走去,看看她准备去哪儿,当是跟踪玩玩吧满足下好奇的欲望。   没想到走着走着,这人已经给跟丢了,但她的背影算是深深烙印在颜回的脑袋里了,她个子矮,人长得削瘦,但是打架却真有力气!难不成无畏城的女人都是打架好手吗?!那无畏城的男人要么是软蛋要么就乖得不行了!颜回这时感触颇丰,立马打了的士省时省力回村。   他关上了门,开了空调然后切了两片西瓜,独个儿拿着笔在簿子上写着有关无畏城的书。写了差不多三个多钟头,颜回觉着无趣,然后心又痒痒的,脑海里布满了曾经夜夜来访的李静的倩影,他揪了一把裤裆,觉着这裤裆里头又溢出了蛋清似的玩意儿,他开始有点儿懊恼。   犹犹豫豫的颜回,终于没有打电话去寻李静,而是独个儿前往了市图书馆里。他想查查有关无畏城的历史,看看共和国图书馆那儿有没有专门的记载。可没想到刚刚去图书馆那会儿却遇上了一点小麻烦。几个和尚正敲锣打鼓过街。他们穿着袈裟,手里拄着雕上了龙的木杖。   原本走在街上的颜回不以为然,可没成想这群上街宣传的和尚里头,居然多出了一个美女尼姑。颜回一眼就朝着这尼姑的脸蛋看去。她十分清秀,五官端正,两只眼睛水汪汪的跟水做的没啥两样!颜回不免悸动了些许,但他这不站住还好,一站住了以后和尚便注意到了他。   和尚道:施主!颜回原本已经魂儿出鞘了,但瞅见这和尚的嗓音挺大,听口音颇像是河南一带的人。颜回道:咹?咋了?和尚道:我瞅着你有孽缘哩!颜回不免一惊,这和尚年过半百剃着光头但是这气质却像是十足的富翁,他一张口便说了坏话这让颜回多多少少有点不悦。   颜回道:啥孽缘?和尚先是抿嘴一笑,露出了两排银牙,然后从他的袖套里头取出了一本西厢记。和尚道:施主你的孽缘在根部,我想给你去去。您看有啥问题不?颜回一把接过了这本线状的西厢记,他不免一惊,这本西厢记的年份应该算是很久远了,因为还是繁体字呢!   已经习惯了从左往右看书的颜回,现在却又从右往左看,他断定这本书要么是从台湾那儿要回来的要么是国民党的时候便已经留下来。看来这和尚的意思,是一眼看穿了这颜回为情所困?换句话说,这和尚觉着这颜回是为欲所困么?颜回道:那和尚,您有啥法子给我去去?   和尚道:我呢,是要给你去火!去的是欲火,让你觉着清静清静,以后你是有大作为之人呀!颜回道:笑话,口袋是自个儿的,银子要纳税的!还大作为呢,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说是这般说,但和尚脸上的肥肉堆积起来的笑容绝对是阴笑呐!因为颜回不老实。   这尼姑虽然穿的是长跑大褂,而且将头上的发丝给剃得一干二净,但是这尼姑的脸蛋五官一凑起来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娇容!且她穿着的是一双夹脚趾的凉鞋,然后往脚跟那儿掰了一扣,这鞋子称呼叫做罗马凉鞋。都说么,男人的头,女人的足,不可乱摸!不过颜回的两只眼珠子就盯在人家的粉足那儿不动了。   她身高约一米七,但是足长最多穿三十五码的鞋子,颜回愈瞅觉得这双玉足愈鲜嫩,兴许摸上去跟婴儿的屁股一般吧!兴许还散发着体香。不过正当颜回的两只眼珠子已经出神的时候,和尚却说:施主,咱们直入主题吧。我给您运个气功,如果你觉着好你就喊继续,成吗?   颜回的精神又给注意到了和尚那儿,于是他连忙点头,消除自个儿与尼姑之间的窘况。然后他的精神又重新集中到了自个儿的身上。这和尚没大客气,从口袋那儿取出了一盒绿箭牌的口香糖,然后他嚼上了几口后拿出了其中的纸片,贴在了颜回裸露的背脊上,开始发功。   颜回觉着四周人来人往,加上都是商店摄像头,万一警察来了把自个儿当邪教抓了那可成何体统?于是颜回道:咱们先入图书馆的花园那儿再练功吧!和尚没有拒绝,领着颜回便往花园那儿走去。颜回好不容易与尼姑在一块儿肩并肩地走,尼姑倒也不拒绝,只是驼背走着。   颜回鼓足勇气,对尼姑道:哎!姑娘,你叫啥名咧?尼姑没有说话,自顾自地低头,手里撵着佛珠,像是消遣又像是思量着什么事儿反正就是不理会颜回。颜回觉得无趣,再美的女子若是成了冰爽一般拒绝自个儿的话,那跟花瓶跟屏幕前的美女又有啥分别?不食人间烟火。   和尚道:你祛下衣物吧!颜回解开,和尚再次朝颜回的背脊那儿贴上了一张纸片,之后运功。颜回一开始不觉着有什么变化,但久而久之他觉着背脊的中间那儿开始变暖,之后又有发烫的趋势,和尚继续练功,将力道一直注入好比传功夫一般。颜回觉着脊梁骨开始发烫了。   哎唷!颜回大叫一声,仿佛浑身的汗腺同时分泌着汗水一般,他觉得好辣好烫啊!但任凭他怎么说话,这四肢却又无法摆动,貌似他的大脑也默认这和尚的做法似的。反正颜回觉着这脊梁骨是愈来愈热愈来愈热根本没法子消退。他的两只眼珠还在瞅着尼姑红通通的脸蛋呢。   突然,颜回觉着背脊骨已经辣到了不行。然后他大声叫嚷,只见两眼一黑,最后的触觉是手里的那本西厢记落入了大腿那儿,浑身无力地躺在了这图书馆花园的凉亭那儿。当颜回醒来的时候,刚刚的这群和尚仿佛成了过眼云烟,好像根本没出现过在自个儿的视线里头似的。   但他手里的西厢记却又是实打实的活物。但在凉亭那儿,他觉着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一个衣衫不整露着×的乞丐冲上来推了自个儿的胸口一把,他的嘴里嚼着香蕉不清楚道:滚!这是我地盘哩!颜回觉着胸口那儿满是恶臭的香蕉味儿,然后他起身,不满地吐了口痰水。   无奈这乞丐貌似多脏于是他的吐痰功夫更精,他啐了一口更浓的带血的更远的痰水在颜回的脚下,若是颜回再多走几步的话,这痰水是要踩到了自个儿的足底下了。他大惊道:死乞丐!乞丐道:刁民!于是,颜回头也不回,气冲冲的打赤膊走了,这衣服也不见了影踪。 ##第八章 寻了洋人   这颜回回到了诊所后认认真真地洗上了一个凉水澡,他摸摸背脊除了几个蚊虫叮过的红点以外几乎没什么凹凸的东西了。他在想,妈呀!刚刚会不会这群和尚在自个儿的身上占了什么便宜或者是偷了什么器官吧?!万一如此的话,那颜回这辈子或者说下半辈子得在医院过!   卫民快把半盒香皂给洗完后他才辛苦地出了来,他的两边手已经起了白皮。他擦拭着头,在办公桌那儿翻开笔记本继续记录着有关无畏城的一切。刚刚回来之前颜回想到,哦还得去图书馆那儿一瞅,这是颜回回到了无畏城以后觉得唯一的好处了,图书馆的营业跟麦当劳似的。   他借了一本柏杨版的资治通鉴回来瞅瞅,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因为颜回觉着这跟他的名字有关。颜回不仅是他自个儿的名字,同样是古时候孔子一个徒弟的名字。而之所以颜回他爹给自个儿取这名字,是因为他出生那会儿恰好是八九年,希望他遵守忠、孝、仁、义、礼。   反正千万别闹事,这政治上的纠纷与颜回无关,老老实实安分守己那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功了吧。加上颜回从小成绩优异,体格还算过去,性格开朗,所以本本分分算是过了约二十载。不过今黑这颜回的运气十分不佳,翻来覆去从资治通鉴开始翻再翻本市的书籍花了近两个钟头。依旧没有个所以然来。   看着钟表,这天又响起了闷雷,看来今晚有下雨的倾向么?整整达十二点,颜回觉得再和自个儿计较倒也没什么用处了,于是他匆匆忙地写了约莫三千字,花了四十分钟,之后收衣准备睡觉,明儿继续正常开业,要不然再这样闹别扭闹情绪下去他始终得饿死在故乡里头喽!   关灯的那一刹,这咚咚咚的敲门声令颜回觉得有些不悦。他害怕是病人耽搁了这诊病的时期,所以上前去开了门,正当颜回开了门的时候一张熟悉的脸孔映入了自个儿的眼眸里。原来这急匆匆地敲门声是来自四婶的呀!颜回打了个哈欠问道:四婶,恁晚还没睡干啥哩?   四婶脸色不好貌似有口难言的样子,不过肥钝的四婶还是破开了门,而另外一位映入眼帘之人则是四叔。四叔的脸色不好嘴唇发白貌似得了重病一般。他一边捶胸顿足,嘴里却念念叨叨地说:都说心口闷吃两颗药丸就成了么?!何必来麻烦贤侄?!你是没事找事做喽!   四叔喃着一口无畏城的村话,假使不是颜回少时耳濡目染,恐怕还听不懂呢。四婶道:你啊!你就是怕麻烦一辈子怕麻烦你瞅瞅别人家都发财起屋子,咱们家落魄成个啥样你自个儿清楚!要是你当初肯花点儿积蓄的话瞅不准咱们就到市里头起房子了!四叔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颜回不愿听他们俩在自个儿这争吵泄愤,他觉着四婶来这有点儿教夫的意思给他看。不过颜回的脸色四婶看得明白,她一边走动手里提着一篮山竹,约有四五斤重,递给了颜回。四婶道:阿回呐,四叔的病你好好看么?寻了好多家医院都没戏!   颜回道:成,自家兄弟最忌窝里横了。我替我爹给四叔好好看。四婶道:天,你真是活菩萨!颜回道:我瞅瞅。四叔你现在什么症状?四叔道:我喉咙痛。于是颜回从办公桌那儿取出了一根棉签及一杆压舌板,四叔的扁桃体发炎貌似挺严重了,颜回这时开了一盒头孢氨苄。   四婶道:没用,吃头孢氨苄没用,快要当猪潲水吃了,还是没辙!他可不是朱元璋,吃潲水不长记性!颜回觉着,这话粗理短,还是看看四叔有啥么症状为妙。他问四叔:还有啥症状吗?四叔道:我,胸口闷!难不成是心脏病么?还是肺炎?颜回道:哪头呀?四叔道:不懂!   颜回觉着一惊,吓!不懂?!四叔道:都闷!四婶这时两腿有点儿坐不住,对颜回道:阿回呐,四婶今儿刚回了村摘了点兰豆苗回来,还没洗澡呢。你看看我这带了衣服和手巾来,你看看合适不?颜回道:没事四婶你洗吧,少时你给我洗澡也不少啦,我还去你家睡过哩!   四婶没客气,祛了衣服便往冲凉房那儿钻。颜回拿起了听筒,在四叔的胸口前左探探右探探,跟工兵探地雷一般,但当颜回摸摸敲敲才看出了所以然来,颜回心里忐忑道:四叔!你是不没去医院拍片过?!四叔道:对呐,因为要干活么,天天五点起来要卖豆腐哪有时间啊!   颜回道:你这玩意儿,是心膜炎呢!四叔道:啥炎啥炎我听不明白了!你告我,是不是开消炎药就好呀!颜回道:不成的,如果严重的话得开刀!四叔两只填满了血丝的眼球一瞪:啥!要开刀?这要我去见关二爷还是要我去见毛主席呀!说罢,四叔立马昏倒在了这沙发上。   颜回这时給四叔打了一赤膊,然后继续拿着听筒左探探右探探,对喽!就是心膜炎呀!可是四叔现在昏迷过去了,要是这时颜回再送去医院排队挂号做手术的话,错过了最佳时间那可怎么办才好呀!颜回瞅着这四婶拿来的山竹,心里边又惦记着他们没钱么所以才送礼来了。   颜回把心一横,急急忙忙从柜子里头拿来了一杆注射器。他现在明白了,这四叔胸口那儿突起来的玩意是毒脓水,要抽起来粘粘糊糊跟痰水一样。颜回摸呀摸,摸呀摸,终于找到了扎口,他一咬牙,扎入了四叔的胸口那儿,溢出了点儿鲜血,但四叔扑腾了下还是没睁眼。   四婶恰好出来了,她拿着手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湿水,她看着颜回满头大汗正拿着一杆东西往爱人的胸口里扎呢。她大声叫嚷道:侄儿呀!你别把四叔给弄死呀!四叔才快七十岁,还有二十年光景咧!还在颜回沉着,在这等光线不足而且设施不齐的地儿还是把毒脓水给抽出。   颜回望着这杆注射器,里头挤满了毒脓水,还带着鲜血冒泡冒泡的,但四叔这心口那儿的突起状终于给消了下去,颜回这才感觉心里放下了一颗大石子。好家伙,这下颜回已经困意全无了。约过了片刻,四叔恢复了神志,觉着这颜回真是华佗再世呢!他快要磕头道谢了!   颜回道:哎唷四叔!使不得!使不得!咱们其实就一消防员罢了,你来这儿我给你去去火!四叔道:不行!阿回呐,我觉着还是得报答你。你明白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颜回道:不不,毛主席那会儿已经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了嘛,共产党是无神论咧!没事这山竹够甜!   颜回这意思是四婶拿了山竹来啦那已经是最大感恩啦,所以四叔你就不必多此一举么,加上你们长年累月租个铺面卖豆腐又有几个银子呢?这捉襟见肘的情况颜回是一清二楚的,所以他不忍心乘人之危呀!颜回道:那你说吧!咋报答!四婶说:要我说,阿回你就一孝子呢!   颜回道:还孝子嘛?我爹娘走那会儿我还在广州呢,我都觉得自个儿不孝了!四婶道:不不不,你叫人,逢亲戚逢街坊邻居你都叫,你可没有摆架子的味儿。所以我觉着,我得给你补办个白事。颜回道:白事?啥日子呀?四婶摸摸手指头,嘴里念念有词,貌似在用心算数。   四婶一睁眼,道:下个月!下个月的今儿,你知道是啥日子不?颜回道:不知道呢。四婶道:是你爹尾七一周年的日子么。所以我觉着在叱头村搞这白事,请道公给房子布置的事儿这些事由我来做,我挣不了多少个银子嘛。但是对你阿回来说爹娘死了你好歹要磕头要孝敬。   颜回道:没事,该做的首尾我都做么。四叔道:阿回你真是孝子呐!你刚刚救我一命,又给你爹办白事,以后红事给我们操办那也就算了!阿回道:远着哩!口袋里是啥呀?是空气!没银子哩,吃风屙屁倒是有我的份儿哩!四叔道:阿回你真谦虚。不过这时,不知印证了啥。   也许是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成家立业本是男人独当一面的事,这天上就掉下个林妹妹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在诊所大门那儿响起。颜回一惊,该不会是哪个癌症患者大半夜敲门上来有紧急情况吧?若是刚刚那般,颜回运气好还能显示下身手班门弄斧呢!   可是万一来了个肺癌胃癌结肠癌的话那纵然颜回是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了。他拉开了白色帘布,白大褂是没有脱,急急忙忙地甩了一把汗水吐了一口痰水便开了门。没想到敲门而入的居然是李静,这李静满脸疲惫的样子,脸蛋上还沾上了汗水。她没大讲话,避开颜回进去。   李静要进去洗澡睡觉是要经过这急诊室呀,这不,四叔四婶便看见了李静。李静穿得挺时髦,一条黑色连衣裙再配上一双高踭露趾凉鞋,梳着一头中分发化浓妆便上了楼。四婶对着她一笑,但冷冰冰的李静却没有回应。当然,这没有让四婶的热情和开心消退去反而更兴奋。   四婶把颜回叫到了自个儿身旁,把嘴巴凑到颜回的耳畔道:阿回呐!你真有出息!颜回道:出息?我能有啥出息啊?!自古大夫哪个发财咧?四婶道:不不,不是讲你医术高明济世为怀啦!你竟然勾到了洋人哩?颜回一怔:洋,洋人?!何以有洋人?四婶的眼神瞅了楼梯口。   这时李静换好了拖鞋拿着手巾要往冲凉房那儿走去。她卸下了妆同样撩人得很。她还是一言不发,直接入了冲凉房,然后把换洗衣服丢到了洗衣机那儿,哗啦啦的水流声又充斥着房间了。颜回道:不不,她不是洋人啊!是中国人来到哩!四婶道:阿回你扯谎!她是洋人啊!   四婶想了想,觉着自个儿说得太绝对了,她言:你看看,她眼珠子,是绿色的不?我看着,她眼珠子不是绿色,就蓝色!咱们汉人有这等眼珠子么?颜回原本没大注意这李静的眼珠,可是经四婶这般一说,依旧想不起李静的眼珠子到底是黑色绿色还是蓝色。他惊讶的很呢。   四婶道:你瞅瞅,放在咱们叱头村,女人么都是歪瓜裂枣的,你竟弄了个洋人回来,这是破四旧立四新么!颜回道:嘘!人家出来啦!四婶偷笑道:那我,先行一步了,老头子!快走!别碍着人家寻“事。”颜回脸一红,真不知如何说好。 ##第九章 名利双收   上了床,拉了蚊帐,颜回好容易才自个儿动手将空调给弄好了。空调对于湿热的天气来说,是一种慰藉。颜回坐在床上,一本正经地对李静道:哎,我看看。李静道:你看啥?颜回一边手抚着李静的脸蛋,然后凑过去一看。这李静原本是两眼对着手机,现儿都给放下来了。   颜回道:呀!看来我四婶没说错,你眼珠子果然是蓝色呢。李静道:蓝色?你想多吧?我这眼珠子明明是黑色!颜回道:好吧,我怕我想多了。于是颜回揉揉眼睛,可睁开眼睛一看,李静的眼球还是蓝色的。他对李静道:你是混血儿?李静道:哪能?!我爹娘都是中国人呢!   颜回道:你是汉族吗?李静道:颜回,你再瞎闹,信不信我掴你一巴掌去儿?颜回道:你回答我嘛。叱头村这儿都是纯正的汉人呢!李静道:身份证你自个儿瞧去!懒得跟你瞎闹。颜回揪着她的身份证,仔细地看了一眼,上头果然印着是汉族二字。颜回心里却有别的念头。   颜回道:该不会,你爷爷是苏联老毛子?要不成,就是你祖先,给匈奴给强×了吧?李静道:有完没完?!我今儿心情不好,你要是偏偏气我的话,要不你滚,要不我滚!睡觉!颜回道:好吧。这时,颜回才漠然想起,刚刚触碰李静的脸蛋之时,感觉到李静的皮肤那儿起毛。   他掰过了李静的头发丝,然后仔细一看,这李静的脸颊那儿原来有指甲给刮伤的痕迹。他看了以后不免心疼,不过李静却愈来愈怒,道:你今儿是怎么回事?!颜回道:别。这时,颜回下了床,急急忙忙从抽屉那儿取出了一瓶药膏,他涂到了手指上,之后几乎是强行往李静脸蛋上抹。   抹毕,李静脸颊上的一片血道子才给消退了过去,她不知颜回哪儿来的观察力,不过颜回这一举动,倒是令她两只眼珠子给溢出了泪水,她抱着枕头,在那儿啜泣着。颜回不知作何是好,有点儿生疏,但又觉着不合适。反正都是大人了吧?颜回没多想,随手抄起医术看了。   他忘了这李静到底啜泣了多久,不过待他把医术看了一轮后,李静倒是消停了下来。颜回道:谁打你了?打女人呢。李静道:顾客,你不懂。颜回道:顾客,这般蛮不讲理?李静道:你不了解行情,你就在这儿医你的乡巴佬去吧!颜回道:哟,我救死扶伤,还成了错事儿呐。   李静道:没,对不起。颜回道:那倒不必,你说吧,谁打你了,为什么打你?李静道:有个顾客,貌似挺有背景的,带了几个老板一齐去,她看上了我,叫我去跳舞,然后我坐他腿上用屁股蹭了没多久,这家伙有问题,就喷了。颜回道:哈,好吧。之后呢?她说:之后?   颜回道:对。这时,李静又给溢出了眼水来,但是她倒是挺强硬,道:这客人说要带我去旅社那儿,要开VIP,我问干嘛呢?他说:还能干嘛?创造人类么!李静道:咱们这儿的行情你不明白呀?娱乐罢啦。客人就说,有钱就是主!我来这儿都消费两千了,我不介意再多!   颜回道:然后呢?李静说:然后她就从公文包那儿甩出了几张一百块来,最后妈咪点钱,点着点着点到了快一万元。妈咪就非叫我去陪他不可了,我说我也想陪呀,如果能换来点银子。颜回道:那你怎么受打了?李静这时揭开了裤子,原来在李静的草丛下面给垫了块白布。   这块白布上头染上了血垢子。颜回道:哦,来亲戚了。李静道:那我又不好说吧?我就说我最近染病了,若是要干呢,可以推迟一个礼拜,可是人家不信呀,说我舞技好。颜回道:就打你了?李静说:就打了,还是几个人打,你看看,这儿,这儿,都是淤血。疼死我了。   颜回道:那怎么散场?李静道:后来没办法,我的同事看不过去了,因为再踢再踹就要出人命了。当时我又没着衣服,踢得狠。然后我同事就报警了。颜回道:好吧,后来你们酒吧挨封没?李静道:这话说到点儿就行,再说下去我就不用吃饭了,哎,你今晚,有没有意思?   颜回道:意思?李静道:你非得让我把话挑明白么?就是你想不想干×?颜回道:我本来见你那会儿还挺想的。现在经你一说,我又不大想了。这么着吧,你觉得哪里疼,我拿红花油来。李静没客气,颜回就从床头那儿取来了一瓶红花油,朝李静身上的淤血部涂了不少。   这次过后,颜回又是两个礼拜没有见到李静。李静临走之前,向颜回取了一瓶止痛药,两瓶红花油,还有一盒棉签,以及一千块钱。颜回现儿不缺钱,因为他在叱头村地多,所以靠着颜家的房租,这小康社会是过得有滋有味了。但正是这俩礼拜,颜回却做出了一件壮举来。   某夜,这颜回在晚上开了“树洞”,也就是给人治疗一些心理问题。做这件事,颜回倒是不怎么收钱,他只是想听人讲话,听人讲故事,然后当作解闷的一种。这天,周传海来到了颜回的诊所那儿,他对颜回大谈了他自个儿的罗曼史,颜回道:你的罗曼史,真该写本书!   周传海道:对么!我也觉得,该写成本书。医生,你在写啥咧?颜回道:我啊,我也在写书玩玩啊。周传海道:要出版么?颜回道:哦?你有门路吗?周传海道:对喽,找我,就对喽。我最近,闲来无事,在一家出版公司那儿,做了编辑。你是要市级出版社,还是省级?   这话下来,颜回倒有点儿跃跃欲试的感觉。他对周传海道:怎么算钱?周传海道:你这书,写了多少字?颜回道:约三十万。周传海道:是这样的,现在市场上的小说,不是挺饱和么?这个世界的小说是看不完了,不过你要出的话呢,医生我看你生活的水平蛮高,你就自费吧!   颜回道:自费,这个倒没问题。颜回道:这么算的话,我估计,你得花一到二万,先印刷三千册,对你来讲,这是优惠了。颜回道:是吗?那三千册怎么卖法?周传海道:这个得劳驾你老人家,因为我们公司给你包装啊宣传啊审核啊啥的,一路子下来,给你省了不少功夫吧。   颜回道:是这么回事,然后呢?周传海道:那这么算的话,我们先给你宣传,在网上的商场那儿,还有网上的书店么。我们给你卖的,卖一千五册。就得劳驾您老人家,一边拿到咱们市的书店书城那儿卖吧,要是反响好的话,那我们再另外找印刷厂,再给你印刷一轮吧!   颜回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么,这定价,怎么算?周传海道:我算算。周传海伸出了中指,再收回去,伸出无名指,再缩回去,就这么一来二去,他拍桌子道:二十六块!颜回道:那我能挣多少块呢?周传海道:兴许,挣那么,三分之一吧!再多,也是没有了呢!   颜回道:哇,看来这作家,当的还真是寒酸呐!周传海道:哈!你还挺贪!你是野心家哩!丝毫不了解出版行情的颜回,从网银那儿取出了两万块钱,终于在层层审核中,出版了自个儿的第一本小说。待颜回的小说出版了以后,这世道山转水转,已经转到了八月份之多。   几乎一个多月没什么动静的书,颜回也没怎么想,会有什么大成绩。不过逢人吃饭,他倒是会拿一两本,当见面礼,去送人。他也不图财,不过一个月后,听说国家派来了考古队,要研究这无畏城的历史古典文化。颜回原本这本就不怎么好销售的书,瞬间成了本市的畅销品。   颜回写的这本书,是从晚清开始写,写到了改革开放这段时候。他所写的,是他爷爷当时还在那会儿,给他说的奇奇怪怪的故事。然后又写了国共变迁的历史,继而写的是红卫兵,最后他写的,是他出生那会儿,这本书旋即成了考古学家的参照本,甚至还上了本市的电视台。   几乎是一夜之间,颜回火了。他火得不明不白,先前当时一个夙愿吧,反正自个儿一辈子下来兴许做官做商轮不到自个儿。可是好歹读过两年书,平时没事儿看看新闻报纸写点东西,也算是饭后消遣的一种。当完成了这个里程碑后呢,颜回倒是有点儿如释重负的感觉,但是颜回心里还有个牵挂呀!   他小说里头,唯一没写的,就是当代怎么变迁了。牛土改的侄女儿被群殴,还有崔史元办案那会儿碰到的摇头晃脑之人,这些地方颜回倒没怎么写进去。他觉着是一遗憾,他想着原本就该怎么过了罢!可这书,却在自个儿发现漏洞的时候,居然火得一塌糊涂来,他惊了。   出版了以后,印刷厂又叫颜回,给印刷了五千册。这本书原本是属于社会类型,然后又改成了历史类型。定价从最初的二十六块,涨到了后来的三十五块,这颜回是高兴了,名利双收。可是在颜回的书正活得不成样子的时候,崔史元这边却碰到了新的硬茬子出来,他正呆在无畏城的最北部,这儿有个旧的防空洞。   他带领着新的探员搭档,这人名叫胡华钊。胡华钊陪着崔史元,戴着口罩拨动着草丛,往这防空洞里头便钻去,崔史元道:太黑了!有没有法子照亮些!真是的你们,一群人大半夜出来干活,明知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儿,还不舍得带一盏应急灯!胡华钊道,别,别,别怕。   这时,胡华钊从口袋里取出了薄薄的东西,崔史元一看,这是手机,上头有个苹果的标志,但是却是给咬了一口的。胡华钊点开了摄像头,之后便形成了一盏亮灯,这盏灯十分亮,引得崔史元道:哎哟喂,高科技嘞!胡华钊道:你开电筒,一起照,这样好些,快了,就在前。   崔史元道:也不知,什么破味儿。恁难闻!他们拨动了草丛,揪下了口罩,把憋了许久的痰水给喷出了一口,崔史元喷完,轮到这胡华钊喷,二人飞出的痰水,拨动了一处草丛。也正是这处草丛,竟然闪出了白光来。崔史元道:那儿!咱们上前去看看! ##第十章 颜大作家   崔史元同胡华钊上了前,只见这有点儿闪光的东西在黑夜里头是十分显眼的。于是他们跌跌撞撞,踩着这堆扎人的杂草,好不容易才跨了过去。这儿已经快成了垃圾场,崔史元满脚踩的都是塑料袋和易拉罐,这让他十分恼怒。可是当他往下一揪的时候,他几乎给吓了一跳!   这分明,是一把钢刀,而且这把钢刀,上头是沾满了碎肉,还有鲜血的。崔史元立马叫警察围过来,他说:停!大家先暂停,急死了我快!大家瞅瞅,这是啥?!胡华钊拿着这把钢刀,往鼻前那儿嗅嗅,天,一股刺鼻的腥味儿,还有上头慢慢积存起来的蛆卵,叫他快呕吐。   崔史元道:你别吐!咱们现儿不是胡闹!大家看看,这是人肉不?还是猪肉牛肉狗肉鸡肉鸭肉?!胡华钊道:这我可鉴定不了,你得找法医认认,懂不?崔史元道:这还用你讲?天,我是让你推理来了,你若是连推理都推不来,你枉做警察!有谁,肩膀上,有图案的,认认!   崔史元这话里头,是还有话。他这意思,就是在这片荒地上,谁有本事的,鼻子够灵的,有经验的,就认认这玩意儿吧。几名肩膀上有文章的警察上去认认,都有了自个儿的打算,这玩意,很有可能是人肉!但是这分布,可不对。为什么呢?因为他是一处一点儿一处一点。这压根不像是切人肉,是切水果。人肉有那么好切么?一处就能留一点儿。这手腕再有力,总不能处处都能留下一点儿吧,总有一处特别多才对。   崔史元道:你拿回去,给法医罢!我到处找找。崔史元递给了胡华钊,这胡华钊,喜出望外,饮下了一口矿泉水,咕噜入喉,喷出一口痰水,道:真?那我可先回。崔史元道:回去吧!瞎添乱!胡华钊一转身,道:随我回去罢!这可是重要物证。可话音刚落,他立马一个趔趄,倒地。   他似乎踩到了什么,硬硬的,但是又凭着脚讲不出什么道理来。他怒道:啥玩意儿?!他猫腰,捡起,手指头穿了一孔,他心里一惊,立马拿起来看,胡华钊道:天神!然后手上的硬物,就给落入了地上,打了一个轱辘。崔史元道:你踩屎橛子了?!胡华钊道:你瞅瞅!   崔史元往下低头一瞅,两眼一瞪,道:天神!快来看!戴手套,别弄坏了!到时你们玩不起!崔史元拿手电一照的,分明是一个骷髅头。这骷髅头已经发臭,而且上头还残留着人肉,蛆儿在这眼孔耳孔嘴巴里头钻来钻去,看上去这骷髅头是有些时日了。不知怎的,这会儿,天空没有星星,突然劈下一道闪电来,哗啦啦的雨水落下了。   崔史元骂道:天,下雨了,这天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个时候下,吃屎去吧!胡华钊道:你还能叫天吃屎呢?!快搜搜,这破地儿,还有没有别的物证。忙了大半夜,直到凌晨三点那会儿,崔史元才武得身上不知是汗是雨,累得像条狗一般,又惊又怕,才回到了屋中休息。   他推开房间,老婆上班了。他看表,已经早上的八点多,倒头睡觉,没怎么犹豫。他在想,天,这骷髅头是谁的?这把钢刀,就是把这骷髅头给切下来的吧?他越想越困,然后开了空调便睡了过去,这南方的湿热天是要入骨的,在你骨头里给你起个太阳晒你,叫你热得发疯。   一头的颜回,现儿已经成了大名人。兴许在防空洞那儿出现的骷髅头,未必能带来很大的名气,但在无畏城,现在这颜回快成了大名人了。他今儿得去跟市政府的领导应酬,明儿又得跟无畏城的哪个企业老板应酬,后儿又得跟无畏城的教育局领导应酬,他到哪儿都是红人。   预备!咔嚓!一咔嚓,颜回的脸蛋,出现在了杂志上。因为这天,颜回须要给无畏早报那儿,做头条么,所以编辑邀他,去了照相馆,给他上了照片。然后又在报社那儿,叫编辑给他打了个标题,“史上最具有洞察力的年轻作家,用他独到的眼光和犀利的文风探索无畏城。”   颜回看见后,快飘飘然,他怎的也没想到,昨儿还在诊所那儿低头给人把脉看病,今儿诊所倒没什么时间开,反倒是喝茶吃酒上电视。但甭管咋样,这颜回再牛×,他始终是老百姓么,血肉之躯。今黑,一煤厂的老板,给了个电话给颜回,道:你是颜老师吗?颜回答嗯。   煤厂的老板道:颜老师呐,我想请你给我帮个忙。颜回道:帮忙?帮啥忙?老板没直讲,而是道了别的,你今黑,八点这样,来我们厂,我家里,我给你做好吃的来,我媳妇是厨师么,你赏脸不?我们见过啊,当初莫书记请你吃饭那会儿,在无畏酒店那儿。颜回说:记得!   煤厂老板道:好嘞,你这就过来罢!无奈,颜回这应酬,快填满了他的日子。他打了的士,花了约莫二十分钟的车程,从叱头村搭车到了煤厂。这煤厂是厂如其名,一进去,颜回便感觉肺里头起了痰水,兴许吐出来还是黑的。但甭管怎么咳,要咳出气管来了,还是没文章。   他往里头看了,这工厂机器运作的声儿,真大。而且都在不停挖煤,他想,这煤老板叫自个儿来,是要干嘛呢?他上了楼,是顶楼,敲了门,煤老板倒挺热情,道:哟!回!进来吧。颜回没客气,甩了布鞋,便换了拖鞋,坐在了茶几上。料不到,这煤老板却先给颜回出题了。   煤老板道:颜老师,你是文化人对嘛?我就一大老粗,除了挣钱,拜金,啥都不会了?世上谁最亲呀?!当属毛主席最亲!你看看,这银子,全是印着毛主席,嗯呐!煤老板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红太阳,朝毛主席像吧唧亲吻了一下。煤老板道:颜老师,这么着,我给你五万,你看看行不?   颜回惊讶道:五万?煤老板道:对呐,五万,对我来说,小数目么。但颜老师你不是医生嘛,你自个儿开诊所,没法收红包,你还咋发财?颜回道:不不,我不收红包。煤老板道:哟,想不到颜老师,还是一活雷锋。那咱们商量个事,你看成不,老婆!给我拿份合同来。   这煤老板的媳妇儿,说出来,便出了来。她长得很漂亮,约莫二十八九岁的年纪。穿着睡衣便出来了,有点儿庸俗,却花了浓妆,教人看着像电影明星。煤老板道:你还不,叫,颜老师好?!你白读书了!媳妇听话道:颜老师好嘛!   这时,煤老板,取出了一份合同,道:颜老师,我是这么想的。我希望呢,以后呀,你给我写写文章,我想,立个自传么。你知道啥是自传吧?历届名人,都有自传。像毛主席,斯大林,列宁这些,我小时候全是他们的自传。你看看现在,像蒋介石,希特勒,都出自传了!   煤老板给颜回倒了茶水,这茶水是正山小种,挺金贵。他叹了口茶水继续说道:我觉着,打交道,最要紧的,就是啥?是名,人家若不认识你,你要是有钱,人家也看不上。这名牌可不同名气,所以我想让你,给我来点名气吧!这五万块,我给你,你给我写自传,好不?   颜回道:自传呀?我可没经验呢!煤老板道:哎,老婆过来!媳妇很乖,过去了,又斟上了一壶茶水水,从玻璃壶那儿倒入了茶壶里头,她说:干啥?老婆翘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给颜回莞尔一笑。煤老板道:你看看,你写文章有水平,现在你就跟刘德华一般,谁都认识你,对吧?   颜回道:哪有这名气?小打小闹。煤老板道:我告你,有了头一回,往后就有很多回,是越来越娴熟了。你就接,然后往下写,这钱,你就先拿着,当稿费使,反正现儿出版社也不给你押金嘛!我有钱,我给你做主。颜回道:那怎么好意思呢?若是写不好,叫您失望,这样不对。   煤老板道:甭怕,记着,头一回,很重要。你开了路,往下,就是通天大道!我刚认识我老婆那会儿,我头一晚睡她,她是合腿的,那×比这田里的缝儿还紧!可是现儿呢,我躺在床上,她比日本电影里头的女人,还猛,直接钻我被窝那儿,张口!这下,老婆扇了他一巴掌,道:哼!瞎吹牛!煤老板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颜老师,我姓黄,叫黄泽佳!   颜回接了,他接着那会儿,手里头有点儿紧张。因为他第一次,捧着五万块现金,在大街上游走。这附近,已经成了郊区。当他离开煤厂那时,他才发觉这无畏城的郊区跟市区相差太远了!煤厂下边,是条河水,才有八尺高,所以人们在河岸那儿写了仨大字:八尺江,禁止游泳。   而八尺江那儿,筑了一条桥,叫“八尺江”大桥。颜回在桥头那儿,往下一探,不免觉得恶心。因为这八尺江大桥的水,竟这般脏!全是黑漆漆的一片,跟墨水一般,然后几条死鱼浮现在水面上。他努力许久都没吐出的痰水,在一股死鱼腥味那儿给喷了出来,落入墨水里。   他才觉着,这喉咙里,是十分好受。颜回心想,这儿没什么值得留念了!但是他又恍惚觉得,自个儿太肤浅了。他才回到无畏城没多久,便起了写城市写历史的念头,还一举成名,这不荒谬么?他数数,这儿应当是南郊吧?他可从来没来过呢!这边也是很值得写的地儿呀。   颜回有点儿心绪了,他踱步行走,这路灯照在脸上跟这墨水打在他脸上一般恶心。不出几米,他的鞋子已经渗满了沙石和灰尘,两只脚踝全是脏兮兮一片。他怒道:天,今儿怎恁不顺?!这话音刚落,似乎这不顺,跟这天是相应的,轰隆一声,这天像屙了一屁,这屁会不会是个信号?是要下雨的信号么?因为这屙屎之前,大多是屙屁的。   只见不远处传来一股嘟嘟的摩托车响声,颜回向前头一瞅,天,这几个哥们儿,穿着背心拖鞋,便张大口一边骂着脏话,一边开着喇叭声巨大。颜回看着他们,这车子飞速向前,扬起了一片灰尘。灰尘进了颜回的鼻孔,颜回觉得这气管像是堵了一坨屎一般,他努力着,哈揪!他打了一个极响的问题,还甩出了一口黑痰来。   可这喷嚏一给喷出,跟信号弹一样,这辆飞速行驶的摩托车,撵中一块西瓜皮,车上搭载的五人全都给飞出了街道外,地上擦过的血迹,非常壮观。 ##第十一章 读心神术   颜回一个喷嚏,这几个混混便从摩托车下摔了下来,这不禁让颜回大为震惊!不过这群混混们,命倒是挺硬,摔了下来后,除了胳膊肘,受了点儿轻微的擦伤以外,大的伤口伤筋动骨是没有的,颜回想想,罢了,还是往前走吧,他们撵中了的是西瓜皮,那可以说自作自受。   但颜回刚迈步向前那会儿,只见一个混混,瘦得像一块木柴一般,走到了颜回的跟前。颜回一开始没大注意,只是看着他,想,无非一次简单的擦进而过么?不过颜回刚走过去那会儿,这混混便抓住了他的手臂,道:兄弟,有钱吗?你看我,多惨,若是方便,借个几千吧?   颜回道:几千?我何来的几千?混混不悦,道:弟兄们,来。三两下,卫民就给夹住了。当卫民给混混夹住不知所措的时候卫民才发觉一个问题,这群混混们摔了一个趔趄但是又没有什么大概,而且街上那块西瓜皮又十分鲜嫩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原来这是混混们设的局呢!   这时,一个女人,手脚都搽满了艳红色的指甲油,散发着一股香精味儿。他拨了颜回的肩膀,道:小哥,我看你,挺有钱么?我们现在都伤了,你看看,先借我们,这个,没什么问题吧?颜回这时觉得,头有点儿晕,因为一股股乌烟瘴气,正从附近的工厂那儿排放出来。   颜回哎唷一声,倒退两步,道:没钱,这是真没钱,你们要讹诈么?突然,这时一个混混头,怒气冲冲上前,手臂上还淌血呢。他对颜回道:小子!我知道你有钱,你以为,我不认得你?!你姓颜,对么?颜料的颜,回家的颜,现儿在这地道,不认识你的人,才怪咧!   颜回道:那你们图啥?混混头儿道:我刚刚跟你,很久了!咱们不妨把话摊明白,你去黄泽佳那地儿要了他钱,是不?他找你替你写书,是不?颜回一惊,此人怎知?他呵呵一笑,道:你以为我不懂?!我告你,黄泽佳同我,果真是太熟了,你知道他是谁不?是我老板。   颜回道:然后呢?黄泽佳道:还有,我姐夫。我姐嫁给他,一分钱没汇给家里过。你看看,这是什么世道?!他找你写字儿,不是一日二日了吧?我看着,你们兴许相识很久了,什么屁玩意儿?!公道都哪儿去了?你看看你看看,这是啥?!突然,黄泽佳掀起了裤脚,卫民一惊!   这分明地是一条蜈蚣,这个伤口是非常深的,而看这凸起来的小腿肚,显然,里头是装了钢钉的。折了,这腿,快废了。混混头儿道:你瞅着,我不是卖可怜,我今天就讹你了,你看看怎么样?颜回瞅着这混混,咽下了一口唾沫,但是又忽然觉得喉咙黏黏的十分恶心呢。   突然,他觉着这天,又屙了一屁,刮起了凉风。难不成,又要下雨吗?他想着,但是突然,他似乎明白了点儿什么。他的脑海里头,跟翻书一样,翻到了自个儿想看到的那页。原来这人,叫做李子刚。李子刚他真的腿折了,但不是因为工伤,却是因为赌博,没钱还,给打折。   颜回道:哎,你这是敲诈呢!这李子刚道了,嗐!我怎的敲诈了?!你们说说这是什么理儿?!颜回道:你是赌钱,给赌没了的吧?李子刚先是眼一瞪,本想大怒,但是却给缩了回去,很奇怪的表情。颜回道,你是说假话了吧?咱们有话好好说。李子刚道:说你娘×咧!   一句话下来,这李子刚二话不说,一伸手,要给颜回上拳头的架势,颜回不怕呀!可是人多势众,势单力薄。三两下,这群混混一哄而上,倒是有抢劫的念头。不过颜回这时惊了,他竟然知道,这李子刚,要抢劫的,居然是哪只手先出拳头,颜回一惊,于是一个躲闪过了!   李子刚觉着,这拳头出得已经够快了,颜回居然能躲闪过去,这不是谬论么?!不一会儿,颜回躲闪了几拳之后,就给撵着打了,颜回一边跑,一边啐唾沫,因为这边儿的空气,太污染,太糟。他今儿也长见识了,原来讹诈的方式,是这般多元化的,居然有人故意摔跤讹诈!   其实颜回心里念叨么,你摔就摔了,我站在桥头那儿看风景,关你×事儿咧?!不过颜回没法,人家拳头硬,拳头多,一冲上来,追着颜回跑,没商量。这颜回今儿可是有优势了,因为他穿的是布鞋,人家穿的那叫拖鞋,还是人字拖。就这样,夕阳下,一群混混追一作家。   追了约莫半公里,追不动了。尤其是李子刚,跑两百米都跑不来。可颜回可给害惨,落到了一处,鸟不拉屎的地儿。这处地,往前靠,是沙场;往后靠,则是农村。颜回先是向前走了几步,无奈,除了被两只花蚊子咬了一口大包,别的收获,是几乎没有的。他开始懊恼了。   天,这处是什么地儿?他看看表,已经指向了八点钟。除了机器开机运作的声音,颜回站在这儿,只有吃灰尘吃泥土的份儿。这情况再坏,手机是有信号吧?一拿开手机,得!这处地儿,连个信号,都没有。信号格,瞬间成了空瓶子。他懊恼着,唯有吐痰的份儿,他难受。   但过了片刻,他才明白,什么叫天无绝人之路。嘟嘟的一声长响,是货车喇叭的声儿吧?颜回感觉看到了救星,他浑身狼狈,满是晚风刮起的泥沙,落入了衣衫那儿。他拦住了货车,货车也识趣,停靠在了一旁。咯吱一声,开了车门,颜回一看,哟,是个女司机,然后他没客气。   一脚搭上去,一手扶着车门,一个胯部,颜回上去了。颜回道:您真是救星。女司机道:是么?你是村里儿的?要出省城?颜回道:省城?咱们就在省城呀!女司机道:呵,你外地人吧,咱们管市区叫省城了,这是地方语。颜回道:这个倒没,你看完口音,是本地人吧。   女司机点头道:好吧。你出去的话,得交钱,咱们这地儿可不比“省城”,这出行,你坐我车受我恩惠,得交钱。颜回道:好吧,几钱?女司机道:五块,不图你多。颜回道:成,颜回递给了她五块钱。于是他坐起了这颠簸颠簸的大货车。颜回的头一直晃,跟吃了药一般。   一开始聊聊家常,颜回觉得这女司机人还蛮好嘛。但聊久了,味儿就给去了。为什么呀?因为无聊啊,他住市区么,人家就觉着,你是城市人;我住农村久了,我是农村人。虽说在同一城里,大伙儿都是无畏城里边儿的人。但是这个隔阂,很快便出来了,大家伙心里都明。   过了片刻,颜回困了,想眯会儿。这种车运载着将近两顿的沙石,假使没有四十分钟的夜路车程,颜回是到不回市区里的,更别提到叱头村了。他饮下了一口矿泉水,女司机平时必备的,然后躺着要睡了过去。颜回刚躺下去,还没闭眼睛,他就觉察出,咦?女司机没穿鞋?   颜回问道:司机,你不穿鞋么?女司机道:哦,没。这儿干净,我觉得光脚就成了。这儿热么!颜回道:是,是挺热的。女司机道:你睡吧,你觉着困了的话,不嫌脏。颜回一躺下后,觉得背脊逐渐渗出了汗液,睡不好睡,坐不好坐,不久,他满头大汗,坐在副驾驶那儿。   兴许,是颜回太闲了,他看看周围的事物,一如既往地烟、草、树,所以就懒得看了。他本想同女司机继续唠嗑,可是这女司机,开车挺专心的,过了几个收费站,老老实实交了票子。卫民也就罢了,不过卫民,却把注意力,观察到女司机那儿。他分明的看见,女司机的耳朵前,竟多出了一条癞子。这条癞子有点儿像壁虎,不过颜回仔细一看的时候,却惊了。   他的脑海又跟翻书似的,好像对这个女司机的秘密,知道得一清二楚。这条癞子怎么来的呢?竟是被她的丈夫打的!女司机原来不是本地的,是住在另外的村子那儿,但是自从女司机的丈夫,跟他的一朋友,承包了一沙场了以后,女司机居然去偷汉子!她丈夫知道了以后,勃然大怒,道:你,你竟然!背着我,偷汉子?!你吃屎去吧!   她怒道:你,你!若不是你,我穿得再怎么艳丽,你都举不起么,所以我才!哪里是我偷汉子!是他,那司机,占我便宜!我!丈夫道:你还有话说?!若不是我承包下来,给你这司机开开,你现儿干嘛?!种田!弯腰举着尻子,在田地里头插秧,你哪儿能穿新衣服呢?!   女司机道:我不和你讲!我回娘家!丈夫道:哼!你去偷吧,去啊,不要脸!说罢,丈夫一巴掌,扇到了女司机的脸蛋上。丈夫有个小习惯,他是左撇子么,在左手的小拇指那儿,刻意留得长长的,以示好看。但这回,却勾出了女司机的一层皮,女司机坐在地上,两只手搂着膝头,在那儿哭泣。   哭着哭着,女司机竟头也不回地,离去。她来到了占她便宜的司机,就是沙场那儿的宿舍。她对他说道:你占我便宜罢!今儿我就睡给他看!男司机道:吓!上次我饮醉,你这是怎般回事?!男司机指着女司机的脸蛋,上头的一道口子,一直向外溢出血来,怎的也止不住。   女司机道:我老公,就一疯狗么!你得养我,若是他不要我了!他知道,我在背地里,给人做了,其实我觉得,他才是偷腥的哩!凭什么?!有钱了,对着我,举不起来么!刚刚结婚那会儿,就是一条疯狗!这夜,女司机百般挑逗,一边同这男司机云雨,一边儿骂尽了她所觉得难听的脏话。她很舒畅,但男司机却累得跟条死狗一般,躺在床上,浑身跟淋了雨。   颜回看着这条疤,竟看出了这般是非!他不免一惊,难不成,他会读心术么?!何以一看到混混的伤口,便能看到了他的动机。何以看到了司机的疮疤,居然能看到了她的丑事!女司机这会儿累了,来到了一处加油站那儿,停车,加油。颜回在车上,心里却仿佛提着一桶桶满水,然后石子不停地打下去,水面七上八下的摇晃。   不一会儿,女司机上了来,朝加油站那儿又买了一瓶矿泉水。她对颜回说道:怎的,你这么热呀?!你早说么,车上有空调哩! ##第十二章 参透人心   颜回的眼睛,好像可以穿透,人们想什么,他都知道。他知道这事后,又将眼珠子,转到了女司机的手上,不知怎的,女司机的手,上头有一块烙疤,他一瞪,又看到了一副别样的画面。这女司机的手,是给婆婆烫伤的。当初她接过了水壶,婆婆故意刁难,一撒手,砰!   这滚水壶掉落了地上,当时在壶口又溢出了热水,洒在了这女司机的手上。婆婆道:这点活都做不好!你甭吃饭了!女司机眼泪水给溢了出来,但婆婆似乎还是喋喋不休,你这命呀!除了受毬!没个毬用!看看你,干这不好,干那坏事,你说说,你这人,除了受毬生孩子!   你还有什么用啊?!婆婆说到这句的时候,女司机的手已经给溢出了鲜血,但过了一会儿,她自己拿着酱油涂上去,唯有独个儿在那啜泣。老公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一只猫在他脚边蹭着,像是求爱抚的意思。他看起来很冷漠,但对于冷战,没有表态,一副啥都不关我事的样儿。   颜回看到这儿,又发觉出了一个秘密。透过女司机,她才发觉,原来在女司机偷偷托付了朋友,上省城那会儿,要给她买一根塑料棍子回来,是要日本货,可以充电的。她要买塑料棍子干嘛?颜回再往下瞅,发觉这根棍子原来就藏在车子上,插上电源,是可以旋转的。   这时颜回一惊,这根塑料棍子,不正是男人的宝贝吗?!女司机现儿一脸恼气,原来她一直怀疑,丈夫在外有人呀!要么同床的时候高举不起,要么则是三两下完事,溢出点儿蛋清泛白,然后就没有动静了。她心里默念着,我也是女人啊!我待老公你是极好的呀!你凭啥?!   她的多虑,全表现在了她的脸上。颜回一惊,然后又从脑袋里,一直“翻书”,然后往后头一看,这儿有个小小的储物盒。里头是堆放小零件的,而在往下揪,是一个小塑料盒,那正是塑料棍子了,呈紫色,整个物体是密密麻麻的。他再看着女司机的手,平时女司机躺在车子上过夜的时候,实在憋屈,受不住,便拿出塑料棍子来上酒精,消毒后再解决生理麻烦。   颜回心里看着,女司机一边儿落泪,一边儿自捣的时候,居然起了邪念。原来这个女人是这般可怜呀!她成日开着货车,胃不好,脸色不好,就连最基本的性生活,都是没有的么。颜回他这时开始起了淫心,他什么都能看穿,那这世道的一切,我不都了如指掌如意通行么?   车子加完油了以后,女司机上车,继而往市里边开。开着开着,颜回的脑袋里还在回想着一幅幅羞愧的画面,而交裆部位已经硬得如一块石头。开到了市区,他叫女司机停靠在路边。女司机问:啥事儿?颜回看着女司机的光脚,以及旁边的人字拖,白白嫩嫩,如婴儿的屁股。   颜回道:我想要你!女司机以为自个儿听错了,道:啥?颜回道:我知道你的事儿,我现在想要你!就在车上么?!女司机道:兄弟,你这话我不明白。啥要我?颜回道:就这意思!颜回看到了女司机的欲望后,自个儿的欲望也像烟头接烟头狗尾接狗尾般,瞬间点燃了起来。   他扑倒了女司机,一张充满了酒气的嘴,还有刚刚跑步所流出的汗水,构成了一股难闻的气味儿。女司机的脖颈,倒是有一股迷人的幽香。女司机道:你是要强奸呀!颜回道:不,我要通奸咧!女司机道:禽兽!这时,颜回已经按捺不住自个儿的兽欲,二手怀揣着两只奶。   女司机道:你要耍流氓?!你欺负农村人咧!信不信我一锄头干死你!这时,颜回已经不是人了,快成了禽兽,两只手游走在人家屁股那儿。女司机脸一红,脖子青筋一凸,于是立马从方向盘前拿出了一个军水壶,哐当一声,砸中了颜回的脑袋。颜回瞬间觉着天旋地转了。   他觉着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女司机的脸蛋从一个分成了四个,女司机的手也从一对分成了四对。女司机道:你滚吧!于是,她伸出了光脚,拽着颜回往车门那儿去,一开车门,然后一踹!颜回从车子那儿,掉了下来,砸中了肩膀,起了淤青。他念叨:什么破事啊!   他好容易起了身子,在街上骂骂咧咧。他的脸蛋已经蹭满了灰尘,人们认不出他是大作家大名人。颜回还在报怨呢,这什么素质,什么人,什么事啊。载到一半,却又不载了。难不成我看透你的心,给你需要,这都有错么?!不过万幸的是,颜回已经回到了无畏城的市区。   他打了一部的士,但是脑袋疼得很,幸亏没给砸出脑震荡来,医生的经验告诉他,今黑又得上红花油了。上了的士以后,驾驶司机是个男人,颜回试图再次使用魔法,看看生效吗?但看着这个男司机,颜回却没有一点儿穿透力了,人家开人家的,该抓方向盘还是得抓的。   无奈,到了家,天旋地转的他,好容易坐了下来,洗了个澡,然后准备睡觉。这天,已经黑得不行了,但是刚刚天空放了一口屁,却没有拉屎,也就没有大雨下来。成,这衣服,是不用收了。但这会儿,颜回却懊恼着,刚刚她明明参透了一切,但是为什么不顺着他的意思?   突然,咚咚的声响,从门外传来。颜回先是一惊,念想这该不会是李静来了吧?若是李静,那可真是救星咧!我正好想撒火来着。可一开门,却是穿着衬衫,踩着皮鞋的牛土改。颜回道:牛主任,恁晚还上来,是有啥事么?牛土改道,没,你成了名人,我来,拜访拜访你嘛!   颜回道:客气,我哪算什么名人呢,我颜回就安了一好的人命儿,这可是以前孔子的徒弟的。牛土改道:唔,好吧。对了,阿回,你现儿兴起了,我觉得,你应该趁热打铁。颜回道:趁热打铁?牛土改道:你不是会写文章吗?你这书,我都朝书店买了,你写得很棒呢,阿回。   颜回道:哪里,闲来无事,舞文弄墨,没想到却发了一笔横财。牛土改道:最近,我也快退休了,一辈子倒也没什么作为,庸庸碌碌。不过我心里头却过得踏实,一分子儿也没贪过,所以这天下怎么变,只要还是共产党的,哪个领导干部提上来,谁下去,我都稳坐在这儿呢。   颜回道:要不然,怎说你快成了咱们叱头村的毛主席呢。牛土改道:但你呀,阿回。我跟你爸可是世交,你明白吧?我俩从小一块打石子,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下乡插队,饿得紧,一个窝窝里掰两边儿,你看看,这是多好交清。颜回道:唔,我得叫你一声爷嘞!你是好人!   牛土改道:我这般思量,阿回你年纪也大了,咱们这儿叱头村往下搞呢,是有出息的。现在市容队在城市里头,到处不是抓商贩么?因为在外头摆摊,又阻交通,搞得脏吵乱的,先头还有新疆人卖葡萄干和羊肉串,现儿都没了。颜回道:确实哦。牛土改道:我们村不一样!   颜回道:是吗?牛土改道:因为我们村叫城中村么,附近开发到了,咱们后边儿还是田地。可是在我们街上开店,摆摊,这可不扰交通,而且这吃吃喝喝的价钱,跟酒楼饭店大排档那儿比,还是挺便宜的,你看看,大晚上,快成歌舞升平了。颜回道:哟,看起来还真成样儿。   牛土改道:我今儿来呢,是告诉你一事。就是最近,我以前有个老同学,在劳保局那儿做了个主任。什么部什么科的我也忘了,不过倒是挺厉害的。最近他想招个秘书,而且说要有水平的,我这儿还有一个名额。你看看,有没有兴趣?颜回道:我可是学医的呀!怎么可以?   牛土改道:哎,你若是去区医院,去市人民医院,又难了,不是么?颜回道:这倒是,当初我去应聘,倒是难了,虽然说也成,可是我在这儿给村民看看病,倒还没那么累,一天下来还闲得慌。牛土改道:有文凭不成了嘛,朱元璋还当了和尚呢。时代怎么变这儿还是中国。   颜回道:你这意思,是想令我,做个秘书?牛土改道:看你有没有兴趣啦,你要是想的话,我兴许可以拉拉你手,在我退休以前还有点儿权力么。颜回道:劳保局,这个倒是事情多。最近咱们市的建筑队,经常就有拖欠工资的,农民工快起义了。牛土改道:哎,你甭担心嘛。   颜回道:可是爷哎,我要是去上头,我一不懂政治,二不懂改革,我上去干嘛来了?牛土改道:这个你甭怕,你这文凭高,修了快六七年,不过你读书早,现儿是风华正茂。上去吧,你会写文章,那就写文章,老老实实的。颜回道:那好吧,我给考虑下。牛土改道:你有出息,比我这孩子,有出息多了,哎。   过了片刻,颜回沏上茶水,又递了一根香烟,给了牛土改,二人谈了有关事项。先不说工资,颜回若是上去,这处地儿还可以出租,门面费带屋租,少说也是一个打工仔的工资了。反正颜回命贵,到哪儿都饿不死。送走了牛土改后,颜回躺在了床上,一直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他在想,这是真事吗?!为什么他突然成了读心人呢?愈想愈怪,可是别人的过往,黑的白的红的,见血的见泪的见苦的全都映入了他的脑海里头。他翻来覆去,一直思念着刚刚邂逅的女司机,脑海里一直翻腾着女司机在自插的场景。这决不诱人,也不好看,但是颜回却挺起了一根棍子。   他愈思量愈麻烦,内裤已经湿漉漉一片。不过这时,在街上,又响起了一如既往的吆喝声。   天下这怪事哟,比这头发还多;   你说人变老嘛,这银子挣得少。   这兄弟情千斤,女人奶有二两;   若是跟银子挂,就戳你背脊骨。   哎哟,哎哟。   你看这宣传多,这实践到了哪儿...   听到这,颜回一个趔趄,转身,跑到了楼下,将箱子里头的废弃塑料品,全给卖了出去,这次才挣了八十块钱。他望着这老头离去的背影,心念道这人说话真诡异,竟不怕受抓。不过转过头来想想,今儿自己,也真是特立独行了一回,你瞧这世人,谁能参透人心的呢?!   就我!颜回! ##第十三章 介绍对象   约莫过了两三日,颜回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原点。这读透人心的法术,似乎给消失了。报纸上的头条,新闻上的红人,又俨然成了蹲在叱头村的老百姓。他明白这名气一来了,利跟着来,但他没什么权。唯一跟他联系的,便是偶尔,还时不时追个稿子的煤老板黄泽佳。   这天,人少。在早晨十点多钟的时候,颜回见到了一个熟脸孔,那则是周传海。颜回见到周传海,不免兴奋了下,他对周传海道:哟,恩人呐!周传海道:哪里,哪里。恩什么人?应做的,应做的。颜回道:什么事大驾光临?周传海道:没,想给你写篇文章,你看怎么样?   颜回道:写文章?给我写什么文章?周传海道:嗯,用你们文化人的话说么,我想给你写篇“创作历程。”你这作品,可能跟红楼梦比不了,不过如果你硬着头皮往上顶顶,入选中国当代文学的希望,还是有的么。颜回道:吓!走这么多道程序?当初我可没念想恁多呢!   周传海道:哎,回哥,你现在鲤鱼跃龙门,富裕了么。所以你就要趁热打铁才对。颜回道:成成,说恁多够了。你若是想写,你就写罢!周传海道:哦,谢了。对了,我女朋友说,想见见你,问你那书,是怎么写的。颜回道:你女友?这年头还有女子想考究历史古迹文学吗?   周传海道:嗐,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反正她想做个编辑么,所以最近看书比跟我上床还多哩!颜回道:哦,好。现在人也不怎么爱看书,看吧。不久,颜回便成日跟周传海待一块儿,聊聊家常,还有叱头村这儿的历史。颜回一边讲这儿,一边讲那儿,周传海倒是很珍惜的样子。   过了一个月,天气终于转凉了,周传海才好容易写出了一篇文章来。这篇文章颜回一审,不免扑哧一笑,道:你真该去当个作家!报告文学按你这么写,我比那群电影明星的绯闻还多。颜回一看标题,“《无畏之城》的创作历程,从小城市看中国近代化的变迁”挺有气派么。   但颜回仔细一看么,却是颜回年轻的时候,有的无的风月史,要么则是胡编乱造的罗曼史。更有趣的是,周传海写来写去,绞尽脑汁,叼着香烟,一边儿喝茶,竟安出了颜回同无畏城的当红明星颜紫婳的绯闻来。颜回道:你干脆甭写严肃文学了吧,哈哈,我看着都乐了呢!   周传海道:成!对了,这是孝敬你的,颜老师。说罢,周传海从口袋那儿,取出了两包正山小种来,一股茶叶的清香透过袋子,沁人心脾。颜回一摸,是冰凉的。他一走,颜回觉得头有点儿疼,心念道,这茶叶日后再饮不迟么,看这商标和装饰,那是绝对的上等品了。   不过这时,咚咚咚的声响,使颜回提起了神,他以为是别的病人来了,料不到净是崔史元。崔史元一入门,剪了一个大板寸,令颜回不禁一笑道:哟,你怎的,剪了一寸头!崔史元道:没,没!最近忙么,懒了,连头发都懒洗么!所以剃掉!颜回道:你恁忙?!连头发都懒得洗?   崔史元道:这儿附近没人罢!颜回道:没。崔史元听罢后,便去了鞋袜,跟在家一般,将脚靠在了桌子上,于是一股酸臭味儿扑鼻而来。颜回有点儿不悦,但好歹崔史元是常客么,所以任他罢。无奈,颜回听不下他的牢骚,他近儿太忙了所以连脚都不顾洗了,他唯好泡茶。   茶水一上来,茶香倒是掩盖了崔史元的脚臭味儿。崔史元道:好茶嘞!你待我真好。崔史元拿过了茶杯,叹了一口茶水,继而从喉咙里滚出了一口痰水,他说道:最近,我真是见世面了!你知道不。颜回没有开风扇,看着崔史元哗啦啦流下的汗水,跟一颗颗黄豆差不多大。   不知怎的,这堆汗豆,竟成了一面镜子。颜回透过这面镜子,又在脑海里翻书了。只是这回,颜回看到的不是男女的云雨之事,而是一颗头颅骨。这颗头颅骨,是埋在一处树林里头,上头堆满了落叶。而第二日,一名清洁工在扫大街的时候,发现一个塑料袋子,臭得叫人喉咙发痒。   一发痒,带动着肠胃,清洁工朝着垃圾车那儿喷出了一堆秽物。直到呛得两只眼睛发红了,他才好容易忍住了,不过这股臭味儿倒是没怎么散。他一拉开塑料袋,发现里面净是一堆腐肉,而且钻满了令人头皮发麻的蛆虫。这时,他再也受不住,立马报警,这是新鲜的人肉呀!   颜老师!颜老师?!这时,崔史元的手,朝颜回的眼珠子前晃晃。他怀疑自个儿的足太臭,是要给颜回熏晕了么?不过颜回回过神来的时候,久久无法静下心来,他将看到的是,于崔史元讲了一回。崔史元惊了,两只手扶着颜回的脑袋,道:你这么厉害?!你怎的看出来的?!   颜回老老实实说,说是看着你这大板寸,便讲出了原委。崔史元道:这事儿可没上报纸,也没公布!你能看出端倪来?!颜回道:呀!早知不跟你讲,还好。崔史元道:竟然你这么厉害,我都不大敢信了,亏我还是读书人哩!那你能不能告我,这凶手是谁?我想抓得很!   颜回道:我怎的知道凶手是谁?崔史元道:等等!我们在现场么,找到了一些物证,比如一把刀子,还有一个避孕套,上头是有精水的。虽然结果还没公布,不过骨头倒是相继找到了。我怀疑,这个死者是女的,死前给奸杀过,后来分尸了。你瞧瞧,这是不是合理解释?   颜回听着这话,不禁骨头有点儿发凉。道:这天气本来就转凉,你再和我说这些破事,岂不是叫我更加害怕?!崔史元道:算了,你能看出来,说明你也是有水平了。不过你真是从两只眼睛那儿看出来的?崔史元的两只手又扶着颜回的脑袋,左看看,右瞧瞧,颜回不悦。   他说:得了!若是有什么端倪,我再和你讲讲。对了,找到犯罪嫌疑人没?崔史元道:还没,不过鉴证科还在弄,调查失踪人口的DNA么,结果一出来,可以朝死者附近的人查查,到时你就看着吧!颜回道:成,假使你觉得靠谱的话,那就给我看看吧。崔史元道:我尽量!   崔史元一走,雨就哗啦啦的下,不知怎的,颜回回到无畏城后,这雨其实便没怎么停过。待在诊所那儿久了,浑身觉得燥热,他开门,看着街道,随着风吹向自个儿的身子来。他开始明白先人所说的话了,年好过,月好过,日子难过。这颜回的日子,过得跟咽石头一般难。   突然,嘟嘟嘟的声响,朝颜回的大腿那儿扑腾。手机响了,颜回一看,是从北京那儿打来的。颜回接过电话,拨电话来的不是他人,竟是一个明星经纪人。那头道:喂,你是颜老师?颜回道:咹,是。你是?那头道:我是著名歌手颜紫婳的经纪人,我想问你一事可以吗?   颜回道:成,你问吧。那头道:最近我在本市的报纸那儿,看到了一篇文章。这篇文章讲您的故事,但是其中,却夹杂了颜紫婳的事,我想知道这些事情属实吗?颜回这时不知怎的回答,若是说属实的话,那有可能是侵犯人权了。若是没有,可是文章已经刊登到了报纸呀!   无奈,颜回道:咱们可以跳过么?经纪人道:不行,颜老师。这个事情事关重大,有可能影响颜紫婳的娱乐圈走向,我希望你慎重考虑下,过后给我一个答复,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二十四小时开机。你若是考虑清楚了呢,你就打这个电话,明白吧?颜回说:好吧,我会的。   挂断了电话,这雨还在哗啦啦的下。颜回看着雨水,已经从水沟那儿冒了出来,这河提都修好了,难不成还会泛洪水?这不能吧。他百无聊赖,躺在床上,心里思念着刚刚从崔史元的脑袋那儿看到的那一幕幕。颜回在读大学的时候,其实是见过头颅骨的,同样研究过尸体。   可是案子发生的时候,他却没了当初的理性。反倒是害怕,天,颜回现在能参透人心,但是浑身却没有力气,这般下去,他会给逼疯么?他愈想愈烦,身边竟没有一人,他想倾诉呀!他下了床,沏茶,吸烟,不知干嘛好。然后又入了厨房,给自个儿炒了一盆田螺酸笋配着茶吃。   雨停了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颜回戴着塑料手套,一边儿拿着牙签挑,一边儿饮茶,手里捧着一本医术,这儿看看那儿背背,这时间消磨得越快那就是越好了。不过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颜回推开门,净是四婶。四婶挺着笨重的水桶腰,以及两只硕大又抖擞的奶子,从门外进来,提着一袋猕猴桃、山桃和苹果。   他对颜回道:阿回呀,上次你给四叔做的手术,我替他答谢你呢!颜回道:哦?是吗?那谢谢你了四婶,不必恁客气嘛!四婶道:别,该送礼还是得送,你看这共产党坐天下的法律,还不是有人贪点儿嘛!颜回道:不不,一个子儿也不贪,你看看这牛土改阿爷么!四婶笑了。   四婶道:这人不是不贪,是软。我告你,年轻那会儿他还对我有意思呢,可是你四叔狠呀,说要我就要我了,还是在田野那儿,当初叱头村还没开发呢。颜回道:哦,四婶,你这次来,是要干嘛来了?是四叔的病又给犯了么?这心膜炎可别老靠我,因为毕竟大手术还是医院好。   四婶道:医院?!想多了吧,这医院里开的感冒药,说是消炎的,一掰开,就一堆粉末,给你心理作用!还不如去插秧种田!受点儿活,出出汗,什么毛病都给踹开去!颜回道:四婶,你这次来,是要干嘛来呢?四婶道:阿回呀,你年纪也不小啦,现儿处对象了吗?咹?   颜回道:还没,寻不着合适的,而且我回来了也浮躁么。四婶道:浮躁?正常,咱们无畏河,三年两头也发洪水么,不过共产党修了河提以后,倒是少了不少。你怎么浮躁啦?颜回道:咹,没,破事儿多罢了。您喝茶,您喝茶。四射也喝了茶水,一边道:若不,我给你介绍?   颜回道:给我介绍对象?啥时候啊!四婶道:人家姑娘条件好咧,爷爷是比我们大的,当初铲土豪打恶霸的时候,他爷爷正是地下党。现在他爹,少说在无畏城那儿,算是牛皮哄哄了。颜回道:人家看得起我不嘛!四婶道:你恁快就忘了人家啦?!你少时还叫人红花呢!   颜回道:红花? ##第十四章 见死不救   颜回起初听到这般话语的时候,先是不明,但转念一想又想起了少时的好友,似乎真有这么一人。红花,红花,这名儿又熟悉又疏远的样子。四婶道:怎样?想通了没?颜回道:哦,我到时再考虑考虑,您别急。成不?四婶道:好,到时候给你爹再办回丧事时,你俩碰个头。   颜回本想看着四娘脸上的老人斑,看看有无端倪,他还能不能看出四娘想些什么。不过这次,颜回的超能力没有给他带来什么收获。他有点儿失落,不过还是敷药道:成,四婶,那我就先感谢你。四婶道:甭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颜回笑笑,关上门,熄灯睡了。   次日,颜回醒来的时候,手机铃声却扰得他很烦躁。他一看表,七点整,平时诊所都是在八点半种开门。他拉开窗户,艳阳高照,但是诊所门前倒是没有什么人来看急诊。无奈,颜回心念,谁这般急忙非要早早打电话来呢?医生可是很辛苦的职业好么?!颜回划屏接过电话。   喂,颜回一讲话,脸色给变了。他问道:哪儿?!这时,颜回立马换掉睡衣,随意地着上了一双鞋子,刷牙洗脸后饮下几口白开水便朝叱头村的篮球场那儿跑去。叱头村的篮球场那儿堆满了人,约莫十来个,他们的脸色很暗淡,有的身上满是伤痕,鲜血还染在了水泥地上。   颜回道:这是什么情况?叫颜回来的,不是别人,而是牛土改。牛土改擦拭了额头的汗水,甩下一把,道:抽烟不?颜回没拒绝,接过了一包哈德门。他看了下这群村民们的伤势,村民里头有男有女,有的女村民手里抱着孩子。牛土改道:回啊你看看他们,用不用进医院吧。   颜回先挑拣了一个看起来伤势较重的村民,他的小腿肚那儿开了一个口子,鲜血一直向外涌。他一咬牙,从急救箱那儿取出了针线,拿起打火机和酒精做简单的清理后,问村民需不需用麻药来?村民一咬牙,道:别,我不怕疼。我怕银子不到手喽!讲罢,颜回开始缝针。   颜回先是拿着针头,穿过了村民的口子那儿,这下又溢出了酱油般的黑鲜血,而不是红色的。村民一直咬着牙坚忍,受着颜回的治疗。几乎缝了快十四针,村民才歇了一口气,地上的鲜血快干涸了。其它村民们的伤情,倒是没怎么大碍,万幸的是,伤到器官的,倒是少有。   颜回问村民道:大伙儿,怎么弄的?料不到,刚刚给缝针的村民道:怎么弄的?给黑心商给弄喽!呵!省城什么事儿都有,我真是开了眼界了。我教你们甭去甭去,你们非去不可!你们图什么?!一日两百么?!咱们今儿口袋还剩多少?!你们也不瞅瞅,给谁干活来着?   颜回道:啥意思?村民道:呵,最近在省城那儿,我们去了一趟造纸厂,领了十来个村民么。那儿招临时工,待遇真高,跟政府开发一样,日结两百块,你瞅瞅,一天两百,一个礼拜多少?二七一十四,一千四百块喽一个月!我在那儿整整干了三个月,起初这银子还行么。   颜回道:后来呢?村民道:呵!后来?!后来成了打水漂。起初么,是一个老板带着我们,广州的。带着一两个月,先是日结了两个礼拜,后来改成月结。我们挣了三千多么,当民工一个月是很正常的。可后来这个老板,竟然死了,他娘的嘞!颜回道:他死了就没钱了吗?   农民道:问题是我们没有签合同呀!不然还需要日结么?!我们以为还是月结,可是料不到,这个新来的老板承诺了,说月结。可是拖了一个月,再拖了一个月,甭说月结了,我给带去的农民工,就昨儿,我们想着,亏就亏吧!干了几个月,每人得了三千多算是亏本买卖!   颜回道:继续。农民工道:因为我们都住搭棚宿舍那儿,所以钱都在柜桶里么,没想到昨晚那新来的老板,寻人揍了我们一顿,还不成!将我们的钱,全给窃了!整整三四万块呀!先前还是我们自个儿掏钱买米买菜的,吃的跟狗一般,累得跟驴一样!瞧瞧,这天理去哪儿!   颜回听罢,不禁感叹,这世道,果然阴险。但颜回没辙呀,他唯有做自个儿本分,这治疗的能不收钱就尽不收钱吧!颜回道:你,转身过去,给你扎一支屁股针。村民道:干啥?颜回道:破伤风感染。村民道:哦。他一转身,露出一边尻子蛋儿来,颜回消毒后一扎进去。   这农民工疼得嗷嗷叫,这才将满脸颓然的村民们提起了笑容。但这笑容也持续不了几会儿,过阵,颜回快用完了三瓶碘酒,还有一瓶酒精,开了几盒消炎药,还有一包板蓝根。有的村民在干活那会儿,已经给发烧了,所以颜回唯有暂时给他们缓缓,能送医院还是得送医院的。   办完后,村民们陆续回家,篮球场那儿已经堆满了染血的纱布,还有药品的塑料包装袋。牛土改独个儿拿着一把笤帚,再寻来一个垃圾桶,他对颜回道:回啊,这得谢谢你。颜回道:别,甭客气。当初政府没给征地开发那会儿,咱家穷,还是村民们筹钱一块儿才给我读书呢。   牛土改道:你知恩图报就行。扫着扫着,扫入了垃圾篓,篮球场上才恢复了原有的干净。但血水药水脓水给染过的痕迹,却是很难消除了,这药味儿也颇难闻。回到了诊所门口,牛土改又递给了颜回一根香烟,之后呢,又让颜回沏上一壶茶水,他掸掸颜回,擦拭了汗水。   牛土改寻思了许久,对颜回说道:回啊,你不是认识出版社,报社那些编辑么,你出了书,少说有点儿人脉的。颜回道:咹!是。怎的?牛土改道:既然你写文章出了名,要不这样吧,你就写一篇,关于这破事儿的报道,你看看,能不能登载无畏日报上。颜回道:写文章?   牛土改道:对,就跟我们写报告给镇政府一样。你如实写写,看看这事成不成?颜回道:这报告,我还没写过呢,手生。牛土改道:嗐,我以为你说啥,抓鳖摸鱼都是下水,你会抓鳖的话,抓鱼不也一样么?难不成说你会朝河岸那儿抓鳖,但是下水游泳你就不会么?甭怕嘛!   颜回道:成,那我尽量试试。不过这老板是什么派头,你知道吗?牛土改道:还不知道,不过经村民说,貌似是我们邻村的。因为是邻村的张三,给他们寻的这活。颜回想,这附近的确有个村,念作淡村。淡村同叱头村一般,相邻,而且政府征地,几年内,就成了城中村。   颜回道:嗯,那若是没什么事儿的话,那你先回罢,我寻思看看咋写,若是有什么阻碍的话,我再叫您出面,跟市政府那边儿的人吱一声。牛土改道:那阿回我得谢谢你了。说罢,这牛土改转身离去,弓着背,不知心底挂念着什么,出了魂儿的样子。不过他过后没多久,他儿子便来了。   颜回还在构思着,这文章该写或者不该写,该写又该怎么启笔,这牛二便进了诊所那儿。颜回瞅着这牛二的面容,对牛二道:啊,牛二,你来啦?牛二道:咹,是。颜回道:有什么事儿吗?牛二道:咹,没。我不是听讲你出书了么?所以我想来看看么,你现在还保留着吗?   颜回道:哦,有。你不想去买我就送你一本吧。颜回从抽屉那儿,取出了自己的小说,递给了牛二。牛二是个粗人,不爱书,也不懂书。一抓起,他便拿指甲刮破了塑料包装,然后随便翻阅两下,觉得这字儿太小,看不下,也看不清楚,他年纪大了,眼水倒是不怎么够。   牛二道:高,能出书,又写得秒,你看看这评语,这就是给你的,阿回。颜回道:嗯,呵呵,小打小闹,也没挣几个钱。牛二思量了许久,终于同颜回讲出了他憋着好久的话来,牛二道:阿回啊,我想同你商量个事儿,你看看成吗?颜回道:啥事儿?牛二道:你能借钱么?   颜回道:借钱?成,你讲吧。你要三五百还是三五千?颜回一语出去,有点儿蔑视的味道。因为这牛二十有八九,是拿去赌博的。颜回这随意拔出三五千,三五百这样,有去无回,面子也给足,以后兴许你就别骚扰我了吧!料不到,这牛二,却狮子大开口,道:有,三万么?   颜回道:三万?!我出了书差不多就这个数,现儿才好容易回本呢。你要三万作甚呢?牛二道:我觉着我这一辈子没什么出息,不过你看看,我带了点儿东西予你,你觉得好的话你就点头吧。说罢,牛二居然带来了一个饭盒,他一打开,是香喷喷的酸甜猪头肉,是干捞的。   颜回道:这是啥意思?牛二道:你吃罢!颜回不知道这牛二心里头写的是什么文章,这时他想读也读不出。但牛二待他还好,准备了一次性筷子,还有纸巾来擦嘴。颜回没客气,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他这时眼睛一瞪,颇有灵光一闪的味道。这牛二做菜居然还有一手哩!   牛二道:阿回你还满意吧?颜回道:成,我满意。我放冰箱里头了,你该不会拿着这碗猪头肉来讹我钱吧?嘿嘿!牛二道:别,我哪有这么坏呢!我就想跟你商量,若是你觉得我信得过呢,你就借我点儿钱,我想跟老同学一齐,合作生意么!我觉得我对自己还蛮自信的!   颜回道:合作生意?牛二道:是啊,我不愿去做厨师,一不挣钱二太下贱,但是我想跟别人一齐搞点饮食什么的,大排档这些。这不是咱们这儿的优势么?不影响交通,也不影响市容,城市人爱来就来,不来的话那我也没法子。颜回道:有道理,那你有这计划,多久了呢?   牛二道:没多久,我就觉得我一把年纪没什么水平,要银子没银子,快跟上啃老大队了。但我力气大哩,能吃苦,这是为啥我爹一直没踹我出去的原因,这么说吧,我老婆嫌弃我,但是我床上猛咧!我爹嫌弃我,我做菜好咧!肯做!这手艺,有时候真是聚宝盆,是通行证!   颜回道:哦,那好。那好。你好好做吧。牛二道:阿回啊,你借我钱,这成吗?颜回道:我考虑下吧,若是我经济宽裕的话,借点儿,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这时,牛二脸色不对了,他对颜回道:阿回,你见死不救?!这时,地板上,居然冒出了一股血腥味儿,牛二的脸颊变白了。 ##第十五章 熟人最狠   颜回有点儿后悔了,他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选了一个见血的职业!都说常在水边走,哪有不湿脚的说法呢?这牛二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吐出一口气来,便躺在了地上。颜回呀的一声,上去搀扶,这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肚子一直冒血。只听到哐当一声,一把锋利的刀子落地。   颜回一惊,叫唤了来往的路人,人们看了一眼,不作答,然后便继续走自己的路。颜回心念道:这可怎做?!他想骂这牛二,你将这血溅来我这儿这是有何用意?!我是财主吗?!我是富翁吗?!我是贪官吗?!你溅血了就想要个施舍吗?!颜回骂他蠢,但还得救死扶伤。   他拖着这哥们,上了白床,然后床单瞬间给染红。牛二这一刀划得极深,仔细一瞅,肠子在蠕动都能看清。颜回一脸嫌弃,带过口罩,准备消毒缝针,估计往后,这牛二的肚皮,要长出一条蜈蚣来了。颜回问他,你疼么?牛二道:不疼,惯了。凉,头晕,轻飘飘。没事把?   颜回道:呵!出恁多血!能不晕!好歹你还张眼,算了!多说无益,颜回给他消毒后,顺便上了麻醉,最后缝上了针后,他告诫这牛二,你这是何苦呢?兴许你往下,饮食都得好好控制。拖了地,抹了血,最后一囫囵冲入厕所里头,这本来没事儿的,却给颜回武出一头汗。   牛二缝上针后,还咧嘴笑着,他对颜回道:阿回,你真是华佗再世!颜回道:你这是纯心讹诈!瞧瞧,我医药费都不好叫你掏!牛二道:失误,失误。您别见怪!颜回道:好吧,说点有用的。你说说,三万块,我一下子真拿不出来,我就明着和你说,我在广东也就挣几万。   牛二道:啊?颜回道:你讹错人啦!你以为我开家诊所,真有钱么?这可是我三叔扶持的,你爹也有份。四三三开,要么是四四二开,我占四成,我是医生么,而且叱头村人也不多。牛二道:这还不如出租给人做生意咧!颜回道:你是逼我上绝路呀!我读医生不就为了行医?!   牛二道:哦,粗人,不会说话。对不起啊!颜回道:你都做到这份儿上了,我再推脱,也不好说了,不过我借给你,是看你爹的脸,不是看你的肠子,你要是真剖出肠子来死了,我还少给你掏钱!牛二道:我谢你了!我喊你一声哥!说罢,颜回立马拿出纸张了写了张借条。   颜回开了电脑,转了一万八给了牛二,牛二喜出望外,承诺道有钱了,立马还给颜回,一还还是双倍!颜回说,算了,你以后甭找我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牛二和颜回手上,一人一张欠条,这钱出去,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跟割了一块屁股肉一样,痊愈要好久,他心凉。   这日,颜回魂不守舍,有点儿敷衍地给几名患者换了药,调了一瓶葡萄糖,下午的四点多他就关门了。数数,最近开销还真大,这回报才回来了一半,天,他愈来愈明白,这年好过,月好过,日子难过的道理。颜回出来后,先是在叱头村那儿吃了一碗炒粉,充当是今黑饭。   瞎逛着,这点儿也到晚上的七点了。他想知道淡村现在是什么光景,因为这牛二后来同他讲么,在市区开店全给占了,淡村那儿是好地点,而且他在叱头村的口碑太差,人们看见他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往里头放沟渠油,或者是下了罂粟壳。颜回去了淡村,这儿果然一片繁华!   淡村新建了一个菜市场,大得紧,上头四个“淡村菜市”提字是提得龙飞凤舞呀,他进去逛逛,菜还挺便宜的。他来到了海鲜档,见上头的螃蟹和鱼儿都扑腾扑腾,十分生猛的样子。他看到了一条塘角鱼,不免嘴巴里起了酸水,他问道:几钱一斤?老板道:十五。颜回道:哦。   他来到这儿,买了一条塘角鱼,然后便往里头钻去。这儿已经没有看到农村的痕迹了,除了一些破烂的砖瓦房,人们说住也不怎么住。颜回这时才感慨道,呀,我回来这儿恁久了,而且还是在市区呢!怎的一直在农村转悠转悠呢?!不过想想,他在淡村的村头碰见故友了。   这个故友年纪同颜回相仿,二十有六,他高高壮壮,骨架大,但是人却瘦得剩下骨头一样。颜回道:哟!大海!这人名叫大海,贵姓李。他坐在村头那儿,随人打牌,穿着时髦得很。李大海见到颜回后,两只小眼睛放大,道:颜回!你啥时回来的?!颜回道:一个月钱嘛!   李大海对着牌友,道:你们耍,我跟故友叙叙旧!一个女牌友却不声好气,她甩出了拖鞋,光着脚踩在水泥地上,道:你就是这样!谁都是故友!你要是没钱,你就甭耍了!李大海反倒不悦,道:你看看,这是啥?!李大海在村头那儿,开了一家奶茶店,里头附带点儿小吃。   他的手指一指,戳中的,是一辆奔驰车。奔驰车很招眼,大红色,李大海道:六十万!你出吧!我看你,也就六万!女牌友道:成!你等着,你欠我三千了,大海!早有一天,我就真的叫你输六十万!给我们家茂才开哩!李大海道:你茂才也就在床上有点儿本事!滚犊子!   说罢,李大海伸手勾了颜回的脖子,他真的很时髦,将头发烫得高高的,留海快遮住了眉毛,而两边的鬓角和发尾,是起得高高的。快一米八的李大海,在人群中,时不时朝来往的美女,抛个媚眼,有暗送秋波的意思。李大海道:回啊,今黑,你来了,我就不许你走了啵!   颜回道:吓?那我住哪儿啊?李大海道:是不是,是不是,怀疑兄弟水平了?!我开的是奔驰,你看,这是什么?李大海伸出了脚,人字拖上分明地划出了一个球来,然后球上又分明地多出三爪,颜回一边走,一边低头看,想了许久,脱口而出:这是阿迪达斯么?!是吧?   李大海一脸失望的样儿,他说:不对,再猜猜。颜回道:难不成,叫做三叶草么?!李大海道:还不对,你平时都在农村么?!城市人都兴穿这个呀!颜回道:那我真不知了。李大海道:这叫neo!我们叫三爪毬!哈哈!颜回道:哦!Neo,懂了,懂了。哎呀,落伍了真!   李大海道:走吧,好容易见一面,反正我老婆在那儿上班!咱们消遣去!颜回道:去哪儿啊?!李大海道:去享受啊?!人生在世,你有几回享受?白天上班干活,晚上还得在床上给老婆交公粮鼓捣,日子过得跟喝白酒一样,累!走吧,人生苦短,及时行乐!颜回道:呃!   不久,李大海,真的是生拉硬拽,将颜回拽入了叱头村的深处。他不仅抓了颜回,一边走,跟招揽弟兄打架一般,见一个,抓一个,而且抓的,大多数都是奇装异服,要么穿得花花绿绿,要么则是鼻孔耳朵舌头那儿钉上了钉子。反正不惹眼球,死不休的心态。不久,就到了。   没想到,颜回看到的,竟然是一处酒吧。这酒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九曲十八弯,颜回的裤子都溅上了泥巴,才入了这处闪闪发光的地儿。一进去,便是嘈杂的音乐声。李大海道:你在咱们无畏城,不来淡村,不来这处,酒吧街,你跟别人说你是本地人人家都不信!   颜回道:有恁夸张吗?李大海道:嘿!你还别不信!呀!老婆!这时,李大海的老婆来了,她凑上前,对李大海道:大海?!你来啦?!带恁多弟兄,给我帮衬?!李大海道:我是你老公么?!哪儿不是你的呢?!这李大海的老婆,颜回是认识的,少时还同颜回一齐读小学。   这人姓淡,活在淡村么,自然姓淡了。她的名字叫淡华,中华的华,名字挺气派,但是卫民一看,不大像什么正经人,谈吐却颇像一个老鸨子,用时髦的说法,叫妈咪,娘亲啊!衣食父母。李大海见到淡华后,挺兴奋,同淡华介绍回了老同学,道:记得不?颜回!大医生!   颜回道:老同学,嘿嘿!淡华从头到尾打量了颜回一眼,不免惊讶,道:呀!一出去,成文化人啦!电视不报道你么?!你怎的不到我这处来消遣了呢?!颜回道:不是忙么,一直没时间。淡华道:来来,见老同学么,心情分外好!等等,看你什么长进了!说罢,淡华做出一举动,叫颜回很尴尬。   淡华想都没太想,便伸出手来,揪住了颜回的奶头!这叫颜回说疼不疼,说痒不痒,酥酥的感觉,但很难受。颜回好像不习惯,但旁人已经哈哈大笑了。李大海道:呀!有你这么低素质的么?!人家从省城回来,广州医科大的!你丢人!淡华道:你给外人讲话啦?!当初你追我那会儿怎么做来着,没人要你了你连我×都给舔了,你现在又嫌我下流啦?!   颜回一惊,这儿的人,竟这般口无遮拦么?颜回不习惯,还是不习惯,但是附近来这儿帮衬的人,已经乐得哈哈大笑,这不,李大海觉得斗不过老婆,索性不斗了。他道:哼!咱别丢人,你要是真想给老同学看点儿水平,茂才!你跟我老婆吹一杯,给老同学看看我们水平。   茂才道:嚯,这不成!大伙儿一齐来下注,这才过瘾。这时,约莫有七八个人,涌到了吧台那儿。这李大海坐庄,摆了两瓶啤酒,嘉士伯的,说你们要是赌淡华赢呢就朝她啤酒底那儿下注,你们要是赌茂才赢呢就朝茂才的杯底那儿下注,于是人们竟纷纷地朝淡华那儿下注。   说开始,就开始了,酒吧里头,真的什么乐趣都有。淡华和茂才二人,一开瓶盖,就对吹,连杯子都不要,咕噜咕噜的声响,朝颜回的耳边响起。她心想,天,这不是灌水,倒像是灌乒乓球一样,淡华夜夜做这类活,喉咙受得了么?不过想想,她老公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过了片刻,无奈啤酒瓶太长,茂才不惯,跟淡华比,就绝对是门外汉。这不,茂才咳嗽了几声,脸都给呛红了,一边摇手,跟树白旗一样,淡华却很淡然,饮完了,朝桶子那儿一甩,面不改色,道:茂才!嘿嘿!看来你除了赌钱,啥都不会哩!这么着,你们都得叫我娘亲!   大伙儿们,就真的认淡华做姐姐了。人们都没怎么看见,李大海却在一旁,将白花花的银子,全给收入囊中,少说,都有三四百块。然后赢钱的人,分别抓了点儿,其实还是拿自己得钱,没什么区别,挣点蝇头小利。淡华不高,一米五五,但是敢拍颜回的膊头,道:颜回!   颜回道:淡姐,你真牛。淡华道:老公没出息么?!女人当自强!你进来吧,我带你消遣,今儿我开心,说,你要唱歌呢,还是要喝酒;是要闲聊呢,还是要谈文化。我这儿什么都没,就有妹子!颜回道:我唱支歌吧,我会讲粤语哩!淡华道:不得了,不得了,出去了水平高!   这时,淡华便领着颜回到了一处唱箱那儿,这里嘈烘烘,想不到酒吧不大,但是巷子深。两旁都是五音不全的噪音,而淡华带颜回进去后,李大海顺便跟着进去,一进门,淡华道:你们开心吧!我忙去!颜回一看,惊了,这儿的老板很多,唱的歌也都是时髦歌曲。但。   什么都料到的颜回,却料不到,在她眼前有一女的,光着上身,抖着屁股,着上了丁字裤。这人是谁呀?是李静呀!来颜回家里借宿的李静呀! ##第十六章 地下酒吧   颜回见到了李静,先是一惊,跟触电般,不知怎样好。但李大海瞅见二人四目相接,心里也明白了七七八八,这是来消遣的时候,最忌讳的事儿。李大海拍拍颜回的屁股,道:呀!静儿,你在这儿么!要去哪呢?服侍好老板才可以么!李大海一边说,手却捂住人家奶子。   李静脸一红,拨开了李大海的大掌,然后光着奶子,边走边甩似地,朝转角的公厕那儿走去。颜回的魂儿,似乎给叼走了。李大海看出来了呀,可是他还是叫卫民坐在包厢的沙发上,该唱歌唱歌,该饮酒饮酒,他拉这颜回来是要消遣的么,所以我哪能管你儿女私情的破事儿?   颜回坐下来,魂儿终于给招回来了。这四处的客人,他都不大认识,唯有李大海独个儿舌战群儒一样,分别地介绍,来!大家伙瞅瞅,这人是谁?这人,兴许比市长还出名,他叫颜回,大作家,大名人,大文化人!再过一段时间,这酒吧,我老婆在的,还要叫他提子咧!   颜回笑笑,略带敷衍,然后问李大海道:这到底是什么地儿呀?李大海觉得这问题问得不对,又觉得问起来幼稚了点儿,他立马给颜回抄了一个玻璃杯,然后又从湿漉漉的冰桶那儿取出了一瓶啤酒来,哗啦啦地倒入他的杯子那儿,答非所问地说:喝酒!来,今儿大家高兴!   颜回分别跟这几个老板握握手,奇怪的是,这期间,居然也有和自个儿一样的文化人,怀里坐着美女,一块儿唱歌饮酒划拳。李大海道:这酒好喝不?嗯?颜回连续饮下了四五口,怪了,这啤酒度数不高呀,普普通通的百威么!却想不到,几口入肚,这酒劲竟然涌到大脑。   颜回觉得有点儿迷糊了,但李大海还是热情似火。李大海道:下边儿,咱们叫,大文化人,颜回!给大家唱首歌,好么?!坐在那儿的老板商贾全都应允了,道:颜老师,我想知道你的嘴巴是不是像你手指那般好使,你唱吧!颜回听着,话中有话,倒像是挺低俗的笑话呢。   颜回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李大海道:哎!过了门,都是客。唱吧!我来开头。李大海点了一首香港的歌曲,然后他闭着眼睛,挺用心地唱道,灯初上夜未央,来往的人多匆忙;我不要太紧张,和别人一模样。颜回一边符合着,喉咙里却忍不住地喝酒,喝酒,他真想喝光!   李大海道:哥们,唱吧!高潮了!颜回这时,有点儿不受控制,他就在那,吼了,啊!对你爱爱爱不完!我可以天天年年月月到永远!吼完,跟大家伙点了一个头,刚刚的他,一边儿吃着鱼生,还有虾蟹,酸甜海带,现儿他跑到了厕所那儿,用手指朝喉咙里抠,哗啦啦!   他将刚刚吃的,全抠了出来,不留余地,他才觉着,脸色稍微好些,头没那么晕。这时,他看着公厕里头的镜子,镜子里反应的,那可是李静呀!颜回一惊,一回头,李静掴了颜回一个耳光,原本厕所里鼓捣的人们,瞬间给静了下来,不过这时轮到颜回怒了,他揪住李静。   二人来到了包厢的走廊口,这儿稍许安静些。李静一脸不拘,颜回直搔头,没有法子的样儿,来往的人们以为是俩情人闹矛盾。李静道:对,我骗了你,可是你也不骗了我么?颜回道:你当初为什么说你只是看场的呢?我一直是这么觉得,虽说我早也觉察出来了点儿端倪。   李静道:那你也不骗了我么?你说你是谁?你知不知道我现在随身都拿着你的书,你不是文化人吗?有你这样的文化人么?!李静一边说,一边从她的包包那儿,抓起了一本《无畏城》,然后瞬间啪的一声,甩到了地上,书角那儿损伤了不少。颜回一惊,立马捡起給回她。   李静还是不悦,她插手在胸口那儿,道:你开个诊所,你应该救死扶伤才对,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我明白了,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一般贱!颜回道:你不明白,李大海是我同学么?!淡华也是呀!我就应酬来了,我怎知你在这儿工作!李静道:你就是来揭伤疤!   颜回道:揭伤疤?李静道:你分明知道我干这等活,你还来么?这是看我笑话哩!颜回道:我不稀得和你争!说罢,颜回一转头,有点儿恼她,但他现在啥都没想,没功夫想,一心想喝酒,喝百威,因为他觉着这啤酒真是太好喝了!不过这李静,却也没给颜回什么好脸色。   二人在走廊那儿分了手,颜回心燥,跟这无畏城的雨一般。但是,回到了包厢以后,却是另外一般光景了。人愈来愈多,而且熟脸孔也在逐步增多,很多人随颜回打招呼,可是颜回却怎的也记不起来了。这时,李大海呼了一个电话,叫淡华入来,因为颜回他饮酒快疯了。   李大海问颜回道:回啊,你要特饮么?颜回道:特饮?李大海说:是啊,最好喝了,大家说是么?!包厢里的众人齐声答道:对呀,咱们这儿有规矩呢!宁可无奶抓,特饮当奶妈!说的是,这特饮,跟母乳一样,矜贵!颜回说,好吧,反正今儿来,什么都不想了,饮酒!   这时,咯吱一声,包厢的门口给推入,淡华来了,来之前梳了个妆。她的手上拿着一个玻璃托盘,上头正是他们所言的“特饮”,颜回心念,哇,这是鸡尾酒么?乍一看,红的绿的蓝的白的啥都有,要么是自个儿疯了,要么是这酒水真的太好看了!随彩虹的颜色一般的!   淡华道:回呀,你早该来了,是么?!你看,这酒水,你都快喝了一件了!你恁能喝,是不是去广州那次,天天同领导饮酒么?!颜回道:别,我,现儿,不是,很想讲话!我心燥哩!给我,喝吧!淡华一放下杯子,颜回没怎客气,怜香惜玉的样子不像,咕噜咕噜就没了。   颜回说不出什么味儿,有咸的还有点儿甜味,乍一喝跟板蓝根一个味道,可是下肚了以后,却是像灼烧一样。他的眼珠子,更是迷迷糊糊,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但是人们的笑容,却还是很清晰地听到的。淡华这时,在颜回的耳畔边,悄悄地讲道,回呀,你要看美女么?!   颜回道:美女?淡华道:是呀,比蔡依林,都美呢!颜回这时,没什么思路可言,反正来了么,就做浪子吧!淡华道:阿回,我得叫你老板,颜老板,您真是我们这儿的招财树!说罢,淡华出了去,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响着,颜回一瞅这淡华,年纪轻轻却有了中年的样。   不久,美女果真来了。不知是颜回的幻觉,还是真的发生,这一群群美女,穿着妖艳的很,甩着俩大奶子,身下穿的是一条底裤,其余的,全光着,两只脚丫一直往上踢,像个体操运动员。这时,李大海却比颜回更兴奋了,他将啤酒倒入了玻璃杯上,然后朝美女们泼去。   李大海道:脱呀!下边儿也给脱去!李大海一吆喝,旁边的人,也都跟着吆喝。而他们的做法,也是一样的。他们很心急,一直朝玻璃杯上倒满,然后泼到地板上,任由酒水洒在美女的脚丫那儿。李大海道:回呀,你看,这是什么?!这是人间天堂!当初皇帝的享受呢!   颜回看着眼前的美女,果真一个个,画着浓妆,而灯光暗淡,乍一看,脸蛋跟脸谱一样,有时又像见了鬼。但颜回好歹是男人呀!美女愈来愈靠近,婀娜多姿,会跳舞,会唱歌,会讲话,会喝酒,而人们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美女的胸前,颜回这下懵了,倒在了两只奶上。   他最后的记忆,是他的头,倒在了一个陪酒女的奶子那儿,软软的,最后就没了。当他醒来的时候,他仍旧在包厢那儿,可是刚刚所见到的人,所看到的东西,他又干嘛了,他却全然没有了印象。而留下来的,却是几个身强体壮的人,他们穿着背心,短裤,还有人字拖。   领头的人讲:哥们,你知道规矩,交钱吧!颜回心念道:交,交钱?他还没全醒来,脑袋还晃着星星。领头人继续说:你来这儿干嘛来了?不享受么?享受,不给钱,什么道理?你看看,你点了多少,第一,陪酒,这就要交五百块了。第二,跳舞,这下,你少说得交三百。   颜回道:等等!什么东西,我可没点呀!领头人说:哥们,我知道,你喝醉了,刚刚的事,还是得算进去的。颜回回想着,刚刚是怎的发生的,又是怎么落到现在这个光景的,一想,对了!李大海,一定是他!这个时髦的家伙,现在却没了踪迹。颜回道:我是给李大海叫来!   领头人说:李大海?!颜回道:是啊,那个高高的,很时髦的家伙!领头人道:我不管,是李大海带你来的,还是李大火,或者,是李大土,我就想要银子,明白吗?!瞧瞧,就是银子,印着毛主席的银子!领头人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一百元,在颜回的脸前晃了许久。   颜回这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看着狼藉的地方和自己,我给坑了!他抓摸了身上的全部口袋,天,一分钱都没了!他先前带来的,是五百块现金,和一张身份证。万幸的是,身份证还在,可是五百块钱,带一张信用卡,可是没了。颜回一脸懊恼,道:哥们,放我回去再给。   领头人道:放你?你不知道我们这儿的规矩吗?只交现金呢!你没现金,你怎么进来的?我们不动手,不过我希望你配合点,好吗?颜回道:我给讹诈了!领头人说:那我们只好用点特殊手段了。说罢,一群身强体壮的人,立马涌了上前,朝颜回的身上二话不说乱搜一通。   领头人道:没银子?!那你来干嘛?!颜回道:都说我给讹诈来的!这时,令颜回没想到的是,英雄却来了。咯吱一声,包厢门开了,熟悉的脸孔映入他眼帘,那是李静呀!李静道:你们,先放他走。要交多少钱,我给你们。领头人道:哟!李静,你来拉,他是你男朋友呀?!   李静道:我不想和你们多说。你说多少钱吧!领头人道:不多,一千五。颜回道:刚刚你不是讲才八百么!领头人道:你知道“特饮”么?!特饮,至少五百块!颜回道:成!你别走,有本事你别走!待在这儿。领头人道:你想打架么?!李静这时上前解围,说:别吵啦!   她想都没想,就把颜回,从红地毯那儿,拖到了走廊。 ##第十七章 执笔写作   李静搀扶着颜回,像搀扶着一条死狗一般,从淡村一直拖一直拖,好容易才打了的开回了叱头村,花了整整一个多钟头。期间,颜回整整将垢物呕了约三回,他的衣服每一处是好的,但李静竟也不嫌弃,给他擦了衣服,过后还搀扶他到了沙发上,叫他独个儿一边睡一边解。   待颜回清醒的时候,他的脑袋像灌了铅一般,又重又晕,眼前,是李静。他捂着头,看表,啊,四点多钟了!他对李静说:你扶我归家的?李静点头,她看起来没有困意,正低头摸索着手机,不知作甚。颜回自个儿从冰箱里取了一瓶冰水,饮入喉中,方才清醒了几分。   他开始回想起,怎么醉的怎么喝酒的又怎么给扶回来的,当他一摸口袋的时候,发觉钱都没了,这时他才摸着头,懊恼道:天,这年头!老同学都给骗!不成,这口气我咽不下!李静没搭理他,倒也没有睡意。过了片刻,她好像才觉察出,颜回有同她讲话,她点了一根烟。   她说道:咽不下?那你做何打算?颜回道:那分明是讹诈么?那是黑酒吧!你看看,那儿的女人,都是光着身的,一杯鸡尾酒,要八百多!娘×嘞!李静竟噗哧一笑,道:呵!你想法不天真么?!你看看人家这架势,这人数,你身单力薄,你想拿你这手术刀去跟人砍?!   这几声嘲笑,令颜回不悦。不过,还好,颜回是医生,什么场面都给见过。他才说:好吧。你赢了!李静继续埋头,一边摸手机,一边抽烟。这时颜回望着李静,跟一头狼,望着一头羊一样,他饮下冰水,又吐出了一句,李静,我刚刚,好像见你了吧?在里头,我见你了!   李静抬头,有点儿不屑,道:然后呢?颜回道:没,我就说说。你不高兴?李静道:高兴?我不知道什么叫高兴,如果能挣钱的话,我就高兴。不能挣钱,我干什么都不高兴。颜回道:好吧。他说完了以后,又觉得仿佛遗漏了什么没有问她,又说:你干那活,有多久了呢?嗯?   李静这时不悦了,她大口吸了一根烟,对颜回道:你是不是,给讹诈了,又给窃钱了,现在拿我撒气?揭伤疤哩!颜回道:没,这意思我没有。李静道:娘亲的,我爱做什么做什么,你是我爹是我娘还是我老公啊?!中国恁大,你全管了算了!颜回冤枉道:我没有怨你呀!   李静道:那我不明了,你明知道我干这活,见不得光,你还问我。颜回道:好吧,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签合同?李静道:签合同?!你以为,我是在日本拍×片呢?!难不成你给我拟定个合同,我每日要光着奶子跳多久啊,要陪谁跳啊,这不是合同了,这叫犯罪证据!   颜回道:好吧,可是万一人家讹你呢?李静道:回,我得这么和你说!颜回道:啥?李静说:你对这世道,了解太少了。你还是,老老实实,拿你的手术刀吧,有本事就进区医院,市医院,当个领导大夫。颜回道:你想同我讲啥?李静道:我说,这社会,很黑,懂了没?   颜回道:我当然知道很黑啊,可是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李静道:我意思是,这活,我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你不用担心我,因为我的事,不关你的事,你明白没?我之所以帮你,是因为呢,我看在,咱俩好过的份儿上。我告你,我这条件,多少老板追,我都不同意。   颜回道:然后呢?李静说:那老板,我认识,而且还是我叔,给介绍的。至于淡华,李大海什么的,我倒不认识。做完这一季,我可能就不做了。颜回道:你是图财么?还是图什么呢?李静说:图财?我告你,我叔,咱们这儿是叱头村么,永宁区,我叔,就是区长了。   颜回一惊,你叔是区长?!意思是,你叔就是李成才?!李静道:嗯。颜回这时有点儿虚了的感觉,因为他不明白,这李静,心里寻思什么呢。李静说:明白吗?其实我叔在,只要我不犯法,我横着走,都没事,可是你不同呀,所以我觉着,看你人还好么,所以昨夜我救。   颜回这时叹了口气,他分明地觉得,这李静,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了。他继续饮水,想抽烟,喉咙却不舒服,他问李静,道:这酒水,怎么那么好喝的?李静说:你不明白,他们用罂粟壳煮玻璃杯,洗杯的时候。颜回道:吓!现在不是都用,一次性塑料杯么?!   李静道:工程我就不说了,说到这。就行了,包括特饮,也是。不过啤酒,倒是没什么问题。回,我走先了。这话说到这儿,就行了。以后有时间再见吧!颜回说:那你为什么现在不能走呢?李静说:老板占了我便宜,要挟我吧。这话,颜回听了,不怎么舒服,虽然他也懂,李静已经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是他不悦呀!   李静转身离去后,没带走点儿什么,却给颜回支付了上千块,给他暂时解了围。他很生气,而脑海里,却想起了别的事。不就昨天,这牛土改呢,领了一群受伤的农民工,带给了颜回看。颜回看了以后,心里的滋味是不好受的,这牛土改叫自己写文章,用笔杆子告诉世人。   他心念,若是这笔杆子,真有效果的话,那何不如,用笔杆子复仇么?可是转头一想,鲁迅都没解决的问题,自己不是徒劳?他没多想,趁这时吧,他不困,就将办公桌上的杂物,全都给堆在了一块儿,取出了稿纸,同圆珠笔,然后便开始了他的写文计划,一个通宵下来。   他快将一半的稿纸给花光了,剩下的,是一篇不算激烈,但是文笔和内容,都过得去的文章。短短一夜,他用自个儿的写文天赋,将酒吧里的光景,全给写了下来,往下,他要投稿了。次日,颜回没有休息,一如既往地,在那儿看店,若是有病人来,他依然,尽自己本分。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四婶却来了。四婶来的时候,带着一黄花闺女,看上去,约莫有二十多的年纪。四婶对颜回说:回呀,你给人家看病吧!颜回看着这姑娘,她皮肤有点儿泛白,气色不大好,看起来有点虚,是脱水了么?他对姑娘说,坐。姑娘坐下,对着颜回莞尔一笑。   颜回问:啥名?姑娘道:彩蝶,胡彩蝶。颜回说:哦,好。什么问题?胡彩蝶说:没,昨晚屙烂稀。颜回道:烂稀?胡彩蝶道:就是屙烂屎,肠胃不舒服,今早起来,蹲得我脚都麻了。我吃了保济丸,不见有什么好转。颜回看着她的气色,又看了她的腿,这腿可是长得很。   颜回说:好吧。这时,颜回一转身,从药柜那儿,取出了一瓶止泻宁,还有一瓶黄连素。他说:按要求吃吧,实在不行,你就去医院打针。这儿缓缓还行,你也可以,喝点姜汤,辛辣的和冷藏的就不要吃了,还有海鲜。胡彩蝶这时,竟噗哧一笑,道:谢谢。几钱呢?   颜回清点了下,道:不收贵了,五十。胡彩蝶没犹豫,递给了颜回五十块。她成了颜回开门发市的对象。不久,她问颜回点七七八八的东西,说诊所开了多久呀,你是哪儿毕业的呀,原来是本地人呀云云。颜回当是普通谈话,有一说一,说完后,姑娘随即走了,挺高兴的。   四婶对颜回说道:阿回,你觉着这人怎样?颜回这才抬起头,不知是睡不够,所以才昏昏沉沉,对人家的印象反倒不深。颜回说:哦,还行。长得倒是白白嫩嫩,好高呀!兴许比我都高!四婶问道:你米几?颜回道:米七,正正米七。四婶捂嘴笑笑,说:她才一米六五咧!   颜回道:四婶,这是什么人呀?四婶道:我就说么,贵人多忘事。你瞧瞧,你现在不火了吗?市里面有头有脸了,你就把人给忘了。四婶一边说,有点儿不悦,但是心里又仿佛怀揣着期待,她朝垃圾桶啐了口痰水,抓过了一个苹果,在那儿啃。颜回说:四婶你揭谜底吧!   四婶道:你真不认识啦?!以前你还读小学那会儿,她就是红花呀!她爹可是当时咱们村的村长么!颜回一惊,道:咹?!她就是红花呀?!现在都成黄花闺女了,竟长这副光景了!四婶道:是呀,所以说么,现在不都说时髦么,说浪漫!这话我听不懂,可是人家真好咧!   颜回道:四婶,你该不会,现儿,就想做媒么?!四婶道:我不明喽,你们后生的事儿,一代不同一代,可是这女人呀,好比,过了这村,没这店儿,过后你怨谁去?这么着,四婶待你好,从小就抱你咧!这是她的电话号码,她爹是退休干部,一个月领七八千,不愁了!   颜回道:这!四婶道:未来是你们的啦!说罢,四婶一转身,拖着肥胖的身子,颠簸颠簸走去。颜回叹了口气,四婶尿酸高,本不该吃太多肉,可是她现在颠簸着,兴许四叔又给吃肉了吧。他看着四婶留给他的电话,纸张上还残留一片菜叶,他的心却没有丝毫的涟漪起伏。   反倒是,他有点儿挂念着李静了,李静在哪儿呀?他投稿上去后,过了一个礼拜,无畏杂志的编辑,倒是拨打了电话,给颜回。他对颜回说道:颜老师,这文章,写得不错,文笔优美,而且内容充实。可是颜老师呀,你的文章,倒也太阴暗了,真的,我觉得发表在报刊,不大合适。   颜回道:不合适,这是为什么呢?编辑道:你的文章,有点儿偏激的观点,而且思想过于阴暗,极有可能,造成不良影响么,颜老师。所以这篇文章,我就不打算递交啦。不好意思啊,颜老师。颜回道:好吧,没关系,我体谅你。说罢,编辑挂断了电话,颜回却无限惆怅。   他心想,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呢?颜回看着自己的稿子,这才叫做报告文学么!可是没办法呀,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谁都想好好活,不是么?颜回这时,把心一横,做了一个决定。他觉得,这文章,在无畏市里头,兴许不能发表,可是到了省城,也许这光景就不一样了么。   一不做,二不休,颜回立马联系了编辑部的白编辑。 ##第十八章 无畏浮躁   第十八章 无畏浮躁   颜回将文章给报告上去后,一下子,整个无畏城,便炸开了锅。人们怀着偷吃禁果的心态,开始找呀,找呀,到处找无畏城的黑酒吧,瞧瞧那儿到底有没有除衣舞,有没有颜回揭露的东西。一眨眼,颜回又火了,停歇了快俩礼拜后,又成了报纸上的头条,他心念,这就对了。   可是,颜回这手段,对了,他用的不是枪杆子,是笔杆子。市里的文刊,你不登,是吗?那好,我就投省城去。最近,不是弘扬说,净化心灵么?但是呀,他没想到,一下子,人们看这无畏城,有了别的眼神。人们说这,快成了贼城、赌城、黄城、反正这舆论的力量很大。   人们开始对颜回,有了很大的兴趣。这无畏城,世世代代,都没怎么出过一个文人,可是这颜回一回来,却成了焦点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一下子,不少人开始约他了,先是编辑,后是老板,叱头村前所未有的火起来。颜回有点儿心喜,可是又有点儿心虚,他怕么!   万一有老板来报复,颜回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么?寻颜回的人,很多,尤其在网络上。可是有一人,他寻颜回的欲望,是强过所有人的。这人不是别的,恰好是崔史元,崔史元忙得快炸开了锅。在他发现了头颅的后一个礼拜,他又发现了一个新的线索,同样是在郊区。   哎哎!你们停停,停停,让我过去!崔史元一边吼道,一旁的警察同仁们,让了道。他看着天,似乎在找寻什么规律,是不一下雨,你就给我来个凶杀案?他一瞅,是了。只见两名刑事侦查科的伙计,从一口井那儿,打捞出了一具尸体。崔史元一瞅,喉咙一痒,啐一口痰。   他看着这具尸体,不免两腿抖了下,他对伙伴胡华钊说,钊啊,今年这变态,是多得很!他领着师弟上去,拨开了人群,这具尸体已经发臭,浑身爬满了蛆儿,在鼻孔上的蛆卵,叫胡华钊的喉咙同样一痒,只是他啐出的不是痰水,而是对准一旁的杂草,在那儿弓背呕吐。   尸体是这般光景,女尸的脸蛋已经给火给毁了,剩下俩鼻孔出气。头发给揪下一大片,浑身烧得快不成样子,一边儿奶给切了下来,不知所踪。至于怎么死的,崔史元戴上口罩,凭着经验,看看关键部位,心口、头上、脖颈、腿根、这几处地儿,都有动脉,至少都挺致命。   崔史元说,钊,我告你,这痕迹,看到没,这人是给勒死的。他伸出俩粗指头,指了指这女子的脖颈,顺便又朝草地里啐痰。胡华钊说:你说是谁杀的?崔史元道: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那我岂不是成了神?!话毕,崔史元找了几个报警的村民给问话,没什么结果。   回到了警局,一如既往,崔史元坐在办公桌上,沉思。他望着一面白板,两名死者的相片正挂在那儿。沉思许久,没什么结果,这时,他又滑动了鼠标,看看电脑屏幕,上方是一个表格,里头记载的是各个嫌疑人。他核对了下,忽然觉得这逐一排查的成本,有点儿过高了。   他想想,能有什么法子,可以速成挖掘出,谁是凶手呢?这时,他紧闭了下眼睛,当休息,然后随意戳开了一人的档案。这个嫌疑人,姓金,叫金明。他长得还算俊秀,同死者居一村,而且和死者年纪相仿。一下子,崔史元忽然发觉,难不成自己真有洞察凶手的本领么?!   这时,他感觉到一只有力的大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他仰头一瞅,天,领导下来了。领导姓梁,叫培青。梁培青道:有什么进展么?崔史元道:还没,不过我觉得,这人有可能有很大的嫌疑。你看看,年纪,地理位置,这些都是有价值的!梁培青这时,扑哧一笑。   他又戳开了另外一份文档,这份文档的标题,非常醒目,叫“114强×案”。梁培青在上头,记录了俩嫌疑人,然后他问崔史元道:小崔,你知道这俩,谁是嫌疑人么?崔史元懵了,看看上头,俩人都是油头垢脸的,穿着邋邋遢遢,胡子一点儿没剃,怪像乞丐的。谁是呢?   崔史元看了许久,还没有个所以然。于是,他只好仰头问梁培青。梁培青说:看看,这就是直觉和真相的区别吧?我来告你,其实这俩!都不是!崔史元这时将刚刚饮入喉中的茶水给喷了出来,他问道:那凶手呢?!梁培青又戳开了另外一个文档,然后戳开了其中一文件。   凶手这时才浮现出水面,崔史元道:天!这凶手,才十六七岁这般,而死者,竟已经三十出头。他不明白,这凶手怎的肯下手呢?梁培青道:这就是真相!明白了没?!崔史元道:我明白了,我不敢妄来了!说罢,崔史元将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他递了一根烟给领导,尔后转身离开警局,归家。   归家后,他脑海里头,仍在回荡着那名少年强×犯的样子,还有受害者的容颜。愈想,他想得愈歪,天,开着车,交裆跟气球一样变大。归家后,他囫囵囵地洗了个澡,老婆见状,道:你急啥哩?!崔史元瞅着老婆,她裹着浴衣,浴衣里未着丝缕,光着两只小脚踩地上。   崔史元道:快!我要日你。说罢,崔史元两手抱着妻子,往卧室里走。直到崔史元将一滩垢甲全给排空,他湿漉漉的身子,才推开了妻子,独个儿看着天花板,吸烟,喘气。妻子道:哎!等等。崔史元道:吓?等啥?这时,妻子光着身,下了床,朝床头柜那儿翻了个底朝天。   终于,妻子拿出了一片鸡眼膏,朝崔史元的脚指头那儿涂去,她对崔史元道:这是好东西哩!崔史元道:咹?是么?!哎,不就一鸡眼么?妻子说:那你不疼?!崔史元说:疼。疼!老婆说:那还好。说罢,二人同时着上了衣物,妻子拿出指甲钳,抓住了崔史元的脚给他剪。   崔史元两手扶着头,望着天护板,他忽然对老婆说:老婆,你看新闻没?老婆说:什么叫看新闻?我一天在医院里头忙前忙后呢,有时间倒是看看报纸,医院里有订。崔史元说:好吧,我在想,最近有一起案子,一十多岁的小毛孩,竟然强×了一三十多岁的少妇,瞧瞧!   老婆说:奇怪么?这是很正常的。我是护士长么,先前我们有一实习护士,听说护理不当,把一老头给弄死了,然后人家家属报复。泼硫酸,那实习护士给毁容了。这跟年纪无关的好嘛?!崔史元道:哦,有道理。他继续望着天花板,不知所措的样子,这时,他突然一起身!   妻子赶往收下指甲钳,道:呀!差点儿剪烂你的肉哩!崔史元立马从床头那儿寻来了一台电话,他朝梁培青打了个电话。崔史元好容易才打通,他问梁培青道:头儿!我刚刚寻着那死者,叫甚名?!梁培青道:恁晚还打来!早晨又不见积极!叫陆敏!崔史元道:职业呢?!   梁培青道:教师,乡村教师。成了没?!崔史元这时拍案叫绝,他挂断电话,恍然大悟。他对妻子说:老婆,我明了。这是运啊!老婆不明,对崔史元道:运?你警察抓贼还得算命吗?!崔史元摇摇头,道:不对!不是这意思,这运的意思么,看来我得和这群小毛毬死磕!   妻子道:小毛毬?!崔史元道:我怀疑,这是咱们无畏城的特色。你想想,往年,咱们无畏河那儿,还没有修河堤的时候,无畏河常年累月发洪水,街上给淹得不成样子。这是什么,浮躁么?!所以我们这儿,才叫无畏城!妻子道:然后呢?崔史元道:这是一个深远的问题。   妻子不明白,崔史元继续抽了一根香烟,对妻子道:我怀疑,这种浮躁,蔓延到青少年那儿了!为什么呀?你看看,咱们最近的案子,带你讲的。不就是,青少年犯罪么?他们为什么犯罪?!误入歧途呀。所以我怀疑,为了扼制这案子,我得起草提议,准备到处开宣传会!   妻子道:宣传会?你开这破事儿干嘛?崔史元道:你不明白,我最近办理的这堆破案子,已经有好多起,都是未成年人犯罪。在叱头村那儿,我见着阿回了,他爷爷同我爷爷是世交么,我大他五岁。妻子道:你就净瞎说吧!甭多想了,我这辈子净指望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话毕,妻子拉灯,崔史元的烟还没点完,妻子便倒头大睡,露出了白皙的背脊。他有点儿不明,难不成他的想法,错了吗?不对吧!合情合理!的确呀!想想,妻子没什么过错,算了!他撵灭了烟头,一转身,掀上被子,睡了过去。他看看,明日有什么新的消息吧!   话说,崔史元睡了过去后。次日,颜回的朋友,周传海却又有了新的想法,他带着陈瑜,前来拜访颜回。咚咚咚,这拍门声很响,可是颜回的诊所没开门。周传海拿出手机传呼了颜回,可是颜回却没有回复。周传海瞅着颜回的诊所门前,上头正贴着一副对联—   医病医心能医则医,   世世代代济世为怀。   横批:天地正气。   周传海道:吹牛!这压根,是吹牛!陈瑜这次来,打扮得很漂亮,她穿着一双新买的高跟皮鞋,露出俩脚指头来,还涂上了粉红色。而周传海穿的较为朴素,一比对,陈瑜上镜很多。周传海道:不是说济世为怀么?!我近儿快饿死了,颜回呀你是我的衣食父母,你快出来么!   陈瑜道:算了,你看看现在什么时候,才七点多钟。周传海道:七点多钟,就不用看病啦?!陈瑜道:嗐,你就等吧,我也坐着跟你等,反正你有一口饭吃,我就有一口饭吃了!周传海道:我这命!他俩朝颜回的诊所旁,取出了俩砖头来,就在那儿坐,干等,没有头绪的等。   颜回去哪儿了呢?原来早早的七点多钟,便同牛土改一块儿,朝叱头村后头的河堤那儿散步。他们俩,先是商议着农民工受伤的事儿,可是后来,却又说了别的。颜回这时,冷不防地问一句,牛叔。牛土改道:咋了?牛土改问:你还记得,红花么?牛土改一想,啊!记得。 ##第十九章 神秘朋友   大清早,时分针才指向六点半,牛土改便拨了颜回的电话,同他讲道:回,咱们去晨练吧!颜回看看手表,略带敷衍地说:好吧。他又眯了过去,拉上了被子,辗转腾挪几番,没有了困意,于是起身,着衣,漱口洗脸便随着牛土改一块儿,一老一少,从诊所那儿往河堤走去。   牛土改先是走在河堤上,看着无畏河,嘴里念念有词,念着叱头村的土村话,颜回听不懂,唯有往喉咙那儿灌水。二人走着走着,走了约二十分钟,背脊渗了汗水,便迂回。回到了河堤口那儿,牛土改却有了别的想法,他看看手表,才七点半钟,而太阳已经挂在了河上。   牛土改对颜回讲:咱们去淡村吧!颜回一听,心像是给揪了一下,他又出了名,可是因为淡村呀!万一在那儿和熟人对了眼,人家会用怎般的眼神看他呢?牛土改想去,他说,他想吃虾蟹了,淡村菜市那儿有一滩,是很好吃的。颜回执拗不过,尊老爱幼么,于是随着他去。   买了虾蟹,牛土改寻着了一家混沌店,他对颜回讲:回呀,你看看,我这儿要紧么?牛土改低下了头,背后上起了一块硬物,颜回给他揉揉,天,他一摸,便觉察出,这是腰间盘突出,这个程度,说是要做手术,都不为过。颜回道:牛叔,你得做手术哩,你现在还算年轻!   牛土改笑道:我还年轻呀!哈哈,我都花甲啦!颜回道:别,我意思是,你现在这个年纪,这个身体素质,是很好的!可以在手术室那儿折腾!牛土改道:我知道么,无奸不商!医院的道理,我懂。你想活得好,没病的得开药,吃药就好的,你又叫他打针,打针好的呢!嗐!你最少让他躺床上一躺又是十天半个月!我隔壁家的老张,在医院躺到肾衰竭!你怕不怕?!   颜回道:哎,牛叔,你就是盲人摸象了!牛土改又哈哈大笑,道:别。颜回道:牛叔,你还是去吧。你是退休干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又有插队的记录。你看看,最少去取一个干部病房,这也是可行的么!牛土改道:回呀,我好久没出来散步,我憋呀!你知道我干嘛叫你出来不?   颜回道:这个,我不明白。牛土改起了身子,扭扭腰,有点儿笨重了。好容易,他才吐出了一言,道:我这两委会主任,快不做啦!颜回一惊,道:您不做主任,谁做呀?!颜回明白,牛土改这位子,说是主任,可是国家政策一下来,他的权力,有时候,是不比村长小的。   牛土改道:回呀,你是读书人,你们是六七点钟的太阳,我是夕阳六七点钟的太阳,这是不为过的!颜回一叹,道:牛叔,我理解你。牛土改道:瞧瞧,是他啦!哎!德峰!颜回在淡村菜市那儿,见到了说熟悉不熟悉,说陌生不陌生的背影,这人挺直腰杆,望去一表人才。   颜回这时想起,呀!这不是陆德峰么?!他兴许,已经有快十年没有见过陆德峰了。颜回最后的印象,是他还在叱头村幼儿园那,看见了当时读六年级的陆德峰。叱头村的幼儿园是小学,是合并在一块儿的。而陆德峰现在归来了,同颜回一般,见了不少世面,可是他风光多了!   陆德峰现在成了村干部,国家公务员,颜回瞅着他,挺替他高兴的,虽然二人的关系挺生疏,可是父辈的关系,都是很好的。陆德峰带着老婆过来,老婆很漂亮,他对牛土改点了个头,道:主任!这么早呀?!牛土改道:还行么!不饮不赌不嫖不浪奋斗活到九十岁么!   陆德峰的老婆颜回认得,当初在淡村中学那儿,可是一枝花。她的名儿也很好听,虽然很大众,叫做明芬。明芬给主任点头,牛土改先前和颜回说过,明芬成了水泥厂的会计,二人郎才女貌,般配得不行呢!明芬扑哧一笑,对牛土改说:主任,你还是这么幽默呀!真棒哩!   牛土改往地下一瞅,明芬穿了一双很时髦的高跟凉鞋,将整个脚背露了出来,牛土改道:这鞋子真好看,哪儿买的呀?明芬笑着,不语。陆德峰戳了明芬的背部,道:主任问话呢,咱们是后辈啦。这话,意思是,主任问话,你得尊重,答话么!明芬道:这是我在香港买的。   牛土改道:啊!香港啊,好地儿呀。以后有出息,叫子女去那儿读书算啦!陆德峰说:嗯。呵呵,主任有心了!牛土改这时,抓住了颜回的臂膀,对陆德峰说:德峰,你得认认老乡么,他是颜回呀!陆德峰看了颜回一眼,没有惊讶,他说:现儿谁不认识颜老师呀!他是大作家!   陆德峰话毕,颜回笑笑,他看着陆德峰的眼眸子,二人寒暄了几句。颜回这时,却不高兴了。他想透过陆德峰的眼眸,看看陆德峰的心里在念想什么呢?他看不出,兴许这就是凡胎肉体么?怎能妄想?虽然没有看出陆德峰谋思什么,可是颜回的情绪,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   自从颜回出生以来,直到今儿,他还在念想着,这牛土改好比天上的太阳月亮,只要没有天塌,他应该一直在叱头村那儿照常升起么?可是这改朝换代,可不是私人感情可以阻拦的。他看着陆德峰,想着牛土改要落下了,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而过路的人,都纷纷来庆祝,说,这陆德峰,以后有出息呀!要到市政府那儿大展宏图的!   颜回埋怨,不是埋怨这个。而是他从农民工那儿了解到,他从小所居住的叱头村,已经有不少人,突然将城市户口迁到了农业户口,因为什么呀?政府开发呀!一征地,一赔偿,几十万下来,丝毫不用劳作,只需要装修起房,一切都妥了!到时这儿一片繁荣,岂不是少奋斗三十年?!   颜回他明白,原来今早,这牛土改的心思,他是愁这个呀!他一辈子都成了共产党的一杆枪,叱头村从土改,到改革开放,再到今儿合并城市,哪点儿少了他呢?!无奈,颜回忧国忧民,有点儿过了,然后他重新回到了诊所,干起了老本行来。这天下怎么变幻,总得有人生老病死吧?这是郎中的优势,颜回瞄的准,他干起了医生。   可这日,颜回却迎来了一个,他先前没经历过的病人。这人同牛土改都有一个年纪了吧?但是她气色好,穿着正经,颇像教书人。颜回道:有什么症状吗?颜回暂时把他念想成教书人。教书人不语,将凉鞋解了扣,凉鞋勒得紧,她笑笑,说瓷砖地干净吧?颜回道:天天拖。   她不客气,踩在瓷砖地上,好容易才说出了话,她说:我喉咙不好。颜回说:成,你试试看喝板蓝根吧。颜回开了一包板蓝根。这时,这名妇人,才肯说出了她的心里话。她对颜回说道:你就是颜老师,对吗?叱头村这儿虽然认识颜回的人挺多,可是知道他写作的寥寥无几。   他一眨眼,盯着妇人好几秒,才明白,呀!城市人下来了。他对妇人说:嗯。是。妇人这时,却拿出了一张相片来。相片上,是一群和尚,和尚们敲锣打鼓,而背景是无畏城的抗美援朝烈士墓地。颜回一惊,呀!这群和尚,正是给自个儿运气的呀!尤其是那名主持方丈!   颜回道:大婶,这张相片,你从哪儿寻来的?!大婶道:我可以做个自我介绍么?颜回道:成。可以的。说罢,颜回今早的怨气,这时给好奇心给驱散得烟消云散了。他很殷勤,给大神沏茶,沏上了上好的乌龙。大婶道:我的名字叫李丽,这名主持方丈,是我的表哥你明吧?   颜回道:哦,原来是这回事。他是把我俩的关系,告诉你吧?李丽道:嗯,是的。这时,颜回看着李丽的脖子,再看着李丽的面容,他心一阵,觉得胸口像是给火烤了一般,他明白,这是个信号,他的读心术又给回来了。他将眼珠子,对准了李丽的眼眸,这时,他看清了!   颜回看到的,是一栋别墅呀!是最近几年,在郊区那儿建起的无畏山庄!那儿很豪华,他一眼望去,停车场那儿都堆满了奔驰、宝马、别克、大众云云。她看着李丽的双手,左手无名指那儿有一枚戒指,而戒指又粘上了些许灰尘。他顿时明白了,这李丽原来是保姆呀!   可是她是谁家里的保姆呢?她不明,但是她的面容,却有点儿紧张。颜回道:你这次寻我,是有什么事吗?李丽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吗?颜回这时不好说,他若是说了,李丽便明了,这颜回是什么水平了。可是颜回不说,李丽的心思,兴许就白费了。他思量了一下,屏住气,果断地说:我知了。   这时,李丽的眼珠子,又渗出了泪水,道:你明了就好啦!我表哥没骗我!说罢,还未等颜回接话,李丽便从手提包那儿,取出了一张相片来。相片上,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她年纪看起来约莫十六,可是一看时间,这时间却是1999年的6月。而照片,又略显蜡黄。   李丽道:你能看出什么文章来吗?颜回他很珍惜现在的能力,读心术!谁不想拥有呢?他可以看穿一切,什么都可以看穿!他看着这照片上的姑娘,一闭眼,脑海里竟荡漾起了他所不解的画面。那儿是树林,不对,是公园,不对!都不像,是哪儿呢?他虽然摸不着,可是视线可以转移呀!   眼前,竟有一盏路灯,那儿是哪?他一惊,脑海里浮出了俩字,学校!对呀,这是学校,是宿舍后边儿。原来学校的后头,是树林呀,在往上看,是公园。对,合理了。李丽有点儿心急,她催促了颜回,道:你看到什么了吗?颜回说:等等。他听到了蛤蟆叫,听到了鸟叫。   有人!对。来啦,这时,他听到了局促的脚步声,还有几声啜泣。是一女孩,对!正是照片上的女孩,她的脸已经哭花了,成了猫脸。还有脚步声!后头,有人追!这时,现实中的声响,将颜回拉了回去。只见李丽的手提包里,响起了超大声的手机铃响。李丽的脸呈惨白状,她对听筒说道:咹!好,我就回去!嗯,再见!   颜回睁开了眼,脑海里的景象已经给驱散没了。李丽道:颜老师!我会再找你的!你等我。说罢,李丽扣上了鞋带。她急匆匆地离去,留下了一脸茫然的颜回。颜回两手锤着办公桌,道:该死! ##第二十章 我是保镖   今黑,颜回睡得特别早,是他回到无畏城后,睡得至早的一次。而睡着的他,竟发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梦。他梦见,正在无畏中学的女生宿舍后边儿,一名女子仿佛给一头野狼追赶着。女子不知所措,手无寸铁,她唯有跑呀!可是她往上跑,再跑上去,上头就是山了,老山。   她扭头一瞅,这人的脚步声还很重,踩在树叶上沙沙地响,叫她十分慌张。她唯有爬呀爬,两只手掌给爬出了一小点儿一小点儿的血道子,白嫩嫩地小腿肚同样给荆棘给撕开了几条伤口。不久,她累了,爬不动,正躲在一块大石头后边儿,一直喘气,静耳倾听脚步声在哪儿。   她在听,可是仿佛这头野狼给撵走了!声音哪儿去啦?她的脸蛋满是泪水,可是她不敢啜泣呀!万一不小心,一啜泣,发出了声响,这头野狼冲上前来啃死自己,那作何算?!她屏住呼吸,任凭这鼻涕带着泪水,划过脸蛋,她都没有坑出一声。可是后来,她还是露出破绽。   这儿是什么地?是老山。现儿是什么季节?是夏季!她光着腿,穿着校裙坐在大石头后边儿。她突然地发觉,大腿根部有点儿痒,又有点儿疼,是招蚊子了吗?不是!是入了虫!虫子钻入了自个儿的校裙里!她伸手往里头一揪,一摸,手里都是血!她很慌张,这是什么呀!   她似乎摸中了虫子的尾巴,往外一揪,似乎拉出了大腿的一层皮!这条虫子很长,在她眼前晃悠,天,这是一条蚂蟥!这时,她望着血淋淋的蚂蟥,吸了自个儿的鲜血,她唯有大叫一声!这是害怕引起的,可是也正是这害怕。叫她遭了殃,她听见了十分局促的脚步声来临!   她一扭头,一个黑影扑倒了自己,然后两只长手摁着自个儿的脖子。她喘不出气,原来有人要谋杀自己呀!她努力挣脱,但是那是徒劳无用的。她一边儿扑腾,眼珠子一边儿溢出眼水来。她怕得很,可是没法子。就这样,她迷迷糊糊,给掐得晕了,不久,她觉得眼前一黑。   她最后的触觉,是自个儿的裙子给他人揭开,内裤同样给撕了下来,她的“那儿”凉凉的一片,之后便没了知觉。梦境发到这儿,颜回一惊,他立马起身,背脊已经湿了一片。他很懊恼,这空调竟然又坏了。不过还好,他总算了了一桩心愿。因为这个梦是前头幻境的延续。   可是现在,颜回一边儿喘气,一边儿感到遗憾。他想,这梦,他是自己给自己吓醒的,要是自个儿的胆量再大一点的话。难不成,这案子的延续,他就能做完了!他就可以在梦境中,看到这凶手行凶的全过程呀!但是,颜回一想,这不荒唐吗?警察都没有侦查出的,竟给他想到!   无奈,颜回一看表,恰好是早晨的八点钟。自从归来以后,他的心绪,其实极少是停留在诊所里的。他顿时觉得,其实这诊所,开或不开,都是无所谓的事。他的心绪,一直给一些人,一些事,或者这座城给牵引着。好说歹说,颜回现在算是名人呀,是个文化大家才对呀!   这时,颜回的电话铃声响了。他接过了手机,打电话来的,是黄泽佳。黄泽佳问道:颜老师,在否?颜回道:在!黄泽佳道:哦,那就成。我拜托你的事儿,你完成了吗?颜回看着电脑,黄泽佳拜托颜回给他立自传,已经快一个多月的事儿了,颜回说:嗯,快完成了。   黄泽佳道:那好。我跟你讲啊,这文笔你要写好点儿,还有啊,你要写,记得,写得跟书店里,卖的拿破仑、希特勒、列宁自传一样!我的功绩,可是不小的呀!颜回说:成!答应了以后,颜回打开了电脑,戳开了他给黄泽佳所立的自传文档,看看字数,已经写了十八万。   还差两万,这颜回的作业,就是完成了。黄泽佳给他的五万块钱,还一直保留在抽屉那儿呢。颜回这时突然想看看这钱币,这可是颜回有史以来,见过最多最厚的现金呢!可是,正当他想拿出的时候,诊所底下的门却给拍响了。他无奈,唯有下去,万一人家有急病怎么办?   当颜回拉开了诊所门,映入眼帘的人竟是胡彩蝶!她面露微笑,唇红齿白,乍一看,估计是没什么病了吧?颜回的打扮,则显得邋遢很多。胡彩蝶今儿挺有心思,给自己上了浓妆,脸上的胭脂粉上得重,睫毛给梳得高高而起。而足下,是一双时髦的凉鞋。颜回笑笑,说:有事吗?   胡彩蝶道:没,我是特地来感谢你的啦!颜回道:感谢?你感谢我啥?胡彩蝶这时领着大包东西,指指诊所里,问道,我进去没事吧?怕你忙着呢?颜回道:哦,没事!你进来吧。颜回伸了一个懒腰,本有的困意,竟让胡彩蝶给弄没了。他回到了卧室,拿上衣物便往浴室走去。   他洗了个冷水澡,顺便迎着喷头漱口,出来后,胡彩蝶竟自己取水,给颜回泡茶。颜回笑笑,着好衣物,便上前去,同她讲话。她说:真谢谢你,我的肠胃炎给治好了。颜回说:没,本分么。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胡彩蝶说:你不是爱喝茶吗?别人送我爹一盒大红袍,你试试。   颜回没客气,从茶杯那儿,接过了胡彩蝶倒下的茶水,一饮而尽。她说:哇,好茶来到。胡彩蝶道:好吧?颜回道:嗯,上等的。当医生么,有时看书累,所以得经常泡茶提神,你能理解吧?胡彩蝶笑笑,露出两排白牙,说:能!颜回同样笑笑,他说:我去吃早餐了,一齐?   胡彩蝶说:不了,我得回学校那儿,我早餐吃过啦。这么早打扰你,怪不好意思的!颜回道:哪里。你去学校干嘛呢?胡彩蝶道:咹?四婶没同你讲么?我是咱们叱头村小学的语文老师呀!颜回一惊,道:没!四婶没同我讲。胡彩蝶笑笑,说:哦,这倒没关系,你知就行!   颜回说:嗯!其实,颜回的视线,一直挂在胡彩蝶的足下。都说男人的头,女人的脚,可看不可摸么?可是颜回现在的眼神很好呀,他都能“通过现象看本质”了。都说女人的手是第二张脸,看手是看女人年纪的最好法子。那女人的脚,决计是女人的第三张脸了。因为是男人都会恋爱女人的脚呀,谁不喜欢粉粉嫩嫩的呢?胡彩蝶的脚,是十分好看的。   颜回他看出,胡彩蝶前夜,刚叫四婶,给自个儿的脚,去了死皮。她真有心思呀!这时,颜回想到这儿,交裆那儿又撑起了伞。他觉得不妥,大清早的,准备上班,出了这等心思,万一开错了药,讲错了话,分分钟,是取人姓名的。终于,肚饿抑制了性欲,他得去医肚饿。   自从昨日,牛土改带自个儿去了淡村菜市的云吞店那儿吃上一顿后,颜回彻底爱上了这儿的味道。他坐在那儿,热腾腾的云吞刚刚上来,这时却有人站在了自个儿的面前。这人人高马大,穿着倒是穿的很好,还戴了一副墨镜。他主动和颜回说话,他说:兄弟,有火吗?咹?   颜回道:什么火?墨镜男从口袋里取出了一盒玉溪,他发了颜回一支,之后又自个儿叼在嘴里一支。颜回摸摸口袋,他平时虽不抽烟,但是却有携带火机的习惯。他只是听了人家说话,没有看人家的正脸,所以没怎么防备,就拿出了打火机。墨镜男点燃了以后,道:谢谢。   颜回说:没事。墨镜男说:哥们,你抽烟吧!颜回说:嗯,谢了,会的。墨镜男说:就现在抽吧。颜回说:现在?墨镜男点头。颜回见执拗不过,唯有叼在嘴上,点燃了香烟。他吸了一口入肺,瞳孔放大,寻思着,哇,这是好烟。墨镜男却站起,说:这烟,还合适呢吧?   颜回说:嗯,是好烟。墨镜男说:嗯,对了,你就是颜老师吗?我看过你的书。颜回说:嗯。谢谢,有什么不足之处,欢迎指正。墨镜男说:没,我就想确认下,你是不是颜老师。颜回说:嗯。我是。这时,令颜回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这个墨镜男将烟头丢入云吞汤那。   颜回顿时明白了一个道理,都说一颗老鼠屎搅乱一锅粥,现在是一颗破烟头,搅乱一碗汤!颜回起身,不悦,说:你什么意思?墨镜男说:意思意思。弟兄们,干!这时,从云吞店后头,四五个彪形大汉,二话不说,就抄起了家伙,同颜回死磕!颜回压根没有防备呀,挨打!   这四五个彪形大汉,没怎么犹豫,就朝颜回身上使劲。颜回还不知怎么回事呢,一下子,他就给揍得鼻青脸肿,脑袋上直转星星!不久,这群彪形大汉,撒气了以后,领头的墨镜男,又朝颜回的云吞那儿,啐了一口痰水。他说:颜老师,我知道您牛×,可是这屎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明白不?你知道我是谁不?我告你,我是颜紫婳的保镖!   说罢,扬长而去。 颜回一摸腿,天神,这腿给踹得,那是一个淤青。而摸摸鼻子,一条血道子,说流,就朝鼻孔那儿给流了出来。墨镜男先是上前走了几步,可是后来觉得不妥,他反倒绕回来,对颜回说道:颜老师,来,还没吃完呢。说罢,这墨镜男,便从桌上,拿过了刚刚颜回抽的香烟。   他塞到了颜回的嘴里,说:颜老师,我知道您牛×,作家么,文化人。可是,你看看你写的是啥玩意儿,我这次打您,对不住。但是我对您好,这是真的好,有人受了打,还没有玉溪抽。我待您,还不错吧。这次呢,就是口头警告,我意思是,您下次,别瞎写,明白不?   颜回这时怒气冲冲,可是这墨镜男,一手摁着颜回的膝头,一手摁着颜回的肩膀,叫他难以动弹。颜回不语,啐出一口血唾沫来,道:你,这,到底是啥意思?!墨镜男道:我意思是,有的东西,写写就行。写过了,不行。明白不?这次我就不告您侵权了,好自为之吧!   说罢,他离开了。离开前,还挺嚣张,对着墨镜,将墨镜当成了镜子。他用手指头,梳理头发。人们看着他,跟看着地方恶霸一样,不语,而婴孩的哭泣,显得这儿很僵硬。无奈呀,颜回唯有喘气的份儿。人们不敢帮,这群家伙,说打,就打,一点儿颜面和良心都是没有呀!   颜回这时,脑海里,开始逐渐逐渐地衍生出复仇的念头来了! ##第二十一章 操纵自如   颜回给殴打了以后,一下子,他望着这群人,不禁怒火中烧。他心里暗念道:他娘×的!难不成,我一江湖郎中,竟恁好欺负?!谁见谁都能欺负么?!这可不成,反正一个干不过十个,那稍微扑腾下,反击下也好啊!他环顾四周,这儿是淡村,来这儿的人都不是穷鬼!   他瞅着一个学生,这学生手上竟攥着一个臂力器!颜回瞅见后,不免十分高兴。他扯下了衣物,啐了口痰水,念叨:他娘×的!于是,他抓住了这个臂力器,瞬间追赶了出去!这群保镖们,是坐轿车来的,颜回瞅见了轿车,二话不说,便将臂力器给甩了出去,啪嗒的一声!   这辆斯巴鲁越野车,竟给颜回一甩,玻璃给破了。颜回头也不回地,朝淡村菜市那儿奔去。 淡村菜市地广人杂呀,任凭这群保镖们,水平再高,可是这地方恁窄,你有什么本事揪住我呢?!颜回一边儿跑,一边儿凭借着记忆,一处店铺躲一阵,一处店铺躲一阵,好不快活!   最后,颜回见这群傻帽走远了,他就坐在了一家甜品店那儿,点了一碗凉粉,在那儿看着保镖们犯傻似地追。最后,颜回虽不能称之是大获全胜,可是说不过瘾,那是扯谎的。这就是现实呀,你受了欺负不反击,那你真是奴性十足!颜回摸摸裤脚,忽然觉得那儿有点扎。   他一揪出,是一块玻璃片。玻璃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呈黑色。他透着玻璃片,试图从那儿看出什么来。这块玻璃片,是刚刚那辆车子的车窗玻璃吧?颜回笑笑,继续看看,有何端倪。没想到,他竟透过这玩意儿,看出了令他意想不到的光景。那儿,是一栋别墅哩!   这栋别墅,颜回觉得十分熟悉,可是,可是!一下子,他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他努力地回想呀,在哪儿呢?突然,他觉得脑袋一怔,这栋别墅,不正是昨日,李丽前来寻找自个儿的时候,他从李丽的身子上,看到的别墅吗?!难不成,这二者,是有什么联系的么?天神。   颜回继续往车窗玻璃那儿看去,别墅很大,带上后边儿的游泳池,还有一个高尔夫球场,起码有一个叱头村恁大!再往后瞅去,那儿是一个度假山庄,二者都是衔接在一块儿的,看来,这处地的地主,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富人。这时的颜回,脑海里竟衍生出一个想法来了。   他拿出手机,查阅了下,关于明星颜紫婳的相片。天,当颜回查出的时候,这颜紫婳竟这般漂亮,她并不是跟其它明星一般,下巴跟瓜子一样,反倒是呈一张鹅蛋脸。说实话,她并没有颜回所想象出来的,美若天仙。但是你说她不漂亮,那是假的,她的漂亮一点儿都不庸俗。   她倒给人一种,是给老百姓的美。看看资料,她原来是模特出身呀,快一米六八的身高。后来,无畏城偏偏,要追赶时髦,整一个叫做“全民女神”的选美。后来无畏城整了网络投票,说这是民主决策,然后人们纷纷,投票给了颜紫婳。颜紫婳命好呀,无畏城七百多万人口,竟给了差不多一半的选票,男女老少都从无畏城的本地电视节目情景喜剧上结识了她。   颜回笑笑,觉得有点儿自豪,受打都值得么!这周传海水平高,偏偏,挑拣了颜紫婳,成了自个儿的对象。可是颜回,她根本不认识颜紫婳呀,这次受打,说冤,也冤;说不冤,要是叫颜回就那么罢休,这是有多不公平呀?!无奈,颜回做完了白日梦,日子还得继续过么。   他回家,回到了诊所哪儿。跟平时一比,今儿开诊所开得稍晚一些,当他开张的时候,不过十五分钟,他便嗅到了熟悉的味儿见到了熟悉的人。崔史元呀!他映入了颜回的眼帘,他略显兴奋,一边儿喘气,道:我终于寻到你了!近儿你去哪里了?!怎的半夜不见到你哩?!   颜回说:我晚上不用睡觉吗?这时,崔史元从口袋那儿,取出了一张相片。相片里,那是一具尸首呀!颜回一惊,道:这是啥?!崔史元说:第,第,第三具!娘卖×的,隔了约俩月份,凶手犯了俩案子。头一宗你不是从我身上看出来么?碎尸案。现儿,是这样的!   颜回看着相片,这次却没有看出什么道理来。他使劲眨眨眼,一股眼神不够使的表情,涌现在了他的脸颊上。崔史元看着干着急,他说:哥们,上次我见你有水平,这次我能帮你的,只有到这儿啦。颜回很努力,脸上憋着,同憋了一泡屎一样,若是不泄出,那憋死人不为过。   这时,他瞅着四周围的景物,他的脑海里顿时衍生出了一个场面。死者死了,她的死相很惨淡。她的头上套着一条丝袜,光着两条小腿,上头布满了血道子。她没有穿内裤,因为内裤随着丝袜一齐,套入了死者的头上。而她唯一的遮羞布,则是一条破破烂烂的裙子挡胸口。   崔史元这时快忙得焦头烂额,他对颜回道:回啊,我现在急死了。你说,我总不能屈打成招么?!现在公安局十分忌讳爆出殴打嫌疑人的丑闻,娘卖×的!你有本事么?!这时,颜回从相片那儿,看到了几样令他十分欣喜的东西!他从抽屉里取出了放大镜,顺便拿出手电。   一打光,一放大,颜回这时看到了俩样证物。在死者的胯部那儿,排着一滩精水,而死者的头上,在那儿,是一坨硕大的粪便。这时,颜回看着这坨粪便,他呈暗黄色,而且掺血。他恍然大悟,道:凶手有痔疮呀!崔史元一惊,道:痔疮?!你怎么知道哩?!你太神了吧?   颜回道:你看看这坨屎,暗黄色,还掺血。是稀哩!崔史元道:你就确定是凶手吗?颜回道:你可以看看,这死者的屎,绝对是痔疮。这滩精水,你可以化验瞅瞅。崔史元搔搔头,道:天,我怎的没想到呢?!颜回道:哦,对了。这三起是连环杀人案吗?崔史元道:连环?   颜回道:你不是查了三起么?一起碎尸,一起切胸,带现在这起。崔史元道: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呀,头一起,十年前有过的!而且第一起,是今年年初的,到现在才发觉。凶手才刚刚抛尸块呢。后边儿两起,是最近一个月的。奇怪,后边两起,都是奸杀案子。   崔史元继续说:这两起奸杀案,都留了粪便,还有精水。但是没查出什么线索来,怪!我们警局,现在在搞一个叫破案率的工作,规定这么多时间内,非要查出多少案子来,不能遗漏。颜回道:等等,我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正当颜回看到这,将近一筹莫展的时候,这时!   他朝死者的胯部望去,上头一抹浓黑的阴毛,让颜回不禁起了兴趣。这个兴趣,不是那方面的需求,而是,它的分布。好像在左边,它比较浓,扎起来的。右边儿,比较稀。为什么呀?!他仔细盯着图片,这时,他仿佛灵魂出窍一样,能亲临案发现场,这是他的本事呀!   他看见,死者的阴毛处,那儿扎起的,不是偶然,也不是风吹,而是痰水。凶手在行凶后,留下了一口痰水,然后涂抹。颜回能嗅到,这股痰水的腥臭味。这时,他的脑海里,又翻阅了先头那起案子的画面。他是透过崔史元的眼睛看到的,那个女子,她的一边乳房给切没了。   她的阴毛处,同样呀!在那儿残留着一口痰水!这时,颜回摇着崔史元的两边臂膀,对他说道,你查查,死者的阴毛那儿!有痰水,快!这个细节,不能放过!你明白吗?!崔史元一惊,原本叼在嘴里的香烟,竟而落了下来。他端起照片看看,看了许久,一点儿端倪都没。   他惊了,他对颜回说:你怎么发现的?!天!法医都还没有觉察出那么细的!颜回说:反正,你看看,没有错,就对了!崔史元道:那好,我立马回去!说罢,崔史元快步出了诊所,上了私家车,留下的,是一阵黑色的烟雾。颜回仍待在原地,这崔史元真是猴急相片都未拿。   颜回见状,立马收起。天神,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公开的证物呀!这崔史元,想破案,是想得快疯了吧?这时的颜回,脑海里,脑袋里泛起了思念。他想起李静了,呀!这时,他的超能力,几乎是掌控自如了。可是李静哪儿去了呢?他好想看看,李静现在,是怎样光景。   她过得好吗?还是不好呢?颜回无法往下想,因为李静她的心思很多,也很果断。她在颜回家中,是一粒灰尘,都没有留下的。可是,颜回却思念起了她来。这时,颜回的诊所那儿,又入来了一人。这人,颜回看了许久,才认了出来。 ##第二十二章 无畏中学   颜回望着眼前所来访的人,这人,是明芬。明芬一来,坐坐。她笑着,颜回见过她,虽然已经是很年少的时候了。明芬坐下,颜回说:嫂子。他想了许久,觉得叫她什么都不合适,嫂子,倒是合情合理。这陆德峰,比自己年长吗。明芬坐下,颜回沏茶,说:嫂子有啥事?   明芬坐下后,说:阿回呀,以前咱们是读一个学校的吧?颜回说:咹。是!他们俩,的确在同一个中学读过,则是在市中心的无畏中学。明芬说:那你先头干嘛不同我打招呼哩?!我以为认错人!颜回说:呀,嫂子你变漂亮么!所以,认不出!你甭见谅!明芬说:有回事?   颜回说:是,有回事!明芬坐下后,道:你这儿,装点得,还好嘛!颜回说:一方水土一方人么,我读的是大夫,出来净靠给人把把脉糊口。明芬说:呀,我想起,当初你语文成绩差得很!差点儿成倒数了,反倒是,在电视上,看到你写出了出息!颜回说:这是哪儿话。   后来,二人在一块,回忆起在无畏中学当时的点滴。说,无畏中学其实呀,要是追溯红军长征的历史,那儿的确是一处好地方。因为无畏中学有无畏城最大的毛主席石像,包括当时红军长征到无畏城时留下的足迹。颜回说,当时他的梦想是爬到毛主席的肩膀上看看无畏城。   可是呀,直到后来,爬到毛主席的腿上,往下一看,便吓得不轻!然后腿一软,尿水一喷,裤子一湿,摔下来颜回便扭伤了脚踝,整整一瘸一拐将近半年,后来呀,在医院里头,颜回发觉这医药费竟恁贵!所以他励志么,说是要当医生。后来误打误撞,对理科又有点儿天赋。   他问明芬,后来中学毕业后,你的光景怎样啦?明芬说:老样子么。明芬后来上了市普通高中,没有太大波折,不好不坏。重点大学,一本二本,这明芬是没戏啦,可是他家境还好,上了市里一所较好的大专,学的是会计。一回来,入了水泥厂,年纪轻轻的经了相亲便嫁出。   明芬说,她这光景呀,不好不坏。医生不都知道么,常识呀,这女子是要在24到27这个年纪生育,是最好的。若不然,太早,对女子的身体不好;晚育,又对孩子的身体不好。而且呀,这二人生子,最好,是身体机能最强的时候。明芬命好呀!她过得挺知足,两片脸蛋红扑扑的,看上去倒挺幸福。   颜回说:哦,谢谢你呀,老同学。平时恁忙,还得空,来这儿陪我闲聊扯淡来了。明芬这时起身,扣上了鞋扣,是要走了,她道:我哪里,是来陪你闲聊扯淡来啦。我只是觉得身子不好,才来寻你的。颜回说:身子不好?哪儿不好呢?女人先是羞羞,之后又道:可能是肾。   颜回说:肾?明芬说:嗯,咱们老同学呀!我是剖腹产的,小时候麻烦就挺多。人家不是说,当你觉得你身子上,某个器官存在的时候,你身子就不好么?我的腰呀,有时觉得累,这儿,这儿,这儿不是肾吗?明芬戳戳她的腰部,颜回说:是,是这儿。明芬说:要紧吧?   颜回说:还不知道,我只是小郎中呀!还没恁好的水平,给你读出麻烦来呢!不过你要是怕,我还是建议,你去区医院那儿拍片。毕竟耽搁得愈久愈不好嘛!明芬说:好吧。我先行一步。说罢,明芬饮下至后一口茶水,便转身离去。她穿着很鲜艳,一身红,带上高跟鞋。   颜回叹了口气,这明芬先前是见自己了,可是颜回却没有打招呼。他看出,这陆德峰,貌似不大喜欢自个儿。但是这不喜欢归不喜欢,二人井水不犯河水,那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也是不坏的么?!这天,颜回有点儿忙,不知怎的,似乎天气转凉后病人更多了。   到晚,颜回终于歇息了下来。他沏茶,喝了两口,吃饭。颜回今儿太累,懒煮菜,安米过后,便去街口那儿,买了一只童子鸡,再自个儿炒点空心菜,这二菜一饭,也是不错的。颜回吃着,脑海里又荡漾起了明芬的样子。明芬呀,红艳艳的,他的心儿有点荡漾起来,不成!   颜回吃饱喝足后,脑海里顿生了一个念头。他突然,想回无畏中学看看,那儿是什么光景呢?都说,这学校么,你每走的时候,成天受的是装修罪。颜回读书那会儿,又起新楼,又起足球场的。可是他读书完了,却还没有享受的份儿,就已经给出了外头,去了广州读书呢。   他回去看看,他觉得在那儿仿佛有牵挂!这时,他来到了叱头街,搭上了三路公车,约莫二十分钟的车程,便直达无畏中学的学校路口那儿。他一边看着周围,一边儿思考,这无畏城,其实真小,一天下来,除了大学城外,要逛完热闹地,是绰绰有余的。可是说小也不小。   这一处是这样的光景,那一处,又是那样的光景。小小的叱头村,跟无畏城里的人,想的又不一样。城东的人跟城西的,想法又有差别。这是城市的吸引人之处呀!咯吱一声,无畏中学路口到了。颜回一下车,看看表,这时间已经指向了九点五十分,他想,这时间还够吧?   当初,他还在读书那时,是十点十分晚自习放学。然后学校大门,就封锁了。校警下班,是十一点半。颜回从路口那儿走进去,两旁的道路,跟先前的光景区别很大。颜回读书的时候,两旁还是杂草丛生哩!现在呀,路口下去,幼儿园、教育局分局、牛奶批发店、文具店云云,应有尽有。商家在学校路口租恁的铺面,这学生财挣的,一点儿都不含糊。   颜回走到了无畏中学大门,在校警室那儿,他恍若看见了以往的熟面孔。这时,颜回一惊,道:何叔呀!校警何叔一脸颓然,脸蛋上阴沉沉的一片,跟憋了一泡屎一样。何叔看见颜回,脑袋里转了许久,才转出了道理来。他惊讶道:颜回!你回来啦?!颜回说:是啊,怎的?!   何叔说:没呀!老样子,坐在这儿,看门狗!颜回说:别,别这样贬低自个儿嘛!颜回看着校警室,那表情,仿佛看见了鬼一样惊讶。这儿哪能是校警室?这儿什么没有呢?伸缩警棍、长棍、防爆盾、电棍、避弹衣云云,这堆武器,它还不是一把两把,快能组成小分队了。   颜回说:现在校警的安全恁严重?!何叔说:瞧瞧,哪能不严重哩?!何叔一看手表,这放学时间到了,学生们跟一头头野牛一样,拉着自行车,便从无畏中学那儿归家。他们离校时,有的嘴里还叼着香烟,手里攥着啤酒罐,不少女生同一群男生凑一块儿,无比的亲热呢!   颜回说,哇,这一眨眼,这世道又变啦?!何叔,这时,从校警室那儿取出了一张处分通知书给颜回看看,颜回一瞅,笑得快乐开了花。天,里头有一个,姓邓的同学,给给予记大过的处分,这是出于什么源头呀?因为他,在上个礼拜,朝女生厕所那儿,丢了一个鞭炮。   听说他一丢了以后,这女学生原本屙屎的,都给缩了回去。然后,他就给记大过了。何叔说:你们那时真好哩!除了晚上几人凑一块儿看球,吵吵嚷嚷,然后就没别的破事了。现在,啥事儿做不出来?!就现在,只要你不在大庭广众下抽烟喝酒,这学校,对你爱理不理!   颜回说:这是为啥?何叔说:嗐!我是老师么,我在黑板上负责教书,留下了知识,那你不学,我是领国家钱的,我照领!你不学,那是你的事儿。反正没有大动作,这儿都遮过去。这世道,就这模样。你不认,不成!颜回说:哟,何叔。你倒是,看得挺开的嘛?!何叔说:闲得!   二人说笑了几声,不一会儿,颜回想着,他这夜生活,是有着落了。比起在酒吧夜店歌吧那儿浪荡的后生,这颜回同何叔一块儿,互相唾骂唾骂社会的阴暗面,又回忆回忆往昔,二人下象棋,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味道。不一会儿,何叔得下班,这颜回最后逛逛,也该走了。   他这时,来到了学校,一处叫做景秀园的地儿。这景秀园,说是景秀园,可是呀,里头倒是没有什么好见好闻的景儿。树多,有个凉亭,别的光景,你想看的,是没有的。颜回进去后,这儿和先前一样呀!除了多出一个塔以外,这个塔,颜回先前没见过,但是以往的话呢,这儿,这是一个水井。   颜回上前去,看了这个塔,修建的时间,是在两千一零年。颜回看看,这无畏中学的老师,是真要面子,就连修塔捐款十元的,都得刻上名字。生怕他人不知道,我捐款哩!颜回笑笑,心念,你们这精神,真无畏呀!可是当他两手,触摸到了这无畏塔的时候,脑袋又飞速转动。   他开始坐上一个梦的延续了。只见,那名女子,给掐着脖子,丝毫不能动弹。可是,人类,可不是素食动物,会咬肉的!然后,这女子,奋力反抗!她咬着凶手的手掌,快啃出了一块皮来。凶手怒骂道:他娘×的!这时,凶手从地上,随意地,抄起了一块石头,砸她头上!   女子的头,是凡胎肉体,一经砸!这脑袋,得飞出了鲜血来。这时,女子,晕了过去。他好像得逞了。他环顾四周,又看看表,整整是一点多钟。他开始了自个儿的想法,他先是揭开,这女子的衣服,然后自个儿揭开裤子,要把这女子,给干了。片刻,完事,他抽起裤子。   这时,颜回竟然知道,他是第一次作案!这人,惊慌失措,不知怎办才好,对!要抛尸么?!抛在这儿?!万一跟死猪死猫死狗一样发臭了怎么办呀?!他怕了,裤子都没穿好,就给吓得,拉出了一泡屎来,这精水洒在地上,他懒得处理。他很急,想干了,就干了,没顾后!   可是,这时,他想到了一个法子。对呀!这学校恁大,凭什么不能寻个好地儿呢?他先把这女子,安顿在了一块大石头后背,急匆匆地朝宿舍那跑去,拿过了一个蛇皮袋。往后,他在半夜里,遮遮掩掩地,朝景秀园那儿去。扑腾一声,景秀园的水井那儿,多出一具尸体来。 ##第二十三章 凶手现行   颜回一边摸索着,一边思考。这凶手是谁呀?!他不懂,在幻境中,他没看到脸。可是,次日,怪事来了。起先发现尸体的,竟是这儿的美术老师呀。美术老师她有好习惯,日日早晨一醒来,便朝景秀园那儿散步。一散步,发觉井底一臭,有点儿嫌弃,但她还是不大在乎。   她年纪轻轻,却有了走圈圈的习惯。她绕着景秀园,一直转,一直转。她看看表,还好,六点二十分,转到七点钟,吃个饭,一切安好。可是发臭呀,不能不管吧。她转了许久,有点儿累。然后她朝井里一瞅,天!她吓了一跳,那儿是一具死尸,浑身蜷缩在一块淹水里。   这女尸,是不穿衣服的。俩奶子俩红豆全都袒露在外,这女人碰见女人,触动忒大了。美术老师不敢看,还以为自个儿瞅错了!学校恁好的环境,怎的会死人?!竟还是这副残像!她看着这女子,赤裸裸,连自个儿的下边,都起了反应,她是吓的呀,尿水,快要溅出来了。   她是睁着眼睛的,浑身惨白,头发絮乱,这女学生是美术老师认识的呀!她吼道:云云!云云!可是淹在水里的云云,不语,净死死挣着眼睛。这美术老师才来几年呀,从未见过死人,大场面都少见,平时便待在美术室那儿。她脑袋炸开了锅,不免坐了下来,尿湿了裙子。   她先是在那儿哭,之后便像疯子一般,冲出了景秀园。当时还没有手机呢!她跑回职工宿舍,天,快寻人来才好呀!她的手指跟触电一样,颤颤巍巍。这眼泪水儿,在脸蛋上,是没停止冽下来。不久,她想,校长和自个儿关系不是很好么?!她的父亲,还是人民医院院长!   她赶忙直接拨通校长家的固话。她说:喂,喂,是,是周主任么?!校长,是对外的称呼,在里头,人们叫校长叫主任呢。周主任说:怎么了?她将这事情的全部,都给主任说了一通,这时,原本躺在床上的主任,不免受了触动。他赶忙起身,通知校警们,还有外头的施工队。   不到半个小时,景秀园立马给施工队堵住了。这在学校外搞建筑的包工头的关系,和校长好。他们取来了一个硕大的蛇皮袋,将云云的尸体,给装到了蛇皮袋里。不久,在人来人往的学生群中,装修队连同校警,黑着脸,随着校长一块儿,先到工地上商量看看,这该怎办?   校长说:这学生,谁认识?谁认识?!他先问了校警们,学校里轮换的四五个年轻校警,纷纷摇头,不知何许人也。校长这时揭开蛇皮袋,看着姑娘的惨象,死还是死在大好年华里。天,校长平时也忙呀,这学校恁多人恁多张脸孔他哪有时间去专心记一人的样貌呢?!哎!   这时,校长看看表,七点四十。他赶忙,奔到美术室那儿。美术老师坐在手术室那儿,搂着画板啜泣,连裙子上的尿渍,都未来得及洗。她光着脚,这美术室热得叫人鞋子都懒得穿。而校长戳碰了一下,美术老师的肩膀,道:关,关老师!关老师听见校长的声音,赶忙扑去。   她在校长的怀里哭。校长说:关老师,你认识那名死者么?关老师点点头,讲:她,她是我的学生,叫云云。校长叹口气,道:那你知道,她的家境,好么?关老师说:家,家境?校长说:对呀!哎。关老师这时,梳理了头发,仿佛回了魂,她说,云云,云云,云云!呀!   校长似乎给这一惊一乍给吓到,他讲:云云怎么了?校长说:你忘啦?!云云本来是内宿生,后来给取消内宿资格啦!校长道:取消内宿资格?我想想。关老师说:那次处分通知书,还是你在学校讲台那儿宣读的!俩个礼拜前,天,你全忘啦?!校长说:我想想,让我想想!   关老师说:她是住在,女生宿舍一楼。那儿可是全校最好的待遇呢!可是,有天,宿舍阿姨检查的时候,发现她床上躺着男生,二人在那儿胡来。后来宿舍阿姨揪他们出来,衣服都没穿,下边儿湿漉漉的!这宿舍阿姨给吐了,云云还不高兴!她说:你凭啥闯进来!快滚!   校长回魂了,他说:对喽!我明了,后来她就光着身子,在宿舍里边,同阿姨打架!还把阿姨的眼角给戳伤,入了医院。咱们宣读处分,原来就是她呀!关老师说:对,是她!就是她!您还没忘!校长说:那她家境呢?!她能住一楼,家里的光景,怕是很好,那才对吧?   关老师说:是,是很好。她家里,是民政局领导的家。可是,她同我讲,她是给抱养来的,不是她娘亲生的。可是,医院证明,她属他爸爸,她妈又不属!这来龙去脉,我也没有权力知道呀!校长说:这好办,原来是二世祖!怪不得。关老师说:那怎办?!校长说:随我来!   话毕,校长给关老师着上了凉鞋,二人随即赶往工地那儿。这尸体还存放在一蛇皮袋里头,燥热的天儿使得这尸体臭得跟一坨屎一样。而且工地的人一碰,硬梆梆的。久了,就搁在那,掸满了灰尘,无人理。校长去后,对关老师讲:关老师,你说,她爹娘,真不理她么?咹?   关老师讲:这人比较叛逆,你看看才多少岁,改革开放才多久?十来年这样吧。可是这人,太时髦了。讲的话,过的日子,做的事儿,叫人不敢恭维!校长说:那她爹娘呢?关老师说:她给处分那事,她爹哪能懂?她敢么?!还有,她爹日理万机的,每个月,给她五百块这样。   校长说:五百块?!一个月五百块?!天,真不理?!关老师说:珍珠都没恁真!校长说:这样吧,我想,咱们先斩后奏!因为,这关系到,学校的名誉,咱们学校才建多久?!明年,我还打算朝市里,申请示范性学校!这乱子一出,甭说申请了,我怕呀,哪个家长敢送来?!   关老师说:我体谅,我体谅!校长说:埋了吧,万全之策。可是埋哪儿好呢?关老师说:我,我不懂!我,我也是刚从北京毕业,来咱们无畏城,没,没多久!关老师一急,眼珠子就红了,往下是掉泪珠子。校长说:没关系,这是上上策!这时,一个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了。   这时的颜回,看不到这人的正脸,他着急的很,汗豆子一直往下巴甩,可是这人净是不转身呀!他有点儿驼背,脖颈上有一块癞子,是烧的吧?校长见到这人,打招呼道:哟!小张!你来了!这个叫小张的人,踩着拖鞋,满脚是泥,掀起了裤脚。他说:咹,是。校长,来了。   校长插腰,朝沙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着急得很,但是只好抽烟解烦。他又递给了小张一支,小张接过,朝校长的烟头那儿接燃了香烟。这时,小张抽了一口后,咳嗽了下,吐了口口水顺便讲道:校,校长,这么着吧?这破事儿,不是挺烦的么?!就这样,我来处理吧!行不?   校长两眼一瞪,讲道:你,你一个人?!小张说:是啊,难不成还劳您大驾?!校长说:你准备埋哪儿啊?!小张说:我,嗐!山人自有妙计,您别怕!反正,我给你弄得,是十全十美,没人能发现!您权当,我给国家翻翻土,施施肥吧!说罢,小张抬起尸体,头也不回。   这时颜回,攥紧了这无畏塔。他心念,快转身呀!快转身!一脸,一脸就好!可是,这人刚刚出去儿,颜回却发觉,背脊上,给人拍了一下。一直紧闭双目的颜回,一惊,觉得耳边的风一刮,树叶一响,惊了一下,猛地回头!那入眼的人,是一个中年妇女。颜回说:嗐!   这妇女望着颜回,同样是满脸惊愕,脸色惨白。她说:你,你,你是?!颜回这时有点儿愤然,他心念,我在这好端端的,琢磨我的事,你非来干嘛?!颜回一边叹气,鼻孔直冒怒烟,不想忘她,唯有看着地板,独个儿离开景秀园。可是,他一低头,望着人家俩只拖鞋时!   颜回的脑海,又给飞速地转起了陀螺一般,这双脚,保养得真好,一点儿死皮都没。可是这双脚,又恁熟悉呀!他朝哪儿见过呢?颜回跟翻书一样,在脑袋里翻滚着记忆,在哪儿?在哪儿?!他一定下,脱口而出:关老师!妇女一惊,她惊讶道:你,你是?!颜回说:啊!   颜回猜对了,但是看着她的脸颊,同十几年前一比,水汪汪成了黄褐斑。关老师说:你,你认识我?!颜回讲:我,我!颜回这时,说啥好呢?他这时不敢看人家眼神,怕给人家当成神经病,就看看周围树呀花呀草呀塔呀天呀地呀泥呀土呀的,他这时,灵机一动扯了个慌。   他说:我,我是便衣!我是便衣警察!关老师一惊,忙地退后两步,她还穿着一条睡裙,看样子,是囫囵囵地一装扮,再急忙忙地跑下来吧?关老师说:您怎么来了?颜回这时,再扯怎样的慌,都是顺理成章了。他说:没,今儿这日子吧,我想,挺重要的!是不是,这儿?   颜回戳了一下一旁的无畏塔。关老师看着这无畏塔,又后退了两步,眼眶快红了。颜回说:您有空吗?我想问您几个问题。咱们,啥也别顾虑,有一说一。这儿,死过人,对吧?我现在,想来给人家平反的!关老师这时,颇有抓狂的意思,她捂着头,蹲下来,道:不关我事!   颜回说:没,我知道,不关你事。你是目击者,对么?!关老师这时,又站起,是给惊的。她望着颜回的年纪,他怎的晓得恁多呀?!关老师点点头,然后又看看周围,好险,这儿没人看到。颜回抓住了关老师的手,也看看四周,保险些。这时,他们俩,朝一处凉亭走去。   关老师坐在颜回的对边,挠挠脚。颜回递给了她一瓶清凉油。他说:关老师,你能跟我说说么?我这次,真是来调查这破事的。要不然,我总不能,半夜三更,没事找事吧?关老师说:你,你都知道啦?!是哪个警官告诉你的?颜回说:这就是政府秘密了,您说吧,可以?   关老师抿抿嘴唇,开始说出,当时的一切。 ##第二十四章 来龙去脉   关老师,一边讲,眼睛一边是红着的。颜回听她讲了细节后,一边惊讶,一边又对自己的能力,感到自豪了。天,难不成,他的脑袋,真的长了一副天眼?!可以洞察,这天下的世态炎凉?!可是,后来的事儿,颜回给拍醒后,一无所知。这话,还得由,当事人来说清楚。   关老师说道:后,后来!这个,小张,就抱着尸体,不知去那儿了。颜回讲:不能好好想想吗?他抱走后,有没有上班?关老师说:上,上了俩礼拜后,就辞职了。说,在老家起房,回家,当个农民,实在点儿。颜回说:回老家?!天。他老家在哪儿啊?关老师说:我不懂。   颜回这时无奈,他有点儿恼这关老师偏偏在这等时候,来吵醒他。他对关老师讲:关老师,你大半夜来这儿,干嘛来了?这话说的,颜回一吐出口,倒是有几分利剑的味道。关老师觉得有点儿不妥,难不成,她自个儿成了嫌疑人?她看着颜回,二人相差虽小了十岁,可是她的可怜样,却如同三岁婴孩。   关老师说:你看吧!这时,关老师从睡裙哪儿,竟拿出了一个红色塑料袋。她一打开,上头是一把香,一堆纸钱,还有折叠好的纸房子、纸车子、纸奴才、关公像。颜回说:你弄这些干啥?!关老师说:今儿,是她头七的日子么!我想祭拜,哎,到现在,还不知凶手?!   颜回说:祭拜?关老师讲,你要看么?!颜回点头。关老师走到了无畏塔下,从底下,竟翻出了一块松土,取出了一块红砖。红砖的光景,很旧。砖眼里,插满了一堆燃尽的香蒂。关老师这时,拿出了打火机,讲一把香,点燃,在无畏塔上祭拜,尔后,又插入砖眼那儿去。   插好了香,她又在无畏塔前,踩踩泥,给松松,之后,确保不会发生火灾后,关老师取出了冥物,开始在那儿,逐张逐张点燃。这火苗像是一面镜子,照在她脸上,又是一副怜像。她一边烧,两腿是跪着,跪在一小片儿草地上,不会太脏,嘴里开始念叨着一堆经文,很杂。   做好了首尾,关老师又讲烧完的灰烬,扫入了垃圾桶内,她的心,才终于安稳下来。颜回问:你这是,干嘛呢?关老师拿出手机,擦擦手上的泥,道:祈福吧!我内疚,当初没教好她!颜回说:咱们共产党还是无神论呢!这能行吗?咹?关老师说:那你也得清明扫墓尽孝呀!   颜回说:好吧。这时,他们俩,又坐在了一块儿,关老师说:虽然我不知道,这小张后来去了哪头,可是起初我们也怀疑他。但是怎办,这没法子处理。你知道这事儿后来怎样了不?颜回摇头。关老师说:后来,我们通知人家父亲,父亲的态度,很强硬,但是,他要求不高。   颜回说:要求不高?啥意思?关老师说:哎,若是她还活着,年纪,跟你一般大吧!她父亲,说,我不要利息,你给我养了十几年的本钱,我就放你们一马!后来,学校乖乖的,给了二十万。这事儿,才算私了。颜回叹了口气,说:所以,现在这无畏中学,才成全国重点?   关老师点点头。颜回说:好吧我体谅。说小张吧,你真的,没有一点儿消息,知道他后来去了哪儿?或者他在无畏城有什么亲戚朋友呢?关老师说:我不清楚,可是后来,这世道,哪有不透风的墙?这学生里,跟一堆苍蝇一样,一传十,十转百,人们懂得,比老师都多!   颜回说:学生们讲啥?关老师说:他们说,这小张,后来有可能,去了叱头村那儿!真不知是谁,给传开的!颜回惊讶,叱头村?!岂不是自个儿所住的地头么?!难不成,自个儿归家以后,邪门怪事接踵不断!原来呐,自个儿的所在的地,有冤魂!这冤屈,还未伸冤!   颜回说:哪个位置,有具体的吗?!关老师说:没,就到这儿了。你可以问问看,何叔吧!何叔兴许懂点儿。颜回说:谢你了,关老师。说罢,颜回匆匆地,离开了这是非地。他看表,过了约莫四十分钟,还有十分钟,到十一点半,还好!他回到了校警室,这何叔要准备归家。   颜回问:何,何叔!当初同你一块儿来这的,不是还有一个叫小张的吗?何叔说:小,小张?好像有!颜回说:你,你琢磨下!他是哪儿人,住哪儿的呀?!何叔这时,挠挠头,一边思考,一边儿拉上校警室的门,关上电脑,启动了自个儿的摩托车。他想了片刻,无头绪。   颜回说:再想想,好吗?!何叔这时,伸出手指头,倒有如梦中醒的味道。他说:我明了,这小张,先头,在我们宿舍,住了一段时间,他辞职后。颜回说:往下呢?何叔说:往下,嗐!当初我们住的,那是平房。现在这政策上来了,不得拆?现在宿舍都是小户型了!嘿!   颜回继续问:好吧,那他住哪儿!现在?何叔说:哎,你要这么问,是难倒我了。前几天,我还见他。他是住在,可能住到城西都有,从这儿过去,一个半钟头。颜回说:城西?哪个位置?何叔伸出了手指头,又缩回去,伸出另外一个,嘴唇一直动,跟喃经,没有什么区别。   这时,他说:我明了!那鸡村!一定在那鸡村!颜回说:那鸡村?!颜回起先一听,这明儿,说熟不熟,说生不生。他仿似在那儿听过还是见过,但是一下子,记忆给沉淀下来,他捞不着。何叔说:你问这事儿干嘛?颜回说:没,我不是作家么?!想调查一下咱们城历史!   何叔说:哈哈,你不说,我都给忘了。你现儿,有出息呀!报纸新闻,都登你的广告!颜回说:你是长辈么,甭须恁客气啦!何叔说:成,我先行一步。这时,留给颜回的,是一阵浓雾。颜回无奈,但是关于这事儿,他已经懂了许多了,虽没有七八,但四五,还是有的。   一看表,这天空给城市的霓虹灯,点起了白昼,这天空不是黑夜是白夜,搅得颜回一点儿困意都无。无奈,没有公车,他唯好掏二十块钱,朝叱头村哪儿开去。颜回一归家,如释重负,他沏茶,一边叹,一边琢磨。这小张,真的,是将尸首,埋在叱头村那儿?这不能把?!   颜回朝后边窗口,讲窗帘拉上,再往后探,那是村子了。随处一看,还有不少村民,在那儿自己种青菜吃。颜回上楼顶,继续往后看,那儿,就是山了。他不禁感叹,哇,虽然,这无畏城,是几个钟头的车程,可以逛完闹事的。可是里头的文章,这村子,要逛完,可不是易事。   无奈,他的眼睛,终归不是天眼,没办法洞悉,哪处地方埋了尸首哪处地方埋了黄金。可是,这时,颜回却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颜回这时心念,难不成,是牛土改,来这儿寻自己谈心下棋叹茶?他下去,拉开门,可是,映入眼帘的,竟不是牛土改,也不是四叔四婶。   那是,李丽。李丽跟往常一般,虽年过五张,但是那成熟的韵味,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那是历练,颜回望着人家,这李丽,真是不一般的瘦,手上的骨头,都给透着白皮,看得清楚。李丽讲:啊,阿回,不好意思啊。颜回说:不好意思?这时,李丽拿出了一信封。   颜回望着她,她莞尔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来,叫人看不懂深浅。颜回一打开信封,天神,那儿是一沓红太阳!颜回一清点,少说,有一万元整!颜回说:婶,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李丽这时,探出了手,冰凉的手镯,给触碰了颜回的下巴一下,她的手指,戳了他眼角。   颜回道:哎哟!李丽说:这是医药费啦!颜回这时,明了一切。这是马后炮呀!李丽说:我们那群保镖,不懂事,在报纸上看了点儿新闻,就把你给动了。颜回这时又明了,原来李丽,是颜紫婳的家仆呀!可是他不戳破,由她说,即便,李丽知道,颜回的心儿,长了眼睛。   李丽说:怎么样,有动静吗?权当,这些钱,是我捐给医疗部买医疗器材吧!颜回说:成。我跟你说。颜回将这事儿,彻头彻尾地,同这李丽说了一番,李丽听着,纤瘦的手,一直揪着自己的胸口,脸上的表情,同样委屈难受。颜回漏说了一处,那正是,尸体到底藏在哪儿。   李丽说:这么说,她是给人杀死的?颜回说:是。你以为,她是投井,给摔死的?李丽说:没,我瞎猜。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吧!李丽刚想拿着手包,转身离去,可是颜回,却抓住了她的手腕,他说:哎!我医者仁心,天地良心!这无功不受禄,我倒想问问你干嘛那么在乎?   李丽说:我在乎啥?颜回说:你不在乎,你又要给相片给我,又叫我去查。我是开私人诊所的,可没有开私家侦探呀!李丽说:那你觉得,这笔收入,可观不?颜回说:很可观。李丽说:那是,你开私人诊所,没人给你钱,你都免费医好他们?那你吃什么,喝西北风去么?   颜回说:那医生也要吃饭呀!李丽说:那万一病人患了梅毒,你总不能问他,干嘛患了吧?颜回这时一惊,道:说的也是!李丽说:所以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也是好的吧?颜回说:好吧。这时,颜回松手,差点儿,给抓伤了李丽的手腕。李丽一缩手,说:我走了!   颜回目送她,上了一辆路虎越野轿车,消失在了颇为热闹的叱头街。颜回抓着李丽的手,这李丽的手腕,真是太瘦了!可是这种瘦,却是矜贵的,而不是穷的饿的病的。这时,颜回伸手,入了那信封里,抓出了一沓银子。他对着电灯管,看了许久,嗯,对,这银子是真的。   可是呀,颜回却纳闷了,她是何以知道,颜回挨了揍呢?这时,颜回将手,伸到了这人民币的毛主席头像那儿,闭上了眼睛,开始试试,自个儿的法术,生效吗?他发觉,是生效的!他开始激动了。他的天眼,看见了一栋别墅,而这天,是黑夜,难不成,是昨天晚上吗?!   他的眼睛,又朝别墅那儿,慢慢地,进去。 ##第二十五章 读心神术   他望见一名妙龄女子,裹着浴袍,将头发散落,分明地,是刚洗澡出来。她坐在床上,拿起床头柜上的苹果手机,摸索着什么。颜回看不清,她在作甚。可是,这时,她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拨通没多久,楼梯那儿便传来了响声。女子一开门,入来的,竟是颜回所熟悉的脸。   李丽!颜回一惊,李丽进来后,先是,很怜爱地,摸了女子的脸。然后,她仿佛,怕弄脏地板,所以进来之前,先是拿着抹布,擦拭了自个儿的脚,再进来。颜回很努力,想通过稍显絮乱的头发,看清这女子的脸蛋,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光景。这时,女子先是来到了床柜前。   她拉开了柜子,然后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李丽。李丽的脸蛋,从开心,转到了疑惑。她说:这是什么?女子这时,抿抿嘴唇,说:汤药费。她说话那时,拨动了遮挡着额头的头发,用手抚成了分发。颜回一瞅,天,这不是颜紫婳吗?!那是大明星,才对呀!他悸动了。   李丽继续盘问,汤药费?怎的,你伤人啦?!颜紫婳不语,先是,从自个儿的床上,递给了李丽一份无畏日报。颜紫婳翻到了娱乐版,她递给了李丽一看,李丽戴上了老花镜,仔细一看,颜回同时能看到,天!这是周传海,给颜回写的半自传文章呀!李丽说:哈,是他呀?   颜紫婳说:是呀,我的保镖,看到了这玩意儿,他们觉着,是媒体炒作,又要讹诈么,所以就把那主人公,给揍了。李丽这时,扑哧一笑,说:揍他?真劳民伤财!颜紫婳说:虽然我是公众人物,可是良心是有吧。这人好歹是个文化人,大家认得,他要是再写,我损失大!   李丽说:成,我给你送去。还有啊,我要安排你们见面吗?颜紫婳道:见面?为什么呢?李丽说:这文化人,都有点儿小清高!万一,人家要你道歉,要个名头,不要银子,你看看,这好吗?颜紫婳说:哈!现儿还有这般文化人!看情况吧,我接了一部情景剧,得空再讲!   话毕,李丽走出了门,往下,颜紫婳竟从书桌上,找到了一本颜回的作品。那,正是颜回的《无畏城》呀!颜回一惊,想不到,这读者,竟是这般神人!他的小清高,让他的小自豪,又来了。可是,颜紫婳看了片刻,她的卧室里,竟传出了拍门声。这拍门而入的人是谁呢?   这时,颜紫婳出去开门,她一拉过把手,入来的,是一个衣着西服的男子。颜回看不清他的脸蛋,可是看样子,这人,高,很高,兴许,是有一米八五。颜紫婳的身高,才一米六五,二人同在,这男子的身高很明显。他抓着颜紫婳的手,叫颜紫婳坐下,他猫下了腰同她讲话。   忽然,男子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样东西,颜回想看,但是又看不到,天,这是什么呀?!而他的脸蛋,又凑近了颜紫婳的脸蛋,颜回的心,仿佛给一把钢爪,揪了一下。可是这时,偏偏这世道又给颜回折了路。一阵扰耳的闹铃声,叫颜回从幻境,很快又归到了现实里来。   他又恼了,是谁呀?!好几次,偏偏这时,搅乱了颜回的心机!可是一看手机闹铃,这来电话的人不是他人,却是李静。李静是有多久,没有找自己啦?!颜回有点儿欣喜,他瞬时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是想,从一个女人里给挣脱出来,最好的法子是给别的女人吸引注意力。   颜回有点儿慌忙,他囫囵囵地放下钱币,然后接过了电话,道:喂!李静那头,没有颜回这般激动,她说:喂,你最近缺钱花不?颜回说:缺钱花?什么意思?李静说:没,有好事情益你,就问你缺不缺钱花?颜回说:看你怎么定义了,如果要买房买车的钱,我肯定不能。   李静叹了口气,道:好吧,长话短说。你家的铺面,不挺大的么?再往里弄弄,还是很有空间的。颜回说:我的铺面,怎么了?你有什么念头?李静说:我认识一人,他和你一样,同是医生,不过他是五官科。近儿,他没出可去,水平不够,区医院是不要的,想去你那儿。   颜回说:五官科?那要干嘛来了?李静说:给人整牙齿吧,挺挣钱的。你可以跟他商量,四六分账。我发他的电话号码给你吧,同样的,我也把你电话给了人家,就这样,跟你打声招呼,你有兴趣你今晚就拟合同。话毕,李静挂断了电话,然后,来了一条短信,那是号码。   颜回想拨电话给李静,可是李静的那头,却已经成了人工服务。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颜回有点无奈,随即,困意跟洪水一样,倾泻了他的触觉。他好想睡觉。他看表,对,这一天,终归是要结束的么,所以,甭管你水平多高,这是自然,你再牛都耍不过。   颜回上了卧室,然后睡下,这燥热的天气叫人难以入睡。李静刚刚打电话来,他的脑袋里,又是先前二人云雨的场面,他睡不着,交裆那儿硬得跟一块石头一般,偶尔会溢出蛋清来。他好急,可是他觉得,要是用手排开,一上一下的撸动,那哪是一个成年人应有的风格呢?   最后,自尊战胜了想法,颜回睡去,睡前,他吼道一声,娘×的,我不信我颜回娶不到媳妇!迎着这般念头,颜回眯眯眼,也就睡了下去。次日一早,牛土改跟往常一般,叫颜回起来晨练,二人在河堤上走了约莫四十分钟,之后又朝淡村菜市那儿吃了一顿早饭,一天开始。   这时,颜回回到诊所,本想开业,可是一看这地上,纸皮箱竟多出了好多个。他回来了以后,纸皮箱一直没有卖给收废旧,那是因为地空,所以踩过去,还是很宽。可是现在的光景不同,什么都买了,电脑、电视、洗衣机、平底锅、热水器云云,这纸皮箱多出来那也不怪。   他这时,又怀念起了,平时胡说八道的废旧佬。可是这时,又哪是人家上班的时间呢?人家娇气得很哩!偏偏,是三更半夜,才来扰人睡觉,敲响个铃铛。无奈,颜回心念,恁多纸皮箱恁多灰尘恁多脏东西,里头还有泡沫同塑料袋呢!颜回这时成了名,娇气也不小,卖掉!   颜回的想法,很明确。于是他几乎是独个儿一人,讲纸皮箱,全给抡到了一辆三轮车里,之后给了五块钱,送去废品收购站。不一会儿,这颜回,就从叱头街,入了叱头村里。废品收购站的老板,骨瘦如柴,但是人却精明得很!他一年四季,全都叼着一杆烟枪,人称猴子。   他认得颜回,颜回却认不得他。但是颜回要卖废品的,这猴子你还得拜托。颜回说:哎!猴子!猴子打赤膊,一边穿着拖鞋,朝外头弓着腰走来。他说:哟,大作家卖废旧呢?!买恁多东西,你发财啦?!瞧瞧,这还是韩国货,三星哩!颜回说:瞎扯淡,你开个价给我吧。   猴子说:好嘞。说罢,他吼一声:大板!于是,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破旧的皮钱包,给颜回点钱。这大板,原来是个人,他同猴子一样,骨瘦如柴。但是他的头发,却几乎将他整个脸,给盖住了。而他的身子,站在颜回面前,那是一股叫人作呕的汗酸味儿,叫人难受。   颜回捂着鼻子,说:你干嘛叫人家大板呀?猴子说:嘿!说你养尊处优,外行了吧?拉废旧不得带个大板去,你徒手拿回来?这人,作用,就跟大板一样,他连轮子都不用装,力气大过老二!这时,颜回望着大板,大板出来,面无表情,又带着一股酸臭味,他说:两百。   猴子说:你称好啦?!万一多给的话,小心我扣你人工!大板说:称好了,不信你去!猴子说:你敢骗我试试!说罢,他瞪了大板一眼,讲银子,递给了大板,这大板又讲银子,递给了颜回。可正当,颜回触碰到钱的那一刹,他望着大板的手,大板发育得好,手背起了毛。   这时,他望着大板的手,脑袋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这次,他想到的,却是无畏中学的无畏塔。颜回收钱后,大板一转身,又朝一堆破烂那儿,绑起了绳子。颜回对猴子说:猴子,我进去瞅瞅。成不?猴子说:吓?!这是垃圾地,你不应该在家里埋头写文章寻女人伺候?!   颜回说:我感受生活么!猴子说:成,我拍马屁拍马腿上喽!他也没拒绝颜回,而是自个儿拿起了一把吉他,弹着七八十年代的香港歌曲,哦!我们这般打工仔呀,一生一世为钱币,做奴隶!揾到些少到月底,怎么够使?奀过鬼,确是认真湿滞!颜回进去,这儿果真挺臭。   这大板蹲下来,一直在摸索着。颜回望着硕大的废品收购站,这大板原来就住在收购站里,连村里的平房都没有住上。一张吊床,或者,一块泡沫板,就是大板的床了。而被子,是一张破破烂烂的毛巾被,上边儿起满了霉点,还是人家丢弃不要的。颜回捂着鼻子,这儿真臭!   可是,颜回瞅着这吊床,突然发觉,自个儿的脑袋,仿佛起了反应。他上前一瞅,天,在吊床上,有一摊乳白色的垢甲。他撇着嘴,回头一瞅,这大板看来年纪不是很大,这个人问题要解决的话,一下子恁穷,讨个老婆那是难事,所以在这儿,泄了一滩垢甲,那也不奇怪。   颜回望着,猩猩浓浓,跟一口痰水一样。大板的精力,是有多旺盛?可是一下子,这滩垢甲,仿佛成了一面镜子,或者一块屏幕。颜回仿佛从那儿,看出了什么事儿来。他看到,又是夜晚,哗啦啦的,打雷下雨。又是一样的场景呀!一个女孩,在急急忙忙地跑,光着脚丫。   她跑得太匆忙,鞋子给飞掉了,脸上分不清是眼泪水还是雨水,浑身湿得透明,跟没穿衣服,没什么两样。她一直朝山上跑,朝山上跑,他要躲呀!她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小腿肚那儿扎满了荆棘,时不时冒血。眼前,是一口井,她心念,该不该跳进去?!躲一时都好啊!   突然,她摔倒了,摔了一身泥巴,撒在身子上,仿佛一坨牛粪。她感觉,一只大掌,抓住了自个儿的脚丫,然后,开始朝她的小腿肚,再朝大腿根部上摸索去。 ##第二十六章 凶手过往   女子的命运,又好像,在那雨夜给定格了。她摔得满身泥巴后,就给人揪住了腿!这揪住他的腿的,仿佛不是手,是一根绳子,或者一条藤。她在那叫呀,可没办法,这天的雷声雨声电声是要比所有人的丧门声都大的。她压根儿,连这揪着她的人,追着她的人都看不到脸。   她一直扑腾,像一只脱水的鲶鱼,但很快,她给拖入了一处树下,一石头砸入了她的脑袋,这人就不省人事了。过后,做了什么,她不知,但是颜回知道,这女子,一辈子,年纪也就恁打了,吃的米,也就恁多了。她才,二十出头的光景呀!她刚结婚,连儿子可都没有怀上!   她正回家的路上,给人追了。恰好,又是午夜。她没想过,这世道,会是这般,她刚刚从班车下来,便是一阵狗一样的脚步声,对自己穷追不舍。可是,朝后,颜回却看到了刚恐怖的光景。这女子的衣服,给埋在了树叶下,这凶手光着身子,俩尻蛋一直晃晃悠悠个不停哩!   他抱着女子,朝前头的一口井那儿丢!他要讲女子的尸体,硬生生地塞入井口里,这样一来,女子落井后,兴许这女子的死活,跟他无关了!可是,怪了,这口井怎的会恁小!他一直塞,一直往里头塞,可是这女子的俩大奶蛋儿,却讲井口给堵住。他抓着女子的两脚,满是着急。   可是,女子的俩奶子再韧,却忘了自个儿干嘛的么?!我是大板呀,我要想使劲儿,那跟机器的劲儿是一样的!他一直塞,一直塞,终于!这女子的奶子,终于给井口处,给削了下来,一边儿红通通的,另外一边还好。于是,咚的一声!这女子便落入井中,大板如释重负。   颜回看到这儿,又给惊醒了。他望着的,是大板黑溜溜的身子板儿,还有俩黑夜里明晃晃的尻子蛋儿。这时,触碰他的,正是大板!一股汗臭味儿,扑鼻而来。颜回他望着大板,只能看到眉骨以下的光景,俩片唇瓣,厚厚的,像两块五花腩一样。大板说:你在这儿干嘛?   颜回说:没!没干嘛!大板望着颜回,拨开了他,之后又从地上抽出一张纸巾,将刚刚所发泄出来的垢甲,给擦得一干二净。这时,猴子看看表,道:大板,你归家吧!你不是说,你租到房子了么?!大板点头。猴子说:不知这天儿是搅什么鬼东西,近儿天天成了淡季!   大板说:好吧。话毕,他穿好了衣物,那是一件寒酸得不能再寒酸的军绿色短袖,而大板也穿上了胶鞋,就这样,他提着一袋废旧,便往家中走去。颜回见状,赶忙拿出了手机,他要打电话呀!颜回说:谢了,猴子!猴子点头,道:要不然,你给我写本书罢!叫破烂大王!   颜回未理会,他朝大板的尾后走去,大板真在叱头村那儿租了一间平房,颜回一直走,他看着路面。这路面,有点儿湿滑泥泞,颜回瞅着地面,这泥泞的路面,叫他觉得,这压根儿不是自己尾随在后,而是,他切实地,已经感受到了,那两天晚上,大板正尾随着两名女子。   现在的颜回,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大板,就是小张,小张,就是大板。他们俩,就是同一人!这时,颜回一边儿走,一边儿掏出手机来,他明白,要抓住小张,只有这法子。他赶忙拨通了电话,这电话是拨给崔史元的。崔史元接过,说,喂,老颜么,你怎的打电话给我了?   颜回说:我给你揪住凶手了,你信?崔史元说:在哪儿?!颜回你可别撒谎,万一揪错了,你就成了浪费政府资源了!颜回说:放心,错不了!我不是会读心么?!你快来!崔史元说:好嘞!话毕,崔史元挂断电话,颜回的心,终于安稳了下来。他慢慢地,要朝那大板走去。   大板,果真租了一间平房,这平房忒古老了,一排接一排的红砖,裸露在人们的眼前。可是这儿,又好偏僻。这叱头街上的光景,是十分热闹的,可是这儿又是杂草丛生,颜回不免有点儿怕事。忽然,他心念,以往这混混干架子,不是就地取材吗?这时,他便随手抄砖!   颜回,一步步地,开始往,平房里走去。他紧张,不断地咽唾沫,啐痰水,要么就是深呼吸。因为里面,兴许会很可怕呢?!他一闭眼,冲进去,开始吼道,小张!你滚出来!小张!里边儿,鸦雀无声。这颜回,每走一步,这处地儿便散发出一股叫人恶心的味道来,他想呕。   这儿很黑,只有一盏苟延残喘的白炽灯,他深呼吸,一拉开!平房里,全是一个接一个的瓦缸!这些瓦缸堆里,装的是什么呢?颜回先是去揭开一个,这瓦缸里,竟是一颗接一颗,密密麻麻的腌酸梅;再接瓦缸,又是又一堆杂乱的衣服,上头是一颗接一颗白色的樟脑丸。   颜回一个个揭过去,天,全是生活用品。恁多瓦缸,是朝哪儿来的呢?这小张,明明入了屋子呀!可是他跑去哪儿了呢?颜回开始,朝院子那儿奔去。可是乓的一声,颜回一奔,他却打碎了一个玻璃罐。他一开始没理会,可是走走路,却发觉脚上跟粘上了万能胶一样难缠。   他一低头,那是一股腥臭味儿,天!颜回不小心,打破了一个痰罐呀!一口接一口的浓痰,已经干燥了的,正落入地上,上头要么泛红要么泛黑要么泛黄,他又觉得喉咙一痒,快要将饭菜给喷得一干二净了。这时,颜回听到了几声惨叫,那是一个十分尖锐的女声,颜回惊了。   女子不停吼道:放我走吧!你要钱么?!还是要啥?!你要多少钱,我都会给你的!真的!你快放我走呀!但是,却没有男声,传入颜回的耳朵里。颜回一听到,汗毛直竖,他赶忙跑到院子里。可是,院子那儿,种的全是韭菜,还有几个已经死的烂的西瓜正随处摊地上发臭。   颜回往上一瞅,天,这儿还有一个楼梯哩!他赶忙跑上去,原来,这平房上,给一棵树遮挡的,还有一间小木屋!颜回这时,躲在了小木屋的门后,小木屋有一窗口,他偷偷地,戳开,里面的光景,叫他是触目惊心。那是一个妙龄少女,袒露着奶子,下边儿一丛森林很显眼,再往下是光着两条大白腿和两只小脚丫,她的两手给反绑在了一张椅子上,样子很绝望。   她祈求小张,说:你甭打我了!我求你了,好么?!小张说:你说啥?!我打你?!我啥时打你了?咹?!话毕,小张立马,脱下了胶鞋,啪一声便甩在了女子的脸蛋上,那脸蛋,瞬间给甩出几条血道子来,她哭得愈加猛烈了。小张说:你说,你是不是犯贱?!你快说!   女子说:我,我,我犯贱,啥意思?!小张说:你嘴硬!我待会儿砍你头下来!话毕,小张又将一只拖鞋,给甩到了女子的脸蛋上!女子疼得哇哇大哭,一下子,眼泪水又跟血水融一块儿,颜回看得很残忍。可是,颜回看到的,不是很简单的样子,这小张,仿佛疯了自言自语。   颜回望着小张的脖颈,小张的脖颈上,是一条很长癞子,那儿,仿佛是一条蜈蚣。可是颜回明白,这条蜈蚣,只有开刀取东西,才长的,一般的伤口是不容易起蜈蚣的。乍一看,像蜈蚣,可是仔细看,又像是一块肉饼。反正,恶心得很,颜回望着那张肉饼,脑子又开始乱。   他看见的,是约莫三十年前,那时,小张还是个嫩橛子,跟现在的龌龊相差太大了!若不是颜回,瞅着小张的身子,才不懂,那是小张!小张才十四岁呀!那时,连个电视都没有。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胖子,胖子年纪稍大,约莫三十。胖子说:小张,你快过来一下么!   小张说:干啥?胖子说:给我踹!小张赶忙脱下裤子,胖子伸出脚来,专门朝小张的屁股那儿踹去。胖子说:你真乖!成了,我不打你了!话毕,小张屁颠屁颠的,明白这胖子的心思,他从一旁,端来了一个尿桶。这时,胖子骑在了小张头上,讲尿水从小张肩膀喷到尿桶。   小张的脸上给溅到了几滴尿水,可是他无悔呀!因为这胖子,可是自个儿意中人的表哥!小张惦记的女孩,可是胖子的表妹呀!胖子这时,说:我脚酸。小张说:好嘞!话毕,小张上前去,给他捏脚,揉揉。不久,胖子又伸回了脚,不知为何,他看着书,交裆却撑起了伞。   胖子说:小张,我问你,你老实回答我。小张说:好嘞!胖子说:你是不是中意我表妹去了?小张说:哈?!小张一惊,脸蛋一红,说:你,你咋知道?!胖子说:嗐,你看地下!小张立马滚到床底下,天,意中人的相片,竟给落到了床底下,他又是爱惜又是心疼的擦拭。   胖子说:你再看看,你被子上,是啥?小张一翻,天,这被子上,是一滩垢甲!他的一举一动,看来给胖子觉察了,这胖子,一脸坏笑,说:你想跟我表妹一齐耍,我说两句好话,不就成了?!有人送毛主席玉像给我表妹,没我的开路,谁都别想碰她!我就是关公,嗨!   小张说:那,哥!你有法子,让我近你表妹么?!胖子说:有啊,我想干你姐姐!小张一惊,自个儿大姐,正是妙龄,亭亭玉立,去年,才同一个市级干部结婚,二人生活很美满。小张说:那怕不行!我表姐在省城,不归来了!胖子说:娘×的,你吃屎去吧,甭烦我了!   小张这时患得患失的,他赶忙揪住了胖子的手臂,说:那要怎办才好啊?!胖子说:我想干你表妹,成不?!小张说:这也不行!胖子说:娘×的,我走了!小张说:别么?!我想娶你表妹!这时,胖子回头,脸色一变,你想娶我表妹?!你想到脑子出水去吧,她是校花!   小张说:我和她说句话也好呀!胖子这时,又回来了,他的裤子,竟然上升了。他说:成,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事儿,你拿生油来。小张屁颠屁颠的,从厨房里,取了一瓶生油。小张说:干啥?胖子说:你给涂尻子上,涂尻缝儿里。小张刚把生油朝手上抹,脸色给灰沉了,他说:干啥呢?   胖子说:我要日你尻子!急死毬了!小张说:别,别么?!尻子,那是粪坑!胖子说:想见表妹不?!小张说:想!胖子说:你不抹,就甭想见了。小张望着胖子的面容,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进裤子里,开始,慢慢得,朝尻缝那儿涂抹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神人颜回   十年后,小张如愿以偿地,娶了胖子的表妹当媳妇儿。那次,胖子日了小张的尻子后,小张的屁股当晚便一直淌血,可是他不敢讲呀!他蹲在厕所那儿,好容易,才拉出了一条屎橛子来。过后,小张的日子,便换了一副光景。他读书好,出来又,又给分配到工厂真是好地。   可是,恰恰是十年后呀!一日,他归家,除下衣物,问:老婆!我回来了快伺候我么!但是,小张这一吼,声儿挺大,问题是,没人搭理他。他纳闷,老婆平时这时都在家么,偏偏这日,不在了?小张颇觉不妥,于是他换好了拖鞋,洗好了手,便朝卧室那儿推门,一推开!   在他们日日夜夜所睡的床上,那是一双毛茸茸的大脚,压着一双白嫩嫩的小脚。小张眼一红,上前去,而床上的男女,仍然肆无忌惮。女的在叫喊,男曰:叫呀!大声叫!喔哟!喔哟!叫呀!大声叫!小张一怒之下,上前去,掀开被子,怒吼:贱人!滚你妈×的敢乱来?!   但是,在床上的两张脸孔,却是小张熟悉的脸孔呀!一张是肥耷耷的,脸蛋上扎满了黑草根,胡子拉碴却油光满面的。女子更不用说了,那是自个儿引以为豪的漂亮媳妇呀!他说:你!是,是,是你?!小张一惊,这人,不正是十年前信誓旦旦说日了自个儿尻子许配表妹的表哥么?!   表哥躺床上,背脊上的汗水成了一面镜子,小张看到了自个儿怂样。表哥说:你叫我滚?!我还没打你呢!老婆说:张子哎,实在不好意思,可是这能怨我么?!小张掀开被子后,朝被子啐了一口腥痰,他说:不怨你?!我杀了你我跟你说不怨我哩!表哥说:你咋说话来着?!   小张说:我说你妈!这时,小张扑上前去,要跟表哥决一死战的气势。可是表哥皮粗肉厚,虽一丝不挂,但是却像一个举重运动员一样,两手轻轻松松便推开了小张,还朝小张的腹部那儿踹了一脚,道:你这兔崽子!吃屎去吧!小张躺在床上,本是捉奸人,可是却狼狈不堪。   老婆很淡然,抽出一根香烟,道:如果,你能射久点,不好么?!你一进来,草草干了,我还没上头哩,你给退潮了!我,我,我一女人家,我不委屈么我?!表哥是自己人呀,所以!哼,都怨你!小张听罢,气不打一处来,他大吼一句:我让你自个儿拉屎再吃进去算毬!   表哥说:早知我就不答应你!我同你讲,你老婆的红花,是我给开的!我想日,就日!不想日,你门儿都没!话毕,表哥冲上前,挺着一根棍子,便把小张的两条肋骨给打断,于是又扑上床去,将表妹给干得不知白天黑夜。就这样,小张艰难地,爬出了家里,叫了救护车。   在医院里头,小张看了一张报纸,头条真是叫人触目惊心,那是一宗碎尸案的新闻。顿时,小张的喜气,从心底里悠然而上。他是英雄呀!这个世界上,哪里还会有好女人呢?!小张的脑袋里,满是复仇,除了复仇,还是复仇。这辈子,给他们俩表兄妹欺压,他算个男人么?!   他算逑!小张一边想,一边崇拜。他想,我现在还有甚?!银子,有毬?!领工资。权力,有毬!受人脸色!地位,有毬!连老婆都去行乱伦。就这样,一张报纸,一张床,小张的复仇计划,从那时起,便开始在心底扎根。出院后,小张归家,从窗外探去,他的心好悲凉呀!   表哥成了屋中主人,同老婆卿卿我我,好不欢喜。当晚,他拿着一把锤子,一把钢钉,一把剔骨钢刀,候着表哥。表哥有个习惯,肚子大么,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小张蹲守着,直到九点,当表哥归家的时候,小张从路灯下,飞扑出去!一把手,抓住了表哥的短脖颈去!   一锤子,砰的一声!砸到了表哥的太阳穴那儿,表哥瞬息倒地上,脑袋跟开闸的水龙头一样溅血。当晚,小张的两手不是厚厚的肉则是腥腥的血。那夜,老天都在眷顾小张,他逃了,再也没有归家,这起案子,五年后,警察才在无畏城那儿发现了尸体。而小张则去当了校警。   做了校警后的小张,凭规矩,检查宿舍。若是谁,夜不归宿,记名。男生女生都一样,若是出去,记处分没商量。可是,他去到了女生宿舍一楼,拉开窗布帘,小张瞅着里头的光景,不免惊得是两腿打抖了。那儿,可是一个男头压着一个女头,嘴对嘴,朝着被子里前进后退。   小张这时,本想冲上前,截开门,怒道:你们这群小×崽子!年纪轻轻竟敢乱来?!可是,他的心儿仿佛给一根棍子给堵着,想上前可是两眼却瞪着窗口。天,小张我是怎么了?!就这样,久而久之,小张记着了这个女子,这个女子,原来,是艺术生;原来,她要去美术室。   兴许从那时起,小张的怒火,准备朝着这名女子发泄。他又想起了报纸上的英雄呀!这时,颜回看到这儿,突然感觉腹部一痛,他睁开眼,望着蓝天,他回到了现实。忽然,他感觉手臂一疼,仿佛给铐住了一样,他一睁眼,眼前的人,正是大板,也就是小张。他惊讶不已。   小张说:你他妈是谁?!竟在这儿?!话毕,小张朝着颜回的腹部,又给踹了一脚,颜回几乎是给滚下了楼梯,脑袋磕到了草丛里。他起身,但是身子骨不够人家强壮,这小张立马扑下来,跟颜回拧打在了一块儿。三下五除二,小张几乎解决了颜回,将他死死地摁在草丛。   颜回的脸蛋,因为呼吸困难,几乎给呛成了番茄的色。小张的俩只汗手,伴随着凶神恶煞的表情,一直朝颜回的脖颈那儿摁去。颜回的眼睛,开始模糊,可是他的眼睛是对着小张的眼睛呀!颜回这时,从小张的眼睛中看到了一面镜子,原来小张这时愤怒是因为他发疯了呀!   他摁着颜回,眼睛里看到的却是表哥!他刚刚在殴打女子,他两只眼睛反映的可是老婆呀!这时,小张觉得掐着颜回不解气,手又握起了拳头,朝颜回的肋部砸。另外一手,又掐着颜回的脖子,使他无法动弹。颜回觉得背脊给草扎得又痛又痒,上边儿呼吸困难,快生不如死。   小张一边吼道:你娘×去死吧!你敢偷我老婆日我尻子?!我干死你全家!我干死你!小张一边说,泪珠子一边儿打转往颜回的脸上掉。颜回觉着,小张是疯了,彻底的疯了!但是他没法子呀,力气没有力气,怎的能跟人打呀?!颜回的眼睛同样红了,逐渐地伸出舌头来。   难不成,自个儿死在这么?!他已经发觉,眼前的小张,一下子变幻出四五张脸来,那是晕的,他脑袋发麻,快缺氧死了。但,正当颜回望着蓝天白云,快要绝望,无法反抗的时候,只听到砰的一声,子弹从不远处飞来,穿过了小张的肋部,扎入了他的大肠那儿,小张倒地。   颜回好容易躲过一劫,他跟一条垂死的鱼一样,扑腾一下,一手拍地,捂着脖颈在那儿一边咳嗽,一边儿喘气。他两腿给压得发麻,现在终于好上几分。可是他的耳朵,快听不到一丝声音了。这时,又是一个有力的大掌拍到了他的肩膀上,可这只大掌不是来自小张而是他。   崔史元!   颜回讲道:哎哟喂,你若是再晚来一步!我这命,要去给毛主席请安了!崔史元道:我谢你了,他正是凶手是么?!快!给我铐起来!这凶手中枪了,竟还在那儿扑腾。崔史元没客气,将他铐住了以后,朝他湿漉漉的交裆那儿踹了一脚到卵子上,一下子小张疼得晕了过去。   颜回讲道:上头,还有人哩!这时,崔史元拍了胡华钊的脑门,道:你快上去看呀!胡华钊说:别拍我么!话毕,胡华钊领着俩警察,手里持着手枪,推开了小木屋的门。一推开,一堆苍蝇扑面而来,而一名女子正在那儿狂哭,依旧是未着丝缕。胡华钊羞道:快给松绑去!   不久,崔史元从车上取出了一条手巾,受害女子讲手巾绑在了胯部,这样那丛森林终于给遮挡在了手巾的后边儿。她上了警车,得回去录口供。而这时,颜回也逐渐逐渐地恢复了意识。对于刚刚的生死搏斗,颜回是有一万个感谢崔史元的拍马赶到,说:你再晚来我就死了!   崔史元道:别,你命硬么!等你啥时候飞黄腾达了,再去见毛主席都不迟哩!颜回说:甭瞎说,待会儿我真命硬克妻死了我寻你麻烦!崔史元道:还是谢你了,竟给破案了!你也得回去,给我讲个来龙去脉,录口供。颜回说:吓!功劳全归你,你说线人提供就成,我无语!   颜回望着叱头村,一股牛屎味儿还扑鼻而来。他疲倦了,又仿佛给迷失在了这处院子里。院子里还种着韭菜,他想不到呀!原来这凶手,离自个儿的家里,连半公里都不到。可是,他这时,又无奈了。他不知,这读心术,是好是坏,初回到这儿的日子,他没有一天爽快。   无奈呀,颜回唯有回家,他万分感谢崔史元救了他一马,又给他省了麻烦。他回到了叱头街,这儿如往常一样,在村里种有果菜的人,每逢街日,会担着扁担上这儿来吆喝卖菜,因为这处地是允许摆摊的,市容队放了他们一条生路。颜回望着他们,学他们一般,随地吐痰。   颜回是真累了,他压根儿,连诊所门,都直接关掉,他好想睡觉呢!于是,他躺在床上,干脆,连澡都不洗,换上了睡衣,希望一觉醒来,一切又恢复安好的样子。说是休息,可是逃避,却又更像是他的目的。这时,颜回的脑袋里,又开始翻腾出一幅幅叫人恶心的光景来。   原来,看似其貌不扬的善良人,才是埋藏着最坏的心眼呀!这是颜回归家后的总结,正当他眯着眼睛,快熟睡过去的时候,又是一阵拍门声和手机铃声,叫他难以安眠。如果真是有急病的人找自个儿,那该怎做?!颜回一惊,困意又四散了,于是,他跑下了楼将门一开。   这开门的那一刹,他快将尿水给流到了大腿根部,这是吓出来的。因为望着叱头街上,这拍门的人,竟是李大海! ##第二十八章 光辉过后   颜回瞅见了李大海后,不免后退了几步,他给吓得不清。就因为颜回见了人家的脸孔,颜回的心儿跟提了七八桶水一样,扑腾扑腾七上八下的。为什么呀?!因为颜回这笔杆子,快跟公安局的枪杆子有得一拼了,正因为这李大海坑了颜回的银子,使得颜回一怒之下写了文。   这时,颜回虽然成了破案英雄,可是面对这李大海,他的内疚之心又叫他惊慌失措了。自从他文章发表后,这公安局真是兵贵神速,他时不时朝淡村那儿左瞅瞅右瞧瞧,淡华所在的酒吧已经给熄灯好久了看起来说是濒临倒闭人们都会相信的。颜回说:大,大海,你来,啦?!   李大海说:我总算寻到你了!我白日忙么,晚上事儿又多,你体谅我下吧!你终于在家嘞!颜回瞅着李大海,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时髦,穿着一条破破烂烂的牛仔裤,身上的T恤挂着一只骷髅头的图案,戴着一顶棒球帽同样招眼。颜回说:成,那你寻我,到底是有什么事儿?   李大海说:我进去坐坐么!话毕,颜回招呼人家,给人家沏茶顺势拿起了瓜子来,二人就在那儿一边喝茶一边儿侃侃。李大海说:哥们,你真“仗义”,因为你,我给熄灯了快一个月,这天儿快转凉了,熟客快一个多月没地儿消遣,我老婆快饿得准备卖×去了,你真狠!   颜回说:嗐,对不起么,老哥!当初我真不知,他说讹我真讹我来了。李大海说:成,这没事儿。对了,你看看,这玩意儿怎样?!这时,李大海从背包那儿,取出了两幅字画来,首先一副是用毛笔字所写的四大字,“医者仁心,医者父母心。”提子的左下角是一个大红印。   另外一副,是毛泽东的《沁园春·雪》。颜回一散开,背景还是风景画。同样的,俩副字画,都有异曲同工的地儿。那正是下边儿,都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大红印。颜回说:这是谁提的?李大海先是伸出手指头来,挡在了自个儿的嘴唇边,意思是,你甭急,我还有话要讲。   李大海说:你看看,这字儿咋样,草书!龙飞凤舞的,一挂上去,那简直是招牌。颜回对字的兴趣不大,但是对那俩大红印,倒是很有兴趣。大红印上的字儿,是行书字。上头刻着的是:苏海城提。颜回问:苏海城?!李大海说:对头,正是苏海城提的。你看看,好不呢?   颜回一摸这字儿,手指头还渗上了丝丝的墨水来。颜回说:成,很棒!你要是拿去全国字画作协委员代表大会那儿,兴许还有个名次。李大海说:对头。这苏海城,可是咱们无畏城的四大才子之一呢,你可别不认识吧?颜回说:我当然听过呀,可是你说他的样子我就生疏。   李大海说:这没关系,这字儿,是人家送你的见面礼。其实你们俩,在一块待过哩!颜回这时,收下了画,没客气。他知道,这李大海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既然他送了颜回没理由回绝。他说:见过,在哪儿?李大海说:当晚我寻你去消遣那会儿,左边那个,其实就是呀!   颜回一惊,左边儿?哎哟,我这记性,忒糊涂了。你有图片吗?李大海一摸大腿,道:坏了。没带手机,算了。下次,人家还寻你来。其实,他这意思,是这样的。他想成立个作协,咱们无畏城什么都上去了,就跟新闻上说的一样,经济腾飞但是大众的素质和修养跟不上步。   颜回说:哦,这样一来,他就想成立作协,一块儿写作,给市民普及普及素质去,是这个意思吧?李大海说:对头。果然是明白人,作家眼尖。颜回说:甭拍马屁了,我还得谢你放我一马呢。对了,大海。李大海回答道:咋了?颜回说:你就因为这事儿,就给我送画来了?   李大海说:高,一眼看穿人。其实,是这样的。你看,自古诗人,十有九穷,现在国家都在鼓励搞经济呢,尤其是咱们这儿沿海地区,个体户和民企是特别发达的。这苏海城,苏老师,他想开个农药厂。你明白我意思不?我入股了。这苏海城,还是咱们淡村那儿出来的龙。   颜回一惊,淡村呀?!李大海说:那可不?以前还没分区的时候,咱们无畏城哪儿最有名,当然是咱们淡村同你们叱头村了么?当初县政府还设立在叱头街,离我家无非二三百米。好了,阿回,就这样,咱们回见吧。一时间,李大海一回头,说离开,便离开,头也不回地走。   颜回的手,还捧着医者仁心四个大字。这时他的脑袋里,有点儿飘飘然,他突然想搞个镜框,将这俩字给挂在墙壁上,或许真如这李大海所说,是龙飞凤舞。可是这时,他又转变了一个念头。他出了诊所,踩着拖鞋朝着嘈烘烘的叱头街街口那儿寻找牛土改,他平时都在那。   过了片刻,颜回便找到了牛土改。牛土改在街口那儿,一颗黄梁树下,同一群老头们在那儿下象棋。一群人围着,好不热闹。颜回探头过去,牛土改上了炮,隔着一匹马,说:将军!对手上了仕,堵着马腿儿。牛土改说:哎!看清楚,马后炮。我隔着你这仕,就飞你将军喽。   对手一脸懊恼,额头上起了汗豆,说:不算不算,悔棋!牛土改说:哎,我这人有原则,睡觉不过七时,悔棋不过三步。重摆!这时,颜回讲手指头,戳了牛土改的臂膀,牛土改说:咹!颜回,有事儿?颜回说:嗯,想找你谈谈。牛土改放下了象棋,说:我去去就来别散!   话毕,颜回将牛土改,引入了诊所里头。颜回将苏海城提字的《沁园春·雪》给牛土改看了几眼,牛土改抓住纸的两边,眯着眼看了片刻,说:好字呀!颜回说:这字咋样,若是你觉得好呢,我就给你吧。你将这儿,贴到你们两委会那儿去,贴到乡政府的办公室里头多好!   牛土改这时放下了字,说:阿回呀,你是想求人办事还是想谋个一官半职呀?!送礼了都?!颜回道:没这意思,你看这提字的人你也认识吧?牛土改看了大红印,说:哦,认识!苏海城么?!时常做形象大使来了。颜回说:那就成了,我这诊所,挂个医者仁心就成别的受不了。太矜贵!   牛土改这时说:哦,你意思是,送这副恁有气势的字儿,给我壮壮气势来了。颜回点头。可是,牛土改却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根香烟,背朝墙壁上蹭痒痒,顺便饮下一口茶吐了一口唾沫,说:哎,回呀,我这两委会主任,做到头啦。往后,可是陆德峰替我的位子,老啦!   颜回说:吓!恁快,陆德峰上来啦?!牛土改说:人不服老不行呀。你要是有心,我替你送他罢。颜回想想,饮下一口茶,朝着牛土改两指间弥漫的烟雾说:好吧!这下,颜回的礼物,算是借花献佛一样,送了出去。起初他送礼的心思还挺单纯,可是一来二去,味儿也变。   颜回处理好了一堆事儿,肚子都饿了起来。于是他朝叱头菜市那儿,买了一斤鸡蛋,花了近两百块钱买了几只塘角鱼回来,又顺便买了一斤空心菜。就这样,随随便便,颜回大吃特吃起来。迎着日头,这天的光景,也有下午的两点多了。他洗了个澡,睡了个甜甜的中觉。   颜回起身的时候,诊所那儿又响起了拍门声。他下去,开门,入门的人竟是周传海。周传海寻颜回,说近儿出版社选题,要给他选个文章,同样是历史系的,给市民普及普及下无畏城的历史。颜回说:还写历史系呀?!我上回儿写那个,真心那么好卖?周传海点点头说是。   颜回说:我努力吧。这时,颜回又突然起了一个念头,若是要把给黄泽佳的字传,写成了小说的形式,再突显一下时代背景,那这也不失一门造诣。颜回说:成,下个月我交稿。话毕,周传海这时来,同样是拿了东西。他说:颜老师,今黑我就朝你家这儿吃饭吧!加菜吗?!   颜回一惊,你朝这儿吃饭?!颜回起先的念头是你到底来这儿吃饭的呢还是来这儿蹭饭的?可是,周传海这时却又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仿佛是特意给颜回看,说我平时混归混可是正经事儿上我还是不耽搁的。就这样,颜回恍恍惚惚过了一个下午,开了点药治了点儿伤。   下午,刚要吃饭那会儿,令颜回未想到的事儿先来了。不知是不是颜回的名气大,所以人们时而找他侃侃,这话儿传到了颜回的四婶里头,说今黑要加菜,来的还是出版社的编辑。四娘的心儿可是一意要给颜回寻个老婆,这样才对得起颜回给四叔临时做的心膜炎手术去。   四婶的胸口有时会背一个电话,她觉得真是太合时候了。她打电话给了胡彩蝶,叫胡彩蝶今黑要来颜回家那儿吃饭。她拍了颜回肩膀,笑笑,露出了两口银牙来,说:咱们添一双筷子不给你丢脸吧阿回,虽然咱们以前是村子里出来的。可是我听着是人家请客不是你掏钱呀!   颜回说:哪里,四婶你想多了。而颜回这时又尴尬万分,因为周传海对颜回说:上次我们寻你不见了,这次我带女友来啦!话毕,不到了二十分钟,这周传海的女友陈瑜便打了的士朝叱头街那儿走去。颜回看见了陈瑜,竟给惊得朝喉咙里直吞唾沫,因为这哪儿是陈瑜呢?!   这分明是明星都说不过去呀!陈瑜来之前,将蓄在脖颈上的头发给剪了,顺便烫了一个屎黄色的短发,脸蛋显得特别白。她穿着一件白衬衫,黑西裤,踩着一双高跟鞋,说:颜老师好久不见。颜回朝他握握手,心里头想的这哪儿是女人手呢,这分明是水做的棉花才对呀?!   这时颜回又明白了周传海的意图来了,原来这周传海花了几百块钱买了好菜好酒来招待颜回,他是想图陈瑜的便宜呀。虽然颜回还不知道周传海的念想是什么,可是十有八九跟陈瑜脱不了干系才对。正当颜回跟周传海寒暄的时候,这时,四婶给介绍的对象来了,是胡彩蝶。   胡彩蝶的打扮其实挺光线的,夜黑开始刮风她还舍得穿上一条短裤,露出两条大白腿来。 ##第二十九章 二女博弈   颜回先是看见了陈瑜,之后又见了胡彩蝶,她们二人相视一笑,便入了诊所里。这时,四叔从厨房那儿出来,道:阿回啊,你吃白切鸡,放紫苏的么?!颜回说:放,你放吧。你觉得好就成。刚刚四婶一来,四叔从后头尾随来了,他做菜是一绝的,颜回从小便开始吃到大。   颜回看了看手表,还有约莫十分钟,菜式便上好了。这时,周传海出来,给颜回一根玉溪烟。他说:颜老师,这样吧,想问你个事儿,这次我来就是图这事儿的。颜回呼出了口气,无功不受禄,你把事儿挑明,这才叫人舒心点儿么。这时,周传海却将陈瑜从屋内给叫出来。   陈瑜对颜回莞尔一笑,道:颜老师。颜回问:有什么事吗?周传海说:是这样的,陈瑜么,今年恰好二十四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再过两年这样,该是谈婚论嫁了。所以她想自考本科,到时一边工作,一边读书,这样结婚生子的名分也好些。颜回说:哦,是这样。那好啊。   周传海说:那这样,您看看,成不成?就是,你不是作家么?!咱们市的师范学院老师都准备拿你的书去研究。你可不可以给陈瑜补习个半年这样,让她参加自考本科?颜回一惊,道:补习?!周传海说:是呀,价格好商量么!你叫陈瑜在这儿打杂都没问题,真的颜老师。   颜回这时望着陈瑜,一下子语塞,不知说甚好。陈瑜倒有几分害羞的意思,一直朝水泥地那儿磨鞋底,百无聊赖的样子。这时,四叔开始吆喝了,回啊!你想喝酒或者喝饮料么?!你现在去买吧,待会儿商铺关门那就麻烦了。给我买两斤烧酒,还有,一瓶二锅头,就成了。   颜回这时从诊所外头透过里边儿看着四叔,他对四叔给他的无意解围是十分感激的。颜回说:我先去买饮料吧!陈瑜说:嗯!颜老师,你考虑下吧。话毕,颜回便转身离去,连回头一瞅的想法,都是没有的,或许说他不敢那也是很恰当。就这样,颜回来到了叱头街商铺那。   他买了五瓶饮品,两瓶“粒粒橙”,一瓶雪碧,两斤烧酒,一瓶二锅头,还有一副扑克牌。待他转身提着饮料刚想回诊所的时候,叮铃铃的手机铃声朝他的大腿那儿又弹起。他好容易才在街边放下了饮料,拍拍手上的灰尘给接上,打电话来的竟是崔史元。他说:喂,老崔么?!   崔史元这时略感兴奋,说:是呀!颜回问:有什么事吗?崔史元说:没,打电话给你庆贺一下。咱们这儿是终于破案了。今晚我上司梁培青给请客,你去吗?阿回。颜回说:不了,我这儿有饭局。以后我再通知你吧。对了,老崔。我和你说个事儿。崔史元说:嗯,什么事?   颜回问:你总共,不是发现了三起命案吗?从骷髅头那儿算起。崔史元说:我快累成毬了。是,是三起。颜回说:后来的两起,同头一起,不是同一个凶手。崔史元说:什么?!这怎可能?!颜回说:是,碎尸案的主谋,另有其人。崔史元说:那是谁呀?!颜回说:不知道。   崔史元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颜回说:不客气。这时,颜回舒了一口气。他自个儿也很惊讶,因为在抓到了小张后,他重新翻阅了当时的报纸新闻。当时的确有一起震惊全国的碎尸案,也就是崔史元刚刚发现的头颅骨主角。死者姓刁,刁蛮的刁,他俗称刁小姐吧。   当初警方判定死者是刁小姐,是因为DNA的缘故。但是奇怪的,在硕大的无畏城里,却没有发现骨骼。而是发现了零零散散的皮肉,而这堆皮肉,一直出现在各个角落,被人发觉。颜回没有见过,可是崔史元说起,他却听得是触目惊心。想到这儿,颜回的鸡皮又给起了呢。   他得回去,人们该等急了。他一进门,许多目光投向他。颜回有点儿惊慌失措的样子,但很快,又给坐了下来。陈瑜同胡彩蝶二人,话是最少的,只是时不时给大家伙斟上一两杯饮料或者酒水,要么则是自个儿夹菜,说这菜真好吃,然后四叔问真好吃吧,她们都说嗯好吃。   颜回坐下后,笑笑,夹了一只白切鸭腿,自个儿在那嚼起。他看着陈瑜,陈瑜一定是今晚最引入注目的女子了。她很自信,因为她肤白,腿长,还烫了一个时髦的蓬松卷发,涂着两条浓厚的口红。她的漂亮在凡世里显得太过妩媚,这种美丽应该在大银幕或者电视机前才对。   她优越感好强,这种优越感是比出来的,是从胡彩蝶的身上汲取出来的。如果眼水足够的人,今黑但凡都能看出点儿端倪来。胡彩蝶来之前也是打扮过的,可是这儿又哪里公平呢?陈瑜是从省城那儿下来的,好比轻量级遇上了重量级,胡彩蝶的自信给汲取了以后只剩自卑。   她也是很漂亮的呀,只是尘世间最实在的油盐酱醋,怎么可能单单可以通过眼球去吸引到世俗人的眼球呀?!人们喜欢看虚幻的,仿佛看到了陈瑜一样,她脸上真是一点儿瑕疵都没有。反倒是,肤色较黑的胡彩蝶一下子给比了下去,她也不时地遮挡着额头上的一块小胎记。   这是女人之间的博弈呀,是不公平博弈。这种博弈又是怀揣着不一样的心思,胡彩蝶的心儿一下子仿佛给颜回拴住了。其实二人都是为了吸引,胡彩蝶的吸引是希望成为颜回的挂念,陈瑜的吸引是想成为这儿的焦点。无奈,这颜回的眼珠子,是从来没有从陈瑜的身子上移开。   而陈瑜莫名的坦然接受,时而自信的笑容,向所有人澄清了她的存在。所有人都可以在那儿敷衍,可是四娘是老江湖呀!她心里是明白的,颜回的心是二十出头的心,而不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心。她说:哎,阿回。你知道,这人生的四大喜是什么吗?!颜回说:四大喜吗?   四婶说:嗯,四大喜。金榜题名,他乡遇故,久旱逢雨,洞房花烛哩!四婶这一出声,倒是将众人看起来各怀心机的脸,都给牵起了笑容。周传海的眼睛很锋利,他立马说道:难不成,咱们叱头村,出了一个颜老师。原来这儿,全都是文人呐!出口成章,颜老师是熏出来哩!   四婶说:可不吗?!春江绿水鸭先知,咱们这儿穷惯了,这天什么时候下雨,政府颁布什么政策下来,还是这世道怎么变,咱们这儿是先知!四叔这时饮下一口白酒,颜回立马劝道,说四叔你刚做手术不久,还不宜喝酒哩!四叔说:嘁,老婆子你是患了老年痴呆你吹牛吧!   四婶说:咱们家丑还来后辈这儿扬啦?!四叔说:成,你嘴利!我沉默是金。四婶这时又给年轻人说教了,她将目光投降了陈瑜,她说:姑娘,你长得好稀!陈瑜听到这话,望着四婶的笑容,脸蛋一怔,仿佛不明白,这长得稀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个稀字不是汉字是村话?   胡彩蝶看着陈瑜,将省城的劣势给带了下来,咱们这儿的土话你始终不懂么,她说:长得稀是说你的脸蛋招人稀罕,说你漂亮哩!陈瑜一听,脸上倒浮现了不喜不悲欣然接受的笑容,说:是吗?哪里的。姑娘你也好漂亮。然后一桌人又在那儿笑,颜回倒是在一旁擦了把汗水。   四婶说:回呀,你现在,回来了,成了角儿。回来的时候,是金榜题名。现在你二十有四,你可切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呢。四叔这时又不悦,说:你是咒人家哩还是警告人家哩!现在人们都说恋爱自由了,你还想着古板那一套呀?!四叔说:你吃你的酒水!我同啊回讲!   颜回笑笑,说:四婶您继续。四婶说:你看看,彩蝶这条件很好啦。五官端正,人长得挺高的。万一你俩有了孩子,兴许长到一米八,都是绰绰有余的。胡彩蝶一听,仿佛四婶将自己默许给了颜回,她脸一羞,说:四婶您瞎说啥哩?!四婶说:哟,这又不是背地说坏话呢!   颜回听着这话,仿佛是学给陈瑜看的。他又看了一眼陈瑜,他倒希望陈瑜不要入戏呀,可是陈瑜是真淡然,她的确当成一场戏来看,这场戏还是一场戏剧。颜回这时有点儿失望,但是又庆幸陈瑜的理性没有让这里的饭局变僵。他开始朝自个儿心里打问号,他是稀罕陈瑜吗?   四婶说:来,阿回你喝酒吧!替四叔喝。就这样,四叔给颜回斟酒,二人一边喝酒一边儿划拳,划的是土拳。这周传海时而搀和,时而又输得一败涂地。因为土拳里是不能出现零和五的,所以叫没有数,或者五魁首都是犯规。平常周传海在省城划拳已经习惯了在这儿吃亏。   饭局吃完后,颜回勉勉强强给答应了周传海的补习要求。他明白呀,这陈瑜是周传海的女朋友。他再怎的稀罕,兴许自个儿的灵魂和身子只能是属于油盐酱醋而不是属于大银幕的光辉。他答应了陈瑜后,陈瑜说:颜老师我真谢谢你了。学费很好商量的,小周绝不会拖欠的。   颜回说:你们甭着急,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一天工作八小时多了是没有的。所以晚上我才无端端开了一个“树洞”随人一块儿唠嗑解闷,让我过得有意义些。陈瑜笑说:嗯!颜回说:啊,小陈。我送你一样东西吧。颜回这时急匆匆地从诊所大门跑上了家里的卧室那儿取东西。   他取出了一面铜镜,铜镜的背后装饰是双龙戏珠。乍一看,铜镜的年份很久远,而且它的历史价值还是有两把刷子的。颜回他怕这面铜镜呀,因为他看着铜镜里的自个儿最后是给交媾而亡,这女子们蜂拥而至扑在了他的身上。可是他仔细一瞅,这镜子是古代女人照的才对。   所以,颜回送给了陈瑜。陈瑜对着铜镜一照,说:哇,谢谢你颜老师,很漂亮,这镜子。颜回说:不客气。周传海说:那这事儿就给定了。他们一走,颜回回头一瞅,这四叔四婶已经二人肩并肩走在了一块儿,开始朝叱头村里散晚步。而颜回回过头一看,他不免震惊几分。   在收拾碗筷和餐具的,竟然是刚刚其貌不扬的胡彩蝶呢。 #秋风起 ##第二十一桌 秋高气爽   一眨眼,秋天来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无畏城还是那个无畏城,说人多不多,说钱少不少。这位置,挺怪,有一条非常浮躁的无畏河。无畏河的下游,叫做清水泉。清水泉在往下,是九堂沟。人们说,这三条河,其实等于了无畏城的命运,从古到今,一直没给变过。   九堂沟是最特殊的,两旁是树,其实本不出名,可是这条沟,十分像女人的×,人们时而在这儿钓鱼,听说这儿出过一件怪事:一疯子,成日乞讨要饭,连乞丐都知道,温饱思淫欲,之后看见了九堂沟,便在那儿乱吼乱叫,说,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这×可不腥的哩!   他天天叫唤,后来听说在那儿遇着了狼。狼遇见了他,听说肚子饿得发叫,这疯子已经疯了,天不怕地不怕,甭说怕狼。那晚天黑,他说狼的眼睛,是绿色的,跟城市的荧光灯一样,于是狼扑到了他的身子上,他一拳砸入了狼的俩颗牙齿那儿,人们说狼最猛和最弱的都是牙。   一拳头,塞入了狼的嘴里,狼吧砸嘴,他的拳头跟手臂永远的分离了,他疼得哇哇大叫,但是他来这儿的时候,不知怎的竟从铁匠铺那儿偷了一把钳子,钳子本是烙铁的,他手一扬,钳子一甩,将狼的两颗门牙给甩断了,狼的眼睛出水,然后吐出了疯子的拳头,还有一摊血。   往下的,它一个转身,又逃入了丛林里。草坪上,那儿是几条碎碎的牙齿。这疯子穷追不舍,朝憋屈的狼给追去。狼的眼神其实跟枪械是一样的,非常凶狠,坚硬。可是狼的牙齿,又好比男人的屌呀,狼的牙齿断了,它只有看着同伴掠杀猎物,美味入肚,一辈子画上句号。   终于,狼不跑了。一头撞死在了一棵树上。疯子用一只拳头,换来了一匹狼,他又回到了九堂沟,生火,准备吃狼。他吃狼,不是吃狼肉,而是吃狼的内脏,咬得满口是血后,剖开了狼皮,之后又将狼肉入肚。一头狼,给饿了三日的他,全都入肚,然后他躺在草坪睡去。   次日,他起来后,交裆那儿硬得跟棒槌一样,他看着九堂沟,仿佛看见了剩女敞开怀抱,岔开两腿,于是他眼睛一红,十分兴奋,祛下了裤子,直接朝九堂沟那儿扑去。往后,他给淹死了,在这不足一米五的水沟那儿。从此,这条河便这么出名,用疯子的一条人命来换取。   不知是不是,九堂沟沾了死人的腥儿,还是它本身的形状,是专门吃男人的精气。远在无畏城五公里外,竟然拖了清水泉的福,无畏城的人都在吃清水泉上游的水,因为这儿的水比桶装水都要干净,在往上,是长年累月发一次洪水的无畏河。三条河仿佛三板斧,二郎神眼。   高高在上的,俯瞰着无畏河。所以无畏城,从古到今,没见史册记载过。这儿工业不发达,商业也不发达,手工业勉勉强强。除了当官儿的,别的小打小闹,要想成为个商业巨神,在无畏城是没有听说过。以上的这些,是来自颜回初到无畏城的时候,他所杜撰的小说无畏城。   但是,这些事情都是真实的呀!颜回后来亲自去了一趟九堂沟,初见之时,若不是在那儿习惯之人,难免会将九堂沟给想歪。可是,它就在那儿,不疼不痒,好比万箭齐发,谁代入了自个儿内心本是肮脏的,所以想这九堂沟,同样是肮脏的!可是,在无畏城再怎么无畏法。   它,终归得有个主儿。无畏城的一草一木,都是有生命的。这不,时过境迁,颜回回来了不久,无畏城便换了一个市长。市长姓黄,黄种人的黄,取名叫做兴邦,复国兴邦的兴邦。黄兴邦初回之际,名气却还不如颜回的大!因为颜回几乎被誉为是无畏城的通透使者,是无畏城的天眼。   黄兴邦看了颜回的著作,立马拍案叫绝,颁布了一个政策,还是开发。他彻底地,将颜回用文章所贬低的贼城、赌城、妓城给彻底地弄成了一个旅游城。这儿弄成了仿唐宋的光景,那儿又专门设立了宋元诗曲的博物馆,然后又整了一条街,是专门研究明清时期的古玩古董。   更令人震惊的是,因为考古学家曾经发觉,这儿受过南蛮入侵,黄兴邦还差点儿成立了一个“南蛮纪念馆”,揭露南蛮的习俗。可是后来商业价值不高,成本又高于回报,所以政策提案后没有受理,但是黄兴邦却和文化人们打成一片,吟诗作对是不亦乐乎,无畏城要变吗?   都说,年好过,月好过,日子难过。这天下再怎么翻天覆地,老百姓还是得吃饭睡觉才对吧?这日,颜回同往常一样,在诊所那儿老老实实地给人探病,时而会给人打针吃药。但是颜回算是良心未泯,虽风流倜傥,但天性胆小,能不打针,他还是不推荐你去给人家扎血管。   一日下来,颜回熬到了晚上,终于可以吃吃饭,松松筋骨。不过,这电话,先是来了。打电话的人,竟是牛二。牛二是牛土改的儿子呀,他曾经坑了颜回一大笔钱,颜回望着他好比望着丧门星一样,面如土色。可是,如果要和银子打交道,还是接吧。颜回一下子接过电话。   牛二说:回,回哥么?!牛二显得有点儿醉醺,颜回说:咹。是!牛二说:你,你银行帐号,是多少?我要,建,建行的。颜回回去,打开了电脑,将帐号一字一顿地念给了牛二,牛二说:我,我还你钱去!话毕,牛二便挂断了电话,过了约莫五分钟,颜回却收到条短信。   牛二竟然一分不差地,将银子一分一毫地打给了颜回!颜回竟有点儿受宠若惊起来,看看看看看,文化人的小人之心,又得作祟了。颜回这时,又将电话,打给了牛二。牛二接过电话,先是打了一个饱嗝,将电话听筒给震得耳朵难受,才说:回,回哥,有,有,有事儿么?!   颜回说:你该不会去偷扼拐骗了吧?!牛二说:这!哪,哪儿能啊?!我,我是正经人!我现在是弄私营哩!颜回说:私营?!牛二说:这话,有点儿复杂,我得回去,再给你学。你挂吧,我还在市里,万一,我,我给你说,你给我爹说,我,我岂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说毕,牛二挂断电话,留下了嘟嘟嘟的听筒声,还有木愣在电脑桌前的颜回。颜回这时一惊,心念平时最没有出息最烂赌的牛二竟一分不差地还上了钱,这颜回的出息想必还没有他大呢?!颜回打消了出去散步的念头,独个儿在家看电视,看无畏城的省份频道,一边喝茶。   颜回望着无畏城,说,这无畏城一到秋冬季节,雨水就哗啦啦下个不停。人们南方是夏天下暴雨,无畏城是春夏秋冬都有暴雨,所以这无畏河比血气方刚的男子都浮躁。颜回一边看,觉得索然无味,又将电视调整到了别的频道,听听时髦的歌曲,忽然,吆喝声,又来到了。   少年人读书,不好读书。社会人工作,不爱工作。中年人说教,不爱做到。老年人吹牛,窝囊像毬!你说这银子流谁手里?我看留到那地府里!他一语出,颜回不感冒,反倒是不少人啐唾沫骂街,嫌弃连连,隔着窗户说:你要真恁有本事你在这儿吆喝个毬!你去发财呀去!   颜回将一堆废品,卖给了吆喝人。吆喝人乘着三轮车,将颜回的废物,用肩膀给驼上了三轮车里。顺便又递给了颜回四十块钱,颜回的屋中又干净了许多。颜回从未和吆喝人讲过几句,反倒是吆喝人每每经过叱头村,嘴里非得蹦出几句招人嫌弃的话语,除了颜回谁都憎恶。   这时,吆喝人一走,颜回又回到了诊所那儿,看电视嗑瓜子。但是,吆喝人吆喝了一路,往叱头街口离去的时候,却遇见了一个十分时髦的都市丽人。她穿的好,气质好,谈吐好,烫一卷发。吆喝人望着他,一边儿无奈自己的衣衫褴褛,一边心里又有点赶不上时髦的不甘。   吆喝人也是人呀,人是最需要存在感的了!他望着四周,不是下棋便是打牌,要么是啐骂社会的。他就吆喝出一句,啊!人生,你撞了鬼,日干夜干,钱跑了腿!啊!结婚,把人给毁,老公交粮,老婆开腿!啊!社会,你惹了谁?年年月月,总招人嫌!话毕,他潇洒离去。   这都市丽人,不是她人,而是陈瑜。陈瑜背着手袋,里头装满了资料同练习。她听着破烂人的吆喝,突然两眼放光,说,这儿哪里是叱头村?分明是文化圣地呀,这文采都渗入到人人的细胞里了!她凑上前,对着吆喝人说:哎,你再吆喝!你真厉害!吆喝人笑得扬起了嘴。   人们说:他就一畜生!随地狂吠!陈瑜对着一旁坐在街上的妇女们,笑笑,表示无奈。妇女们岔开腿,光着粗脚踩着树桩上的瓷砖,在那儿用村话交流。吆喝人摸摸自个儿的光头,说:人们笑我太疯癫,我笑人家没有钱;拉车跑路数十年,汗水没有感动天!话毕,他离去。   陈瑜不免佩服了他的文采,他一转身,陈瑜掏出了时尚的苹果手机,咔嚓一声将他的背影给拍下,照片上还附上了特效。这样,陈瑜才有点儿心满意足的,从叱头街走入颜回的诊所里头。陈瑜敲门,颜回望过去,原本无精打采的样子,瞬间给提神了。他放下茶水,前去开门。   一开门,香气扑鼻,陈瑜抹了淡妆。她对颜回说:颜老师不好意思啊我来迟了半个钟头,你不介意吧?颜回看表,的确,陈瑜比平时迟到了半个小时。现儿已经是晚上的七点钟。颜回说:哪能呢?你坐吧!颜回将办公桌上的琐碎给整理得一干二净,然后叫陈瑜坐下叫喝茶。   陈瑜笑说不用,说直入主题吧,她今晚还得去学跳舞呢。颜回问,你怎的想去学跳舞呢?陈瑜说:现在揾食艰难,多一门手艺这人的身价就不一样了。颜回说有道理,那你先看书,我换套衣服。颜回换好了衣服,将一本参考书拿来,他翻阅了下,心念这下可千万不能丢人!   他一下去,望着陈瑜的背影,嘴里直冒唾沫。 ##第二十二章 无畏爱情   第二章 无畏爱情   颜回硬着头皮,一边儿看参考书,一边儿凭着自己吹嘘的本事,好容易才熬过了约莫两个半钟头。陈瑜水平也高呀,颜回不知的,陈瑜竟可以做补充,而且她还带了一本现代汉语词典来,及一本牛津英语词典,她说她理想是做中文老师或者做外文老师,所以努力升个本科。   补习完后,颜回望着她,刚刚的想法已经给满头大汗弄得是烟消云散,他给陈瑜沏茶,陈瑜说不必啦,她看看表,现在是十点钟。她说要赶回市区那儿,周传海给她租了一处地儿,一个月只需交二三百块钱的租金,跟单间配套一样甚至还便宜点儿,大半夜她要教人家跳舞。   颜回一惊,说:你还会跳舞呀?教什么呢?陈瑜凑过了颜回的耳畔,说:钢管舞!你信吗?!颜回的脑袋里浮现起了酒吧里头几乎是一丝不挂的美女正围着一根钢管在那儿甩,有钱的主儿将银纸塞入了美女的嘴巴,美女便除下一件衣服来。可是陈瑜身光颈靓,哪儿落下这光景?   陈瑜说:会呀!我什么都会!包括给人剪发洗头,我都会哩!颜回一惊,说:谁娶了你,是修了五千年的福分!陈瑜说:瞎说,我走先。话毕,她婀娜的背影,一直在颜回的眼睛前转悠。颜回的心儿有点失落,要是她多待几分,那颜回可是会组织好多讨好的话给陈瑜说呀!   不久,颜回带着点失望,洗澡睡去,洗的还是冷水澡。次日,牛土改没有寻自己去晨练,反倒是一大清早,门外扑腾扑腾地响,倒是有人风尘仆仆来拜访自个儿的味道。颜回一开门,惊了,竟然是搬家队。搬家队说:这儿是叱头街××号吗?!颜回望着他们满头大汗点头了。   搬家队说:好嘞!话毕,颜回敞开了大门,他们将一座牙床从一辆车子那儿给搬挪到了颜回的诊所铺面里头。天,一大堆关于牙医的工具和药物,瞬间给铺满了颜回的诊所。他还不知道个所以然,但是搬家队里的人,个个都是膘肥体壮,你要阻止,他收了钱兴许把你撞开!   弄好了以后,搬家队还有良心,自带了扫帚和铲子将足下的泥土和垃圾给扫得一干二净,一下子颜回的诊所又给多出了一门牙医。颜回这时,望着矫牙床,脑袋里思索起了李静的话语来,李静说,他有个朋友,还是亲戚,颜回一下子想不起,和颜回一般志同道合都是行医。   既然是李静的话,那颜回可不能落下。可是这牙医许久没来,颜回的心儿倒是有点七上八下的。他洗了澡,将沾满汗水的衣服给洗净,然后晒掉,大清早的晨光给他这般消磨法。不一会儿,医生终于来了。他年纪轻轻,跟颜回一般,但是人很高大,穿白大褂理一小平头儿。   牙医见到了颜回后,心里倒没有一丝一毫地放不开,而是一见如故的样子。他说:啊,颜老师么?!久仰。颜回见到,说:嗯,你叫什么名?他说:我叫钟世德,钟无艳的钟,世界的世,道德的德。颜回说:哈哈,好。一天下来,颜回料不到的是,原来叱头村恁多人矫牙!   牙医的到来,仿佛一颗摇钱树,整条叱头街,唯有一滩是矫牙的。颜回学的是手术外科,这钟师傅学的是五官科,二人在一块儿,倒是如鱼得水了。钟师傅收钱平价,一天下来光光给老人换的假牙,都不上十套。可是钟师傅仿佛不图财,不图名,好名气全给颜回挣了不少。   人们讨论说,颜医生真是好人,一心一意为民着想,知道叱头村这儿的人喜欢啃甘蔗,而且吃的粗粮多呀,牙齿哪能好呢? 但是颜医生再厉害,也终归是凡胎肉体,所以他才找了一个好牙医来,给人整牙。一下子,颜回的名气,可能比刚来的村长陆德峰名气都大了几分。   一连几日,钟师傅做的是中规中矩,其实什么都不如平稳度日要好。陆德峰是村长,有权呢,又是两委会主任,可是在百姓面前,有时候权不如名大,人们不知道你,你再有本事和作为谁看你呢?就这样,俩人,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给渐渐地博弈起来,颜回明白这个气氛。   可是,博弈归博弈,博弈有时候是面子问题。面子再大,人终归得吃饭的,对不对?当晚,颜回吃饱了饭。陈瑜便来了,陈瑜终于准时了下来。她说先前是真有事,她一天兼职的活儿真是忒多了!为什么呀?因为看人脸色的活她不肯,她大好年华,自个儿又聪明伶俐有本事。   颜回补习完后,觉得累了,躺沙发上。说,陈老师。因为陈瑜读的是文科,她又热爱文学,所以颜回叫她陈老师,其实也是理所应当的。陈瑜说:嗯?怎了?颜回说:你若是想喝茶就喝吧,我牛叔茶叶多,平时在家牛婶说喝多可能伤胃,他全弄这儿来了。你说话也怪累的呢。   陈瑜笑道,没有拒绝,自个儿夹起玻璃杯用热水消毒后,自个儿在那叹,说,这是大红袍吧,颜回说:你识货。陈瑜说:我倒是不累,我过得很积极呀!倒是你,一天对着恁多病人,晚上又写文章给我补课,你才是榜样哩。颜回说:我是榜样?我是瞎扯淡。哎哟,我得躺会。   陈瑜说:若不,我给你摁摁头,洗洗?颜回说:成吗?这不好吧?这样,你给我洗,我给你钱。在叱头村,洗剪吹都得三十块。陈瑜说:我给你交补习费我还缺那三十吗!就这样,陈瑜给打了一脸盆的水,叫颜回坐在了矫牙床上,头朝下,陈瑜说:这矫牙床来得好及时呀!   颜回说:是吧。陈瑜的手,让颜回感觉那不是手了,那是太上老君要垫的枕头,这个舒适度,是超凡的才对。陈瑜的手指长,干什么都容易上手,颜回后脑勺和脖颈上的穴位,她知道得一清二楚。揉完了后脑勺,再朝脖颈,之后陈瑜又伸手进颜回的背脊那儿摁摁,他酥了。   颜回觉得这是前所未有的舒适,他躺在床上,浑身软化。可是他眼睛是朝着陈瑜的脸蛋的。这副脸蛋,你说是巧夺天工,那也不过分。因为颜回真心没有寻到一点儿瑕疵,这副脸,兴许本就不应该,是在凡世那儿出现。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工程终于做完,颜回身子轻得上天。   颜回问:今黑你不用去跳舞吗?陈瑜说:呀,一个礼拜,一个钟头一百块钱,我一个礼拜挣千四,没够么?!加上我还是学生呢。颜回说,挣恁多呀?陈瑜说:也不是时时有啦。颜回望着她的手提袋,陈瑜给换了一台手机。他说:呵呵,看着你日子变好,那我就心安了。   忽然,陈瑜的脸色,有点儿不妥。颜回问他,你怎了?陈瑜说:没,最近跳舞,跳得猛吧,给扭到了脚。颜回说:等等,我给你上跌打酒么?陈瑜说:别了,倒是一拖鞋,把教室给熏得臭臭的,人家开除我哩!颜回说:那我给你揉揉吧,我说我学过中医你信嘛?陈瑜没拒绝。   其实,男人的头,女人的脚,这俩是男女大忌。可是颜回捧着的,却是陈瑜的第三张脸。陈瑜长得高,脚却好小。颜回给她揉揉,说,你要是涂指甲油,那半月形,白色那处,最好给留白呀,因为指甲不能呼吸,可能对指甲不好。陈瑜说:颜老师,你是真懂女人心呀你!   颜回说:哪里!陈瑜笑笑,说:你给多少女人揉过脚啦?颜回说:给我师傅揉过,臭得跟屎壳螂一样!陈瑜又在那儿笑,说,你真幽默。这时,咔的一声,颜回的两手加力,跟扭转乾坤一样,将陈瑜几乎快变形的脚,给扭回了原状,陈瑜给疼得,渗出了泪水,两腿给绷紧。   颜回这时给她揉揉,忙说:你没事吧?陈瑜摇摇头,说:没,好多了。就是刚才很突然啦。颜回说:那还好,怕扭到错位!陈瑜说:你手有恁大劲儿嘛?这话说得,竟有点儿暧昧,颜回的手,恋恋不舍地揉着她的脚。她对陈瑜说:我头一眼见你,我就想摸你脚了,你脚好看。   陈瑜说:呀,你是恋足癖哩!人家看女人都看胸口看屁股看腰部,你偏偏爱那双脚。颜回说:我是大俗人嘛,农村出来的。女人裹着只剩下种田脚了,可是她们的脚是鸭掌,你的才是正宗的。陈瑜说:你除了想摸我脚还想摸哪处?颜回听到这话,陈瑜分明已经是挑逗他了。   他立马扑腾上前去,对陈瑜是又亲又吻。他的脑袋里给嗡的一下炸开,自从李静离去后,他的心儿养得跟毛毛虫爬过一样。陈瑜对他来说,那是天仙下凡。她没有拒绝,她知道颜回的心思和身份,不久,二人迎合在了一块儿,跟一块冰遇到了一团火一样,灼烧起来不含糊。   颜回的手从人家滑腻的大腿那儿朝上一摸,湿漉漉的一片。颜回说:你身子真香!陈瑜说:是吗?我身子不是香水味,是体香,我浑身都是香的!那儿,也是。不信你闻闻!颜回将头探入了陈瑜的裆部,伸手...(此处作者删节500个字)不久,二人过了前戏,她坐颜回腰上。   颜回两手扶着她的腰,在矫牙床上朝上撞...(此处作者删节五百个字),终于,陈瑜两眼翻白,浑身发烫,脸蛋红得跟血一样。不久,她瘫软在了颜回的胸口那儿,一直喘气,喘气。颜回也累得跟条死狗一样,她将陈瑜放在了沙发上,拿起了餐巾纸除去了矫牙床上的垢甲。   颜回有点儿后悔,说:对不起,我全弄里边儿了!我给你买避孕药吧。陈瑜说:颜老师!你文质彬彬,玩女人倒是有一手!我从未恁舒爽!颜回这时,不免一惊,说:我能吗?!平时,颜回对李静,都是一方交公粮,一方交房租,单纯的泄欲以外,已经没有情爱的味道了。   可是陈瑜和颜回不同呀。颜回感觉到,原来爱情,兴许就是这个感觉,地动山摇,天崩地裂。陈瑜说:你能!颜老师。我好爱你!颜回说:甭轻易说爱!就这样,这晚,刮风。陈瑜住在了颜回的家中,二人搂一块儿睡去。她闭上眼,睡得十分舒适,整个房间里满是香味儿。   颜回的手,抚着她光滑的背脊,心里头的思绪,飘向远方。 ##第二十三章 四大才子   仿佛做了一场梦,次日醒来,颜回仍然嗅到房间里,一股似有还无的香味儿。他睁开眼后,怀里一空,不免心惊了一下,然后发疯了似朝楼顶那儿奔去。他在楼顶那儿往下看,现在是六点五十,叱头街还没有成圩,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再过半个小时,这儿应该是热闹了。   颜回的心儿给勾住,不知作甚。他蹲了下来,看着几只蚂蚁来来去去地,竟可以沿着墙边从楼顶那儿爬到楼底,他们进不去屋内,只好在楼顶那儿叼了颜回平时晒得龙眼干和红枣。颜回心念,这女人没了,日子终归得过吧?这不,一大清早的,颜回开了门面,顺便吃早餐。   来往的人不少,有的还等着钟师傅的到来,因为这牙医真是忒有用了。腿好跑,手好用,可是,不如动动牙齿嚼嚼肉!民以食为天,牙齿动动,再嚼嚼,咽下去精气神全都给来了。所以整牙齿的人,甭管在哪儿,都是挺吃香的,即便你是个江湖郎中,只要有两把刷子就成。   八点,钟师傅来了。颜回说:钟师傅,那儿有人排队等您好久了!钟师傅说:是吗?我来晚了。成,我给他们补补。话毕,钟师傅穿上了白大褂,脚牙齿有问题的人,睡到了矫牙床上。一张口,钟师傅从矫牙床上取出了水枪,朝人家嘴里喷了水,叫他们将水给吐到水池处。   随着人一多,颜回的心思,又给提到了工作上。这才是生存之道么?!约莫十点钟的时候,牛土改来了。牛土改退休后,没有别的乐趣,随人下下棋,逢人吹吹牛,时而逛逛街,牛土改的日子,说好不好说坏不坏,这银子是不缺了。牛土改一来,揭开了衣服,露出了肚腩来。   牛土改说:回啊,胃疼。有药吗?颜回心念,胃疼吗?颜回不敢开太烈的药,他知道牛土改不仅胃不好,连肝脏也不是很好。于是颜回开了一副膏药,叫牛土改贴到肚脐那儿。牛土改笑笑,说,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哩!颜回说:哪有!牛土改贴上去后,说,嗯,很好热热的!   颜回说:牛叔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有什么事吗?牛土改说:有。我弟给回来了。颜回听到这消息,本无太大反应。可是颜回的脑海,逐渐地浮现出牛土改弟弟的容貌时,不免一惊,牛土改的弟弟,可是牛丽的爹呀!牛丽在外所受的光景,颜回那次所见所闻,千万不给知道!   颜回问,你弟弟,回来干啥来了?牛土改说:说脖颈不好,给你看看来了。加上按辈分,你叫他叔,也不过嘛。颜回说:没,不计较。话毕,牛土改离去。要了一副膏药,开了十来块,跟要了一副跌打肿伤的,没有二样。不久,约莫十一点的光景时,胡彩蝶倒是来了诊所。   胡彩蝶来了诊所后,先是坐坐,颜回叫她喝茶,她说不喝啦。颜回说:你下班啦?胡彩蝶说:嗯!她来这儿,朝颜回说话,平时没事儿,她也会来这儿坐坐,能见到颜回几眼,她心里都乐滋滋的。她有时来,颜回会看看她,在颜回的眼中,她不能说漂亮,也不能说不漂亮。   可是,钟师傅在里头吃饱了饭后,一出来,胡彩蝶倒是一惊,她先是木住了两秒,然后扑哧一笑,说:表哥!钟师傅说:呀,是你呀彩蝶!颜回一惊,原来二人是认识的。颜回问:你是彩蝶表哥呀?!钟师傅说:嗯,我爹是她娘的哥。胡彩蝶说:你们怎的认识的呀?说说!   颜回说:只是拖了朋友介绍,然后他恰好是弄五官科的嘛?!叱头街这儿还没有牙医诊所,我这地大,合并在一块儿,对大家都好点儿。胡彩蝶笑笑,说:那你们须通知我才对呀!颜回说:你甭担心,这是缘分。话毕,胡彩蝶说:下回,你们俩,得尝尝我做的饭菜,醉鸭!   胡彩蝶做醉鸭,是有一手的,颜回尝过。他说:嗯,没问题。说毕,胡彩蝶离开了诊所那儿。不久,约莫二十分钟过去,颜回在门口前,听到了一点儿杂语,只听到有人说:啊,男人,你是一棒槌,除了棒槌,你啥都没。啊,女人,你是宇宙,包容了棒槌,卷入了黑洞。   颜回一听,又气又笑。他看过去,那是小曾。小曾一来,坐到了沙发上。颜回问:小曾,你有什么病吗?小曾说:没病!脚给扭了!颜回说:我给你膏药吧。小曾说:别,给我一瓶红花油就成。颜回收了十块,在别处给他买了一瓶红花油,要了一瓶啤酒的钱当作了路费。   小曾一来,春光满面。他的脸蛋上,有一个唇印。他当作炫耀,满大街认识他的人,他都要寻个招呼,还故意将脸蛋给凑上前,给人瞅瞅唇印有多大,唇印的味儿有多香。颜回问:你怎的挨扭了?小曾说:受撵了。颜回瞅着小曾,小曾穿得是非常好的,所以他生活水平高。   颜回问:谁敢撵你。小曾刚坐下,用热水淋了自个儿的茶杯当消毒后,朝外头一看,他仿佛尿道一缩,那是给吓的,差点儿喷出尿水来,然后他立马飞奔出去,犹如一条受惊的犬。颜回觉得好笑,可是门外,的确来了一个打赤膊的大汉,颜回一睁眼,那不是牛二吗?哎!   颜回一叫,牛二望过来,他气喘吁吁,虽入了秋,可是他的身子仿佛永远都是汗水。颜回说:你去哪儿了?牛二瞪着他,睁大了双目,说:我刚刚撵狼去了!颜回他望着牛二,心念,该不会他刚刚是把小曾给撵开了了吧?可是,牛二喘了口气后,又说了别的话题,他对颜回讲—   回啊,我开了一家酒楼,跟朋友合伙开的。叫大海碗。颜回一惊,你竟恁快便弄了酒楼呀?!牛二说:是呀!我也觉得挺快的,以往给人骂没出息。现儿轮到我给人家做酒楼了!颜回说:恭喜你呢。牛二说:哪里,你要想入股按咱俩的交情是分分钟的事情。颜回说:等我有钱先!   不久,颜回看见一辆轿车,从不远处开到了叱头街上。一停车,下车的是陆德峰,他急忙忙地朝乡政府那儿奔去,他的脸色有点儿难看。牛二说:哟,陆村长,忙得很。颜回说:你认识陆德峰吗?牛二说:怎的能不认识?我那处酒楼,要了好位子,是摆在街上还得靠他呢。   颜回说:哦,是这样。牛二说:我来就通知你个事儿。今黑七点半,不见不散。你得捧我场,明白吗?回?颜回说:那是没问题的。话毕,牛二走了,留下了颜回独个儿在诊所那。颜回看表,原来一天也无非恁快,现在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多钟,颜回的诊所超过七点钟关门。   他寻思,李静怎的叫道胡彩蝶的表哥来呢?是巧合还是别的意思?颜回无奈,拨电话给了李静,可是李静那边儿没出声。颜回一无奈,不久,倒是别人打了电话来,那是李大海。李大海说:回,你今黑有空吗?颜回说:怎的,个个都在今黑约我哩!李大海说:白天睡觉嘛!   颜回说:我现在就挺有空,下午没什么人了。李大海说:那我去接你吧,你在诊所那儿等我。颜回说:去哪儿?没等他说完,李大海火急火燎地,开了一辆摩托车从淡村那儿接了颜回。颜回上了摩托车,说:去哪儿?李大海颇有气势地说道:上流社会!话毕,车子嘟嘟响。   留下了独个儿看门的钟师傅。   颜回乘着摩托车,这李大海连安全帽都不戴了,直接飞奔。颜回说:咱们会不会给交警揽下呀?!李大海说:交警?!他管毬你戴不戴冒!可是万一你干×的时候没有戴套,那你患艾滋人家才管你!颜回一笑,这李大海的心思,真是叫颜回琢磨不透。不久,车子开到郊区。   郊区这处,两旁都是别墅。颜回心念,这才是上流社会。一转身,那是无畏桥,往下,堆满了船只,有私人的有公家的,再出去那是广州。这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李大海说:是苏老师叫你来的!颜回心想,哦,那是无畏城的四大才子,他的名气跟当时的祝枝山一样。   颜回说:祝枝山呀?!李大海说:机灵!你忒机灵。颜回说:那我还是唐伯虎哩!李大海摇摇头,说,你不是唐伯虎。你最多,是西门庆!二人进去了,越过一处草坪和游泳池,然后上去,敲门。打开门的,不是苏海城,倒是令郎。令郎的脸色不大好,开门后,转身回去。   苏海城问公子,小苏,你爹在吧?小苏说:在。说完,他有点儿虚弱,躺在沙发上,像是中毒一般难受。颜回是医生呀,他上前去,本想探探人家的脑袋,但是李大海见状,立马阻止了颜回的想法,说,人家的脑袋是镶金镶银的!你给一摸,待会儿给摸坏了怎么办呢!咹!   这下,客人来了,苏海城的老婆先出来了。妇人说:你们先做,他刚起身哩!颜回望着妇人,妇人年过四旬,风韵犹存,光着脚踩着拖鞋,腿像棉花那样白。妇人沏茶,二人坐下,一块儿饮茶来。说,你们是来说,农药厂开张的事儿吗?颜回说:嗯,是这样。是农药厂。   妇人出来前,还画了个淡妆,她穿得很好,虽然身材略显臃肿,但是给包得不漏庸俗。她说:大海,这位老师是?李大海说:嫂子,您最近忒忙了,没看电视吧?他您都不认识,那您真是孤陋寡闻了。李大海在屋内转转,然后从茶几下取出了一本书来,那正是颜回的著作。   李大海说:瞧见没,颜回。作者名。他就是颜回了。妇人看着颜回,她本以为颜回是一个老成之人,要么则是四五十岁的光景,可是颜回仿佛调皮地跟她开了一个玩笑,他的年纪才二十出头呀!妇人说:您就是颜老师呀!我一直想拜访您去,你写得书,真是入了女人心!   颜回说:是吗?小打小闹罢了。您丈夫才是文化人。我是咋咋呼呼的。说毕,苏海城出来,他出来后,也是饮下一口茶。说:哦,大海。来啦?颜回的到来,苏海城显得略微平静。但是苏海城没有直接过来,而是上前去,抽了小苏的屁股,说:你昨晚又去哪儿鬼混?败家子!   小苏说:嘁,好过你,整天拍人马屁看人脸色! ##第二十四章 大生意人   说了不孝子以后,这苏海城的气焰才消退了几分。李大海笑笑,说:苏老师,颜老师来了。苏海城的光景很悠闲,他穿着一套睡衣,踩着一双拖鞋,倒是挺有几分气势。李大海对颜回曾说过,这苏海城的来头是不小,像他是全国政协委员,市人大代表,你说他有没有水平呢?   苏海城坐下来,示意说,妇人你回避吧。妇人说:我择菜去。这时,苏海城递给了一根香烟给颜回,说,颜老师,年少有为,我欣赏呀!颜回说:哪里,您才是有本事的,我是小打小闹罢了。苏海城说:颜老师,话不多讲,我是这么想的,你看看这家,怎样?这屋子气派。   颜回转了一圈,说,大呀!有两百平米吗?苏海城说:嗯,差不多。你觉得这屋子,还行吧?坐南朝北,面朝大海。颜回说:成呀,这是多少人奋斗一辈子都达不成的目标呢?!苏海城说:再给你看看。话毕,苏海城拉开窗布帘,下边儿是一辆十分气派的黑色斯巴鲁越野车。   颜回说:厉害呀!苏老师您才是神人!苏海城说:哪里,我也就,前几年,跟我娘要了差不多四十万,包了一个林场,一卖出去,我咸鱼翻身。明白吧?颜回说:厉害。那您现在的意思是?苏海城说:不是说,小说家,都是现实贫困的先知,对吗?作家,都看得远点儿呢!   颜回说:您这意思是?李大海将颜回,从窗口那儿拉到了茶几前,说,直入主题吧。苏海城说:颜老师,你知道,无畏城,什么最挣钱吗?颜回数数手指,一头雾水,说:不知道,我都住村里。苏海城吸了口气,颇觉一股对牛弹琴的味儿,可是他还是沉住了气,慢慢解释。   苏海城说:无畏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吧?有仨,是上等人玩的。第一,地产。动动手指头,一群建筑队前赴后继,你这银行账户又给添了几个零。第二,股票。它一上去,银子跟下雨一样,哗啦啦地下来,一点儿都不含糊!第三,餐饮,你要是开一家给领导吃的店。   这时,苏海城说到了一半儿,他觉得喉咙里卡住了什么东西似的,许久才咳了出来,那是一口痰水。他说:咽喉炎,老了,病多。他继续说:你要是开一家有领导光顾的店,那你这日子过得跟领导是没什么差别了。颜回一听,说,有道理。然后他摸摸胡茬抽了一口烟入肺。   顿时,颜回说:苏老师,我觉得这活儿,离我们都忒远了呢?!苏海城说:聪明。果然是作家!所以说,咱们能做啥?农药厂。我觉得,这笔投资,挺实在。李大海说:对,无畏城周边,我数数,总共有几个村。那鸡村,那乐村,雍勒村,叱头村,大塘村...我数都数不过!   苏海城说:瞧见没,毛主席才是最厉害的先知。什么叫农村包围城市,这就叫,农村包围城市!颜回说:我明了,所以您就打算建个农药厂。是吧?苏海城说:不,不是建。是已经有了,我现在,就是厂长。颜回一惊,说:哇,我真佩服您!你一边儿是文化人一边是商人!   苏海城说:时代不同了,单单靠这手艺,写个字儿赚个名儿,没有银子,什么水平都是扯淡!颜老师,说您吧,这是啥?我老婆天天看,说好看得不行。可我不妨直说,这本书,卖三十五块,销出去一本,您能赚十块钱,已经是万幸了。所以说,您不会太富裕,我说对吗?   颜回一惊,这读心术的本领,仿似给苏海城给学会了,自个儿倒读不透他的念头。周传海说:对呀,颜老师。你看看,这可以不?咱们合伙,二三一得六,您赚三分,我赚三分,这苏老师挣四分,他是厂长,当然是最大的股东么。颜回说:我得投资吗?苏海城说:是的。   颜回说:那往后会有变动吗?苏海城说:哎,您甭怕。这待遇,已经是多少人都享受不到了的。万一销量好,跟上头的关系又好疏通,你想想,说不定你能跟我平分秋色,这小周挣的两成都能发财了呢。颜回心痒痒,说:这银子,倒是不缺。我啥时,能去那儿参观一下呢?   苏海城说:等你这话了。话毕,苏海城换好了衣服,带着二人,来到了206化学农药厂。这儿规模颇大,里边儿工人正忙碌得很,一直在生产农药。苏海城说:怎样,规模还可以吧?颜回说:这都能跟国企一块儿肩并肩了!苏海城说:颜老师,你看看,咱们做个生意,多好?   颜回说:是呀!苏海城说:这人的嘴里么,其实,最喜欢讲个名。你要是去糊弄人,去打交道,吹牛×,人们听这名气,真以为你牛×,所以这交道场,名比利大。可是这有利可图的人,有时候缺个名气,但有名气的人,又未必能图利。所以一比,这利,又比名气大一截。   颜回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社会授课呀,他说:您继续。苏海城说:有名有利了,还不行。有利可图,你没有权。这利,你要得两成,还得看人脸色,明白吧?所以这仨样,咱都不能缺。可是咱们,没钱没权的,能干啥?就这样,小本生意,白手起家。颜回说:我认识您值了!   当晚,颜回归家后,真心地投资了一大笔钱,入了苏海城的农药厂。二人一见如故,一见面,说是忽悠也是忽悠,说是实话也是实话,反正凭着这三寸舌头,将颜回的银子,砸入了农药厂里。李大海的目的给达到了,这老同学交情,可是没有白费,二人熟得跟孖生的一般。   回到家后,颜回彻底地明白什么是上流社会了,回到无畏城了以后,他一直在叱头村这儿蹲守着,仿佛一头石狮子,或者成了秦琼关羽,原来这小地儿真不是他的舞台呀。这无畏城恁大,对他来说,恁多神秘的地儿,你说,颜回他回来,不成一番大事他能对得起无畏城么?   颜回的无畏之心,不怕失败,叫他投资了不少钱进去。能有回报吗?颜回的信心十足,他心念,这一定能的。因为这是合法企业呀,而且距离上市,又无非,是两个多月的事儿。而当晚,颜回归家后,心念,今黑这陈瑜还来补习吧?!他一想,心就给痒痒了,他期盼她来!   可是,当晚,陈瑜到了十点多,依旧没来。这颜回的心儿,已经歪得跟歪脖子树一样,他仿佛图的不是人家学习的热情,而是人家的肉身。但是,周传海却打了一通电话给颜回,他问颜回,在么?颜回说:我在。陈瑜怎的不来?周传海说:陈瑜睡我旁边呢!咱们刚干累死!   颜回一惊,后来周传海说:今黑陈瑜有两节舞蹈课,总共蹦达了四个多钟头,一个钟头五十块,四个钟头可是两百多块呀!你说她能不去吗?对了,咱们说点有用的。颜回起初一听,心有不甘,可是后来又成了害怕,因为陈瑜再怎的说也是人家周传海的女朋友呀,他说:好。   周传海说:颜老师,我觉得你的创作生涯,应该是趁热打铁,不应该是急流勇退。您看看,这次,无心插柳柳成荫。您看看,可不可以,再过段时间,出个散文集?颜回一惊,说:散文集?周传海说:对,是散文集。颜回打开了电脑,再看看平时写的笔记,倒是没写过散文。   周传海说:颜老师,我叫您写这个,不是空穴来风。您当日记写写,成吗?颜回说:这是为何?我倒是一天能打几千字一万字。周传海说:您看看,现儿的小说家,质量都不高。好容易蹦出您这等水平的,又鲜有耳闻。但是,颜老师,一个小说家,最多能兴五年三年都长!   颜回说:吓!是么?!周传海说:是呀,我要把您彻底培养成一个当代大家。这样,我才能上去呀,这编辑部的主任,我是想当定了。颜回说:那您继续。周传海说:小说家,混不久。但是散文家,混得特别久。甭管您是感触社会,还是指桑骂槐的,兴许能芳流百世才对!   颜回说:散文家?周传海说:是。是这样,我决定了,想给您约个搞。题目叫做,无畏的人,更容易成功。您看看,成吗?颜回一惊,说:这不是成功学么?!周传海说:别,成功学,十有八九,是糊弄人的。要是牛人,不看成功学,一样能成功。但是这散文是考究质量!   颜回说:好吧。我试试看吧,尽量符题。周传海说:那就这样吧,我累死毬了,日后再说。哎哟,你醒啦?!啥?!你还想要?!我看看能不能起来,哎哟,起来了。你别急呀!你这猴急!周传海没给挂上电话,听筒里打情骂俏的声儿,传入了颜回的耳朵,叫他不是个滋味。   他挂断了电话,躺在了沙发上。今儿他累了,正如同周传海所说的一样,累死毬了。一看表,十点二十分,说迟不迟,说晚不晚,他回来后,开始发觉了无畏城市民的不少细节。他发觉,这儿真是国民众生相呀。他发觉,一打开互联网,在大半夜十二点在线的竟比中午多!   他在读医科大的时候,是十分在意睡眠的,可是一回来,仿佛感染了瘟疫一样,大半夜大半夜不睡,次日困得如同一条死狗。医生,尤其是外科医生,是一个睡不够的职业。可是颜回现儿,倒是强迫自己不睡觉,患得患失快成了抑郁症一般。他躺床上,总是辗转腾挪不行。   会不会,是因为,这儿的气焰太浮躁,这黑夜不像黑夜,白天不像白天,大半夜的这天空给霓虹灯点成了白夜,所以他才睡不着么?他上阳台一看,有可能。这时,两只斑鸠鸟飞了过来,颜回想拿出棍子将他们打下,明日煲汤也好呀!可是斑鸠鸟飞太快太高颜回又无力了。   他站在阳台上,蹲了下来,仿佛屙屎的姿势。他突然有了个念头,他想去淡村了。在那儿,可是有一条街的酒吧呀!那儿,专门供夜生活消遣的人呐!若是颜回去的话,那他得又遇见淡华。去不去呢?他的犹豫又给来了,这时,收破烂的老头,来到这儿仿佛先知又开始吆喝。   爱情,亲情,友情,它是个瞎子,它必须找到位置,才能讲话。   银子,金子,孔子,老子,女子,干了一辈子,等于拉了泡屎。   你看,这世道,总而言之,就是一句,我靠! ##第二十五章 夜半生活   颜回一咬牙,心念,自个儿少说有点名气吧?自尊心的作祟,叫颜回鼓起勇气,从家中取了约莫一千块钱现金,放入了上衫的暗袋里。他心念,他披一件外套,暗袋里是一般人所探不到的,除非颜回懒醉在了大街上,要么,他被讹诈,这次是不能了吧?想到就去做,于是—   颜回出门,朝淡村那儿走去。一看表,十点半,这光景正正好。穿过了较为安静的地儿后,颜回又听到了铺天盖地的音乐声。这些音乐声很响,跟淡村菜市里难得的宁静是截然不同的。不过颜回这时也理解了,为什么有的人可以彻夜通宵有家不返,因为这噼里啪啦的声儿呀!   这些音乐声,兴许就是第二个世界了。颜回就进入了第二个世界,这儿是酒吧。一进去,熟悉的味儿熟悉的身影和熟悉的地段都映入眼帘,其实这儿压根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待的地儿,但是他明白,唯有这样,才是最吸引人的么!因为它充满了未知性,人类都是好奇动物。   忽然,颜回迷失在了红黑蓝的冷色调中,给一姑娘从后边儿揪了一下琵琶骨,他疼得啊叫出了一声,然后回头一瞅,呀!那不是淡华么?!颜回一惊,说:咦?淡姐么?!淡华这时取出了一瓶酒来,给颜回。她对颜回说:你喝下去罢!颜回说:咹?!淡华说:直接吹!快!   颜回没辙,反正不用自个儿掏钱么?!小人心儿又作祟了。他一开瓶盖,咕哩咕噜,啤酒入喉咙,呛得他在那儿咳嗽个不停。好容易,灌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入肚,颜回的心儿扑腾直跳,说:淡姐你是折磨人呢?淡华说:哼!这叫惩罚,你明白不?下次我拿茬子戳断你手!   颜回说:哈,我错了淡姐。淡华这时脸上扬起笑容,说,这还差不多!叫你乱写!你这笔杆头儿要比枪杆子还猛!颜回说:算逑!这时,李大海在一旁,将颜回给召了过去。他说:回呀!您今黑还来呀?!天,我以为你累死毬了。想不到呀,哈哈,男人本性!快过来么?!   颜回过去,李大海揭开了啤酒瓶,将啤酒给倒入了颜回的杯子里。这儿都是李大海的朋友,他说,今黑是他生日,而且刚刚同无畏城的大文化家做了一单生意,他日后这名气不能不旺。就这样,李大海将他的发小堂兄们都召来,一块儿喝酒吃肉,然后周围的美女是左拥右抱。   颜回说:大海你喝多了么?大海说:没,没!我没喝多!你喝,你要喝才对。若,若不是你,我这单生日,兴许还打了水漂!颜回说:别,大家都有功劳么,不是?话毕,颜回跟他喝起了酒水来,电视上正直播着欧洲冠军杯的小组赛,李大海说他特意下注,买了巴塞罗那。   颜回一边看,眼神却左顾右盼,他心念,李静会不会还在这儿呢?李大海仿佛读透了颜回的心思,他说:你要寻美女哩?!颜回说:是吧,哈哈!要不然我来这儿干嘛?!后来,李大海果然寻了一美女来,虽然这女子妖艳无比,俩奶子跟俩篮球一样硕大,可是却俗得彻底。   她坐在颜回大腿上,屁股一直朝他的交裆那儿磨蹭。颜回很快便起来,但是起来归起来,他还得一边儿和这李大海唠嗑呢。李大海说:回啊,今儿我告诉你。你看你看,这运一来,十驾马车都挡不住!你看这是谁?这是梅西!梅西进球了没?!看看,法布雷加斯的助攻哩!   这时,大海的朋友,冠华说:切,下一轮,是巴萨和曼城一块儿拼么?我买曼城赢,你知道这曼城的锋线有多猛?我怀疑,下个赛季,曼城要买苏亚雷斯,或者说,买范佩西了。李大海说:你看看我这衣服。李大海穿了一身耐克牌的巴萨罗那球衣,背后印着伊涅斯塔名字。   李大海说:说你不会看球么!你要把C罗给买下,那都是徒劳无用。只要小白和哈维没走,要是小法走了那都没关系!冠华说:不稀得和你争!你就得一张嘴儿!颜回一边听,一边像个局外人一样,在那儿喝酒,他喝得很多,今儿。他本不会喝酒,一喝酒,喉咙便痒了。   他对李大海说:喉咙痒。这时,美女扶着颜回,从酒吧那儿出了门口,因为这酒吧是建在菜市里边儿的,所以外面不是沟渠就是烂菜叶,得第二天清洁队来了才能扫去。颜回看看,这儿没人,然后便将肠胃里稀里哗啦的东西,全给喷了出来,喷到了沟渠里,好不恶心呢。   美女一边看,说:你就是颜回呀,你不应该成日和领导啊大老板在一块儿么?竟才这点酒量!我好嫌弃!颜回说:扯淡。话毕,颜回从口袋里,取出了五十块钱,给了美女,他说:谢你了。美女说:真抠门!说完,美女进去,不再陪颜回。颜回瞅着她两条大白腿那是真白。   白归白,颜回寻不到李静,今黑的期待就少了一半,热情一消退,他也不会跳舞,这声音再大也是嘈耳朵罢了。他想,绕一圈,再回来喝酒吧。今黑他要醉得像一条死狗一般才好。可是他绕到了淡村街上,在淡村人才市场的对面,是淡村最大的酒楼八仙楼。那儿灯火通明。   可是,他站在那儿,瞎逛的时候,下来的,却是陆德峰。后边儿跟着的,那是明芬。陆德峰穿得十分得体,但是那表情却显得有点儿狼狈,他是村长呢,上去吃酒吃菜那是十分正常的。反倒是明芬,衣服都给扯得破破旧旧的样子。明芬拗不过他,他态度强硬,一直向前走。   明芬吼道:你就是对不起我!陆德峰说:我不稀得和你说!明芬随着他走,他走得很快,没有等明芬的味道。颜回跟上前,从后面那儿跟去。这时,陆德峰双手插腰,一扭头,对明芬说:我怎的对不起你了?!我去吃个饭,有错吗?!明芬说:你是去吃饭吗?你是跑妓寨!   话毕,明芬朝一颗树下一蹲,头给陷在两腿那儿,一直哭一直哭。陆德峰牵起她的手,说,起来回家么?!明芬说:不成,你若不给我个交代,我丢死人都不要回家!回家你打我!陆德峰脸一红,说:你甭扯,我打过你吗?!我是谁?!明芬说:你去妓寨都做得出了那别呢?!   这时,陆德峰仿佛背上起了异样,他说:你起来,给我挠痒痒!明芬说:我没心思给你开玩笑!陆德峰的背脊是真痒痒,他一起身,朝着背后的一颗松树,就在那儿蹭背脊,不知怎的,他仿佛感觉,这个理由真好,他就立马转身,回家,挠痒痒去!于是,留下明芬在街上。   不论在淡村,还是叱头村。每每到半夜十一二点,总有几辆不怕死的助力摩托车,或者插上低音炮的电动车,在街上飞来飞去,从村里飞到街上,再由街上飞到市区。他们不务正业,白天睡觉,晚上扯淡。颜回心念,万一这群“飞车党”要将明芬给糟蹋了那该怎做?他上前。   颜回不知怎办,于是唯有朝附近的一家报亭那儿买了一包餐巾纸,花了一块五钱。这报亭开得特别晚,是淡村和叱头村的特色。颜回一叹气,心里还后悔说,事不关己,你偏要多管闲事么?!他将餐巾纸塞入了明芬的手里,明芬说:我叫你走呀!颜回无奈,将纸巾塞别处。   纸巾入了明芬的口袋后,明芬觉得有点儿不对,因为颜回这手跟陆德峰的手不一般。明芬一抬头,眼泪水挂在脸蛋上,她很狼狈,可是看到颜回后,仿佛给吓了一跳。她立马起身,用衣袖囫囵囵地擦拭了眼泪水,连脸蛋上的水粉都给弄花了。终于,她勉强露出笑容,很好。   颜回说:芬姐你怎了?明芬说:嗐!我家男人没出息么,还是我没出息,反正他去了风月地,我没资格说人家,人家是官儿么!颜回说:好吧,我明白,家丑不可外扬。明芬说:回啊你明白就好。哎哟,我这脖子,你给我揉揉。颜回说:好吧。颜回知道,明芬的脖子不好。   从读书起,她的经常看书,看着看着,脖颈就落下了疑难杂症。但是颜回学过一两手中医,揉着她的脖颈,颜回的心儿起了异样。明芬说:谢谢你呀,好很多了。兴许我想错了呢?颜回说:没,你回去吧!这儿都是“飞车党”的地儿,要是人家占你便宜,可不管你是官老婆。   明芬说:瞧你说的。官不官民不民不都一样吗?我回去吧。谢你了,回。以后有什么事儿和我说一声。颜回说:没,你回去吧。话毕,明芬的背影,离开了颜回的视线。她的身姿很丰满,可是,颜回的心思,是不是又歪了呢?不管怎么说,颜回当是做了一件善事吧。就这样,他一转身,回到了酒吧。 ##第二十六章 似曾相识   颜回的醉意,给消得七七八八了。有时,这啤酒刚刚入肚,那种舒爽的感觉,是神来之笔。可是饮久了,这酒水,成了潲水,催人呕吐。这就是啤酒的乐趣呀,也是啤酒的痛苦之处。   颜回回去后,反倒是酒量大增。划拳、赌钱,他都能轻而易举地,将别人灌醉,自个儿没事。   他不由地觉得,若是将啤酒换成二锅头,他的酒量一样会千杯不醉的。这时,李大海不免投降了,他坐在沙发上,一边儿喘气,一边儿咳嗽,鼻孔里时而打出呼噜来。他说,不行了。要是再耍下去,兴许明日不用起身了!颜回说:急屁哩!我刚上头!淡华说:颜回欺负人啊!   就这样,颜回大获全胜,今黑他终于在一次呕吐中,摸索出了吃酒不吐的法子。都说酒壮怂人胆,颜回的兴头一起来,平时儒弱烟消云散。他居然敢拿起了话筒,随着一群女人一块儿,唱起了歌曲来,他还敢同美女一块儿,划拳,十五十五二十,十五二十十五。就这样。   颜回,今黑,快成酒吧皇帝。但是,在颜回耍得尽兴,没得罪人的时候,一看表,已经是晚上的三点钟。他心念,这心野一回,足够了,若是将它当成主旋律,那颜回的生活可不能要了。于是,颜回转好了衣服,将剩下的啤酒,已经不冻了的一饮而尽,便晕沉沉地离去了。   可是,正当他离去之时,在酒吧的长廊那儿,寻到了一女子。女子身材姣好,梳着一头及腰发。她背对着颜回,穿着高跟鞋同牛仔裤,腿长得有点儿离谱。她不如颜回高,可是朝颜回站一块儿的话,她当然是多显眼的一分子。颜回见他晕沉沉,索性上去搭讪吧,问怎的了?   姑娘一转头,两手正掐着自己的太阳穴。她说:我,头晕!颜回望着她,仿佛在哪儿见过,可是你要是说切确的印象,颜回却一点儿都记不起。难不成是自己喝醉了产生的幻觉么?可是,女人说,扶我。颜回上前去,抓住了女子的手,这不抓不要紧,一抓颜回的脑袋絮乱了。   他分明地感觉,二人肌肤血管仿佛是相通的,正在刚才,二十分钟以前。一个穿着三叶草外套的男子,同女子搭讪哩。男子说:呀,我仿似在哪儿见过你?!女子说:是吗?!好多人都这么说。可是这搭讪术过时了吧?三叶草说:没,没。你独个儿一人来?女子说单身么!   三叶草十分兴奋,他说:哎,茫茫人海,看来大家是同道中人嘛。要是家里真有个牵挂,还出来喝酒作甚?!那既然大家了无牵挂,痛痛快快喝酒么?!我请你!话毕,三叶草点了一杯威士忌。酒保看着三叶草,给了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三叶草向酒保来了一个飞吻呢。   酒保是位女子,她说:成,我给你最好的!话毕,三叶草将一长杯威士忌递给了女子,女子接过,喝下,他们继续唠嗑。而过了约莫二十分钟,女子觉得头晕,说,我上个厕所先么?!就这样,女子一转身,离去,三叶草的心里却有了别的念头,他打了电话,不久便来了数人。   颜回说:你给人下药啦?!女子说:你真聪明。颜回一惊,这酒保和三叶草是串通的么?!他说:你信得过我吗?女子勉强露出了一丝微笑,她点点头,颜回把心一横,抓住了女子的手,他心念,这儿不是有淡华罩着么?!可是淡华去了哪儿呀?颜回的心儿扑腾扑腾直跳呢。   他一出去,便碰到了三叶草。三叶草说:呀,姑娘!你出来啦?!咱继续喝,不醉不归么?颜回揪着她的手,仿佛英雄一样,要给她出头。他说:你朝她酒里下药是不?三叶草笑笑,耸耸肩,说:下,下,下你妈。颜回说:你怎的说话呢你?男人老狗,学人家下药,吃屎罢。   三叶草说:你滚开,她跟你熟多,还是跟我熟多?咱们还得交流人生呢。三叶草推向了颜回的胸口,颜回说:扯淡吧你。这时,李大海突然惊醒,发觉气氛不对。他过来,对三叶草说:呀,是太子炳么?今儿我生日,你给我面子罢!太子炳说:给给,给,我天天给人面子!   颜回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想离去,可是太子炳又揪住了他的手,说:给面子成,这女子留下,要么你甭走了。颜回说:你是太子?有钱你不如叫鸡吧!太子说:妈的,哥要干×,我立马找人扒你裤子,日你尻子去!颜回说:扯淡!这时,颜回一怒,撞了人家一下。   颜回用的是肩膀,可是太子炳的气焰更足呀!他随手抄起了一个酒瓶,说砸,就砸了。砰的一声,酒瓶落在了颜回的脑袋那儿,然后分成了数块茬子洒落地上,庆幸的是,颜回觉得一阵剧痛后,没有发觉碎片插在了他的头皮上。可是,这一摔,颜回是疼得够呛,他立马跑!   颜回几乎是不顾疼,太子炳以为颜回要还手,要么则是打架。可是颜回好比一条小老鼠,拉着女子,便朝门口那儿奔去。太子炳动手后,这摄像头是记录得一清二楚。颜回没错呀,太子炳朝人下药,那是事实。于是,李大海说:干你娘!于是,他抄起了一根棍子飞了过去。   突然,太子炳的脑袋开了花。太子炳带了约莫十来人,个个倒是膘肥体壮。而在酒吧那儿看场的人,至少有三十个,说打,就打了。噼里啪啦的破碎声,从淡村菜市那儿传出。颜回呢?她拉着女子的手,穿过一条条小巷子,这淡村小时候颜回来得多,幸亏这地道可没有变。   颜回的确跟一条小老鼠一般,拉着女子的手,穿回了叱头街。他好容易才从腰间里取出了一串钥匙,然后开了门,女子随即跟着进去,他也拉上了门。颜回觉得,这人生在世,活着才是大事。幸亏这一砸,没有砸出脑震荡来。他立马找出水来,对着镜子先洗出流淌的鲜血。   尔后,颜回上了棉花,将头上的污血给去除。最后,颜回找到了一条伤口,正犹豫着要不要缝针呢,但是血已经止住了,他就朝那儿上了碘酒和酒精,终于,在一片腥红的纸巾和棉花球中,颜回的心儿才止住了狂跳,他的背脊已经给舞出了湿漉漉的汗水来,衣衫里透肌肉。   女子站起来,朝诊所那儿走了一圈。她说:装修得不错么?!颜回说:你没事吧?现在。女子说:还是有点儿头晕,你有水吗?颜回走到了桶装水旁,给女子盛了一杯热水,说,看来你中了迷幻剂。女子说:可能吧。我现在是没力气可是又不想睡觉。我清醒着哩!你瞧。   颜回说:我受了一瓶子,倒是想睡觉的很。女子说:不妨我今黑留在你诊所过夜?颜回说:随你吧。这儿有一次性手巾和一次性睡衣,你若想在这儿过夜你可以过。明日叫人再送衣服来也行。女子说:叫人送衣服?颜回说:你家境不挺好么?我看你穿的,浑身都是牌子货哩!   女子笑说:你还真有洞察力么!颜回这时,看着女子的脸,他愈来愈确信,到底在哪儿见过她了。若不是街上,则是网络上。总有一处地儿,是见过这个女子的样儿。他注视着女子的脸,说深情也深情。这时,他的脑海中,浮现的,竟然是一栋富丽堂皇的别墅和尊贵轿车。 ##第二十七章 总是麻烦   颜回看到的,那是一栋别墅,然后场景又从富丽堂皇,转移到了别的光景。那儿,是无畏城的体育馆。体育馆那儿,座无虚席,台上是一个几乎一丝不挂的美女。她手持话筒,脚踩着一双约莫二十厘米的高跟凉鞋,镁光灯正照着她的身子,她的身子仿佛是冰雕玉砌一般。   化妆师给她梳理了一个很简单的头发,烫了一个较为显眼的波浪卷。她的卷发染成淡黄色,将脸颊包得像一颗瓜子,但是又十分地合衬。她站在上头,观众们举牌,欢呼雀跃。鼓手开始敲鼓,咚咚咚咚的响声开始响彻体育馆,贝斯手开始触摸琴弦,吉他手开始捏起了拨片。   就这样,音乐声响起。大提琴、小提琴乐队,同样地,将琴夹在脖子那儿,拉起了动人的音乐来。歌手开始唱歌,身子前倾,一边脚跟着打节奏。她唱的是摇滚乐,不久,进入副歌部分的时候,吉他手开始靠在她的身边,一边儿蹦起,一边儿弹奏,好不热闹。全场沸腾了。   她在那儿唱呀,唱的是非常时髦的歌曲呀:我必须学会新的卖弄呀,这样你才能继续的喜欢呐,你看那艺术是个瞎子,它必须找到位置,才能说话,他妈说话!究竟摇滚是累坏你的身子儿呀,还是累坏了你这人儿呀?你看那爱情像个瞎子呐呀,它必须找到位置,才能说话。   他妈说话!一段音乐下来,它仿佛原子弹一样,在颜回的脑袋那儿炸开。他瞬间明白了,这女子不是她人,正是颜紫婳呀!颜紫婳现在穿了便装,画了淡妆,除了身材以外颜回几乎没有别的法子可以辨认出此人正是颜紫婳呀!颜回一惊,心念,这人不简单呀。竟来到那儿。   颜回说:你是颜紫婳吧?颜紫婳笑笑,说:你认出我了呀?!他们都说我眼熟,可是都没有认出我来。颜回说:好吧。这时,颜回给自个儿上了一块纱布,然后用医用胶布贴在了头上,纱布很快染上了血,但是也止住了流淌。颜回沏茶,贵宾来至好好招待一番才显东家味。   颜紫婳坐下,说:这儿很干净呀,你是不是天天拖地?颜回说:嗯。天天拖地。这儿倒是没多人进来。颜紫婳说:我脱鞋吧,脚烫。颜回说:你是戏子自毁形象跟老百姓套近乎呢?话毕,颜紫婳去了鞋扣,然后光着脚才地板上,说,这儿环境真好。颜回说:你喝茶吧!   颜回知道,颜紫婳去那儿,有自己的道理。他也不像时髦的花痴一般,遇见了大明星是问个喋喋不休,或者要个签名卖钱什么的。他的状态很平静,她知道颜紫婳这次来,不是偶然。但是颜回还是止不住好奇心,他略带教训地说:你来这儿,真不怕什么危险?天,快送死了。   颜紫婳说:你是在关心我吗?颜回说:是,也不是。你出门应当随着保镖,或者说,你不应该来这儿吧?你陪大老板吃饭喝酒多正常些。颜紫婳摸摸额头,心念,迷幻剂除掉了吗,可是一听颜回的话,又说:你把我想的恁阴暗呀?你心里想的,恐怕是,做演员歌手的吧。   她饮下一口茶水,道:做个明星的吧,都要和老板官员上个床才有出息呀?颜回这时料到,仿佛自个儿说过了头,可是她又能读准了自个儿的心思,他说:没,我随意说说。反正我觉得你独个儿来这忒危险了么?!颜紫婳起身,说:我可以理解成关心我吗?颜回这时也起身。   他说:可以,但是整个无畏城里头你的粉丝,那可是成千上万的,比我有水平的粉丝那可多的去了。话毕,颜回不想再做无畏的讨论,于是他让颜紫婳自个儿叫司机来接送。这夜,颜回对自己的表现,是十分满意的。因为他不卑不亢,面对影视明星,一点儿卑躬屈膝都无。   于是,颜回换来的,是颜紫婳的私人手机。她发给颜回一条短信,意思是,明星,也要过自个儿的私生活嘛?!要不然高高在上多无趣。颜回回复她说好吧。就这样,颜回的夜生活,总是丰富多彩,甚至要闹出人命的,但是白日,他披起白大褂,他赖以为生的还是医生执照。   一天下来,颜回突然觉得,给百姓看病,反倒是波澜不惊。面对疑难杂症,他总能很好地开药,给人指示。或者别人想咨询,在大医院,怎的节省时间,该做哪些工作,颜回总能清楚地告诉人家,哦,你的肾脏可能有点儿问题,可能是腰部动作多,劳累导致,该吃什么药。   这儿的医疗条件,其实并不比一家人民医院要好,甚至简陋得很。但是他跟钟师傅在一块儿,那是真心实意替人民服务。就这样,过了两日,颜回对伤口的护理是有一手的,他没有剪发,伤口同样痊愈得快,因为人的头部神经纤维多么,所以愈合伤口其实也不是很慢的呢。   但是,两日过后。颜回总觉得,这日子不会恁好过,给你顺顺利利。这淡华,领着一张报纸,同一本杂志,便怒气冲冲地,朝自个儿的诊所那儿飞来。她是飞来的,乘着一辆电动车,好不迅猛。她领着这俩东西,上头全是批判无畏城人们浮躁气焰的文章,她拿到了颜回跟前。   她对颜回说:回啊,我知道,你写文章有一手,你这文章要是给外头的人看到,那跟权力没什么两样了,人家会派遣下来调查的。你看看,当初我们就给熄灯了好久?所以说,回啊,这次你帮我忙,该偿还偿还,你说成么?颜回说:你意思是,叫我揭露人家,乱打乱闹的事?   淡华点头,他说,把太子炳,给我写死喽!颜回看着淡华,她的表情,那是十分坚毅的。看来,昨夜,一场架子下来,这李大海的伤势,是挺严重的了。颜回问淡华,说,大海那儿怎样了?淡华说:没,大海倒是没怎么损失。只是跟人家拼命,腿给打折了,要十天半个月。   颜回说:这样。淡华说:算姐求你,你要是在咱们酒吧那儿看上哪个姑娘相好了,我让她随你。还有你来咱们这儿消费,我给你打折,给你会员卡。你看成吗?你还图个什么哩?颜回将那张报纸,还有那份杂志拿了过来,他咽下一口唾沫,说:太子炳这人,家境不一般吧?   淡华一听,似乎明白了颜回的意思。她说:是,是不一般。他爹是劳保局的主任。听说明年晋升到局长都是可以的。是个干部。颜回说:淡姐呀,我当初写这两篇文章呢,我是泛指的。是万箭齐发,你也可以说我瞎写,把能骂的都扯上去,是泼妇骂街。但是,你要我特指。   淡华说:呀!我真没看错!你真是四脏!颜回一惊,说:四脏?淡华说:呵,少时就听说。四脏么,秃头皮,臁疮腿;婆娘×,文人嘴儿。看来你也是去献媚成,要是真替我干些事实。那只能扯淡!颜回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他说:哪跟哪呀?!这能同吗?这是不同阶层的事!   淡华听了觉得不中听,她说:我不懂政治,但是我起码要太子炳赔偿!若不然,我拼了老命,我都在所不惜!话毕,淡华一转身,踩着拖鞋便上了电动车离去,留下了湿漉漉的一张纸和一本书,这些是汗水,同样是紧张。她想求颜回帮手,可是颜回又有什么样的权力呢?   他无奈,唯有定定在那儿,心想该怎办。可是,这时电话铃又响了,那是淡华打来的。淡华说:回啊,你来我们这儿从一开始就没好事!你是不是随他们刮钱来了?!话毕,淡华挂断了电话,颜回一个人在那儿,憋屈的很。但是,她这么一说,仿佛又是正确的。难道不是?   颜回一去,酒吧的损失那可真是大呀!颜回好面子,他想,这仇,不报,那是不行的。可是当晚,咚咚的敲门声,又响起了。他一看表,八点多钟,会是谁人来呢?一开门,天,他吓得不轻。那,可是陈瑜呀!陈瑜这次穿得时髦依旧,那头蓬松的卷发使她愈来愈像洋人了。   颜回瞅着她,张开了嘴巴,她倒是十分自然。她说:颜老师!颜回的脑袋里,满是当晚风雨的情景,他脸蛋一红,说,你坐吧,我给你拿参考书去。颜回上去,这裤子那儿又起了反应,跟飞机起飞一样上升了。不久,颜回拿着参考书和练习册,下来,十分热情洋溢地教授。   陈瑜听的,那也用心了。过了约莫两个钟头,颜回的课程算是上完了。陈瑜独个儿写了一份试题,若是她要自考本科,那语文的成绩,满分是一百五的话,她现在是稳拿一百一。颜回说:考好吧,你报的是成人高考。这时,陈瑜说:颜老师,我报答你吧!   话毕,她取出了一东西。 ##第二十八章 九五至尊      陈瑜取出的,竟是一把剪头刀。剪头刀很亮,看起来十分锋利。颜回一看,说,你还会剪头发呀?!陈瑜说:呀,我不是讲过么?人生在世,你多门手艺,你的身价就不一样了么?颜回照照镜子,然后再摸摸自个儿的发尾,一抓,的确,头发是有点儿长了,快遮住衣领了。   陈瑜说:颜老师我近排没钱了嘛。我替你剪发好不?颜回再照照镜子,看着自己的容貌,他还挺自信的。他说:没事,其实我也是无聊么。其实收钱不收钱都无所谓拉。陈瑜一惊,说:那我先欠着吧,待我领工资稳了,我再一次性付清!颜回说:嗐,随你意吧,我没事!   话毕,颜回躺下,陈瑜又给颜回烧了热水,顺便从厕所里拿出了一瓶洗发水。头发浇在了颜回的头发上,颜回躺在矫牙床,仿佛躺在了一团棉花上,陈瑜的两只纤细之手,又插入了他的头发里,然后有力地给颜回按摩头皮。颜回受不住,脊梁骨仿佛被抽空了一样,神游。   陈瑜说:我手艺还成么?颜回说,你这力道,太厉害了。陈瑜笑说:呀,说不定我以后去开家发廊也说不定!颜回笑说:好啊,那我天天帮衬,但是老板娘要给我服务!话毕,陈瑜继续给他一边儿按摩,一边儿洗头。按摩了头皮后,颜回叫他按手背,她将颜回的手给伸直。   然后啪啪啪地声响,朝颜回的手臂那儿响起。颜回感觉,平时都在工作的手,瞬间轻松了。而背脊,陈瑜按得,那叫颜回,根本无法把持了。他多想一个翻身,便摁倒了陈瑜呀!但是他不愿。弄完了这些,陈瑜说:你剪头发前么,最好先洗个头,这样,头发才不容易乱么!   颜回说:你真讲究!陈瑜说:是吧!这样,颜回起来,陈瑜给他擦头发,然后就拿起了剪子,给颜回剪。咔嚓咔嚓几声,她将颜回的鬓角及发尾给起了上来,原本垂钓下去十分颓废的样子。但是现儿却显得很精神。陈瑜修剪完后,又将颜回的额头上的留海,给咔嚓咔嚓掉。   就这样,颜回的眉毛,给露了出来。大功基本告成。陈瑜很勤快,将地上的头发给清扫得一干二净。她还是老样子,身上散发着一股体香,叫颜回酥软。颜回这时再也把持不住,朝她背后抱去,使劲地用脸蛋蹭人家脖颈。这颜回的交裆,已经硬得不像话。他说:过夜么?!   陈瑜点点头,露出笑容,说:呀,你猴急!颜回说:快,我想日你!陈瑜陪着颜回,上了卧室。三下五除二,陈瑜一丝不挂,等着颜回的侵略。颜回并不高,陈瑜穿上高跟鞋后,立马比颜回高了一个头。她的腿很长,凡事男人,没有不留恋她的腿,包括颜回,同样的也是。   这时,颜回揭下了裤子,挺着一杆机枪。陈瑜一惊,呀,难怪你长不高哩,原来肉都朝那处长了。颜回说:你喜欢么!陈瑜说:哪能不喜欢?!但是,颜回刚想入人家的身子,陈瑜却猫下了腰,说:你不嫌弃的话,我给你伺候么。她张开了口,将颜回的枪炮,给交了上去。   次日,颜回又发觉,原来这世道,还有这般舒畅的事情。可是,又好像是定律一样,颜回一起身,一抓旁边,只剩下一张毛巾被,佳人已经不知去向。他有点儿慌张,但是又无可奈何。他跑向楼顶,想看看佳人是不是远去了,要么还是在叱头街里么?无奈,那儿没有佳人。   颜回有点失落,但是已经真的是定律了。为什么呀?当初李静,就是这般模样,昨夜同颜回鼓捣得是天翻地覆,已经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可是第二天,留给颜回的,只剩下一身汗水,还有一身的香味儿。洗衣皂,洗身皂沾到自己身子的时候,昨夜的春光乍泄瞬间化成了乌有。   一清早,颜回就矫情,矫情往下是寂寞。他寻思,这日子再这么过下去,迟早要出点儿问题。他是农村人么,虽然现在读了医科大,考了执照,自个儿开店挣钱。可是,他还没有扒了农民的那层皮呀!颜回现儿再有名气,他从来就不是什么贵族皇帝,其实他就一大俗人么!   颜回这么一想,本来萦绕在自己心头的寂寞,又给消退了几分。他下了楼,该刷牙洗脸刷牙洗脸,该屙屎屙尿屙屎屙尿,这才是自己的日子呀!钟师傅一来,二人相视一笑,为人民服务的时候,又开始了。一日下来,颜回做了个估计,这陈瑜今夜该不会来了,这成了定律。   但是,颜回的脑袋里,有一个牵挂。他觉得,在酒吧那儿,虽然讹诈了他不少钱。可是这次,太子炳发疯起来,将酒吧给打砸了一遍,这损失对淡华来说可真不小呀!他每每经过淡村菜市门口那儿,便发觉到,李大海的奶茶店竟然关门了。天,这是自个儿害的么?颜回呐!   他心念,难不成,真的要自个儿写文章,去揭露么?但是,李大海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颜回矛盾呀!这矛盾,又显得无畏了许多。突然,颜回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周传海给打来的。周传海现在,始终是陈瑜的男朋友,他一打来,颜回的心儿总是七上八下的呢。   周传海给颜回传来了一个好消息。颜回说:怎了?周传海说:你之前写的书,给过了。这次我们出版社决定,是常规出版。颜回一惊,是什么书来着了?周传海说:你忘了么?!你写的呀,无畏枭雄之黄泽佳呀!颜回心念,哦,是他呀!他给了颜回,约莫是五万多块钱。   颜回把这笔钱,还收在电脑桌的抽屉那儿。颜回说:那现在呢?周传海说:刻板,已经丢到了印刷厂,估计明年年初,元旦这个时候,就可以正式出版了。你明白吧?颜回说:恁快?!周传海说:是呀,你竟不提前通知我,直接去找责编,你不够格呀!写本市企业家是好事呀!   颜回说:没,这黄泽佳是我朋友罢了。他让我给他立个自传么!周传海说:好事儿,好事儿。下次记得通知我。就这样拉。话毕,周传海挂断了电话。颜回这时,心里突然起了一个念头,要不要,去寻一下黄泽佳呢?他看了看表,现儿已经是晚上的八点钟,时间恰恰好呢。   于是,颜回一咬牙,他的夜生活又开始起航。他打了的士,从叱头街那儿飞到了工业区。一入那儿,他的喉咙仿佛起了一片灰尘,要清肺才安心。他不明白,为什么黄泽佳能住在那儿恁久,而且精神奕奕的。他上楼,敲门,开门的是黄泽佳的老婆。她说:咦?是颜老师么?   颜回说:嗯,是我。黄泽佳的老婆说:你进来吧,现儿他不在家呢!但是我姊妹在,你想打牌吗?颜回进去,发觉妇人约了几个好友来,都在一块儿抽烟,不时地用村话交谈。颜回一边看,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们打牌,然后闲来无事,又开了电视来看。他在等黄泽佳到来。   这群妇人们,时而望向颜回一眼,然后又专心唠嗑一边儿打牌。可是,不知是不是这儿的空气污染太过严重,叫他不适,抑或是这边的八尺江河水,经常散发一股恶臭味儿上来。他的胃部也不适。他只是想传达消息给黄老板,同样地,他来的时候,同样带了上等的茶叶来。   这时,妇人见颜回独个儿坐在沙发上,可能是害怕他无聊吧。说,颜老师,你抽烟吗?咱们不介意男人在屋里抽烟。颜回这时无聊也无聊,眼睛没有离开过手机屏幕。他说,好吧。于是,妇人将一包九五至尊烟递给了颜回,说,你中意就抽吧。这等东西,我男人收得太多。   颜回取出来,朝茶几上拿了一个火机,点燃,然后上好的烟草香钻入了他的肺部,那阵感觉,比起昨夜的风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一吸进去,颜回仿佛给呛晕了。脑袋里,又想到了别的事儿。他发现,黄泽佳,竟然出现在一处水泥厂那儿。半夜,水泥厂正在施工。   黄泽佳他后边儿跟着秘书,他问秘书,恁久?这家伙还没来呀?!秘书说:黄总您稍安勿躁么!黄泽佳说:我不燥,我想看他现在是啥出息了。忽然,在不远处,一辆汽车同样开了过来。汽车是丰田皇冠,说气派不是很气派,但是溜出去,招人眼球的本事它还是有的呢。   忽然,车门一打开,俩穿着西装的人,正搀扶着一光头。司机将折叠轮椅给开了出来,不到一分钟。光头坐在了轮椅上,从上衣口袋那儿取出了一盒香烟来。他抽了一根,然后由俩西装人将他推到了黄老板面前。黄老板见到光头,惊讶道:莫老板!这莫老板说:您来拉咹?   黄老板说:是呀,幸会!莫老板说:呐,送你。话毕,他从口袋那儿,丢了一包还未开封的九五至尊,递给了黄老板。黄老板收到后,笑笑。可是颜回望着光头,脑袋,居然转到了叱头村那儿。 ##第二十九章 求人办事   颜回心惊了,这莫老板,难不成正是牛土改所带来的那些受伤村民的老板么?他现在有个念头,正是立马归家。归家后,他得好好地,将牛土改所给他的钱,将它看一遍。如果他的法术,在这个时候用得上的话,那么,他就能将这银子的来源,看的是一清二楚了,因为呀!   这些钱,有可能,是莫老板,敲诈来的。这不少村民,当初打的是临时工,所以说么,连合同都没有下来。这敲诈勒索,那是轻而易举。他说:夫人,您将,黄老板的电话留给我罢!我先行一步。夫人说:呀,不好意思啊,颜老师,我们招待不周,这黄老板很快就给回来拉!   颜老师说:没,您招待得很好拉!颜回这时的瞳孔中,一边儿看到的,那是风韵犹存的妇人;另一边他看到的,那可是受伤流血的村民呀!他的心儿仿佛给揪了一下。他想回去得很。可是,夫人竟抓住了颜回的手,说:再等等嘛,颜老师。要么,我给您沏茶去,我呼他回来!   话毕,夫人朝抓起了固定电话,拨通了黄老板的电话。颜回坐在那儿,唯有自个儿沏茶喝茶。消磨时间。他这次来,其实,一方面是想跟他宣布出版成功的喜讯,另一方面他想向黄老板求求请,他想,这黄老板的身后肯定有十个百个弟兄跟随吧?他想以暴制暴,治治太子!   颜回从小,对打架斗殴就十分抵触。可是现儿,他却没有办法去对抗太子炳呀。他想起,前几夜,颜紫婳给太子炳下了致幻剂,如果当初颜回没发觉的话,这颜紫婳的后果,那可不是他的想象力可以想象的。他摸摸头,头上的伤疤还历历在目呢,这太子炳说抡酒瓶抡酒瓶。   他从小,对这等事儿,就十分抵触。所以少时,李大海冠华等人,要寻颜回出去玩耍干坏事的时候,颜回他娘就不分青红皂白,抄起笤帚来,二话不说朝颜回的屁股那儿抽去!当着李大海的面儿,这是杀鸡给猴子看。当然,颜回给打大了以后呢,果真安分守己没怎干坏事。   可是,现在。他想出气呀!他咽不下这口气呀!他变得无畏了。这时,夫人说:你到拉?!快,快进来。天,人家等你好久你知道嘛?!话毕,妇人说,黄老板回来了。您久等了吧。一两分钟这样,黄老板就到拉。颜回说:好吧。于是,他自己叹茶,静候黄老板的到来了。   咯吱一声,黄老板入家,风尘仆仆的样子。妇人有点儿不悦,说:你咋恁晚才回来?人家久等!黄泽佳说:没,忙么!颜老师,有什么事吗?颜回起身,本两手扶膝,现在手不知放哪儿好,手心上全是渗出的汗水。颜回说:黄老板,您让我给你立的自传,已经出版成功啦。   黄泽佳一惊,说:是吗?好事儿呀!颜老师。得空,我请酒,我得打开名气呀!办个庆功宴啥的!颜回说:是么?!黄泽佳说:来,坐。我们商量下,哦,对了。这书长什么模样,你有图吗?颜回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将相册打开,上头正是实体书的出版设计,外表很光鲜。   黄泽佳看到后,一见如故,说:我早该有这名气了!你看,这照片,多气派。你说,刘德华来了,都不如我,是么?!黄泽佳说:呀,无畏城,谁不知你是这个!颜回伸出了大拇指,说你水平高呢。黄泽佳笑了,说:颜老师,我真是愈来愈喜欢你了!你的笔杆子比广告响!   颜回说:哪有,黄老板太抬举我了。但是黄老板,我这次来,是求您个事儿来了。您看看,这个怎么样?颜回一脸的憋屈样,跟憋着一坨屎一般,许久屙不出。但是遇见黄老板后,原本额头上涨起的青筋,一下子给松弛了下来,看见黄老板,他就看见了马桶,看见了粪坑似。   于是,颜回鼓足勇气,他不是作家么?尤其是老手,作家特会组织语言。颜回将自个儿在淡村菜市那儿的前因后果,还有自个儿的周遭,他全说了一通。但是,颜回撒了个慌儿,他没说,自个儿挨了一玻璃碴,那是他一鼓作气,喝醉了以后,替美女出头受的他说人家醉了。   黄老板一听,说:哟!这世道,这还真是,真是酱缸呀!你说这人有出息,干嘛不组织一群人,上钓鱼岛那儿把日本鬼给赶走哩?!欺负一文弱书生,一秀才!不答应!颜回听到了黄老板的义愤填膺,心里是暖和暖和的,跟受凉喝下了白酒一般,暖心暖胃。他说:那老板!   黄泽佳说:怎了?颜老师?颜回这时,终于吐出了心声。他说,黄老板,这事儿你能不能给我办喽?!黄老板,仿佛一直在等这话,说:你甭担心。他从茶几底下,取出了一支钢笔,一张便利贴,写上了一串数字。黄老板贴到了颜回的手背上,再捏了捏,说:打给这哥们儿。   颜回说:是谁呀?黄老板说:这哥们,水平高。没有他办不了的事儿,只要你寻他。你的麻烦,十有八九能解决喽!当然,你要是那儿痒了,说寻个美女泄泄火儿,他就没办法帮你了。颜回说:哪里!黄泽佳说:就这样吧!就这样,颜回一转身,将茶叶送了出去,回家。   他仍然在八尺江大桥徘徊,他的脑袋里,还在回想着上次人家讹诈他的法子。这讹诈的手段,忒特殊了,那是自残,而且自残的代价,那是十分高。现在的颜回,走在这儿,心里还蒙上了一层阴影。万一一回头,一转身,一辆助力摩托车飞过来,手上抄着一根钢管儿的话。   颜回的脑袋,是要给打爆喽,都不足为奇。好在,颜回穿过了八尺江大桥,吃了不少尘土,终于来到了闹市区。他扬手,打了一辆的。这时,他的电话响了,颜回取出,这电话有点儿陌生,智能手机上,可以看出,是本地的。颜回一接,问,是谁呀?电话那头,是熟悉声儿。   颜回眼睛一瞪,说:你在哪儿?!不久,的士提速,车子好容易回到了叱头街。颜回看到了熟悉的脸孔,那是李丽呀!李丽在那儿,显然等候多时。她说:进去吧,这儿人多,口杂,不好说话呢!颜回说:好吧。一开门,颜回给李丽沏茶,这是惯例。李丽一边儿喝一边问事。   她问,当晚怎的受了一棍子?听说颜回你成了护花使者呢,跟电视上演的快一模一样了!颜回说:扯淡!说到这儿我还来气了呢!李丽一笑,说,这才是男人应该有的冲动么?!颜回说:成了吧,我宁愿给他沾沾便宜,道个歉,过后寻人打他一顿!这才叫男人!李丽直笑。   这时,李丽来,似乎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儿。颜回说:你稍等我几下吧。话毕,颜回的手上,还黏着一张便利贴。颜回扯下,用手去触摸,看看脑袋有没有反应,可惜的是,竟没有。难不成,这个号码是假的么?但是,颜回的目标,不止便利贴上的号码,还有那沓钱呀!   颜回从电脑桌下,取出了信封。然后,他将钱一一拿出,那是用纸条给捆好的。他一摸,这些钱,还是新的。可是,这不摸,不要紧,一摸上去,颜回的脑袋又得旋转了。他分明地看见,无畏水泥厂五个大字,然后,颜回的直觉,从门里,穿到了水泥厂的财务室那头去了。   财务室里头,那儿坐着一人,他理着光头,颜回认得。天,这个叫莫老板,正是他从黄泽佳的九五至尊香烟那儿所看到的人。莫老板将银子,从财务部那儿拿出。这是一堆现金,合起来恰好五万块。莫老板说:这银子,要发下去么?财务室的徐主任说:不然呢?你发吧。   莫老板说:这是,发给临时工的?徐主任说,是啊。莫老板这时打了一个电话,颜回听不清,因为水泥厂的自卸车发动,声音响的很。他很懊恼,偏偏这个时候,自卸车响起了。不久,莫老板打完了电话,他的嘴角那儿扬起了笑容,同先前一样。他说:谢谢你了徐主任哎。   不久,一个丰乳肥臀,将头发老老实实扎了个马尾辫的女子,从水泥厂地磅那儿上来,将莫老板给推了出去。莫老板说:我得去一处地儿,厂长办公室那头。女子说:好的,莫老板。话毕,莫老板给从财务室,一直推到了厂长办公室那儿。女子应当是秘书,秘书一开门,天。   一个硕大的关公像,正矗立在办公室那儿。莫老板进去后,颜回的直觉,停留在了门外。只有秘书高高站着的景象。里头的玄机,他一点儿,一丝丝,都看不到。他说:怎的会是这样?!现实里的他,已经满额头汗豆,脖子上的青筋突起,这仿佛是非常浪费精力的举动呢。   突然,意外来了。 ##第三十章 夜半麻烦   李丽将颜回叫醒了,问他干嘛?怎的闭眼睛,额头直冒汗,快吓死人了,好像给吸了精气一样,颜回一开始不觉察,可是现儿他一摸身子,天,那全是湿漉漉的一片。颜回说:好家伙。李丽说:你干嘛呢?颜回说:没,我在给人民服务。我现在正在查贪污呢!李丽狂笑了。   李丽说:这不是反贪污局做的吗?你真会操心!你一平头百姓,有三餐吃已经很好了好嘛?!颜回一听,心想也是,他独个儿可恁大的气派,可是,这水泥厂里头的勾当,那是真心地叫他难受呀!这银子是收的,不明不白。李丽说:回,我今儿来,是找你看样东西的么。   颜回说:你又想给我看什么照片? 李丽说:你真聪明。话毕,李丽从手提包那儿,掏出了一张相片来。上头显示的时间,那可是1988年。颜回一惊,天,这不是自个儿出生的年份么?这张照片,那是挺清晰的。但是照片上的内容,却叫他,触目惊心。因为那是火灾呢。   这处地儿,仿佛是一个古城。这栋楼,竟然,还保留着晚清的建筑。窗是木窗,后边儿看起来有个院子。它一烧起,里头的人四散。这四散得很狼狈,附近没有消防车,倒是有警车。颜回将指尖儿,触摸到了相片,他心想,能不能,在里面,摸索出一点儿端倪一点儿线索呢?   颜回发觉,这不能,天。可是,颜回在四散的人群中,好像看到了熟悉的脸孔。那里,有一处,一个女子,十分狼狈,几乎一丝不挂,只是披着毛巾被就朝街上跑了。她没穿鞋子,头发凌乱。她的眼睛洒出了一滴眼泪,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她看起来,年纪不过二十出头。   掐指一算,假使当时二十突头,现在四十有几,约莫是五十也不过分了吧。李丽莞尔一笑,问,你能看出点儿什么意思来吗?回啊。颜回说:我再仔细看看么。突然,颜回发现,这相片上的这名女子,脚有点儿不好使,所以左脚一瘸一拐的,难不成她的腿给折了吗?是吗?   颜回拿过了相片向眼前一瞅,天,仿佛是。这时,颜回看到的,那不是打折,而是刚刚做手术后,走路稍显别扭的样子。那是什么手术呢?忽然,颜回将目光,投到了李丽的腿上。他很直接,医生的直觉,他将李丽的裤管儿给掀上,李丽的腿上,有一道白印,颜回明了。   这是激光手术呀!颜回脱口而出。李丽说,很聪明。颜回用手,掐住了白印,脑袋里竟然像翻书一样,从李丽的皮肤那儿看到了神经纤维,再看到骨头。她发现,李丽的腓骨有点儿缺陷。他说:你小时候,那儿,是不是起了一个瘤子?!李丽这时,两眼一瞪,连忙点头是。   颜回知道,有的人,会长肉瘤。这种肉瘤,在少时是看不出的。然后,年纪愈大,这瘤子跟着长大。到了一定年纪后,它看起来,跟肿成一片儿似的,人们本不知道,然后使劲儿朝里涂红花油。这颗肉瘤,越早割,越好。一迟了,人一张高,它就卡在骨头那儿叫人难受。   有时,会引起,头疼,头晕。因为它卡的,那是小腿,走路的时候,难受呀!颜回将这个疑难杂症给说了出来,李丽竖起了大拇指,说,不亏你是学医的么!颜回说,其实要取出这可肉瘤,不是难事呀!只要寻一个稍有经验的外科医生,开刀切除,做好防止出血准备就行。   另外的,只要避免术后感染,或者说,切除要彻底,那么,问题,不大的。这个资金投入,也不会太贵。可能比起阑尾炎,还要便宜。但是手要快,下刀要狠心,这样,才能切得好。颜回说:我这话,说得,对吗?李丽说,对,我的童年,这个是我的恶魔呀!我天天期盼呀!   颜回说:在当时来说,这个也不算太难的问题吧。实在不行,跟信用社贷款,大半年就能还回来了!李丽激动得,眼泪水都给飚了出来,可是呀,她的表情告诉颜回,她能说的话, 兴许只有到这儿了。她问颜回,你是一个优秀的外科大夫吗?颜回说:不敢当,谁敢承认呢?   李丽擦拭了眼角的泪水,那是激动的,也是感动的。她说,我寻你寻对啦!颜回这时又一头雾水了,为什么牛×的人物做事情都是做一点儿留一点儿的呢?不能一次性说完不能一次性交代完吗?颜回他还不知道。可是,他心里,已经有了个底儿。这时,李丽的手机响起了。   李丽说:咹?是吗?好的,我立马回去。就这样,拜。话毕,李丽说:颜大夫,我的手机你记下了吧?颜回说:嗐,你多虑了吧?早记有拉!李丽从颜回的茶几上抽出了一张纸巾,她说,今夜的谈话,那是十分愉快的。颜回说:好吧,我明白你的风格。说完,她就出去了。   又是熟悉的斯巴鲁轿车,一来,将李丽给车走。一点儿都不含糊。颜回心念,难不成,接下来的时候,又是无聊吗?他说,他没恁矫情吧?做人应该俗点儿么?!于是,颜回,又想出了一个法子。他拿出了便利贴,将上头的电话,给记到了自个儿的手机里,他思考再三后。   他决定,要将电话给打出去。嘟嘟嘟的声响,颜回在那儿耐心等待,两只脚的脚心快给冰刀给插上去了,凉飕飕的,叫他坐如针毡。忽然,电话接过,那头的人说,喂。这话,应的,有点儿慵懒。颜回说,喂,老板,我叫颜回,是黄老板介绍我打给你的。老板说:颜回?   颜回说是,老板又问,是哪个颜回。颜回说,写书的颜回,平时没有出息,蹲在村里的街上给人看看病把把脉。是黄泽佳,黄老板将自个儿介绍来的。老板听后,恍然大悟,他伸了一个懒腰,说,你有什么事吗?颜回将自个儿受打的事儿给说了一遍,他的心儿那是扑腾跳。   老板说,你要我干掉的,那人不简单呢。颜回说,是,是不简单,所以人们叫他太子么。老板说:你希望我怎么干掉他。颜回说,把本钱给要回来就成了。老板说:好吧。我一般不给人办事,大家做生意的,棍子是拿来吓唬人,不是拿棍子做生意。我开个价,要两万块。   颜回说:两万么?颜回这时,是有两万的。他说:好吧,明天我汇款给你。老板说,成。但是,我要建行的卡。颜回说:我可没有建行的,只有工行的。老板说:警察对我工行的卡,查得很厉害。所以我只能开建行的,建行的可以贷款买房,这是我洗钱的法子,明白吗蠢货?   颜回一听,天,这人将赃款,全都拿来贷房了。看来这人,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呀。颜回说:恁晚了,明日我再给你转钱过去。老板说:你要在网上给我转,放心,现在去建行那儿办银行卡,手续快得很,明天又是礼拜一,人们办事的少。你一办好了,人家直接会帮你开网银。   颜回说:成,老板,劳驾你了。这时,颜回吐出了一口气,这老板办事情看起来很利落。他的脑袋里,又滋生了充沛的想象力源泉。他在想,抡他一酒瓶的太子炳,会是怎样的下场呢?既然人家开口要两万,颜回心想,难不成把他砸个残废么?要么给弄成植物人么还是?   他愈想愈心惊,但是话一说出来,这犹如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来没门儿。可是,正当颜回准备洗洗睡觉的时候。忽然,嘟嘟嘟的响声,又响起。颜回心想,这又是谁人打电话来呢?他划屏解锁了手机,一看这来电显示,天,那是李大海。李大海刚刚住院,这回又是怎样了?   颜回一接过,李大海说:回啊,大事不妙了!农药厂那儿的人罢工了!颜回一惊,直呼,我靠!话毕,颜回说:现儿农药厂的工人咋样了?李大海说,人家不满薪金制度,快要起义了呀!颜回说:起义?!李大海说:是,你快过来么?!人家无畏城谁不认得你你有号召力!   颜回说:娘×地!颜回这时,想不到有谁可以帮自个儿。他先是上了叱头街上的一台手扶拖拉机,先到市区那儿再说。到了市区,灯火辉煌,颜回拦下了一辆的士,看来这夜他是睡不着了。这的士不是开的是要飞的,颜回说,我谢您了!不到二十分钟,颜回看到壮观一幕。   四五十个工人,手里拉着横幅,手里抄着棍子,在一盏盏聚光灯下,他们一直喊着宣传口号。颜回一瞅,他们真心地不满这薪金制度。还有,有一名工人,在干活的时候,中了化学药物的毒。现在躺医院呢,这病症现在还没查出。但是,奇怪的是,这厂长没有出面表示呢。   反倒是,股东,苏海城在那儿,喊破了嗓子。 ##第三十一章 英雄颜回   颜回一惊,这苏海城夫妇在哪儿压阵,到底能压多久呢?他开车上前去,随一瘸一拐的李大海上去阻挠。这群工人在那儿叫骂了,娘×的,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我们这儿有人造成了工伤,你不认领也就算了,你连赔偿都没有,你还开个毬的工厂?!你吃屎去吧!   就这样,工人们的热情高涨,可是苏海城唯有在那儿答道,你们先回去罢!这工伤问题我会处理的!还有,大家在签写劳动合同的时候,合同里不曾有过么?在本厂工作期间,我们会使用有毒的化学物质进行工作,那么,这是很早以前,就提醒好了呀!所以大家一定小心...   苏海城话未说完,颜回便给他抹了一头汗水,因为他刚说到一半,忽然,一块板砖飞了过来,啪嗒一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这一砸,砸出了一个窟窿,里头直冒血。苏海城哎哟一声,立马倒在了地上。幸亏老婆搀扶,若不然,苏海城一屁股坐地上要不省人事了。可喧哗依旧!   颜回说,妈呀,文人不愧是文人呀,太儒弱了!这等麻烦,要没有一个强硬的态度去解决,那闹得昏天黑地都有呀!颜回这时,叫苏海城先打电话报警。然后,再想办法解决。他看了一下形势,这群工人们,在外头,与,隔着一堵铁栏。铁栏那儿有个门,但是已经上了锁。   颜回分明地瞅见,有的工人已经开始尝试撬锁进来。他一惊,万一给进来,那这农药厂岂不是得掀盖儿过来?!他说,他妈的,我得进去调解调解!李大海说,别呀,哎哟,你等等我么!颜回上到了苏海城的位子,还没有扎稳脚跟,又是一块砖头飞了过来,砸他脑袋上了。   颜回一摸脑袋,天,满手是血,这群工人飞砖的本事,唯有用牛×来形容。颜回这时,拿过了喇叭,对工人们说,工人们,安静!安静!工人们听到了以后,瞬间安静了下来。因为颜回的脸上,已经全是鲜血。之前给太子炳砸破的地儿,现在又开了口,随新伤一块儿流血。   但是颜回这时竟丝毫没有感觉,他只是觉得脸蛋湿漉漉的。工人们看见他,纷纷给吓得后退了一两步,因为颜回的脸,那叫一个吓人!他说,工人们,我听你们的措辞,已经知道你们的处境,还有你们的难处。工人群中,这时有人喊出了话来,把他妈的上个月工资给结喽!   颜回一惊,心里直骂娘,他一转身,对着快奄奄一息的苏海城问道,他娘地上个月工资没有结?!苏海城唉声叹气,说,我咋么知道,会有这破事儿呢?!我当初入股的时候,那是一片辉煌的景象呀!现在甭说,结工资的事儿喽,连老板都不知去向!要不然我来撑大局?!   颜回说,我×!这群工人一个月领多少钱?苏海城说,这个,工龄,工龄二十年年以上的,是三千块。十年以上的,是两千五。临时工一千五。颜回数数,恁多人,要是苏海城自个儿掏钱的话,他掏个十万百万,变卖别墅,兴许都偿还不上。他一惊,说,你现在有钱么?!   苏海城原本是闭着眼睛,恢复伤势的,但是听颜回的措辞,他分明地觉得颜回要叫他掏钱!他说,你傻呀!咱们没有那个义务呀!咱们要的是什么?!咱们是图财呀!咱们只是一个小股东,这等事儿,怎的处理?!颜回这时叹了口气,说,好吧!几百万我没有了!几万还有!   颜回做了一个决定,他这时,披上了一件外套,这外套不是简单的外套,而是他来之前会预料到的。因为,他只有一件,那就是白大褂。颜回将白大褂披上去后,李大海一惊,说,你给人治工伤呀?!颜回说,治个毬!想活命吗?!来帮我快点呀!这时颜回,竟然开了门。   他一开门,这群红了眼的工人,竟好比一条条饥饿的狼狗,要扑向苏海城给他来个五马分尸才对。可是颜回的手上有个喇叭,他一进去,大吼,安静!安静!大家要冷静!喇叭一震荡,还破了音儿。工人们觉得耳朵难受,倒退了几步,然后看到了颜回,说,呀!大夫来了!   颜回说,成了,扯点儿有用的。谁工伤了,我给看看!这时,工人们议论纷纷,说,这会不会是工厂的把戏呀?!万一寻个人来冒充医生,开两盒药,这就躲过了责任么!颜回说,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我的名片!颜回从口袋里,真实地取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他们看。   不久,名片的信服力,还是有的。两名工人,红着眼睛,满脸沮丧地,将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抬到了颜回的跟前。这病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刚过而立,是一位女病人。她的脸上十分憔悴,皮肤褶皱得跟一层老皮一样,黑眼圈和眼袋叫人看得那像是注水了一样浮肿起来。   颜回咬咬牙,说,你就是受了工伤的吗?女病人点点头,抬起她的应该是她的老公。颜回一把脉,脑袋里竟翻阅起了文章来。他一惊,这儿时候竟还可以感应病人!他的颜回,仿佛有了穿透力一般,从病人的手背那儿,看到了病人的血管,再从病人的血管那儿看到了筋骨。   可是,当颜回看到病人的血管之时,他大惊,一下子便将病人的手给甩了下去。他说,天!这是白血病呀?!白血球分泌过多!工人们一惊,说,吓!白血病!不是发烧不退么?!好像还是肝炎!颜回摸了人家的肝部,脑袋里倒是没有放映出肝炎的景象,可是她身子很虚弱。   颜回说,快,先送到医院里去么?!病人的丈夫这时发话,他说,白血病,要多少钱治疗你知道吗?!我们连扭伤了脚,折断了腿喽,都不敢去医院!光光检查的费用,我们都没有!颜回这时心念,吓,我入了一个恁没有良心的公司?!颜回说,甭管了,救人要紧么?!快!   颜回说完,立马抱着病人,脱下了白大褂,裹住了人家的二足。都说寒从脚心起么。这时,颜回上了的士,说,咱们凑凑前,一人凑十块百块,那都成了。不久,到了医院后,工人们留了差不多一半人,在工厂那儿。另外一半人,在医院那头,想方设法攒钱,给病人治疗。   颜回一把脉,竟然看出了白血病来。他不免为自己的水平感到惊讶,但是这白血病是要人命的呀!经过差不多彻夜的检查,确定已经是白血病了。如果要活下去,唯一的手段,那正是移植骨髓。颜回惊讶,说,骨髓么?!那她有儿子吗?老公摇摇头,说,生了你给我养么?   颜回插腰,有点儿无奈,他说,哎,这骨髓放到茫茫人海,忒难找了。但是,假使有自己的亲戚,最好跟自己有血缘的,那样可能几率高点儿吧!颜回说完后,丈夫依旧很无奈,他说,要不是这没良心的农药厂!我老婆不会得这种怪事!你信不信,我把老板的头给割下来!   颜回说,没用,你见到人家再说罢!老公无奈,说,要不是自个儿穷,他们说,这儿会保证工伤治疗,包吃包住,咱们才不会来这儿呢?!在农村里穷呀!颜回这时,没工夫听工人感慨现状。在医院里的工人,折腾了差不多一晚上,已经累得差不多了。他想的是稳住工人。   颜回这时,回到了家中。他连忙翻找抽屉,他发觉,若想稳住工人,可能只有这一手了。他翻了许久,都没有翻到。他急得直跳,天,放哪儿了?!他好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但是又无所作为。他找呀找,好容易,才找到了那个信封。信封里,他拿了出来,整整五万块钱!   对,正是这五万块,当初黄泽佳送给他的出版费。有这五万块的话,暂时稳住工人,是没有问题的了。他拿着信封,又打了的士,从叱头村飞到了农药厂。农药厂那儿,已经是另外一片光景,派出所那儿已经派来了不少警察,在和农民工协商呢。说这儿是正轨企业合法化。   警察还说,工厂一定会履行合同上的约定,要不然工厂早已经倒闭喽。如果工人们心存不满的话,那唯有向法院告状,或者朝劳动保障局那儿告状,再者,也可以尝试上报工商局。但是告状要合情合理才行呀!工人们一听,脑袋都大了,说,你们串通好了,分明不想给钱!   警察们说,我现在给你们俩选择,要么现儿散场,各回各家,这样的话,我给你们好走。但是如果,你们非要闹到底,我只能给你们扰乱治安的罪名,至少拘留你们四十八小时。你们选哪样?工人们一听,仿佛自个儿又受到了威胁。但是手无寸铁,警察们的腰间别着枪呀!   这时,颜回到了。 ##第三十二章 终于平静   颜回一到,带头的工人头儿还在那儿同警察协商。颜回插进去,他今儿下了狠心,非要把闲事管到底儿了。他对二人说,这事儿完全是工厂的责任,但是并不代表工厂会对工人的伤病置之不理,所以希望警察网开一面,将工人们放过吧!颜回从背包里取了一个信封出来了。   那儿是一沓沓耀眼的钱币,合起来恰好五万。他说,我只是公司的股东,钱是没有的。而且我也不是公司财务部的主任,要是突然下命令说发放工资吧!发放赔偿金吧这也不行。但是我只有动动积蓄,先给你们好好吃一顿才行!警察对颜回的态度,比起工人的态度好不少。   警察说,那私了吧,再弄大的话,那属劳民伤财的事儿!工人们看到了钱,想到颜回戴着一副眼睛,满脸儿的老实样,就擤了一口鼻涕,将鼻涕喷到了地上,说,今晚的事儿就算了。要是明天太阳下山以前,这工资还没有到我们的银行账户,那可不是一个信封可以了结的事。   颜回说,谢谢,谢谢大家宽容!颜回将这笔钱,递给了带头的工人。不久,颜回得到了一个结果。今黑的事触动较大,这可不是银子就可以直接解决的事儿。警察决定,将颜回带上了警局,先到派出所那儿录口供再说。颜回说,啥?!我用银子调解了矛盾我还得进去呢呀?!   警察说,你知足罢!没有困你四十八小时那叫好事儿了。都报警了,你看看这得了事!颜回心念,好吧!于是,颜回没有言语,他随李大海一块儿,上了警局,弄到了几乎天亮。颜回一看表,出来的时候,恍然老了十岁,时间已经指向了凌晨的六点钟。他叹气,说,走吧!   李大海竖起了大拇指,他对颜回说,回啊,今黑你可是英雄啊!颜回说,英个毬!我给你带来的霉运还没够呐!害你退折了。李大海说,嗐,你甭担心我。那边儿只是我老婆的小本生意,那儿,农药厂,才是本呢!我的奶茶店,也是可有可无的,那儿,真是我的心血呐啊!   颜回说,好吧!话毕,颜回困得实在不行了,他一归家,天蒙蒙亮。他躺一下,他顺便发了一条短信给钟师傅,他说,待会儿钟师傅来的时候,将他叫醒就好。还有,他要钟师傅给他买早餐吧,钟师傅不是住在广州路么,广州路那儿有个海鲜城,他突然想吃海鲜粥补补钙。   发完了短信,颜回跟喝醉了没有区别,累呀,连洗澡都忘却了,直接脱下衣服一股汗臭味儿睡去,仿佛一条死狗一般,不知天昏地暗。他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个儿的眼睛都透视一切,他发现,原来街上的人,个个都是那么的丑陋,个个都怀着坏心眼呀呐!   然后,一群人,突然发觉,颜回可以读透他们的心,他们本来的目的,是要毁灭世界。突然,他们害怕颜回,于是冲上前去,将颜回给撕成了肉片。颜回看见自个儿血淋淋的模样,立马起身,然后摸了一下额头,汗水又能甩一地了。他祛下衣物,放到了铁桶那儿准备洗澡。   颜回一丝不挂,刚刚睡醒起来,他精力充沛,交裆那儿翘起来,跟一根棒槌一样。他就这么光着身子,朝楼下走去。这儿遮挡的好,与门诊又有一墙之隔,须开门才成。所以他不顾虑恁多。可是,当他推开了厕所门的时候,发觉厕所门没有掩好,这等可不是颜回的风格了。   突然,他一推开门后,翘着棍子的颜回,看见了惊慌失措的胡彩蝶。胡彩蝶她在厕所那儿,要了一盆水,盆子上是一堆虾。她看见颜回,下边儿高高翘起,她呀的一声叫了出来,脸红得像一颗苹果。颜回也不知道,何以胡彩蝶会出现在这儿,他也很惊讶,然后立马入了浴室。   他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在这儿,自个儿在家野惯了么?!胡彩蝶说,没,没。对不起,是我没有给你打招呼,我以为你还睡着!话毕,胡彩蝶出了浴室,出去的时候,颜回透过这浴室门,发觉胡彩蝶在那儿笑,他还分明地看见,胡彩蝶的内裤已经黏糊糊的,快湿了。   他一惊,这不对罢!后来,他又为自个儿的龌龊,感到不安。于是,他浇了冷水,高高翘起的牛牛,终于给软化了下来。他出去,发觉胡彩蝶正在厨房那儿切菜。他看表,一惊,天呀!现在已经九点多钟,自个儿睡了差不多五个钟头,钟师傅竟然没有来么?!颜回赶忙穿衣。   他穿好了衣物后,下去,对着胡彩蝶说,钟师傅呢?胡彩蝶说,哦,表哥么?表哥说今儿他有事,可能来不成。但是,他明天会准时到。他说,你要吃海鲜粥么,这又是我的拿手菜,所以给了我钥匙进来,叫我给你做了。颜老师,这不好意思啊。颜回说,哦,这样,没关系!   话毕,胡彩蝶拿出了一碗热腾腾的海鲜粥。胡彩蝶来之前,刻意买了一斤虾,一斤蟹,二两姜,二两蒜,一瓶耗油,还有一瓶二锅头。他知道,颜回对二锅头的中意,那是很大的。他望着颜回吃,自个儿不吃。颜回说。你吃早餐了?胡彩蝶说,我吃了,自己煮的桂林米粉。   颜回说,你还会煮桂林米粉呀?!胡彩蝶说,我妈是壮族人嘛!颜回说,哦,对。你不吃点吗,怕你饿。胡彩蝶说,我吃不了海鲜啦,我嫌腥,但是你跟我爹真像!喜欢吃海鲜得很!当孝顺么,我也学了一手,你看看,好吃吗?!颜回吃了几口,说,嗯,水平真高堪比饭店。   胡彩蝶在那儿笑,露出了两排大白牙来,她说,呀,你这么讲,我倒是很高兴。颜回说。嗯。颜回开了电视,一边儿看,一边儿吃。吃完了以后,颜回披上白大褂,准备开业。忽然,胡彩蝶问了一句,上次来的陈小姐呢?颜回一想,啊,陈瑜啊。他说,她比较忙嘛城市人!   胡彩蝶说,呀,原来是城市人呀!怪不得打扮得那么时髦呢!颜回说,是吧,挺时髦。颜回想起与胡彩蝶的往事,脸蛋不免一红。但是该工作睡觉还是该工作睡觉么。颜回开业了以后,今儿不是街日,所以来叱头街那儿的人并不多。虽冷清,但颜回坐在办公桌前也得庆幸。   过了一个早晨,胡彩蝶还待在那儿呢。她说,今儿是双休日,闲来无事待在这儿陪颜回唠嗑喝茶,问他不介意吧。颜回说,哪能呢,别把我想恁清高嘛!胡彩蝶说,你这家好高呀,起了三层,又漂亮,装修规模又好!颜回说,嘁,你家里也有水平呀!怕是以后要拆迁难说!   胡彩蝶这时脱下了鞋,光脚踩在地板上,很轻松悠然的样子。颜回不介意,笑笑,给她倒茶。可是,这时,来了不速之客。胡彩蝶见到后,脸一红,颜回不知为何,但是一看是谁,心里又知了七七八八。那是小曾呀!小曾来到后,颜回发现,他穿的那叫一个好,忒时髦了。   小曾穿的外套,他说,知道这个叫什么吗,叫范思哲!是外国牌子!小曾今儿上街的时候,还特意的,将头发弄成了翘起的模样,跟一根鸡×一样。他说,这个是现在最时髦的发型,叫做“飞机头!”颜回说,小曾你是干嘛了,没事跑这勾魂地儿,你不知道大夫全都是阎王?   小曾说,我今儿来,是因为的脚疼。前段时间九九重阳,我得去扫墓。一上去,我看到的,全是一大片草!草啊!颜回说,你扯淡吧!颜回从抽屉里抽出了一片膏药,然后,小曾将膏药贴在了小腿上,说,嗯,好啊,热乎乎的,还是膏药好使。然后,他又跟颜回要了红花油。   这时,小曾有色迷迷的眼神,看了胡彩蝶一眼,他问颜回,你的菜么?颜回说,哪能呢?街坊邻居,发小呀!小曾说,大家都是男人,一根棒槌俩鸡蛋,你心思我明白。不过我告你,颜回,你知道天上人间四个字怎写么?颜回说,天上人间?小曾说,是,我告你,在八仙楼。   颜回说,八仙楼?淡村的八仙楼?小曾说,聪明。那儿,是天堂!什么电视上的仙女儿,小说上的美女,不如现实里干×实在。颜回说,你牛!小曾说,哟,你这儿有毛笔呀,我给你提字去!我会书法哩!小曾拿出了毛笔,朝一张白纸上提字,内容叫颜回那是瞠目结舌。   我进去,你知我长短;我出来,我知你深浅。我有多硬,你有多美;你有多湿,爱有多少。小曾提字完后,哈哈大笑,朝叱头村那儿走去。这时,陆德峰来了。他遇见了小曾,小曾凑上前,二人一见如故,在街上那是有说有笑的。但是颜回却发现,在一旁的胡彩蝶,满脸的别扭样。   他问颜回,你认识他呀,颜回说,认识。胡彩蝶放下一句,我讨厌他! ##第三十三章 硕大家族   颜回不知这胡彩蝶的怒火从何而来,但是胡彩蝶的确是脸蛋一红,于是便一转身,一扭头,出了颜回的诊所。留下了,几乎是一头雾水的颜回。颜回望着她的倩影,独个儿在那纳闷,小曾这一提字,说是半开玩笑,也是合情合理的。因为小曾这人就是这样么,非一天两天了。   算了,颜回一想,反正他人有他人的想法和空间,我独个儿知道独个儿理解就陈哥。一天下来,今儿人少,颜回没有挣多少钱,但是却换来了一天的安稳。颜回现在几乎是没有钱了,起初这黄老板给他的钱,颜回觉得是赃款,然后现儿又转给了缺少银子的工人,现在又没了。   颜回一看看账户,几乎是空得一分不剩。假使颜回突然要动个大手术,要大决策的话,兴许只有卖地卖房才有本事了。他拨通了一个电话给李大海,说,这民工的工资纠纷调节得怎么样了?李大海说,工人们十分高兴,因为这老板是回到了无畏城,原来他到香港出差好久。   颜回说,好吧,怪不得电话电话不通,快要招寻人启事了。李大海说,颜回你立功了,你知道么?若不是你拿出几万块钱解围,这工厂兴许要给将盖子儿掀过来了,这工厂还不乱得一底朝天似?!颜回说,成,我们做生意,但求一个顺顺利利,别的,我就不图了这样挺好。   李大海说,颜回你现在有空吗?你有空的话,你登陆一下手机的微信软件,我给你瞅瞅,苏老师给农药厂提字喽!颜回说,提字?颜回拿出手机,划屏解锁后,登录了微信软件。这时,李大海发了一张图片来,那是一份草书,上头的文字,颇显滑稽,颜回一瞅,上头写道:   我们是害虫,害人害己害社会。   杀!杀!杀!   杀我我们罢!   颜回说,哇,这群害虫,那叫一个真无畏!李大海说,可不是么?!咱们这儿是无畏城,平时蚱蜢都胆大了不少!要不然咱们干嘛投资农药厂?!因为呀,这虫子难杀么?!谁能忍受四害?!颜回说,是吧,若是没事儿的话,那我先挂了。李大海说,成,颜回我谢谢你了!   话毕,颜回挂断了电话。这夜,兴许要随着自个儿的寂寥度过了。颜回彻夜未眠,昨夜又将风扇开到最大档,今儿竟感冒了,没有丝毫的胃口。颜回突然好想吃芝麻糊,可是他发觉自个儿没有煮芝麻糊的那个手艺,要买速溶包他又觉得添加剂太多,所以他心儿烦躁了起来。   生病了也想吃东西嘛,他的脑袋里,明晃晃地荡出了八宝粥、绿豆粥、绿豆海带、清补凉云云,可是他突然发觉,屋里空无一人,他又开始浮躁了起来。他突然发觉,大鱼大肉,竟没有这等甜品,可以拨动自个儿的味觉。颜回心念,可不能因为味觉,从而让自己生活变味。   突然,颜回想到了点事儿。他拨打了电话,这电话拨打出去的,是给崔史元。先前,李丽寻了一张相片,给了颜回。颜回看见,里头抱着婴儿的人,那分明,是李丽呀!他想,当年,是不是真心地发生了什么事儿,所以才出现的这等惨败景象呢?只要是无畏城,那可以查出。   颜回打电话,给了崔史元,反正熟么,就不存在以权谋私的说法了。况且崔史元那也不得多少钱。颜回打电话问崔史元,说,你下班没?崔史元说,成,我下班了,你有事么?我过你那儿去吧!颜回说,成!话毕,崔史元开着自个儿的丰田皇冠,不到二十分钟来到叱头村。   崔史元将自个儿的皇冠丰田给颜回瞅瞅,说,这车好吧,日本车,轻便,便宜,快捷,果然呀,日本鬼子水平高!颜回说,扯淡吧!崔史元入来后,他对颜回说,他升职了。颜回说,哦?是吗?!升职了?崔史元说,是吧,一个月领四五千块钱,那是绰绰有余了还不带提成!   颜回说,呀,你发财了?!崔史元说,发财是不发。这不我应得的么?!也是,颜回一想,崔史元成了无畏城的英雄了。无畏城有个杂志,叫做《警讯》,崔史元上了封面。而且崔史元破案了以后,破案的过程,被录制成了法制节目,崔史元上去,将案件重新地给解析一回。   颜回说,这张照片,我怀疑是个线索。崔史元拿过了了李丽给颜回的相片,眯着眼,在那儿观察。颜回说,这件案子,当初你不知道吗?崔史元拿起了相片,说,这案子发生的时候当初他还在读小学好嘛?!但是只要是生活在那个年代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点儿传闻。   因为这个是大家族呀,这阿大和奶奶,可是日出了八口子女,然后这八口子女贯彻了毛主席的思想,多子多福,等到八十年代的时候,那已经是一个十分庞大的家族了。这个家族挺兴旺的,八十年代初,国家允许一部分先富起来,再由一少部分人,将大部分人带起来嘛!   这个家族命硬,文化大革命的时候,阿大因为在国民党那儿当过崔史元,所以文革的时候被迫害过。但是,阿大没有死,当初两腿跪玻璃碴,成天两腿流脓,但是最后还是保住了。这可是,现实版的,大宅门呀!颜回说,恁神奇吗?!崔史元说,我爹当初还给人家打杂工!   颜回说,你继续说吧。崔史元说,这个家族,后来有人从了商,下海的不少。因为几十口人么,都堆一处岂不是乱翻天了么?!也有人,从了官儿。咱们无畏城的地方税局局长,正是这家族出来的!还有财政局,工商局,都有么!颜回说,天,这可是无畏城的小缩影呀那!   崔史元说,是吧,谁都缩影好嘛?!咱们就是不是了嘛?!颜回说,是,是,是!那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崔史元说,嗐,听说有人放火,将煤气点燃了。还死了不少人。颜回说,死了多少?崔史元伸出了一只手掌,再伸出两只手指来,分明的,是一个数字七。颜回惊讶。   颜回说,恁多人呀!七人!崔史元说,你以为呢!这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屋子烧了以后,这家族的命脉可以说断了。但是在当时,一套房子哪有现在恁贵,地皮也没恁贵呀!我记得,当初市中心,只要三万块就成了。颜回说,你扯淡吧!一个月当初才有几十块钱工资呢呀!   崔史元说,反正买房负担不是很重好嘛!颜回说,好吧。你意思是,他们在当时已经全部独立了对吧。崔史元说,嗯,是。颜回说,好吧。这个家族姓什么?崔史元说,姓李。颜回听后,先是心里扑腾了一下,可是后来,又发觉见怪不怪。李丽带来的么,不姓李姓什么呢?   这时,颜回与崔史元相谈甚欢的时候,咚咚咚的响声从诊所的门外敲响。颜回开门后,惊讶不已,入门的人,竟然是满脸老人斑的四婶!四婶扛着一个硕大的玩意儿进来,这玩意儿不是别的,净是一口硕大的棺材!崔史元一惊,他说,四婶你要做法哩!四婶笑笑说不是。   四婶说,你是小崔吧,你爹以前来叱头村插队的时候我见过哩,你同你爸爸长得好像!这脸蛋都像是一块大排糍!崔史元说,哈哈,您真幽默!您有事儿的话,我就先撤退了。四婶说,慢走哈!崔史元一走,留下了惊愕不已而的颜回,颜回说,四婶你来这儿干嘛呢?四婶!   四婶说,我呀,我给你挡狼!颜回这时想起了小时候的模样,在颜回年纪尚小的时候,叱头村还几乎是封闭的,所以里头各种各样的传闻是非常多的。他们说叱头村有狼,是趁半夜的时候,哪个小孩子叽里呱啦的哭闹不听话,狼群要撞破窗户,将小孩叼走吃了再给分尸掉。   颜回当时非常可爱,肥的跟一条塘角鱼一般,时常扑腾扑腾的,哭闹。但是四婶说了这个鬼故事后,颜回立马不闹了。他说,四婶,现儿哪里还有狼哩?!有狼都给人家打死了拿去市场卖!四婶说,你甭管我拉,回呀,我是为你好哩!你是不是现在飞黄腾达不欢迎四婶拉?!   颜回说,哪能呢?!我跟您最亲了!四婶说,那我睡这儿就成!话毕,四婶将棺材拖到了厨房前,然后四婶将枕头垫在了棺材里,她一睡下去,睡得十分坦然。她说,呀,这儿真凉快,比我家里头要好多了!颜回说,四婶要不然你上楼吧,这儿半夜要飞来蚊虫妖人的呢!   四婶说,嗐,我都给咬了一辈子喽还计较这一只两只?!颜回执拗不过四婶,但是四婶的行为让颜回是担惊受怕的,万一给外人觉察,这颜回的脸面往哪儿搁着?!这夜,颜回顶着压力,好容易才睡了过去。 ##第三十四章 报复太子   颜回不知道四婶的心儿,但是四婶她做这等事,也不是说做来玩玩。一夜过去,四婶睡得很香,颜回朝楼上那儿睡,隔着一层天花板,都能听到四婶的呼噜声儿。颜回心念,四婶该不会是患了哮喘,或者说肺部有什么问题罢?但四婶一起身,腰杆子挺的那是比颜回还有直。   颜回,四婶您何必呢,在家里有好端端的床不睡,偏偏,要来这儿躺棺材。颜回拍拍棺材,瞅瞅质量,天神,这棺材是桃木做的,无比结实。四婶说,呀,你又嫌弃了四婶不是?!颜回一惊,摇摇头,说没有没有,哪里哪里!四婶说,我来这儿,是给你驱邪,给你挡狼来拉!   颜回说,这四婶。四婶说,你甭和我争,你若嫌弃我呢,我明黑回家里睡。你若不嫌弃呢,我明黑还在你这儿睡。呀呀,你可不看看你,你干的是什么活儿,你干的,是勾魂魄,要捉鬼的活儿!自古大夫,个个都是和阎王爷打交道,都要和生死簿较劲儿,你违背了天命了呀!   颜回说,四婶这哪儿有恁夸张嘛!四婶说,你还别不信,我告你!你要得罪了阎王爷儿,翌日人家拉你下阴曹地府你还不知什么时候!原本颜回受的是高等教育,可是经四婶一说,又给吓得汗毛直竖。颜回说不过,也争不过,他起身,叫四婶给他煮早餐,然后便洗澡去了。   一早晨,颜回的脑袋都在懊恼和纠结,自个儿选了这行到底对么!这天,钟师傅来了。钟师傅到了以后,说,哦,回呀,昨儿我有事,所以没来,不好意思呀。颜回说,没事儿,昨儿人少。今天是街日,人多么。钟师傅说,嗯,听说你昨天累得很?怎么回事?颜回说算了。   又是无趣的一天,机械式的过去,跟走程序一样。颜回觉得,这日子,是愈来愈无趣了,他突然盼望,每天都是黑夜。因为白天他没有支配权,可是晚上,真是人类的一大乐趣呀!如果单单有白天,而没有黑夜,那颜回他心想,他一定会死。可幸好,黑白两面是均衡的。   只不过,颜回的夜生活,要比白天的生活,丰富了很多个层次。但是,颜回在下班以后,打开了博客浏览,他突然发觉,他的博客竟然给人骂得体无完肤。人家骂什么呢?无畏城著名作家颜回,写作水平极高,但是因为利益,却给人胡拍马屁,见利忘义,实乃狗屎大文人!   更有甚者,骂颜回更是将颜回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遍过去,这骂的,还是女人的×和男人的×,让颜回是又气又怒。颜回有点儿后悔,给黄泽佳立自传。但是,颜回又想,这本身没有错呀,他并不是一个十分专业的作家,加上他不以稿费谋生,他写什么不他的自由吗?   颜回这时愈想愈气,然后索性不想。他想的是,呵,这群乌合之众,只能在网络上叫骂罢了,在现实里,兴许是一软蛋!他想想,给这群起个名字才好。颜回看着电脑屏幕,突然,想起了一个词,英雄!他们不是英雄么?在网络上,惩奸除恶,只要是不满,他们都会发泄。   那么,这群英雄,在现实中,又有什么作为呢?除了在网络上进行个人谩骂,对社会的谩骂以外,他们的键盘就是他们的存在感了。好吧,竟然如此,颜回给自个儿摆脱去,反正文人,最会玩的,那是文字游戏了。他开始在键盘上敲打四个字,呵,谢你们了,键盘英雄们!   这比任何的脏话,粗话,废话,要来的实在。可是转念一想,颜回自个儿是键盘英雄吗?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反正今儿,颜回是骂回本了。文人大多清高嘛!忽然,颜回的手机响了。颜回拿出手机一看,电话号码有点儿陌生,但是又似曾相识,仿佛在哪儿见过一般。   他仔细一看,透过电话号码,竟然可以看到另外一处地方,那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这个地儿,是黄老板的家,黄老板曾经写过的便利贴给他。呀!这是颜回所寻的“黑社会”呀!颜回接过电话,说,喂,老板,有什么事吗?电话的那头说,哦,没什么事。你是严老师吧?   颜回说,别,别叫恁恭敬嘛,老板。叫我颜回就成。老板说,颜老师,我想请问下,你不是拖我办事么?颜回摸摸脑袋,伤口正在结疤,疼呢。他想报复太子炳,所以就打电话,给了老板。颜回点头,说,是。可是,老板确说,颜老师,你还没有给钱,我何以替你消灾呢?   颜回惊讶,是呀,他还没有给钱呢!颜回的钱呢?他一拉抽屉,抽屉里空空如也。对哦,他将钱,拿去消灾了。若不是颜回的五万块钱,兴许在农药厂里的是非,要闹到公安局才是个头儿。颜回说,老板,我现儿没钱了。待我有钱的时候,我再还!可是,还没等颜回说完。   老板却说,不必了。我告你,你现在打开电脑。我给你一个网址。颜回打开网页,老板说,你现在上无畏城的论坛,你有帐号在那儿么?颜回说,有。颜回登录了以后,老板说,你点开“百姓杂谈”的模块。颜回一打开,老板说,你看看头条,这个结果你看看满意了没有呢?   颜回开了头条,头条的标题是,我是无畏城最牛×的一人。颜回打开后,不免惊讶,那儿是一组图片。在漆黑的夜下,在无畏河上的无畏桥桥顶,那儿有条绳子,高高挂着一人!这人喝醉了,照片里眼睛发光,绳子吊着他的腰部,以至于她没有摔下来,可是他也命悬一线!   颜回放大图片,往下查看,天,这人的身子上,绑着一条横幅,我是老大!我是无畏城老大!谁敢惹我,我动他全家!他在那儿笑,仿佛神经病一样。颜回一看,这不是讽刺么?再看脸,这人理了光头。突然,颜回的脑袋那儿蹦出三个字来,太子炳!太子炳给挂在桥顶了!   这时,颜回看表,已经是晚上的八点钟。而帖子的发布时间,那是在二十分钟以前。颜回带上手机,对老板说,老板这是你做的?!老板说,难不成还是你做的吗?嗯?!颜回说,这!颜回的脑袋里,教训只是停留在拳打脚踢的份儿上,要么当众跪下羞辱,料不到是这般!   他朝牛土改家的牛二借了一辆摩托车,摩托车从叱头街那儿飞奔到了无畏桥。可是,颜回到了无畏桥后,除了一群围观群众,还有一条横幅,一根绳子以外,别无他物。颜回又无奈了,天,之前不是说,只是单纯教训一下么?!现在快闹出人命了,颜回现在的感觉非常怪。   那是五味交杂的感觉。他望了过去,主角竟然不在,但是在论坛上看到的人那是十分多的。本想个个都去凑个热闹,可没想到主角竟然不在。颜回这时有点儿失落,但是,刚刚那一幕,看起来,更像是太子炳,开了一个疯狂的玩笑。突然,颜回的手机,又响起来,他接电话。   打电话而来的,那是老板。老板说,你在无畏桥?颜回说,你怎知?老板说,你傻呀!挂恁久,加上论坛那儿什么人都有,警察公务员都有,挂挂玩儿算了。那可不是主题!颜回说,那现儿在哪呢?老板说,你太稚嫩啦!道上儿不是说么,黑话,从×里出来再从×里进去儿!   颜回说,你直说。老板说,你要报复你得宣泄么?在哪儿发生的你朝哪儿去罢!颜回说,是这个意思。话毕,颜回开着摩托车,朝无畏桥的位置,一路开到了淡村。他来到淡村后,果然,在淡村酒吧街的门口那儿,堵着一群人。但是酒吧街得绕过菜市,菜市正好遮挡住了。   颜回上去,将摩托车停靠好。这时,有几个穿着简洁,但是肌肉发达的人,正拽着一人,朝他的身体上拳打脚踢。颜回一看,这受打的人,正是太子炳。太子炳给殴打成了猪头,满脸都是鲜血,浑身青一块紫一块,哗啦啦的汗水直流,他说,大哥,我错了,绝对没有下次。   肌肉男不听话,继续殴打。颜回凑上前,然后他才发现这哥们儿不仅仅成了猪头还成了熊猫。他的两只眼睛黑了一拳儿。然后人们一直在那儿笑,一直朝他的脸上拍照,其中,一个肌肉男笑着喊话,他说,今儿,咱们照下的,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对外公开,大家知道吗?   颜回这时不知道为什么,凑上前,听他们说。肌肉男说,因为,这是太子,私人照!要是爆出去的话,那么,下场,就跟太子炳一样,是熊猫!话一出,人们笑,太子炳却气得脸红。肌肉男继续说,所以,为了太子,更好地泡妞儿,更好地传宗接代,更好地吸引眼球的话!   我建议,大家儿,还是私传好! ##第三十五章 替人消灾   颜回看到了太子炳,太子炳先前,是弄了一个非常时髦的发型。他将两边鬓角给起得很高,但是头顶上的头发却浓密得不可思议,然后他将头顶上的头发,包括额前的刘海,给烫得卷卷儿,说,是现在韩国十分流行的发型。然后他将头发染黄,又说,这可是学习西方的好处!   甭管怎讲,现儿太子炳的头发,左边一处给揪了下来,秃出了一片儿,然后伤口渗出了鲜血。另外一侧,还是浓密的很。受了他们一折腾,太子炳以后多出了一外号儿,叫猪头饼。这时,一个肌肉男上去,卡着他的肩膀,只听到咔的一声,这太子炳的肩膀给掰得脱臼了。   太子炳十分浪费,疼得叫出声来,加上平时没吃过苦头没干过重活,受不了疼,一下子翻了白眼,整个人晕倒了过去,没了知觉。这时,颜回凑上前去,领头的肌肉男说,你是颜回么?颜回惊讶,说,你认得我吗?肌肉男笑说,谁人不认得你呢?无畏城里,你是大作家么!   颜回说,拉倒吧!话毕,领头阿大,叫颜回入酒吧,说,如果太子炳不赔款,不摆酒道歉,不斟茶认错的话,那么,太子炳的另外一边儿的胳膊还得脱臼!太子炳说,饶命!然后,太子炳给送到了医院。天下又恢复了太平。颜回跟着肌肉男,入了酒吧,一入酒吧淡华就上来。   淡华跟往常一样,虽然秋风起,夜半凉,可是她仍旧穿着一条超短牛仔裤,光着两条白腿,踩着人字拖在那儿啪啪啪地行走,而且她的声音很尖。她说,呀!颜哥,我得叫你一声哥!你忒厉害了,给我出了一口恶气么!颜回的脸蛋,有点儿铁青,这种感觉淡华是不会明白的。   淡华说,你说吧,你今儿玩的唱的吃的点的我全都不收你钱,这儿的姑娘你要是喜欢的话你可以挑个上你家里过夜去,前提是你得好好伺候人家,万一人家那劲儿还没来呢你就给溅了人家身子这我可不答应呀!颜哥你不是挺健壮嘛?!颜回笑笑,说,淡姐您别寻我说笑儿!   肌肉男说,老板在里头恭候多时了么!颜回说,好吧。这时,颜回进了去,淡姐说,您好玩呀!我挑几个姑娘,你若是觉得好的,带回家去!你们要是成了,记得请酒呀!颜回不理会,他现在的心儿是七上八下的。说高兴不高兴,说沮丧不沮丧,但是颜回知道他要闯祸了。   他进去后,映入眼帘的,和他想象的没多少出入。那是一群人,这群人穿着十分简朴,但是身子都很健壮。他们看起来是从农村那儿出来的,有的村民身子上还溅上了油漆。颜回说,大呢?肌肉男说,哎,都来了么,不喝喝酒,哪儿成呢?!大家一起喝,今儿可是好日子呀!   颜回说,好日子?领头说,你不明白么?今儿可是我们莫老板的好日子呀,他现在,可真成了企业家,他刚刚下山的时候,可是一无所有呢!这两腿儿,还没了!颜回一惊,说,莫老板?老板姓莫吗?!领头说,嗐,你不寻我们老板办事的么?!他有规矩,没见过人不办!   颜回说,天。这时,他又听领头的说,莫老板这人,至讲的,那是义气,对咱们不利的事儿。他不干。但是外人要咋咋呼呼,要骑到我们头上来,不答应!颜回说,应,应该的。领头倒酒,颜回的酒杯那儿瞬间满起了啤酒,颜回近儿看到啤酒他的脑袋就发胀然后又头疼了。   他说,还喝酒呐?领头说,哟,咱老板出钱呢,你还有意见拉?!这是什么酒,这可不是什么哈尔滨啤酒,什么漓泉啤酒,青岛啤酒,这个,叫嘉士伯!英文怎么读,我不懂。但是,我告诉你,回哥,我叫你回哥。这酒儿,你得陪我们喝,咱老板,接了一单工程,五百万!   颜回看着领头,他有点儿醉醺,伸出了一个巴掌。颜回说,五百万?!领头突然扑腾一下倒了下来,只喝了不到三杯,他说,你,你,你不明白!放心,跟着老板,绝,绝对没错!领头扑腾一下倒下后,他的脑袋给歪呆在了沙发上,直吐呼噜圈儿。往下,颜回寂寞得要死。   不久,突然有个民工起身,说,反正不要钱呀!这是什么场合呀!忽然,一个民工出去了以后,一下子,包厢里竟多出了几个美女来。美女们穿得稍显裸露,然后又顺了民工的意儿,在那儿唱歌跳舞,不亦乐乎。颜回看着她们的大白腿,白胳膊,白脖颈,白脸蛋儿只有心烦。   他现在,不是想玩乐,而是想谈正经事儿。就这样,颜回敷敷衍衍地,唱了几首粤语歌,叫这儿的民工不禁眼亮。他们说,你唱邓丽君呗!颜回无奈,点了几首台湾歌,一边儿喝酒。久而久之,整个酒吧都停下了声音,全是颜回的声儿。颜回唱歌,那真是太好听了咬字清晰。   而且颜回唱的,都是柔歌,偶尔会有一首摇滚,一首民谣。就这样,这晚上,成了颜回的演唱会,也不过分。不久,莫老板来了。莫老板一来,颜回立马坐下。他初到,颜回就给震惊了。天,这莫老板,果真是他呀!他看到了莫老板,心里不免害怕,莫老板,是坐着轮椅。   他的俩膝盖骨,听说已经给敲碎了。怎么敲碎的呢,当初,他归家,发觉老婆在那儿,跟男人偷情。于是,他一怒之下,跟情夫在那儿扭打成了一块。颜回看到这人,发觉怎么和之前自己破案的时候,如此神似呢。但是,这哥们儿,结果不好。他给困在了厨房里,塞了嘴。   老婆说,放了他吧,房子是他的。情夫说,哼!斩草除根,放了他,咱们不死?!当天,情夫本想杀了他,但是不敢动手,唯有从外边,搬起俩大石头来,趁他睡着的时候,将两腿绑直去,然后拿出大石头朝他的膝盖在那儿砸。他疼得说不出话来,膝盖两边骨头全给敲碎。   不久,情夫才泄愤,说,你打我?!我一天,就带你屙两次屎,给你吃一餐。于是,当晚,二人又鼓捣了起来。可是,这哥们儿,血是热的,趁这对奸夫淫妇睡着了以后,哥们儿一倒下,忍着剧痛,朝厨房的炉灶那儿磨去,他一边儿弄,一边儿弄,他心想,来个一刀两断吧!   眼前,是一罐煤气。这绳子绑久了,若不是专业的,都得松。哥们儿折腾出一边手来,一咬牙,眼睛一湿润,把心一横,将煤气罐一拉!整个房间里,立刻充斥了一股叫人难受的味道。老婆起身屙尿,刚在厕所里,将裤子揭开,阴缝儿屙出尿来的时候,厕所是正对着厨房。   她望见,十分狼狈的莫老板,正躺在地上,好容易才将煤气给弄开。她说,呀!要死人拉!她叫醒了情夫,然后这时,莫老板艰难地,从厨房那儿,朝外爬,朝外爬,爬到了一处沙发背后,将沙发翻了过来,压在自个儿的腿上,他的腿上,不没有直觉了么?!他也不觉痛了!   忽然,不知是他拉出的时间忒久,或是别的,情夫一紧张,手一湿润,根本没有法子阻拦。莫老板从茶几底下,弄出了一个火机来,不知怎的,他骂了一句,干你妈×,于是,他一咬牙,将火机,刷的一下,丢到了厨房那儿。他不禁感叹,幸亏这沙发,很薄,他一绊就倒了。   火机丢过去后,他醒来之时,已经是在监狱局的医院那儿了。他蓄意杀人,本来是判死缓,可是后来,警察一查,没想到,竟是过度自卫。就这样,没钱没权的莫老板,坐了十年牢,当初是千禧年中旬。颜回看着他的两边膝盖,已经给截肢了。但是他要坐轮椅,却不装假肢。   颜回心念,这可是狠角色呀。可是,这人,又正是殴打农民工的人,他现在又给颜回办了这等事,颜回他想,他现在要是想纯洁,是纯洁不起来了。莫老板上前,对颜回说,颜老师,是你么?颜回说,是。二人握手,颜回起身,那是尊敬。他说,你欠我一个人情,你明白吧?   颜回说,明白。他说,我就不收你钱了。但是如果我有需要的时候,你决计要来帮我。要不然,你知道下场的。是吧?颜回说,我明白。就这样,莫老板话不多,但是语句词间,吐出的东西,都是子弹,是枪炮。他说,今黑,吃好喝好这我就不算你人情了人生不缺这点钱。   颜回今黑,玩的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莫老板一直在那儿,不说话,但是他的身边有一个女人,一直陪着他。颜回醉了,这夜他又醉了。而回家的时候,竟将摩托车落在了淡村那儿。扶他回家的人,那是淡华给他寻的姑娘。姑娘十分瞟了,丰乳肥臀。 ##第三十六章 窃财美女   颜回这次又醉了。只是这次,他是没有知觉的。刚刚,淡华又取了一杯鸡尾酒给了颜回,鸡尾酒是叠色的,红黄蓝绿叫颜回眼花缭乱。他起初,喝下去,别无异样,可是,混着啤酒一块儿喝,这鸡尾酒跟火药一样,叫颜回的身子滚滚发烫,不久,美女将颜回搀扶回叱头街。   美女见颜回睡着了,对他说,哎,你睡着了嘛?!颜回直打呼噜,脑袋里连一丝幻觉都没有,反正醉了,像只死狗。美女心念,哎,你真是,电视上报道的大作家么?!怎的会来这等场合消遣呢?你要是去一处昂贵的洗浴中心那儿玩耍,我都觉得正常么!可偏偏来这儿处!   美女拖着颜回,颜回约莫一百二十斤,但是,美女才九十斤,她拖着颜回,跟拖着一袋水泥一样难受。于是,美女心生计谋,她先将颜回给弄到了叱头街,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于是,在一条巷子那儿,她将颜回,放到了一处电线杆那儿。他拍拍颜回的脸蛋儿,发烫得像火焰。   她说,你真睡拉?!路灯下,颜回的脸,显得特别沧桑。美女又摸摸他额头,依旧滚烫。天,颜回是发烧了么?!她拖鞋,将脚底儿朝颜回的脸上蹭,说,给你尝尝女人脚的腥儿吧。哈哈。可是,她怎么玩耍,颜回除了直打呼噜,还是直打呼噜。这时,美女多出了一个想法。   她不知颜回住哪儿,反正先放在电线杆下。美女看看四周,现在已经是半夜的一点多钟,这儿哪里还会有人呢?叱头街跟淡村街一样,早早的,四五点钟,商铺就得开门,摊位就得摆齐,人们可是很会抓紧睡眠的呢。于是,美女将纤手,慢慢地掏向了颜回的口袋那儿翻找。   她一翻,翻到了颜回的钱包,她一拉开钱包,里面有整整的两千块钱现金。她说,呀,作家真有钱!她又看看四周,然后将两千块钱,逐一不漏地全放入了自个儿口袋里,再者,她将钱包放回颜回的口袋里。她继续翻找,颜回身上还没有别的钱。美女赚了,她现在很高兴。   她的心儿,扑腾直跳,要是再找到五十块,那美女便赚了。美女继续找,将颜回的口袋,全给找了一遍,她很急,快疯了。然后寻到一处拉链,心想,哇,这作家存钱,可存的真细,裤子那儿,竟还缝上了一个暗袋!然后,美女拉开拉链,朝暗袋里一抓,她的脸蛋瞬间红了。   她抓到的不是银子,而是一根棒子,棒子高高翘起,硬得不像话。她想,呀!真晦气!抓钱抓钱,抓到了阳气!她又将手给缩回来,热乎乎的棒子给弄了回去。她将手放到鼻孔前,一阵男人腥儿。她又拖鞋踹了颜回的脸蛋,说,你这色狼!要你两千块,当我给你搀扶路费!   美女刚想走,这时,她看到,叱头街那儿竟然还有两人在那儿散步。这两人是一男一女,男的长得十分高大,女的又十分高挑。二人仿佛要朝自己的方向走来。她朝巷子那儿望去,巷子那儿可是死路一条呀!她在朝前方望去,前方又要走好久,才能出叱头街回到淡村街呢。   她想,迎着黑,硬着头皮,朝前走去。但是,这对男女,走到了巷子口前,拿出电筒来一照。颜回!女子叫了出来,声儿挺尖。男子说,呀!是颜回呀。美女一听到后,立马加快了脚步。忽然,女子上去拍拍颜回的身子,钱包给掉了下来。女子试探地拉开钱包拉链,看看。   没想到,钱包里已经空无一物!这可不是颜回的风格,颜回对生活的态度是十分仔细的。然后,女子一转身,看到一个丰乳圆臀的美女,正快步向前走去。她明白了端倪,他说,二哥,您上去,追她!她抢了颜回的钱包!原来,这二人可是颜回的叱头街邻居,牛二和彩蝶。   牛二说,他娘×的,敢抢钱!话毕,牛二飞奔上去,肚腩一直在那儿甩荡,但是他的步伐是十分快的,即使他现在足下所穿的,是一双胶鞋。美女见到牛二,仿佛一头野牛一样扑腾上来的时候,她也加快了脚步,但是她穿的是高底的拖鞋,还是人字拖,她的加快跑没啥用。   牛二上去,一把揪住了人家的手臂,说,你偷我兄弟钱是不?女子一撒手,说,你有证据吗?!牛二说,证据?我给你看看什么是证据!突然,牛二将一只手,放入了女子的口袋那儿,一揪,那是几百块钱现金。女子说:呀!你抢劫呀!抢劫呀!叱头街这儿有人抢钱了呀!   牛二一听,这口音不对,而且一般叱头街这儿的人都不会直呼叱头街是叱头街,都俗称街上。这口音,是隔壁淡村的呀!牛二看着这女子,画了浓妆,穿的又是花枝招展,身上一股俗气的香水味儿同埋烫得卷卷儿的头发,他瞬间明白这女子的职业是作甚了。他说:抢劫吗!   于是,牛二跟抱起一只猪一样,朝女子的脚步那儿一勾儿,然后将女子驮到了肩膀上,说,呀!救命呀!救命呀!她的两只手,一直在挠牛二的背脊,可是牛二不怕凉快,他只穿了一件小背心儿,她的挠背,只是挠痒痒罢了。不久,牛二驮着她,将她放到了颜回的诊所那儿。   牛二说,你想走,是不?你得将钱,交出来,才行!胡彩蝶同牛二瞪着她,而颜回在暴露的灯光下,眼睛突然闪烁,然后一睁开,胡彩蝶十分惊讶,说,呀,颜回你醒了么!颜回不说话,他一醒来,觉得脑袋是千金重。他说不出话来,于是,只好搀扶着墙,顶着晕走向厕所。   胡彩蝶扶着他,他一手撑着墙壁,将胃部里的东西,呕得一点不剩。不久,颜回好容易回了魂魄,他还是讲不出话来,坐在地板上,在那儿吐呼噜。牛二说,你将钱拿来不?女子一脸委屈样儿,说,这是我的钱么,我应得的么!我干这行,送人归家,他给我的钱,不对么!   胡彩蝶一听,看着这女子,便已经知道女子的身份。可是,颜回又给了她钱,这让胡彩蝶真是气得不语。她说,你,你!你这贱货!她一说话,美女也起身,她说,谁是贱货呀!二人刚想扭打在了一块儿,牛二说,敢欺负咱们叱头街上的人!话毕,牛二一巴掌扇到人脑袋!   美女哭了,脑袋上起了一个包,呜呜直叫。她说,你有本事杀了我!你让我出去的话,我回淡村,我拉人打你我!牛二说,拉人打我?!娘×嘞,头一次听说,我牛二长恁大,头一次给吓唬,外头儿混黑的人还没有吓唬我哩,你一娘们,你信不信,我让你今黑便怀我孩子!   牛二故做,解衣服状,美女又在那儿跟发情的猫一样叫唤着。这时,颜回恢复了意识,他上前去,说,二哥,我来。牛二说,好,你上。你有兴趣,你上。胡彩蝶听着这话,味儿怪怪的。可是,颜回却将手,抓住人家的手,说,你别以为,我真醉了,你摸我钱包我还是懂。   女子不语,因为颜回是当事人,颜回万一真把她弄派出所儿,弄公安局里,凭着颜回的名气,人家多多少少都会受理。万一,关这美女,四十八小时,再从这美女身上,朝酒吧那儿一查,估计,酒吧又得熄灯十天半个月,这夜夜笙歌换来的经济,美女又是怎能负担的起?   美女说,是不,我还你钱,你就给我走了!颜回点头,说,快还我钱吧,我快饿死了!你还偷我钱,有本事,你偷财主儿的去!话毕,美女一脸委屈状,将钱从口袋取了出来,两千整。她说,我,我,我不是偷你钱!我只是,只是,我不是要回来陪你过夜么,你肯定要我!   颜回说,要你什么?美女说,要我身子!要我身子,我不亏么!一点儿工资,我整天陪男人,我多委屈呀!这是我应得的。牛二又敲了人家一脑袋,说,你是野鸡呀!还讨价还价,快滚吧!别来叱头村!美女哭丧着脸,立马跑去。颜回将褶皱的两千块,放入了钱包里头。   他要递给这牛二两百块钱,说,二哥你吃好喝好去。这钱不能白要回来。牛二说,是兄弟吗?!是兄弟给我保管好喽,别东浪西浪!颜回说,谢你了。我今黑应酬,撞鬼了。不好意思!牛二说,撞鬼喽?我看是撞了狐狸精,下次甭让我瞅着!牛二一摔门,锁上,便回了家。   胡彩蝶说,我照顾你罢!颜回说,嗯。胡彩蝶真是呵护备至,她将颜回的房间弄好,又将颜回的床铺整理好,颜回洗过了身子后,躺在床上,一看表,已经是晚上的两点多。她说,要不你在我这儿过夜好了,你再回去恁晚有点儿危险。颜回的酒劲儿未退,头还是昏昏沉沉。   他说,你今黑干嘛恁晚才回家?胡彩蝶说,没,也是去吃饭嘛。颜回说,好吧,你睡这儿吧。颜回本想睡沙发,叫胡彩蝶睡床上。突然,胡彩蝶搂住了颜回。 ##第三十七章 热火朝天   清末民初的时候,无畏城还只是一个庄,叫无畏庄。当初人口并不多,兴许只有一万人左右。但是,袁世凯当初称帝后,无畏城的城墙里,将悬挂了约莫一百年的乾隆像给撕下,说,咱们这儿有个“民主”的说法啦!可是,无畏城的人,男人里留辫的人不少,女人不少还裹足。   当初,无畏庄的颜家村里,那儿可是无畏庄的一处好地儿。为什么,那儿相邻无畏河,离无畏河并不远,而颜家村约莫一千人口的村庄里,遍地都是玉米地。玉米地乓,是松树。当初的玉米地,十分茂盛,不少起来的,约莫有三米多高。叫人过去,光着脚踩一踩扎满身子。   你说舒服也舒服,不舒服也不舒服,再朝前,那是一片空旷。跟想象中一样,河流清澈,天蓝蓝,风刮过来,那是一成天。当初颜家村有个私塾,私塾老师其实本没有文化,但是能写的一手好字儿,能教人认字。对于颜家村,或者无畏庄来说,能认字读书看报是有文化吧。   但是,私塾里,有一位姓颜的,叫颜黑子,他是颜家村里头一个剪掉辫子的人。人们叫他黑和尚。说他是黑和尚,一方面,是他剪了一个光头,颇像无畏寺里的和尚。但是这个和尚,他是野和尚,说打架说偷果子说捅马蜂头,颜黑子的水平是能让人竖起大拇指头给人看的。   颜黑子平时在课堂上,是不怎么听课的。所以,一年到头,他手板上的伤口,流出的脓水很多,跟小孩濑尿一样,差点儿受了截肢的苦儿。他有一乐趣,他家里养了一头驴,是公驴,他一天到头,除了研究驴鞭以外,竟去研究狗鞭。当他两腿间的那一剌子,慢慢地成型时候。   他发觉,原来自个儿的牛牛,已经长得跟驴鞭一样的长!当初,先生的戒尺,已经是夕阳的钢尺。他偷过,在私塾的厕所那儿,一度量,十八公分!颜黑子心念,呀,自个儿长了一条驴鞭,然后他在那儿哭,他害怕再过几年,自个儿要变成了一头驴,成日驮着东西来回跑。   忽然,私塾那儿,来了一姑娘。姑娘眉清目秀,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她的脸蛋很白,跟自个儿家里的瓷碗一样,光滑白净的,快没有一丝下次。她问,你哭啥?颜黑子看见了她,驴鞭要翘了起来,他用手一摁,没让它竖起,往后继续哭,说,呀!再过几年,我要成驴喽!   姑娘在那儿笑,发觉这颜黑子真可爱,除了皮肤黑得跟黑炭一般,他高高大大瘦不溜秋,果真像一头驴呀!颜黑子他并不高,但是他发育早,年纪轻轻,十五六岁,便有了一米七的身高,在当初私塾里,算是独树一帜,连教书先生的身高,还不如颜黑子,他说,这人不孝!   颜黑子又嚎啕大哭,我怎的不孝了!先生说,哼,你瞅瞅你,年纪不大,却学大人在茅坑里拜天地喽!颜黑子一惊,先生是单独寻他谈话的,他发觉,先生的眼睛是猫眼,专门抓老鼠的,连颜黑子在厕所里儿用手去鼓捣牛牛的事儿都给发觉喽,那颜黑子的脸面又何存了呀!   但是,二一年,共产党下来了以后,村里的男人们力气都大,原本一千多人口,已经涨到了两千多人口。那年,颜黑子十九岁。共产党下来后,扫恶霸,扫土匪,扫土豪。颜黑子他爹要他早,颜黑子十九岁的时候,他爸无非才四十出头。他爸成了当时的地下党员十分威风。   破四旧,立四心,这是共产党的特色。于是,第二年,私塾改成了现代学校。人们穿上了袍子。颜黑子家境颇好,能穿上了西洋装。过后,颜黑子发觉,原来这个世界,有了自由恋爱的说法,他发觉,原来当初问候自己的女子,现在已经亭亭玉立了。读了两年书颜黑子变了。   也许,在那年,整个颜家村,无畏庄,都要变了。除了一拨拨恶霸上了断头台以外,唯一不变的,是颜家村的玉米地。玉米地还是高高直上,乍一看,仍旧三米多。颜黑子寻到了那名女子,女子叫翠儿。翠儿是隔壁叱头村的,与颜家村只是一村之隔,隔着的是一处淡村呢。   颜黑子说,你中意我么!我稀罕你!翠儿说,你喜欢我呀!颜黑子说,是。翠儿说,你什么表示?颜黑子说,我要跟你生好多娃!翠儿说,你真俗!颜黑子说,多子多福么!我有七个兄弟姊妹!翠儿的肌肤,是跟雪一般白的;颜黑子的皮肤,那是跟黑炭跟夜晚那般黑漆漆。   但是,翠儿下决心,跟了他,便不计较了。一日,颜黑子放学了以后,二十岁的他,抱着十六岁的翠儿,来到了玉米地。他买了一包烟,给了俩哥们。这包烟,在无畏庄是没有的,是他拖他爹朝京城那儿买来的,这包烟,叫做哈德门。那天风很大,是下午,颜黑子在做礼。   他将翠儿的衣服,给扒得一干二净,说,你不后悔吗?翠儿摇摇头,但是眼泪水都落了下来。颜黑子没有穿上衣,穿着一条短裤,光着脚。他让翠儿分开了两条腿,跪在翠儿的腿下,一直磕头。他说,列祖列宗,愿你们原谅我!于是,他抓着翠儿的奶子,手指头入了人家缝。   颜黑子头一回尝到了女人的腥儿,他发觉,原来是这回事。但是,当他揭开裤子时,翠儿却哭了,一边儿叫,跟被割了脖子的母鸡一样,她说,是驴鞭呀!颜黑子说,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翠儿这时,一咬牙,一伸腿,说,你来吧!颜黑子说,疼,怎办!翠儿说:甭怕!   翠儿啃着颜黑子的脖子,说,你再不进来我咬死你!你怕疼吗!颜黑子说,你逼我咧!颜黑子进去,搂着翠儿,像搂着一块豆腐一样。他发觉,下边儿热乎乎的,又夹得他好紧。颜黑子一边儿使劲,翠儿的牙齿也一边儿使劲,弄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颜黑子的脖颈下了一层皮。   而翠儿的下边儿,是一滩血。就这样,二人的血,全滴到了玉米地那儿。他对翠儿是好爱的呀!因为翠儿,是整个颜家村里,头一个,没有裹足的女子呀!颜黑子命好,终于得摸了一次女人脚,知道女人的足香。而翠儿,在两个月后,过了门。一年后,生下颜回的祖父。   以上的内容,是节选自,颜回的《无畏城》。颜回现儿,面对的,同样是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和自己年纪相仿。颜回说过,她很美,但是这种美,不是妖娆,扎眼,叫人兴奋的美丽。而是一种,可以看到骨子里,好比家常菜,你想吃多少都成,想吃什么都成,应有尽有。   但是家常菜,不能上镜,所以在酒楼,在饭局,人们都会点大鱼大肉,畅饮一夜。颜回他随了他曾祖父,揭开了胡彩蝶的衣服。他骑到人家身子,人家也是眼睛一红。唯一的不同在于,颜回是红着眼睛的,他不是享受,更像是泄愤。他说,不是爱我吗?爱我,你要给我日!   这是多么赤裸裸的理由呀,是多直接的威逼利诱呀。说,你想和我结婚不是吗?那我要日你,日死你!你叫呀!叫呀!颜回一直在那儿吼,身子也比平时多出了几倍的力道。而颜回,当天晚上,将所有的力道全给宣泄了出来。胡彩蝶的身子,给红了一片儿,青了一片儿呢。   但是,胡彩蝶,她又是别样的舒畅。她哭,但是她说,你厉害!颜回终于受不住,他发觉,原来,胡彩蝶已经不是雏儿。他也不想问,因为他觉得,现儿只有推卸责任的份儿。他的脑袋里,想出了四个大字,逢场作戏么。但是,她是那种人吗?颜回又纠结了呀,他不无畏呀!   颜回搂着她,说,疼吗。他摸了胡彩蝶光溜溜的背脊,胡彩蝶摇摇头,眼睛里还包含着眼泪水。颜回说,对不起。胡彩蝶说,没关系!你这你娶我么!我相中你好久,可是你是大作家呀!颜回说,你没事扯什么淡。胡彩蝶不出声了,在颜回怀里一直哭,她的指甲陷入人家背。   她说,你不嫌弃我么,我不是处。颜回没想到,胡彩蝶竟说出这般话。胡彩蝶说,我虽不是处呀,但是,我,我一定会格守妇道,恪守孝道呀。你不怕!颜回说,我从来没嫌弃你好么,我也不是什么所谓的“处男”,我只是,“二锅头!”他一说,胡彩蝶在那儿笑,说你坏!   颜回睡下,他发觉,胡彩蝶好像是一个港湾。他在外头受了短,受了欺负,竟然在胡彩蝶的身上,能换得半晚安睡,几下安逸。他说,明黑你还来这儿睡么。她说,呀,你净图我便宜!颜回说,你不是说想结婚么,结婚就是日!胡彩蝶说,你再胡扯,我不跟你好了!好不?!   颜回沉默。过了片刻,颜回快要熟睡的时候,他竟问出了一句话来,说,你,彩蝶。谁要你了你的处?胡彩蝶说,你在意么?颜回说,不在意。胡彩蝶说,你要听真话?颜回说,是,是真话。胡彩蝶抿抿嘴唇,心里颤了一下,说,小曾。 ##第三十八章 无畏女子   颜回没有睡好,胡彩蝶同样没有睡好。二人约莫只睡了两个钟头,当晚的两个钟头全用来创造人类去了。翌日,才约莫六点来钟,胡彩蝶换好了衣物,叫醒颜回后,一声不吭地,从屋内出去,她甚至,连澡都没有洗,连牙齿都没有刷刷,但是,她走得,非常果断毫不犹豫。   颜回躺在床上,酒劲儿压根没过。他刚想起身,他才发觉,呀,昨天晚上使劲儿太大,现在两腿都站不稳。这叫他怎办?!颜回昨夜,他的脑袋里,尽是无畏城的小说章回。他所描写的,正是他的曾祖父呀!颜回的脑袋有点儿絮乱,他发觉昨夜胡彩蝶是大无畏的献身给他。   这等大无畏,是给颜回泻火,这是爱么?!颜回不知,他起身后,发觉腰部一阵酸痛,然后两腿难以站稳,床上依旧湿漉漉的一片儿不知是汗水还是秽物。他扶墙,从三楼下去,好容易才来到了浴室。他洗脸,漱口,洗澡。将昨夜的酒水味儿和女人味儿给抹去得一干二净。   颜回起身后,开张,走走步,腿才终于好点儿。可是,他准备出去吃早餐的时候,四婶却来了。四婶来的很突然,因为他早上要带孙子么。四婶的孙子,叫水生。四婶出生前,四叔给他算命,说,这人一辈子顺顺利利,但是五行缺水,所以取名叫水声,生在大海旁的人儿。   水生与一般肥嘟嘟的孩子不同,他手多,小小个儿肉结实。四婶说,叫,快叫,叫叔嘞!颜回摸摸人家脸蛋儿,说,侄子儿嘞!水声的两只眼睛是有神的,他望着颜回,又摸摸脸蛋儿。这儿的孩子,起的都较早。夏天一到,甚至,孩子的叫声哭声是要比闹钟都要灵活的法。   四婶这时,对着颜回说,回呀,我问你事儿,我老了,不要脸,心直口快。但是,你得如实回答,明白不?颜回看着四婶,四婶臃肿的身子儿席地而坐,坐在了一处较为干净的地上。颜回点头,说,我没有什么好隐瞒您的呀!四婶说,昨黑儿,彩蝶姑娘,是不是上你家里去?   颜回瞅着四婶,他想,要么四婶是神机妙算,要么的,便是胡彩蝶告诉了四婶。颜回知道,要是他想瞒着四婶的话呢,那也是瞒不住了。所以,颜回索性说,哎,对!怎的了?四婶说,没没,我随意问问。回呀,这是好事儿,你看看人家,回家的时候,脸蛋是红的,那是红晕。   颜回说,红晕是啥?四婶说,你还瞒我哩,是日呀!颜回一听到日,脑袋里又想歪。他说,二者有关联吗?四婶说,这红晕儿,是咱们无畏城的姑娘专有的,你忘啦?我瞅着你写的书,那儿还有呢。颜回突然想起,小说里的一个章回,说到,当初翠儿回家了以后,给打了一顿。   翠儿为甚受打呢?因为她回家的时候,腿站不直,内裤里满是腥儿。爹娘问她,你咋了?翠儿说,来,来,来亲戚!母亲上前去,摸摸她的脸蛋,那是发烫的。她说,呀!你给人家拉?!翠儿一惊,心快塌下,说,给,给,给啥?母亲一起身,将粗厚的三寸金莲踹了她。   她说,好哇,你这不孝女!年纪轻轻,雏儿给没了!你怎嫁人,吓!怎嫁人!你说!当初给你缠足的时候,你不愿!现儿,我就知道,哼,哼!非得出乱子喽!翠儿在那儿哭,毫无法子。他爹不说话,他爹是出了名的软弱。他爹留下一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说留不住。   翠儿继续哭,没有话语。爹问,谁家?翠儿如实说。他爹说,不成!坚决不成!你知道,他是谁吗?!他爹!他爹是共产党员!是地下党员!当初,颜黑子的爹,颜溜子因为年轻的时候,朝广东那儿待过一段时间,受了三民主义的感染。后来,国民党推出了“联俄联共。”   这时,颜溜子,又非常拥护共产党。共产党成立后,他立马带来了一群十七八岁的共产党员,抄家伙,抄着一大堆武器,将颜家村唯一的两处土地庙给砸了。当翠儿爹发觉颜瘤子将颜家村里跪了约莫一个世纪的土地公给砸破了以后他们上位他才切实地明白什么是共产党。   他说,再这样下去,天下都给砸喽!不答应!翠儿把心一横,于是离开了家,朝着颜黑子的家去。颜回想到这儿,是呀,正是脸上的红晕,将翠儿成了颜回的曾祖母。是不是,也是同样的一条红晕,告诉了四婶,说,这姑娘日后要许配给颜回呢。颜回说,四婶你眼睛真好!   四婶说,这个不是我眼睛好。是咱们颜家传统么!颜回突然想起,颜回他爹,从小是读毛泽东书法长大的。在颜回他少时,颜回他娘上环,计划生育下来了。颜回他爹无奈呀,爷爷说,你用一话,来形容颜家的过往吧。还有大家伙儿的!颜回他爹,仿佛血液里都是文艺气息。   他爹一挥笔,说,俱往矣,他娘一个,孩子成群;看今朝,孩子一个,他娘忒多!后来,颜回这话在哪儿听过,可是,说是在哪儿,他也忘了。但是当初,颜回他爹,是真有水平。而他的发小,小曾,从小是跟颜回爹混的。小曾现儿是骨瘦如柴,用时髦的话说那叫骨感。   但是,小曾小时候跟颜回少时很似,二人都是肥嘟嘟的。看相片,颜回的手那是一截一截的。所以小曾现儿也是文采大发,只不过他的心儿没有用在文学上。颜回想起这些过往,说,颜家真是好呀!男人个个都是驴,是马,是牛,是虎,一撞见女人,浑身劲儿都使在×那儿!   四婶说,是。这时,大娘来了。大娘抱着的,也是曾孙子。颜回生的迟,是因为他爹生的迟,当颜回出生的时候,大娘已经生了两胎。所以颜回出生的时候,大娘的子女,都可以做颜回的爹娘了。同颜回一个年纪出生的好多,所以颜回的辈分那是一个大,快要比天下还大。   颜回的曾孙,得叫颜回公公。大娘抓着曾孙的手,说,公公!颜回说,大娘你气我吧!这可是太监的称谓呀!大娘说,呀,公公嫌弃了,哈哈。叫,叫回公!大娘的曾孙,是颜回侄女的儿子,姓李,叫李天大。李天大还不会走路,但是他跟颜回小时候肥嘟嘟是非常相似的。   大娘说,颜回,你该娶妻生子了么!你儿子还得占天大的便宜呢!天大的便宜呀!颜回听罢,笑了。他说,我会的。四婶说,你得好好照顾彩蝶呀。人家跟了你,什么都不计较拉。你看人家条件多好,长得稀罕,腿长,男人不都喜欢腿长的姑娘么,她腿长,脚儿是小的呀!   颜回答应,说,嗯!我会的。虽然,颜回吐出这话的时候,他的心儿还是很勉强的。但是,这日子不还得过么。一眨眼,颜回看表,已经约莫七点半。他的诊所是八点开业,他用过了早餐,然后等候着钟师傅。约莫八点五分的时候,钟师傅来了。钟师傅说,早上好啊颜老师。   颜老师说,算了,钟师傅,甭这样叫我嘛!大家天天都待一屋檐下!钟师傅说,嗯!这天,不是街日,所以,人不多。但是,医生这个职业,不论在哪儿,都会吃香的。你说是大城市,北上广深,或者是小农村名不见经传的。同样都需要大夫么,因为呀,你一个人再牛×呢。   你终归是凡胎肉体!所以大夫这个职业,是十分神圣的。于是,这天,对于颜回来说,算是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颜回的诊所那儿。这人是陆德峰。陆德峰说,颜老师,今儿我来你诊所,那还欢饮吧?颜回说,你怎啦?陆主任,你不该去大医院去区医院或者市人民医院么?   陆德峰说,呀,说得我,不是叱头街的人一般。你非要赶我去大世面给人家讹诈呀?!颜回说,哪有这意思。陆德峰说,哎,这人的牙齿么,跟人的骨头一样,说重要那是真重要。你看看,我这牙齿,不知怎么了,是牙松了,还是牙龈坏了。您看看罢!钟师傅说这边来吧。   钟师傅将陆德峰请到了矫牙床上。这时,颜回开始在陆德峰的下巴那儿,见到了一个伤口。这个伤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一层淤青,还是十分明显的。为什么呢?因为,这层淤青带着一点儿血,难不成,有人给打他了一顿么!颜回望着这个伤口,脑袋里竟然动了!   他的脑袋,把白天看到了黑夜。把熙攘的叱头街,看到了淡村。在一处巷子那儿,陆德峰站在那儿,他抓着一人的衣服,挥舞着拳头,抡向了他的脑袋。说,你娘×嘞,你干的这是什么事儿?你有良心吗?!咹?!我好心好意地帮你,给你钱花,你说,你这人安的什么心! ##第三十九章 不能忘本   陆德峰同小曾在一块儿,二人半是打架,半是推脱的样子。颜回看不懂。陆德峰说,你还有良心不,咹?!你还有没有良心!小曾这时,摸摸脸蛋,然后又拿出手机来,用手机屏幕充当了镜子,这时,他一手,扒在了巷子的墙上,抓下了一副“治阳痿”的广告下来一踩!   他说,良心?你跟我谈良心!你就有良心了?!咹?!陆德峰这时,一手摁着一边儿鼻孔,另外一边儿鼻孔擤出一口鼻涕来,他说,我可没害过你!小曾说,当初你怎的进来的?若不是我,你能进来?!你吃屎算吧!若不是当初,我将煤老板介绍给你,你能当上个村干部儿?   陆德峰说,这他妈有联系吗?这俩!小曾说,呵,我要是将你跟信用社贷款投资村煤矿的事儿抖出去,你还有本事儿咋呼吗?你现在是官儿,是干部,你牛×了是吧?但是我有你把柄!陆德峰说,什么把柄?小曾说,我告你,你这是将集体资产变为个人资产,你不要脸呀!   陆德峰说,我没有犯法!小曾说,你跟,你跟法庭那儿说去。大家伙的地儿,大家伙的财力,全归你了!若不是村煤矿开发,你能有钱,你能有钱当个村干部儿?没有钱,谁替你打点儿关系?你用脑筋想想吧!要不是我,你现儿,还是一水货,我包你一辈子都没有出息!   陆德峰说,呵,你真是扯淡!小曾说,我扯你妈,甭说你一小干部儿,现在当了主任村长喽。连上头,牛家,都给我知道他们的秘密。更何况你?!我睡你老婆,怎了?咱们小时候不同穿一条开裆裤?!我告你,我好歹,也是村委会副主任,叱头村我想睡的女人没不答应!   陆德峰一气,抡起拳头,砸向了小曾的脸蛋,小曾一躲闪,踹了陆德峰的肚子,叫他的嘴里冒了酸水。这时,小曾又乘胜追击,连续打了陆德峰的下巴两圈,陆德峰的下巴立马出血。小曾说,你滚吧!今晚的事儿我不追究,但是,你也不是好鸟!有本事,你也不会去八仙楼!   陆德峰说,小曾我×你妈!小曾当没听见,一瘸一拐,摇摇摆摆地,从巷子那儿离去。小曾一转身,又朝墙边上“治阳痿”、“治不孕不育”的广告纸上啐了一口痰水。说,妈的,是不是,叱头街的男人都阳痿喽?!你以为,是我非要睡那群婆娘?!你以为我没有钱睡嫩货?!   小曾又戳了一下电线杆,上头也是贴着大力丸的广告。他说,那群婆娘找我求我日她们的时候你们都没见着!话毕,小曾离去。他穿得很好,即便扭打的时候,褶皱了点儿。但是,小曾是十分在意自己形象的。这时,陆德峰怒了,他坐在地上,裤子上全是脏兮兮的灰尘儿。   他在地上,随手一抓,竟抓到了一条钢管儿!钢管儿约莫有四十公分长,不知从哪儿落下的钢管。陆德峰本想冲上前去,抡人家一脑袋开花,出个孔儿。但是,陆德峰的手机响了。陆德峰从口袋取出,打电话而来的竟是明芬。陆德峰说,喂!喂!明芬说,你立马回家来!   看到这儿,颜回的视线从冥想的画面变成了钟师傅的手掌。钟师傅说,颜老师,你在发愣呢?颜回说,啊,发愣呀?!钟师傅说,是呀,你眼睛没有眨巴很久了。一直在那儿瞪着呢!颜回看着矫牙床,上头空空如也。颜回问,钟师傅,那儿,陆村长呢?钟师傅说,弄好了呀!   颜回说,啊?弄好拉?什么症状?钟师傅说,哦,小问题。磕了一下,牙龈出血,牙齿松了下,我只是给固定了下罢了。不收钱拉。只要平时注意,吃点儿消炎药,喷点儿西瓜霜,都能好的。颜回说,哦,好吧。谢谢你了,钟师傅。颜回看到了这个秘密后,不免手有愈颤。   此刻,他奔到了叱头街上,左顾右盼,再朝前走,则是乡政府了。在乡政府的篮球场上,已经停靠着了陆德峰的轿车。哎呀,陆德峰已经在办公室了。颜回有点儿懊恼,他本想问陆德峰,小曾现在是什么来头啦?!但是,陆德峰已经在办公室那儿办公了。颜回唯有回诊所。   钟师傅问,颜老师,怎么了?颜回说,没,没,小问题罢了。钟师傅笑笑,觉得颜回这般样子,就不好再多问了。这天早上,颜回一直回忆着,昨晚他们打斗的景象。他开始发觉,自个儿的这个本领,仿佛是个灾难。因为颜回看到的,那是人家的丑恶面,那是人家的欲望!   钟师傅说,颜老师,你中午想吃什么呢?颜回说,没,随便弄弄吧。我已经煮饭了,菜的话随意。钟师傅你要在这儿吃么?还是回家吃?你下午三点才上班呢,上到六点。钟师傅说,今天下午表妹没有课,你们相处得不是挺好吗?所以我叫她做给你吧,你们二人在这儿吃罢!   颜回想起胡彩蝶,脸上不免起了红晕。幸亏颜回戴着口罩,要么钟师傅肯定能看到颜回的羞涩。颜回说,随便吧,好久没有吃塘角鱼。钟师傅说,哦,那我叫她买两条,整给你。颜回说,谢你了钟师傅。钟师傅离开了以后,胡彩蝶果真来了。胡彩蝶他领着两条塘角鱼来的。   她说,你喜欢吃吗?颜回说,是!胡彩蝶说,那你得应允我一个条件!颜回说,什么条件?胡彩蝶说,我要过你们家门!日后,你只准吃我一个女人做的饭菜!颜回说,还有哩?胡彩蝶想想,你只准沾我一人的腥儿!颜回听到这话,看着胡彩蝶一本正经的面容,不免吓一跳。   他说,这话,咱们悄悄儿说。胡彩蝶说,偏不嘛!颜回说,成,成,我都答应你。你给我做饭菜罢!我肚子快饿死了!胡彩蝶一笑,说,约定了么!你可不准尝外头女人的腥儿!颜回说,我怕了你了!当胡彩蝶做好饭菜了以后,牛二却回来了。牛二回来的时候,偏带胜利。   胜利是牛二的发小,二人都是高高大大的。胜利现儿可是生意人,穿着高档的很,叫人一点儿看不出他是农民出身。胜利梳着大背头,穿着一件绿色的外套,同一条黑色的西裤。颜回一见,说,哦,胜利!今儿来贵客啦?!牛二说,欢迎,胜利来这儿吃饭罢?!颜回说好!   胜利来的有点儿突然,以至于胡彩蝶做菜的时候,没有预约到胜利那一份。但是,叱头街的熟食,是无畏城里十分出名的。胜利朝叱头街菜市那儿购了一只烧鸭,一份大蒜抄鹅杂,另外的,他还买了约莫一斤的酸辣鸡爪。胜利来的时候,带来的,是一瓶二十年陈酿“西凤。”   颜回说,客气拉!好几百块钱!胜利说,不谈钱,人生不缺这点儿钱。牛二说,今儿来,是给你看看。当初谁接济我的。胜利说,哈哈,你太抬举我了么!牛二说,哎,人无信,而无立。做人要守信用么,胜利!当初,我贫困潦倒的时候,靠的,就是颜回的几万块钱了呢!   胜利说,哦,是吗?是颜回你的慷慨?颜回说,当初他也不没有办法了嘛?所以,我借给他,当江湖救急。他现在,将钱,一分不剩的还给我了呀!胜利说,嗯,这是好样的!二人一边儿谈笑风生,一边儿吃饭吃菜。颜回这时问道,说,不知,胜利你现在是做什么生意呢?   胜利说,哦,我现在,在外头,也不远,在外头承包了一个沙场。颜回说,哦,弄沙场吗?胜利说,是呀!给自卸车拉石子拉沙子,就这点儿出息!颜回说,别,你的生活水平可比我们高好多拉!那你现儿回叱头村,有何打算呢?牛二说,呀,颜回,你可是忽视我的存在了!   颜回说,没有啊,二哥。牛二说,我出去以前,我是干啥的呢?颜回说,你不是烂赌嘛!牛二说,你净损我!我之前,是在叱头村里儿,给人盖房子的!我的手下,还有十几个弟兄。也是他们,现儿扶持我上轨的。这做人,可不能忘本呀,现儿胜利回来他是要在街上起房拉!   颜回说,起房拉?!牛二说,胜利好歹也是好久以前就住在叱头街拉!他爹娘是干部么以往,所以,起房很正常嘛!颜回说,叱头街还能撑几年呀,我想再过那么五年这样,要给无畏城同化拉!现儿的人,都不说方言,都改成说普通话喽!这普通话可是普通人才说的呀!   牛二说,哈哈,咱们都还是说村话么!颜回说,是么!你看,毛主席在开国大典讲的是湘话,毛主席都不讲普通话!胜利说,有道理,有道理呀!这时,诊所的门儿给敲开了。进来的,是一女人。女人画了浓妆,穿得十分耀眼,颜回一下子认不出,胡彩蝶上去招待了一番。   这时,胜利说,你咋来了! ##第四十章 无畏之爱   女人说,来不行嘛!屋子不是说今儿装修好了么!我可是女主人呀!话一出,颜回明白,哦,这是胜利的老婆。胜利说,呀,白雀儿!我不是和你说,惊喜么!叫你三点半才来。颜回听到这话,不免心惊,天呀,她正是白雀儿么?白雀儿可是颜回读无畏高中时候的“校花。”   当初颜回读高一的时候,她在读高三。现在时过境迁,白雀儿的腰部显得有点儿臃肿,两条大腿也明显地多出了一个轮廓出来。可是,要按年纪来算,白雀儿的年纪,可比胜利还要大一岁。白雀儿好像读懂了颜回的眼神,她说,嗐,他急么!年轻时候,想放火,放不着了!   白雀儿坐下,说,然后呀,你看我,多无畏,爱他呗!让我放我身上!现儿咱们就结婚了。胜利一听,脸给涨得通红,说,这事儿怎能对外人说哩!白雀儿说,外人呀?!你还说去自个儿弟兄那儿吃饭呢,你怎的说省城的女郎的?!你说奶子比篮球大,尻子比排球大,你说!   颜回一听,不对头,这二人来这儿,是吵架,是找茬子儿来了。颜回说,嫂子,消消气。别挂心头上么!白雀儿说,我加双碗筷,你没有意见吧,大作家!颜回一听,看来人家是认识自个儿了,颜回说,甭这样说,甭这样说。您想加,随意加,饭不够,咱们在煮,您坐!   颜回给人家取来了一张椅子,叫人家坐在那儿。白雀儿说,你叫他给我斟茶认错,我就原谅他!胜利这时放下碗筷,起身,说,这事儿咱们回家扯!甭在这儿!白雀儿说,呵,你的歪理,特别多。你说,女人生了孩子还叫女人呀,那叫婆娘!四脏么,婆娘×!你说我坏话!   胜利有点儿招架不住,他给了一眼神给了牛二。牛二说,嫂子,您消消气。这儿有茶水,热腾腾的。我给你!牛二从颜回的茶具上,加热了水,递给了白雀儿一杯。白雀儿说,不要!我要他给的!胜利说,叫你拿,你就拿着么!白雀儿说,你来!胜利无奈,他可是要面子呀!   白雀儿说,你当初去省城,说做生意的时候。你不是,打了野鸡么?!你不是,在外边儿乱来么?!我忍,可是,回家以后,你对我没有兴趣!也就罢了!你竟然,竟然还想离婚。你,你!当初,十九岁的时候,你有多急,你知道不?!我呀,尿都没屙完,你要张口舔了!   胜利脸一红,拍桌,甭说了!这时,颜回看着白雀儿的脸蛋,她的脸蛋儿有点红,那是一片红晕。颜回一惊,这是喝醉的迹象么?!她怎么喝酒了呀!颜回这时想到了别的法子,他上前去,对胜利说,胜利呀,她有亲戚么?胜利说,有,黑雀儿!颜回听到后,立马叫牛二。   他说,这白雀儿一下子,是赶不走喽。但是,你叫黑雀儿来。还好商榷点儿!牛二说,好吧!不久,黑雀儿来了。黑雀儿和白雀儿是亲姊妹,二人都住在叱头街。其实,她们俩,在颜回少时,还是肥嘟嘟的时候,便已经是公认的日后美人了。这白雀儿嫁得早,才二十出头。   当初,胜利是真喜欢白雀儿。白雀儿肤白,人高,脚小,脸蛋长得稀。胜利又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用时髦的话说,白雀儿可是丰满美人呀!胜利当时却瘦得跟一把柴一样,现儿日子丰富了,才起了一个小肚腩。黑雀儿来了以后,她问,姐夫还不肯让步呀!白雀儿说:哼!   颜回知道,这天,兴许又给不太平了。不久,颜回想到了一法子,他问胜利带钱了吗?胜利摸摸荷包,发觉,竟只带来了两百块钱!颜回说,天。颜回这时,从钱包里,将两千块钱拿了出来。全都递给了胜利。他对胜利说,女人么,那可是天生的尤物呀,她们得受打扮呀!   胜利说,这是什么意思?颜回说,你要想叫人消气,还不容易么?你不是开车来么,你叫黑白雀儿一块上车,然后叫牛二开车,你们俩上省城去。你看看,你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到无畏城也就是那么二十分钟的车程,去到那儿以后,给人家买一块手表,或者一块戒指好。   胜利一惊,呀,你恁聪明!颜回说,嗐!我困了么,我想吃完了睡觉。又喝了点儿酒,你看看,这法子怎样!胜利听后,说,这世道,有钱才是大呀!颜回说,嗯!胜利说,我还你,日后!颜回说,你不说么,人生不缺这点儿钱!话毕,胜利上前,对老婆说,老婆我错了么!   白雀儿说,错在哪儿了!胜利说,错在去打野鸡。白雀儿说,那怎办呢!胜利说,呀,我赔礼道歉么!你不是穿了新的高跟鞋么,出去给人瞅瞅也好呀!可是不要在这儿,这儿的欣赏水平低,要去,去省城,咱们去省城,好么!白雀儿说,哼,咱们天天住省城还去省城呀!   胜利说,我给你买东西好么!白雀儿说,买什么!胜利说,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白雀儿说,成,给我妹妹也买,我们要去百货大楼。胜利说,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们买!好吗?!话毕,胜利给街坊邻居赔笑,人们瞅着胜利的眼神,那叫一个不对劲。颜回虚惊一场。   他们走后,由颜回同胡彩蝶在那儿收拾手尾。颜回洗碗了碗筷后,一看表,十二点半。颜回说,谢谢你哈,大中午还来我这儿给我做菜来。胡彩蝶问,那你怕么!颜回说,我怕什么呢?胡彩蝶说,万一以后我和她一般,在诊所这儿瞎折腾,你怕嘛!颜回看着胡彩蝶,想想。   他说,那可是有钱人才玩得起的游戏呀!咱们不穷么!洗过了碗筷后,颜回抓着胡彩蝶的手,她抓的那是豆腐呀。颜回说,那你是我的人了么?!胡彩蝶说,我老早就喜欢你,可是你不是从广州下来吗!你可是要大银幕上的美女才对呀!颜回说,你从了我,那你就少废话!   颜回将胡彩蝶抱起,直戳人家胳肢窝,胡彩蝶在那儿直笑,将拖鞋甩开。二人随即上了卧室。颜回脱下裤子,两手又给胡彩蝶解衣服,抓着她的奶子直往嘴里吸。胡彩蝶说,你是流氓!颜回说,流氓就流氓么,你计较个甚!话毕,颜回又将手,放到了人家暖乎乎的地带那。   前戏过后,颜回叫胡彩蝶起身,说,我要从后面进去么!胡彩蝶说,呀,跟你说个笑话。当初有个姑娘,去看大夫。她怀孕了,问大夫,你说我这是男还是女呀!大夫说,你跟你老公鼓捣的时候,他在上边儿还是下边儿?姑娘说,上边儿。大夫说那是男的。姑娘问下边儿?   大夫说,那是女的。姑娘想想,又说,要是从后边儿进去呢?大夫转转眼睛,说,不知道!生条狗吧!颜回听后,哈哈大笑。说,我要生狗呀!颜回从床头柜那儿,取出了避孕套,刚想套下。可是,胡彩蝶却阻止了颜回,她说,甭带!颜回一惊,怀孕了怎么办?那可是大事!   胡彩蝶说,甭带!万一出外,有人要给你直接进去,你可不抛弃我么!颜回说,这!胡彩蝶说,你快进来么!颜回进去后,胡彩蝶将他裹得好紧。颜回一直在后边儿撞,撞人家尻蛋。胡彩蝶叫得很厉害,颜回说,甭叫,人家听着哩!胡彩蝶说,谁让你恁大了!颜回说:天生!   胡彩蝶太舒畅,不叫不成。颜回抓着她的俩脚丫,一边儿撞人家尻蛋,他说,你头捂着枕头!胡彩蝶说,你要杀了我呀!我偏叫!就这样,诊所的二楼,是开着窗户的。人们虽看不到上头的端倪,但是听着叫声,便知道,颜老师在上头干嘛了。颜回止不住,因为那是天堂。   鼓捣了两次,约莫俩钟头。颜回说,你真漂亮。颜回换了一条内裤,脱下内裤的时候,满是女人腥儿,而刚刚,颜回也将自己的一切,仿佛射出一条彩虹一样,对着人家毫无保留的全给喷了出去。她爱他呀,这是最直接的表示呀!颜回说,你躺下吧,下午你没有课程吗?   胡彩蝶说,没有呢!颜回说,好吧!不久,颜回两腿发软,刚刚他跪在床上许久,膝盖有了两块红印。他一觉醒来,发觉已经三点半。他下去,正常值班。钟师傅来了,一个忙碌的下午随即开始。颜回下午的时候,外出了一趟,他买了一件衣服,是网购,所以要出去签字。   颜回回家的时候,胡彩蝶已经不知所踪,钟师傅也乘着电车下班。颜回望着叱头街的光景,收摊的收摊,回家的回家。难不成,今黑,他独个儿一人过吗?!颜回,他可再不想,到酒吧那儿虚度光阴了。可是,这时,颜回的手机响起了。打电话而来的,净是崔史元。他说—   颜回啊,今黑我上你家去! ##第四十三章 无畏男人   说来,就来了。崔史元现儿的职位,有点特殊。是这样的,他现在成了头儿,这等头儿,是管辖无畏城,接近叱头村淡村这边的协警。这活,比起刑警,要吃香不少。而他经常出现的地儿,是地方夜市档。反正,有人闹事儿的地,他得管管,他管的是协警,包括违章建筑。   崔史元一来,如往常一样,脱鞋,除袜,然后与颜回一块儿喝茶。他说,你不是对那件案子感兴趣么?颜回说,是,你说。崔史元说,好吧,给你瞅样东西。我闲来无事,本来想给你问问罢了。可想不到,查查查查,差点儿要走程序,我好容易才弄出了俩相片来,你看吧。   话毕,崔史元从口袋里,取出了两张相片来。相片是黑白照,上头清晰地印着四个大字,1976/06/15,颜回看到这个数字,道,呀,当年不是文革结束么!崔史元说,是么。然后过几年我出生喽!这俩张张片,是分别俩人坐在一块儿。其中一人,说高不高,说矮不矮。   他的脸蛋十分瘦削,两边鬓发卷卷的。从眼睛上看,仿佛,他不是汉族人吧。他真的好瘦。这是颜回的头一印象。颜回问,这人,是汉人吗?崔史元说,呀,作家眼利。这人,不是汉族人。是,是,不知道是新疆那儿,还是印度那儿。反正,这人的信息,不是很明,懂了?   颜回说,哦,成。我再看看。这人呢?颜回指向了另外一张相片。另外这张照片,人长的小小个,但是两边臂膀却很硬实。崔史元说,能看出个端倪不?颜回说,呀,你这是欺负人哩?你当我是天眼呀!崔史元说,看你水平喽!颜回看着这两张照片,一下子还没有看出啥。   崔史元说,他们俩呢?颜回说,枪毙喽!颜回说,枪毙!崔史元说,是呀!你不是问当初那宗纵火案吗?!颜回说,是。崔史元说,这俩哥们儿都上报纸喽,你不知道吗?!颜回说,报纸?!崔史元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份旧报纸,那是1983年的12月,颜回拿过来看了一下。   这份报纸上的内容,说的,正是这俩哥们儿,他们杀了人,放火,但是具体动机没有说明。他们的纵火方式,先是引爆煤气罐,往后,是将窗帘、桌布、卫生纸全给点燃。他们的动机,说是报复,是复仇,说,这家族亏待了他们,他们不满,所以本打算灭口,但是没有成功呢。   可是,他们虽没有成功,也干掉了俩李家的壮丁。颜回看着这则新闻,说,这能上无畏城十大惊悚排行榜了吧!崔史元说,哈,你写吧!你有本事,你将案子写成故事来,我看你的书,写的好呀!可是,你才写到了共产党坐天下的时候,你应该朝改革开放继续往下写才对。   颜回说,扯淡吧!快穷死了我还写作呢!崔史元说,嗯,希望你能看出点儿端倪来。对了,我还是不知道,那个头颅骨的主人是谁。颜回说,这样吗?!崔史元说,嗯。话毕,崔史元一看表,夜已深,他要归家休息。崔史元说,我能帮你到这儿,往下看你自个儿的造化啦!   颜回说,嗯!崔史元一走,颜回收拾茶具,心里有点儿空落落的。但是,他得习惯么!这是他的生活呀!颜回上床去,辗转反侧都睡不着。可是现儿,他可一点儿都不想,回到酒吧那儿去。因为,酒吧那儿给他的回忆,大多数,都是不怎么美好,但是那种气氛又叫他回味!   颜回想想,要是去的话,他可成了酒吧英雄!因为太子炳一去犯事儿了以后,是酒吧的人,都看不起太子炳。太子炳说,我爹是当官儿的,我牛×,你们敢打我吗?!我马上叫派出所的人来叫你们熄灯!你们霸着这位置好呀,你们坑钱呀,你们牛×呀!我来这儿是你们荣幸!   他一说,带着几个哥们儿,来这儿想寻姑娘。可是酒吧的姑娘是现代版的卖艺不卖身,她们脱下奶罩,露出俩白白大大的奶子来给客人抓。但是抓归抓,这是淡华的法子,说,别抓碎了,挤破了乳腺,任他抓罢!淡村的,叱头街的,城里的男人,有个毬的出息!你看看吧!   淡华说,这些男人么,要不是动了上辈子的积蓄,好容易在无畏城买了一套商品楼,连病都不敢犯,孩子的读书钱都供不上。最重要一点么,老婆连×都不让干!你说,这些男人的乐趣在哪儿,在我们这儿呢!这儿可不是什么坏地方,我们好人,我们做的是好事儿你知道!   我们这些姑娘们,才是大无畏呀!兴许来个万一,无畏城以后真有出息,真有出路喽,你看看吧!这等姑娘,她们一定能入历史书!她们才是贞洁呀,是有水平的呀,她们会唱歌,会跳舞,念过书,本科生一堆一堆儿的,你能看,能抓抓,但是人家可不给你放下边儿呀!   颜回想起淡华牙尖嘴利的话语来,不免心痒痒,他一起身,穿衣服,挺着一杆棒槌,朝淡村的酒吧那儿去。颜回到了以后,淡华上前来,她仍是老样子,说是女人,可是二十出头便成了婆娘了,成日同一群三四十岁的婆娘凑一块儿,打牌,唠嗑,东骂骂社会西骂骂男人。   淡华,快成了无畏城的女权主义者了。颜回去到了以后,淡华上前,十分热情,给颜回弄弄领子,又给颜回说笑,说,你来啦!颜回说,是呀!淡华说,上次给你寻的姑娘你中意吗?!颜回一听,不免一笑,说,你给我介绍的是姑娘吗?姑娘是吸男人阳气的,你给我介绍一贼!   淡华一惊,贼!她偷你东西啦?!颜回说,偷了,没偷成。她说不知道我家在哪儿,所以只好放路边,但是她说她陪客回家是要报酬的,所以从我身上找,她还说,这不是犯法。因为我带她回家以后,她说,都要干那事儿。淡华的脸,瞬间给呛红,她说,那我们成妓寨喽!   淡华将那女子给喊了出来,她看见了颜回,脸都清了。她以为,颜回是来讨伐她的,可是,淡华却掴了人家一耳光。丰乳圆臀的女子,见状,立马哭泣,脸上红成一片儿。淡华说,你,你!你丢脸呀你!你知道她是谁吗?!你陪人家,那是你的福气,换了八辈子你都赚不来呀!   女子问,他是谁呀?!多大的财主我都陪过,还差他么?!他要有钱,怎的不去无畏山庄买别墅,不在无畏高尔夫场那儿打球呀?! 淡华说,你还强词夺理了呀!话毕,淡华又扇了她一耳光,说,待会儿我就让你跪下来,叫他日你嘴巴日一晚上去,吞吞人家的阳气儿去!   颜回听后,说,没事啦,你要弄到派出所人家也未必受理。放过她吧,我的银子她也没拿呀!淡华插腰,说,你要是再这般说,再说,拿钱是理所应当的话,那么,我真的给你打针灌药叫你陪男人睡觉!女子给吓得不轻,原来这颜回是有背景的,她怕了,然后说,我陪你!   颜回说,今晚你陪我呀?!我可快要成家了!淡华一听,说,呀,颜回你要结婚?!颜回说,我今年二十有四,虚岁二十四,实岁二十五,你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说,对吗?淡华说,你真有觉悟呀!才二十四五,想着成家了。我家大海,一直不肯跟我入结婚证哩!   颜回说,怎么?民政局不受理吗?!淡华说,你瞧大海一天在无畏城里浪来浪去,浪来浪去,他爹有钱,搞林场的,他有个叔儿在林业局当官。他娘呢,也有出息,巾帼英雄女中豪杰都不过分呀,她娘起初烂赌,后来贷款买了一辆自卸车,给人家运东西做生意,现儿你瞧!   颜回说,咋了?她说,人家都有两台钩机拉!一台大钩机,一台中型钩机,前前后后叠起来,卖出去,没有几百万都不成!他有房子呀,在无畏城里,但是呀,结婚的话,我的名字要登他房产证里头,谁知道他是不是真心喜欢我,说要娶我,天天跟我上床却又不让我登记!   颜回说,可能忙吧?!她说,切,她忙,搞个什么农药厂,还不如我在这儿坐一个月,那是一万块了!颜回说,你恁有钱啦?!淡华说,你看无畏城有几个名人呀?!在男人里头,要有,也是以往的共产党员,要么是以前在外留学的国民党员,翻翻电脑还查到,现儿没拉!   颜回说,你那么看衰无畏城的男人呀?!她说,他们要有本事,我这儿开不成啦!我是苍蝇命,一辈子投垃圾堆里,李大海净一垃圾!颜回说,别恁损大海嘛!就这样,二人相谈甚欢,颜回又独个儿寻欢来。到了约莫凌晨三点,颜回才尽兴地归家,可是,在归家的途中。   颜回,却看到了别开生面的一幕。 ##第四二十四章 伏特加酒   颜回出来了以后,发觉,一个脱下衣物的彪形大汉,正拿着一把斧子,追着俩哥们儿跑。这俩哥们儿浑身是血,一边儿跑,一边儿叫嚷。颜回发觉,原来这俩哥们儿,是朝自己的方向跑来,后边儿的大汉,在逼他们填命!颜回仔细一瞅,其中一个哥们儿的脑袋已经给开花。   颜回一躲闪,这家伙仨又朝巷子尾跑去。颜回惊讶,这俩哥们儿说矮也不矮呀!但是他们怕什么呢?这彪形大汉,颜回瞅着有点儿面熟,可是说在哪儿见过,他也忘却了。这时,彪形大汉,踹倒了其中一个哥们儿,又将斧头给甩到了另外一个哥们儿的小腿肚上,立马见红。   大汉说,你娘×嘞,你跑呀?!跑你妈×哩!于是,他抓起了这家伙的脖颈,提着他的头,抡起拳头砸人家脑门儿。另外一个,小腿肚上挂着一把斧头,想走却又走不成。他一摸自个儿的小腿肚,满是红,一见到血,就晕了过去,因为他的小腿肚开了一个极大的口子直冒。   颜回见状,吓得脸都铁青了。他立马报警,说,喂,110么!这儿有命案啦!对,淡村,淡村街!你快来么?!颜回打完了以后,竟然发觉,眼前这彪形大汉砍人,倒是挺新鲜的。他凑上前一看,彪形大汉的背脊上,满是纹身。他瞪了这人一眼,说,你有本事儿你打我啊!   躺在地上的人,给大汉砸的,满头都是鲜血。他就一直使劲踹,一直使劲打,一直使劲砸,劲儿没停过。这时的颜回,竟很犯贱地,想上去看看。这大汉何以这般愤怒,而大汉的头上,顶着一盏路灯。颜回要是离他太近,那么,大汉一转身,一瞪眼,颜回的行踪全暴露出来了。   颜回不怕呀!他上前,鬼鬼祟祟,跟一只臭老鼠一样。他猫在一堵墙背后,在那儿看着。他想知道,这人是谁!因为,他太眼熟了么!人呐,都是犯贱的,有时能忍得住痛痒,却止不住好奇心!大汉的耳朵,仿佛是猫耳朵,颜回刚凑上前一瞅,大汉一瞪眼!颜回立马懂了。   颜回叫出,太子炳!这人,真是太子炳!可是,他同颜回先前所见的模样,大不相同。先前所见的,太子炳是留着一头金毛,骨瘦如柴,穿的是花里胡俏。可是现儿的太子炳,穿的跟一个民工一般,邋邋遢遢,脚上踩的还是一双橙色的胶鞋。他瞪了颜回一眼,仿佛不理会。   他继续做自个儿的,他谁都不怕。这时,滴嘟滴嘟的车子响了,警察来了。警察来到了以后,太子炳立马给拘捕。警察出动了二人,持枪对准了太子炳,然后扑倒上前,夺过了沾满血腥儿的斧子。他说,你大半夜砍人?!太子炳不语,警察没有动手,将他铐上了警车那儿。   警察对准了颜回,说,你报案,对吗?颜回说,是。警察说,那同我们回公安局那儿录个口供罢!颜回说,咹?!还要录口供!话毕,救护车也来了。颜回无奈,公事公办,国有国法,警察将他带上了警车那儿,颜回人生在世第二次坐了警车。他的心绪,仍在太子炳身上。   难不成,警察要调查的,是颜回买凶干太子炳的事儿么?!他有点儿害怕,但是警车开动了以后,他只能望着窗外,心想,不是才好。但是,不管是不是,警车穿过了闪烁着五彩霓虹灯的街道以后,来到了目的地。颜回到了以后,按照惯例,填上自己的名字和出示身份证。   警察问他,你知道这人是谁吗?颜回如实回答。警察说,好吧。竟然是税局局长的公子。但是这起案子,影响比较大。颜回说,这个我就不明白了。颜回在公安局坐了约莫是四十分钟,接受着一问一答。出来后,颜回一看表,已经是四点半,又是一个通宵,叫他无法安眠。   颜回打的,从市公安局回到了叱头街,又花了约莫二十分钟。颜回躺在床上,吐了口痰水,喝酒喝了不少,不舒服。然后,他就睡了过去,睡得很沉,但是时间十分短暂。第二天,颜回起身后,警察却打了电话给他。颜回说,还有什么事儿吗?警察说,我想问你需要保释吗?   颜回说,保释?!颜回不明白,干嘛这太子炳刚刚砍人,造成的恶劣性恁大,警察居然只花了一个通宵,立马让太子炳给保释出来。警察说,不是,我们只是让他暂时回家,我们会好好调查的。如果一个礼拜内,没有问题,那么,可能会按自卫过当处理,这俩受伤的没事。   颜回说,这俩人是谁呀?!警察说,这俩人你不认识吗?!在叱头街,可是臭名昭著呢!一个叫彭宇,是叱头街什么“飞车党”的领队。他在公安局的案底,真不少,还坐过三年劳。颜回说,怎的进去的?警察说,聚众赌博!颜回说,好吧。另外一个呢?警察说,叫顺昌。   颜回说,他也什么什么狗屁“飞车党”的吗?警察说,是,都是。他们俩,你知道为什么受砍吗?颜回说,不知道。警察说,虽然,按照法律程序来说,我不提倡以暴制暴。但是这俩哥们儿受砍,是完全自找的。因为,他们朝一姑娘的杯子里下药,下的,是致幻剂,很多。   颜回说,致幻剂?警察说,这种药在一些小商小贩那儿有卖,说白了,掺点儿摇头丸粉末,再来点儿麻醉药,简简单单制成。挺贵的。颜回觉得,这俩哥们儿的手段,仿似恁眼熟。对呀!颜回当初,就是这般结识太子炳的。太子炳当初,朝颜紫婳的酒杯里下药呀!不然不懂!   颜回说,哦,谢谢你了,保释,要多少钱?警察开了个价,颜回协商了以后,可以接受。不久,颜回早早的,七点半钟,来到了公安局,将太子炳给保释了出来。太子炳出来后,依旧飞扬跋扈的样子儿,一点儿不把世人放眼里。颜回走了程序,又给签字,还把人送出租车。   颜回说,这是什么事儿呀?!颜回的心儿,有点不安。但是,日子还得过么!颜回得恪守本分,颜回回到了诊所后,牛土改却寻到了颜回。颜回说,怎了?牛土改说,今天下午三点钟你有空么,阿回。颜回说,下午三点?你说有空就有空,没空就没空了。可以随时关门呢。   牛土改说,哦,那好。我想让你参加一个旁听会。颜回说,旁听会?牛土改说,我现儿虽然已经不是咱们村的两委会主任了么?但是叱头村虽是城中村,往后边儿数,当初规划到叱头村的自然坡还是不少的。现儿你说,这陆村长上来,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要开个会才对呀!   颜回说,搞政治呀!牛土改说,是吧,当初我也开过。你权当走个形势,如果你不参与的话,反正这陆德峰说,要咱们叱头街上,几个鲜有名气的,去参加旁听。说,你们要做,叱头街的代表,因为你们几个现在是牛皮哄哄了,人们追捧你们,可能名气要比这村长还大哩!   颜回说,是吧!牛土改说,那就这么定了啊!我先回去吃个饭,睡个中觉。要开会的时候,我给你打个电话。颜回说,在哪儿开?在乡政府吗?牛土改说,咹,是。是在乡政府。颜回说,好吧。牛土改的通知下来后,颜回立马跟钟师傅说,下午不用来上班啦,因为我有事么。   钟师傅说,好吧!今天中午,颜回的运儿,不如前几日的好。他开始发觉,要是屋里有个女人的话,那可是天下间的美事呀!他无需收拾房间,又无需自个儿做饭菜,甚至,颜回有需要的时候,女人立马揭开衣服,颜回的太多快感,真是太方便索取了!可是代价是自由呀!   颜回独个儿买菜,说,我真是居家好男人!于是,独个儿做,独个儿吃。颜回平时自己会买辣椒回来,将它们浸泡在酱油里,等到一定儿的时间,他便拿出来吃,当榨菜一样下饭。这是单身汉的生活呀,什么都马马虎虎。可是颜回,发觉天变得凉飕飕的,他突然想喝酒了。   颜回本想,到叱头街的小商铺那儿,去买一瓶二锅头才好。要么,一瓶冰镇的啤酒,也是享受呀!可是,当颜回刚想出去买酒的时候,却有一辆熟悉的SUV车开到了自己的家门口前。令颜回没有料到的是,下车的竟是李丽。李丽来到了颜回的诊所前,手上提着大包东西。   颜回说,是你呀?!你不都晚上来么?!现儿有事吗?!李丽说,嘁,没事。路过这儿,顺便买点东西给你嘛!颜回说,你干嘛路过这边的?李丽说,呀,无畏城的人不都晓得吗,在叱头街这儿,有独到的“叱头米粉”呀!这等米粉,是人间美味呢!颜回一想,哦,明了。   叱头米粉,是叱头街的一大特色,里面配料足。有腐竹、青菜、酸笋、腌四季豆、大蒜、榨菜、空心菜同卤鸡蛋。假使,在平时口淡的时候,要是吃上二两三两,那么,这人,说不定就精神焕发了!颜回说,你要买给公主吃呀?!李丽想了下,说,公主?颜回说:颜紫婳!   李丽听后,先是愣了两秒,说,呀!你说她呀?!公主,公主,哈哈,真合衬!我怎的没想到呢!颜回说,是么!李丽说,呐,给你点儿东西。这是人家送我们的,可是我们“公主”,又怎的会喝酒呢?!颜回说,酒?什么酒呀?李丽说,嘁,有个人,喜欢我们“公主”么!   颜回说,然后咧!李丽说,然后啊,就送酒呀!送也不送好!这是老毛子的酒,叫伏特加。你喜欢,你就拿去吧!我们也不知送谁好。司机开车,喝酒不成!颜回说,好吧!李丽将伏特加留给了颜回后,李丽便离去。颜回头一次碰伏特加,心念,这伏特加,真是人间美味。   洋酒么,他没喝过。但是,俄罗斯人打仗的时候,喝伏特加是必备的呀!颜回没有犹豫,拧开了伏特加的瓶盖,一股高粱味儿扑鼻而来。颜回不由得,想起了国产的茅台、五粮液。他看看度数,整整56°,恰恰好。这时,颜回将酒,慢慢地饮入喉咙,一股酒香味儿沁满全身。   可是,颜回喝下去后,脑袋里,却又不是了叱头街的景象。   而是— ##第四十五章 无畏往事   颜回饮下酒后,虽说,才是一口。但是,他的眼神里,却从叱头街的熙攘,变成了逐渐逐渐的阴暗。他看到的,是阴天,天空起了雾霾。当初的无畏城,是要搞工业呀,那是1976年,毛主席驾崩的那一年。颜回起先看到的,那是叱头街。叱头街的人穿的都是黑白灰三色。   天空仿佛和叱头街的颜色一般,人们乘着自行车,说颓败不颓败,说积极不积极。十年过去,人们逐渐冷淡,兴许正是这股冷淡的气氛,将无畏城的建筑压得很低。一眼望去,小小的无畏城,除了蓝天空的风景稍稍吸引人以外,城市果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儿。但有处。   有处地儿,它地基打得很结实。这处地儿,成了“顽固派。”任凭红卫兵,怎么闹,怎么打,怎么砸,要破四旧,除四害,立四新,这处地儿它还没有塌陷。这是李家。李家是个硕大的家族,阿公同奶奶日出了八口子女来。八口子女又在六十年代的时候日出了数十个子女出来。   他们秉承忠孝仁义礼义,所以这处家族好端端的。而家族里的三爷,是造反派的头儿,可惜,在当初,给批斗到了农村,在那儿下乡插队。颜回看到的,不是家族的祥和与安宁,也不是家族的兴旺和团结。他看到的,是暴风骤雨的前奏,是倾盆大雨前的轰隆隆的打雷声呢。   当天,本是风和日丽,可是一到了下午,便乌云密布。叫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但是无畏城在祖国的南方,到了夏天说下雨就下雨的事儿是很正常的嘛!但是,颜回在李家的地窖那儿,发觉了一幕,触目惊心的画面。他发觉,有矮子,结结实实的,在地窖那儿开了瓦缸。   他们揭开瓦缸后,又拨弄了身子上脏兮兮的蜘蛛网。蜘蛛网很脏,灰尘也多,但是这俩矮子倒是很高兴,因为他们好容易,翻了墙,在院子外的一处草地那儿,挖了将近六个小时,才寻到了这处地窖。地窖里一股酸臭味儿,因为平时潮湿,这儿成了养四害的地儿所以很臭。   可是,这俩矮子,倒是十分高兴。大矮子叫大拇指,小矮子叫小拇指。大拇指他一半是汉族的血统,另外一半的印度的血统。他说,当初他娘是上海滩的歌姬。但是,49年共产党开着坦克跟吉普到上海滩的时候,歌姬混不下,财主没了,军阀没了,她还表演给谁看呢?   但是,当初在百乐门看门的,可是一个印度人。印度人爱她呀,崇拜她呀,替她洗脚,替她按摩捶背呀。印度人说,你陪我回印度么?他说的汉语,夹杂着几分浓重的阿三音。歌姬说,你有钱么?阿三说,你就图钱呀?!歌姬哭了,说,你不明白,女人都是靠银子撑美的。   阿三说,如果我有你随我走么!歌姬说,你有我就随你走!阿三带着歌姬,来到了出租屋。 阿三说,老板当初走的时候,说我没有什么本事,但是他说,看门,就是要狗,看门狗!所以,留了点儿小黄鱼给我。歌姬说,小黄鱼?你有多少?阿三将床底下的木板给掀了开来。   歌姬说,恁多!阿三说,是呀!歌姬说,我从你!你带我走,带我去哪儿都没关系!当晚,阿三憋了约莫五年,将欲火终于一泄而空。歌姬疼得直在那儿哭,阿三的体味很重,他是个无赖,但是他有钱,现儿正是老大!翌日,歌姬的两腿站不稳,浑身是青一道紫一道的伤痕。   阿三睡着后,在那儿吐唾沫。歌姬在阿三的出租屋那儿,寻到了一把斧子。斧子是平时阿三用来砍柴,烧水煮饭的。歌姬拿着斧子,在阿三的面前,刚想挥舞。阿三醒来,用手一挡,五根手指全给飞了出去。歌姬将人家的手背,给砍下了一半,他不明白,这把斧子这般犀利。   阿三说,你!你!歌姬觉得胳膊一疼,那是昨夜阿三使劲咬自己的痕迹,她将斧子继续砍向阿三。阿三的脖颈给下了一刀,鲜血如涌泉而出。歌姬觉得,杀了阿三,跟戳死一只牛,砍死一只鸡,没有太大的差别。于是,歌姬抱着黄金,从上海市,搭船,回到了老家无畏城。   她因为难产,生下了大拇指以后,便开着两腿,瞪着眼睛死去。死后也无人知道,她姓甚名谁。但是尸体发臭了以后,会招蛆儿。孩子在那儿哭,人们发现他的时候,孩子的身上都是蛆儿咬的痕迹。抱养她的,是李丽的妈妈。从此,他成了李家的仆人,直到文革的时同是。   大拇指好容易才开了李家的地窖,这儿有数十个瓦缸,每每揭开一个瓦缸,都是有一层布给遮住。布是防虫,上头堆满了樟脑丸。这等防虫的方式很傻,但是,这儿的确没有臭虫。大拇指一揭开布,这是一股酒香。这里全是酒水,至少堆放了三四十年的光景,酒味特别香。   大拇指对小拇指说,我告你,这世道,怎么变,谁坐天下,谁坐的皇帝,这中国,永远是个酒国!是中国人,就得喝酒。当官的喝美酒,穷鬼喝米酒,一打一打的。酒水,就是黄金!你明吗?!少时,我娘带了一堆黄金来,现儿全充公了。我没享受到,但是酒水要好好享受!   小拇指说,你带勺子了么?!大拇指瞧瞧地将一个铁勺子递给了小拇指,小拇指勺了一口酒,放入嘴里,说,娘亲嘞,这是酒水吗?!这比婆娘×还有香哩!大拇指说,婆娘×是香的吗?!你少说话!小拇指说,不香呀!但是你可闻不到呀,我说这跟婆娘×一样的矜贵哩!   大拇指说,你吃屎吧!扯淡有你份儿!二人一边儿吃,大拇指说,别生喝酒,喝死你!给你瞧瞧好东西,我从徐干部那儿偷的!话毕,大拇指从衣物那儿,瞧瞧地取出了一个袋子来。小拇指一揭开,里头装满了酱牛肉。酱牛肉很香,卤水下得好,大拇指从袋子里还取出鸡蛋。   小拇指说,我饿死了!快!二人一边吃酱牛肉,一边儿喝酒,一个下午,便这样过去。他们下来的时候,将土地给翻得严严实实,后来出去的时候,差点儿给憋死在地窖里。还好,他们给自己留了一线生机,好在,天眷顾他们。大拇指说,我现在终于明白,酒壮怂人胆!   小拇指捂着肚子,说,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古代的时候,曹操要煮酒论英雄,岳飞要喝酒,原来呀,诀别的时候喝酒,是要比干×还要爽的事儿!大拇指说,家伙呢,带好了吗?!小拇指说,我挂在了厨房的碳堆里儿,除非有小孩翻,现儿是大夏天没人去动柴碳。   大拇指说,你吃饱了吗?这辈子头一次吃恁饱吧?小拇指说,我吃饱了,你看我,浑身蜘蛛网,我都不计较了!靠,痒死毬了!但是呀,这酒水,这牛肉,我得天天吃!如果我上了天堂!大拇指说,省省吧,待会儿我们干完了以后,亡命天涯!小拇指说,真要杀人吗,咹?   大拇指说,你不知道人家犯的事儿?!旺财的年纪跟我们一般大,可是阿公快穷困潦倒了。旺财现儿是国家干部,这毛主席没有干掉他,我们要替天行道呀!他干什么你知道吗?!挪用公款吃喝,他的房间里都是葡萄酒。他在外头的女人,比你十个脚指头十个拇指头都要多!   小拇指说,我×他妈!大拇指说,你×谁呢?!他妈,可是咱们的奶奶!小拇指说,哦,失误!失误!大拇指说,我想带一人走!小拇指说,谁?大拇指说,李丽!她才十七岁呀!大拇指说,我爱他,你明么!小拇指说,她只是一个妾的女儿呀!大拇指又扇了小拇指耳光。   大拇指说,什么妻妾的!现儿是共产党的天下,要走法律,一夫一妻!小拇指说,好吧。我随你。旺财几点回来?!大拇指说,快了,七点多。阿公奶奶散步,旺财回来是独个儿的。他回来也不久,九点来钟又要出去,天天晚上开会,他是开会吗?!是鬼混,我告诉你啊!   小拇指说,不管了!吃了人家的酒水,替人家办好事,是应该的!话毕,二人出去,将浑身弄得黑糊糊的,因为刚刚下暴雨,潮湿,阴霾,挂在他们的头上。他们守候在厨房那儿,等候着李旺财的归来。李旺财是李三爷的儿子,在无畏城里是国家干部,关于他的传说很多。   大拇指和小拇指,二人是仆人,同样的,二人又是李家的一分子。他们有吃有住,谁都待他们好。除了李旺财以外。李旺财的心儿,不在李家。都说屋大心野,鸟大了林子留不住。李旺财要自立门户的念头,非一日之寒。大拇指在厨房那儿,准备好了一把猎枪,有两发弹。   大拇指说,擦枪了吗?小拇指说,一切办妥了。大拇指说,你的家伙呢?小拇指说,在这儿!话毕,小拇指从背后取出了一把快三十公分长的刀子,十分闪亮。而他的左手又是一把斧头,同一把锤子。大拇指又扇了他一耳光,说,你是去搞装修还是去扮戏呀?!净逗人乐!   小拇指说,难不成你是个杀手?!谁不是第一次杀人!大拇指说,嘘!你听,谁来了?!话毕,二人猫在了厨房那儿,透过厨房的窗口看到大堂。大堂那儿,走来的是一个穿着毛料中山装的高高男子。他年纪刚过而立,理着一头平直的短发。他很精神,而且动作十分干练。   李旺财在大堂那儿,先是朝一个青铜毛主席像跪拜。这是李旺财到家了以后必做的事情。大拇指说,呸,玷污毛主席像!小拇指说,你看!谁来了?!话毕,从大堂内,入来一人。她的手上提着一斤塘角鱼,扑腾扑腾跳。看起来鱼是水库的鱼,大拇指刚吃饱的腹部又响起。   李旺财说,哟,是李丽呀!李丽见状,脱掉了鞋子,光着两只雪白的脚丫,对李旺财说,财哥!李旺财说,甭脱鞋嘛!你看我,直接穿皮鞋进来,弄脏你脚,不好!李丽说,没事拉。我刚刚去了一趟无畏水库,三叔在那儿钓鱼呢。李旺财说,是吗?我看看成果,李丽递过。   李旺财说,鱼先放这儿,李丽呀,我给你看看,今年新印的毛泽东选集,这可是好东西呀。你来,来我的卧室去。 ##第四十六章 一个寄托   李丽给跟着李旺财来到了卧室那儿。小拇指问,哥儿,怎办?!大拇指本想掴他一耳光,但是想想,算!多余,还扰出声响!大拇指说,跟上呀!小拇指说,好!小拇指一动身,啪嗒,弄掉了一笤帚。大拇指捂着脸,猫下腰,揪着人家的脖子,说,坏了!给人家听到了声!   小拇指本想坏了,可是一起头,说,哪有!你多虑拉!大拇指说,李丽呢?她不是拒绝的么!小拇指说,没有呀,哥儿!你以为她不进去呀?!她进去了!大拇指说,我肏!话毕,大拇指同小拇指,绕过了院子,在李旺财的卧室前,用手指戳了一下窗户,吹吹灰尘偷窥着。   李旺财说,呐,这是新订的《毛泽东选集》李丽你看下。你现儿年纪正好么,一十有七,你说,是不是大好年华?!李丽说,我哪有这福气哩!李旺财说,少说,你都是我的妹妹,是吗!李丽说,嗯!李旺财说,你看看,这印刷,这纸张,好东西,你闻闻,还有书香儿呢!   李丽凑上前,翻到了论持久战那儿,说,好东西呀!李旺财说,李丽呀,你要是喜欢,你可以拿回去瞅瞅,跟朋友一块儿读读,是没有错的。李丽说,是吗!李旺财说,呐,李丽!还有好东西呀!话毕,李旺财解下了外套,里头是一件白衬衫。他从卧室的桌上取来葡萄酒。   取出了葡萄酒后,他又从抽屉那儿取出了俩高脚杯。他拿来了干手巾,擦擦里边儿的灰尘,擦干净后,他拧开了塞子,说,李丽,你喝吧!这是好东西。李旺财将酒水倒入了高脚杯后,一杯给了李丽,一杯独饮。李丽本吓坏了,她瞅到葡萄酒的标签,那是一串她大大的洋文!   李丽说,这,这!这该不会,是,是“黑五类”的玩意儿吧!李旺财说,嗐,李丽,你这是,你这是给吓到怕了吧?酒水怎的可能是黑五类呢?!李丽说,那,那上头,那是洋文呀!李旺财说,是,是,就算是洋文。那是人他总要喝酒的嘛,酒水,那是不分国界的好嘛姑娘!   李丽说,我,我试下!话毕,李丽举起了高脚杯,先用嘴唇试试酒水的味道。尔后,她的眉头皱皱,李旺财问,好喝吗?李丽说,有点儿,有点儿涩涩的!李旺财说,这玩意儿叫葡萄酒,你知道吧?!李丽说,啊,知道。尝出了葡萄味儿来!李旺财说,这可是好东西来到!   二人说说笑笑,李丽原本是绷紧了神经的,可是经过李旺财的介绍,还有自个儿的亲身尝试以后,她便放松了下来,跟李旺财一块儿,二人在那儿一边畅谈,一边儿说,这酒水好啊!以后的打算呀!说着说着,李丽的脸蛋也给红了,你说酒水再好喝多了又怎么能不醉呢是吧。   李丽醉了以后,李旺财将她搀扶到自个儿的床上,说,你醉了吗李丽?李丽说,咹,是。好想睡觉。她一张嘴,满嘴的葡萄酒酒水味儿。李旺财说,你睡吧。李旺财抚着她的背脊,李丽着上的衣物少,经李旺财的手摩挲了两下,忽然觉得酥酥的,两腿都有点儿使不上劲儿。   李丽说,财,财哥!痒!李旺财说,痒吗?李丽说,嗯!李旺财说,来,我给你擦擦脚,你进来,就没穿鞋,沾上灰尘,多脏么!李丽说,不成呀财哥!我,我受不起!李旺财说,都是一家人吗!你瞎说什么!李旺财抓住了李丽的脚后,给她擦拭着脚上的灰尘,十分细心。   李丽脸红成了一片,脑袋里快炸开了翁。她说,我,我受不起嘛!李旺财说,等等,李丽,你这儿怎么肿了?李旺财抓住了李丽的小腿,给揉揉,李丽突然疼得大叫!李旺财说,不对!这不是肿,你得,你得上医院才好!李丽说,别,财哥!家里有止痛药吗不是?我吃点就好!   这时,李丽一声大叫,虽然家里无人,但是大拇指跟小拇指在一旁看的那是触目惊心。李丽上了床后,李旺财一直给她揉脚,给她擦脚,大拇指看不清,以为在咸湿她。而李丽一声大叫,小拇指说,我肏他妈祖宗十八代咧!他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大拇指掴了他耳光!   啪的一声,大拇指接过话,说,你怎的老骂我们的衣食父母!可是,这时,李旺财却听到了重重的耳光声,他立马吼道,谁!大拇指说,拼了!话毕,大拇指不顾三七二十一,从地板上抄起了一杆猎枪,便要上前。小拇指不含糊,同样的,从地上抄起了一把斧头跟砍刀来!   于是,这俩又矮又敦实的哥们儿冲上前去,将李旺财给制服!小拇指先是上前,拿起斧子,二话不说要朝李旺财的身子砍去。李旺财他参军过,所以知道小拇指的套路,小拇指刚刚上前,脚步都还未站稳,马上受了李旺财的一记窝心脚。窝心脚踹中了他的心口,叫他躺地上。   大拇指说,你打小拇指?!李旺财本不知这二人是谁,匆匆忙忙地上来袭击。可是他看清后,说,你们要干嘛?!造反!大拇指说,我是来干你妈×的!话毕,大拇指将猎枪上膛,砰的一声,子弹飞出,李旺财的脑袋瞬间开发,脑袋都给轰得不成样儿,叫人看得是吓破胆。   小拇指说,我跟你拼拉!他不知,李旺财已经死了。但是小拇指怒火中烧呀,他要侵犯李丽呀,他抓着李丽的脚,小拇指认为李旺财对她的脚丫是又亲又吻的,然后吧嗒咬了一口两手抓着她的奶子她才叫唤了出来。所以,他很生气,朝着李旺财的尸体在那儿抡在那儿猛砍!   他一直砍,一直砸,李旺财的身子骨快给他敲得全部断裂,可是他的气儿不消,他的手便不会停。他一直打,一直打。可是,李丽不表态,她冷眼旁观,她的表情是个无底洞,你无法看清她在念想什么,但是她的脸上给溅出了不少血,她一直喘气,额头上一直冒着汗水呢!   大拇指同样给蹦了一脸血,但是他很淡然,很无畏。当小拇指砸到地板上全是血给来了洪水一样快积起的时候大拇指才上前去踹了小拇指的尻子。他说,快滚!他最后看了一眼李丽,李丽也看了一眼她。于是,大拇指便带着小拇指,从后院翻墙离开了李宅。他们像脱缰的马。   颜回看到这儿,不免给汗毛直竖。可是,颜回回到了现实以后,他的电话却响了。打电话而来的,竟是黄泽佳。黄泽佳说,颜老师啊,是我你还记得吗?!颜回说,记得啊,怎的不记得?!黄泽佳说,书我已经看到啦!想不到印刷厂的速度,恁快!是好事儿呀!你收到没!   颜回本不知,可是黄泽佳刚刚说完,便来了快递。约莫两百册书堆放在了诊所门前,颜回上前去搬书,搬了约莫两回才将书给搬好。这版权是属于颜回的,不过稿费却要交给黄泽佳。因为黄泽佳是私人买断的方式给了颜回五万块钱。黄泽佳说,颜老师,我做了一个决定了哦!   颜回说,什么决定?!黄泽佳说,我认为,单单靠书店,可不行!你想想,无畏城市有多大,我想,数数,才三万多平方公里,而且这儿还是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光光市区,乘车不到半年能逛完。农村人谁看书呀?!种菜还忙活不过来呢你说是不是?!颜回点头说是啊。   黄泽佳说,我决定了,我决定办一场别开生面的签字售书会!到时你得来,我也得在。我想想,在哪儿开好。你说,是在无畏三中开好呢?!还是在市中心的无畏广场那儿好呢!颜回一想,无畏三中是无畏城所有高中里最好的一所,每年至少能供上十名学生就读清华北大。   而无畏广场呢是无畏城客流量至多的一个广场。这儿从不缺少人,在那儿有人会唱粤剧有人会唱秦腔你也可以说那儿是一个小文化部。颜回心念,你选吧!黄泽佳说,我嘛!我倒无所谓,那些书先放那儿呀!我已经将印刷厂另外的一千册给出版公司拿去销售,另外靠我们!   颜回说,嗯!黄泽佳说,睡吧,颜老师,我不耽误你午休了!话毕,黄泽佳挂断了电话,颜回独个儿放着饭菜发呆。颜回的心儿,现在可不在挣钱上。他发觉他的生活愈来愈絮乱了。他吃饱了饭菜后,刷洗碗筷,另外他还喝下了不少酒,将一瓶满满的伏特加喝了约莫四分之一。   可是,饮酒再多过了那阵感觉那也是什么都没有了。颜回他脑子很乱,但是他时刻提醒自己那可千万不能倒下!他洗个身子,上了卧室那儿。他眯眯眼,睡了过去。他想,他要学会成熟才对!现儿的他,说是医生不像医生说是作家不像作家说是商人那可一点儿都没有气质!   人生在世,一技旁身那是好的。可是颜回他放不下执念呀!他的执念很多,他想弄明白,恁多人出现在他的生活,形成了一张大的关系网。这个关系网兴许是个人的,兴许是整个城市的。为什么李丽会托付他叫他帮忙办案呢?又为什么恁多商人希望攀着颜回的名儿写书?   颜回不明白,他现儿也不想明白。他在逃避呀!但是,当颜回快熟睡过去的时候。嘟嘟嘟的响声,在他的床头柜旁响起了。打电话的人可不是他人,而是李静!颜回已经太久没有遇见李静了,他好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呀!颜回说,喂,李静么?!李静说,咹,我,我不是!   听筒那旁,却说,不是李静。那么,谁用李静的手机,打电话给了颜回呀?!颜回说,哦,你好!那请问,你是?!听筒说,颜老师,如果您今晚有空的话,方便出来和我详谈吗?颜回说,今晚?成!那,你可不可以,说,你是谁呀?!听筒那边儿说,我,对不起!不可以!   颜回说,好吧!你不说,那就算了。挂断了电话后,颜回十分恼怒。他想,这个世道,怎的恁多开始喜欢卖弄神秘了呢!这兴许是他们的幽默,可是颜回不理解这样的幽默呀!这等神秘,在颜回的生活里,经常是要见血的,跟人命做挂钩的。他不明白,他也懒得明白了呢!   颜回现儿他想要的,是一个寄托。 ##第四十七章 无畏精神   颜回干了一个下午的活儿以后,当天晚上他没有出家。因为当天晚上刮了点儿风,叱头街两旁都是树,风一刮,树叶沙沙地就散落满地。而灰尘同样卷地而起。要是半夜在那儿走动的话,沙子尘土会刮到眼眸里,叫人好不难受。颜回看看天空,月亮只露出了一小边儿脸蛋。   他害怕下雨,所以干脆不出了。现在的颜回,煮了一壶茶,跟平时的来回泡不同。现儿他可没有精力,再去一边儿品茶一边儿享受。他突然起了很强烈的写作欲望。他发觉,仅仅写出一本《无畏城》是不够的,因为他现儿虽然有了名气,但是良知告诉他他对无畏城还陌生!   他仿佛一个局外人,一个异乡人,难以融入无畏城的氛围里。起先,颜回发觉,无畏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待久了的人会发觉无畏城其实好小,假使当旅游胜地的话那么能逛的除了商场以外便没有别的乐趣。无畏城的古老特色已经没有拉!其次,颜回一直待在城中村内。   他可没有好好了解无畏城呢!但是现儿不同。经历了几场轰动的大事以后,颜回现儿坐在桌子上,一手执笔,一手摁住纸张,一边儿喝茶提神,叼着一根烟,他在那儿开始写了。他要写的是散文。但是颜回在纸张上摩挲了许久,却仍旧没有摩挲出有价值的文字来,他很恼怒。   可是,这时。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顾着他,或者是他运气特别好。电话突然响起了。颜回拿起手机一看屏幕,号码有点儿陌生,他不知是谁。但是来电显示是本地人。颜回接过了电话后,说,你好。电话那头打来的,是一个略带青涩的声音,他说,你好,请问你是颜老师?   颜回说,嗯。我是!他说,你好。这么晚还打搅你。颜回说,没事。我准备写作,你有什么事吗?他说,嗯,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姓莫,是无畏时报的记者,因为天时晚了嘛,本想给你做个私人专访的。但是不好打搅,怕登门拜访误了您睡觉,所以我跟白编辑要了号码。   颜回说,没关系。私人专访?是节目组的意思吗?小莫说,不不不,是我个人的意思。我看了您的小说,我发觉您可是无畏城里屈指可数的小说家啦。我发觉你对无畏城的见解是很独到的,而且是很多时评员都无法做到的。但是你的小说,不是才写到了无畏城五十年代吗?   颜回说,是。小莫说,我想就现代的无畏城,咨询一下你对无畏城的看法,你说好吗?我想问点有社会意义的问题。颜回说,没有问题。小莫说,你觉得,当代无畏城的年轻人,生活得怎么样?还有,我觉得要将年轻人分为八零后同九零后,因为八零后是社会的中流砥柱。   小莫说,而九零后,又会在未来的十年内,逐渐地取代八零后的位置。你觉得,我看过你的简介哈,你说,你是从广州医科大学毕业归来的,高中又在中山市读了三年。离开了无畏城七年以后,通过一个局外人,说说你对无畏城,也就当代这些人的看法,你说说看,好吗?   颜回说,我所出生的年份,是十分矛盾的。因为我是出生在89年年底。我身边的朋友同学,有不少是九零后。而我本身入学晚,我是八零后。而我接受的,是属于九零后的教育。我认为,不论是八零后,或者是九零后,在无畏城里边儿,都秉承着无畏城的称谓,“无畏!”   小莫说,怎么无畏法呢?颜回说,我所住的地方,是城中村。而住在无畏城的居民,超过十年以上的啊,入本地户口,都知道无畏城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是农村包围城市的。所以城市面积,相对于城镇,乡镇,农村来说,比较小。而政府近年来也一直在扩张城市面积呢。   小莫说,对,政府现在每年都在扩张城市面积,加速无畏城的城市化建设,你觉得现在无畏城处于一个什么位置呢?是高速发展中呢,还是?颜回说,我觉得,就刚刚问题所谈,无畏城的人们,之所以说无畏,要翻译出来,可以翻译成,不怕死,大胆,蛮劲,愤怒,冲动。   小莫说,这是贬义吗?颜回说,是,也不是。我认为,无畏城的人们,尤其是后生,都有一种大无畏的精神。比如,女人为了爱情,有时候,在不顾现实的压力,也会跟男人们在一块儿,甚至日子过得苦一点。所以拜金现象,在无畏城,至少在后生堆儿里,还没有滋生出。   小莫说,还有呢?颜回说,无畏城的男人们,按照历史的判断,前世属于南蛮部落。所以,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新中国成立以后,国家有先见之明,读通历史,将无畏城取了一个无畏之名。小莫说,嗯,那你可以举例,无畏城的“无畏”现象吗?颜回想了想,说,这是可以的。   颜回说,也许你不知道,我在写作以前,我办了一个“树洞”的私人互动活动。这是我独个儿办的,因为是医生嘛,自己经营一家诊所,挣两口饭。我是一天工作八小时,到了下午的五点半六点这样关门。到了晚上,我当初闲来无事,而我又就读过心理学,所以举办了呢。   小莫说,你可以详细说一下,什么是“树洞”吗?颜回说,可以的。树洞,就好比在一颗树上掏了一个洞,以前的人心里怀着不能跟别人说的话,然后就朝树上挖一个小洞,或者大洞,对着树洞在那儿倾诉,这样一来,秘密既倾诉了出去,那么这也不会影响人们的生活呢。   小莫说,哦,继续说。颜回说,我对无畏城的见解,其实并不高深,有盲人摸象,断章取义的感觉。而我接触的,大多数,是农村人。不过我认为,一个地方的农村,其实,可能就是这个地段,或者这片地方,这个城市的一个缩影。我对无畏城的写作灵感和看法都来自它。   小莫说,原来如此。那你可以举个例子吗?颜回说,其实我当初也是秉承着唠唠嗑的想法罢了,后来听了不少人的秘密,发觉他们也是真无畏。我认为,无畏城应该分成两个类别的无畏,一种是犯傻型的,一种是进取型的。进取型的,我就不说无畏城的成功人士奋斗史了。   颜回说,我说一个犯傻型的。在去年,我看过一个病人。他说他的腹部不舒服,我问为什么?去医院做肠镜了吗?他说,没有。我问他,你是吃错了东西呢?还是?他说,他一口气,吞了八口回针,还吞了一块磁铁。我当初吓了一跳,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说你不懂!   我说,你不说,我当然不知道呀!后来,他说,他在网络上看了一个例子,如果一个人要将两块磁铁吞到了肚子里,那么,两块磁铁会掉到两截肠子那儿,然后磁铁互相吸引,肠子会给裂开,那么他要做手术了。我说,你这不是自杀吗?!还吞了那么多的回针呀!是铁的!   他说,哥们儿,今年我三十出头,可是我一没有媳妇儿,二没有房子,我连一份稳定的工作都没有。我人生在世,青春没了,你说!怎么办?!跟过我的几个女朋友,她们现儿都在暴发户、在“富二代”、在财主的车子里怀里,我一个月勤勤恳恳努力奋斗无非才领两千多!   颜回说,那你不该自残嘛!他说,不成!我爹娘原来有四十万的积蓄,他们可以替我买房呀!我都考虑好了在哪个楼盘,他们居然捷足先登,买了一套九十平米的房子,可是他要送我妹妹说是我妹妹的嫁妆,在房产证的登记上,二老都不要自个儿的名字了白送给了我妹妹!   颜回说,那你何苦呢?!这可是大不孝呀!他说,不成,我要房子,我要结婚,我要生活!你不明白!颜回说,你真无畏。这就是无畏的举动呀!他说,那你有办法改变我的生活吗?!咹?!我现在不是想要你来教训我的,我是想让你听我说话来了!我反正要不到房子死了算!   颜回说,算啦?!你才活了三十载呀!他说,算毬!算逑!我这辈子,到了三十岁以后还没有出息的话那往后都没有出息!颜回说,好吧。我也没有办法改变你的生活。他说,所以你听我说话就够了么?!个个都说我是疯子,警察说我是,女友说是,家人说是,你说是吗?!   我说,疯子?看你吧。你现在生龙活虎的,能干活,能吃饭,能睡觉,你的精神症状没有问题呀!他说,那你有办法改变我的生活吗?!我说,有,你得去医院那儿,将你肚子的磁铁,还有你肚子里的回针,反正是金属物质都取出来,兴许还能活个几十年,但你现在危险!   他说,是吗?!我说,是呀!就这样,他就离开了。小莫问,后来呢?你还见过他吗?!颜回说,嗯,见过。小莫说,那他后来是什么光景了?颜回说,死了。小莫说,死了?怎的死了?是不是没有去医院做手术呢?颜回说,不是。他借了两千块,回针跟磁铁是取出来了。   小莫说,那为什么还死去呢?颜回说,经过这事儿,他妹妹理解他,他妹妹嫁得好,不缺一套两套房子。可是他住在那儿以后,爹娘不待见,妹妹去了无畏城的郊区那儿住,过得好好的。他独个儿在家,努努劲换来的,那是孤独呀!后来他发觉,原来“无畏”是有收获的!   小莫说,收获?颜回说,他用一次生命危险换来了一套房子,他觉得这是一个公式,或者是一个定律。要有不怕死的精神才好,后来他选择在无畏城百货大楼那儿,抡起一把锤子,在窗口那儿砸出了一个洞口来,他想都没想,就从那儿跳下去。那可是十七楼呀!不死么?!   小莫说,他就这么离去人世啦?!颜回说,是,就是这样。小莫说,这个大无畏,不是很不值得吗?!小莫说,这是一个缩影。我看过一个报道,无畏城的人每天都有至少十七名男女自杀。但是他们自杀的理由,有时候往往不是现实所迫。小莫说,那无畏城每天死恁多人!   颜回说,可是在医院登记的出生证明却不止五十人了。 ##第四十八章 夜半逃脱   小莫听候,唏嘘不已,说,无畏城的人都像您说的那般大无畏吗?这个可不能用专业术语来形容了,只能像您说的,这是犯傻。那,无畏城的人,都有这种“犯傻”精神吗?难不成,就没有用无畏的心态,去追梦,追理想,追求成功吗?颜回说,其实是有的,但是年轻人少。   颜回说,我觉得,还有一个案例,是十分值得一说的。小莫说,那是什么案例呢?颜回说,我觉得,正如我说的,一个城市里边的农村,也许就是那个地段,那个城镇,或者一个城市的缩影。而无畏城有个特色,也就是,俗话说的,春江绿水鸭先知,说的是鸭子有知春能力。   小莫说,然后呢?颜回说,然后,在无畏城里,但凡超过五十岁的人,不论是男人,或者女人,对国家的政策,社会的风气,以及未来的发展,都有自己的一套哲学。也就是,这些人,虽然是平头百姓,但是对社会的见解,是丝毫不亚于一个专业的社会评论员的,是这样。   小莫说,这是为什么呢?颜回说,因为在无畏城里,但凡超过五十岁以上的人,都是经历过新中国成立、文革、改革开放,平反冤假错案、以及现在的经济高速发展。他们秉承着勤劳,苦干的精神,过了大半辈子。所以,中国的政治,有一点儿风吹草动,他们立马有想法。   小莫说,他们的想法,是抨击社会阴暗面的吗?还是歌颂祖国又好又快的发展呢?颜回说,都有。如果单纯地歌颂,那么是不值得的,也就是俗话说的拍马屁。但是,也不能单单看到阴暗面。总之,无畏城的老人,他们贪图,是挺无畏的,这个无畏,是胆大,一针见血无畏。   小莫说,那这样无畏的举动,有什么用呢?颜回说,我想,这也是无畏城吸引人的原因。你可以将这种无畏,定义成执着,也可以定义成顽固,徒劳无用。但是,这也许就是无畏城的特色吧!他们是一群,无法改变自己命运的人,因为他们已经老了,一辈子的命数定格了。   小莫说,那颜老师,你说无畏城在未来的十年,或者二十年内,会突飞猛进地发展吗?还是原地踏步呢?颜回说,现在的发展,是没有原地踏步的说法的。因为城市化建设是日益地更新,也许今天你住的平房,明天就是一家高高矗起的百货大楼。但是有可能会带来污染呢。   小莫说,这是不可避免的吗?颜回说,莫记者,你问的问题,已经不单止是无畏城的地方特色了,而是涉及政治的问题。其实,我并不懂政治。而毛主席说过,政治,就是我上去,你下来!将政治敌人全部清除,将决策权都交到自己人的手里。我不懂政治,但是我怕政治。   小莫说,嗯!好吧,谢谢颜老师了。颜回说,不客气!还有一点儿,我害怕的是,无畏城的浮躁气焰,会愈来愈重。就像无畏河一样,在没有修河堤以前,是三年发一次大水,一年发一次小水的。小莫说,有什么依据吗?颜回说,正是这种无畏的血液在城市里边儿沸腾呀!   小莫说,嗯,这个回答,是文艺。颜回跟莫记者,聊了约莫两个钟头以后,莫记者将自己和颜回的谈话,彻夜通宵,写出了一个稿子来。稿子约莫有三千字,质量极高。而颜回将心里话说出了以后,字面交给了莫记者,那么他的心儿,也平稳了下来。终于,他可以睡安稳。   颜回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沙沙刮起的风儿。这风愈来愈大,若是再过一个月,那么,无畏城里独特的阴冷天气,又要刺骨地刮来。颜回突然起了一个念头,他发现,自从来到了无畏城以后,结识了李丽,包括叱头街的人,他开始对李家的过往,包括无畏城产生了情愫呢。   这等情愫,是他要追求真相的迫切。他突然好想去李家看看,看看能不能用自己的能力,超乎常人的能力,将李家的一切,好好坏坏,恩恩怨怨都看个一清二楚。可是,李家在哪儿呢?现在还有吗?!颜回不知道,因为他在幻觉中看到的李家,路段已经是十分古旧的光景。   现在和当初,哪儿还能比较呢,这已经是不一样的了。颜回想到这儿,不免有点儿躁动。因为好奇心一来,他的困意没有了。都说,人都是贱格,可以忍住痛痒,可是偏偏,就忍不住的是,好奇心呀!而精神一来了,颜回大半夜起身,身子又不安稳了。他的胯部起了反应。   颜回心念,之前,小曾不是和自己说,八仙楼那儿是妓寨吗?颜回这次,倒是想去看看,八仙楼那儿,现在是什么样的光景了。颜回心想,要是,那儿真的是妓寨,恁大的规模,公安一查处,那么,八仙楼不得倒塌么?!而这时,颜回的手机却响起了,拨号而来的是小曾。   颜回接过电话,说,喂,小曾?!小曾说,颜,颜回!你在哪儿?!幸亏,幸亏我机智!我留了你的号码,你在叱头街吗?!颜回说,在的呀!小曾说,一分钟后,你数数儿,一分钟,恰恰六十秒,你数好后,你立马开门,我说开,你就开,别挂电话,要不然我可死去了!   颜回说,谁干你呀?!话毕,颜回穿了衣服,来到了楼下。他在听筒那儿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仿佛,那是小曾,一直在跑,一直在跑的声儿。他喘着气,可能是平时吸烟吸多了,肺活量不足,于是他只好喘气呀!颜回熟够了六十秒以后,一开门,小曾跟落水狗一样扑来!   他扑在颜回的身上,然后一拉门,拉上帘子,他好容易,才进来了。小曾说,快!快!给,给我水!给我水!颜回说,水吗?好。颜回从桌子上,取来了一壶水,递给了小曾。小曾三下五除二,将水给灌得是一干二净。颜回说,你干嘛了?当颜回望着小曾十分狼狈的情态时。   他发现,小曾的背脊,仿佛受了一刀,鲜血在地板上打滚儿。颜回说,呀,你躺病床上!别弄脏了我的诊所地板去儿!颜回叫小曾躺在那儿,然后又叫小曾解衣服。看来,小曾伤得不浅,起码要缝针才好。颜回这时拿起了针线,顺便拿起了酒精同碘酒来,给他伤口消消毒。   颜回问他,你要上麻醉吗?!小曾说,不必了!男子汉大丈夫,上麻醉作甚!颜回说,好吧。于是,颜回拿起了棉花球,染上了酒精以后,在小曾的后背伤口那儿擦。小曾本觉得凉凉的,挺舒适。可是忽然,他立马疼得嗷嗷直叫,差点儿蹦起来,两手瞬间就抓紧了床单呢。   颜回说,你不是说不要麻醉吗?!小曾说,这酒精多少度啊!我肏!你是要人命的呀颜回!颜回说,有吗?这是消毒程序呀,要是不消毒的话,你这儿直接缝上,要破伤风才好呢!小曾说,好吧,你缝!我真是命大,认识了一医生还有!话毕,颜回拿出针线,点火来消毒呢!   小曾说,你直接点火呀!颜回说,烫死你!话毕,颜回将线条插入了钩子孔儿那,拿起了钩子,穿过了小曾的伤口,一拉!缝上了一针,一边儿上碘酒。小曾说,呀!疼呀!颜回说,忍忍!要逢七个来回呢!小曾说,我肏!这可是,整整二七一十四呀!你要毁我容貌呀颜回!   颜回不管他,自己干自己的活。武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细腻的颜回,终于在小曾的背后弄出了一条蜈蚣来。庆幸的是,这条蜈蚣不算丑陋,而小曾日后要是在女人面前脱衣服,他可以炫耀说,我可是参加过“战役”的,这条疤痕,是我参加“战役”时候所留下的光荣纪念!   颜回给人家缝好针线了以后,给小曾的后背儿上贴了一块纱布,顺便说说,你坐会儿,那儿有茶水,你只要在茶几上动动开关,插电了以后可以加热。水龙头在那边儿,要是没水你自己过去等水。小曾说,好吧!不久,颜回在地板上,清扫棉花球同一堆沾了血的餐巾纸儿。   小曾说,呀,颜回,你不是说你自己穷么?!怎的你喝的茶叶,都是上品呀!人家平头百姓喝的,那是粗茶,茶叶比我老二还粗!颜回说,是嘛!这些茶叶可不单纯是我的,是牛主任,我叫牛叔给我的。小曾说,哦,牛土改,是么!颜回说,是吧,你喜欢喝多喝我喝不完。   小曾说,那我不客气了。颜回清扫完毕以后,说,小曾,你做人得地道点儿,我给你做了个小手术,你多多少少,给我点儿报酬嘛!小曾说,好说,但是我最近缺钱,你看看,这样好吗?颜回说,缺钱呀!你真会扯!小曾从口袋里取出了二十块人民币,说,二十块够了吗?!   颜回说,你进医院的话你发现带二百块都未必够呢!小曾说,颜回,咱们都是邻居,甭趁火打劫!这样吧,你看看,这样足够了没?!小曾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包玉溪烟来。他说,这包玉溪,你看看够吗?!还有!话毕,小曾又从衣袋里,取出了一包硬盒的蓝色万宝路来。   他说,妈的,烟烟酒酒我特别多,除了现金特别少以外,啥都有了!颜回说,好吧。我理解。这时,颜回瞅着小曾,瞅着小曾染血的拳头,他问,小曾,你的手,怎么起了血了?颜回说,没,没啥!颜回看着小曾,这时,他的脑袋,又给翻起了画面来。他看到的那是沙场。   在沙场那儿,挺大的,而且夜晚刮风,沙子又扬起。住在沙场上的工人,司机,一定是比较困难的。因为,鼻孔里,不会太好受。小曾开着摩托车,大半夜,从叱头街那儿飞到了沙场来。沙场那儿有个宿舍,两层,临时搭建的。在那儿暂住的,大多数是鼾声雷雷,很嘈耳。   但是,比起刮风的声儿,又显得,略微大了一点儿。这时,小曾却打断了颜回的思路,说,哎,颜回啊,今晚,我可不可以在你这儿住呀!放心,我不添乱,我只要点儿水,我不饿,我睡沙发就成。颜回说,你住这儿?几点走?小曾说,别赶尽杀绝么!早上七点,我很准时。   颜回说,那你住这儿吧! ##第五十章 十分丑陋   颜回安顿好了小曾以后,自个儿回到了卧室,在那儿躺着休息。他的脑袋里,开始冥想着,小曾去沙场作甚?他想着想着,竟入了梦乡。而视线逐渐从白光光的天花板那儿,转移到了梦境中。沙场那儿好像一片荒芜的样子呀,但是背朝大海,在空位那儿停靠着数十辆自卸车。   颜回心念,这个沙场,是胜利的罢?临时宿舍是拆迁办帮弄的,整整二楼。每一层楼,有一间厕所,厕所里有一个洗澡房。在那儿都是男人的烟酒味儿和汗臭味儿。而宿舍门前,全都堆满了啤酒瓶。在走廊那儿,挂满了脏兮兮的衣服和发黑发臭的鞋子。这儿,便是沙场了。   小曾上了二楼,你可以说是小心翼翼,可以说是鬼鬼祟祟。因为他的步伐很轻,加上这人挺瘦,于是他上去后,给风吹了一下眼睛,眼睛出了眼水,上去之时有点儿困难。但是小曾上去后,颜回竟然可以拉近了视角,能倾听到小曾的心跳,是扑腾扑腾砰砰砰响的。他紧张!   小曾敲门,敲的那扇门,窗口那儿还亮着灯。咯吱一声,有人开门,小曾立马嗖一下地进去,电光火石一样将门锁上,然后拍拍胸脯,说,呀!谢天谢地!我真是蜘蛛精呀,他人都抓不到我!可是,里头的人却说,吓!还蜘蛛精哩!那是形容妖女的嘛!你充其量是蜘蛛侠!   听声音,同小曾讲话的人是个女子。颜回望到了她,她是黑雀儿。黑雀儿瘦瘦的,跟名字一般,仿佛一只麻雀儿。那份瘦,是要见骨头的。可是小曾中意呀,他上前,搂着人家的腰部,往后说,呀,你真香!黑雀儿甩下俩拖鞋,上了床,说,是么?!当初谁嫌弃我有狐臭!   小曾这时扯开了黑雀儿的衣服,黑雀儿人瘦但是奶子却不小。小曾抓抓揉揉,又将脑袋伸向了人家的胳肢窝,伸出舌头一卷儿,卷出人家两条腋毛来。说,呀!这样够诚意了吗?!你该剃剃腋毛嘛!你看电影里头的黑人白人日本人腋毛都是光光的,你看,这就叫性感了呢!   说罢,二人在床上拥吻,不亦乐乎。小曾慢慢祛下了黑雀儿的睡裤,说,呀,我要好好尝尝女人腥儿!黑雀儿这时说,不成!小曾的手已经揭开了人家的内裤,黑雀儿立马止住了他的行为,他说,呀!不成!小曾这时有点儿不悦,但是已经揭开了,一丛毛茸茸小森林在那。   黑雀儿抓住了小曾的俩胳膊,说,不成呀!快来亲戚!小曾说,你亲爹来了我也管不着!于是,小曾将手指戳入了人家软绵绵的×里,说,呀!你不是说亲戚来么?你见了我反而兴奋啦!全湿了!黑雀儿说,不成呀!这时,小曾来了劲头,跟饮醉了酒一般,一边儿楼人家。   一边儿的手指,在那儿戳。这时,扑腾扑腾的声响,朝临时宿舍的楼梯那儿飞奔而来。那是一副沉重的拖鞋声儿。黑雀儿听声后,脸都给绿了,铁青一片儿。他推开了小曾的胸口,可是小曾仿佛一瓶强力胶水,黏着黑雀儿的肌肤偏偏不放手。他说,呀,我还没进你身子儿!   黑雀儿说,我老公归来啦!突然,砰的一声,一膘肥体壮的男子,破门而入。他手上攥着一把极长的刀子,怒气冲冲的样儿。他很高,兴许,快有一米八了,身子儿跟一头牛一般,皮肤又仿若黑炭。他说,你,你,你犯贱呀你!你在外儿寻汉子!黑雀儿老公鼻孔一直出气。   黑雀儿立马推开受了惊吓的小曾,而同时地,她也吓得岔开了大腿,一条黑色阴缝儿显眼而见。而这时,小曾忽然发觉一股腥味儿扑鼻而来。黑雀儿的×里头瞬间涌出了血块来。话没错,黑雀儿果然来了亲戚。汉子愈发恼怒,说,你!你这贱人!来了亲戚你还让人家骑你!   于是,他非常恼怒,上前去,一巴掌,啪嗒一声,扇了黑雀儿的脸蛋,黑雀儿的脸蛋瞬间多出一个巴掌印儿来。于是,小曾看到后,吓坏了,突然发觉大腿一湿,他想,我肏!我给吓到濑尿啦?!小曾的目光,瞅着人家的开山刀,明晃晃亮晶晶的,心念我他妈不逃等死吗?!   于是,小曾扑腾一下跳上了床,拉开了后窗,于是把心一横,从楼上跳下去!二楼啊!小曾少时爬树,所以他有经验。扑腾一声,这儿是沙场,遍地的沙子,所以小曾摔下去后,很软发觉,脚疼了一下,仿佛是崴到。可是,他仔细一想,不对!不是崴到,是小腿肚抽筋呀!   他发觉,这比崴到还要疼,因为仿佛有人将他的筋骨给提了出来,里头那个疼是钻心的,是要朝心儿里边钻孔出血的疼。他怕呀,但是一紧张,仿佛上了麻醉,什么伤什么痛都挥之而去。老公又扇了黑雀儿一巴掌,说,去你妈×的!你胆敢偷汉子!我杀了他!我再收拾你!   于是,老公几乎连鞋子都不穿,贪速度,害怕小曾跑喽,立马扑腾扑腾跑下楼去,他发觉小曾已经到了停车位上。小曾急急忙忙从口袋里取出了车钥匙,将电动车启动。老公平时同样有一辆电动车,他甚至没有锁,跨上去,直接追赶着小曾。小曾从沙场一直开到了市区那。   老公一边开,一边挥舞着刀子,说,你娘×的都本事甭跑呀!跟我单抽呀!你不是偷我女人吗?!你有胆子干×没有胆子儿跟我打吗?!咹?!我去你妈×的!你停下来呀!小曾给吓破了胆儿,但是尊严告诉自个儿,一定要用意念堵塞住尿道,千万千万不要吓得濑出尿来。   小曾不看路了,凭着感觉,朝叱头村那儿开走。小曾开到了叱头村以后,将心一横,纵身一跃,跃到了一处平时熟悉的巷子口那儿,那儿又恰恰好是没有路灯的地带。他撞倒了墙面上,一般人很难直接看到这条巷子的口儿。即便,在巷子口里边儿电线杆上布满了壮阳广告。   电动车侧翻划在了地上,滋滋滋地声响划出一道道火星来,叫人看的是十分好看!可是,小曾现儿给撞了一下,那个疼呀!忽然,黑雀儿的老公下车,他来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段,他解开了衣服,看看手表,已经是半夜三更。他说,你出来呀!你出来呀!我干你妈的出来!   任凭他怎的叫喊,怎的恼怒,小曾儿好比一头丧家犬,躲在那儿,一声不吭。忽然,扑腾一声,从巷子上儿居然洒下了一瓶东西来。小曾听到了一席话,说,呀,你非要大半夜吃炸酱面么!没有辣椒酱了,只能给你下胡椒粉,你要是吃惯你就吃,吃不惯你拉倒给狗吃吃罢!   那是妇人的话,那么,这可是一瓶胡椒粉呀!小曾如获至宝,心念,他果然福大命大!有了胡椒粉,他一切都不怕。忽然,叱头街又恢复了往常的寂静。不管什么时候,一过了三更,叱头街那份安静,叫鸦雀无声。在夏天,那是凉风袭来;在秋天,那是沙石横飞,听得清楚。   声儿没了动静吧,那么,小曾是不是虎口脱险呢?他擦拭了额头的汗水,现儿虽然温度低了,人们睡觉都要加一张被子。可是小曾那个怕呀。他想,是不是人走了,所以这声儿才那么小声吗?也许是,也许不是。小曾在这儿受不住,因为一堆猫屎狗屎老鼠屎蟑螂屎都在这儿。   小曾想想,该出去了吧!于是,小曾畏畏缩缩地,出了巷子口,他尽量将脚步声给挪到最小生。突然,他刚刚见光的时候。“哈!”的一声,叫他一怕!天呐,汉子在自个儿的眼前,举起了长刀,小曾一闭眼,一转身,将胡椒粉朝后背儿一撒,胡椒粉立马全给撒入了人家眼!   哎呀!汉子一吼,刀子还是下来了。小曾忽然觉得背后一凉,然后又是一阵剧痛。他知道,那儿开了个口子,鲜血正跟开了水龙头一样止不住地流。他跑呀,跑呀,汉子一边儿抹眼,一边儿跑。他说,我×你妈的阴我?!我宰了你!我要杀了你呀!你快出来!给老子滚出来!   小曾一边儿跑,他现在两腿仿佛添上了风火轮。他跑呀跑,匆忙地取出手机来。他翻阅通讯录,然后又朝叱头街的上头看看。他好容易才打出了一个电话,喂!喂!是颜回吗?!咹?!是,是颜回吗?!颜回将梦境,做到了这儿,这时,突然,叮铃铃的响声又朝他的耳边响起。   他虽然在做梦,可是,这一切,好比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是用第一人称的角度,去看这世道的丑陋。颜回现儿成熟了,他发现,原来他的天眼,是有限的。他不能看到,人们发财的法子。他不能看到,一个人是怎么成功的。但是,他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不公开的阴暗面。   他应该欣然接受,因为这不是坏事。他成了懂得真相的人呀!打电话而来的,不是他人,大半夜的,净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号码。这个号码,仿佛在哪儿见过。但是,一下子,他记不清。但是,这个号码,有个端倪,叫颜回注意了下。因为这个来电显示没有显示地址。   而颜回看着手机尾数,还有开头,可以确信,这分明地,是无畏城的电话号码呀!因为颜回的手机,正是和人家的开头数相同。颜回一接,而当他触碰到手机的那一刹。他的脑袋又开始飞速转动。他的脑袋,回到了几天前,刚刚开花的那一刹,很疼,很震荡,给抡了一瓶。   在幻觉中,他看到了一个美女,美女将电话号码写下来,说,这是我的号码,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要是有需要,随时打给我。好吗?颜回看着模模糊糊的面容,但是又看到了人家手上的一处戒指,他明白了,他瞬间地明白了,这人不是他人,是大银幕上的公众脸,颜紫婳!   他接过电话,现在已经是凌晨的一点钟。他说,喂。那边儿,沉默了片刻。而颜回的本领,没有读出那头的子丑寅卯,而是闭眼后看到了一个空洞。颜回说,喂。那边儿,还是没有说话。忽然,颜回听到了一阵嘈杂的音乐,那是电音,是一般夜场或者酒吧才会有的声响来到。   颜回说,喂!忽然,那头说话了。 ##第五十一章 信号干扰   颜回说,喂,你是颜紫婳么!那头说,你的耳朵很灵呀!居然还能听到我的声儿!颜回说,是吧。你不忙?我天天在电视屏幕那儿看到你,亏你现儿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呢!颜紫婳说,好嘈啊,你能不能来夜场呀?!我现儿玩得很嗨,你若是有时间的话,不如出来陪我跳跳舞!   颜回说,现儿?你在哪儿?颜紫婳说,什么?!我听不到呀,你来,你来“波士顿酒吧”那儿寻我,明白吗?!我在波士顿那儿等你,要是三点半前你不来的话,我先回家了呀!卫民说,嗯!我来!卫民不理会她有无听到,但是颜紫婳叫他出去,想想单身汉半夜也无事干。   出去罢!颜回下去后,小曾给惊醒了,小曾说,回啊,你要赶我走啊?!颜回说,没,没。颜回看着小曾快成了惊弓之鸟,不免觉得好笑。可是看着小曾俊秀的脸蛋同他奢侈的穿着,又不免佩服他的本事儿,他是个人精呐,说泡妞说挣钱那是畅通无阻。颜回说,没啦不赶你!   小曾说,嗐,谢你了回!我日后一定好好报答你!颜回说,你现儿应该多休息,我可能回来晚点儿,也可能不回来,你若是有需要的话可以到我房间那儿睡睡。记得多喝水,不要走动太多,另外不要让伤口湿水。小曾说,回,你是我兄弟!亲兄弟,不,是我的再生父母呢!   颜回说,哎,别想得太美,你要是上去住的话,按旅馆的费用收!哈哈。颜回只是开个玩笑,可是这时小曾却一咬牙,说,他妈的!为了睡觉,我的银子全都不要啦,给!话毕,小曾从口袋那儿取出了一包蓝色的万宝路来,是进口货,颜回不免一惊,说,你家开烟草公司!   小曾说,我说过,烟烟酒酒在我家那儿积存得快发霉了。要是找我借钱我还没有!你要提烟酒那是随便拿的!颜回攥着万宝路,看着小曾一瘸一拐地上了自个儿的房间,不免叹了口气。小曾上去时,在沙发那儿还留下了一个时髦的ZIPPO火机。这是机遇吗?给颜回的吗?   颜回这时反倒感谢了他,攥着他的火机,要朝“波士顿”酒吧那儿去。颜回乘着摩托车,从叱头街开到了市区的酒吧街。酒吧街这儿,是仿法国的建筑。可是不知,是不是建筑师的脑袋入了水或者是不够水,要是他取一个“巴黎酒吧”那倒是不错,可是偏偏取了个“波士顿。”   说是仿法国建筑,是因为这儿学着巴黎来了一个“左岸”和“右岸”。左岸咖啡,右岸金融,是巴黎左岸右岸的特色。也许,在巴黎,左岸已经不止止是一个地理位置的称谓,也许是一种文化,是一种时尚。左岸,代表着文雅,古朴,安静,轻松和愉快,伴随着朝阳夕阳。   而右岸,则是比较严肃,庄重的地方。这儿是银行,是股市,是房产交易所,是跟金钱挂钩的地方。而无畏城建立左右两岸的想法,是希望大家在休闲之余,不要忘了,自己的责任。而在全身心投入经济的时候,也不要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文化,还有时尚,还有经济以外。   不管怎么说,在法国是十分浪漫。而到了无畏城,人们留下的印象是,白天右边吵个不停,人潮拥挤,取钱的取钱,办事的办事,一刻不消停,反倒是左边儿要起大排档,快要起饭店才对!因为左边的东西又贵又难填饱肚子。而一到了晚上,左边又成了夜夜笙歌的消遣地儿。   说好笑,也好笑。颜回来到了此处以后,穿到了一处巷子里,这儿的巷子是贴墙纸的,果然是一股文艺气息扑鼻而来。上头,刻着显眼的英文字母“Boston!”颜回进去了以后,这才发觉,这是左岸文化吗?!这儿成了乡村娱乐场才对。一堆染着红毛绿毛黄毛的哥们跳舞!   颜回发觉,这儿还挺大,居然还有二楼!真是不伦不类的地儿。他想寻找颜紫婳呀,颜紫婳在哪儿呢?他在这儿转了几拳,又朝巷子那儿转转几圈,打电话打电话也不接,叫嚷叫嚷又听不清。他本想回去,因为他想找趣儿而不是想找烦!他上楼一瞅,仿佛整个人给雷劈了。   因为上头那儿竟是一个溜冰场!而且还是真冰!不是一般的木地板。无奈了,颜回下了楼梯,他发誓,如果在等那么二十分钟,再不见颜紫婳的话,他当给明星开了一个玩笑,明星不都是高人一等吗?高高在上的星星。可是,他刚刚下楼梯,他感觉两个肩膀那儿给扶上了。   他一转头,天呐,不是颜紫婳吗?!颜紫婳见到颜回后,在他耳畔旁轻声说道,嘘,不要吵,你看看那边儿。颜回看向了颜紫婳所指向的地带,只见,一个健硕的大汉,领着四五个十分干练的,在酒吧那儿拨动着人群,仿佛在大海捞针一样。颜回这时似乎明白了点儿什么。   直到,这群哥们儿离开了以后,颜紫婳才住住颜回的手,来到了厕所那儿。颜回一惊,说,这是女厕所呀!颜紫婳说,不必怕嘛。颜回进去了以后,果真同他想象的一样,一群男男女女们正在厕所的长廊那儿搂搂抱抱,竟还发出了女生在那儿吼叫的声音,他仿佛明白了点儿。   颜紫婳说,随我来!这时,颜紫婳又抓着颜回的手,名目张当地进了女厕!这是颜回有史以来,第一次进女厕,而进去的还是人家的蹲坑位。蹲坑位很窄,因为这儿本来就很小。颜回这时感觉,他和颜紫婳之间的距离也许只有0.001公分,而这是他们相识以来最近的距离。   颜回的鼻子闻到的全是她的香水味儿。她看起来很焦急,颜回的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二人略显暧昧。颜回知道,她一直在躲藏着,东躲西躲,要不然,像她那样漂亮的女人,怎么可以背后全是汗水呢,她的高跟鞋也应该很干净才对。颜紫婳说,再等十五分钟,就好了啦!   颜回说,是吗?颜紫婳说,对不起啊,麻烦你。颜回说,没关系。十五分钟内,颜回居然伸出了手,搂着颜紫婳的腰。而颜紫婳没有拒绝,因为蹲坑位实在是太窄了,如果颜回不抱着她,二人都会站得很尴尬,而且还很累。她看起来很瘦,跟颜回差不多一样高,而且很白。   颜回的交裆处起了反应,撑了冒伞,而颜紫婳发觉后,脸蛋一红,后退了一下,可是不小心碰到了抽水键,一下子马桶又抽起了水来。这让二人不免一笑,颜回说,你害羞吗?颜紫婳说,你占了大便宜呀,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有碰过我的手,你却抱着我一抱就是几十分钟呀!   这时,扑啪扑啪的脚步声又在厕所的走廊那儿袭来。于是,又是砰的一声,颜回分明地听到了一句,搜!颜回紧张了,但是他还是搂着颜紫婳。这些人,踹开了第一个蹲坑位的门,这时,一声尖叫,有男有女,他们看起来一丝不挂。踹门人说,他妈的!然后,是一声惨叫。   躺在地上的男子说,他妈的踹我卵子!啊!又是一声惨叫,女方惊了,将尿水给濑了一地。 于是,这些人,继续无畏地寻到了第二个蹲坑位。啪的一声,他们踹开了。但是这次,竟没有尖叫,也没有什么异样,很安静。颜回不敢吱声,颜紫婳更是紧张,她的手在卫民的背后使劲地掐,指甲快陷到颜回的肉里。可是颜回能忍,而男人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只差丝毫。   忽然,男子一回头,要到第二个蹲坑位那儿去。颜回同颜紫婳二人是在第三个蹲坑位,而恰好,也就是这处,是没有人的。可是第二个蹲坑位,好像救了颜回一命,这时,蹲坑位里的人说话了,她说,你是要进来“打洞”的呢,还是要进来干嘛的?是要打人吗你,告诉我。   男子说,我要干嘛关你×事儿!女子说,没,我只是好奇。我想你是不是没见过女人用×来屙尿,所以你才踹门一看的呀!男子说,我!我干死你!突然,砰的一声,女厕又给踹开了门,踹门的仿佛是个大汉,他的声音是无比浑厚的。大汉说,怎么?没人吗?你个饭桶!   男子说,不好意思,没寻到!大汉说,快走!咱们有别的任务了!男子悻悻地离去,留下的是女子抽裤子的声儿。颜回说,呼,逃过一劫。二人的额头上,都布满了汗水,而颜回的手脚或多或少有点儿发酸了。颜紫婳说,干嘛,不舍得放开手呀?!颜回说,不是,不是的!   他们出去后,发觉世界原来可以这么大。刚刚的二十分钟,仿佛过了二十个小时,因为那太长,太长了。颜回说,你为什么要躲到这儿来呢?颜紫婳说,呀,你是真纯洁还是装单纯呀?!我就不信你没来过这儿,哦,可能花钱多,可是无畏城的男人们不论年纪全都来过呀!   颜回说:无畏城的男人?你是指?颜紫婳说,这儿可是无畏城最大的酒吧街了。可是最低消费要四百块,但是,你也不应该计较这点儿钱嘛,你看这儿多好玩!颜回说,好玩?!你刚刚差点儿出事了!颜紫婳说,你关心我嘛,哈哈,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儿躲呢!   颜回说,为什么?颜紫婳说,因为男人女人们经常借着醉酒的名义,把心一横,但是又不愿带回家,也不愿去宾馆,万一遇到公安查房,他们就难走了。于是这儿多好,你看,又窄,又干净,把心一横,揭下衣服,那是天堂的,好吗?颜回说,所以呢?颜紫婳说你还不明白?!   颜回说,不明白呀!颜紫婳说,所以老板很人性化咯,你干那事儿你也不愿被打扰,所以厕所都安装了信号屏蔽器呀!人们来这儿是图个安稳嘛,现在谁的手机不是一天响到尾的呢?!你说,是不是?颜回说,呵,你懂的真多呀,虽然平时见你在大银幕但你比我懂得多!   颜紫婳说,走吧,我带你去玩去!她抓住颜回的手,本想出去,而第二个蹲坑位的人竟然起身了。她一出来,颜回看到了的是熟悉的蓬松发,略带曲卷儿。她一回头,看着牵着手的二人,先是愣了一下,而颜回这时竟吐出了话,说,啊!是你呀?! ##第五十二章 甜蜜一宿   二人出了酒吧以后这颜紫婳问颜回道,你要坐车吗?卫民说,坐车?颜紫婳说,其实我是开车来的呀,要不然他们是寻不到我的。卫民说,轿车吗?颜紫婳拿出了车钥匙,嘟嘟两声,车子给解锁了。颜回瞅着颜紫婳的私人轿车,那儿是一个十分显眼的凌志标志,他嘴里冒酸。   他说,你自己买的吗?她说,是呀!要不然呢,你给我寻个富豪老公呀?!颜回说,嘁,追你的富豪还少吗!她笑笑,说,你是真单纯还是假正经呀,想睡我的富豪不少,可是真心实意想跟我过日子体谅我的男人那是少之又少的,男人嘛,图个新鲜,其实我现儿也明白啦!   颜回说,你不觉得有点儿断章取义了吗?颜紫婳推着他的腰部,说,快点啦!甭啰嗦,走吧咱们去市区转转你看看市区多美呀,五颜六色的,都是大商场大超市大酒楼,你说你喜欢无畏城吗?颜回说,呀,户口在这儿房地产在这儿土生土长哪有喜欢不喜欢的说法那你喜欢?   她说,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无畏城。但是,哎呀,往后的事儿说不准,算啦算啦你一大男人磨磨唧唧的真心没有一点儿男人味好啦我车你待会儿顺便车你回家去!她推着颜回,上了她的凌志轿车。颜紫婳问他,你见凉快吗?颜回说,什么意思?她说,要不要开暖气呀?!   颜回说,哦,不必了,一开暖气的话要出汗的。颜紫婳说,走吧,我请你玩去,你要吃喝也好要买衣服也好还是要干嘛都好,这儿你说是不夜城也成!颜回说,我陪你好啦!颜紫婳果真,带了卫民在都市里最时髦的商场买了衣服,往后又在十分昂贵的西餐厅那儿吃了牛排。   颜回吃得肚饱,问颜紫婳好吃吗?颜紫婳说,呀,人家出来玩吃的不是味道啦是气氛。颜回说,有道理。你准备去哪儿?颜紫婳说,唔,你要陪我做个游戏成吗?颜回说,啥?话毕,颜紫婳揪着他的手,二人仿佛情侣一般,从商场那儿下来。而下来之前颜紫婳送了他条皮带。   颜回将旧皮带解开,扎上心皮带,上头刻着几个显眼的单词翻译成汉字是叫吉普。她说吉普是个服装品牌,而吉普要的都是比较暗暗沉沉的色,穿的都是户外旅行的多。你要有身架和气质你才能撑起呀,所以我说你小个吗才一米七丢人啦颜回哈哈。我送你一条皮带撑撑场!   颜回说,嘁,讲得你很高一般,你无非一米六呀!颜紫婳说,呀,我是明星!二人有说有笑,颜紫婳终于揭开了神秘面纱,将颜回带到了一处照相馆。照相馆很大,但是照相馆已经是熄灯了。颜回说,你来这儿干嘛人家都收摊了。颜紫婳说,收摊?颜回说:方言关门意思。   颜紫婳说,随我来嘛!她看看四周,没人,踮起脚努力地不发出太大的声响竟然能用手指戳开了照相馆的门,颜回一惊,说,人家给你留了小灶呀?!她说,嘘,你上来便好。颜紫婳上去后是一直牵着颜回的手的,二人来到了顶楼。在上头,竟然有一排美女排在那儿等候。   她说,颜小姐您来了吗?她们咯咯直笑,穿着一套套办公的小西服十分得体。颜回说,她们是谁呀?!颜紫婳说,嘘,我跟人家说两句,她们是摄影师呀!颜回说,哦,好吧。于是,她同摄影师们寒暄几句后,摄影师们分别带着他们俩到了男女的更衣室内去那儿换衣服穿。   颜回说,你要干嘛呀?!颜紫婳说,我啊,我带你来拍婚纱照!颜回一惊,说,拍婚纱照?!还是大半夜这是为什么啊?!颜紫婳说,我爱得嘛?!你能迁就我一回吗?!又不要钱我还请客吃饭呢!颜回说,哦,好吧。你要是愿意的话我觉得也挺有趣的,你待会儿穿得漂亮点。   颜回穿了一件燕尾服,十分得体,那是修身的燕尾服。他望着镜子,脖子上的蝴蝶结是红色的,他穿的皮鞋是十分昂贵的。而为了应景,竟然,在照相馆内人家还给了颜回一个劳力士牌的陀飞轮手表。颜回说,呀,我今儿是彻头彻尾地体验到了上流社会的感觉了多刺激呀!   颜紫婳出来了,她穿着一套婚纱,十分漂亮。而婚纱裙是拖地的,显得她的两条臂膀无比的纤细。她问颜回说我漂亮吗?颜回说漂亮,你比玛丽莲梦露都漂亮!颜紫婳笑说你扯淡吧!二人笑笑,摄影师说,你们选个背景是要春夏秋冬呢还是要荷塘月色你们自个儿选吧快哈!   颜紫婳选择的途径是一台平板电脑,她用手指划过了几个场景,点了一个“秋日绚丽”的背景,而往后都是金灿灿的枫叶叫人一眼望去那是十分抓眼的。颜紫婳说,就选这个罢!于是,颜回在搞不清弄不明的情况下陪着颜紫婳一块儿对准着照相机,说,预备,自然点儿嘛!   颜紫婳搂着颜回的腰部,一只手掌扶在了他的胸口那儿。颜回顿时有点儿悸动,说,哎呀。可是,颜回刚刚摆出笑脸,摄影师就十分专业地咔嚓一声将二人的婚纱照给拍了下来。然后说,换个姿势哈。颜紫婳这时说出一句话说,哎,你介意吗?咱们拍个接吻的照片你说好吗?   颜回惊讶,说,接吻吗?!她说,是呀?!摄影师正在调焦距说你们快呀,颜紫婳说,哎呀你真墨迹!于是,她踮起了脚,因为是婚纱裙是拖地的所以不明显,但二人的四片嘴唇就十分突然地吧砸在了一块儿颜紫婳说你要伸舌头吗?别将我的舌头弄得太痒我怕不自然呀!   颜回果真伸了舌头,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刹,照相机便咔嚓咔嚓拍了下来。颜回吻着她,心儿都快蹦到了地面上那个悸动和紧张是他一辈子的财富,他想,人生在世哪能永远幸福甜蜜呢?但是有一刹就好了不是吗?他们现在仿佛脱离了尘世二人十分默契又十分自然地吻一块。   往后她们再摆出什么姿势来颜回已经忘却了但是颜紫婳的手上却多出了数十张婚纱照。她说,今晚开心吗?一眨眼你看黎明都破晓了呀!颜回说开心呀,你送我回“波士顿”那儿就好啦我的摩托车还停靠在那儿呢。颜紫婳说,嗯。于是,她们从市中心那儿开回了无畏左岸。   一路上,颜回问,说那些要追你的人是谁?颜紫婳想起在厕所里的惊魂一幕,她说,那群人是我的保镖,虽说是保镖,但是你说是禁锢我的人也不足为奇。颜回说,是你爸妈安排的吗要他们看着你不让你乱来。颜紫婳说,不是,算啦,你不了解我的难处可能你以后会明白。   颜回说,哦,是吗?我听说过你在电视上的壮举,听说一个女粉丝一手拿着冰淇淋一手拿着你的专辑唱片要给你签字,可是你拨开了人家的冰淇淋弄脏了人家的衣服。人家哭了你上了头条新闻,可是现实中你没有那么冷峻呀。颜紫婳这时两眼一瞪,将车子的油门踩得紧紧。   她的双目成了空洞,仿佛在透视着什么。颜回试着看她的两只眼睛,看看能否从她的两只眼睛内找寻到一个合理的答案。但是,前方,是一颗硕大的芒果树呀!颜回说,要撞车啦!一刹那,颜紫婳的脚竟而软了下来,颜回拉了手刹,然后上前去躲过了方向盘顺便踩了刹车!   嘎吱一声长响,车子一个甩尾差那么几公分便要和芒果树撞到了一块儿。颜紫婳在那儿一直喘气,原本心平气和的心态弄得额头上沁满了汗豆。颜回说,怎么了吗?颜紫婳说,你觉得那是真的我吗?颜回说我当然觉得不是呀。她搂着他的脖颈说,你觉得不是那是最好的了!   颜回说,嗯,准备到拉。我是不是要下车啦?颜紫婳说,能再陪我一下吗?你是不是很赶呀?颜回看着钟表,时间已经指向了凌晨的五点,这夜颜回是通宵达旦地陪她玩耍将整个无畏城的繁华都给看了一遍。颜回稍觉疲惫但是又觉得十分甜蜜,他说,好呀那么我再陪你下。   颜紫婳搂着他的脖颈,一时间两片嘴唇迎上吸吮,颜回说,啊,你干嘛?!颜紫婳说,别,别动,你觉得舒服吗?颜回说,有点儿痒。颜紫婳笑道说是男人都爱的,都爱女人给吮脖颈。颜回闭上眼睛享受,心中的歪念立马起来,他的交裆那儿又不老实地上升了一座电梯似的。   不久,颜紫婳的牙齿轻轻地咬了颜回的脖颈一下,竟然,颜回的脖颈那儿多出了一个极小的口子来然后里头冒出了丝丝的鲜血。而在那儿,留下的是颜紫婳的唾沫。她的唾沫不是臭的而是香的颜回也弄不懂为什么。颜紫婳说,我今晚很高兴你想离开就在这儿离开吧谢谢你!   颜回说,不谢。颜紫婳这时又抓住了颜回的手,说,你要留个纪念吗?颜紫婳的背包里是数十张照片。颜回抽了一张,是二人在一块儿搂抱的甜蜜笑容照。如果他拿的是接吻照的话那么又显得过火了几分,所以他索性留个小小的纪念就好啦,毕竟人家可是大银幕上的明星!   颜紫婳说,再见!她将车子倒转了尾巴,颜回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直到颜紫婳将车子开得远远的在排气孔那儿放了一串长屁,颜回才扭头来到了停车位那儿取了摩托车。他离开了“无畏左岸”,从无畏左岸那儿开车回到了叱头街。他困得要命,上去后,如果能小睡也好!   他开门而入,奇怪的是,原本待在这儿的小曾竟然不见了。颜回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也不想知道小曾在哪儿,因为卧室里不是很邋遢,只要能睡下那么一切都好说。颜回躺在了床上,连澡都不用洗,因为浑身真是干净得不行。一闭眼,他立马睡去,因为眼皮顶着的是千金重。   他闭上眼睛,心想,看来,自个儿又要发梦了是吗?再过几个小时那是朝阳升起他做的那是白日梦吗?做白日梦也好呀,不费脑筋不用思考,谁不喜欢做白日梦你?可是颜回做的梦境却是十分逼真的。那正是昨晚的光景。他梦见了小曾,他知道,这个梦境十有八九是真实。   小曾在颜回离开后躺在了床上,可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第五十三章 无力改变   小曾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样子竟然睡不着,他纳闷呀,怎的刚刚是困意十足躺在沙发上快要睡得与世隔绝了。可是躺到了软绵绵的床上以后翻来覆去先是摸摸手机再挠挠头,心念,难不成自个儿一生都是贱命吗!他要睡觉!于是,他怨了自己又怨颜回干嘛好端端吵醒了他。   怨来怨去天都要光了,他现在挺想睡觉但是怎么睡也睡不着他失眠了!小曾翻翻通讯录,然后喉咙不知不觉竟然起了痰,他一起身,上了厕所喷了一口痰水出来继而又点烟抽抽抖抖了鸡巴。尿水抖完以后,小曾上床,可奇怪的是他的牛牛仿佛给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立马勃起。   他摸摸牛牛,一下子心浮气躁起来,那个痒是痒得不行的。他揭开裤子一瞅,发觉自个儿的牛牛是臭的残留的是口水的臭。他从一旁的床头柜那儿取出了一张餐巾纸抹了一下牛上头的唾液,之后更加坚硬。他浮躁,无奈,纠结。他想,要是在颜回这儿弄上一炮那样好不好?   然后,他翻来覆去,抱着被子一边儿难受又一边儿唾骂自己:你个狗日的干嘛要自己动手弄上一发?!我是虎落平阳不是好死赖活,用手来解决的人全是傻×活该他们没有对象!小曾把心一横,然后嘴角扬起了坏笑,他想,你看这半夜恁长你要是亏待了自己你才是狗娘养。   于是小曾翻阅了一下通讯录,寻到了一个号码。这个号码小曾的备注是“有求必应。”意思是,我需要的时候不论我是缺钱还是缺爱反正我这个缺德的人有需要你就马上来满足我!小曾躺在颜回的床上,从刚刚的怨恨转变成了一种享受。他拍拍床垫,心念,作家住的真好!   他发了一条短信,十分简洁,但是内涵却十分深刻。我在颜回家,你到了以后敲门,我有事寻你,记得带上保险合同。他发送出去以后,果然,不到十分钟,颜回家的一楼大门便迎来了敲门声。小曾那个心动呀,他立马穿上了拖鞋将衣服脱得只剩下内衣内裤便下去开门了。   映入眼帘的果真是一大美女,他又惊又喜,裤裆那儿跟气球一样上升了。美女问,你怎的住到人家家里来了不麻烦吗?他说,你知道吗?!读书人就是好呀,读书人讲忠孝呀,我刚刚给人砍了一刀你看看读书人给我治好了!美女一脸嫌弃,说,你除了给人添乱没有出息了!   他一掩门,抓住人家手,说,呀,我能叫你来,你都是有求必应,这是出息吗?!咹?!是不是你说是不是呀?!他一边儿说,一边儿将嘴巴靠近人家的脸蛋那儿是又亲又吮弄得人家一脸口水臭。她说,你要在人家家里弄吗?小曾扑哧一笑,人家家里?今儿我才是阿大呀!   他是一手抱着人家的腿一手抱着人家的腰就这样提上了颜回的卧室那儿。颜回在梦境中一直没有看清楚她的脸蛋但是看身材那个眼熟是他说不出来的感受。小曾揭开了人家的衣服,她是背对着小曾的。她的鼻音有点儿颤抖,仿佛在说,你叫我来这儿做是不是玷污了人家呢?   小曾说,你说啥?!她说,没事。小曾刚脱光衣服,三下五除二。女人说,小曾,能不能关灯再弄呀?!小曾说,关灯?!你平时都不关灯的呀!她说,能不能关灯!求你了!这处地儿不是宾馆!他说,好吧,你是怕人家回来嘛?!你放心,他去浪了。他天天晚上都去!   她说,呵,你甭乱玷污人家!小曾上前去,搂着人家白皙的脖颈抓着人家俩奶子在那儿亲人家的锁骨,说,我先玷污你啦!最后一个镜头,是颜回一清二楚地看到了他们脸对脸的样子。颜回惊了,这人是明芬呀!那可是人家叱头村村长的女人呀?!小曾他是要造反吗他是!   突然,颜回的手机响了,吵得他惊醒过来。他拿过了手机,发觉竟然多出了四五个来电提醒,谁打来的呀?!打开一看,颜回惊了,打电话来的净是四婶。四婶平时是不怎么打电话也不怎么玩手机的,因为年纪大了以后你还能有多少交际圈呢如果能维系一条街的平稳就好。   可是四婶却破天荒地给颜回打来了好多好多个电话,颜回害怕是不是四叔的胸膜炎犯了要急救呀?!他赶忙打电话打给四婶说四婶你有什么急事儿吗?!四婶说没事儿你起来了吗?颜回说,哦我刚刚起来,你在哪儿?四婶说,我现在是在你家楼下对了中午我要做饭给你吃。   颜回说,哦,我下去开门你若寻我有事的话。颜回起身后发觉自己十分狼狈,满头的汗水和湿漉漉的后背,叫人以为他是刚刚行了房事才下来。因为秋天的风儿是凉快的但颜回刚刚却做了一场噩梦一般。他打开了门一看,两眼一瞪脱口而出四婶你是来我家登门做法来了吗!   四婶说,是呀!只见四婶左手提着一副棺材右手提着一只母鸡,她说,我要长居在你家里啦!颜回说,这是何意?!四婶说你看看这是啥?!四婶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相片来,那是一个肥嘟嘟的小屁孩穿着开裆裤露出一条小手指般大小的牛牛,颜回看着圆嘟嘟的小屁孩。   他说,这不是我小时候吗!四婶说,是呀,我刚刚去了一趟无畏寺给你求了一支签还让方丈给你算命呢!颜回说,是吗?怎么算法?四婶说,我写了一个汉字“回”是你的名儿嘛我瞬间又带着你小时候的相片去。小时候你娘哪里有空呀整天在服装厂给人车衣服都是我带你!   颜回说,哦,这个有。四婶说,你看看,这是算命的结果:   浮生已过四一载,正如西瓜分四块。   谁想本应成家时,缺料机遇满天飞。   不缺钱来不缺色,人心浮躁却难挡。   若是自律且孝顺,他日必然成大器!   颜回看了以后不免噗哧一笑,说,四婶你求的是签吗你是拿钱浪费去了罢!四婶说,呀!你说啥呢!你知道吗,阿回,你本不应叫颜回,你应当叫颜孝回,或是颜顺回。因为你五行里最旺的乃火,火气稍大之人大多不孝!不孝之人全都是被天诛地灭的!但是你现在很好呀!   颜回说,是呀,我是很好呀,我现在有什么不妥吗?四婶说,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应该结婚了好吗!颜回说,这也是未来一二年的事儿罢了。四婶却说,不成,你娘走了我要看好你才是长辈应做的事儿啊。昨天晚上你猜我梦见了啥,我梦见一只母鸡朝着山坡上叫呀!   颜回说,母鸡会叫的吗!四婶说,是呀!所以说这世道可能会颠倒呀!还有,我醒来了以后才发觉不是,是家中的猫在那儿发情了一直蹭我的腿想去外边儿找野猫打洞去!颜回说,是嘛!四婶说,梦到母鸡,我是害怕呀,阿回,你看看隔壁家的彩蝶多好贤惠能干孝敬长辈。   颜回说,我没说人家不好呀!四婶说,那你听四婶的话吗,早日同人家成婚,拜天地,往后鼓捣鼓捣几个月多吃点吃好点你生个大胖小子来我下黄泉我也心安!颜回说,四婶呀!你甭乱说!四婶说,嗐,我昨晚梦见了母鸡在那儿浪叫我是不怕,但是我怕你爱上了外头野鸡!   颜回一惊,他有时,不得不佩服,农村人的一套哲学。其实人到了一定年纪,开始信命,开始信运,开始有点儿违背现实。你说科学好,也不得不承认,因为尖端科技是改变世界的命脉呀!可是也没有人能验证,玄学、道学、算命学、各种称得上是无稽之谈的算命法子儿。   四婶梦见了母鸡会叫,是她预算到了颜回昨夜同颜紫婳一块儿去甜蜜的事儿吗?!颜回惊了一下,可是又回归现实,四婶腿脚不好腰间盘不好不可能彻夜游走在无畏城,而且老年人要多睡才是好事儿。他说,我明白啦,四婶,我挑个合适的日子,我会给你们给她一个交代!   四婶说,那我不管!这母鸡你是必须得吃下去,咽下去,屙出屎来排到了无畏河那儿给鱼吃喽我才安心!颜回说,万一再钓上来呢?哈哈!四婶说,你傻呀?!谁吃谁要死喽,这是吃野鸡的下场呀!现在无畏河恁脏,今年政策上台了说可持续发展,才好容易净化了一下水。   颜回说,那,那那儿的鱼全都不能吃啦?!四婶说,不是不能吃,是无畏城有俩水库人们都在水库那儿打渔加上恁多农村恁多鱼塘你为什么偏要吃一条比较脏的呢?一条鱼能花多少钱呀?!颜回说,也是。谢你了四婶。一早上,颜回跟四婶唠嗑得,现儿是一片精神开阔。   四婶说,要颜回亲自看着她杀鸡才好,因为野鸡都是下贱的,四婶好容易才在农村那儿抓到了一条母鸡而且还是野鸡。四婶叫颜回抓着两只鸡爪,因为颜回抓住了鸡爪以后,母鸡才跑不动,颜回要亲手扼制住自己要寻野鸡的念头,这是四婶的道理,然后四婶拿起菜刀割头。   四婶一咬牙,粗厚的手咔嚓一声切开了野鸡的食道,一滩鲜血淋到了粪坑那儿,颜回看得有点儿触目惊心,虽然他是外科大夫出身。野鸡的生命力比较顽强,一刀下去了以后,母鸡还扑腾扑腾翅膀,从屁股那儿喷出了一滩鸡粪来差点儿喷到了颜回的裤子上,叫他觉得恶心。   四婶说,再忍忍,我再下刀!于是,四婶又将锋利的刀子切断了野鸡的气管,这样一来,直到四婶的满手是血,野鸡才好容易咽气。而四婶拿来了一个稍显古旧的陶瓷碗接住了鸡血,说,今晚我给你做猪红韭菜,韭菜是壮阳的嘛,阿回。颜回说,嗯,于是,这天早上开始了。   颜回一直在想,难道自己真的像四婶说的那么不堪吗?难道昨夜的甜蜜成了不忠不孝的举动吗?颜回想,他左右为难呀,胡彩蝶真心没有什么不好呀!颜回现儿才发觉,无畏城之所以叫无畏城是因为这儿的人全都是一股大无畏的精神,比起颜回的胆小懦弱,那是好上十倍。   他们不顾一切的,不论是犯傻,还是去追求。他们也不怕风险,不怕荒唐离谱。颜回他渐渐地,觉得自己愈来愈像一个异乡人,或者愈来愈像一个局外人。也许,他只能用他的天眼,看这个世道的变幻,无力改变。 ##第五十四章 一封来信      不论是冬天,或者是夏天,除了秋天以外,无畏城的任何季节都是折磨人的。夏天的无畏城是蒸笼,北方的夏天是出门晒太阳出汗,在无畏城那是在屋里连太阳都不用晒汗水都是哗啦啦的流。在十二月中旬到一月底的时候,无畏城的天儿总是下起倾盆大雨越冷它下得越大。   往后,冷空气台风走了以后,无畏城从湿润到干燥的这个季节,十分容易感冒,而且冷得叫人不敢出门。有政府人员曾经申请过,要不要在冬天给无畏城装暖气呀,或者说,夏天学学海峡两岸的台湾省,供冷都好呀!但是后来被撤回了,因为从古代到现代人们都是这样过。   可能不少人以为过了冬夏二季就好啦,可是到了一月底二月初,直到四月中旬临近五月,这个时候才是最最考验体格的时候。刚刚入春,潮湿铺天盖地而来,气温转暖,衣服衣服不干,袜子袜子不干,地面上墙壁上都是污水。而这时你多穿一分衣服则热少穿一分衣物则凉。   好容易熬到了三月份,假使天气回暖的话会干燥几分。但是天气一转凉你这羽绒服又得披挂上阵。所以年年都在这个时候,最折磨人,同样的,也正是这段时间死人至多,因为传染病那是无孔不入。好在,颜回所待的月份,已经是十二月,但是十二月初,他却仍穿着短袖。   你说世道该热不热,该凉不凉,他也没有办法。因为颜回是凡胎肉体,他待在无畏城约莫半年,用血用肉用汗去体会了这儿的一切。今日,对于颜回来说,这日子过得是愈来愈好了。因为现儿的颜回,存折里,已经多出了整整四十万。颜回成了英雄,他曾经被抡一板砖入脑。   现儿,他是一个股东,用名气挣来的股东。他所在的农药厂,那是愈来愈好啦。苏海城其实还真有商业头脑,知道无畏城的地理环境比较特别,是农村包围城市的,所以他把心一横,将几乎全部身家投入到了农药厂那儿,他想的,是将农药厂的名气打响,要是能垄断是至好。   颜回今天站在这里,他想了许久,身旁同他一块儿牵手的,那是胡彩蝶。映入他们眼帘的,那是嘈杂纷纷的房产交易所。颜回来这儿,是为了申请无房证明。颜回他本身是没有房子,他的地契是属于三叔的。但是,虽然房子在法律的名义下,是三叔的,但是实际上是颜回的。   颜回去得特别早,无畏城的房产交易所是九点钟开门。颜回去那儿只排了十五分钟的队伍,便将户口本、身份证复印件都拿去,听到了啪啪的盖章声以后,颜回心稳了。一旁的胡彩蝶却忧虑,你说这房子值得嘛!颜回说,还行呀,为什么不值得呀?六千一平米总共九十五平。   胡彩蝶说,不是说这个啦。颜回说,你嫌小吗还是?她说,不是,那咱们办无房证明是为了贷款买房喽!颜回说,嗯。胡彩蝶说,那么,贷款咱们怎么还贷呀?!颜回说,傻的。咱们在叱头街那套屋子跟铺面可以出租呀,我算过,每个月要还两千五的贷款,房租可租两千。   胡彩蝶说,那咱们不在叱头街住啦?我都住了差不多三十年喽,有点儿舍不得。颜回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咱们不变要淘汰啦!胡彩蝶说,那么你不做医生啦?你说,你要租铺面的话,颜回说,再看看罢,其实我可以一次性付清呀。但是我不大想,想慢慢贷款。   胡彩蝶不明白男人的心思,但是她知道,男人在仪容仪表上,还有平时言行谈吐,可以听听女人的意见。可是要买房买车,抑或是什么人生决策,男人必须要话事,要不然这个男人是不值得女人去跟随的。盖完了所有的章印以后,颜回说,下个礼拜要去建行那儿贷款去了。   胡彩蝶说,那好呀。颜回说,房产证你一半,我也一半吧。胡彩蝶说,嗯。于是,颜回回到了叱头街。没想到,他在二十四岁这年,通过了自己的努力,终于购买到了自个儿的第一套房子。同样的,他现在所持有的钱,是他人生当中的第一桶金。他在想,生活是否趋于平淡?   他的朋友们,甭管是李大海、崔史元、淡华、李丽、颜紫婳等人,已经许久没有寻他。他也不知道,这些人在忙什么。崔史元爬到了哪儿,他不知;李丽是否还在执念于几十年前的纵火案,他也不知。但是,这天下来,原本颜回已经等待着,享受胡彩蝶的厨艺给他的服侍。   想不到,胡彩蝶说,今黑我要去一趟北海啦!广西的北海市!因为北海有个银滩么,说是天下第一大滩呀,咱们去那儿游泳。无畏城离广西近呀,去完了北海金摊银滩。往后,要去钦州市的三娘湾,听说在钦州市,还有漂流节目,要撑气垫船。你说,多好!所以你自行罢!   颜回听到后,说,吓!不能带上我吗!胡彩蝶说,带啥呀带呀?!带屁哩!我们是带薪旅游,那你去了以后谁养家糊口呀!你要贷款哩!成,颜回本想打起的一个如意算盘,现儿却给胡彩蝶抓了一漏洞,自个儿享受去。颜回有点不悦,但是人家是女人嘛又是大好的年纪呀!   这时,颜回一想,原本已经趋向平稳的同居,今黑他又寂寞了。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原本他是多么渴望自由呀,多少次夜不归宿;现儿少了管束自己的人,使得他真心地不知去哪儿才好。不过这时,颜回收到了一封信,这封信是无畏中学的一位高三学生邮寄给他的。   尊敬的颜老师:   您好!   我是您的忠实粉丝,虽然您才出版了一部小说,但是我认为无畏城这部小说的文学价值,以及它的文笔文风,在未来的数百年内,我认为是可以同红楼梦、三国演义平起平坐的。因为在法国,同样地一位伟大的文学巨匠巴尔扎克曾经说过,小说,是研究一个民族的秘史。   无畏城,它很好地,揭露了无畏城从清末民初以来,一直到新中国成立的这段时期。我认为作者选题,是十分好的。为什么呢?因为这是一个中国民主进程的发展时期。为了中国的民主建设,多少人付出了鲜血!而刚刚辛亥革命的时候,这个片段我十分欣赏,您是这样写:   王二喜说,你以为你留学回来你就牛?了是吗?!不对。这世道还是以往的世道,孔子还得跪!关二爷还得拜!你若不拜祭,你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王富贵说,爹,世道不同了。我告你,现儿,不留辫子啦!留的叫啥,这个叫,西装头!你明白吗?!要往后梳!   王二喜说,啥?!什么头!我不知道!王富贵说,爹!您看看,这是啥?!王富贵从行李箱,取出了一套西服。王二喜从小下地干活,所以骨架宽,两腿两臂全是肌肉。穿西服,是十分得体的。他不想坏了儿子的孝心,因为留洋归来的大多有出息不是吗?现儿的天下姓孙。   孙大,他是从日本归来,虽说是倭寇地儿,可是你不能不承认他说要了台湾便要了台湾。王二喜穿入后,倒是有几分,穿上龙袍都不是太子的滋味儿。往下,他的背脊,已经湿漉漉一片儿,他觉得十分难受。王富贵说,爹,你若是觉得难受你便脱下罢!虽说上海都这般穿!   我觉得,这个片段,写得非常好。西服、时尚、留洋,一定是当初的民主文化,放在现儿同样是值得政府提倡,值得一说的。而当初,中国人跪了五千年的皇帝,懂个毛的民主!所以我认为,我应该向您学习,洞察身边的一切,用细节,用文笔,用我的想象力来描写现实。   小说取自现实,而现实本身是一本很好的小说。您让我坚定了,一条写作的道路。我认为,我的文笔不错,就写给您的信里,您可以对我的文笔,是略知一二。假使,有机会的话,咱们可以相见一面。对了,颜老师,我还有一件事,那是,我看了您的新作,您写的无畏枭雄。   我认为这本书继承了您的文笔,但是,我对无畏枭雄本身,即书中的男主角,是并没有丝毫敬意的。因为我不排除,您有谄媚、图名的念头,和想法。因为单单在无畏城本身,我认为,其实认识无畏枭雄本身的人并不多,因为老百姓看到的应当是贡献,而不是空头支票。   啊,说到这儿,我有一个问题,想请问您许久。那就是,我虽然才读高三,但是在无畏大学那儿,我中意一个女孩。这个女孩长得十分俊秀,年纪轻轻,却有了成年女子才有的风韵,以及滋味。我暗恋她,已经有约莫数六年之久,因为从我上初一一来,她在我的心中定格了。   但是,一个问题,却面临着,那就是,她是有男朋友的。她的男朋友,曾经是我们无畏中学的小霸王。您可以说,他在学生里边儿,是只手遮天,连老师领导校长都得敬畏三分。忘了说,这个女生的家境,是十分优越的。她爹是在无畏城、广州、深圳,均拥有建筑公司呢。   而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雨霏。雨霏她姓林,但是我们直接说是雨霏便好。在我读初三的时候,曾经同雨霏表白过我的心意。但是雨霏没有领情,她拒绝我的理由在于,她说,她爹娘长年累月在外经商,从小不得陪伴,所以她的安全感是几乎没有的,即,害怕受欺负。   于是,她必须要同“小霸王”、“校霸”、“街头霸王”、“拳皇”、“无畏拳霸”在一块儿。她说,我不够有“料”,即社会上的大哥,我认识不多,所以不能给予她想要的安全感。但是,我对她的爱意,如同黄河之水泛滥不绝,我无法收住我的爱,她是我有生之年的梦想、理想。   如果没有她,我宁愿,与无畏城的水,浮躁至死!颜老师,我希望,您能从一个过来人,一个优秀作家,还有一个前辈,从而指导我,走向光明。因为,文学,是我的信仰。您能驾驭,能驾驭这般优美,动人,而又十分打动人心的文字。在我的心中,您是我的偶像才对呀!   学生,   莫小力。 #艳阳升 ##第五十五章 两封来信      尊敬的莫小力同学:   您好!   我看了你的文章以后,发觉你的文笔其实是不错的,在写作、杜撰上是很有天赋的。但是,作为一个过来人,我也并不是说,从小励志,说非要当一个作家不可。我只是回来了以后,闲来无事,多看几本书,平时每天晚上投入那么一个,到两个钟头多看看顺便写写作罢了。   写作是业余爱好,若是能挣得稿费当个外快,是非常值得骄傲的。写作不应该带有功利心,而是一种态度。所以我希望,假使你有条件的话,在无畏城,我推荐你,行政经商仿佛太远,而你这个年纪,提前跟你说里头的内幕,又仿佛有点儿不妥。但是在无畏城,有几样很好:   第一,经营药业。无畏城的气焰比较浮躁,首先,打工的人居多,而且在无畏城里,一天工作八小时,兴许才能养家糊口,所以很多人为了几十块钱的加班费一天要工作十二个小时。那么,如果你卖药的话,一来呢,是一项只赚不亏的行业,因为不管在哪儿都有人要吃药的。   其次,你卖药,或者研究医药的话,你就是一个未来的华佗。因为本身,我也是个医生嘛,所以提倡你行医,济世为怀。   第二,卖烧烤,卖奶茶。我记得我读书的时候,当初无畏城只有几家零零散散的打着“台湾牌”的奶茶店。我当初喝一杯,是一块钱,现在卖到五块、七块、八块、十块都有,一杯奶茶已经快赶上了一杯咖啡的价钱。而卖奶茶的成本低,无畏城的奶茶大多数是冲剂罢了。所以你值得学习。至于卖烧烤,你要寻好地方,不怕脏,不怕累,不怕苦,再过几年,你要可以自己开店的话,那么你要起房子,也是轻而易举地。   第三,搞发廊。我读书的时候,剪个头发是三块钱。假使是熟人的话,只消两块钱都有。但是现在,剪头发,是要十五块。外边儿打着“洗剪吹”一条龙服务的呢,是二十块钱。你看看,现在搞发廊的,随便一个理发师,有两千块钱的保底。再勤恳一点儿,三千块是可以。   这三条路,是我观察无畏恁久以来发觉的三盏明灯,因为做长线的活儿很多,对于我们这种没钱没势的要去做的话,可以说是痴人说梦。你看看,可以学我一般,业余写作就好。不要太多功利在文学上,因为每一个作家都是一盏天眼,是贫困与苦难,对现实的一位先知呢。   尤其,是像我这类,没权没势的。所以,兄弟,虽然我的文章,是带有批判的色彩,但是你请记住,有段歌词说得好,“社会环境太黑,管我锤子事;人生生活水平低,管我锤子事;军事问题政治问题,管我锤子事;反正我管不到的事都管我锤子事。”你记住,做人甭愤青。   还有一点,我必须要说说。则是你说的,你喜欢一个女生,对吗?你在信中提到,这名女生的家境十分优越,但是她的生活却无比地絮乱。你的分析也十分独到,你说,是因为她家里的环境过于优越,所以父母无法抽出时间来陪她,所以造成了心灵以及习惯上的颓废对吗?   但是,在这里,我不得不用一下方言去说说。你说,她喜欢“街头霸王”,是因为她没有安全感。我想,这是她拒绝你的理由罢了,因为她不喜欢你,所以一点儿风吹草动一定直接等于理由。但是,你应该这般说,如果你觉得非要寻一个街头霸王才能得到安全感的话我说。   我觉得你更适合,生活在伊拉克,或者利比亚、伊朗、朝鲜、钓鱼岛等地。因为那儿的军人全是街头霸王,他们的斗殴、擒拿、枪法都是十分优越的,我想,一个特种兵,或者一个普通军人,一定要比什么“拳皇”,“街头霸王”要厉害得多。但是如果她说太危险了的话呢?   我想说,既然你喜欢街头霸王,那你还有个毛的安全。我不否认,地道的黑老大,或者地皮流氓无赖,大多数泡妞是轻而易举的。但是,这种暴力,或者直接掠夺的方式,我认为是不大合理的。而我没想到,竟而有女生产生了这般的盲目崇拜,应当进行思想道德教育才对。   还有,莫小力同学,我认为,谈恋爱,归谈恋爱;街头霸王,归街头霸王。如果她非要喜欢街头霸王,但是你要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话,那么,我只能说你比较傻。我觉得人生在世总有过人之处,千万不要为了一点儿争强好胜的心,从而去改变自己最单纯的初衷。   这是一个,过来人给你的建议,你可能觉得我世俗,破坏了你单纯的念头,但是,这就是现实,希望你不要讨厌我,也不要反感。   颜回。   ????年?月?日。   信寄出去后,颜回算是心安了。原来他有这般一个忠实的读者,而且同样是无畏城的本地人,他是十分开心的。虽然他知道,自个儿书是十分畅销,但是没有伯牙鼓琴,钟子期善听的乐趣,那又是高处不胜寒呀。颜回美滋滋地将自个儿的电话号码同他的联系方式留给了他。   于是,这夜,颜回睡了过去。而没想到,翌日,回信立马来了。但是送亲的并不是邮政,而是一个哥们儿,穿着校服背着一把吉它同一个书包,说,这是莫小力叫我拿给您的,希望您看看。他说你们是很有必要见一面的,虽然你很忙,可能平时看书呀工作呀是抽不出时间。   颜回手,不不不,你叫他留个号码给我就成。哥们儿说,嗯,我会的。颜老师若是没什么事儿的话那我先行一步,再见!颜回回到了屋中,先是沏茶,往后点燃一根香烟,一点儿一点儿地吸入肺部,慢慢地观赏着莫小力寄来的来信。而莫小力寄来的信儿同样是十分滑稽的。   尊敬的莫老师:   您好。   听了您的话以后,我是茅塞顿开。原本我一直所坚持的偏执,现儿我已经有了顿悟的感觉。对,人生在世,总有过人之处,何必难为自己,要为了一点儿或者一时的偏执,从而改变自己的初衷呢?你说对不对。而现在,我有一件事,要同您说,因为我是您的忠实粉丝不是吗?   每一个作家,或者每一个对写作有天赋的人,一定是贫困和苦难的先知,好比苦行僧。而我在学校,并不是一个十分出众的人,但是也不是十分低调的人。我过的日子趋于平淡,但是我已经从你的书中,以及对无畏城的一些散文见解,了解到了无畏城的人性,所以我动笔。   以下的这些,是我在校,观察来的,我希望对您有帮助,顺便我自己练笔。哦,对了,颜老师。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不引起风险,我练笔的文章呢,是匿名的,而且是真人真事。这件事,发生在那名姑娘的朋友身上,她的朋友有一个十分好听的外号叫耗子,您瞅瞅罢:   耗子同黄鼠狼商量,哎!老黄,你说,咱们能奏效吗?!黄鼠狼说,你怕个毬哩!于是,扇了耗子的脸蛋儿一巴掌,耗子的脸蛋儿立马红扑扑起来仿佛害羞一半。他说,疼!黄鼠狼说,这是火机,你准备好了吗?!耗子说,准备好啦!黄鼠狼说,我数数儿,一二三你就扔!   是这样,二人来到了学校的一楼女厕。女厕里儿有个叫静静的女生。静静是初中部的“花儿”,若是论美貌,她是十分漂亮的。因为她的皮肤白,仿佛一瓷碗儿,而且她长得高,年纪轻轻十五六岁,便已经有了一米七的身高,所以她每每经过一地,男生们总朝她大白腿望。   美女呀,如同银子,如同金子,不会随着时代而过时呀!这俩,可是静静的绝对崇拜者。他们尾随着静静入了厕所,往后躲在一堵墙的后边儿。他们有点儿胆怯,但是他们平时打架呀吸烟呀喝酒呀被处分那是决计不会害怕的。反倒是来到了这处以后对自己的计划稍有胆怯。   耗子拿出了一串鞭炮儿,十分的长,犹如一条手腕那般长。黄鼠狼说,我数三,一,二,三!黄鼠狼拿起了火机,点燃了鞭炮的引线。引线是快瘾,耗子拿着鞭炮冲到了女生厕所的蹲坑位那儿随处一扔!噼里啪啦的声响朝女生厕所那儿传开,一滩屎一滩尿水立马给喷开了。   女生们给吓得嗷嗷大叫,原本已经屙出的一半屎橛子给缩了回去,而屙出的尿水瞬间给吓得止住了,因为她们害怕是不是恐怖分子忽然抄起了枪械同手榴弹要朝女生厕所袭击,将她们俘虏到慰安所里作慰安妇。有的女生已经给吓得直冒泪水,哭呀哭呀,他们在那儿大笑着。   他们的无畏使得他们疾步奔跑,他们不怕死呀,因为他们已经尾随到了厕所呀!再朝里头走去那可是成了变态啦!可是,你说,好容易才尾随到了厕所,你要是不干出点儿惊天动地的事儿来,你对得起自己前面的一番奴隶吗?!咹!不能吧!所以耗子一鼓作气丢了串鞭炮!   但是,这时,二人的肩膀给拍了一下。说,啥事儿这般好笑呀?!耗子头也不回地说,你不明白呀!刚刚我们干了一件壮举,天神!后边儿人说,啥壮举?!黄鼠狼说,你猜,我保证你猜不到!耗子一边儿踩着地上已经发臭发烂的芒果,然后一脚踹到了草丛里,哈哈大笑。   后边儿人说,你们中奖啦!?黄鼠狼说,中个毬!我们刚刚,将一串鞭炮儿扔到女生厕所的粪坑那儿,那是一排的呀!哈哈哈!他们一边儿笑,笑女生的惊讶还有女生的尖叫呀!后边儿人说,是吗?!你们不如回头一瞅我是谁呀?!他们回头一看,尿水都快给吓了出来啦。   跟他们讲话的那是无畏中学的校长,他说,你们不说我都知道,女生厕所前边儿入口是有摄像头的,你们真是当校警还有摄像头是空的呀?!我准备联系你们家长,我认为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违纪问题,你们不仅违反了校园校规,你们在思想道德的建设方面也存在极大问题!   所以,我决定,给你们俩一处分,你们好好反省,上了高三你们再给我申请!二人脸都青了,当然,肠子也给悔青了。 ##第五十六章 入户证明      回归了现实往后,颜回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生意人。与之前蹲守在叱头街在那儿给人看病不同,叱头街已经成了他的住宿反倒是他有点儿嫌弃叱头街的光景。他想,寻个老婆同自个儿在叱头街睡没好么!诊所那儿权当交给钟师傅叫钟师傅看管,而不收铺面费权当给钟师傅。   不难看出,颜回有点儿势利,可是他现儿不缺钱啦。他想,人奋斗在世图的是个顺顺利利,虽不求荣华富贵但是现儿也有个小康社会的说法。随着颜回的名气儿是愈来愈大,市委书记马书记都知道了颜回的名气。因为颜回的书呀同他的农药厂呀,确实经常在报纸那头见到儿。   马书记说,颜老师,我非得和您喝一杯才对,您说好吗?颜回说,马书记是忙人嘛,日理万机的,我是小人物,图个轻轻松松那是最好的啦。马书记说,嗯!我有空后,一定会寻你吃饭,吃饭钱我是包了。颜回自此之后,得到了马书记的号码,说要有啥事若不违法一定帮。   颜回笑笑,说,呀!哪有这般说法。而这时,颜回除了这俩身份以外,他还有一个身份是比较特殊的,那正是无畏城的作家协会的副会长。原本无畏城的作协想邀请颜回来到出版社那儿当个责编,月薪三千是最少的。可是颜回百忙之中抽不出时间日日夜夜给人家审稿子。   最后,他选择了加入作协混个名气,但是这日,作协的主席张宇飞寻到了颜回。他问颜回,颜老师呀,我同您寻个事儿。颜回不解,说,甚事儿?张宇飞说,好事儿,是好事儿呀!颜回说,你说。其实,作协的张宇飞有个身份,那则是无畏大学的一位中文系的老师,较出名。   现儿无畏城不是富裕了么,张宇飞说,无畏大学已经建了一个新校区啦,颜回说,这般好?!张宇飞说,不是,已经建成有约莫一两年,硬件设施很好的。但是无畏大学打的虽然是无畏城的旗号,比如你到北京,听到了北京大学;或者来到香港,听到了香港大学自然是敬畏的。   但是无畏城的无畏大学又显得有点儿名不如实,因为那是一个大专院校,只有少数几个科目升了二本罢了。不过无畏城也从来不是什么出了才子,出了正经人的地儿么。所以你说这样子老师过得老老实实的也好。张宇飞说,颜老师呀,现儿在那里有两套房子是有名额的呢。   颜回说,什么名额?张宇飞说,意思是,那儿新建了两栋职工宿舍,而且无畏大学差不多快有一个叱头镇恁大,职工宿舍的风景好呀,其次,职工宿舍的硬件设施也是特别好的,因为它的价值跟一般的商品楼差不多了。这是学校的福利政策,说要能争取到的话房子是您的。   颜回一想,说,单位房分配吗?张宇飞说,不对,单位房分配是不要钱。但是现儿这个名额,是要交十来万二十来万这样。颜回说,那我要是争取到了,顺便交钱啦,那是没有房产证的吗?张宇飞说,是,是没有。但是会给您做入户登记,其次呢,你想想比在外头买房好吧?   颜回说,这个我倒没想。因为我刚刚贷款在外头买了一套房子,所以一下子你说有一套我也不是很感兴趣呀!张宇飞说,是吗?这个倒不紧要嘛,因为交钱是后边儿的事,你即使是再缓缓半年,再缓缓一年,还是可以商量的嘛。颜回说,这样呀,我倒是有兴趣争取一下呢。   不久,颜回果真写了一张申请表,用名义是“无畏城作家协会副会长,”而他的申请条件是,为了促进无畏城的文化发展繁荣昌盛,所以他打算申请一套单位房,因为在那处是在大学校园内,可以同朗朗的读书声,以及温文儒雅的文化交织在一块儿,可以抛开世俗的吸引。   而颜回还写了另外一个条件,则是,他在里头入住,并非是两手空空占的霸王房,因为他来到了这处以后,不仅可以更好地享受大学图书馆所带来的乐趣,而且还能更好地接触学生。所以他决定,假使有学生需要在文学或者写作上要求得到更高造诣的,他将会无偿给与补习。   写好以后,颜回用得就得了不得就算了的心态交给了张宇飞。张宇飞十分高兴,他说,谢谢你呀,颜老师。颜回说,不客气,张老师。张宇飞美滋滋的,说,多谢苏老师将您介绍给我呀,要不然,我现儿在作协里,真是一手忙不过来!颜回说,我也只是平时写写稿指导啦。   颜回写完了以后,一大早过去。而下午,颜回来到了无畏城的作家协会中心来看看,这儿原本是无畏城的文化局旧址。但是后来因为房屋变成了危楼以后,将文化局原本的单位宿舍全给拆了,现儿又起了五层的楼房,而作家协会里边儿有不少是以往文化局和文工团出身的。   这样一来,作协又跟出版社打好了交道,从银子的角度来看,是不缺钱了。他来到了作协后,讨论,他最近想出版一本书,叫做《羊村》。至于内容,他还没想好。但是前几天,颜回梦见了一群羊,不知是他想吃刷羊肉的欲望太强从而梦到的,还是他真的想写一本羊村呢。   不过,在颜回来到了作协后,令他想不到的事儿给发生了。他仿佛在会议室那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背影说高不高,说矮不矮,一头及脖的短发正遮盖住后脖子。短发是紫红色,显得人的脖子特别白皙,特别好看。她的背影怎的是这般熟悉呀,颜回觉得她一定是熟客呢!   颜回过去,发觉他正在和退休的张干部说话,颜回上前去,好容易才张开了嘴,他吐出了一句,说,啊!你是,是陈瑜吗?!只见此人一转头,颜回不免一惊,是的呀!果真是陈瑜呀!陈瑜说,呀,颜老师,我们许久不见了不是吗?她伸出了手,要同颜回握手十分主动。   颜回没有拒绝,果断地伸出手,握住了陈瑜的手。颜回说,你来这儿干嘛来啦?张干部说,颜老师,你不知吗?陈老师现儿也加入了作协啦。虽然咱们无畏城人少,但是作协还是可以随随便便抽出一二万的作家来嘛!陈老师最近出版了自己的小说,你可以看看嘛颜老师嗯?!   陈瑜都能出版自个儿的小说这不免让颜回是心惊肉跳。但是,颜回的手上是真实地握着一本小说,书名叫做《无畏城与纽约》。颜回说,我看看好吗?颜回拿过了陈瑜的小说后,不免好奇,为什么无畏城要跟纽约凑一块儿呀?!书本还没有解封,还是用塑料袋包裹住书籍。   陈瑜说,哦,这是我随意想想才写出来的嘛!小说不都这样么?即兴发挥出的灵感,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我觉得嘛,无畏城它十分浮躁,但是这份浮躁是燥热的,有点儿湿热的成分,跟无畏城的气候季节是一样的。纽约呢,是一处“黄金热”的地儿,它肯定是滚滚发烫!   颜回听罢,说,哦,我明白了。你意思是,两处都是特别浮躁的地儿,一处是外热,一处是内热,所以你觉得这二者缠上了共鸣,对吗?她说,是呀!所以我写了一男主角,是出生在无畏城的,对纽约特别向往,后来去了以后奋斗然后又失望而归的故事,它是浮躁的产物!   颜回说,好题材呀!你真是浇凉了不少出国热的人阿!陈瑜说,哪里,写实题材的哪有那么多好运气哩!颜回又问,你准备去哪儿呀?!陈瑜说,我呀?!呵,跟您聊两句都忘了,我现儿是要寻张干部,替我在文化局,或者无畏城的武装部附近去租房,我要单间配套就好。   颜回说,租房?!你之前不是同周传海住一块儿吗?!她说,分了,不合适。所以我现在,出版了自个儿的小说,也是先行了一步嘛!颜回说,哦,好吧。颜回问张干部,张老师,您现儿替陈瑜看好了房子吗?张干部说,还没呢,她今儿才来寻我,我也是刚知她住宾馆那儿。   颜回瞅着陈瑜,果真脸蛋上有几分憔悴的意思。颜回这时顿生出了一个念头,说,陈瑜呀,你现儿在哪里工作呢?陈瑜说,工作呀?一直不稳定,有时会打打杂工,有时候又替孩子补补课。我不是去你那儿上过一段时间嘛,现在小学生的学习压力都特别紧,我用你方法教人。   颜回说,你靠这个谋生呀?!陈瑜说,对呀!累归累,但是我还有点儿水准嘛!你别说,现儿一个小时八十块的补习费都有许多老师争着要。还有的老师心念五十块已经肯干了。因为谁家父母想要自个儿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呀,你说对不对?颜回说,呵是呀可怜天下父母心。   颜回说,那,不妨,你住我这儿?陈瑜惊讶,说,住在叱头街吗?颜回说,唔,不是。是住在无畏大学那儿。因为我在那里有个单位房的名额,而且装修好了可以随时入住。但是要入户以后才住的踏实。陈瑜说,这,这怎的好意思呢?我怕,是要一百多平米才对吧颜老师?   颜回说,是吧。陈瑜说,我可没有恁大的福气跟钱去租呀!颜回说,这个倒不必呀!那处地我也没打算出租嘛,因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是一个单纯的公寓罢了。你若想去的话,价钱是很好协商的。陈瑜说,真的吗?我现儿可几乎是身无分文了哎。颜回说,没关系的嘛!   就这样,颜回说着,说,过一个礼拜后,陈瑜可以入住,至于出租合同可签可不签。因为那处地儿也没什么人住。陈瑜说,真心麻烦你了颜老师!要是我寻到工作了以后第一时间,马上!我搬出去住啦!颜回说,也不必呀!如果你觉得你的工作单位较远的话你才考虑住嘛!   陈瑜感激不尽,过了一个礼拜后,颜回贷款买房的事儿给下来了。他在建行里千字,贷款贷了57%,而往下的43%是要贷款二十年,即颜回约莫是五十岁的时候还清。而也正是这时,颜回觉得算是功成名就了,好运才接二连三地来,那是,他的入户证明已经给办妥了。   他打电话联系陈瑜,说,陈老师,我带您上去罢! ##第五十七章 拍拖观念      尊敬的颜老师:   您好!   看了您给我的回信后,茅塞顿开。我与您持有同样地并且尊重您的说法,我认为在这个时代搞文学同样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所以我决定搞这个狗屁的文学不再带有功利心,同样地,我将会与您一起,在搞文学的过程中只是带有赚取外快的心态去进行!希望您给予支持才好!   颜老师,经过几日的挣扎以后,我对我的择偶观念产生了比较大的改观。也就是说,我认为择偶拍拖应当是一件理智,而不是一件凭着感觉、或者外貌的行动。于是,我得出结论,假使你十分喜欢一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却不喜欢你,而你却苦苦挣扎,唯一的法子只有—   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因为,我之前一直表白受据,所以我现在十分沮丧。我鼓起勇气,对一名相貌姣好,身材高挑的女大学生,心有悸动。但是,我在这段恋爱的开始中,又遇到了挫折。我希望,作为一个过来人,作为一个文学大师,希望您再次地,耐心地、不厌其烦地教授我解决的办法罢!   往下,我将会用文学的角度,阐述最近这段我最近又失败的爱情!正在一个月以前,无畏城的“无畏饮料公司”又推出了一种新产品的饮料!饮料的颜色十分好看,是纯纯的天蓝色,说是“无畏功能饮料”。因为我们学校的文化程度不如重点高中,所以,只能发展艺术和体育。   正是这样,“无畏功能饮料”推销到了我们学校。而来推销饮料的,正是“无畏大学”的一名女大学生。当我首次见到她的时候,不禁眼睛发绿,仿佛自己正是一头色狼,瞅着人家俩只膨胀的大奶子同俩光滑白嫩的大腿,便对人家起了反应。她虽然没有倾国倾城的相貌。   但是,她要是在人群中,好比万绿丛中的一点红,叫人是十分喜欢!为此,我鼓起勇气,看了一眼饮料的价格,要收七块五,比寻常的可口可乐、雪碧、芬达等饮料要无端端多出一倍的价格。我把心一横,反正,她是我中意的对象不是么!所以我想再掏点儿钱去购买搭讪!   我交钱,她望了我一眼,说,七块五。我说,哦。我给了他十元人民币,这时,她一直对着她的“索尼”手机,收了钱后仿佛对我漠不关心。我有点儿失落,但是,我正视一下自己,我虽不是大众定义的“高富帅”,但是我文采翩翩,出口成章,加上我也算是身强体壮了罢!   于是,我鼓起勇气对她说道,姑娘!你叫啥名!她望了我一眼,说,关你事么!我说,呀,你是从无畏大学那头下来了吧?他说,是啊!我问她,你学甚专业?她说,市场。我说,哦,好。你同我一般是文科生罢!她说,嗯,是。我说,那你高中也是在无畏城这儿读的高中罢!   她说,五中。我说,我也是啊!她说,你也是五中的吗!我说,哦,是。我中学在那儿读,那边不是重视艺术生的培养么!所以我现儿来艺校这边读书。她说,哦,还是老同学。我扯到这儿,咱们已经算是朋友了罢。我鼓起勇气,拿出手机,说,你能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嘛!   她有点儿委婉,仿佛不想给。但是想想,随意地说出一个理由,她说,对不起,我的手机不在身边!我说,你撒谎么!我刚刚分明见你在刷“微博”哩!她说,咹!竟被你看到么!我说,是呀!她笑笑,脸蛋红了一下,我仿佛看到的那是一颗熟透的苹果呀!那是十分诱人!   于是,我顺理成章地要到了她的电话号码,这让我十分欣喜!后来,我得知,她姓李,单字一个想字。她叫李想,父母取名,是希望她拥有一个伟大的理想罢!她跟我接触以后,也得知,我博览群书,而且出口成章,下笔成文,再加上我善于运动,实乃智勇双全的青少年!   但是,过了几日过后,她对我的态度竟而产生了极大的改观!她说,我们不合适!我惊讶,略带难受,我说,你是嫌弃我没钱么!她说,不是!我说,那你是嫌弃我长得不够俊秀配不上你的美貌吗!她说,也不是。我说,那你是嫌弃我的身高不足从而无法保护你的娇弱身躯?   她说,不对。我喜欢“阳光运动型”的男生。我诧异,问道,何为“阳光运动型”男生?她说,要长得高大,俊俏,又显得十分“阳光,”朝气蓬勃的类型。我说,咹!我不阳光,不朝气吗!她说,不,因为你个人,想法比较多,所以你这个人,显得比较暗沉,颓废了!   我说,我其实每天都有打球呀!我的篮球技术虽然不是很高,但是我的确有保持运动呀!她说,不成。不答应。因为,我喜欢的男生,须要身高一米七五以上的,才好!我看看自己,竟而才一米六九!这叫我十分恼怒,我说,你非要对着七厘米计较么!我真是很有水平的!   她说,好吧。我不同你辩证。我想问,你会玩滑板吗?我一想,摇摇头。她又问,说,你会玩“死飞”吗?我问她,死飞是甚?她说,是一种自行车,只有一个车架同俩轮子再带俩踏板就没了,没有刹车。我说,这不是!这不是交通局命令禁止的自行车么!飞得忒快了罢!   她说,呵,那你会玩“街舞”么!我摇摇头,街舞我果真不会!她说,甭管是街舞、“死飞”、还是滑板,她都是一个十足的老手。她从小学的五年级起,开始沉迷于“街头文化”中。我说,那我会打篮球,也算是“街头篮球”吗!她说,你再扯淡我们绝交罢!哼!再见!   于是,她从此地用手机管家软件将我的电话号码放入了“黑名单”当中,但是,她虽然没有接受我,而是从了我们学校的一位高大的体育生!这让我既恼怒,又羞耻!她说,她要的男生,必须要穿彪马、耐克、卡帕、阿迪达斯、三叶草、米金农、鬼捉虎、匡威云云品牌。   我想,一个女人,需要这般十足地拜金吗?!不,我认为,这不是拜金。而是一种犯傻!尊敬的颜老师,我希望,您用您过来人的经验,来告诫我,应当怎办。我认为,现在是自由恋爱,并且拥有人权的社会。而且我觉得,恋爱应当不分早晚,而是一件两情相悦的事情吗!   莫小力。   XXXX年X月X日。   尊敬的莫小力:   您好!   我看了你的来信以后,觉得十分有趣。因为学生你所遇到的女生,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位。她拒绝与你拍拖的理由,竟是你不属于她定义的“阳光运动型”男生。而且你的意思是,你平常不大穿“彪马、阿迪达斯、耐克”云云品牌罢!我认为一个人的质量与服装其实是不等。   因为你看,毛主席一辈子也没穿过耐克,不是吗!他打仗的时候,穿的是解放鞋;他和尼克松会面的时候,穿的也是“国父”孙中山发明的中山装,不是吗!所以我认为,一个人不应为他的穿着而自卑。你穿什么品牌其实是没有人在乎的,假使你穿得好只能说哦这人有钱!   但是,如果你能穿出自己的特色,而且能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你的话,那么,这才是一个男人,或者是一个人穿衣服的最高境界!不是吗?!而您说的一点,我其实,是不大赞同的。你说,现在,是一个自由恋爱,并且,是一个拥有的时代,这个我是十分赞同,因为是事实。   但是,作为一个学生,你现在是十七岁,你还没有独立的经济,你的学费、抚养费,衣食住行娱乐等等你的费用还是父母支出。所以,我不建议,你拍拖尚早。因为,你拍拖中所用的费用,你还得寻父母报销。而现在社会上,不都流行一句话么:没有资本的爱情无非是给人家养老婆。   所以,我认为,作为一个男生,一个社会主义好青年,朝气蓬勃的青年,不应将太多地心思,放到拍拖上。我支持你们男女之间往来,也支持你们产生情愫。但是,当一个人的年纪到了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就应该可以判断一件事情的轻重,比如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的呢?   莫同学,我不得不同你说,你的文笔,的确是不错的。让我耳目一新,包括你对事情的叙述方式,也是有头有尾的,叫人一看便知,话语之间不拖沓。所以,我会将你给我写的两篇文章,当成短篇小说寄给《无畏文学》的杂志上,如果入选的话将会有500—1000的稿费的!   最后,有一点不得不提。则是,自古伟人,他们对爱情的态度,是比较不在乎的。这也是为什么,刘邦在逃亡的时候,多次抛弃子女同老婆;而项羽南征北战的时候,时常带着美女虞姬。现在,你看看他们二人的下场及后世的评价,刘邦成了汉高祖,而项羽只是个楚霸王。   当然,我也不是叫你提倡看扁女人,因为这个世界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在中国,我看了一下国内的报道,约莫有三千万的光棍儿。他们因为强大的房价物价压力,迟迟没有结婚。这不仅拉大了光棍的数量,这也让社会的风气变得浮躁。而你永远地,要切记一个道理—   当你,将你的社会地位,上升到一定的层次了以后,即使你那时候不想拍拖,你的父母,你的亲戚,同样地会为你着急的。而你,现在,应当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学习、兴趣、体育中,将自己变成一个复合型人才。因为只有复合型人才,才能在社会上特别特别的吃香。   哦,对了,最后一点,你一定要切记。如果下次,你再给我扯一些,不必要的话题。比如哪个学生,喜欢小霸王,从而拒绝了你,那么,这种事情,你不同我说也罢。因为对我来说,无非是饭后消遣的笑话罢了。还有,这次的事件,也是十分地无聊及无趣的,根本没有价值!   而来信,二人之间的谈话,应当是人与人心灵之间的交流,能将废话去除得越多,那是越好的。否则,我将不会回信,这是我的原则,因为每个人的时间都是一样的,但是每个人支配时间的方式,都不一样,有的人特别有空,有的人忙的要死。所以,谨记!   颜回。   XXXX年X月X月。 ##第五十八章 男人颜回      颜回没怎么犹豫,将陈瑜就这样带入了无畏大学的教师公寓楼里。他有点儿悸动,脚心竟而发凉。陈瑜说,我脱鞋罢!好干净!颜回本以为这儿是刚刚装修完毕,兴许还得自己打扫卫生,里头一片狼藉的想法都有。可是,他打开门后,里边儿竟然是干净整洁的一大片儿呢!   他说,啊呀,不用了,我怕脏。可是他见到以后,十分惊讶,说,哇,这儿这般美呀?!一百七十平米呀!陈瑜说,嗯!真大!等于我以前住的两套了!陈瑜进去后,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觉得十分凉快。她发觉这儿是应有尽有,除了摆好了的家具以外地上还有个痰盂呢。   颜回抓起痰盂,朝里头空空如也的底儿啐了一口痰水,说,呵,还是清朝留下的!陈瑜说,呀,你竟寻没用的!陈瑜转了一圈以后,说,这儿哪是出租屋呀?!这是天堂呀!颜回也不免觉得十分庆幸,幸亏呀,他把心一横,将申请书先传上去。这个钱日后再交也是不迟的么。   陈瑜兴奋得将行李直接丢地上,光着脚丫像俩小兽蹄一样翩翩起舞,跳的是芭蕾。颜回笑笑,说,你真是能歌善舞呀?!前世你该是杨贵妃才对呀!她说,哪有,你是咒我变胖吗?!咹?!哈哈。陈瑜笑笑,跳了两下就不跳了。她来到厨房一看,说,颜老师你留这儿吃饭吗?   颜回突然上前去,觉得身子一股燥热涌到了腰间,又从腰间涌到了胯部。说,你坐下嘛,咱们先唠唠嗑,现儿才多少点不才十一点嘛?!待会儿我请你出去吃饭罢!你喜欢吃什么饭菜我带你去!陈瑜说,好呀?!那我们留这儿作甚?她一说话,反倒是颜回不知回答什么好。   这时,颜回又将眼睛扫到了陈瑜的俩对小脚丫。他望着,十分诱人,那俩小脚丫粉嫩粉嫩的,一点儿老皮死茧都没有。他问,你经常去削茧吗?她说,哪有,那要几百块呢,哪有恁多钱呀?!自己学的,穿高跟鞋不多好看嘛?!都说女人的脚可是女人的第三张脸呀不是吗?   颜回说,我摸摸罢!陈瑜脸一红,一咬牙,伸出两只脚丫来,颜回望着,直咽唾沫,抓住了她俩只脚丫,说,你穿三十六码吧?她说,哪有,三十六码的话要顶脚呀!穿三十五!颜回摸着,像摸着俩棉花,说,好嫩呀!她说,喜欢吗?喜欢你亲一口呀?!颜回真心地照做。   陈瑜脸蛋愈来愈红,说,颜老师!她暗示,慢慢地祛下了裤子,两条又细又长的长腿裸露在了颜回的眼睛前。颜回粗喘着气,说,我要你哩!他将手伸到了陈瑜的俩大奶子上,往后揭开了人家的衣物,将两片嘴唇同一条舌头同时地吸吮到了陈瑜的奶头上,陈瑜立马叫起声。   往后,颜回的两只手一直探一直探,慢慢地探到了陈瑜的大腿处,又从白皙的大腿往上头一处毛茸茸的森林拂去...(此处作者删节五百字。)就这样,颜回进入了陈瑜的身子里,陈瑜的脸蛋已经红得不像话,仿佛俩个猴屁股一般脸蛋里一直充血,颜回的身子快成了条疯狗。   陈瑜在那儿由他撞,说,颜老师你真厉害呀!你伺候女人真心地有一手!颜回说,我厉害吗?!约莫几分钟后,陈瑜换了一个姿势,撅起俩尻蛋来对着颜回,颜回十分中意这个姿势,一直撞呀一直撞,她一直在那儿叫,但是她的叫声给大学的篮球场上的欢呼雀跃声淹没了呢。   颜回加速,一直在那儿抽插,那是天堂呀!他看着表,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最后,当他将一切都射出时,陈瑜的头发已经全部地凌乱,浑身无力,两手抓着枕头一片颓然。颜回同是,他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体力。他一看表,这个时间能赶上了演员呢!   颜回看表,约莫十二点多了。他从颜回的后背抱着人家,一直咬着她的耳垂。颜回说,陈瑜啊,我厉害吗!陈瑜说,厉害!你玩女人真心地是有一手的!颜回说,才一手呀?!我可是无畏城,兴许是中国至高水平了么!陈瑜说,你臭美罢!呀,给你点儿阳光你真心灿烂啦!   颜回说,那你的“洪水”不是我给你,你才泛滥的嘛?!陈瑜带着颜回,手牵手,在屋中的小天堂那儿慢跑到了厕所,说,这儿真美呀!于是,他们再次鼓捣了一回,颜回两腿发软了看看表快一点钟才好容易离开了公寓,顺便又洗了个澡。待他出到了屋后,天又下起了雨。   他请陈瑜在附近的大排档那儿吃了一顿饭。陈瑜点了一份猪红炒韭菜、大蒜炒鹅杂、乌鸡红枣汤同一盅猪尾黄豆汤。颜回说,你喜欢吃这般大味的东西呀?!陈瑜说,你今儿可是英雄呀,比电影里的演的都好!四十分钟呀,人家上一节课你都在那儿偷偷鼓捣你说你厉害吗?   颜回窃喜,饭菜上来后,先是吃了一块鹅腰子,说,嗯啊!真心地,你真为我体贴!陈瑜又给他夹了韭菜,说,这个叫壮阳草,你多吃点哈,你现儿累,精气刚刚泄完身子虚!颜回吃下,觉得一股甜蜜的味儿从味觉涌下了心头。这时,颜回望着她,那是一边笑一边吃的呀。   这时,颜回想想,陈瑜出来了以后又精心打扮了一番,两腿穿上的那是黑丝袜同高跟鞋。他仿佛觉得这副装扮在哪儿见过似,他想想,哦,那是嘈杂哄哄的酒吧!他又想起,说,上次我不是在酒吧见你吗?她说,咹!是,是。颜回说,你去那儿干嘛呀?她说,上厕所呀!   颜回想想,哦,也对,去厕所不去屙屎屙尿那建个厕所干嘛?他又转念一想,说,你平时晚上都去酒吧吗?即使独个儿。你不是说现在没钱吗?她说,偶尔会去啦。但是我去的话都是以前同事啊朋友啊去玩玩时候顺便叫我去我是没钱啦不过要是叫女人去还不看数不好吧?   颜回点头,说,言之有理。就这样罢!于是,陈瑜同颜回在大排档这儿分了手,颜回冒着雨拿着一把小雨伞回到了叱头街上。颜回回到了叱头街以后,已经是下午的四点钟。胡彩蝶独个儿在家,她说下午没有课程。颜回说,是吗?!好事儿啊那你做饭菜了吗?她说你很饿?   颜回说,倒是没有。但是最近你们单位不是组织排球比赛么?!你天天拉我去呢,你说我运动量恁大我能不饿嘛!胡彩蝶说,贫嘴!看你是跟生意人在一块儿多了,嘴巴都挑剔了。我哪是跟你在一块儿呀,简直是来这儿受虐来了!颜回说,我就说爱情是美好婚姻是残酷么!   颜回看了无畏城的地方报道,发觉,最近洪水竟而上涨。因为,一场名叫“温布利”的台风,从越南等地吹来。他十分诧异,越南的风儿竟然吹到了无畏城来。途径广西崇左、钦州、北海、南宁,还有广东的湛江。所以最近的天儿真是说黑就黑,哗啦啦的雨水说下就下了呢。   新闻报道还说,无畏城今年的冬天气温有可能是有史以来最低的。颜回两手枕在了后脑勺,脱下鞋袜后,一思量,说,今年冬天会好冷呀!胡彩蝶没有回话,许久才说,哦。颜回喉咙难受,最近吸烟不少,吸的都还是万宝路。他叫胡彩蝶拿出痰盂来,胡彩蝶照做拿过了痰盂。   他咳嗽了一声,很剧烈地,将痰水磕到了痰盂里,十分恶心。过后,他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说,怎的这般累呀?!看来今儿要好好睡一宿才好!忽然,胡彩蝶来到了颜回跟前,说,哎,颜回,平时你忙么?颜回说,说忙也忙,这儿只能交给钟师傅看了,其实我也不怎么忙。   胡彩蝶说,我不管你出去做的是什么工就算你是混黑社会的我也没意见。但是我问你,你平时干家务么?颜回一想,觉得她像是在数落又好像是在责备,悻悻地说,我,哎呀!对不起嘛,我平时懒惰,你要是有需要的话我会做的!胡彩蝶说,傻瓜,我哪有责备你的意思呢?   颜回惊讶,说,那你干嘛问这个?胡彩蝶说,我意思是,我最近可能要偷懒会儿,不想干太多活儿。你想呀平时每天洗衣拖地都是我干的,我哪有时间偷懒嘛。我想跟你说个事儿。颜回说,啥事儿?她要颜回凑过头来她要对着颜回的耳朵说,她说,你不是有了房子吗阿回?   颜回点头。她说,我现儿想要个大胖小子啦!颜回惊讶,那你意思是?她说,我比你大呀!年纪!都说,一个女人,要孩子,都是24—27这个年龄要最好么?!所以我现儿整整是26岁,我想么,我是时候要孩子了。颜回的生活里是没有孩子的这个词,他一听竟而五味交杂。   颜回说,你意思是?胡彩蝶脸红,说,呀,你非要我说么。她看看四周无人,脸蛋贴到了颜回的胸口,说,平常,我不是强迫你,非要到超市买一盒避孕套吗?有时候我还强迫你戴两个三个,但是现儿不要啦。你想随便弄里边儿就弄里边儿。颜回一听,不觉兴奋说,是吗?!   她说,是呀,这话不许对外说!颜回窃喜,但是现儿他十分疲倦,对男女之事,并没有十分感冒。但是,胡彩蝶却说出了另外一番话,她说,对啦,四婶知道我想要孩子的事儿后,她反倒是,给我介绍了一个女佣。女佣是牛主任他们村的。颜回说,女佣?哪儿来的女佣啊?   她说,也是叱头村里边儿的吧!我也不是很清楚。颜回说,好吧。于是,她说,哎,你现儿有劲吗?颜回说,有劲儿?胡彩蝶没有犹豫,一手掏了颜回的鸟窝。颜回一惊,俩鸡蛋给抓住,酥酥痒痒,一下子竖起了旗杆一般。她说,呀,你要有兴趣的话咱们现儿上去弄好吗!   颜回不免一惊,拗不过胡彩蝶,胡彩蝶一直在那儿偷笑,说,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颜回说,啥?胡彩蝶说,我以前以为说,结婚了以后,男人有车房有银子才是最重要的。可是呀,我发觉男人的身体素质才更重要。因为如果他有问题的话满足不了老婆老婆才会出轨!   颜回笑笑,说,你是歪理!这时,颜回手机响了。 ##第五十九章 见一见面      尊敬的颜老师:   您好!   我痛定思痛,终于放下了我的执念!因为我掂量了自己的身份,发觉,我既不是“街头霸王”、“拳皇”,也不是“阳光运动型”的男生,所以,为了我的前程以及文化事业的发展,我决定!放弃这俩美女,将身心全部投入到我所钟爱,并且受用的地方。因为人的精力有限。   我决定,在传完这次来信以后,我们需要见面一次,颜老师。这次,我尽可能地,将废话,同无用的话去除掉。因为,我们之间的谈话,应当是心灵与心灵之间的交流,灵魂之间的互动,这样才能更加地入心。而您的回信对我而言也是一种极大的慷慨,再次,我十分感谢您。   照旧,我将会用艺术的手法和小说的形式来告诉您我的遭遇,我认为您是我的神,是我的偶像。比起电影里的周润发、周杰伦、吴彦祖、陈冠希、刘德华云云,我认为您的无畏城才是指引我走向光明的明灯。我从来不追星,也从来不去崇拜任何一个歌手,因为您是我救星。   大约五日前,无畏城下了一场哗啦啦的倾盆大雨。当初在修路,大街上的钩机数不胜数,叫我走路十分困难。我是一名内宿生,现儿已经转变成了外宿。因为,在五日前,当初恰恰好是周末,我要搭乘公车回家。我分明地发觉,当初下的雨,是红色的雨,是泥红色的大雨。   我起先以为,是因为修路所以雨水砸到了泥石,所以我的视线才变成了红色。可是我一抬头我发觉天空下的不是雨更像是血。我强迫地告诉自己这是血呀!但是我看到了红色的雨水却没有闻道腥味儿,所以我断定这是红雨,百年一见的红雨。在您的小说无畏城当中有提到。   无畏城世世代代才下过三次红雨。第一次,是姓孙的埋下了一颗炸弹,然后辛亥革命如火如荼的开始了。辛亥革命先是在两广炸开,往后逐渐蔓延到了无畏城。当初,无畏城十分壮观,集体地在军人的面前,一一地拿出了镰刀、斧子、刀子、铲子,将男人的鞭子全给弄断!   当天,无畏城下了红雨,这是第一回。第二回,是在四九年那会儿,隔了约莫三十年。朱毛二人的画像,已经在无畏城的城门门前替换了姓孙和姓蒋的了,当天,新的皇帝上来以后,无畏城又哗啦啦地下起了一场红雨,叫人是捉摸不透。红雨跟平常的雨,仿佛没有什么不同。   它无毒、无害,没听说庄稼受了红雨以后,立马给折腰;也没听说,人给淋了红雨以后,像硫酸一般浇入了皮肤变得腐烂。红雨除了颜色不同以外比较显眼,我没有发现他同一般雨水的差别。但是在那天,我在候车的时候,询问了赶路的人,我问他们,你们发现雨是红色?!   他们反倒是骂了我一句,说,红个毛!我鞋子都湿了!浑身发凉!我还要赶路呢!我看见行人们抓着雨伞,狼狈不堪的样子,浑身湿漉漉,居然没有发觉雨水是红色的。我问了几人,他们都骂我,这叫我十分恼怒,因为车子侯不到,加上无缘无故的受骂,叫我是十分的心烦。   不久,红雨跟一般的春天雷雨一样,下得那么几十分钟,又转变成了淅沥沥的春雨,将无畏城用一层迷雾给笼罩着。红雨又变回了白雨,地上已经积水了。但是,这时,我竟然看见了我的班主任吴老师。吴老师她抱着女儿,在一处沟渠口那儿徘徊,沟渠口上头是公车站。   她仿佛想回家,带着女儿。女儿同她说着什么,因为隔着太远,我听不清楚她们的对话。但是,这时,女儿竟然哗啦啦地哭起来,如同刚才的大雨。吴老师作为母亲,先是左顾右盼,仿佛说了一句,别在大街上哭呀!待会儿丢人现眼咋办?!我凑上前,女儿却说道我要屙屎!   吴老师说,成!吴老师看看四周,她的脑袋是一颗硕大的芒果树,积水一直往下滴,所以人们都不愿近。恰好,吴老师脱下了女儿的裤子,女儿的俩块尻蛋白光光的展现在我面前,我看着俩片尻蛋下的缝儿,屙出了一条极长的屎橛子来。屎橛子伴随着沟渠口的水冲了下去。   她屙出的屎是长屎,一条长长的屙完就没了。这时,201公车来到。吴老师说,上车罢!女儿说,别!吴老师好容易才从挎包中拿出了一包餐巾纸,本想给女儿擦屁股。但是,女儿却又哇哇直闹,说,还没屙完啊!老师又气又急,说,你甭屙了!快给我上车呀!车子快走了。   没想到,女儿的尻缝儿突然又屙出了一条屎橛子出来,又臭又长,妈妈不免有点儿嫌弃,然后趁她屙完了以后,好容易才叹了一口气,说,看看咱们又得淋雨了吗!刚刚错过一辆车了呀!吴老师一边儿给她擦屁股,然后将纸张丢入了沟渠口里,可是,不一会儿沟渠口堵塞。   雨水全都给堆积在了车站牌的下边儿,加上天气又阴凉的,人们穿着鞋子浸泡在水中脚冻。这时,公车站牌的上头有一男的朝沟渠口啐了一口痰水,又丢了一根烟蒂,说,他妈的!哪个傻?屙了屎擦屁股将纸堆在那儿,搞得沟渠口塞了!吴老师不免生气,说,你这人甚素质!   这是个痞子,看起来飞扬跋扈的样子。他说,我吐口口水就没素质啦?!我?他娘的我不知谁更有没有素质,难不成你屙屎了擦屁股纸给丢在那儿!我又没说你!吴老师这时指着他,呛红着脸,本想骂他,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值得,然后这时201号公车来了以后留下句傻?!   然后她抱着女儿上了车,这痞子不爽,但是目送着她上了公车又毫无办法。我见状,不免惊叹,难不成现在的老师都成了这副模样吗?!但是过后,我狠斗私字一闪念!将刚刚断章取义的想法给扼制住了。但是,往后我回到了屋后,写完了作业无聊地在手机上刷微博耍。   忽然,我见到了老师的微博,竟而变成了骂人的场合。她说:他娘的!现在的人怎么这般没素质!不就是孩子在沟渠口那儿拉了一泡屎么!你说,我就受骂!我一没有反对政府二没有反对社会,他妈的!现在的人,都吃屎去算了!我一想,她为什么不将纸张太多塞沟渠口的事儿给说出来呢?   我回复了他的微博,说,老师啊,您当初不是在您女儿屙屎了以后,您去擦屁股了后来将纸都扔沟渠口所以沟渠口才堵塞了么?!我回复了以后,没想到次日一看,老师竟将我的回复给删除,再者,她又将她发的微博同样给删除了。往后的评论我也没有看到然后我便上学。   上学后,吴老师十分恼怒地将我叫到了办公室。她询问我,你为甚评论我微博呀?我说,我补充事实呀!一旁的老师在窃窃私语,不知说甚,她说,这是大人的地儿,你怎的能乱说话呢?!还有,你说的,不是事实。我告你,作为老师,一日为师,我绝不会打诳语你明白?   我说,可是!我没有撒谎呀!吴老师说,错!你分明地在撒谎!我说,嗐,吴老师。你真不信我是么?!那儿公车站牌,前边儿那是红绿灯。自从今年三月份以来,加大管理交通的力度,所有的红绿灯都装上了摄像头啦!吴老师脸红,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说,哼!你回去!   我回去后,不免浮躁。因为过后吴老师又私自地骂了我一遍,说,你做人真没有道德!也不懂得尊敬师长!你为什么偏偏要说出这般诋毁人的言论呢!我作为老师,是为你好,教书育人!你说,我有甚对不起你的地儿!我说,这是两码事好吗?!您真的是擦了屁股再丢的!   她说,我擦屁股?!我说,不对,您替你女儿擦屁股!她说,我希望,这事儿以后不许提!你若是提及的话,兴许我把你迟到啊、旷课啊、所有的不良记录一一上报到政教处!哼!于是,在那儿以后,我的老师时常针对我,仿佛对我不屑一顾。这让我十分恼怒我到底做错甚?   尊敬的颜老师,希望您能将这事儿给我解答一般。因为我秉承着无畏城的无畏血统仿佛让我陷入了众矢之的,希望您能替我解决。我认为我们是很有必要见一面了。因为我认为,我的教师在控制我的话语权,控制我的自由权,而且她这样做,是极没有私德的表现!还望解答!   莫小力   ????年?月?日   尊敬的莫小力:   您好!   看了您的信以后,我与您持有一样的观点。我觉得作为一个老师,或者作为一个公民,应当要对这个城市负责。这个城市的治安、卫生、行政都与公民的努力脱不了干系。因为如果一个城市的人没有道德素质那么这个城市将会变得十分肮脏、龌龊、猥琐、就会变成一粪坑。   但是,就那件事而言。我认为,其实您不必要很在意!为什么呢?因为我认为,虽然,在我们城市的卫生管理法中,明确地提及了不准随地乱扔垃圾、不准随地大小便、不准随地吐痰、保持街道卫生。但是,您的老师是在沟渠口那儿抱着女儿屙屎的,没有在街道旁屙屎呢?   所以,出于一个学生,我希望你谅解你老师的苦衷,因为一个人憋着屎的感觉你是明白的。加上当时您的老师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才会出于无奈,将女儿抱在沟渠口那儿拉屎。这个世界上,又怎会有坏的老师呢?只有不好的学生,希望,作为当代的中学生你能明白这点。   我是一个没有上过高校也没有接受过优良教育的人。你们这一代是朝气蓬勃的一代,我们80后虽然是十一二点的太阳,你们90后现在是七八点钟的太阳。未来几年内,世界是你们的。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做到,忠孝仁义四个大字。尊敬师长,团结同学,这样才是好的。   对于见面,我想想,在一周后的无畏中学下边儿的“浪漫咖啡屋”,我认为咱们有必要见一面。因为您是唯一一个能对我的作品产生帮助的人,在未来,我相信我们不会因为有年龄所以产生隔阂,也不会因为我们的观念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你是个好孩子。   颜回 ##第六十章 无畏宾馆      学生莫小力现儿正在阅读颜回给他的来信,他十分欣喜,原来他朝思暮想的偶像颜回竟然会赏识他的文采。他对着颜回寄给他的信封是又亲又吻,说,我的理想实现啦!他现儿正在屋中,一看表,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半钟。他从晚自习归家已经有半个钟头,又恰好写完作业。   他心念,一看表,犹豫不决。他打开了电脑,对着聊天软件上的好友,即他们班的一娘娘腔发送了信息过去,他犹豫片刻,说,你写完作业了吗?娘娘腔说,你有话直说。写个毛的作业,你上初中以后你还写过作业吗?那叫抄作业。好学生都抄答案呢何况我们这群坏学生!   莫小力一惊,这娘娘腔竟而变得无畏起来。他说,有道理。他又发了一个坏笑的表情,说,你寻我到底是甚事?是要打听某个年级某个班的女生呢?还是要寻我借钱,我可以学校的天地线啊!莫小力一犹豫,说,好吧。我爸妈今晚不归家,他们出差到了广州,校花有节目么?   坐在另外一台电脑前的娘娘腔一惊,说,校花!我肏你真是牛屄呀!居然敢打校花的主意!她可是,可是,小霸王的人呀!莫小力说,我知道。你告诉我他作息罢!今黑你怎不娘啦!他说,我本来就不娘好吗!我只是在现实中跟女生打成一片,我在网络上又恢复男儿本色!   莫小力说,我靠。果真,每个娘娘腔对女生的了解都是十分透彻的。校花大莫小力一届,如娘娘腔所说的,她今黑,真心地在城市的左岸酒吧。莫小力说,我多谢你。莫小力再次看看表,已经是夜黑的九点四十分。他把心一横,说,我莫小力今黑不当个“护花使者”不成。   莫小力又打了电话,询问说,爸妈你们今黑不回来了罢?他们说咋回去呀他们远在广州呢。莫小力说,哦,我喝完了牛奶我要睡觉啦!于是,他没有睡觉,而是独个儿在空屋内打扮了一番,对着镜子拿起了发蜡便将头发弄得膨胀起来。他又对着镜子,打了几拳,说这是咏春!   莫小力特意地敲开了父亲的衣柜,从衣柜里取出了一件紫色的衬衫,穿在自己身上略显大件,但是他又十分欣然的接受。这样,不就是有了男人的样子吗?!他换了一条牛仔裤,发觉不合适,于是想想,换成一条黑色的休闲裤稍好些。最后,他换上了一双匡威鞋便出了门。   他乘着一辆电车,平时是她妈妈开去上班的。电车的电瓶很充足,他一直开一直开开到了“左岸”的酒吧街。这儿果真是鱼龙混杂,他刚刚进去又拿出了手机点开了聊天软件,又寻到了娘娘腔,说,你这么晚还没睡?!他说,我偷偷耍手机呢,接了无线网络。莫小力无奈。   他问,你替我打个电话给校花好么?!娘娘腔说,不是,你干嘛不自己打给她?我给你电话啊。莫小力脸红,在嘈烘烘的夜场里听不清娘娘腔的话语。他好容易才来到了厕所,说,我真心是头回来夜场啊,你别和人家说出去。娘娘腔这时纳闷了你没事带几百块钱去干嘛?   莫小力不语。娘娘腔又纳闷说,人家是有男朋友啊我告诉你她在夜场而已你真不会去寻她罢?你不知人家男朋友是真有“料”呀,听说是咱们无畏城里黑社会“无畏帮”的社团老大的亲戚呢。我说,我怎知道他是什么背景。娘娘腔说,那你去寻人家作甚?莫小力竟然沉默。   娘娘腔说,好吧,我理解你。我打电话给她问她在哪间酒吧,我用固定电话打给她给你听罢,你别挂机啊。娘娘腔仿佛刚从被窝那儿溜出来,从房间穿过了客厅。看样子,娘娘腔所住的地儿已经安静得不像话,他的父母应当是已经熟睡。他拿起了听筒,滴一声长响快吓坏。   他拨通了号码,嘟嘟嘟嘟的拨号声叫莫小力是等得十分心急。过了约莫十五分钟,果然呐,校花接电话。娘娘腔果然又恢复了平时的腔调,说,喂,喂,是,是雨霏嘛?!是,是我呀!我是文兄呀!莫小力一听,不免噗哧一笑,说,也是,你叫文兄。他说,啥!我才不是龙兄!   他说,不是拉,我是文兄,不是龙兄!咹,对。呀!人家才不娘!我现在想问你哈,你在哪儿呀?!不是,呀,我又没钱还怎的请你去玩咧?是这样啦,我最近,咹,嗐就问你在哪儿嘛,你不是上大学了嘛?大学生活应该很丰富才对呀!我现儿还是高中生呢想听你说说嘛。   娘娘腔说,咹,原来,你,你在“蒙彼利埃”酒吧,是吗?咹,好好,谢谢你哈。呀,你要请我去噢下次!什么,我当然是男人了嘛?!那你是学姐你掏钱才好嘛!我是小弟呀!哈,谢谢你啦,我不扯淡,我睡觉去了哈!突然,娘娘腔的父亲起身,说,你大半夜不睡觉吗!   娘娘腔吓了一跳,手心全湿透,对着手机说,我不想死!你知道哪儿了吧?“蒙彼利埃”酒吧,你自个儿去好了吧!说毕,留下了在那儿不知所措的莫小力。莫小力仿佛看了一场闹剧,他知道了以后,十分高兴,发了一条短信给娘娘腔,学着韩语说,谢谢你啊文兄思密达。   于是,莫小力又幻想成了民国时期的特务。特务多帅呀!他想,自个儿曾是中共地下党的一名特务,手持美制的格洛克,穿着一件及膝的黑色风衣和一顶黑色的礼貌,再幻想自己的腰间别着匕首,要是这时突然出了车祸,或者汪伪政府呀日本人呀国民党呀要抓雨霏多好呀。   他要成了英雄,乱世出英雄么。他会揽着雨霏,畅游战地,用枪械一直扫射呀!但是想想,这可是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呀,想到这儿他又发觉这里是现实哪能是电影吗不是?笑完了以后,他果真地来到了“蒙彼利埃”酒吧。服务员问他,你要喝甚酒?他熟练地说血腥玛丽。   血腥玛丽是一种比较出名的鸡尾酒,但是味道是怎样的莫小力他又怎知呢?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电影和小说里才有的。他喝下一口,居然喝出了板蓝根的味道。他自言自语,难不成鸡尾酒都是中药做的嘛!他在酒吧里,这儿的美女们都穿得十分裸露,丝毫不在乎天气的变凉。   有的怕凉,早已穿上了两条黑色的丝袜,又长又透,叫人是十分欣赏呀。莫小力这才发觉,原来小孩和大人之间的区别不是一件衬衫不是一块手表也不是一双皮鞋的区别啊。他有点儿迷糊,虽然只是饮下了半杯酒。他独个儿,不同谁说话,在人山人海和音乐声中寻找雨霏呢。   多浪漫呀,要是雨霏知道莫小力的心意她会感动吗?他在想呀,他来的时候都戴好了一块卡西欧的机械表。可是,稚嫩的脸蛋却跟他的装饰不成正比。不久,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酒吧的中央寻到了雨霏。雨霏还是很漂亮呀,远看两条腿长得像铅笔一样是又细又长的。   他咽下了一口唾沫,交裆差点儿起反应。他想念了雨霏是有多久呀?!雨霏她有个习惯,平时出去吃饭呀去玩耍啊去哪里玩呀都会将她的动态全部拍到了社交软件上,莫小力他真心地像一个特工一样,将她的一切全都默默关注,然后再推理出她的下一步部署是去哪儿玩呢?   这时,雨霏看看表,已经是半夜的十一点了。她曾经在网络上报怨,说,都上了大学!居然,宿舍的阿姆还要来查房!你说,这是什么世道呀?!她说,若是阿姆在半夜两点钟不见到人呢,是要扣学分的!雨霏说,今黑到这儿吧!嗐,我得交钱办个内宿外膳的资格才好啊!   她的男友在,在她身旁,说,不能请假吗?雨霏听后,忽然发觉,说,好呀!请假!你替我编个理由么!男友说,好啊!于是,男友拿过了雨霏的手机,对雨霏的班主任说,喂,您好,咹,我,我是雨霏他爸呀。喔,呵呵,没事儿,这么晚还打搅您。是这样的雨霏想请假。   男友说,她身子不适嘛,我现在带她去看医生。老师放心,只是在家里住一宿,明天还会照旧去上学的,您放心,决不迟到,不旷课,不违纪,我们雨霏可是好孩子嘛。说完,男友挂断了电话,一旁的莫小力觉得有点儿悲哀,一个学生怎的没有学生样呢?但看看自己的话。   他仿佛也没有,不是么?他有点儿自卑,又有点儿难受,但是他觉得更多是活该,谁让你当初不敢表白嘛!于是他来到了厕所那儿,照照镜子,发觉自己也俊秀啊!虽然他没有十分出众的明星脸,只有一米七五的身高,但是他智商高呀小小年纪可以写作还准备可以挣钱。   他想想,照照镜子,发觉没有不妥,那股大无畏的特务精神,非要保护雨霏到死的心态,又激励着他出去面对现实。莫小力深呼吸,对着镜子说,你是最棒的嘛!他出去了以后,忽然发觉,雨霏已经离开了酒吧。雨霏的男友开着一辆桑坦纳轿车,乍一看兴许都有二十来万。   他想,难不成,他要在大半夜,耍起跟踪的戏码吗?!这样多刺激呀,越来越有大上海的滋味了不是吗?他拿出钥匙,急速奔跑,一个胯部上了电车将电车的钥匙插进了钥匙孔,说开车即开车。桑坦纳开得飞快,两旁的风吹到了他们的脸上。莫小力一直追一直追十分迅猛。   但有时,桑坦纳只要轻轻一踩油门,就能划出好几百米远,他的电车仿佛没有了力气。但莫小力还是很努力的追,在马路上差点儿酿成车祸!一旁的汽车还说,你是开车呢还是玩飞车呀?!你大爷!但莫小力不理会呀,他是谁呀?!他今黑是关公是秦琼,是要守护着爱情。   终于,莫小力在市中心停下了脚步,离自己的屋子已经愈来愈远了。还好,电瓶足够,足以在四十分钟内开回他的屋中。但是,当他寻到了桑坦纳的时候,发觉是停在一处十分广阔的停车场那儿。他一抬头,天神,那儿是无畏城最大的五星级酒店“无畏宾馆”呀,很美丽。   他发觉,男友正搭着雨霏的腰,将她带入了无畏宾馆。 ##第六十一章 读心少年      莫小力是万分沮丧,他恼怒呀!一下子,所有的批判精神全部涌到了脑袋上。一下子又急又气,但是又毫无办法。他在想,他们会不会干那等创造人类的勾当呢?!若是不干,又何以掏出几百块来去住五星级宾馆呀?!莫小力的脑袋一下子给炸开,他已经不顾一切地上前。   他先是跑到酒店里,服务员问他需要甚服务?他没有理会,而是追随着二人。原来雨霏还在那儿呀!雨霏坐在沙发上,等候着男友的过来。男友在酒店里购买了一支拉菲葡萄酒,交了约莫一千块。而让莫小力更未想到的是,男友竟然还在酒店里取了约莫二十一根蜡烛来点。   买完了红酒,他听到男友说,麻烦你服务员,在今黑的十二点取两块牛排给我。咹,是,四分熟,我不要太生也不要太熟,四分恰恰好,带血的。还有啊,心形的牛排,再者呢,是牛排一旁要放一块蒸鸡蛋,鸡蛋也是要几分熟的不要全熟,因为这是我风格,你明白吗小姐?   在酒店一旁的人看得是惊呆了,因为这等对白在现实里是几乎没有的,只有在电影的情节才有这般感人呐!莫小力听得是目瞪口呆。她的男友,仿佛一个地皮,又仿佛一个无赖,小小的眼睛单眼皮长着一副国字脸耳朵是半月形的皮肤稍稍黝黑,这是莫小力对他的第一印象。   后来莫小力才知,这人叫于鹏。真心地是个挺牛?的商人。往后,他们二人上去,于鹏最后仍搂着姑娘的腰,二人十分暧昧地冲进电梯。莫小力居然被俩身强力壮的服务员给阻止了。他说,先生请您不要擅自进入电梯哈。因为我们这儿有规矩,这边是要办卡了才能住的包厢。   莫小力说,好吧。他原本鼓起的勇气像一只氢气球泄了气,脑袋里一下子絮乱不堪。一夜之间,他没有睡觉,而是一直不断地刷手机动态。他心想,今黑,真心地是雨霏的生日么?!若不是,他们何以要到五星级酒店又要心型牛排呢不是?他好容易才开着车回到家已经两点。   翌日,莫小力睡了约莫两节课,幸亏前面两节课是自习课。他又开始发梦,发现他穿越回了1949年,国共交战在即,这雨霏其实是中共地下党的特务,但是却因为她手里持有重要的文件,被国民党反动派给挟持,送进了特务所,说要禁闭,还得上刑。莫小力持枪去劫狱。   他梦见,自己拿着的是一把苏联的波波沙冲锋枪。他冲锋陷阵,带领一支小分队,手上持有炸药。他们先是炸开了特务所的后门,然后将门卫击毙,一路过关斩将,莫小力成了英雄,成了双枪李向阳一般的英雄。可正当他发现雨霏已经体弱不堪,正在寻求救援,他立马上前。   忽然,地牢给炸开了,一辆直升飞机居然吊下来一人。这人身材敏捷,杀了两名狱警,然后抱着雨霏便上了直升机。这人是谁?!莫小力一瞅,他的想象力又使他差点儿跌跤,因为来救援的人不是别人,竟是香港明星吴彦祖。他吓了一跳,天神,雨霏的吸引力这般强吗?!   他醒来后,发觉,老师正敲他的头,因为莫小力一直在说着梦话,B—43分队请求支援!请求支援!同学们望着莫小力,莫小力一起身,仿佛世界都是黑色的一大片,因为眼睛还没有好好张开回过神来。而吴老师叹了一口气,说,哎,你!你怎能上课睡觉呀你?!办公室!   说罢,莫小力便来到了办公室。吴老师两手插胸前,一脸无奈。她说,莫小力同学,你知道吗?你上课睡觉的话,那么,我会很难做。因为我们班,有可能因为你一个人的睡觉,从而取消活得流动红旗,取消活得先进班级,优秀班级的资格。我希望你能端正你的学习态度!   莫小力看着吴老师,仿佛没有在听她的话语。她满脸雀斑,戴着一顶极厚的眼镜,穿着简朴。莫小力说,那,是按照惯例,处罚吗?吴老师说,莫小力同学,我想知,你为什么每天到校都是一脸疲惫不堪呢?你晚上该不会不睡觉,去研究什么国防啊军事啊政治啊社会吧?   莫小力说,这个倒没。吴老师说,算了,你的世界,我不想搀和。但是,作为老师,你应当知道,我的底线在哪儿,明白了吗?莫小力说,好吧,我保证不睡觉。莫小力好容易才熬到了下午,而今日,是莫小力人生中一个十分重要的日子,因为他要同他的偶像颜回见面。   二人约定见面,是在一处西餐厅那儿。现在的莫小力,一见到牛排红酒,仿佛跟见到了杀父仇人一般。不过他心理素质较好,他咬咬牙,还是点了两份牛排,因为要请客么,虽然他才年纪轻轻一十有几,但是面对偶像的话是千万不要亏待才好!另外,他还点了一支啤酒呢。   这时,颜回到了。莫小力所见到的颜回,同在《无畏城》小说的封面见到的颜回区别不大。只是无畏城小说封面那儿的颜回呢,显得多多瘦削,穿着比较得体,头发稍长,一副秀才的样儿。而现在的颜回将两边鬓发给起得高高,一把斜刘海齐眉,身材略微发福穿着十分好看。   颜回见到了莫小力,说,你就是小力吗?莫小力点头,说,我一眼就看出来是你呀!颜老师!颜回坐下,说,这是请我的吗?莫小力笑笑,说,是啊!吃罢!颜回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十分娴熟又美滋滋地切下食入口中,吧砸两下说,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倒有一副大人的模样。   莫小力看着颜回的眼睛,他这时感觉浑身轻飘飘的,仿佛,颜回的眼睛是一本书,又像是一场电影的大银幕,能在从中读出什么道理来。颜回的心儿仿佛在说,哼,这人出手阔绰呀!一出手几百块几百块的不眨眼,又穿着得当,牌子的商标全露出来我看看这是“富二代”呀!   莫小力这时立马摆手,惊讶道,哦,颜老师,我不是什么富二代呀!我也不是想讨好你替我出书的,我只是出于崇拜和敬畏,才去寻你吃饭的嘛!希望你不要介意。颜回这时放下了刀叉,略显惊讶,说,你能读出我的心思来?!颜回瞅着莫小力的两手,头脑也变得不老实。   他发觉莫小力对牛排仿佛有点儿排斥,说跟吃下一坨屎一般的感觉也是恰当的。但是牛排的十分好吃的,味道恰好又鲜嫩可口,他才好容易接受下去,还好有红酒也有咖啡呀。为什么呢?颜回的脑袋里读出了昨夜莫小力假扮成一副大人的模样,然后去做了他的“特务梦。”   颜回放下刀叉,将话脱口而出,几乎没过脑。他说,是不是你昨晚去干了点儿什么勾当所以你才打算请我吃牛排呀?!莫小力问,勾当?什么勾当?!颜回觉得这话不恰当,仿佛莫小力去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一般。颜回说,哦我用词错了。但是他能将事儿全都给说出。   莫小力一惊,说,你居然知道我的心思吗?颜回想,这小子,刚刚读出了我本来想说的话,难不成他跟我一般有一样的能力?!莫小力说,天呀,颜老师,怪不得我对你的书和你的人念念不忘,我本以为我自己是个怪人,可是没想到,你跟我一般,都能读透人家的心思的呀!   颜回说,死了!这世道塌了!你说,这世道还有多少像我们这般的人?!原本莫小力是打算装扮成十分成熟的样儿,对着偶像请他吃西餐显得更加高贵点儿,要是请吃麦当劳肯德基又显得比较庸俗。而颜回又恰好买了一套男士的商务装,故意想给莫小力一点儿下马威看看。   现在一来,二人发觉,这般能力是彼此拥有的。颜回说,你是怎么能看穿我的心思的?莫小力说,这是我生下来的本领。我可以透过一个人的眼睛,看到一个人的心思,你相信吗?颜回说,天。那你看看,对方这些人的心思罢!这时,忽然从一旁走来了同学甲跟同学乙。   同学甲说,哎,我这次考砸了,历史才六十来分,这,这可是!这可是中考前的模拟考呀!有人说过了三次模拟考以后呢,中考成绩就是模拟考的平均分!同学乙说,嗐,我比你,不也就好点儿么!我才考了七十四分。我们划分等级,政史同卷历史要八十分以上才能得到“B”等。   同学甲的心儿却想,呵,幸亏我撒谎!这次我作弊呀,靠的是手机,在考场里是没有屏蔽手机信号的,所以得了八十来分。到时成绩一出来,我看他只有羡慕的份儿喽。同学甲说,咱们甭报怨,吃西餐罢!反正是父母养!不久,一顿美滋滋又冒着烟的牛仔骨由服务员搭上。   莫小力将看到的这一切全都告诉给了颜回,颜回说,牛。看来往后,我得叫你读心少年才好。莫小力原本以为颜回是何方神圣,没想到,只是和自个儿拥有相同法术的人罢了。但是他还是很佩服颜回的文笔,因为在他眼中颜回的资格已经堪比曹雪芹了。他说,颜老师客气!   莫小力说,那咱们都有这能力,你说是喜是悲呀?!颜回说,我不知道。我脑子絮乱得很,我觉得我愈来愈过得不像个人了!一点儿都不自在。我觉得我十分压抑呀!莫小力说,压抑?!颜回的生活一直围绕着几个女子在那儿疯狂打转呀,他的私念和大局一直缠绕着他的心头。   颜回说,嗐,我现在思谋的这事儿你就甭读出来了。我知道你有本领,小兄弟,但是呀,大人和学生的差别不是年纪多大了几岁罢了。你像初中一年级跟高中三年级的区别还是几乎没有的。但是随随便便一个社会人跟大学生的区别都特别明显。莫小力说,嗯!我谨记你话。   二人吃着牛排,莫小力望着窗户,今儿他的心愿是终于了了。因为往后,他有预感,是读心出来的预感。他预感到,颜回将会和他保持一段联系,很久很久。他想写作呀,为什么?他无能为力,兴许,这也是一个作家的诞生理由,虽然看起来很悲哀,但是可以激发出灵感。   莫小力说,颜老师我决定了,我得写点东西。 ##第六十二章 爱情惹祸      颜老师,此番小西餐,您能赏脸,是我的大幸。莫小力将牛排给吃完,与颜回一边儿喝酒一边儿畅谈了以后,颜回也聊得十分开心。二人先是畅谈当今社会的一些弊端,比如环境卫生;往后又畅谈了一下文学的发展;最后,畅谈了古今中外的历史,在当代是十分难得雅兴。   一开始,这莫小力说,咱们在这大庭广众,人家约会浪漫的地儿,畅谈这些瞎扯淡的话题,是不是有点儿装?的嫌疑呀?!颜回饮得丝丝醉后,吐出一句名言来,在这世道,有谁不装?,咹?!咱们不能算是装?,一般装?指的呢,是没有底子却又要摆出一副架子来给人看!   颜回说,我们呢,虽不说,是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但是呢,咱们也算是,有一肚子墨水的人,把自己懂的讲出来,又不恶心人,这才不算装?!当然,你说我们在装,也无所谓。因为这个世道,为了买一套名牌衣服饿肚子的人呢,那是应有尽有,他们得到了什么呢?咹哼!   莫小力脱口而出,颜老师,金玉良言!金玉良言!于是,二人在西餐厅分手,莫小力取得了一切有关颜回的联系方式。他十分高兴,但他守礼貌,能不打扰的话呢就尽量不打扰颜回的作息。睡过了中觉,父母在下午的两点钟回到了屋中,说,今天老师来反馈说你上课睡觉?   莫小力说,咹,这个倒没有。父亲说,好吧,小力,你也长大了,我也就不计较了。你还够钱用么?!莫小力说,够。够。莫小力有点儿心虚,一天早上无非才四节课他已经睡了两节难免有点儿过分了。他下午去了以后,聚精会神地听了一节政治课同一节地理课没有犯困。   而最后一节自习,他才好容易地拿出了作业来抄答案赶当是休息。忽然,坐在前边儿的同学转头过来,用笔敲了莫小力的脑袋。莫小力本以为是谁,睁眼一看,天神!是娘娘腔呀!他左顾右盼,说,你要问啥?!娘娘腔咯咯直笑,嗓子十分尖,像是给阉了睾丸或是割喉结。   莫小力本想赶作业,可是看到了娘娘腔这副德行,又不免一笑。他说,嘿,昨晚你同我说话的时候,又同人家校花说话的时候,怎么差别恁大呀?!我感觉你同我说话的时候真心是张飞的霸气!但是你跟人家校花说话的时候,又成了李莲英!天,你太有趣了!哥们儿哈!   娘娘腔说,嘁!你不要侮辱我!我告诉你哈,你知道人家校花是什么水平吗?!人家校花啊,她认识的人,不是社会上的小大哥呢,就是,学生里的小霸王。你说我要不恭恭敬敬的,人家可不吃了我呀!莫小力说,她真恁牛?啊?!也是,你是靠女人吃饭的,哈哈你太逗了。   娘娘腔说,你可别怪我生气呀!我最讨厌人家说我吃软饭了!莫小力说,那谁让你跟女生走恁近?!那男生们多多少少羡慕嘛?!加上,真的,我觉得以后你要是去演个太监的话,很牛?,真的!娘娘腔这时,怒骂一句,仿佛京腔一样,他姥姥的!他一把抓住了一个水瓶。   水平是莫小力买的,是一瓶娃哈哈矿泉水。娘娘腔的桌子上有一支记号笔,他用记号笔在莫小力的水平上写了俩名字,莫小力—张雨霏。而二人名字的其中,是一个心形。意味着,二人是相亲相爱的情侣。莫小力本来心一甜,但是又立马慌慌张张起来,他说,你是寻死呀!   娘娘腔说,哼!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取笑我娘!再取笑我的话,我要把这瓶子拍到网络上给人家看看你的小心思!你想不出名都难喽我告诉你啊!忽然,莫小力一惊,几乎是吓得尿都给屙出来。他说,成!不是,我也没取笑你娘呀!他说,你耍贫嘴呢?不要取笑我娘娘腔!   莫小力说,哦,是这样。但是你是真娘呀!这是不可逆转的命题呀!哈哈哈。莫小力笑得乐不可支,但是娘娘腔却十分淡然,他装出一副十分狠毒的面容,仿佛一个受了气的格格。他将水平传给了一个女生,他说,你将水瓶,传出去!哼!传一圈,再传回来给我!哼!呀!   莫小力惊了,说,你傻呀?!咱们班恁多女生认识校花,你是惟恐天下不乱啦你?!娘娘腔说,哟,这就天下大乱啦?!刚刚你取笑我娘的时候,咋不怕天下大乱呀?!莫小力说,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成不?!咱们别扯淡喽!娘娘腔说,我就乐意扯淡你拿我没办法呀你!   这时,水瓶居然传到了水生的手上。水生说,呀,文兄,你写的呀?!小力,你是不是喜欢雨霏呀?!莫小力脸红,心念,才不是哩!水生说,不成了不成了,我要拍摄下来,赚赚网路点击,看看我成名没?!我要发到百度贴吧上!嚯嚯!忽然,水生拿出了苹果手机拍摄。   咔嚓一声,水生将瓶子里的内容给拍得一清二楚。然后他开了3G网络,登录了百度贴吧的帐号。他在网络上写了一个标题:哈哈!我们班有人中意08级校花!于是,百度贴吧那儿瞬间挤满了前来观看的人。有人说,我?!这莫小力是谁呀?!我们怎么没有听过这号人!   莫小力不以为然,说,嘁,法庭都不受理纸条当小证据,不会真的爆发出什么东西来罢?莫小力还不知道,当这张本来是玩笑的东西传到了网络以后,四个小时以后,莫小力的生活几乎是发生了彻头彻尾的变化。而莫小力对这事儿还不知情,他同往常一样作息没有变化呢。   下了课,他立马来到了足球场,踢球。莫小力是校队的左后卫,踢球踢得倒是有一手。因为足球队里,会使用左脚做惯用脚的人呢,真心不多。所以莫小力的惯用脚是左脚,倒是令他占了很多优势。他踢球十分卖力,经常前插助攻,回来得也是十分地快,不久,比赛结束。   莫小力满头大汗,他刚刚进了一个球,虽然是平时踢踢玩,训练赛,但是他踢得还是十分卖力。现儿是下午的五点四十分,他归家后,吃了晚饭又洗了澡,来到学校上晚自习。而在晚上的十点钟,莫小力居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略带哭腔,莫小力问,谁呀?是娘娘腔你?   娘娘腔说,是,是,是我!哥,哥们儿,咱们闯祸了!莫小力说,闯祸了?娘娘腔说,我不是逗你玩么!威胁你说不要取笑我嘛!我这下玩了,我可是拿校花的名儿取笑呀!莫小力说,那现在校花是什么态度?!娘娘腔说,我告诉你吧,兄弟,你可,千万,别,别伤心啊!   莫小力说,好,不伤心。妈的,我伤心个毛呢。娘娘腔说,你想啊,兄弟,你现在。我不知道你未来有没有前途,但是你现儿,好歹,也只是一届学生!校花是什么名堂呀?!校花,可是学校里最漂亮的花儿呀!是最显眼的呀!好比你到了天安门一眼就能看到毛主席一样呀!   莫小力说,然后呢?娘娘腔说,这校花当然不是我们这些“平民”可以接触的呀?!你看看,校花一大早,她的书桌上堆满了的那是什么,是“阳光早餐”呀!她的追求者,是我们的手指头脚指头合起来都数不完的本儿呀!莫小力说,你再跟我扯淡呢!娘娘腔说不是扯淡!   莫小力说,那你想表达甚?!我咋不理解你说的话了呢?!娘娘腔说,我意思是。我知道你喜欢人家,但是人家的男朋友排长龙都是牛?,而且现儿你还吸引仇恨喽,人家觉得,呸,这傻帽!能配得上校花吗?!所以啊,校花也觉得耻辱呀!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坨狗屎粘身上!   莫小力说,兄弟,你在欺负我的人格吗?!咹!娘娘腔说,不对!我意思是,咱们的等级,太低啦!人家那儿是要跟上流社会接轨的么!娘娘腔说,那咱们怎么闯祸了?不就丢人吗?!   娘娘腔说,不对呀!于鹏见到那玩意儿以后,想打人呢!他要拉人打架啦!莫小力说我?啊!   娘娘腔说,干嘛?!莫小力说,这样都能构成打架的因素吗?!娘娘腔说,你傻呀?!现在,是不是给爱情冲昏头脑啦?!你是有掠夺女人女友的倾向呀!莫小力说,我什么时候想掠夺人家女友了?娘娘腔说,你傻呀!你没事儿把这种东西发表出来作甚!莫小力说我没啊!   娘娘腔说,我意思是,你为什么非要表达出你对校花的爱慕呢?!如果你说,你喜欢电视上的,什么林青霞、张曼玉、刘嘉玲,那还恰当;或者说,喜欢咱们大陆的,范冰冰、杨幂、李冰冰都好呀!这样又无人打你!你偏偏,嗐,偏偏招惹,天神。莫小力说,表达爱意有错?   娘娘腔说,对错是我们说了算吗?!不是呀!所以,你准备好吧,要打架的话,我打算报警了。我看看校花的心态是怎样才好。莫小力说,好吧。那他们什么时候有行动?娘娘腔说,下个,下个星期五吧。莫小力说,哦,谢谢你啊。把这消息告诉了我,再见啊,娘娘腔。   娘娘腔这时再也没有心思同莫小力逗玩,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岌岌可危了起来。为什么呀?!为什么自己要受打呀!不就一瓶矿泉水么?!但是这世道真不是由自己说了算呀!莫小力现儿也是百感交集,他突然恼怒,为什么昨天晚上他无畏地去跟踪人家反倒是没有事情。   现儿只是一张字条,居然能引出打架的风波来!他愈想愈气,然后又想,真心打起来咋办呀?!他对无畏城的校园暴力解析得十分清楚,第一,一群人,十几人或者几十人,打一个人;第二,几个人,去专门打一个人。群架,是没有的;单挑,更是没有的;这是他的下场。   他在想,假使如果一个人,要打好几个人,那该怎办?!他突然想买一把匕首,或者一把西瓜刀防身。但是想想,又觉得太无畏了。人家一人抡一块板砖上来,岂不是头晕啦?他从生气,到无奈,最后成了绝望。他攥紧了手机,万一真打起来,他的法子只有一条:寻警察!   他想,千万不要打才好呀!但是真由自己说了算吗? ##第六十三章 忙人颜回      颜回的家庭已经十分和睦了。都说爱屋及乌,正连牛土改都十分高兴,他说,颜回呀看到你快成家立业了我都替你爹高兴呀!颜回说,是吗?谢谢你呀牛叔。而颜回现儿还不知道,正在隔着约莫几公里远的无畏中学那儿,和他一样有着超乎常人能力的莫小力正受着什么气。   莫小力很懂事,他没有将自己惹出的破事儿告诉了家长老师,或者告诉颜回。他发觉这一切都十分滑稽,但是这份滑稽,又是毫无理由的。在贴吧上,于鹏居然还给了莫小力一个“时间限制。”他说,给你一个礼拜时间,好好“反省。”莫小力不知道自己做错了甚,一头雾水。   不过,这日,胡彩蝶在屋中,问颜回,说,最近你和学生有了联系啦?哈哈。颜回说,哦?你是怎知的?胡彩蝶说,呀,你天天抱着谁睡觉抓着谁奶子呢?!你看看呀,我是你老婆呀,你办公桌上的东西我都知道啦。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忙活什么生意,可是这点儿私事还懂嘛!   颜回说,呵,也是。胡彩蝶说,是不是同女学生呀?颜回说,女学生?!是了,是了。有不少女学生是我的崇拜者,而且还有是什么“校花”呢!胡彩蝶说,你扯淡嘛。你以为我还不懂你的心思嘛,你气我真是。这时,胡彩蝶说,哎,拿水来,我喉咙痒你知道吗挺难受!   颜回说,好吧。颜回给胡彩蝶接了桶装水,说,喝吧,温水,好东西。胡彩蝶说,真不知是不是着凉了还是作甚,喉咙有时候真心难受。你是医生么你怎的不给我开消炎药呀?!她笑笑,说,痰盂呢?颜回又递给了胡彩蝶一口痰盂。忽然,胡彩蝶居然发觉胃部也起了反应。   她原本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可是现儿连拖鞋都懒得穿直接奔去了厕所,将今天中午所吃的玩意儿全都吐得一干二净,颜回惊讶,说怎么啦?胡彩蝶说,我也不知道呀!你说是不是有喜啦?哈哈,看来你得帮我去医药公司那儿买验孕棒回来看看才知道呀!颜回一惊说我靠!   他心想,也是。最近胡彩蝶和卫民行房之时,她已经不要求颜回非要做什么避孕措施。她想的是,直接什么都不戴,她想要个孩子呀!颜回一想,不免脸红。但是,这时,颜回敷衍道,哎呀你想多了么,现儿哪有那么容易怀孕呢?我们经常用的一次性碗呀塑料啊都杀精的。   胡彩蝶说,嘁,你气人吧你。你分明就是不想要孩子嘛!颜回说,你怎能断章取义呢!忽然,正当颜回还在同胡彩蝶吵吵嚷嚷的时候,胡彩蝶分明地听到了敲门声。她凑过去一看,说,大中午的是谁来敲门呀?颜回说,我也不知道,是钟师傅忘了拿东西吗?颜回上前开门。   令颜回没有料到的是,敲门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陈瑜呀!陈瑜她来之前,精心打扮了一番,脸上上了粉,嘴唇吐得两片大红。她说,颜老师!颜回说,哦,是你呀!是,陈瑜呀!陈瑜笑笑,说,嗯!是我!我已经寻到了一份工作,虽然是暂时的,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干好多啦!   颜回说,你要作甚呢往下?陈瑜说,嗐,在附近的一个“明秀小区”那儿当个居委会主任么。说是居委会主任,有名无实,有跟没有一样呢!空有个名儿我宁愿不要。颜回说,哦,那也好。有收入了,那你,现儿,吃饭了吗?陈瑜说,吃啦!我还能上你这儿蹭饭来吃呐我?   颜回说,你要吃饭也没问题呀。你这次来是为了?陈瑜说,给您看样东西,见笑了哈。陈瑜从背包里竟而取出了一摞稿纸来。稿纸还残留着一股迷人的香水味儿。陈瑜虽然日子过得稍显清贫,但是她对衣着打扮是从来都不会亏待自己的。她用的香水穿的衣服比大部分人好。   颜回说,这是你写的文章吗?陈瑜说,对呀,最近闲着也是闲着,构思了一下。这是手稿,约莫七万字,天天写三千,说累不累说不累也有点儿累,你看嘛。颜回说,这小说叫甚?陈瑜说,唔,我想想。叫,阿房宫吧!颜回一惊,说,阿房宫?!秦始皇铸的阿房宫吗?!呀!   陈瑜说,秦始皇?!那个劳民伤财的东西哪敢写呀,还写项羽呢!呀,开玩笑。我在构思么,我觉得阿房宫里全都是美女呀金银珠宝的,你看看,和咱们无畏城多像呀,时过境迁,从我小时候到现儿,你看看除了金银珠宝和美女以外什么没有过时呀?我就借阿房宫名喻今!   颜回说,哟,你真是想象力充沛嘛。陈瑜说,嗐,哪里。要是没有甚事儿,我先行一步哈。下午两点钟还得上班呢,现儿我都是替人家办老人证,有时候替老人弄弄人寿保险,一个月两千零头,饿不死已经很好啦。颜回说,要是有需要要借钱的话千万不要含糊呀,明白了吗?   陈瑜点头,说,我走啦。陈瑜走后。颜回拿着稿子回到了卧室。胡彩蝶说,是你的学生呀?颜回将稿子放到了书桌上,上床本想睡觉,说,是啊。你见过了么,很早以前就见过啦。胡彩蝶忽然稍觉不安,她说,什么味儿,恁香?颜回说,哦,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瞅瞅看吧哈。   胡彩蝶凭着香味儿,先是嗅嗅颜回的身子,说,是不是你招惹女人啦!颜回说,你真是想多了呀你!然后她有嗅嗅,左嗅嗅右嗅嗅,终于嗅到了书桌上,她说,怪不得恁香,是狐狸的香味儿呢!颜回说,狐狸不是臊臭的嘛!胡彩蝶说,你还知道呀?!颜回一听她在讽刺呢。   颜回说,你想多啦。但是胡彩蝶一说,颜回没有感觉是不能的。因为前几日呀,颜回又恰恰好,在无畏大学的校园里,干起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来呢!颜回说,没没,没有的事儿你甭多想了!胡彩蝶说,最好是这样喽!要不然呐,我可是十分敏感的呀!你千万别忘了一句话!   颜回说,什么话?胡彩蝶说,女人结婚前是天使,人见人爱;女人结婚后是魔鬼,人见人烦!说见鬼啦见鬼啦,什么怨气什么烦恼都朝女人身上撒!女人公平过么!颜回说,你神经了!睡觉!一觉醒来后,颜回先是来到了农药厂,说农药厂这边儿要生产一种新的强力农药。   说,叫502农药。颜回说,502?502不是万能胶水吗?怎么又突然成了农药呢?我的天神。但是苏海城在那边儿说,哎,502是好数字,特别吉利的。我算过,502这仨数字,5呢,可以说是我,零呢,是零头,二呢,是俩一,意思是,我一定要赚个零头!颜回笑了。   颜回说,才赚个零头呀?苏海城说,不对,平时说的蝇头小利不算。这个零头呀,可是四五个零的头儿!明白了罢?!这是生意人才想出来的法子呀!哈哈。颜回说,你厉害呀,苏老板。颜回说,好,我看看这农药有甚名气。苏海城说,甭看了,我请了本市的农药专家来。   颜回说,还农药专家呢?!苏海城说,这是我的销售计划图,我还打算,明年,或者大后年,出售,503、504、505!颜回说,干脆你做牛仔裤算了!颜回参与了计划上市书,他的股份没有变,同样是苏海城以外所有股东中占最大股份额的股东。这也是他一直做生意原因。   不过当天下午,黄泽佳倒是打电话告诉颜回,说,你要来八仙楼那儿吃饭吗?卫民本忘了八仙楼在哪儿。可是他一听到八仙楼便想起了小曾,小曾说,八仙楼可是咱们叱头村和淡村两旁起的一处妓寨呀!颜回一想,说,几点呀?!黄泽佳说,一般晚上不都是七八点钟开始?   颜回说,哦,这是没有问题的。一天下来,说累不累,颜回回到了叱头街。令他欣慰的是,钟师傅在那儿。颜回问,钟师傅,生意好吗?钟师傅说,呵呵,这颜老师问这话就怪了。要是生意好那叱头街的人可都没有精力干活了,街不成街;但生意不好咱们又没有钱养活自己!   颜回说,是呀,哈哈,下辈子甭当医生了。要当当主任,或者当个院长!钟师傅说,咱们别想得好简单嘛。有时候中国的医患关系可是敌对关系呢!多少砸医生的案子屡见不鲜啦!颜回说,哈哈,有道理呀钟师傅。今黑我要在这儿吃饭,你去吗,在八仙楼。钟师傅说,哦?   颜回说,没事儿,到哪儿医生都受用的,不管是叱头村还是纽约,是人总得是凡胎肉体吧,是凡胎肉体就总得出点问题。我也不是咒人家生病嘛。反正去哪儿都会受敬畏的医生!钟师傅说,那我用不用封红包呀!少少封五十块成敬意嘛。颜回说,这个啊,倒是没有明说呢他。   突然,颜回发觉在叱头街那儿开来了一辆熟悉的斯巴鲁越野车。颜回明白,这是李丽的车呀。果然李丽下了车。她上前来,对李丽说,颜老师。颜回说,李丽这次你又要寻我给你看甚呢?李丽说,没有啦。只是想问您,周末有空吗?颜回说,周末?有,不出意外的话都有。   钟师傅说,颜老师真是发大财的料呀,到处都有贵人邀请!颜回说,我也没什么本事儿,就是写了一腔废话别人爱看么!李丽说,你看看,这是甚?颜回拿过了一张类似银行卡的东西,上边儿仿佛还镶金了。他一看,那是一副熟悉的样子呀!在卡片上那是一个性感的女子。   乍一看,这不是,平时大银幕上经常看到的颜紫婳吗?李丽说,我们紫婳呢在周六,在我们无畏艺术学院那儿开音乐会,两个半小时,这是VIP卡。我希望您能去哈,因为坐在前排,才有五十个名额。颜回说,音乐会?李丽说,是流行歌曲呀,但是用古典的方式演奏的!   颜回说,哦,是吗?李丽说,嗯,这是VIP卡。希望您能去。我要说的,便这么多了哈。说罢,李丽转身离去,没有拖泥带水。钟师傅说,颜老师,您现儿已经是愈来愈接近上流社会。颜回说,上流不上流不知道了,但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吧?钟师傅?嗯哼?   钟师傅说,嗯,我想想,还是封个红包妥当一点儿不是么! ##第六十四章 校园规矩      颜回不知道莫小力的处境,但是莫小力后来把这个礼拜给说成是他人生以来首次的“黑色星期。”他每天上学的时候,须背一个大书包才去学校。而且大书包里装满的不是书籍,也不是文具,而是一堆板砖。他将原本的李宁牌书包已经替换成了一个廉价但是结实的军挎包。   假使有人要拍他肩膀,或者是要斗殴的话,他立马将军挎包给摔出去,或者是直接就地取材,拿起板砖朝打自个儿的人抡过去。他原本想带着一把长刀,或者是一把匕首在书包随时放着,他差点儿萌发购买一把猎枪的念头。但是,后来转念一想,兴许拿着刀子自卫要过头!   他慌慌张张地,去了一趟工地,拾了不少板砖。这一块搭一块的板砖,十分沉重,但是他不怕了。他本来还想,再拿着一张折叠椅,要是拿折叠椅去自卫,或者去打人的话呢,也是比较可行的办法。不过,条件不怎么允许,他在军挎包里背着七块砖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呢。   这个礼拜下来,莫小力,反倒是同水生耍得特别好。他问水生,兄弟,我要受打了,你还不赶紧去删除帖子呢?水生说,兄弟,放心,那群混混们决不会打你的。莫小力一惊,说,我不是“以卵击石”吗?水生说,人们压根儿就不会在乎你喜不喜欢人家姑娘她也看不上你。   莫小力一惊,说,那是怎么一回事儿?水生说,人家要的是面子,有了面子我告你一切都好办!这事儿是怎么一回事?我跟你好好分析分析。事儿先是这样的,于鹏为什么动怒?很简单,第一,他觉得,他的男友位置受到了威胁,因为你不是喜欢人家吗?还宣传了出去吧。   莫小力点头,忽然发觉,水生十分专业的样儿。水生继续说道,我继续同你说。往后,你的名字跟雨霏的名字安一块儿了不是?这样于鹏的朋友,或者于鹏自个儿认为么,说,她的女友把他给甩了,或者他女友出轨,同你在一块儿。这俩破事儿一搭起来,他的面子往哪搁!   莫小力说,那他怎么解决?水生说,很简单,凭两个字:武力,就是打架。他话搁明白喽,谁要是动我女人,或者是对我女人做出什么不利的事儿,那么我呀,我就打他!反正于鹏在社会上的名气也不小,你说要跟大明星一比是比不了喽,但是公安派出所、刑警大队都认识。   莫小力说,然后呢?水生说,然后他要弄死弄残一人的话,可能连警察都站他那边儿。莫小力吓坏了,他说,那他要么不动手,动手就死人了呀?!水生说,也没那么夸张,那是电影里的情节,不要看电影看太多了。若是真打架的话现儿世道这么乱到处都有摄像头跟巡警。   莫小力说,也是。那他到底想干嘛呢?水生说,放心,他决不会打你,但是他仿佛放话,说要动我。呵,我算是明白了,后来他想动的哪儿是我呢?压根儿是想动文兄。莫小力一惊,说,原来他要动的是文兄呀!水生说,是吧!我告你,兄弟,娘娘腔在女人混得开而已罢了。   这时,莫小力说,原来你是这般经验丰富呀!但是,水生说,别,只是见多识广罢了。对了,你有烟吗?莫小力原本,是不抽烟的。但是他忘了,水生可是他们年级里比较有名气的一人。他有个外号说是,学校里的“忧郁王子。”说他点烟的样子跟电影的梁朝伟有得一并。   所以他时常吸烟,失恋的时候吸烟、烦躁的时候吸烟、高兴的时候吸烟、上课的时候吸烟、下课的时候吸烟,反正他要吸烟的地儿厕所里总能喷出一堆烟雾来。水生说,那我给你支招儿,你至少得买一块钱散烟给我罢!莫小力忽然发觉仿佛遇上了贵人,屁颠儿地买了六根来。   下午,水生支出了一节课,中午又恰好吃得饱,他叫了莫小力二人,来到了厕所里。水生说,你看到摄像头没?如果是发亮的说明校警在看,如果是暗淡的呢说明校警他偷懒没有理会。莫小力说,然后呢?水生说,你带烟了吗?我已经带好了火机,还是美国进口的打火机!   颜回一惊,说,你果然是学生里的吸烟大哥呀!水生说,小意思。二人随即进了厕所。莫小力发觉假使这个世界要笼统地计算,凡事兴许都能成为文化。连普普通通的厕所都能成为文化。厕所里有一堆留言,而且记号笔填上的留言卫生员擦拭了以后还接连不断地往下写着。   莫小力的跟前,写着一条留言,“王小狗吃屎。”王小狗是谁他不知,现儿也不是十分很想知。他蹲在水生的前边儿,一直询问水生,说,那你觉得,于鹏是决计不会寻我麻烦喽?水生说,天神!你还怕呢?!兄弟,说实话,你是杞人忧天了。我给你看看点儿相片你会明白。   说罢,水生从口袋那儿打开了手机相册,将手机递给了前边儿的莫小力。他说,你看看罢。水生一共收藏了六组图片,图片分别是于鹏同雨霏的亲密照。莫小力看了以后不语,这些亲密照有的已经是三年前的光景,里头的地点好多,如麦当劳、宾馆、酒店、大排档、旅游地。   水生说,哎,老实说,哥们儿,你是不是真中意人家呀?!我给你看相片的企图不是打击你啊。我觉得不大会啊,你这可是无畏的举动,你看看你在网络的好友动态上发表的,我觉得你都快成一个诗人了,干脆你向无畏文学投稿算毬!你知道你有个外号吗?叫做“单恋王子。”   莫小力脱口而出,我靠!于是莫小力想想,现儿到底是甚重要呢?是他那无畏的爱情重要,抑或是免受皮肉之苦重要呢?假使他真心地承认他喜欢雨霏的话,那么,于鹏真心要拉一车的人将莫小力干掉,说,你抢我女友呀?!而假使他否认的话呢,这是一出闹剧了,很可惜!   这时,水生说,哎,我手机响了。忽然水生说,你递给我。莫小力将手机递回给了水生,水生说,喂,啊,是你呀!好,好,什么?!你要认识小力?你认识小力作甚呀?!别了,还是别了。他没甚特长,唯一的特长呢,是他会踢点儿足球,还是左撇子。你非要认识呀?!   这时,水生说,死了,人家要认识你了。莫小力手心一湿,本要擦屁股,问,谁呀?他说,我擦屁股先,莫小力手心湿了,将汗水甩在了牛仔裤上,他本以为是于鹏,说,要约战吗!莫小力还在应对呢,脑袋里满满晃过的都是《孙子兵法》、《资治通鉴》里边儿的一些绝活呢。   但是,当他擦完了屁股,把心一横,拿过了水生的苹果手机时,他说,喂。你是?电话那边却是女生,女生说,喂,是你?!你,你就是,莫小力吗?!莫小力一听,说,是啊。你是?女生说,你在哪儿呀?仿佛很安静的样子。莫小力说,没,我在屙屎,刚刚擦完了屁股。   莫小力说完了以后,又立马后悔了。怎能将屙屎擦屁股的事儿一一说给了女生听呢?她说,好吧。你厉害,我是张雨霏。莫小力一惊,听到了这名字,仿佛一枚原子弹砸在了他内心的广岛上,他有点儿站不稳。莫小力说,你,你好。张雨霏说,我想认识你。你电话号码多少?   莫小力将他的手机号码告诉了他,包括他的腾讯QQ帐号,以及微信云云。话毕,张雨霏问了他,说,唔!你,你为什么要那样说?为什么说喜欢我?莫小力说,我!这时,水生听到了手机扬声器里的一切,他立马皱眉头弄眼地对莫小力说,小力你想死吗?!咹!我靠!   莫小力说,好吧,因为我觉得你漂亮所以对你好生崇拜,这个理由恰当了吗?张雨霏说,喜欢我的人很多啊,向我表白的也不少。不过你这等表白方式真是欠揍!回聊!张雨霏挂断了电话,莫小力的手已经湿漉漉一片儿不行。他说,张雨霏干嘛要无缘无故认识我啊?天神。   水生说,你傻呀,兄弟,若是有个女生向你表白,表白也就算了,还弄得满世界的风雨沸沸扬扬你说你不想认识她都难呀。莫小力说,我没有做作呀!水生说,人家可不会在乎你的想法,倒是在乎你的行为多点儿。人们认为想法即你的行为了,莫小力说,是否要真的歪曲!   莫小力屙屎完了以后,发觉两腿发麻,天,他蹲得太久,差点儿站不起。他抽好裤子了以后,水生说,你抽烟么?莫小力说,你有烟?水生说,偷偷抽好。我刚刚一摸荷包荷包里居然还有一包中南海!莫小力说,那你还寻我给你买散烟呀!水生说,你要切记有备无患好吗!   话毕,莫小力知道规矩,他抽烟归抽烟,这是谈话的时候必备的礼仪。水生说,中南海有点儿淡,但是好多年以前毛主席可是天天抽这个牌子的香烟呀!莫小力说,好吧。你继续说。他本想听水生传授点儿经验,莫小力才发觉原来自己已经是太孤陋寡闻也真是对校园太肤浅。   他的世界里很简单,无非是三样,文学、体育、电影。姑且把一切归类成他的生活里不是艺术则是体育,但是呀,他缺少交集呀!他发觉原来表白还可以歪曲成做作,凡事还得看脸色看身边儿,但是莫小力虽然稚嫩,但是他不傻呀!他望着水生的眼睛,一切又仿佛定格了。   水生的眼睛像一面镜子,反射出的却不是莫小力本人。而是三天前的星期天下午三点钟。水生说,你们等我么!呀,要迟到啦!那日,是水生生日。水生约了全班三十位同学去本市的“无畏歌城”唱歌呀!水生的英文学得特别好,唱起洋人的歌曲来那又是十分优美而动听。   但是,莫小力在“无畏歌城”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背影不高,皮肤有点儿黝黑,头发梳得直直。他在哪儿见过,在哪儿呢?在叱头街吗?是,是在叱头街。这人年纪不大呀,还在读书呀。他的脸蛋上有一条小小的疤痕,有,但是不明显。颜回想,快要想起,快了快。   忽然,他想起牛土改,便发觉这人原来是牛丽! ##第六十五章 工地风雨      莫小力本不知道,牛丽这人;但是,在今年年初之际,他发觉,无畏城里出了一桩大案。则是无畏城最壮观,也是绝无仅有的一次,群殴案。数十名女人,群殴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则是牛丽。牛丽本是莫小力的初中同学,现儿在本市的市重点二中读书,成绩并非特别优越。   她长得挺漂亮是真,她的脸蛋圆圆的,皮肤稍稍黝黑,但是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听说,她一见到男生,便会对男生使劲儿地眨巴眨巴眼睛,所以呀,很多女生讨厌她。莫小力想起这人后,又不免一惊,想,原来,打她的矮女人,是水生的女友呀!那,这跟娘娘腔又有关系?   水生这时,啪的一声敲了一下莫小力的脑袋,莫小力发觉头皮一阵剧痛,他给水生给敲醒了。水生说,你想啥呀?想女人么!莫小力说,没没,这个倒没。水生说,兄弟,你得明白一个道理,真的,你千万,千万,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她寻你,说明你有希望,你有吸引力!   莫小力说,好的,我明白了。水生说,你不要认识了人家,立马变得十分兴奋,我觉得,你应当是,不喜欢人家的才对;因为,喜欢雨霏,即,以卵击石,而且,没有帮助你,以卵击石,这个才是问题的重点,你明白吗?莫小力说,嗯!明白!水生说,所以千万别犯傻喽!   莫小力说,唔!这次同你谈话,我受益匪浅!谢谢你。莫小力回到了教室以后,水生的身影晃过了老师。吴老师立马拍桌,是谁?!是谁抽烟!水生不语,他回到了位置以后,乖乖坐下;他呢,又坐在莫小力的斜对面,而莫小力又在座位上,十分忧郁。他的手上有台手机。   他想拿出手机来,打开聊天软件,跟雨霏畅谈一番才好呀!可是,这节课是吴老师的课,他上回已经惹过了一回事儿,假使要想在她的课堂上再乱来,那可不是一次正面批评就可以解决的麻烦了。这时,莫小力突然想写信,因为他发觉,有时候文学的好处就在这里才对了。   在文学的世界里,哪有输赢呢?哪有存在,你死我活的局面呢?只要你的想象力充沛,只要你的立场是对人好的,你写的好,自然谁都喜欢。所以,文学家们是疾苦的呀,没有钱呀;但是有时候,文学家的心扉是自由的呀!所以,搞文学的人,一定是痛,并快乐着的对象呀!   他执笔,将自个儿的心态,大无畏地在文学里表达了一番,但是这次,他却没有写文章,长篇大论地述说自个儿的处境,是好的是坏的,而是零零散散地用几句话,几个词语,几句诗歌,来表达自己现儿内心深处的感觉。原来,一个优秀的作家一定要会作诗呀,即使做不好。   啊!   我想,如果这个世界上,真心地存在欣慰,不是欺骗的话语;   那么,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欣慰,是施舍。   人无完人,人站得愈高,愈没有灵魂;   可是,人有惦记,贫穷或有福,天生地就拥有了牵挂;   从明天起,我要告诉全世界,我的牵挂,是谁;   牵挂,有时候,是一门乞讨的手艺,专门使自己难过。   其实,我很快乐,因为,我的牵挂,是水中月,而我被囚禁在天牢。   假使得到,又何来牵挂?   其实,我又有什么不快乐呢?   虽不富贵,虽不荣华。但是寄托呀!寄托!   原来,最看不开地,往往,是水中月,是情感,是爱呀!   因为,假使得到了,那么,一切的幻想,会随之,灰飞烟灭。   飘零的落叶,天空的星星,请把我的爱,带给她。   写完了以后,虽然莫小力发觉,并没有李白杜甫,泰戈尔高尔基的诗意浓浓,但是,作为情感的表达,已经是有血有肉了。因为,里面的每一句,都是他斟酌出来的手艺呀!他十分高兴,将诗歌,作为短信,发送到了颜回的手机上,这首诗的标题是:我得到,又有什么好?   他鼓起勇气,把所有的幻想,一一寄托在了联系方式上。他将雨霏的帐号,冒着紧张,一一地输入了“账号查找”的板块上,然后,一个精美的头像弹出,她的头像是她本人的自拍呀?!这可是多美的光景呀,丹凤眼、小鼻梁、小嘴唇,一边儿是这般诱人,一边是那般撩人。   莫小力添加了对方为好友,坐等回复。他心急如麻,坐如针毡,一切的一切,快来罢!莫小力的坐如针毡,只有他自个儿知道,旁人不知道,水生不知道,张雨霏更不知道。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惦记,人心隔肚皮这话是说得没错,说的不是人心阴险,而是互不理解罢。   颜回收到了短信,不免惊讶,道,哇!你这小子,原来,你写作的本领是一日千里呀!昨天写了两篇冷幽默的短篇小说,今儿却又改成了矫情派,写了一首诗歌。他回复道,你呀,真牛?!这首诗,让我想起了逝去的海子,多朴实的诗情呀,一点儿多余的辞藻都是没有的!   颜回现儿,他有个惦记手里紧紧攥着的一张音乐票。为什么,李丽明知道颜回的屋里已经有了一个女人,却只给她一张VIP贵宾票呢?她的本事不小呀,你说既然有本事空出了一个位子来,为甚,不能再多出一张呢?想想,李丽有自己的意思吧,也许这个想法是无畏的。   不久,颜回又重新来到了作协里。作协的主席在,他叫朱重九,是无畏城里比较出名的一个作家;他对颜回说,颜老师啊,你写的羊村,可写得真好呀,我觉得这本书不论是销量还是质量,有望超过你的成名作《无畏城》。你可是天生的写作料呀,颜老师!颜老师说是吗?   朱重九对颜回十分赏识,他拿出了羊村的章节给颜回瞅瞅。颜回说,那,这本书能常规出版吗?朱重九说,可能性十分的大,因为你写的社会意义挺符合现实的。卫民说,是吗?那我已经完成了二分之一,还有约莫一半,就可以完稿了。朱重九说,嗯,这是最好的哦对了。   颜回说,作甚?朱重九说,我今儿来主要不是想和你商量写作的事儿而是这样的,我在社会上,认识一个女强人,她挺厉害的,说,看了你的无畏城后,她发觉你写的不是小说呀,快升华到哲学的角度了。你对无畏城的男人女人分析得是十分透彻的,所以她想认识认识你。   颜回说,认识我?认识我作甚呢?朱重九说,嗐,作家么,都是有名无实的玩意儿,不对吗?你说社会改革轮到我们吗?轮不到吧,咱们可是个戏子差不多,在纸张里演戏呢!你说做生意发家轮得到我们吗?不成吧,我想孔老二应当是全世界最牛?的作家了他构建了大同!可是呀,孔老二一生,倒也没怎么享受荣华富贵。嗐,但是呀,留给后世的小名气还好。   颜回说,成,假使有空,我再同她吃饭。她叫甚名?朱重九说,她姓许,叫许多。颜回说,好,许多。我明白了。这是个好名儿,好听又好记呢。朱重九说,这是她的联系方式,你可千万千万要记住了噢。颜回说,嗯,好的。颜回离开以前,又去了一趟苏海城的家中探探。   而开门的,竟是苏海城的儿子。苏海城的儿子快不成了人样儿,因为他的两只眼睛正不断地朝外流脓水,颜回给吓了一跳,后来苏海城的儿子慵懒地躺沙发上欲睡不着,他仿佛能读透颜回的心儿,他说,别怕,这是眼屎,我一天除了睡就是吃饭,连洗澡都懒,我快废了我。   颜回说,你真无畏呀!你爹呢?!苏公子说,我爹?在工地啊,你不知?颜回说,工地,甚工地?苏公子说,我爹有两台钩机,他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工地里给人看。一台中型钩机,一台小钩机,中型钩机是贷款的,兄弟。我爹的小型购机是很多年轻买的,中型钩机贷款。   颜回本不知,原来,苏海城他至牛?的地方不是提字也不是办农药厂,原来他的财产里还有两台钩机,作为他的本儿呀,怪不得苏海城住的是别墅他开的可是奔驰宝马。颜回有点儿气,说,你假使告诉我我也不会贪图你的钩机呀!但是你要瞒着我处处都是说好的我就生气!   苏公子说,兄弟,你要走了?你连我爹的工地在哪儿都没问呢,你要走啦?颜回说,在哪儿呢?苏海城说,告诉你嘛也不是不成,但是,我最近儿,很累,想寻人给我捶捶背;而且我现儿,没钱享受了,唯好寻人去买鸦片壳儿来煮水吃,你能不能私下赞助我一点儿?兄弟。   颜回把心一横,说,你真废了!苏公子说,别介,还能耍女人!废的人是不是毬!那咱们还怕甚呢咱?!颜回说,好吧你说的真对。苏公子说,颜老师,我知道你牛?,写的作品十分畅销。这样吧,我告诉你地儿在哪。你给我五百块!五百块,对你来说不算多不是么老师!   颜回说,五百块?!你知道我写一万字才挣多少钱吗?!苏公子说,嗐,颜老师,你说吧,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是吗?!颜回说,好吧,我当给无赖讹了一笔!于是,颜回从钱包里取出了五张红太阳出来,攥着毛主席像然后递给了苏公子。苏公子十分高兴,立马起了身子!   往后,苏公子将他爹的工地,还有做的是甚生意,干了多久,一一告诉了颜回。颜回知道了以后,恍然大悟,然后又在网络上搜索了相关的报道,才发觉苏公子确实没有撒谎。苏公子说,其实我是好人!我爹呢,是个狡猾的无赖!颜回说,呵,这个我不清楚但我害怕得很!   苏公子说,你害怕甚呢?颜回说,我害怕呀, 害怕给你爹坑钱喽!你都坑了我五百块了你爹要是再坑我五百万的话这可不是跳楼可以解决的问题呀!苏公子说,嗐,你别怕!我爹他也没什么权力!你别老说坑嘛是吗?!颜回说,不管了,我先行一步。颜回一起身离开了。   颜回乘着的士,从别墅那儿行驶到了工地。在工地里,果然呀,这儿烟雾腾飞,而且板砖工人孜孜不倦地在这儿劳作着。颜回一抬头,十分惊讶,这儿,是本市的体育馆。 ##第六十六章 小力相约      莫小力一直在转动着手机,一边儿等待呀等待。他十分耐心,可是,耐心却换不来个好的结果呀!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时间愈过愈快。他干等,等了两节课,终于,张雨霏同意了张雨霏的网络好友申请。这让莫小力快兴奋得蹦了起来!因为她的网络空间全是相片!   莫小力立马戳开了对方的网路相册,乍一看,天,她哪儿还是一个学生呀?!那儿的打扮,不论是间条裙、连衣裙、高踭鞋、指甲油、卷发、齐刘海、斜刘海多种多样,她仿佛一个明星,更像是一个都市丽人。反正莫小力一边儿瞅着一边儿是眼睛瞪大了,她原来是这般成熟。   不久,她发来了信息,说,是你,说,喜欢我,对吗?莫小力心一软,本想否认,可是他想她这询问里可能内有文章也说不准呢不是吗?于是,他好容易才用手机键盘敲出了几个大字,是。喜欢。她说,嚯,你这话说得是没有来头呀!莫小力说,好吧,咱们说点儿正经事。   她说,嗯。莫小力询问,你要武我?她说,没,我没哪个本事,要打你。莫小力说,那你加我的理由是甚?她说:你是当事人呀我为什么不能认识你呢?莫小力说,好吧。那你现儿的目的是甚呢?她说,这样吧,我跟你说个事儿,你今天下午放学有空吗?莫小力说,有啊。   她说,好。你下午放学,在校门口的“地铁奶茶”那儿等我。莫小力十分惊讶,说,地铁奶茶?!合适吗?!她说,有什么不合适?你怕死?莫小力说,这个倒没,怕死倒是不怕。假使让你男友知道我们相处在一块儿,他不会恼吧?她说,你假使真这般怕你当初又说喜欢!   莫小力说,好吧。成,放学了以后,我去“地铁奶茶”那儿等你把。莫小力这时候,是他人生最兴奋也是最激动的时刻。虽然二人认识的方式有点儿无厘头,但是,莫小力觉得这般认识仿佛也不亏呀!他跟雨霏面对面接触,那是多么幸运,也是多么幸福的事儿呀!他高兴。   他怀着扑通扑通的心儿,对水生说,水生,雨霏告诉我说,她今天下午要在地铁奶茶等我一趟。哦,对了,还有,那个!还有,她叫文兄也去,说,叫文兄道歉,顺便叫你删除帖子跟照片,那么,她就说这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水生说,好吧。哎,真是可惜了,没事儿。   莫小力,怎的会说出可惜这个词呢?明明,莫小力快要受打了呀!不过,莫小力暂且不想去猜想水生的心思,因为他现儿最惦记的当然是雨霏呀!这个世界上,兴许,如果说真的存在幸福的话呢,莫小力心念,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幸福一定是来自雨霏的施舍呀!快点来到吧!   终于,雨霏憋到了下午的五点钟。他同文兄二人,战战兢兢地,要朝“地铁奶茶”前去。本快要到“地铁奶茶”的时候,前方有一辆稍显破旧的面包车。莫小力说,先寻掩体,卧倒!趴下!文兄说,你看电影看多了罢!莫小力说,不对呀!我玩枪战游戏的时候寻常都这样的。   文兄说,咱们是来道歉的,不是来,打枪战的!一道歉了以后,凡事儿都没有了。明白吗?兄弟。莫小力说,好吧。这次莫小力前去的时候,带了一个比较善打的弟兄,叫阿旺。阿旺挺厉害,他虽然看起来稍显瘦弱,但是平时打的架子不少,所以带去的话能壮壮威也是好的。   这时,莫小力说,你说,待会儿会不会有数十名刀手来围攻我们呀?!他们全都是蒙着脸蛋,穿着黑衣服,再穿着一双解放鞋,往后将我们砍得成了肉酱,最后仓皇逃去。阿旺说,你怎么来把这世道想成电影里头的情节呢?!不会吧。莫小力说,以防万一待会儿文兄先上!   文兄询问,那你们俩呢?我说,我在后边儿打后备,假使,真的有刀手或者混混来了以后,我想,我立马报警!我想,现在无畏城的治安还算不错,公安应当五分钟内到!我平时是踢球的,踢的还是左边后卫,所以我跑得快。文兄,你跟女子相处得来,一般不会强?女人的!   文兄这时给损了一下,不免一恼,说,呀!你又损我!我正是给你损到这步田地!莫小力说,嘁,真心的!我说的,都是我平时看军事书籍所研究出来的军事战略!你明白吗?!我们不打无准备之战,不打无把握之仗。我们!莫小力的话语还没有吐完,倒是文兄先着急了。   因为文兄的手机响起。他惊讶,因为拨号而来的不是他人!正是今天他要约见的对象张雨霏呀!张雨霏打电话给文兄后,说,你们在哪儿?!我现在在地铁奶茶店,你们若是到了以后我在里边儿等你们。你们要喝什么东西吗?那儿的老板我认识,免费请你们喝点儿饮料吧。   文兄说,哦!不必了,您不打我就是您的大恩大德!文兄说,兄弟,我现在上去儿,如果有事的话我再打电话给你!你记着,一旦电话响起,你立马冲上去!你先甭管报警或者不报警的事儿,知道了吗?!因为公安不会受理我们这些小屁孩的事儿。所以,你先上去是最好!   文兄说完了以后,莫小力瞅着他的背影,他发觉原来文兄真心还是这般娘。为了壮气势,莫小力吟诗:啊!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走四方!文兄一扭头,表情十分地阴沉,说,你犯傻呀你!莫小力说,哦!原来你不喜欢刘邦是吗?那好,莫小力说,力拔山兮气盖世!   文兄这时踹了一个易拉罐过来,啪嗒啪嗒响,莫小力在那儿笑,因为他十分憧憬呀!他憧憬的是会不会雨霏真的传呼自己过去说,二人见个面吧!但是莫小力的胆怯却没有上前。过了片刻,莫小力偷偷地探了头出去,望着面包车外的一切,他发觉,世上的一切仿佛都凝固。   张雨霏在呀!她站在奶茶店的外头,穿着一件短袖衫,超短裤,背着一个挎包,踩着一双白色布鞋,她和文兄在商讨着什么。莫小力这下又十分好奇了,明明张雨霏才一米六出头,文兄已经一十五六岁,约莫一米六五的身高,却在张雨霏面前,略矮一筹!他发觉这是何以!   文兄你虽然低头,可是男人的尊严你又何以丢呀?!他一直在点头,往后又一直驼背。他仿佛在示弱,又仿佛在道歉,这般形象,叫人捉摸不透,又难以接受。莫小力在想,天呀,难怪他避免了受打,原来他快成了太监奴才!可是,看不起文兄的这时,莫小力又好到哪儿?   忽然,文兄一扭头,他的眼睛仿佛红润了一片,但是,他却高兴得快手舞足蹈!文兄下来,喜气洋洋的样子,仿佛是在享受劫后余生的快感,他心念,天呀,我这次逃过了一劫,这该有多好呀!莫小力看透了他的心思,可是自个儿却不高兴,因为他知道凡事都还会有下文呢。   他说,啊,小力啊,张,张雨霏叫你过去,说,有话要好好对你说,你上去吧。她没有对我们动手,已经是十分好的了。所以,你上去吧!若是别人,她兴许早就动手打了!你知道吗?!小力,刚刚,我真是怕呀!她要打我,我在想,我该不该,将牛牛给捂起来我怕踢碎!   莫小力说,别扯淡!于是,莫小力深呼吸,从挎包那儿取出了一瓶白开水饮入喉中。他望望四周,发觉那儿有处杂草丛生的地儿,他朝那处吐了一口痰水,他临行之前,对阿旺道,阿旺,我漱口了,我希望这次讲话,不会拖泥带水!假使你发觉我给受打了,你立马报警罢!   莫小力上前,说,你们就不跟我吗?!文兄说,不,不,小力,我怕了,真的,这次我再也不乱说话了,小力你眼界高,你忒牛?了你,直接看上校花,我觉得你日后必定会有一番作为的!但是呢,这次,恕我爱莫能助,我怕待会儿她回心转意一下子又寻出很多人来打我!   莫小力说,我靠!于是,他一拧头,眼前是一排排白色的斑马线。他看到了绿灯,然后一咬牙,走了上前去。莫小力的身子约莫是一米七五的身高,可是现儿他从不远处看到了雨霏,竟然跟文兄一般,泛起了奴性。他心念,难不成雨霏的样子和她的气质真的有这般的本领吗?   莫小力好容易才上前去,张雨霏已经恭候多时。她的手上拿着一杯“丝袜奶茶,”她饮入喉中后,她对莫小力道,你要喝奶茶么?莫小力望着她的眼神,本想要读出她的心思,可是想想又发觉张雨霏是多么神圣的一个女子呀?!莫小力说,好吧我自己掏钱。莫小力掏五块。   一杯硕大的珍珠奶茶由老板给拿了出来。二人面对面,最远的距离不过六公分。莫小力的心儿真的以及膨胀到了极点,而张雨霏却面无表情。忽然,本来莫小力以为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地铁奶茶”店内,却出来了一男子。这名男子莫小力是认识的,他刚见到莫小力就兴奋。   他说,呀!你是,你是!你是罗伯特?卡洛斯!莫小力惊讶,罗伯特?卡洛斯,是莫小力的外号,因为莫小力的一脚任意球十分地准,再加上他的球风很快,颇像巴西的传奇后卫罗伯特?卡洛斯。莫小力说,小五?你来这儿作甚?这个男子,叫做小五,是莫小力的球友。   小五说,没呀,我来这儿看戏,我听说要打架,是不是要打你呀?!莫小力说,这个倒没。雨霏说,你会踢足球?那你身子应当挺结实吧?小五说,哪里,他不叫结实,浑身都是肌肉,一米七五可是标准的足球身高。雨霏说,呀,你是不是想“赎罪”来了,你冒犯我了对吧?   莫小力说,我!他本想脱口而出,我倒是怎么冒犯你了?难不成因为一张纸条就成了冒犯吗?!可是,雨霏却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莫小力的前臂。莫小力脸红,二人的皮肤互相贴在了一块儿,这是他从未想过的,更不愿期盼的。可是,雨霏就这样,微笑地抓住了他手臂。   莫小力真的脸红了,真的。 ##第六十七章 小力相亲      莫小力十分诧异,雨霏拽着他的手,拽着脸红的他,入了“地铁奶茶店”内。里头灰蒙蒙的一片儿,又是黑色的冷色调。莫小力脸红,用无畏城的方言来说,他真是“切咧”呀,真是大大咧咧,不顾形象呀。莫小力约莫120斤,拽着他,却丝毫不费力气的样儿。他问干嘛!   可是,正当莫小力入来的时候,他才发觉原来“地铁奶茶店”的后边儿却是一处小区。小区内,倒是十分安静,附近种满了树。乍一看,这儿不是无畏城的纸厂么?这儿恰好有个大草坪,在莫小力年少的时候时常来到这儿看足球比赛,看着看着却成了启迪他的一个契机了。   这时,莫小力甩开了张雨霏的手,说,雨,他本想叫雨霏,可是叫不出口。他说,张,张雨霏。你叫我来这儿,到底是作甚来了?她说,来这儿,你不知?!呀,我看你,一表人才嘛!看起来白白嫩嫩,跟一奶油小生似的,可是你却是足球队的后卫!这可真难得呀你小力!   莫小力将两手插在口袋上,他们俩的距离好近,你说有一米兴许都没有,最近的时候脸蛋快贴着脸蛋,六公分都没有超过。同一般的胭脂俗粉不一样,他所见到的雨霏一次都没有抹粉,现儿的她,竟而还比天天锻炼的莫小力要高出一个头来,莫小力兴奋呀,可是又气了呀。   忽然,张雨霏来到了一棵树的后背,她入草坪以前脱了高踭鞋,光脚踩进去。她说,你快出来呀!我都说有好人介绍给你你又不信!这时,有个女子,扭扭捏捏地走了出来。莫小力瞅着她,惊讶!天神,这真是一出闹剧了呀,莫小力这时已经放弃了崇拜,将眼神投入她心。   莫小力真的是读心少年,仿佛一切他都能读入眼球,好的坏的难堪的高兴的喜悦的一切都尽入眼球。雨霏拽着她的手,仿佛一个大家姐一般,对女子说,你看,这人怎样?他在他们年级,应当是长得不错的了。你看他的头发,他的身子,他的气质,多好呀?!才小你两岁!   雨霏的心儿变成了悄悄话,她将悄悄话,一切都送入了女子的耳朵中。女子一直微笑,张开双目红着脸看着莫小力。她的眼神里,仿佛在说,果然合适呀!他的样子和他的气质,果然符合了她的一切爱好。莫小力倒退了两步,原本是一处武打戏,可是逐渐逐渐又变成相亲!   张雨霏拽着他的手,微笑对着莫小力,她没有给莫小力一点儿机会,而是用眼神对女子说,你看看,这人你喜欢吗?合适的话,你寻他做男友呗!女子说,哎,你是莫小力对吗?莫小力已经吐不出话语来,只能点头,睁着两眼,将一切尽收眼内可是却又不吐一语,他无奈呀!   莫小力说,你,你叫甚名?!女子说道,我呀,我叫露露!莫小力说,好吧。露露说,你电话号码多少呀?!莫小力本想犹豫,可是,雨霏却一手抓住了莫小力的口袋,将莫小力的手机给硬生生地拽了出来,他想拒绝呢,可是她是雨霏呀!他中意了多少年的对象呀雨霏呀!   雨霏说,你电话多少呀露露?露露说出了一串数字来,十分连贯。雨霏用莫小力的手机给露露打了一个电话,露露接过,往后雨霏挂断了电话,又将电话还给了莫小力。莫小力明白一切的时候,这事儿已经落下了七七八八。雨霏说,你俩认识一下呗,用说法否?嗯哼说吗?   张雨霏倒退了两步,然后去到了“地铁奶茶店”买了一杯“抹绿奶茶。”她问莫小力,你是“无畏中学”的吗?莫小力点头,说,哦,我是。露露又说,那你,听说过我吗?莫小力说,倒没有听说过。莫小力仔细端详了她的样貌,发觉,她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社会人才对!   她染着一头紫红的长发,可是发质却又不怎么好;她穿着一件豹纹的长袖衣,手里攥着一件风衣外套;一条普通的牛仔裤,一双布鞋,搭配起来倒有点儿像乡镇街上的女孩,与雨霏这种完全城市化了的浮夸是相反的。可是,莫小力在她的眼里却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朴实味道。   他问,你还读书吗?应当不读了吧。她说,不读了,刚刚辍学一个月。莫小力问,你在哪儿读书呀?她说,我啊?!我先前,是在“无畏华侨学院”里读书。我们无畏城离越南不是挺近的么,无畏城也有不少越南来的华商是做橡胶的啊。所以学一门越南语,多多少少是好。   莫小力说,好吧。那你,怎么辍学了?她本想说出理由来,但是想想又没有说。她踩踩地板,有点儿紧张的样子,反倒是莫小力变得有点儿不耐烦,因为阿旺和文兄二人还在一辆面包车后畏首畏脚地等待着他呢。她欲言又止,眼神又朝别处看,但是,莫小力的本能是看她!   看她的眼睛。人的眼睛有时候不是心灵的窗户而是反应自己心灵的镜子呀!都说眼睛是捕捉世界最好的视角,可是人的眼睛却又欺骗了自己多少次呢?莫小力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睛却不会欺骗自己。他犹如一搜宇宙飞船,穿到了外太空离开了太阳看到的是一片空洞画面。   可是,在她的眼睛里,居然,有这样一人。这人穿着十分时髦,胸口上是一个硕大的阿迪达斯“三叶草”的商标,裤子上印着一个圈圈外头再俩框框是一条肥大的牛仔裤,而足下踩着的又是一双“耐克鞋。”这人穿着挺时髦,头发却又长得犹如女子一般鬓角已经拉到了下巴。   他是谁呀?莫小力不知。可是,在莫小力的视线里,他能捕捉到的视野里他分明地看到他所走在的大街上是一个站牌上边儿印着仨显眼的大字,“叱头街。”他惊了,叱头街可不是颜回所住的地儿吗?!假使他有时间颜回又恰好有时间的话,那么他非得逮着颜回问问才好呀。   这时,他刚刚看到了一名男子的身影在他脑袋里的投影时,张雨霏却出来了。她出来的时候手里攥着一杯又绿又白的奶茶,看起来跟调色盘一样。她说,你们俩聊得咋样啦?哎哟,露露,你看我待你好吧还将足球队的介绍给你。我现儿脚疼你知道吗?我恨死我妈妈了哎哟!   莫小力说,你脚怎了?她说,全怪我娘去了一趟香港说要给我买一双进口的,美国制造的万斯牌布鞋,我拼下给你啊,我怕你不知,这是时髦品牌,V—A—N—S,vans!知道了吗?莫小力看着她的鞋子,是白色布鞋,将她的脚裹得倒是挺有几分意思。说,蛮好看的呀名牌!   她说,不对。我是穿35码的可是我妈妈不知道在香港买鞋有的商场要大一码有的商场要小一码,所以现儿她买小了浪费钱我的脚又起了水泡!我得去医院瞅瞅才行!莫小力惊讶,说,你脚起个水泡!都得去医院吗?!她说,是呀!要不然待会儿磨出血泡来破伤风了怎办!   莫小力惊讶完了以后,又说,好吧,我知道。你去哪儿医院?她说,人民医院。说罢,她带着露露,叫露露一块儿前去无畏城人民医院。莫小力的脚底满是黄茧,在他踢球的头一年起了多少个水泡他已经忘却。可是他知道在他的世界里女人的脚一定是女人第三张脸的特征。   所以,小力无畏地打了一个电话给班主任。他说,哎,吴老师呀。我今黑要请假。吴老师问她,请假?你请假作甚?你已经请假好多次了啊。莫小力说,我啊,我表姐她脚受伤了,我得送她去医院,又顺便给她看护,所以今黑我兴许是不能去学校喽。她说,你表姐?是吗?   莫小力说,我骗您作甚,是吗?!她说,那好,你照顾表姐很有爱心是可以。可是,你得叫你爹娘听电话,我要得让他们同意喽,才能批准你请假,要不然你弄虚作假我倒不怕,我怕的是你突然去网吧啊去池塘啊去游泳啊你学坏了那我可怎么交代?莫小力说,啊!出差了!   吴老师说,我不管你爹娘到底出去作甚,可是你要不让你爹娘给我打电话请假的话,我说什么也不会批假。就这样吧。吴老师本想挂断,可是莫小力又说,吴老师,你了解我,不是吗?!虽然我平时“牛骨”了一点儿,有时候挺顽劣,可是我成绩好呀!我体育好呀不是吗!   吴老师说,对,我同意。你英语段考取了一百三十分,挺不错啊。莫小力说,是啊,您知道不错也好啊。加上我是体育生,不是吗?体育生在本市三百来分可以轻松上了本科呀,还是一本线。我的文化分是二本线的水平,你看看我即使不用体育生的身份一样可以取得好呀!   她说,这就能成为你如意通行的借口了?不行。就算是,状元来了,在学校也得守规矩!她挂断了以后,莫小力果真恼了。他说,都说老师偏好学生,偏个屁哩!可是转念一想,自个儿所在的是重点班,若要数数,是一本线的人,说少不少。于是,他做了十分叛逆的事儿。   他无畏地连家里都不回了,而是朝同学借了二十块,在无畏城的街道上随便买了一顿快餐来吃。吃饱喝足了以后,又打电话询问了一下雨霏的伤势。他几乎将文兄同阿旺给抛弃了,往后又扮演了他“城市猎人”的角色。他发觉,原来雨霏的生活,是这样一般的多姿多彩啊。   雨霏先是归家,换了一双浅口鞋,又着上了丝袜。她年纪尚小,虽然身材倒是挺丰满的,可是穿上了丝袜难免儿有点别扭。可是你否认她好看对莫小力来说是不行的。她吃饱喝足了以后,又同露露一块儿,在无畏城瞎逛。先是在万达广场逛逛,往后又朝百货大楼逛逛呢。   逛完了专柜,开始逛小商场。莫小力一直在后边儿跟着,她们若是扭头,莫小力则会躲在店铺内。不知的人,商场的保安,还差点儿以为莫小力是特务呢,是要暗杀她们的对象。无奈呀,莫小力从下午的五点钟,一直跟一直转一直晃,口渴了买瓶矿泉水,他有点儿累了。   雨霏不厌倦,看到甚,喜欢的,要上前摸摸,不买,也很开心了。 ##第六十八章 她的生活      她逛完了商场以后,仿佛浪费时间一般,来到了小商场的顶楼,这儿有个规模尚小但是客源满满的小奶茶店,叫做“么么哒”奶茶店。莫小力不知,何以这些人,对奶茶是这般的热爱呢?放学了以后要品尝一番,平时闲来无事的时候坐下饮饮,而奶茶店里不论规模都满座。   少时,莫小力买一杯奶茶可是一块钱,当时无畏城才几家“台湾珍珠奶茶”呀?卖的是又多,给的“珍珠”也是愈多。倒是还没有说,打假要打到奶茶的份儿上。可是现儿买一杯奶茶呢要四块五块都是便宜的,愈靠近市中心的地儿要七块八块,甚至只是一杯可以换饭钱了。   莫小力为了好好观察,他特意地戴上了一顶鸭舌帽,是黑色的。又从以前住宿的地儿取了一件紫色衬衫,冷色调在夜晚下不那么显眼。可是穿着衬衫穿着休闲西裤穿着一双布鞋又显得他有点儿稚嫩了的样子,在人来人往的成人中,倒是多多少少不适应。她在那儿笑逐颜开。   她很开心,遇见谁,都是哈哈大笑的样儿,不顾形象。有时候,说话又是牙尖嘴利的,专门挑人家刺儿。刚刚入来了一人,看样子,二人相谈甚欢,如果莫小力没有看错的话,二人,应当是认识了许久的才对。可是她为什么偏偏未满二十却能和恁多恁杂的社会人打交道呢?   她说,哎,我跟你说个笑话啊。在书上看到的,你知,男人的梦想是甚?她说,我怎知。他故作坏笑,道,白天,花花钱;晚上,沾沾咸;平时,有钱花;时时,有奶抓!张雨霏又不解,说,沾沾咸儿是甚玩意?男子哈哈大笑,胡茬拉得老长,从络腮一直到下巴,像坏人。   莫小力见状,他知道,这是平时传得很开的口语呀!可是,张雨霏是真笨呢还是假笨呢?男子说,你说,除了腐烂的鸡蛋以外,甚玩意儿是腥腥咸咸又有点儿臭的玩意儿呢?甭说是稀屎呀。张雨霏恍然大悟,听到了臭鸡蛋的腥儿以后,又说,呀!你这坏蛋!她笑着打他肩。   露露又询问,那女人的梦想是甚?他说,我告你呀,这可是我编的。白天,打打牌;晚上,把毬甩;平时,笑不拢嘴儿;日日,合不拢腿儿。张雨霏说,你耍流氓呀你!你信不我寻我男友打你一顿才好呀!他说,打呀打呀,受美女的打可是好事儿呀加上你男友和我在一块儿!   她说,讨厌!他现儿开场啦?男子说,早开啦。你看看现儿都几点啦八点半啦!他在“纯生酒吧”那儿。知道不?我带你去吧我开的是四轮儿,美女你都去好吗?露露见状,说,四轮呀!好呀,有无空调呀你看半夜多凉快。他说,有呀!我的车可是奥迪呢,你说有还是无!   于是,二人兴高采烈地,将奶茶一饮而尽,里头的冰块儿还在融化呢。莫小力叹气,说,我快跟不上你们的节奏喽!小商场的停车场在下边儿,他们取车后,趁着现在八点半人少所以开得快快的挺迅猛。莫小力的十一路汽车哪能跟得上奥迪的步伐?但是他知道纯生在哪儿。   不久,莫小力步行了约莫四十分钟从市区的左侧行到了右侧。这边儿是嘈烘烘不闹个天翻地覆誓不罢休的酒吧街。你说这儿什么都有。刚刚进去的时候,前后左右可都是发廊;发廊占了七八家,要么则是按摩店,中间一两家空出饮食店来。莫小力说,这些女人可真无畏呀!   他环顾两侧,虽然已经入冬,现在可是十二月的光景呀!可是,在无畏城待了数年的人不会不知,如果无畏城的冬天真的来临,至少是十二月中旬了以后才来。很多时候,十二月初期,时而还会热得要穿短袖。所以呀,女人们不论是发廊师还是洗头妹开着空调露着俩白腿。   莫小力深呼吸了一下,继续跟着意中人罢!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儿呀,默默守候,多少电影小说的题材,从未间断。他的眼前是“纯生酒吧,”这儿挺吸引人的,除了酒水好喝便宜以外,这儿有各种各样的乐趣,比如转盘呀、飞镖呀、歌唱呀、美女呀,一切可能性都在这儿。   莫小力坐下了以后,与一般的酒客是不一样的。他安安静静。心里虽然已经是风起云涌,因为意中人在酒吧这儿是什么场合呀?!你看看她芳龄二十父母抚养着她她在这儿可是小嫩橛子才是。你看看,多少社会人去勾搭学生呀?但是现在又成了学生在暗沉的酒吧喝酒时日。   她仿佛很会喝酒,她先是要了一打扎啤,往后跟几个看起来十分成熟的男人一块儿猜拳,“十五十五二十”,“十五二十十五”,哎呀!她大叫一声,扎啤溢出了一点儿。莫小力望着其中一人,他惊讶,这人呢,可是大自己一届当时在学校挺咋呼的人呀,他姓黄,黄子明呢。   黄子明他当初在校的时候,踹过了莫小力一脚。因为莫小力在走廊那儿挡着了他的道儿,他用膝盖踹了莫小力的屁股,莫小力哎呀一声,他说,这道儿是我的你不明吗?!道儿的尽头,那里是厕所。莫小力在厕所里闻到最多的不是尿臊味儿而是一股呛人心脾的烟味儿才对。   看他的眼神,莫小力仿佛看到了一张嘴巴两片嘴唇一拔舌头。他仿佛在说,呵,你真狠心呀!我当初这般爱你,你知道吗?!当初我爱你爱的疯狂的时候,我受了一棍,在脑袋上!给打的,是你的初恋呀!我当初这般爱你,你却在“北海公园”交出了你的处女给于鹏呀!   他心里是这般说,嘴里却说,哎,你上了大学以后,真心是女大十八变呀!你看看以前你可是天天穿布鞋的,现在已经穿了高踭鞋;你读书以后梳的不是齐刘海吗?现儿梳了分岔发,你真像电影明星呀?!像那么,那个,王祖贤!她说,嘁,王祖贤多老啦?!你说我像范冰冰!   黄子明笑笑,说,咱们继续喝酒!不久以后,莫小力所定义的“狐朋狗友”全都来了。来的人有个叫老鼠的,这人莫小力是记忆犹新。恰好在半个学期以前,他的壮举令全校闻名,因为他是有史以来无畏城里最无畏的一个男生,他买了一串鞭炮朝女生厕所那儿大无畏丢去!   来啦,都来了。往后,是于鹏。于鹏才是这出戏的主角呢,不是吗?他的气势多大呀,卫民看到了他,仿佛看到了明星,又仿佛看到了政客。于鹏和自己一般,穿着一件紫色的衬衫,但是他的衬衫可是名牌呀,叫“范思哲。”他坐下,说,你来啦?!我刚刚工作完真的好累!   这时,他又说,天,我忘了。我忘了锁车。他出去了以后,嘟嘟两声,将车子锁上。车子很大,莫小力一瞅,是“别克牌”的轿车。白天的太阳,是愈靠后,天气愈炎热;夜晚的酒吧,是愈夜,人来人往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在夜空下升温,人们的心儿都是不纯洁的。   但是,她喝了好多好多。她像伤病残将吗?不像吧。她换了鞋以后,没有穿袜,因为医生给她上了碘酒,又上了点儿酒精,说,幸亏你来的快啊!要不然伤到了内组织的话,那么,可能要发言啦!她有点儿懵懂的问,什么是内组织啊?医生比划了许久,出血后的都算了吧!   现在的她,又跟医院里的懵懂不一样了呢?她能和别人一块儿说粗话呢,说,肏你妈啊!你妈屄呀!我肏呀!哈哈,干你妈屄呀?!莫小力的眼睛一定是上天给他的惩罚,他什么阴暗面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今天晚上哪里吃了东西呢?她只吃了一块面包再吃了一点儿豆浆。   好歹,露露还吃了一碗麻辣烫,又吃了二两米粉。她说,我好久没有吃恁饱了!而张雨霏又说,嘁,我现儿多重你知道吗?!我已经一百零六斤了!我若是再吃呀我要成猪了!你说我瘦吗?!我在瘦吗?!咹?!她说,瘦,瘦,你最苗条了你知道吗?!她说,我怕他不爱!   她从初二开始饮酒,现在还在饮酒。啤酒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冰镇的,假使不是冰镇的新鲜出炉的,酒保都会向里边儿投上许多冰块,毫不留情。因为啤酒的冰镇程度,好像女人的皮肤一样,愈冰愈滑嫩呀,愈鲜嫩,这才吸引人,不是吗?!她的皮肤好好,所以大无畏的喝酒!   她的胃部已经有点儿涨,是喝啤酒喝到涨的。这时,于鹏说,我提议啊,我们打牌!看看,我们醉了以后,会不会稍好些?!咱们的牌技呀!莫小力看着他们,心平气和。他开始佩服了自己,为什么,他恁淡定呀!明明,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在冷色调的灯光下这般的放纵了。   过了十二点,莫小力才是真正绝望的人。他陪他们一直走,他们去到哪儿莫小力傻傻地跟到哪里。他们去了KTV,往后又去了烧烤档,又乘车去了一趟城中村里吃了一顿印度飞饼。城市夜生活,是多么好,又多么吸引人呀?!莫小力一直跟从,只要她在,他一定是不困的。   终于,一切终于停止了喧哗。莫小力叹了口气,一副体力透支的样子。他通宵了,通宵地走路,通宵地守候。有点儿犯贱,但是又像喝饱了酒水一样心满意足。于鹏将她送到了大学校门口,而期间都是露露陪同。露露上前去问她,你还回宿舍住吗?她说,我现在好想回家!   她一边说,居然哭泣!她哭得很伤心,一边儿走,一边儿哭!莫小力多着急呀,他的书包里恰恰好有一包古龙香水味儿的纸巾,挺昂贵哩!但是他胆怯呀,她可是有了男友的人,他又怎好意思上前呢?可是,他不上前,反倒是街头的流氓混混,将纸巾递给了他又顺便调戏。   她说,于鹏你为甚不送我到你家住去你家放肆呀?!我多想去你家呀!我会烧饭我会做菜我还会做薯条呢!你是不是在外有女人呀?!她在骂街,街道是死的,不会回话。不久,她却说,露露,这儿不是你家吗?露露说,是呀,你上来坐坐吗?她说,不了,你先回去吧你。   露露说,啊?!那你呢?!她说,我自己回家! ##第六十九章 英雄小力      莫小力随着她,像个守护神一般,她走到了哪儿,坐下,莫小力便跟上前去。他好眼困,但是很无畏,无怨无悔地,在一旁候着。正在此时,令莫小力意料不到的事儿给发生。她倒在了地上,跌跌撞撞,仿佛给滑倒,因为前方道路正在施工,她滑了一下,不小心摔草丛里。   突然,草丛里传来了一阵叫骂声,道:我靠!哪个傻逼饮醉了来这儿扰老子睡觉来了!莫小力抿抿嘴,有点儿气,心念,大半夜,你饮醉了睡宾馆都好啊!偏偏,要独个儿归家,真不知你念想个甚!可是,她不摔还好,摔倒在了草坪以后,顿时在草丛里冒出仨彪形大汉来。   彪形大汉,身强力壮,但是仿佛又同张雨霏是一类人,他喝得烂醉如泥,但是一见到有东西扑怀里不免消除了几分醉意。他一抓,抓住了软绵绵的东西,睁开了俩红眼。他抓到的可是雨霏的肩膀。他惊讶,在路灯下,又摸摸雨霏的脸蛋儿。他说,我靠啊!是美女呀!兄弟!   这些人,如获至宝,说,我们将她抬走么!另外一大汉说,抬去哪儿?!其中一人说,工地啊!妈的,咱们从农村上来,憋都给憋死毬了。你怎解决?!我看你昨夜还用手,带了一包纸巾哩!莫小力吓坏了,他立马扑腾几下上前。对彪形大汉们说:站住!我靠!日你们娘!   这些彪形大汉,先是不理会,但是莫小力那个怕呀。他一边儿追着这仨,这仨看起来真是烂醉如泥,直接扑腾到路边儿的草坪睡着了。现在雨霏半睡半醒,一点儿意识都没有,他恼呀!道,全是一群废物!于是,他一边跑,朝地上,拾起了一块板砖。顺便,拿出手机报警!   可是,壮观的一幕发生了!雨霏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竟而追着仨彪形大汉,在车来车往的大街上横冲直撞地奔逃!他叫道,我干你们娘哩!你们快放下啦!终于,追到了穷途末路,幸亏莫小力平时踢球踢得是一个多,所以奔跑起来,熟能生巧,这些彪形大汉累坏。   他们朝一处水泥地上,甩下了雨霏,其中一人说,你们俩干!我来干死这狗日的!妈的,至恨阻事的搅屎棍!莫小力看到的,果真是二人开始逐渐地除下雨霏的衣物,脏兮兮的两手弄脏了她的衣服。莫小力说,我靠!于是,他从地板上,甩一板砖上前,砸伤了一人的脑袋。   一场闹剧,是这般开始了。仨大汉,全都给莫小力给摔砖头摔伤了,于是跑呀跑在一处巷子内一直玩捉迷藏一般!不久,莫小力被仨抓起来,在地上是拳打脚踢。莫小力本想起来,但是,黑漆漆的夜下,除了路灯比较显眼以外,地板上全是垃圾。他心念,会不会死在这儿!   他的心儿扑腾直跳,心想,天,这次保护女神,可是保护过了头,差点儿将命给搭在这。自己的衣服呀,快弄得破破烂烂。可是,不知,是天神眷顾了莫小力,或是莫小力滚到的位置特别好。一壮汉打架仿佛特别有经验,一脚踹到了莫小力的腹部后,莫小力倒退了好几步。   莫小力快疼得是浑身使不出劲儿来,但是一踩,哐当的一声,他脚下可是一把水果刀。水果刀上,还残留着俩西瓜皮。他说,我靠,你们死定了!莫小力仿佛一头嗜血的狼,对着这仨大汉,猛砍。假使是赤手空拳,棍子,钢管儿,他们倒是不怕,但是刀子一划下来难说了。   仨大汉们,见到了刀子,如见到了煞星。一下子东奔西跑!而莫小力刚刚受了揍,现儿正气头上,啥理性都给忘得是一干二净了。原本,一场带着点儿艺术化的保护女生,却变成了一场斗殴戏。莫小力的报复本能,给挖掘了出来,两腿奔得是愈来愈快喽。很快,壮汉中刀。   一名壮汉,背脊给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直冒,说,啊!快跑啊!我靠啊!玩个毛的女人再玩连命都没有!终于,在十字路口那儿,莫小力在远处便已经听到了滴嘟滴嘟的警车声响。警察,来了。莫小力五武功再高,面对警察,他都是束手无策的。于是他一扭头,回到原处。   他狂奔呀,要是给警察抓着,兴许判他一个,“蓄意伤人”都是可以的。他跑回了刚刚的水泥地上,好在,千幸万幸,张雨霏没有丝毫的受伤,没有丝毫被侵犯的痕迹。只是,他的衣服袖子口,同领子,多出了点儿泥巴。莫小力背着她,犹如背着一坨棉花,不重但也不轻。   终于,他跑过了警察的视线,这仨大汉给警察抓住,说,你们刚刚是不是要强?一女的?!咹?!这仨大汉说,愿望啊!我们强个毛啊,你看看我们还中刀了!实际上是那个强奸犯干的呀?!警察说,不行,已经报案了,我得立案侦查,现儿是大半夜你们还来闹事是寻麻烦!   莫小力这时满头大汗,祛下了衣服,给张雨霏的身子盖上,显得特别体贴。而他,唯独里边儿穿着一件净色黑色的背心儿。他觉得凉飕飕的,但是一下子却又不知从哪儿走。他唯好放下了张雨霏,暂且一抹头上的汗水,从张雨霏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张身份证来,看看地址呢。   原来,张雨霏的家境,果然不是一般的好,她住在市里的矿产局。矿产局又恰好临近市中心广场,嗯,那就背去吧!他背着张雨霏,张雨霏的嘴里呢喃着什么话语,她睡着了,不知是醉话,还是梦话。嘴里一直呢喃,说,我,我不爱你,于鹏!但是,你爱我,你待我真好!   莫小力叹了口气,说,假使没有我,你知道,你的后果有多惨吗?但是,张雨霏真的睡了,犹如一只醉猫,唾液时而流到了莫小力的肩膀上,但是他不嫌弃,甚至还如获至宝。终于,时针指向了四点,莫小力体力快透支了,因为张雨霏的身材比较丰满,至少有约莫一百来斤。   莫小力将她安顿在了居民区的一处坐席上,但是,想想,她现儿已经睡着,若是,这时再有危险那该咋办呀?!他想敲门,可是又不知雨霏住在哪儿。雨霏的样子挺狼狈,自己的样子更加邋遢,她的父母不担心吗?想想,还是别了吧。忽然,莫小力好像忽然听到一阵啜泣。   他一扭头,天神,雨霏竟而醒了。她脱下鞋子,光脚踩在了石凳子上,在那儿哭呀,哭,抱着大腿,跟一可怜的小孩一般丢失了玩具。莫小力看着她哭,不是办法,恰好,这时空无一人,孤男寡女的,不免他有点儿脸红,于是,他从书包里取出了一包“古龙”香水味纸巾。   他凑上前,递给了张雨霏。张雨霏看到了莫小力以后,不免一惊,她的两只丹凤眼是十分大的,所以染上了泪水以后又十分能打动人。莫小力是凡胎肉体,大俗人呀,怎能不被感动到呢?她说,你怎会在这儿?!我不是喝醉了以后,独个儿回来的吗?他说,你好意思说呢!   她怔怔地看了一眼莫小力以后,又把头埋在两腿间,哭呀哭,十分凄怆的样子。她选的位置好好,后边则是矿产局的一公共厕所,再靠后是停车场,一整排的树木将音量给隔开了,大于隐于市,她怎的哭呀,都是没有人听到的,如果路过的老人要拾起塑料品的话能听到。   莫小力将纸巾递给她后,她收下,不表态。他坐在这儿,不知所措,想说话,不知说甚。她仿佛哭累了,擤出一大口鼻涕来,然后将纸巾丢到了垃圾桶内,继续哭呀哭。一晚上,她哭了半个钟头。莫小力一直候着,困意浓浓,欲睡不着,因为现在在他身旁哭泣的是雨霏呀!   她终于发觉,有点儿失态,她说,我在哭,你有事吗?他说,没。她说,对不起,我一喝酒醉了以后,醒来都会哭,是惯性。如果打扰到了你,不好意思。莫小力说,没有。但是,一说完,她好容易才保持的理性,又变成了哇哇大哭。莫小力问她,你哭甚呀?!哭一天!   这时,他才发觉原来她不是在吹牛,她的布鞋果然将她的脚给磨出了血泡来。医生给她的血泡戳破了以后做了简单的护理,可是她穿着浅口鞋走了约莫两公里的路程你说能不累吗?莫小力抓起她的脚,她说,哎呀!莫小力说,甭动!他从书包里拿出了俩创可贴给她换了药。   莫小力的书包里,时常会备着碘酒、酒精、创可贴、纱布。因为他知道有时踢球会跌倒,可惜的是,云南白药喷雾已经用光。他现儿只能简单地给她上碘酒和酒精,因为这俩哥们儿合起来用不会过敏也不会流脓,恰恰能治疗皮外伤。她说,好疼呀!可是,他的嘴儿一直吹。   他握着她的脚,不觉怕羞,他太困了,兴许已经不知道怕羞二字怎写。但是,女人的脚是女人的第三张脸呀,你说如果一个女人被抓住了脸蛋呀手呀脚呀腰呀都会怕羞的。张雨霏不例外,但是她现儿醉意薰鼻,而且仿佛他又十分专业的样子,可以治疗她的疼痛,她才欣然。   莫小力看着她的眼神,露着俩眼泪水出来。他年少时,最害怕的则是看到别人的眼神,不论看到谁,他对这人的想法,都是一清二楚。他看着她,说不上深情,也说不上用心。而是一种凝视。在凝视中,他仿似看到了一部电影,又仿似看到了一本书籍。时间,回到了数年前。   在她约莫五岁的时候,恰恰上小学三年级。她的母亲,十分漂亮,风韵犹存。她抓着她的手,说,阿妈明天要回广州,知道吗?所以,你独个儿在家,同爷爷奶奶一块儿,千祈要听话。你若想买玩具呀?买碟子看?买东西吃,你问奶奶要钱。你中意吃麦当劳是吗?楼下有。   母亲走了以后,张雨霏先是撒娇,赌气,嘟嘟嘴,不免有点儿恼怒。可是,母亲真走了以后,她不知所措。仿佛保持着一个习惯,保持了好久,一到了半夜十二点,若是伤心,像走规律一样,从家里慢慢地推开门,从楼上穿着拖鞋踮脚踮到楼下,正是现在这处,开始哭泣。   一哭,是十几年,现儿,恰恰,是她上大学光景。但是,习惯,却没有变过。 ##第七十章 没有同情      莫小力他觉得,自个儿的能力还可以朝下看,假使没有问题的话。他继续望着张雨霏的眼眸,其实,夜黑下,不知是不是泪水冲淡了她的淡妆,她与平日里美丽不同。原来呀,她的脸蛋可不是锥子脸,而是略带点儿婴儿肥。多好呀,这样,满大街,不都是锥子脸的女人吗?!   莫小力继续瞅着,他从眼神里,完完全全能看到她的过去。看到了那段哭泣的场景,她年纪还尚小,逐渐地,又看到了她读小学六年级时候的光景。他仿似灵魂出窍,成了第一人称,他的身体,同她合体在了一块儿。她的心是他的心,她的四肢是他的四肢,一切都融合起来。   映入他眼帘的,即映入当时的她眼帘的,那是在校园的走廊。扑面而过,是一个面容俊俏的学生,看他胸口上的袖标,01级(4)班。莫小力的逻辑开始旋转,假使他没有猜错,俊秀男孩是要比她大一级吧。他在好多男孩中,脱颖而出,早早地将头发染成了黄色的光景了。   再往下,他,即张雨霏,看到了男孩以后,发觉男孩果真是一副天生的痞子相呀!他穿着一件黑色短袖衫,上头印着一条活生生的龙状,跟黑社会社团的商标一般,你说吓人也吓人。他抓住了张雨霏的手,道,嗨,你认识我么?!我叫彭秀。彭秀不顾众人眼光,拽她手立马跑。   她吓到了,却也感动到了。彭秀多俊秀呀,在学生里。他说,我寻到欺负了你的人,是他吗?我听说他抓了你屁股,今儿我要好好惩罚他一下。她的眼前,是个狼狈不堪的男孩,兴许要大自己一点,是中学生吗?应当是。张雨霏看到她,竟气不打一处来,她立马开始叫唤。   莫小力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子,即他成了一个看客,一个用张雨霏眼眸看戏的看客。张雨霏伸出手指来,俩眼泪一直下滑,她说,在无畏城,我还未见过谁敢动我呢?!你算个什么毬?!咹?!你敢抓我屁股!你信不信,我可以踹你卵子下来!咹!再用胶水合你眼睛啊!   莫小力惊呆了,他不知,何以这张雨霏,小小年纪,能讲出这席话来。她说的,可都一点儿都没有假。彭秀说,你想怎样呀?!她说,打!狠狠打!往死里打!肏他妈屄的!不打,我不姓张!说罢,她伸出了略带肥肉的臂膀,先是擦擦眼镜,往后欣赏着数人干一人的场景。   他说,哎,今黑我请你喝酒好吗?她说,请我喝酒啊。你知道我才读六年级吗?!你都升了初一。他说,我守护你呀!傻的!你怕有人打你?!有人打你,我替你出头,你怕甚?!彭秀捶捶胸,顿顿足,一切都在他眼内的样子。可是,当时的他,年纪,又能有多大呢?初一!   当天晚上,她喝了好多好多的酒水。她不知道啤酒应当怎般喝。有时,她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咕噜咕噜;有时,却又像喝茶一般,细细地品尝。她换了很多种酒水,有国产的有国外有四面八方的,可是她发觉啤酒除了苦涩以外再也没有别的味道,而白酒却又臭得薰鼻呢她。   她将一切话语,都吐了出来。她说,你知道吗?!我从小,我爹娘,是陪我在一块儿的。当时她们倒还宠我呢!现儿还宠我呀,但是,他们在我上小学以后我爸在广州有了分公司所以时时得去那儿照看。你说没人陪吧我又出去玩得多,你说有人陪吧是好了可是,哎!无奈!   彭秀说,你很希望一个人陪伴你吗?她说,是啊!要是有人守护我该多好。你看看,你身边的人,我身边的人,我们这代人谁不是给父母给打大的呀?!但是我爹娘从未打过我。我娘还是我大哥呢!彭秀笑道,饮下一口啤酒,学起大人点燃了一根香烟,道:还是你大哥呀!   她说,是呀!我买了十几双鞋子,全是她出钱!我都怕受她打哦可是她没有打我呀!她待我好好!可是,只要一吵架我特别心烦。彭秀说,那你觉得我咋样?!考虑吗?!他又锤胸口顿足,在她的眼中,他感受里,彭秀是真帅呀。他很出众,又留了一头时髦的留海和长鬓。   当时来看,他不是英雄吗?谁欺负了她她想寻他打谁便打谁。莫小力瞅到了这儿,不免有点唏嘘,他望着她出神,她还以为他看她是仿佛犯了花痴一般。她说,哎,你别看了。钱我会给你的,你走罢。莫小力的怜悯之心起来,本想用手,去抚摸着她的脸蛋,但是又畏缩了。   他没有犹豫,只是留下了一包餐巾纸,再留下了一瓶碘酒同一袋棉签后,看着表已经是凌晨的五点钟。他的困意比豆浆要浓,他想睡觉可是一处地儿都寻不到。还好啊,校园前可是一条“饮食街,”现儿是小商小贩的话都将生意的目标和源头全都瞄准到了学生的身上呢。   早早的,五点半,已经有一两家粉店开档。莫小力寻到了一处叫“正宗柳州螺狮粉,”于是又点了二两的粉。螺狮粉跟海鲜有点儿异曲同工的地方,里头特别杂,都是生料。有空心菜、一堆蒜米、葱花、腐竹、榨菜、酸笋、骨头汤、以及圆米粉。这儿的主题得一个字是辣。   螺狮米粉是真辣呀,他吃下去后,鼻涕鼻涕直流。心儿,却一直高高悬挂在了张雨霏的心上。他的脑袋里一直在围绕着几个问题打转,你说他会喜欢我吗我昨天晚上做的事儿他会感恩吗你说这一切来的是缘分吗?他犯了花痴,犯归犯,困意一直打,他的鼻涕留个不停难受。   终于,他吃饱喝足以后,又点了一瓶两块钱的冰汽水消遣一下,辣辣喉咙再溢出点儿胃酸消化都快好多。他来到了厕所,照照镜子,他还是那副模样呀,你说,他有甚不好呢?他高吗?一米七五,又是半职业足球运动员,再过约莫六个月,他要朝无畏城的郊区去集训了呢。   他虽是体育生,可是皮肤却不黑呀。你说他不聪明吗?他成绩又是特别优异的,在体育生的圈子内。你说他贫困吗?这个是没有的,他的家庭条件还是很好的,至少他毕业了以后要寻一份工作可是比许多人要多出很多把握来的。但是呀,雨霏却不喜欢他呀,又没有点原因。   终于,他受不住,六点半打开了校门以后他拖着狼狈的身躯以及一股汗臭味儿去洗了一把脸,最后顶着两片如同钢铁一般沉重的眼皮,睡在了凉快的教室内。其实读过书的人都会知晓,要把两手放在额头上当枕头来垫着睡觉的感觉,其结果却是醒来后屁股发麻两手发麻了。   但是,这恰恰又是人们需要的呀。他这次是真无畏,而不是假无畏。他睡了过去以后,天空没有理会他的感受,而是自顾自的工作;兴许,全世界,都没有在乎莫小力的感受。他睡了便睡了,地球一样转,不会因为他的睡眠,而停下来等候莫小力醒来。这是多么残酷的事。   而更残酷的在于,莫小力的无畏,付出的代价,兴许同大伙儿的无畏付出的代价是一致的。当莫小力发觉天空已经是光亮的一片儿而不是破晓后的灰蒙蒙时,他的头皮一阵刺痛,睁眼一瞪的光景是吴老师攥着一把戒尺敲在他额头上。说,莫小力!你当学校是你家里呀莫小力!   莫小力醒来以后,眼角已经积了一块眼屎,而其彻夜通宵不归家的下场是顶着俩黑眼圈站在教室的角落内欲睡不着地喂蚊子。你说吴老师狠也狠,莫小力平时太跳了思维挺活跃,可是一犯傻起来偏偏又好像天不怕地不怕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样子,你说哪个老师能受得了是吧。   莫小力罚站归发展,但暗恋是没有结束。一旁的颜回,自从来到了工地以后,仿佛心态又变化了不少。他来到了工地,这儿准备要建起一个硕大的体育馆。在远处,苏海城穿着一双解放鞋,再穿着一件防风衣,戴着一顶头盔指挥着工人们干活,他说,你们努力点儿上头看!   在体育馆的后背,则是刚刚兴建起的政府大楼。莫小力看了一下路标,这处地儿叫“银丰路”,不久前莫小力刚刚收到一个政策的消息,说,因为无畏城城市化进程慢的缘故,所以长年累月一直在拆迁重建,现儿市中心的道路实在是太窄了,一天到晚都在塞车塞个不休呢。   这处地儿刚刚开发没多久,道路是宽又阔,政府大楼已经建好,还有一个比较显眼的五人制足球场。五人制足球场不收费的,谁愿意来踢球便可以来踢球。莫小力来到了工地以后,先是拍拍这苏海城的肩膀,道,老苏啊,你怎的,不告诉我,你有两台钩机做你的命根子呀!   苏海城惊讶,说,老颜!你来这儿作甚?!谁带你来的呀?!颜回说,老苏我说你心虚了罢是吧?!哪有人带我来呀是我自个儿来的才对!啊哈哈哈。苏海城的一台中型钩机确确实实在路边儿挖地,另外一台小钩机则在附近的违章建筑那儿进行拆迁。一切都是井井有条。   苏海城说,兄弟,我以为说,你是文化人。而我呢,老苏,又是农民出身呀,我是大老粗呀,所以你来这儿的话呢,我觉得有损你的形象。我倒不怕脏呀,可是搞建筑这等地儿文化人不要搀和还是最好,明白吗?颜回说,我哪能明白呀?!不过说实话,你干这儿有干多久?   苏海城拿起一瓶水,直往喉咙里咕噜咕噜。他说,其实,我是一个包工头。但是瞒着你恁久,我怪不好意思的。颜回说,老苏,你是怕我知道了以后传开了往后再敛财是吗?!我颜回哪能是这样的人。苏海城说,嗯!你能来,说出这席话,真是好兄弟呀!今黑我请你吃饭。   颜回说,请我吃饭呀?苏海城说,是呀,听说市长都去,市长德邦可是你的粉丝呀。莫小力说,我哪能信这玩意儿呢?苏海城说,嗯,今天十七号,恰好是市长生日呢。颜回一惊说,今天多少号?苏海城说,十七号啊。颜回一摸口袋,摸出了一张演唱会的门票,恰好是今日。   他说,不好意思我先行一步。再过约莫两个小时,演唱会,要开始了。 ##第七十一章 无畏逃课      苏海城这下纳闷了,因为他发觉颜回离开的时候不是平常的走路而是跑步的方式。他说,哎哟,你说这时日,这人,不是说不帮他,而是你想帮他的时候都不知道他的手在哪儿!说罢,颜回已经走远,他乘着的是一辆约莫八元万的汽车,火速地开往了市区的“无畏音乐厅。”   无畏音乐厅里,果真堆满了一群十分有品味的人。不论是男女老少,仿佛都统一地穿着了燕尾服,颜回来到了以后,立马拨号给了李丽。他问,喂,李丽,我已经到了你在哪儿?李丽的声音好像很奇怪的样子,说,你到了吗?颜回说,是啊。我到了啊,你现在在哪儿呢你?   她说,哦,到了就好。你的票还在的话,你入去吧,她这次办音乐会,约莫是三个钟头的长度。新老歌曲交替着,你听着,对你有好处。说完,她便挂断,却也不说,是什么好出来,叫颜回是一头雾水,往后,他还是进去,寻到了贵宾席那儿坐下,这儿真是人声鼎沸了这儿。   颜回一辈子仿佛都是一腔俗血。从少时到现儿凡事都能扯到脏话,这是无畏城的习俗,说明这人再高雅兴许也高雅不到哪儿去。但是这次来,他真的知道音乐会的气氛是怎样了。音乐会内,早已布置好了结他手、贝斯手、笛子手、键盘手、钢琴手、鼓手、小提琴大提琴应有尽有。   终于,演出开始了以后,颜紫婳登台。他刚刚登台,全场约莫数万名的观众沸腾!因为她穿着一条白裙,裙子及小腿,光着脚丫,踩着红地毯显得整个人特别轻快,而简简单单的分发,跟一般明星的套路是不一样的,看起来一点儿架子仿佛都没有,连装束都涂得淡淡的。   一切都仿佛为她准备,她唱的歌曲不是嘈烘烘的引人摇头摆尾,而是慢慢地,将人带入仙境。奇怪的是,贵宾席内,居然还有酒水。酒水是葡萄酒,一开瓶盖倒入了高脚杯后,颜回独个儿在黑漆漆的音乐厅下,灵魂出窍一般。他的电话怎的打都没有打通,因为声响太大了。   仿佛,一晚上,颜回失踪了一般。就连胡彩蝶,都不知道颜回去了哪儿。颜回攥着一张音乐会的门票,却犹如来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内。这儿没有外面的嘈杂,他这下也仿佛明白了为什么在无畏城里来这儿看演出的人全是品味极高的,而且又十分有钱的人才能来到这儿呢。   原来来到这里以后,可以全身心投入下去呀。她果然漂亮,声线又特别的好。数万名观众,除了贵宾席内的,有的观众为了看到演唱会上的大银幕都要激动得痛哭流涕。他沉浸在演唱会那儿,她的声音十分动人,而音乐会的门票一直在刷新记录,丝毫不亚于一部新鲜的电影。   他躺在原处,想喝酒的时候一招手,酒水便来了;想喝咖啡的时候,一招手,咖啡也就来了。想什么得什么,应有尽有。不一会儿,他的世界里,只有颜紫婳。他的衣服不断地变化,先是白色,洁白无瑕;往下,是黑色,高贵又妖艳;再然后,是红色,音乐会逐渐地升温了。   同样的,在当天晚上。莫小力同颜回一般,脑袋里只装着一人。这二人,仿佛日子过得是愈来愈大无畏了。这种大无畏有时候是勇气,有时候却又成了犯傻。莫小力的心儿什么都不顾,回到家后父母问起,你怎么这副光景呀?!你快去洗澡才好呀!他也笑笑说,踢球脏的!   他欺骗了父母,因为他在构思一个蓝图。他觉得,他是洞悉一切真相的人。他一定是张雨霏的救世主!你看看,张雨霏是日子过得消极吗?!他才是智勇双全的人,你说莫小力厉害吗?!是真厉害,他会踢球,会功夫,会写作,日后兴许成了什么气候,是女人倾慕的对象!   他看到了张雨霏的网络动态,一条信息道“呀!这时日,夏天穿短裙,秋冬着黑丝!女人呀,手是年纪,腿是命根儿。”然后评论她动态的人,多之又多。莫小力有点儿心酸,因为评论的人果然都是“霸王。”他咬咬牙,看看表,晚上其实是有三节课,分别是语、数、自。   熬了两节课以后,莫小力想起逃课!因为上完了数学课以后,班主任是直接回家的,最后一节自习课通常不会来这儿看管。可是这日,正当数学课打铃下课以后,班主任居然破天荒地拖堂为了讲一道几何题目。他那个焦急呀,张雨霏不论去哪儿都会将一切放入网络动态上。   张雨霏的大学夜生活,哪个丰富是要比大脑的神经还要丰富。今儿她穿上了一双新买的高踭鞋,日子过得跟明星一般。张雨霏又急又怕,因为他的眼睛已经洞悉了张雨霏的一切,仿佛她的心思她的脑袋她的一切都无法逃过张雨霏的眼眸。于是,张雨霏苦苦地等待下课铃呀!   当下课铃响起后,过了十五分钟吴老师已经拖堂拖得有点儿久了上课铃直接响起!连屙尿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张雨霏。终于,她讲完后,张雨霏憋尿憋得久了立马冲出教室门朝走廊那儿奔去。屙完了尿,兴许吴老师已经急着回家带孩子了吧?可是她却依然高高地坐在讲台上!   莫小力怕了,说,老师,你还不走吗?她说,莫小力!你想什么鬼点子?!逃课是吗?!莫小力不语,因为他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准备好了他的“护花旅程。”但是老师会同意吗?!她让张雨霏坐下。而张雨霏坐下了以后,更是恼怒,他唯好拿出了手机,又翻阅了雨霏动态。   这时,班长举手,他说,吴老师!我看到,莫小力上课玩手机呢!吴老师听到这话,怒摔圆珠笔,踩着高踭鞋下来一手从抽屉内将莫小力的手机给没收掉,怒瞪莫小力一眼,道:你呀!你真愈来愈坏了!你不知道高三是人生的关键期吗?!莫小力冤呀,但是手机已经没了。   他恼班长,不满,朝纸巾那儿啐了一口痰水揉成了纸团儿,精准地丢到了垃圾桶内,以示不满。可是有用吗?班长他也只是恪守了自己的准则呀,他说,谁让你玩呢?!接受现实。可是,正当张雨霏,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一名女生倒在了地上,直直地捂着自己的腿儿。   她说,啊!吴老师!我腿疼!腿疼!这时,吴老师下来,关切地询问,你怎了?!天!你干嘛早不疼晚不疼偏偏这个时候疼呢,我都快回家了都!要去医务室吗?!天,九点半了都,医务室能开门吗!女生叫嚷着,一副痛苦的神情,一直挣扎。莫小力说,我带你去医院!快!   莫小力将女生抱住,他认得这名女生,这名女生是足球社的副社长,叫做甘甜。甘甜长得十分丰满,年纪轻轻,胸部像装着俩篮球一样,屁股又像俩羊尿脬,男人们见到了以后不免发出嘘声,可是莫小力却不以为然。终于,莫小力将她抱下了楼底,犹如扛一袋一百斤水泥。   他说,你没事儿吧。她说,没,只是抽筋罢了。你的手机。莫小力惊讶,说,天!你怎要回来的呀!甘甜说,我们老师是一根筋,她数学学得确实好,但是,思考问题倒是跟个孩子一样,谁都知她只会随随便便朝背包一放,连,拉链都没拉上。莫小力结果,立马道谢了她。   她说,你要去寻雨霏么。莫小力十分惊讶,说,你怎知?!她说,全校都知你喜欢她,都知她差点儿寻人打你。你说奇怪吗?非要打自己的追求者。你今黑回家以后,我有话对你说。好吗?莫小力十分感激,他几乎是凭借着速度,冲出了校门口,连校警都没有拦住他的步伐。   他不知道这下他的无畏有没有对他有好处,反正他出来了以后,心儿却朝着夜店那儿去。他没有车子,身上的钱只有五十块,假使打的的话花去了二十来块他在夜店里兴许连一瓶啤酒都喝不上。他步行去,去到的时候两边儿的裤管已经给沾满了灰尘,但是,一切都挺顺利。   他坐在一旁的角落里,同上次一般,一样的座位。只是,这次同雨霏在一块儿的不再是铺天盖地的流氓混混儿地痞,而是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但是衣着又不符年纪的女孩们!恰好,有几个女孩,又是莫小力结识的。她们还在无畏中学的时候,时常都是手搭着手一块儿走的。   有个叫一姐,有个叫慧慧,往下的还有个叫黑黑。名字起得怪怪的,打扮怪怪的,做的事儿都怪怪的。几名女生凑一块儿,什么都不谈,关光谈男人,说,这个天下呀,还有哪个男人是正经儿的呢?我告诉你们,女人,如果不靠自己的话!你们拿什么去跟人家拼呀你们呀!   莫小力对她的生活一直不满意,可是不满意归不满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她的桌子上堆满了啤酒,不怕死地喝,喝得比男人还多。她们一边儿批判男人的本性太坏,一边儿又畅饮不顾形象。单单饮酒没有意思,要加点赌局才刺激,喝完了一瓶开始玩色子,再打牌。   终于,耗到了十二点,莫小力坐了许久才大胆地在聊天软件上询问了她,说,在吗?她说,在。莫小力问,在哪儿啊。她说,打电话吧。莫小力惊讶,张雨霏居然留了一串电话号码给她。可是,刚刚留下电话号码的那一刹,她们仨,便朝夜店的大门口离去,走的脚步很匆忙。   莫小力看看手机,时间已经显示了礼拜六。这意味着,明日不用上学。她们还有甚节目呢?莫小力不知道自个儿的困意能不能阻挡这些人的步伐。他唯有在后头跟,跟着跟着,居然跟到了郊区。到了郊区以后,这边儿都是新起的楼盘,附近有的还在施工,但是树木特别多呢。   她们居然爬楼梯爬到了一处楼盘上,站在楼顶,大声叫嚷着,全天下的男人呀?!你们除了毬有用以外!你们有个毬用?!莫小力惊讶,他在想,到底要报警吗?!如果不报警,这些人摔下来,那该怎办呀?!但是,当他为了她的安全,将号码给拨出的时候他改变了想法。   他问,喂,是雨霏吗?她说,是的。 ##第七十二章 无畏真相      她们一直嚷嚷,先是嚷了一堆恶俗之话,后来居然有人抗议,将自个儿的花盆给摔到了楼下,大怒:你们这些鸡婆叫个毛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啊!莫小力一看表,确实,扰人睡觉。因为,已经是晚上的两点钟了。人们没辙,因为张雨霏等人在楼上叫嚷,他们摔花盆朝楼下。   忽然,莫小力忍心不下,打了一个电话来,说,喂,张雨霏么?张雨霏在楼上,莫小力亲眼目睹她接过了电话。莫小力问,你在哪儿呢?她犹豫了一下,停顿了片刻,说,家。莫小力说,真的吗?为什么有人哭呀?她说,好吧。我撒谎,其实我在莫村附近。有什么事儿吗?   莫小力听到这话以后,又朝楼底下看到了她竭斯底里的样子,蹦蹦跳跳。而她们在楼顶上,也真是高高在上,莫小力说,你们到底图个啥呢?电话还没有挂断,而雨霏的一席话,全都落入了他的耳中。她说,不要紧啦!不就是他不要你吗?你们在一块儿四年我知道你们感情!   看这样子,兴许,这这群诸多的美女中,一个叫慧慧的人失恋了吧?从大一开始算起的话,她若是拍拖是从高一开始。现儿失恋了,正坐在楼顶的地板上,一边儿摔酒瓶,噼里啪啦地声响,又惹醒了一拨人出阳台去看看。可是仿佛通向楼顶的门已经给她们从外边儿锁上了似。   她们哭,一直哭,很难过。这时,雨霏,却做出了这样的一番模样,她抹去了慧慧的眼泪,往后没有犹豫,对着她的嘴,二女的唇瓣相接。这仿佛人工呼吸,没有一点儿感情色彩。她哭呀,止不住地哭呀,眼泪跟鼻涕一块儿飞,唾液全都落在了脖颈上,说不臭,但是样子丑。   她接住了她的唇瓣以后,慧慧将张雨霏推开,说,你, 你,你,你!你要我初吻呀你!她说,呀,不这样你能止住哭吗?!今晚,好爽呀!你们将所有的心话全都给吐了出来。我的目的达到啦。我们走罢!明日,我们要上市区那儿,欧时力有一条新裙子,打了四折便宜。   莫小力这时,已经没有心机再去听她们的话语。他想,张雨霏过的这等时日,是难受呢还是享受呢,假使是享受的话又为什么昨夜她又泣不成声,将一切循环在脑袋里的记忆全都给浮现出来,仿佛一丝不挂让莫小力看得是一清二楚。若是难受,现儿又偏偏在这儿大嚷大叫?   他心燥,在想,我保护你,真的值得吗?我真的是在暗处,对你呵护备至,一点儿苦难都不让你受的好吗!可是,正当莫小力心浮气躁的时候,他的手机里给传来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十分简单,恰好是刚刚帮他一把的姑娘发给了他,甘甜。那是一副图片,可是要下载。   莫小力没有犹豫,无非需要几MB的流量罢了。可是,当莫小力下载下来的那一刹,他发觉居然是动态图片而不是静态的图片。图片的背景是一处十分豪华的酒店,而男女主角勾肩搭背,一块儿从酒店的一楼走到了电梯。莫小力原本仔细瞅一眼,发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   但是,他的眼睛,却是他人生无法选择的呀!他看得一切太透彻,反倒是看到了常人所看不到的内容。在图片里,他居然能通过两只眼睛,感同身受,从外面的世界进入了图片内。男主角在动态图里播放了一遍又一遍的动作除了转头还是转头,莫小力看到了这个轮廓以后—   他大叫一声,呀!这人,恰好是于鹏不是么?!甘甜是不会欺骗自己的,她没有理由这般得闲大半夜去拍下人家的录像往后再折合成动态图发到莫小力的手机上。可见这是真人真事呀,莫小力继续往下看,于鹏勾肩搭背的女子却不是张雨霏,而是一个陌生但是又高挑女子。   莫小力立马打电话询问了甘甜,他问,你发这东西来作甚?有甚意图呀?!她说,你不是喜欢张雨霏吗?她男友。我认识。你知道她搭着那女的是谁吗?我告诉你,是我姐,甘弘。他们俩要去干嘛呢?我告你,现在是晚上的十二点,他们去的地儿那是“无畏酒店。”再见。   说毕,莫小力一阵恼怒涌上心头,他能接受这般现实吗?他在这儿拼死拼活地暗恋她,用身子当成了挡箭牌给人家受刀子受苦受难。可是于鹏却可以一个电话便来到了五星级宾馆那儿搭着另外一名女子开房。这事儿你说恰当吗?莫小力这下果然是看清了财主于鹏的真面目!   他大无畏地上前,大步流星地跨脚,抓住了刚刚从楼顶上下来的张雨霏。他抓住她的手,两只眼睛里是红润的一片。她说,呀,小弟弟,作甚?她叫莫小力是小弟弟,而不是平常的敬语,你好呀!而是叫他小弟弟,他觉得受辱了,一头怒火,说,你现儿要去哪儿?!回家?!   莫小力吼出这话来,像是警告,又仿佛像是告诫一样。他说,我劝你快点回家!还有,往后别出来喝酒,你是小孩!不是大人!你明白吗?!这个世道,比你想象的要黑暗好多!张雨霏一头雾水,原本对莫小力仅存的一点儿好感,还有他傻愣愣的形象当成长辈去逗乐还好。   可是莫小力现儿竭斯底里的表情,还有他两只发红的眼睛,抓得她紧紧发痛的双手,却让她十分生气。她说,你干嘛?!放开!你想干嘛?!莫小力这时,脸红,但是却没有因为脸红,放下了手中的力度。他说,我,我喜欢你!他将这句话,埋藏了约莫四年终于脱口而出。   他脑袋里寻思的,不是二人浪漫的拥吻,而是一腔大无畏的精神。他仿佛看见,二战的时候美国的原子弹投入了广岛一样散开。先是大快人心,往后是肆意地爆炸,最后是一阵绝望。他仿佛不再是莫小力,而是一批受了伤,腿部给猎枪打断了的野狼。她说,你说,你喜欢我?   莫小力说罢,后边儿的人给惊讶了。因为她们同张雨霏接触了约莫数十年,从未发觉原来世界上还有这般无畏的人,做这般无畏的举动,再做这般寻打的事儿。她们说,你想死呀你?!你不知道我们雨霏是有男朋友的么?!莫小力说,呵!男朋友?!呵,男朋友!你知道吗?!   莫小力一气之下,将真相一一道出,但是,他再无畏,终究胆子是肉做的是要充血的,所以他说道:你交的男友,你以为我不认识吗?!你交了这般多的男友,你觉得有哪个是能给你未来,又有几个是能给你幸福?!他们是什么人?!能与你一块儿安安心心地过日子吗?!   张雨霏听罢,怒道,意思是,你有本事,和我一块儿,安安心心度日?!你算什么?!呵,你在辱我?!你在辱我男友?!我告诉你,若不是看在你昨夜,陪我归家的份儿上。我随时,可以叫一车人来,将你横尸街头你信吗?!慧慧,我们走!说罢,她们离开,丝毫不留情面。   莫小力傻了,他分明知道真相呀!但是,雨霏她是固执呢还是执着呢?她走的时候,一边儿唾骂,因为醉了,连基本的形象都不理会,只是当街的叫骂,将能骂的难听的全都趁着醉意一一发泄出来。人生能有几回醉?!谁醉了,仿佛谁便成了皇帝。莫小力在街道旁愣住了。   他这时,唯一想做的,是寻到甘甜!甘甜住在哪儿?!他的脑袋其实是一处记忆宫殿,因为他天赋异禀,只要是他想的,需要的,不管在哪儿何时何地,他将宫殿走一遍儿,他便能嗅到他需要的蛛丝马迹,往后再揭开谜底。他先是,看看今日的甘甜。甘甜的头发是烫卷的。   要是,寻到甘甜的出众之处,兴许,是她的发型罢?她变幻发型的速度,好快的,是要比男生剪头发还有快的。她弄头发,仿佛不着钱,只要坐在理发店内,便有人帮她弄。她一点儿都不担心,而且她用的洗发水特别好,平常上的发胶都是比别人好。莫小力这下明白了的!   她是住在发廊街呀!恰好是住在“纯生啤酒”酒吧的附近。他像是一匹受伤的狼,从郊区那儿不顾一切的狂奔,像是捕食猎物一样,既绝望但是又要逃生。终于,他狂奔数十里,累得两腿发酸,刚刚到发廊街的时候两腿抽筋,疼得蹲下来寸步难行。可是,当他已经无望时—   甘甜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跟救世主一样!但是他明白甘甜不是救世主,她说,你今黑还回家里住吗?莫小力摇头,他哪儿敢回家呢?口袋里的钱已经花了七七八八,他一个礼拜所攒下来的零花钱全都用在了无畏的“护花”上,可是他哪知雨霏的身后什么都缺就不缺男人!   甘甜说,那你住我家里罢。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第七十三章 夜落发廊      莫小力入来了以后,一股香味儿扑鼻,随即而来的他却听到了一股助力车嘟嘟嘟地声响儿。甘甜吓了一跳,脑子像炸开了一般先愣在原地几秒,往后想想不对劲儿立马关上了灯光,再掩上了门咯吱一声儿锁上,她半是抱着半是扑着一下子撞到了莫小力的身上,躲在了墙壁处。   莫小力还未问清楚,你干嘛?!甘甜的头靠在了莫小力的肩膀,一嘴巴吧砸便咬到了他的肩膀,莫小力先觉一痛,往后又紧闭着嘴。只见一阵粗鲁的敲门声咚咚咚咚,接下是踹门噼里啪啦。不久,一堆脏话同附近的地方村话夹在了一块儿,一直叫骂着,莫小力听得是半懂。   折腾了约莫二十分钟,幸亏门是铁做的而不是木做的否则要给许多人踹坏了。莫小力听着这一声接一声不同的音色,他知道分明地至少在门外有五人呀!莫小力受惊了,他说,这些是什么人呀?!甘甜说,嘘。她说完以后,怕拖鞋的声儿太大,立马打赤脚走到了抽屉底下。   终于,她取出了一盏应急灯,照亮了整个屋子。她说,刚刚那群人是寻我家姐的,现儿我开应急灯,这窗帘是百花布,所以他们瞅不到里头,你放心好吧。莫小力虚惊一场,说,您的生活真丰富呀!不久,莫小力才浑然发觉自个儿的狼狈,浑身是汗水同灰尘,不知所措了。   她说,你若是归家也得明天罢,你办了内宿外膳,晚上是要住校的。反正你无处可去,今黑住我这儿罢。莫小力说,那好吧。她说完了以后,莫小力仿佛有甚有问的,可是想想,又没有道出口来。幸亏,他的背包里,时而戴着一次性手巾同一次性内裤,叫他外住时好照应。   洗完了澡,他不知用了洗发店里最好的洗发水同至好的沐浴露。他只觉身上特别清爽又发觉一股香味儿恒久不散,终于,他出来以后,在楼上安顿了下来。楼上是两间房间,一处是甘甜的卧室,时刻锁紧门,外头贴着一张明星卫兰的海报。而对面门仿佛是专门给客人住的。   莫小力来到了“客房”以后,坐下,发觉这儿也真是香气扑鼻。这儿不像是理发店,仿佛倒像是一处花园,可惜一股接一股香味儿的弥漫不是自然的而是空气清新剂以及香水的味儿。莫小力睡下,发觉这个房间的布局也是十分奇怪的,除了衣柜同床铺以外剩下一个茶几。   茶几上有一个烟灰缸,同一瓶葡萄酒,仿佛很昂贵的样子。这儿哪像是一个女人的卧室呀?!可是想想甘甜都这般年纪了十七八岁,姐姐兴许都二十出头了才对,总不能二人老挤一块儿睡觉罢。莫小力怀着好奇之心,揭开了衣柜里的一切,浑然发觉这儿果真是女人卧室!   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应有尽有,可是桌子上却又有一盒软中华。难怪甘甜这般成熟呀,连姐姐的卧室里都能大做文章。当他折腾了片刻,满足了所有的好奇心以后躺下时发觉脑袋底下硬硬的一片儿,左转转右翻翻,屙尿了口渴再饮水仍是睡不着。他揭开枕头一看给吓得坏了。   那可是一瓶标记着英文的人体润滑油,同一盒硬梆梆的硬盒避孕套,另外,则是一个纸盒做的紧急七十二小时避孕药。他不知所措,刚想起身,发觉两边儿肩膀痒痒的,他一抬头,那是梳着长发垂钓下来刚刚洗完澡的甘甜,他说,甘甜呀!怎么你姐姐的房间,这么...絮乱的?!   莫小力只开了一盏黄色的小台灯,甘甜的脸十分圆润将影子倒映在了墙壁上。这气氛,二人面对面,有点儿暧昧可是又仿佛像一场凶杀案的前奏。莫小力惊了,但是想想,她没有杀气,连拖鞋都没有穿好。她说,陪我聊会儿罢。我睡不着。莫小力被迫起身,却来到了一楼。   她说,你要剪头发吗?莫小力不知,甘甜何以问出这个问题。可是莫小力一抬头,照照镜子,发觉自个儿的头发作为男生确实长了。发尾快盖过了衣领,两边儿的鬓发已经遮住了耳朵,原本齐眉的斜刘海已经盖过了眉毛。他说,你会剪头发吗?她不语,问,我不收你的钱。   说罢,莫小力坐在理发凳子前,甘甜十分娴熟地将一条毛巾给塞入了他的衣领内,往后又帮他扣上了一块防风布,兴许碎发是不落入衣服内了。她说,你要怎么剪?莫小力一时没想好,只是简单地说出,我头顶一撮头发太浓,你将它削薄。鬓角两处起上去罢,还有发尾的。   甘甜虽然年纪轻轻地,但是替男生剪头发倒是很有一手。她取出了一个发夹,夹在了莫小力的头发上,往后用手指一卷儿,比对了几分,将不平的地方减去。很快,乱糟糟的头发显得井井有条,平时训练跑步惯了都是吹乱的多,反倒是现在莫小力觉得太整齐有点儿不合衬。   她剪发完全是用剪子同一把梳子,没用用电起。不一会儿,莫小力发觉自己的头发是焕然一新呀,原本稍显颓废的气焰现在已经是活力十足了。她说,我打扫会儿,你脸上的碎发有点多,我得给你洗洗。她一边儿打扫,一边儿呢喃着甚。莫小力道,是不是以后都可以寻你?   她说,剪头发吗?你看看我累不累罢。时而一整天都不得闲,趴在桌子上睡会儿都难;时而一日都没有客人,谁来光顾这片破烂地呀?!旁边是酒吧街,再往里头探又是奇奇怪怪的巷子城市不诚实农村不农村的,我倒希望这处政府征地下来,往后给拆掉赔偿去算了这样好!   莫小力说,你希望这儿挨拆吗?这时,她说,躺下。莫小力躺下,将脑袋靠在了洗头椅上,她问,温水冷水?莫小力说,温水罢。她说,记得交电费啊!莫小力躺下以后,她又将上好的洗发水给莫小力的头上抹去,她觉得莫小力的发质好好,浓而不粗,抚摸起来犹如貂皮般。   她一边儿洗,手指变成了按摩机器,敲他脑袋的穴位儿。他平生头一次洗头,他开始理解,为甚无畏城的人们非要洗头不可了,原来二十五快钱洗剪吹一条风下来,按摩头皮是一件无比舒畅的事儿呀。再然后,她将两只顺滑的手又挪动到了莫小力的脖颈上,一边儿揉一边摁。   莫小力不免叫起,她说,你发情呀?!说完又笑笑,说,是不是不适应女人手?莫小力说,天,甘甜。你该去学中医了,日后替人拔罐啊针灸啊再摁摁穴位,戳一下十五块钱,再揉揉五十块钱!她说,你发梦罢!哪能这般容易。说罢,她继续替莫小力按摩,莫小力十分舒畅。   她说,这才是女人手么。没有一手功夫,单单靠床上,要留住男人呀,忒难了我告你。超过至少八成的男人,结婚了以后,尤其是三十岁,跟老婆独处腻了,往往都会出轨。莫小力说,你想得好远,满嘴都是道德经。说罢,他又吟叫一声,不知是舒爽还是疼痛,但很舒服。   她的两只手一直揉捏着,往后又帮他松松肩膀松松背脊再松松腿儿,呵护备至的样子,让莫小力有点儿乐不思蜀。反倒是甘甜,弄得是一丝不苟,仿佛在伺候旧社会的老爷一般。莫小力待久了,舒服过瘾了,多多少少有点儿不适。最后,当她替他洗完了头后,姐姐却回来。   莫小力见到了姐姐,一眼便朝人家的眼睛望!他明白,他对自己的法力已经是掌控自如,只要看到别人的眼睛,就犹如一个偷窥者一样,看到人家心里所想的,同人家心里叨念的。甘甜的姐姐是很漂亮呀,她留着一头及肩发,穿着不失品味,一双高踭鞋踩得是很有节奏的。   但是莫小力却从她的眼眸中,望到了丝丝眼泪水。他发觉,她的心里现儿居然全是于鹏。于鹏的样子,又十分的高贵。紫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同一对白皮鞋一看就知道这人是有多矜贵啊。她上楼后,没有洗澡,甘甜叫她,姐。姐姐看了一眼莫小力,面无表情,直接入卧室。   她入了卧室以后,甘甜本想上去问个究竟,可是姐姐不肯。她上去,啪嗒一声儿响,门给关上,不留一点儿缝隙。她吼道,姐姐!姐姐!莫小力道,她怎了?甘甜不以为然,说,没事儿。今黑,你同我睡罢。她说出这席话来的时候,莫小力一惊,但是想想又不是那一回事。   但是,甘甜真心地却让莫小力与她同床。她将自己保护得很好,一张硕长的双人床里,她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额头已经冒汗,却不让莫小力碰她一分。她说,说实话,我同你的距离,实际上有多少公分?是一般男人,早过来摁倒我。你为什么无动无衷?是不是你有性病!   莫小力发觉,他来到这儿了以后住的一切用的东西居然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亲切感。面对着甘甜的身子,同样是白皙呀,又保养得很好,可是他起不来欲念,因为太自然,连怦然心动的味道都去得一干二净。莫小力说,兴许我再想别的女人罢!她说,屁话,女人都是一样的。   莫小力说,一样吗?她说,你说我漂亮吗?漂亮的女人其实都一样好看。但是丑陋的女人,倒是各有各的丑陋。莫小力说,扯淡罢。二人笑笑,天空已经破晓。莫小力心念,劳累了一天一夜,这儿可真是很好的港湾啊,又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杂乱但是又安静的避难所呢不是吗?   可是,正当莫小力,眯上眼睛,将一切的劳累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的时候。甘甜突然将他摇醒,他发觉甘甜面如土色,眼睛里满是恐惧,血丝密布,同刚刚的淡然转变成了慌张不知方向的人。她说,你够力吗?!快,快把锁撞开!我寻不到锤子!莫小力说,那边怎么了啊!?   她说,快啊!莫小力再也不问,说,我马上去!他看到了对面门,紧紧地锁上,一时半会儿撞开可不是办法。但是他没有法子呀,唯有用骨头用肌肉去硬碰硬!他一咬牙,将力道全都挥发在了肩膀上,一冲,一撞;再一冲,再一撞!一阵阵剧痛袭来,但是木门还是无情的。   他再次咬牙,发觉肩膀上已经一片淤青,但是数以十次的撞击,却将门锁给撞开了丝丝缝隙... ##第七十四章 甘弘过往      随着扑腾一声巨响,莫小力的臂膀一阵酸痛,有史以来肿得最厉害的一次。但是,莫小力知道,里头极有可能发生了大件事!你说平日里十分淡然连粗话多少说的甘甜,居然在凌晨时分歇斯底里地叫喊着,莫小力能不怕吗?!巨大的反差使他一直撞呀,疼!但是没有办法。   映入眼帘的,一如既往的是一副明星郑秀文的艺术照,十分美丽,但是却不合心境。莫小力愈撞越觉得肩膀犹如给废掉了一样。但是,在撞了约莫数十次后,你说是愚公移山也好,反正他觉得自个儿一直在爬山,爬着爬着两手酸痛可是他要放弃的话,整个人要坠入山谷了。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砰!一声巨响,莫小力捂着臂膀,没有刹车住,一个趔趄地摔倒在了红地毡上,这下甘甜没有闲着大步朝房间内跑去,莫小力一抬头,发觉茶几上果然有文章呀!只见甘甜姐姐,不知哪儿弄来了一堆白色粉末,朝茶几上给散了一圈儿,十分的整齐。   她的手上攥着一个哨子似的玩意儿,她一闭眼,将“哨子”递到了鼻子前,一猫腰,低头,脸蛋快贴到了茶几上,然后用力一吸!一条粉末从茶几上消失,沿着“口哨儿”全都给吸入了鼻腔中。忽然,甘甜用力抓住了茶几脚,一掀盖儿,茶几给翻了过来,在地上转了一圈儿。   姐姐鼻涕直流,刚刚的端庄丝毫不见,现儿的姐姐满脸狼狈,一脸泪痕,俩小鼻孔止不住地流清鼻涕,说恶心不恶心,但是一副可怜样儿叫人是无比心疼。甘甜说,姐姐啊!你知道那人是甚吗?!姐姐一脸颓然,鼻涕一直流一直流,两边纤细的手放在沙发上,脑袋躺沙发。   甘甜不予理会,她的手劲儿仿佛很大,能将茶几一下子便转好。然后,她跪在地毯上,将茶几下的茶叶、烟草、火机、痰盂、烟灰缸一一摆放整齐,包括平日里喝的牛奶、麦片一一都收拾好。她们的生活呀,说好又好到哪儿呢。可是,甘甜刚刚收拾完毕,姐姐却又发疯似。   她一猫腰,将头贴到地上,犹如一条野狗寻找踪迹一样,每每有白色粉末冒起的地儿她总要将头伸到跟前,用力一吸,吸下了以后又用手臂来擦拭一下鼻涕,她的皮肤没有一点儿血色,全是白,几近惨白。但是,一摸下去,又好比婴孩一般光滑得不像样子,她要成鬼了吗?   甘甜抓住了她的手,道,你甭吸了!你知道吗?!若是咱们这儿太嘈附近会报警的!说罢,姐姐仿佛通了一点儿灵性,二人的家丑在甘甜极不愿但是又没有法子的情况下一一地展现了莫小力的眼前。甘甜的姐姐在同甘甜一阵厮打下,身份证给落入了地毯上,她的名字叫甘弘。   甘弘的样貌很俊秀,尤其是两只眼睛,同张雨霏一般,是丹凤眼。丹凤眼的凤纹儿特别好看,勾起来特别撩人。可是,现在的甘弘哪能漂亮呢?她撕心裂肺地嚷叫,甘甜又仿佛比她有手劲儿,捂住她的嘴擒住她的四肢她无法动弹。最后,她安静了下来,继而是绝望地啜泣。   甘弘有些不甘,她睡在地毯,自个儿抓着自己的头发,大声嚷嚷,这个玩意儿不是海洛因,是氯胺酮你懂吗?!说白了,叫K!不是白粉呀,它不会上瘾呀?!你为什么要将它给弄散呀?!好贵的我告诉你呀?!她一边儿哭,一边儿埋怨自己的妹妹是多么的无畏和不懂事呢?!   妹妹说,狗屎和人屎都是屎啊!那你吃吗?!我愿你吃屎都不要吃这破东西!她说罢,一阵家主的气焰从头冒起,她不顾姐姐的反对,趁着半虚弱的姐姐手上使不上劲儿,硬生生地将她的手腕同脚踝用绳子给绑了起来。莫小力望着她的捆绑,那捆绑的可绑的是个军结呀她!   她说,姐姐,待你想好了,你再告诉我!要不然,你年纪轻轻的,今年不好么?!二十四岁,你要结婚呀?!你不说我高三毕业前你会结婚吗?!说完,她掩上了门,甘甜在刚刚的刚毅同一切勇气,仿佛烟消云散,她搂着莫小力,说,抱我,别瞎想,要不然你就死了记着!   莫小力搂着她,跟搂着一团棉花没有太大区别。这样的日子呀,她是过了几回呢?莫小力的胸口逐渐湿润了一片,那是甘甜无所顾忌下所擤出的鼻涕同落下的眼泪。她多脆弱呀,双手双脚都赤裸裸地抓着莫小力的身子,他无法动弹,她害怕他离去,为什么姐姐偏偏不生性!?   莫小力望着姐姐门前贴着的郑秀文肖像,他的穿透本领居然能隔着一扇门对着明星看到了别人的身世一般。甘弘在两千零七年的时候,她的生活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十七岁,风华正茂,不是吗?如果风华正茂,不恰当的话,换个词,亭亭玉立,在哪儿都招人怜。   她同现在的样子不一样,那会儿是着布鞋再着短袖再着一条浅色牛仔裤,你说跟现在一般不论在哪儿都光彩动人的样子那是没有的。可是,她耐看呀,看着两手便能遐想到她的曼妙。有句话说得妙,女人爱浪子,可爱浪子不浪。不羁的男子,在哪个朝代一定是女人的倾慕吧。   如同任何一部青春偶像剧一般,她坠入爱河是在那年的夏天,擦肩而过,往后她所看着的男子同样注视她一眼,紧张得从喉咙里直咽下一口唾沫。可是咽下去以后才发觉原来刚刚嘴里是叼着一根香烟的,原本要钻入气管的一口烟居然给吞到了肚子里,他给呛得是直流泪水。   她笑呀,说,你干嘛看出了神呀?!咽喉咙里不难受么?!你是不是咽下了一口痰水呀?!男子说,哪有!他不帅吗?样子挺俊俏,烫着一个时髦的爆炸头,硬朗的身子板上臂膀还文着一串希伯来文,至于是何意思兴许连他自个儿都不知道。二人的情愫是来自一口咽下的烟。   他问她,你会抽烟吗?我教你。她本不会,可是他说,抽烟的人不一定是坏人呀。但是如果,她能随着男朋友一块儿抽烟的话呢,那么,她一定是爱他的。说罢,她义无反顾,大无畏的精神涌到心头,她一口气将烟吸入了口中,但是不知道怎的弄到肺部,含久了往肚子吞。   忽然,她发觉原来将烟吞到了肚子里会呛到气管,那可是最难受的地方呀?!他笑着,哈哈大笑,说,你羞辱我的我报了一箭之仇!她说,你再耍我试试!二人扭打在了一块儿,蓝天空的风景下,她们当时挺甜蜜的,甜蜜到没有想到蓝天空的风景对面恰好是红恤衫的魔影。   一年后,当他来到了她的屋中,浑身是血,她怕了,她正在吃饭。她吃的饭菜是十分朴素的,空心菜炒辣椒,往下是一碟咸菜,以及两块五花腩。甘甜年纪尚小,她们俩一方面靠的是政府的救济金,一方面是父母生前的养老保险。她们俩是孤儿,甘弘从小便开始独当一面。   她们原本在看电视,看得是津津乐道。甘弘对甘甜说,你再等二日,咱们有肉吃了。你不喜欢吃韭菜么?!我发觉原来酒菜炒牛红是十分好吃的,再放俩西红柿便好啦。甘甜问,姐姐你真厉害啊,你还上学吗?现儿我的学费都是你出。说到这儿,甘弘的心仿佛给戳了一下。   突然,映入眼帘的人是十分可怖的,他二话不说,将电视关掉,将电视机顶盒给取下,往后拔掉电源,将家里至大的电器拿出去卖。他临走之前,还取了一瓶矿泉水儿。她说,你,你要卖电视呀?!我上次花了好多钱才赎回来!他说,你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吗?!我要死!   她执拗不过,在楼梯口那里差点儿摔倒。但是,他不领情,依然地抬着电视机朝废弃点那儿奔去。下雨了,他穿着拖鞋,两只脚脏得跟煤炭一样黑溜溜,不是他不愿穿鞋,连买一双布鞋的银纸都没有。她哭呀,妹妹上前去搂着她的手,疑问,姐姐,电视呢?又要玩捉迷藏?!   姐姐说,嗯!过几天,我再寻它回来。甘甜说,哥哥好调皮!姐姐说,叫甚哥哥,叫姐夫!不久,电视依旧没有赎回。但是,他却寻来了一个消息,他说,老板要寻你吃饭。甘弘说,吃饭,吃什么饭?他说,他觉你漂亮。他见过你,你在超市给人摆货的时候。她说,哦,好。   不久,她精心打扮了一番,浑身上下戴上手机兴许能价值五百块人民币。他来到了一处大排档内,发觉原来大排档还有包厢的说法。他见到了昔日的朋友肖红。肖红见到她,不免好奇,问,俊奇呢?她说,俊奇啊?!不知道哩,他说今黑要我陪老板吃饭,他不来吗俊奇啊?!   他说,啊?!俊奇这般狠,你来“抵债”来啦?她听不懂,说,不知道,老板在哪儿?肖红说,我是这儿的新经理,我带你去罢。说罢,她先独个儿上楼,说对老板说,老板啊,俊奇没钱还债,寻人来偿债来了。老板用夹子,将虾壳啪嗒一声夹碎,一股蟹黄的香味扑鼻来。   他说,什么货色?肖红又将脸蛋放到了楼梯口,朝下边儿瞅瞅,说,中等中上罢,您调教一下,兴许,能成为上品!他说,那你拿“手续”来吧。不久,肖红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俩药丸,老板将药丸给放入了一杯红酒里,药丸遇水即溶。过了约莫半个小时的协商,她上了去。   甘弘对老板鞠躬,道,老板。老板是瘸腿的,年纪看起来稍大,可是身子板却十分硬朗。老板独个儿吃着虾蟹,问她,喜欢吃海鲜吗?我喜欢。她说,俊奇叫我来,陪您吃饭的。他说,嗯。明白。喝酒吗?来。喝酒。她望着葡萄酒,一股酒香叫她未饮先醉,但是,她懂。   她知道,凡事都讲规矩。打工的要讲,在社会的要讲,不论在哪儿都有一套规矩,只是明暗的问题。她饮入后,居然发觉两眼迷魂,再往下她发觉浑身无力。道,老板,好酒吗?我醉了。她不是醉了,是脑袋里产生了幻觉。老板叫来了俩小弟,道,验货。于是,验货开始。   甘弘的衣服,一件件地,给去掉... ##第七十五章 英雄来吧      犹如所有苦情剧的发展一般,她在绝望之余遇到了于鹏。于鹏多好?当初的于鹏恍若英雄,她落魄又失望,浑身一股酒味儿,又是男人的身影呀。她发觉自己两腿快走不了路已经满怀绝望的时候,天空又下起了雨。这是无畏城的特点,同样是无畏城令人厌烦且恼怒的地方呢。   假使,天气好点儿人的心态也好点儿;但是她经历的这等事儿,已经叫她是十分绝望。她印象没有记错的话,刚刚的老板猛如一条野狗,岔开自个儿的两腿朝自己半昏迷半睡半醒的状态下,给一直撞着她的尻子,说恶心是真恶心,可是她没有法子,因为已经到了这份儿上。   干完了一切后,首饰好了首尾,她快虚脱,连洗澡都没有来得及洗,光着尻子坐在地上一丝不挂地自己要穿衣服。她恨呀,但是又必须离开这处呀!这儿还是客人,他们谈得不亦乐乎,她刚刚又哪能叫出声哪敢睁开眼?!所以,现儿着好了衣服,匆匆离去,但是,路很窄。   窄归窄,世界小呀,一出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刚刚那群畜生呀。畜生们瞅着她,往后老板还抓住了一旁的肖红,一巴掌拍下去像是开玩笑又仿佛是真的动手,他说道,你看看你的“佐料”,人家现儿都醒了。甘弘怕了,见到这群玷污自己的人连样子都瞅不清哪来的脾气反抗呢。   倒是一名混混抓住了她的臂膀,笑道,美女你去哪儿呀我刚刚爽完你怎的要走啦?!这话一出,不知怎的,她甩开了手,居然有这般大的力道,着实很难得呀。忽然,她踱步上前,这群畜生们整整五个人,知道什么叫“追女孩”吗?就这样,一群女生一边儿追着在大马路。   可是,故事呀总是这样的,一群坏人的出现呢这个世道必须要有英雄;法律上的英雄叫做警察、军队、原子弹同战斗机;现实中的英雄,往往是血性特别足的。正在大街上,一人叼着香烟的男子出现了以后,反倒是拦截住了甘弘,甘弘的无奈和绝望一下子全都展露在眼前。   她的眼睛冒出了红水,本来是眼泪在英雄的面前却成了血水。他说,让开,我肏死这群狗屄养的。他是英雄呀,不知为甚,他上个街,背后背着的却是一把大砍刀。砍刀很长,英雄站起来便有一米七五,砍刀已经犹如脊梁骨恁长,长得通透的砍刀,面对这群畜生们很合适。   他说,肏死你们这群畜生!这五人先是看了一眼,往后吼了一句他妈的!你寻人来打我?!我们五人他一人怕个毛呢?!干!无畏城仿佛永远都在搞建筑,永远都在拆迁,街上的砖头多得用不完。这人一扬手,一枚砖头飞过去,但是砍刀现在才是真正的救星,一刀下去碎了。   砖头给劈开两半,叫人看得是瞠目结舌。他扬起刀,在巷子里,独个儿追五个人!这五人给吓坏了,他们一直跑,一直跑,分开跑,跑着跑着,夜幕下这处地儿本来就不是好地儿连路灯都没有装修。往前跑那是一处死巷但是他们不知,地上积满的那是狗屎猫屎猪屎鸡鸭屎。   老板踩着地上的粪便,摔了一跤,屁股摔得那叫一个疼。这几名弟兄瞅见了眼前这堵墙的时候不免绝望,因为再往里头望去那儿可不是街道而是一处单位。围墙的上头扎满了玻璃同刀片儿,让人一看到便心寒哪能还翻墙出去呢?!英雄上前去,一把砍刀,又重又长很沉淀。   他进去了以后,巷子里是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刀子很锋利,别说五人,五十人,多多少少,都在害怕。英雄出来了以后,无人知道巷子里发生了什么。人们只知道这一年私人的助力摩托车特别多,在大半夜嘟嘟嘟地响着十分嘈耳。正经人都在家,只有混混才在街上游荡吹牛。   一边儿吹着一边儿吐痰吹口哨,一切大无畏的心态全都浮现在了脸蛋上。他是英雄吗他当然是英雄呀,这人砍完了这群人以后不免做出了一个惊天举动。他将一截残肢,是一只看起来瘦骨嶙峋的手掌给丢到了垃圾桶里。他将领头的这人给斩下了一只手一点儿情面都没有留。   他说,伸出头来。他叫这领头的跪下,而甘弘恰好来到了他的后背。他祛下了皮外套,仅剩下一件灰背心。夜幕下,灰背心显得特别耀眼,仿佛是白色,白色又是光明。老板伸出头来又伸出了嘴巴,他说,伸出舌头来!老板伸出后,他立马将裤拉链给拉下,将牛牛给放出。   嘘,一阵热气从他的裤裆下冒,现儿转寒了以后随随便便呵出一口气来都有白气。他憋了许久,终于将尿水倾泻下来。她在后边儿看呆了,因为刚刚还抓着自己奶子的老板的手现儿居然断了一截!她先是觉得一阵恶心不免胃部起了反应,她随处扶着一堵墙随喉咙清空秽物。   她吐完了以后,发觉这英雄的趣味也挺重口的,非要将自己的尿水给强迫别人吃到嘴里,别人还有尊严吗?她想是没有了。可是他一转头了以后这群人唯有将头伸到了两腿间蹲着坐等惩罚,天空又下雨,今天已经下了三场,场场雨都加冷。英雄砍完了人完成了任务便回去。   他临走前,淋着雨,披上了外套,道,妈的,这天儿运气真好,原本还想寻到他们饭店砍人,不知是不是他们没有收到风儿非要将自己送出来。省得我少走一趟还躲开了警察!他说完她才觉得是巧合,看来不是英雄救美的戏码呀原来是以暴制暴的戏份。但是,她满足了都。   她跑上前,一阵绝望地倾泻眼泪,她哭呀,哭得凄凄惨惨呀,冷冷清清的雨水渗入了她的衣服鞋子内,先是皮肤觉得冰凉往后又觉得身子骨儿全是冰冰的一片。她说你救我呀?!我无家可归了呀,你救我呀?!我不是人呀现儿我比一头狗还贱你收留我罢我做牛做马都可以!   她说完,英雄不免心软,但是心软归心软他分明是犯了法砍了人身后还背着一把大砍刀怎的能跟电视里演的戏份一样还要将美女揽入怀中呢?他询问,我不做亏本买卖,你知道我刚刚作甚你就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收留你?你有什么本事?还有,我叫于鹏,你呢?   甘弘将她的一切在极短的两分钟内全都给说得通透。不久,警车果然来了。于鹏知道若是再拖拖沓沓的话他现儿便不在夜幕下的倾盆大雨耍酷,而是在监狱的赤柱前蹲着牢房吃白菜。他害怕,一手揪住了女子的腰部提到了摩托车上,他拧拧手腕,将车子给开得飞快起来。   警车刚刚来袭,他便同警车擦肩而过。警察没有料到这开着摩托的高大男子,正是刚刚的凶手。终于,男子拖着浑身疲惫,一骨碌席地而坐。他租的是一处廉租房,单间配套,十分的简陋,只有一间厨房一个衣架一个厕所同一张床一个沙发。他坐下,一揭开衣服那是血痕。   女子害怕,说,你是干嘛的呀?!他说,黑社会,帮老板工作。她说,谁砍的你呀?!他说,你管毬!再管信不信我砍死你我同你说。她怕了,他说,那处,电脑桌下,那有个医疗保,快给我。甘弘怕的不行,先去检查房门有没有锁好,往后又拉开了电脑桌的抽屉,一拉!   她又给吓了一跳,两脚站不稳给摔倒。那是一个蛇皮袋,里头装满了刀具,她不小心还将手指给划破。终于,她寻到了小医疗保,给她做了简单的包扎和上绷带。他说,你叫甚名?刚刚你未讲,原来你按摩护理倒有一手。她说,我叫甘弘。他说:我叫于鹏。有空请你吃饭。   她说,嗯。他问,你住哪儿?我给钱给你打的。她说,不,我今晚留在这儿过夜。他说,你不怕我把你给强?了?她说我已经脏得跟狗一般。你若不嫌弃一切都好。她当晚果真睡在了于鹏的家中,于鹏没有碰他,他十分劳累,夜黑又追赶了人们约莫两公里多,十分地疲困。   她睡了,睡得十分安稳。安全感呀,这样的感觉才是真的安全感。她的代价十分昂贵的,下边儿疼得跟堕胎一样,没有发高烧没有呕吐没有发炎那已经是千幸万幸。终于,她睡着了,无需安眠药进睡。于鹏是英雄吗?实际上哪里是呢?他只是一个过路人在路边儿吐痰抽烟。   万一于鹏看偏儿了或者说不是个黑社会打手那甘弘今黑是真没救。可是他作对了一切呀,翌日,醒来过后,他说,以后我若是有事儿心里过不来坎儿我寻你,你有空伺候伺候我。你有钱吗?你睡在这儿我按我们街的小姐给你收费,按最贵的。说罢,他掏出了约莫两百五十块。   甘弘的生活发生了变化,甘甜的生活从此发生了变化。甘甜一辈子都无法接受,为甚姐姐要寻个臭名昭著的黑社会来保护自己来给自己谋生?!现儿的姐姐是有多下贱!甘甜的心里一直念叨着,我的理想是考上名牌大学往后到大城市去我要把姐姐养的好好的一切都好才行!   莫小力搂着他,思绪一直转动着,终于,他将视线抛回来现实。他理解,为甚这处地儿要这般打扮,原来是有客人的。客人来到这儿了以后按照很多方式消费,有时甘弘替人按摩她为了生计为了储钱什么活儿都得干,她一定是勤奋的人因为她要养活自己的妹妹即使她有钱。   于鹏每个月不论贫穷还是富贵的时候至少会汇两千块钱到甘弘的银行卡但是甘弘最多才会拿五百块。她为甚这样做无人知道,恰若无人知道她是于鹏身后的男人一般。她会做足底按摩脊椎按摩后背按摩手臂按摩头皮按摩,连自个儿的身子都要出卖给世人糟践一切为了钱。   莫小力说:那你会不会期盼有这样一个英雄来保护你呢?她说,我?什么英雄。莫小力的思绪刚刚如同看戏一样客观。他能看到甘弘的喜怒哀乐并且她的神态她的一切想法,可是他却不知道原来甘甜一直曲解她的姐姐为什么会这样呢?莫小力这下转变了语气对她说了席话。   他说,你是不是很期盼一个英雄到来呀?其实你姐姐的想法和你一样的。有个英雄带你走多好。 ##第七十六章 大人世界      不知是甘甜哭完了或是她醒觉了,反正觉得有点儿失态将鼻涕将眼泪全都洒在了莫小力的身子上。她说:英雄?我没想过,但是我也不喜欢施舍。你家境应当很好才对吧?莫小力没有否决,但是却也不同意。他随意抽出了一盒纸巾,看看窗外已经几近天明,他将身子擦好。   她说我替你洗衣服罢。莫小力说哦不必了。你不如看看你姐姐吧?莫小力话毕,甘甜又十分焦急地破开了对面的门。她诉苦完了以后本以为姐姐会做出甚傻事儿来,后来想想是自个儿想多了姐姐已经睡在了床上。往后,甘甜觉得刚刚有点儿心狠居然将姐姐的手脚给捆绑了。   于是她从别处寻来了一把剪子将捆绑在姐姐手脚的绳子全都给咔嚓剪掉。莫小力看到二人惺惺相惜的样子,再想想刚刚所看到的那一幕他才发觉原来自个儿还是好稚嫩呀。甘甜拽着莫小力的臂膀对他说:咱们上楼顶去罢!莫小力随着她上去,原来楼顶那儿是个好地方呀!?   这儿应当属于旧城区,而下边儿又铺起了一条新的步行街。但是旧城区的楼顶,仿佛让莫小力的脑袋想起了颜回的小说《无畏城》里的场景。虽然无畏城年年在竣工铺砌了一栋栋挡着太阳月亮的高楼大厦,但是从旧城区居然可以俯瞰整个无畏城而浮躁的无畏河也直面而来。   她说:每次我心不顺我都会到这儿来吹吹风。冬天也是。莫小力环顾四周,这儿都栽种好了不少花朵。看来甘甜的心思如同她的名儿一般,不知不觉莫小力一夜未眠刚刚又激动了一番浑身大汗,有点儿想归家的冲动。但是莫小力踩踩地砖,欲言又止,看着甘甜又不忍心问。   甘甜看着莫小力的表情,后头便是朝阳,照在他的脸上略显瘦削。每逢节假日她要替姐姐分担工作虽然她姐姐并不缺钱。她的手法便是替人剪头发按摩头皮,假使需求大的话连同足底背脊手臂都得学着摁,在互联网上有视频教程。不知是摁久了男人的肩膀还是别的什么呢。   甘甜居然能通过眼睛看到莫小力的心思,她问莫小力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问题又不敢问呀?莫小力一下子被点透了以后觉得惊讶,他望着有点儿狼狈的她,还是问出了埋藏在心底里许久的问题,他询问:你姐姐真的是当妓吗?甘甜没有想,直接道出了这席话来说嗯是的。   莫小力不免佩服甘甜的淡定,想想,觉得直问又不好,都说酒壮怂人胆不是么?莫小力的背包里恰好又带着两听高高的啤酒,他问你会喝酒吗?她说我绝对比你喝得多。莫小力本来又要惊讶掉可是想想原来眼前的甘甜才是真正无畏的大人呀?!甘甜居然比莫小力要果断呢。   她将易拉罐的听口给拉掉,十分娴熟,往后丢到了一处垃圾桶内直接对着瓶口灌下去,大口大口地灌,仿佛连味道都没有好好品尝便饮了下去。莫小力又佩服了甘甜的胆气。他知道这时他什么都无需说,只有静静地二人坐在不太脏的地砖上听候她将要说的一些话语她会说。   果然,她饮了大半后,咳嗽了下指责莫小力说你可真是害死我了你不知道女人性阴吗?你让人喝酒算了还是在空腹的时候饮酒你真不懂怜香惜玉女人要喝酒都是喝葡萄酒的多。莫小力一脸窘迫的样子说我紧张嘛!因为我对你的世界好感兴趣呀。我觉得你才是真正的大人呢!   甘甜将姐姐的一切全都给说了出来,她说自从那次以后我们申请了社会保障福利。姐姐起初干这行是被迫无奈的因为是见不得光的,她要在的地儿只能是私人的理发店人家开的理发店还是租地的,因为一旦被警察查出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啊,姐姐一开始能赚什么钱?   我的数学不是很好但是算生活上的生意经一定是一把好手!姐姐赚二成场地赚二成老板赚四成,这是姐姐起初收费的价格。姐姐干这行哪能顺利呢?为了招揽客人,一开始要将自己的价位频频减下来呀,她说她第一天接客便面临不幸,因为那人是酒鬼差点儿将姐姐给打死。   他本来那方面就不太好然后喝酒了以后脾气又冲才三两下便泄气了,后来在小宾馆那儿打我姐姐用我姐姐的脑袋砸破了窗户,警察来了以后没收了我姐姐的身份证幸亏我姐姐说二人是自愿的而不是买卖关系,扣留了约莫四十八小时以后姐姐出来。但是我觉得姐姐不值同情。   莫小力惊叹你不同情你姐姐吗?你姐姐快成了那样的人!甘甜继续回忆往事,其实姐姐当时哪有恁惨呢?明明呀,当初每个礼拜的周末于鹏都会下来一趟。当初于鹏没有钱,但是即使没有钱他就算去打工,十天半月少说都会弄几百块钱来顺便来我们当时的出租屋那儿吃饭。   后来不知道于鹏说他自个儿干了一笔大买卖,从本来身无分文的穷小子一下子鲤鱼跃龙门,用身上数十条疤痕换来了自个儿的第一家码头,他居然能自个儿开起了酒吧。有一日他穿得很好对姐姐说你不是喜欢干这等贱事吗?!你干呀?!来我酒吧去做呀?!姐姐真去呢。   姐姐去了以后于鹏本以为姐姐是跟他斗气罢了,他在酒吧内故意装作不理会姐姐的样子,自个儿跟朋友猜拳饮酒抽烟闲聊看球,酒吧很暗但是我当时是在场的因为给我个洗碗的活儿我都愿意。这时于鹏有个叫阿秀的朋友说那女的不错呀?!打扮得恁光鲜是不是你要卖她?!   于鹏这时还生气呢,因为于鹏对姐姐哪能没有好感?他当初一受了惊一受了刀子立马要奔向姐姐的床上二人即使不干什么他都要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露给姐姐看。是呀,无畏城的男人,假使个个都像于鹏这般有血性不好吗?我不喜欢他,是因为他的底子不干净他是坏人。   可是,于鹏他觉得将自己的伤口揭出来,坦坦荡荡地对自己人示爱,说这是我最真实的一面我期待的就是这类人,不是吗?!这可是以往无畏城最直接的表白风格呢,可是现儿人们都不这样啦,人们表白都在网络上说着花言巧语,再往下呢也不喝烈酒改喝啤酒跟奶茶汽水。   没想到,姐姐真的很犯贱地去跟随了于鹏的朋友阿秀。二人相谈甚欢,阿秀还不时抛了得意的眼神给于鹏,于鹏一开始以为阿秀是真的开玩笑可是当于鹏发觉阿秀指使姐姐去便利店,回来的时候拿着的是一盒红色的避孕套时于鹏吓坏了。可是阿秀是有多机灵呢你是不知。   阿秀他抓着姐姐的手说,我今晚运气真他妈好!于是开着电动车载着姐姐来到了附近的一处宾馆,是他朋友开的所以连身份证都免了。于鹏穿好了衣服后开着摩托车到处寻找姐姐,姐姐是不会接于鹏的电话的,我也不知为甚她仿佛在刻意躲避着于鹏又刻意地在心底里想他。   姐姐不接于鹏电话但是当时我好歹上了初中啊!她待我还有情感吧,我们血浓于水。我在酒吧内听到于鹏的报怨后,给吓得不轻。因为姐姐干这行没多久还三番四次去了派出所,我担心她呀立马给她打电话,可是接电话的却是男声,男声骂我呢说你嘈个毛啊你我现在“打洞!”   于鹏接过电话,好声好气地说,喂是阿秀吗?我是于鹏呀!阿秀十分高兴他说,于鹏呀?!快来随我一块儿“打洞”呀?!咱们来个轮大米你说好吗?!我分明地看到于鹏的太阳穴那儿已经凸起了青筋,但是他还是十分冷静又十分理智地说,好呀?!在哪儿轮?告诉我在哪。   于鹏知道了消息后,大口大口地灌了半瓶伏特加。今儿是他刚刚开业一个礼拜的日子,居然遭了这等事,他其实是没有义务去为姐姐服务的,但是他觉得姐姐羞辱了他宁愿卖着身子做着如此下贱的活儿都不愿意接受于鹏的善心,所以当时于鹏经常报怨:谁他妈在乎你良心!?   他说得对,实际上没有人会在乎你的良心会在乎你到底是善者还是好人,因为人啊到底都是犯贱的,只有付出了才觉得自己伟大。但是于鹏当晚是真的气得不行,他什么都没拿就拿着一瓶葡萄酒来到了宾馆,他发觉二人一直在亲亲吻吻无比地暧昧,离着交媾只有一公分罢。   于鹏破门而入后,阿秀说大哥啊你先看我干你当看着电影当小时候看录像带一样,好吗?于鹏说,成,对了阿秀你要喝葡萄酒吗?他说喝葡萄酒?于鹏说难道你没有看洋人的片子吗?说将葡萄酒倒到女人的身子上这样子抓揉起来会舒服好多,阿秀说,我肏!你真是神人!   于鹏凑上前去,果真将葡萄酒全都倒入了姐姐的身子那儿。姐姐无怨无悔,口中只是吐出了两个字来:加钱。于鹏说,我加你妈?!于鹏爱我姐姐同我姐姐睡过很多次,可是他们俩一直没有发生关系是因为于鹏觉得姐姐应当是他做完坏事后的寄托而不是一个泄欲的工作。   可是姐姐多让他失望呀,他说他将所有的寄托全都放在那儿虽然他不和姐姐说他的过往但是他觉得那样的话他做坏事的时候就会觉得心安理得点儿。加上他待我跟待姐姐真好啊,有次他没有经姐姐同意带着我去工行等了约莫两个钟头排队还帮我交了学费,即使他知我恼他。   他将葡萄酒倒完了以后,宾馆一下子全都扑来了葡萄味儿,阿秀说你太有情调了。于是他刚说完于鹏居然拿着葡萄酒砸到了阿秀的脑袋上。阿秀发觉葡萄酒给砸破了以后还没有回过神来为什么于鹏会打他。于鹏并不恼他更不恨他,可是说砸就拔起塞子砸到了他的脑袋上了。   阿秀回国神来的时候,葡萄酒瓶已经不是完整的玻璃瓶而是长着一堆茬儿的凶器。他踹了阿秀的膝盖,然后阿秀半跪倒在了地上他想都没有想便拿着玻璃碴扎到了阿秀的肚子上。阿秀回过神来发觉自个儿的兄弟为了一个女人捅自己时,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反击余地他倒了下。   于鹏捅完了以后知道自己下手的轻重,所以他叫姐姐穿好衣服别逼他报警。顺便,他叫来了120,阿秀只是缝了针线没有伤到脑壳和肠胃。可是二人却有了各自的世界了。 ##第七十七章 学生成熟      后来呢?莫小力听到了这席话又得佩服了这甘甜的坚强。她独个儿眺望远方不知道是看高楼大厦还是要看云朵,反正原来莫小力发觉她在看朝阳。看朝阳是一件浪漫的事儿吗?莫小力发觉哪有什么浪漫的说法他每天早上起来都能看朝阳但是像现在这样飘来徐徐凉风的少有。   他有点儿享受但又知道这等感觉不会停留长久。他问出这出话后,甘甜先是看了莫小力一眼然后甘甜开始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她说然后姐姐没有感激于鹏倒是愈来愈厌他,她说你为什么要搀和我的生活?!是因为那次你救了我吗?!你觉得那样做对我来说还有什么用处?!   于鹏不知道当天晚上姐姐到底受了什么事儿但是他的世界里都是黑白分明的,所以他看着宾馆里仍旧一丝不挂的姐姐,再看看她的眼角水已经能猜出个十有八九。他留下了一句他妈的!至少阿秀给于鹏抡了一瓶子以后他醒过来已经是十分艰难的了。所以他想勃起也是难事。   于鹏能阻止二人凑一块儿他都满足了可是于鹏读书的时候没有读好,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所以于鹏一直在喝酒从小到大从偷偷喝到现儿都在喝。他愈阻止的事儿姐姐愈做,你看看咱们这无畏城的名儿起的有多好?!人们都多无畏呀?!非要干自己后悔的事!   干完了后悔的事儿以后居然还拿出感情出来当成借口。要是你你愿意吗?姐姐是这样呀,于鹏是懂姐姐的心思么。可是后来不知是姐姐无法原谅于鹏,还是于鹏不原谅姐姐,反正二人的纠葛从不用嘴巴说出来往往都是还没有照顾对方的感受,二人决定的事儿就这样做下来。   我记得姐姐说她想学剪发,替人洗头。因为剪发这事儿是人人都要的,因为是人就得长头发;现儿可不必野蛮社会,连贫困的农村人都知道剪头发是必须的。所以姐姐呀她没有太大的奢求,小小年纪现儿也不大,倒是经历了好多事。于鹏知道姐姐忒强硬了在这种性格上呢。   所以,于鹏挣钱了以后便给姐姐要了这处地儿,是租的吧反正这个手续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还是不喜欢于鹏呀。莫小力听到这儿了以后,开始明白于鹏大概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也逐渐明白,为什么姑娘们都喜欢这类无畏的人。他问,价位呢?姐姐要是真的陪客有价位?   甘甜说:有啊,说到价位特别气人。为什么呢?因为啊,她的价位快要比别的同行要便宜一辈。可是,她是独立的呀,同行们虽然干的事儿也是见不得光,可能更丑陋点儿,姐姐她的“工伤,”受的虐待得自个儿掏钱去医院,在别的老板那儿干的话老板还有点儿良心看病。   莫小力说:那,你姐姐为什么要便宜一倍呢?甘甜想了片刻才将这口话给讲出,仿佛像吐了一口痰水一样恶心。她说:因为这代人都知道姐姐打过一次胎。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开始,只知道两腿一伸两眼一闭就有钱了。为了钱,连最基本的客套准则都没有,所以谁不喜欢呀?!   莫小力听罢,他开始觉得自个儿有点受不住。因为他听到的一切,都不是校园里所宣传的正能量。这些东西莫小力突然想写进自个儿的文章内,怎样才能起个较好的题目呢?《流氓愈小姐的孽缘》吗?!想想,有点儿浮夸。他没想好,但是他的心儿已经起了不少波浪涟漪。   莫小力说:甘甜呀,我家境确实好,这个不得不承认。其实你的生活条件都还好啊,虽然我知道是你不喜欢的人给你的资助,可是没有人会小瞧你。真的!甘甜说但愿如此罢!我希望有个男人能带我离开,不论去哪儿都好其实留在无畏城都好,可是那样的日子我再也不愿。   莫小力听罢后,他一转身,说,放心!有人会带你走的嘛!他说,我该走了。再不走家人担心。他说完了以后看了一眼甘甜,发觉她也好早熟,刚刚朝阳初升的斜阳照到了她的脸上,她一手拨开了头发,莫小力有点儿后悔吐出那席话因为她是个孤儿的缘故。但是她没有介意。   他回到家后起先头一件事儿又是洗澡。因为他虽然洗过了一回可是激动了大半个晚上现儿又是湿漉漉的一片儿。他推开门后,先是试探性地踮起脚步,后来发觉父母的房门是紧锁的而且房门前有两对大小不一的拖鞋他才明白原来父母开空调睡着还没有醒觉。他先洗了个澡。   哗啦啦的热水淋在了自个儿的头上,他又开始思念起甘甜的两只手,他平时看着在校时几乎一语不发的,跟同学相处还算融洽,但是她的心儿倒是隐藏了好多心事。莫小力开始发觉呀,原来这大人跟小孩的区别,是这样的;他本以为,变成大人是一个过程,从小孩的阶段。   可是现儿他才明白,原来从小孩过渡到大人是一瞬间的。昨夜他恍如看了一场戏,看着他,心爱的女主角被奚落。剧情然后会,为什么男主角,犹如邪灵附身的感觉呢?他发觉,一睁开眼,从厕所的通风口望出去,是蓝天空的风景;然后他又想起了在场是多么的触目惊心呀!   他是明白的真相的,于鹏哪能真的喜欢她稀罕她呢?可是呀,所有的女主角,望着他,那眼神,仿佛都在逼他填命。但是,莫小力,怎么他的眼睛变得阴森了呢,仿佛一夜之间未眠却变得了颓废了起来,又多出了几分淡定。他望着镜中的自己,他只好慢慢地蒙上了他眼睛。   如今呀,他失去了做男友的资格了;又怎么能,独个儿,再看那些不速之吓呢?人性其实都是胆怯的,人在受苦受难的时候,都唯恐侧边有人能好好地待着自己,因为人终归得独立出去又成家往后又将自己的孩儿独立出去。他现儿,开始害怕了,害怕变成了她的稀客了呢。   现儿又刮起了晨风,已经是早晨的八点钟。风声之中她仿佛听到了铃铛的响声,莫小力在房间那儿有个风铃,说是少时经常做噩梦看了鬼故事以后,然后风儿吹来了以后听到铃铛响声了,噩梦全都给筛到了窗外,进来的全是好梦。风声之中他听到的,仿佛成了惊吓的凶灵。   他又想起了雨霏呀?!雨霏是她挂念的她,他现儿看着他就如,看到了自己的惨淡呢?他哪敢睁开眼,怀疑谁在他的背后,抱着雨霏欣赏着这世道犹如僵尸的做法。终于,洗完了澡,内心的矛盾给过去。他躺在了床上,反倒是精神奕奕睡不着,但是他知道若不睡的话他会垮。   他平常训练好累,加上其实人是最忌讳通宵的。都说通宵好啊,个个都以通宵为荣,但是通宵真的是减寿命的莫小力他十七岁便已经知道了这个道理。他想写信,他知道原来文人经历的事儿都是真的存在,不可能说凭空出来才有的灵感。他想写一封信,他已经好久不写了。   他在想,写给谁好呢?!啊,一定是寄托。那是颜回呀。可是想想,他觉得这样子又不够酷,他到底是想让自个儿有了名气呢,还是想将心内的真实感受说出来呢?想想,先执笔吧。题目要起的话,起个好点儿的。因为写完了这篇文章,莫小力觉得他要完成的是大人的蜕变。   在许多年以前,我听闻过一个传说: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鸟儿,叫做无根鸟。无根鸟的意思,假使不开玩笑的话,它代表一种绝对自由的精神呀?!为什么呢,因为,他没有腿,所以没有根。都说落地归根,可是它不甘平凡呀,难道无根鸟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动物么?!   它想栖息就栖息,它想觅食就觅食。它无法停下,也不准停下;一开始诞下它已经苍老,因为落到地上是它寿终正寝的时日;一开始拍翼呢,它也追不过雄鹰。可见呀,无根鸟,说的不是老百姓么?!是老百姓的寄托呀。谁的心儿都是一只无根鸟,可是后来我才发觉了。   这个世界上,原来是不存在无根鸟的。因为这种鸟,一出生,已经死去!说得可能有点儿过,也有点儿绝。但是,这样,不好吗?因为无根鸟没有了根,没有了家园没有了父母,那么它活在世上一定很痛苦。它冷眼旁观这个世界,飞到了哪儿,所有的一切都会尽收眼底。   不论是美丽的善良的幸福的,它看到了以后决计会欣慰一笑;可是呀,它看到的更多是让它皱眉的一幕幕:比如抢劫、斗殴、欺骗、恐慌、灾难、疾病、灭绝,一切切尽收眼底。鸟儿是有情绪的,会失落、高兴、难过、抑郁、最后它郁郁寡欢终将死去。谁都是一只无根鸟!   难道,我莫小力不是吗?!我现儿,觉得自己,实在是好无能。因为啊,我这只无根鸟,仿佛,是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因为,我看到的一切,全都是罪恶。问题是,我无力改变;我身边的人,真是五花八门;我中意的人,她很漂亮,可是,她却犹如一个疯子一傻子!   这是我的愤怒!我在阐述我的痛苦。她明明知道,自己将会坐上了一辆,驶向悬崖的火车,火车正开往悬崖的尽头!我恨我自己,无力改变!我恨她的愚昧,让她走向了深渊!我觉得,如果一个人,真的成熟,真的明白,真的理解,那么,我在想,他一定是这样的一个人才对。   他觉得,这个世界上,一切的愿望、憧憬、理想全都不是生活。因为,我祝福过自己,憧憬太过多,我是无知的错呀!丑恶的,是于鹏房门内的另一个,他永远都在寻找下一个。又何必虚伪地,在后边儿保护她呢?我一定是无知的错!我觉得我牺牲了,庆幸的是我还活着。   我觉得,我心中有一课胡桃树。可是,树已破开,愿望都给破开,我曾幻想和雨霏的灿烂未来,全都给倒下来。我原谅雨霏,她在说谎,她知道自己难受;可是她依然是飞蛾扑火呢!但是,我又怎么能放开呢?谁一手剪碎了我的心头爱,是谁呢?可是,说到了这儿我才在想。   这么无畏的场景,谁需要被制裁? ##第七十八章 一场大火      颜回看完了音乐会,恍如隔世。音乐会的内容,是十分劲爆的。这个劲爆并不是说,现场的声音嘈杂,也不是说,现场全都是摇滚乐。最精彩的地方还在于颜紫婳的演绎呀?!他看完了以后,完全给颜紫婳给震撼到了。因为啊,颜紫婳的表演,歌喉是入肉的,刺到心扉的。   听完了音乐会以后,在音乐会的大门口那儿,他瞅到了李丽。李丽站在大门那儿,对颜回说:回啊,好看吗?颜回说哪有不好看的道理呢。李丽说:嗯,好呀。希望还有下次。这让颜回不免有点儿惊讶,因为李丽对颜回的在场,历来都是倍感珍惜的。因为她知道颜回本事。   可是她现儿见到颜回后,虽然依旧是站在斯巴鲁轿车的车门前,可是一点儿却都没有要拦住颜回的意思。她独个儿站在那,说:你有事先走吧。颜回有点儿莫名其妙,但是又很犯贱地觉得,哎呀!看来啊,人都是期待有钱人的施舍才对。他随处寻了一处公厕往后坐车归家。   不知过了许久,颜回一边儿望着两旁的霓虹灯,这城市果真是漂亮啊。但是,他又想想,有点儿不甘,因为他的心头完全牵挂在了颜紫婳的身上。仿佛他本该守护的一切,那都成了灰飞烟灭的场景。不久,他回到了叱头街,叱头街这儿终于修好了路灯,他下了车回到旧处。   一开门,胡彩蝶迎接了他。她说:呀!你回来啦?!颜回说,当然啊。不回来我住哪儿。她将他的衣服给挂好,二人洗澡过后便上了床。颜回近儿喉咙直冒烟,不知是患了感冒或是别的症状,反正一开口便难受的很。但是,他还是睡了下去,对着胡彩蝶说:你看今儿好美。   果然,叱头街这儿的夜空是挺美的。星星一眨一眨,叫人看的是应接不暇。不知为甚,今儿的叱头街特别安静。颜回已经许久没有听到楼下的吆喝声。说怪都怪,胡彩蝶来了往后,叱头街的光景又同以往的光景不同。说热闹非凡的事儿都少了,颜回自个儿也变得怪了起来。   他起先觉得自个儿挺软弱,可是现儿又变得无比大胆。他在大学城内还留了一套公寓给陈瑜住呢,你说颜回现儿是什么心态?他多无畏。突然,颜回接到了一个电话,拨号而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颜回接过,这时,打电话来的净是颜紫婳。他当着老婆的面儿接有点不适。   所以,他刻意地走到了阳台,推脱说是生意上的伙伴,他觉得出去叼根烟一边儿抽才稍好些。颜紫婳道:颜回啊,是你吗?颜回说是。她说:能出来谈谈吗?颜回说:嗯。没有问题。颜回这时,说出去便真的出了去,一点儿都不含糊。胡彩蝶有点不甘,说你这么晚你还出去!   颜回说:生意人么?!什么是生意人。胡彩蝶不予理解,而是暗暗地说咱们现儿生活水平就好很多了吗!生意人呀,可是你花的钱还是上一辈留下的积蓄呢。颜回觉得确实好了很多,但是女人不觉得么。笑笑,颜回现在开着车,别提多舒服。颜紫婳约的这次可不是酒吧了都。   她约的地儿,是无畏广场。颜回一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的一点多钟。他打了一个哈欠,是困的,但是他刚刚看完演唱会哪能这么快便平静下来呢?!颜紫婳真是不一般的吸引人,你说跟一般的明星比起来她又多了好多分的气质。终于,带着一半的憧憬和一半的激动到了。   颜回下车了以后,发觉无畏广场这位置建得,那可是好位置!恰逢在市中心的左端呢。车来车往,一路过,人们可以到无畏广场这儿赏光。而无畏广场至显眼的地儿则是在中间竖立着一个硕大的毛主席雕像,叫人看着是威严耸立。但是,他来到了以后,发觉除了人多以外。   真的,没有一点儿特殊。颜紫婳在哪儿呢?她可不会欺骗颜回吧,二人是见过面的,他对颜紫婳还有情愫呢!二人合拍过婚纱照呀?!难道那只是电光幻影吗,不对,不对。他一边儿抗拒自己的负面情绪,一边儿在期待着颜紫婳的到来!可是,正当颜回满怀期待的时候—   后边儿有人喊了颜回的名字。颜回一惊,因为那可不是颜紫婳的嗓音而是一个浑厚的男声。他对颜回说:啊!是颜回吗?!颜回回过头来后,看着这个陌生人,不免儿朝喉咙里咽唾沫。他说:可以谈谈吗?咖啡厅?颜回没有拒绝,因为约他而来的,正好,那是颜紫婳的声音呢。   他同陌生人随意来到了一处咖啡厅内,二人先是互点了一杯咖啡。这人十分慷慨,直接地将钱全部出完。颜回觉得他的城府好深啊,因为大半夜出来,戴着一顶鸭舌帽,穿着一件风衣再穿着一条牛仔裤仿佛要大隐隐于市的样子。但是,他却先发话了,颜回还未来得及反应。   他说:你是怎么认识颜紫婳的?颜回惊讶,这人到底是谁呢?颜回不回答,一如既往地朝喉咙里灌咖啡,灌完了以后呢,说:请问您是?他说:我是颜紫婳的表哥。颜回瞅着他的面容,本以为,可以透过他的超能力,与常人不一样的超能力,去读透这人的心思去揣摩想法。   但是他却一副百毒不侵的样子。颜回想着他的脸蛋,是瘦削的,两条剑眉又饿瘪显眼,在哪儿见过呢?一定有在哪儿见过才对。想想,想不出个头绪来,唯好独个儿饮。二人不认识,话不投机有时候连动动嘴唇都觉得多余,但是,他却先说出了一席话话,叫颜回不知所措。   他说:你是不是,喜欢颜紫婳啊?颜回惊讶,放下咖啡。不知说甚好,可是他现儿又是办了结婚证的人啊!在不久前,房产证刚刚落户,贷款了房贷的57%,颜回年纪大了都应该是成家立业的人了么才对。他觉得,有时候情愫归情愫,日子归日子这才叫生活才对的么?!   他说:我。颜回还未说出他想说的那席话,反倒是这个“表哥”先声夺人。他说:要不,你俩结婚,好吗?颜回听到这席话仿佛这人在拿他开玩笑呢。颜回说:兄弟,我不跟你扯蛋,我配吗?!说罢,颜回有点儿好气,他不知这些上流社会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儿的想法才对。   反正他这人,是无畏城的老百姓;不求权不求钱,反正图个安稳不就行了吗!可是,正当颜回驱车,看看表觉得这些人浪费时间真是有手段的,专门出去再跟拍个电视一样,非要弄什么和亲!但是,当颜回刚刚看表,本想拿出手机来叫胡彩蝶开门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样儿。   有人拨号而来,而且还是一个陌生号码。颜回接过电话,说:喂。可见,电话的那一头,却是一股严肃的声音,他说:你是颜回吗?!我是无畏城叱头区派出所的民警,现在叱头街发生了严重的火灾!我现在正在你家楼下,所以希望您不要武断入来。颜回听后声儿都变了。   叱头街这边儿的砖瓦都是十分古旧的啊,经历了恁多年的风风雨雨,一点儿事都没有反倒是今天晚上来了一个大火灾!他不知是恶作剧还是真的,反正他觉得今儿晚上果真是不太平。他在书中曾经记载过,老人同他讲无畏城的星星可不是星星,而是死人死去的眼睛在眨巴呢。   假使谁干了坏事儿,在夜半的天空一定会看见眨巴的眼睛,他的报应就来了!颜回开到了叱头街后,果然!叱头街连续四五栋房子,一瞬间便燃起了火焰来。他觉得这一切都像是虚幻的而不是实际的,但是当他看到自个儿的房内,窗户冒着黄色的焰火时他才知道是真的事。   消防队已经赶紧开了过来,但问题是,不论是高压水泵还是什么,将水枪射到了窗户也不见止!地面上居然也跟着燃起了火焰,这让颜回的心儿逐渐跳到了嗓子眼。他发觉叱头街燃烧起来竟然是这么残忍的事,因为啊叱头街的红砖碧瓦可全都是最古旧的!燃起来像出血!   他待在那儿,傻愣愣地看着消防队救活,救护车来将一处处人家搬起。后来颜回才知道,这是叱头村里边儿一处卖爆竹的人家造的虐!因为去年无畏城严禁了爆竹以后,所以他在村里的房屋内囤积了约莫上吨的爆竹!说出来兴许都不信,因为连地窖全都屯满了过期的爆竹!   往后,不知是天气干燥,还是潮湿过后,这家老汉划火柴的时候突然引爆了上吨的爆竹导致整栋房子快爆炸!上吨谁信呀?!颜回都不信呀!那可是一架大货车才有的光景呀,但是这人玩得恰恰好是批发生意!你能说甚,他是有仓库的呀!终于,爆炸了以后牵动到了电线。   叱头街停电了,一声巨响,往后烧到了树,烧到了草,从农村那儿烧到了街上!无畏城又要创了一个历史,颜回他这个杜撰人正在目睹着。他发觉这一切怎么那么熟悉呀?!仿佛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他想起,他出生的时候一直在坐一个梦,直到六岁才止住,场景是一样的!   他说他从小便看到了火灾,这场火灾发生的可是一个落魄的大家族。家族内环环相扣,一旦一处爆炸了以后往后全都爆炸了。他没有看到谁是凶手,也没有看到有人救火。那个场面的残忍程度,是一般人所无法想象出来的。可是就这么真实存在了!因为火灾真是巨大的啊!   现儿的叱头街,和他的梦境太像。但是,这场梦,又仿佛跟李丽同他说的一模一样!对啊,李丽给了照片给颜回,颜回可以透过照片看到了里面的光景。里头的火灾,不恰好是他小时候所看到的火灾么?!他愈想,脑袋愈絮乱。他想坐下他知道漏电了,整个叱头街全都漏电。   报怨还有用吗?!一点儿用的都没有啊颜回!这下,一个人抓着颜回的手,颜医生!颜医生!您醒醒。颜回无法拒绝这种残忍,他年纪不小了再折腾出这等破事儿来他觉得他要支撑不住。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可是叱头街已经给烧坏了仿佛弄了一个硕大的拆迁工程一样。   他看着自己的屋内,压根儿都进不去,所有的医疗器材和药水全都给烧坏了。 ##第七十九章 俩人新生      他望着眼前这一幕不免心酸,但是有法子吗?!法子是没有的,他的眼前只有围栏,还有一身漆黑还得来来回回进去的消防和救护人员。颜回知道可能这场火灾不单纯只是爆竹爆炸恁简单?!但是,他现儿没有办法呀。他望着警察,浑身上下一点儿劲都没有,已经过好久。   他看表。他回到叱头街的时候,那是两点四十分的光景,现儿他一看表已经是六点钟的光景。他本是希望下雨!因为一下雨的话,那么哗啦啦的倾盆大雨会将叱头街的一切焰火全都给浇得灰飞烟灭。可是呀,入秋的叱头街不但不下雨,反倒是在寂静的夜空下一直刮着干风。   他绝望了他知道除了住在叱头街以外的人估计没有几个活口。当他看着牛土改搀扶着儿子一瘸一拐出来的时候,他仰天长啸:国家待我好啊!年少的时候插队现儿命硬骨子硬!牛二没死,可是牛丽却死了。牛丽发觉怎的停电了,可是没想到叱头街的所有电线全都漏电了都!   这个灾难堪比地震泥石流,火灾啊,风干日燥的,说来就来了。牛丽的死相十分惨淡,她是独生儿可是却死得是一边儿腿给炸飞了一边儿腿还搭在那。漆黑的尸体从救护车那儿给抬了下来。警察清点了下目前存活的人数,约莫有68人死亡,120人受伤,80人受了重伤都。   颜回这下望着这群街坊一个个一瘸一拐的出来,有的少了胳膊少了腿儿,可是他却看不到胡彩蝶打电话也打不通!他一咬牙,一转身躲过了警察的视野!唰的一下便朝他的住宅那儿飞奔而去,他从下边儿一个机灵打滚儿便穿过了围栏带,警察说:站住!你站住!快停下来!   颜回没有理会,他冒着危险先是跨过了从窗外给炸出来的玻璃和木材,他好容易才跨过了这些东西,往后本想拿出钥匙来将屋门的锁给解开。但是当他用手戳了一下门以后才发觉,天神,门锁居然给炸开了!他都不知这是为何,但是这世道便是给他开了一个这般的玩笑。   他推门而入,然后当他觉察出自个儿的屋内仿佛坍塌过了一样,什么电线啊家具啊药水啊全都往里头倾倒,他这才觉察墙内破了一个洞!他的热水器给烧坏了,当初,而连着煤气突然便给爆炸!这一切多巧合,他不愿相信可是墙壁上满是的硫磺味儿他能不信吗?!他急呀!   警察发觉颜回上前后,立马追赶着颜回对颜回说:别动呀?!小心呀!颜回他不想给警察擒获,所以他一个趔趄转身回头,便将大门给反锁上。警察一直拍门一直拍门,很无奈。但是颜回却像一个疯子一般冲到了楼上寻着胡彩蝶!他怕呀,屋内已经给烧得是七零八落了都。   这是天灾还是人祸已经不重要,问题是活口呢?!活口呢?!正当颜回跑到了楼顶上,他这才觉察从后边儿一瞅,下水道那恰好有一具尸首。尸首是胡彩蝶的,一边儿手已经给剖开。看这架势,是给炸开的吗?!他又从楼顶跑下了一楼,颜回家的后背则是一条硕长的下水道。   她摔倒在了下水道那儿,仿佛是从窗口那儿给飞了下去,又仿佛是狗急跳墙一样!因为她浑身已经给烧焦,除了脸上以外没有一块好肉。她的皮肤宛如黑炭,这人是胡彩蝶吗?!真的是呀,颜回记着她的体形她的相貌,他不可能记错才对呀?!问题是她说死就死了没音讯!   她穿着睡衣,临死前,一点儿征兆都没有!突然,砰的一声,警察,拿着俩灭火器,一刹那便将颜回的诊所门给破开。颜回的智商不低但是现儿几乎给短路了,因为诊所门可是玻璃门呢,敲两下便给破开。警察持枪顺便拿着防爆盾一块儿冲到了颜回所在的位置一把给擒获。   在六个小时以后,颜回同叱头街的记忆,完全给切断。因为六个小时以后颜回在公安局一边儿录口供,往后他要去一趟民政局,再然后他再重新办理了一次在叱头街的房产证。公安对颜回承诺,会有应有的赔偿。但是这得考虑到政府的征地问题,是赔偿住所还是金额问题。   颜回给吓得不轻,他不知道住哪儿去。到底是回无畏大学的公寓楼呢,还是刚刚兴建起的楼盘?二处仿佛都只有“房产持有”的概念而却没有“家”的概念。颜回一定是个贪心的人呀,但一方面他又是软弱的人。他不知道到底回哪儿去,因为在无畏城他的朋友少得可怜呢。   他在广州读了约莫六年,或是七年的大学;先是本科上线往后又读了两年的研究生再外出实习一年。他人生最好的时光都是在广州度过呀,但是恋家的人终归得回家颜回发觉现儿投靠谁都不靠谱,因为啊,他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变化。这意味着颜回若是再走老路的话他会死。   他不知道那是巧合还是别的,但是他现儿漫无目的的,走到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不是缺钱,也不是缺地儿。相反,他觉得自个儿像个流浪汉,十分落魄。他漠然地想起,仿佛无畏城最出名的一个地儿,则是农村包围城市。在无畏城里就约莫有十来个城中村的光景了。   附近的小县城那儿,农村便愈来愈多。少说,都有约莫二十来个规模不一的乡村。他的手上持有一张凭证,他这时才发觉一个道理,看来不论何时何地,不论在哪,医生这个职业是不会过时的。因为是人,就是凡胎肉体,你避免不了伤痛。所以颜回把心一横,叫了的士来。   他从未当过江湖郎中,也没有当过乡村医生。可是现儿走投无路的他,只好去一处叫做中和乡的地儿碰碰鼻子灰。他知道,无畏城,或者叱头街的一切都随之而去。问题是,他还会回来吗?想想,有点儿远。可是,他已经起航。一旁,颜回的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样。   莫小力呢?这个颜回的崇拜者,仿佛同颜回一般,一夜过去,不知是经历了一出闹剧还是一出喜剧。反正,他现儿的生活,同样是变化无常。他从未料到过,他的日子会是这出模样。但是他同颜回一般,上了的士,无法回转头,因为人不管做什么,当一开始便倾注下了成本。   他站在酒吧街附近,这儿果然是无比吸引人啊。闪闪的霓虹灯,车来车往,人来人往的。在电影里在小说里见着,是无比的耀眼,金光灿灿。可是他现在站在这儿却没有一丝娱乐的气氛,因为现实是这样的,地上积满了烟头和痰水,往下则是随风而起的落叶还有塑料袋呢。   他站在原处,犹如一个傻子一样,啥都不干,又仿佛看哨的。不久,一个哥们儿从后边拍了莫小力的肩膀。他对莫小力说:哥们儿,你知道我们要干嘛吧。莫小力说:知道。哥们儿说:那你千万别出了漏子。万一出来的话,公安一来,咱们全都给完蛋!莫小力倒没有惊讶。   他说:好吧。于是,这哥们儿从不远处拿过来一个蛇皮袋,蛇皮袋里乒乒乓乓的响,叫莫小力觉得怪吓人的。他说:兄弟,你叫什么名字?这哥们儿环顾四周,发觉没有问题了以后,带着莫小力来到了一处巷子内。酒吧街这儿虽然是公共场合,但是说真的那是什么人都有呢。   他将莫小力拽到了一处巷子口后,觉得有点儿凉,他又感冒了痰水鼻涕肆意地飞溅,但是他还是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包香烟来,往后又递给了莫小力一根。他问:你,要吃吗?!好冷啊!他是给冻出了鼻涕来,他将二指放在鼻尖前,擤出了一大口粘粘糊糊的甩到了墙壁上。   莫小力本想吸烟可是看到这哥们儿在路灯下的壮举又说免了免了!他说:好吧,待会儿会有人上前来买这玩意儿。你记着,我在前边儿放哨。这等东西可是好东西,我告你。至于买家是谁,我不透露。但是有人需要这玩意儿,你也别打开,人来了再开。这边儿条子比价少。   莫小力觉得滑稽但是却又不将这等事儿给戳破。他静静地看着,他知道蛇皮袋里的光景是怎样。不久,这哥们儿果真凑上前去放哨,一边儿吐痰一边儿吸烟肚子挺饿的,问题是他现儿没有心思去解决温饱。不久,莫小力戴上了口罩和帽衫的帽子,这其实是打信号的方式。   这下,来了几人。这几人贼眉鼠眼的样子儿一瞅就知道决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们来到了以后对莫小力又是十分的热情,他问莫小力,怎卖?莫小力揭开了蛇皮袋,里头是一个木桶。木桶里装的可都是长刀。他说:十五,二十五,四十五。这几个人说,给我俩把四十五的。   莫小力拿出,俩把长刀在路灯的照耀下成了一面镜子,反射到了红墙上。这几人先是像练舞一样耍了几刀,不久后又笑笑说:嗯!好东西!于是,他将俩张二十块带上一张五块递给了莫小力。这几人分别要了四把,说:生意兴隆。可是,他们一转身,莫小力便看到了异样。   其中一个大块佬的腰部仿佛给钻了一个孔子,里头溢出血来呢,他想想,天杀的这个世道真疯狂!于是,正当莫小力一晚上赚了几百块钱的时候他庆幸呢。他对哥们儿说:兄弟,这钱太好挣了!这兄弟说:你知道吗?!兄弟,这个叫,人无外财不富,马无野草不肥啊兄弟。   莫小力说:啥意思?他说:你笨呀!我们这些穷鬼除了捞偏门以外还有个毬的法子!于是莫小力恍然大悟,他将钱全塞到了上衣的暗袋里,这下他刚要将蛇皮袋给绑上。又来了一拨人。这一拨人,看起来年纪稍大,约莫已经有了四十来岁的光景,他们皮糙肉厚的真像打手。   其中年纪尚老的人蹲下,问:小哥们儿,这把东西咋卖。莫小力惊讶,说,这个啊。他又将价格表给报了上去。可是,正当这些人要求莫小力将蛇皮袋给揭开的时候,莫小力看到了这群人果然是专业的,腰间那儿都别着硬梆梆的东西时,莫小力已经知道他自个儿都违法了。   莫小力大吼一声,快跑呀!于是,他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大股力量,将蛇皮袋给提走。 ##第八十章 无畏双雄      莫小力知道这几人可是执法人员呀!他们的腰间是背着枪的,但是机敏的他没有觉察出这些人是巡警还是正规警察。反正他就一直跑!一直跑!将蛇皮袋当成行李一般背在背脊上,他给吓得那是浑身冒汗。一旁的哥们儿显然看不清路,因为这边儿可都是有的没的羊肠小道!   小道里没有路灯,但是后边儿却像开了音响一样。站住!别跑!你们若是给抓到你们死毬!莫小力说:天神,你怎的挑个恁好的吉日来?!偏偏在这儿给遇到了条子。这哥们儿一边走,一边儿咳嗽,往后一边儿又朝墙壁上啐痰水。他将烟蒂往后一甩,嗖的一下仿佛击中了警察。   突然,眼前是一堵围墙,不高不矮,莫小力说:能爬吗?!哥们儿说,可以!于是,莫小力纵身一跃,两手抓到了围墙的缝隙上,然后三下五除二两条腿往上一搭便站到了围墙的顶儿上。这哥们儿不知是吸烟多了还是大多数打心理战,面对求生的技能居然没有使出劲儿来。   莫小力将手一搭,他几近皱皮的手抓到了莫小力的手掌后两腿往围墙上一蹭,在警察几乎抓到了他的衣衫之际,一脚翻了过来。他们俩纵身一跃,朝地上一跳,脚底下瞬间起了麻麻酥酥的感觉,但是这可不是快感。二人发觉眼前居然是岔开的路线,于是随着路线那儿奔袭!   二人一直跑,一直跑,莫小力觉得今黑的运气果然不是一般的好,因为啊,他折腾了片刻居然手机没有掉出蛇皮袋里的刀子恁重居然都没有给落掉。他才发觉原来混这行,其实跟用命去下赌输是没有区别的。不久,当他冲到了前方的时候前方又从酒吧街变成了一条发廊街。   他冲到了熟悉的地儿来往后拍门,他拍门的声音十分局促而且附近的警车响起。这时,一人突然开了门将莫小力的身子给抓紧往后一拉,莫小力才好容易进了去,将沉甸甸的刀子给放了下来。他觉得原来手臂是可以这样轻松的,他说:天啊放下这破东西简直跟天堂是一样!   突然,一只纤纤玉手抓住了他的嘴巴,说:你别吱声儿!这时,警察来拍门了。她让莫小力先躲到厕所里,抑或是躲到楼顶上反锁卧室的门。她一开门,警察询问道:小姐,请问刚才有没有见到一个黑衣男子,约莫一米七左右的,提着一个蛇皮袋的朝这儿经过呢?有吗?   这下,这名女子十分机敏,居然装成了残疾人一样!用手语,同警察交流,往下,她一直摇头,一脸委屈的样子又想睡眠。警察发觉她衣衫不整,看来今黑要抓住这俩贩卖私刀的是无望了,再往下查的成本又过高。想想,收队。莫小力一身灰尘,躺在了地上十分的享受。   这人是她的同学甘甜呀!甘甜开灯,一脸愤怒的样子给莫小力斟了一杯开水。又询问他:你干嘛恁久不去上课啊?!你知道吗?!学校若不是看在你两个礼拜前的模拟考上取了一本线压线的水平,人家早寻到你家里给你处分啦?!莫小力居然还能咧嘴一笑,他脱下了衣服。   他里头穿着的是一件短袖衫,将肌肉突显而出。这反而让甘甜不适,她说:你还是穿上衣服罢。莫小力说:不成,你知道吗?假使没有这身肌肉,没有这两条腿。我今儿可见不到你了!甘甜说:你呀,就知道受了伤朝我这儿跑。伤了吗?!莫小力说:没有。这个是真没有。   突然,莫小力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钱包来。他还真警觉,将身份证和银行卡全都放到了衣服的暗袋内。在钱包里可是八百多块钱的现金。他将现金一一递给了甘甜,往后又饮下一口水。他对甘甜说:甘甜啊,你看看,这是什么玩意儿?甘甜抓住了八百块钱的现金后惊讶!   她说:你去抢劫了吗?!莫小力将他的过往全都一一跟甘甜诉说。甘甜一边儿听一边儿给吓坏了,平时都是姐姐才和她说这些“地底”下的事儿,现在当这些事儿真实地发生了在自己的朋友身上时。她才发觉原来那副天高云淡的样子,只是装出来的呀!现实没恁多的假使。   她说:到底是谁要跟你买啊?!你干嘛非要干这行啊?!莫小力说:我啊,我的心里有个挂念啊,你肯听我说话吗?!今晚我赖在这儿不走了!同样是半夜,同样是汗水。现儿的颜回,他坐在一副白床上,抓着一个村民的腿。村民十分难受,他对颜回说:你说,会断么?!   颜回说:我看看。村民的腿刚刚不小心给落到了切割机的里头,差点儿切到了骨头,现在一大片一大片儿血往外冒。他知道村民已经有了失血过多的征兆,问题是从中和乡的乡诊所送到县城至少要约莫一个钟头的车程。他当机立断,从药柜上取出了一根破伤风的注射器。   他揭开了村民的裤子,将破伤风针给扎入了村民的屁股内。村民哎呦一声!一旁体形臃肿奶子横飞的老婆说:你忍忍罢!谁让人家大半夜都回家睡觉你独个儿还去干活的?!活该么你!颜回说:好了,打了破伤风,暂时好些。我来看看伤势如何。说罢,他抓过了村民的腿。   他两手刚刚抓起,村民便又疼得大声叫嚷,整条街上都是他的回音。颜回一看,几乎都快深得见了骨头,幸亏没有伤到筋脉否则的话村民的这条腿可要接筋才能用上。但是失血过多是无法避免的,于是,他拿出了一个打火机,同一排针线。他对村民说:用上麻醉吗?!快。   村民一咬牙,说:不用!省钱!于是,颜回用打火机将针头给灼烧了起来消毒。一刹那,滚烫的针口十分锋利,他十分细心,两手将绳子给穿到了针口那儿,往下,朝村民的腿部开始扎去。 ##第八十一章 乡村医生      颜回的医术,真是十分精湛,他一边儿洒碘酒,又一边儿朝伤口那儿缝针。这村民先是嗷嗷大叫的,因为啊颜回每缝上一刀他便觉得撕心裂肺似的。可是颜回来来回回,戳着他的肉仿佛戳的多了,连续戳了四五个孔他都没了直觉。缝针的针孔数儿是愈来愈多,他一边咬牙。   片刻,村民叫道:哎哟,真是疼。但是现儿好了哩!颜医生你真厉害。颜回将病床上的沾血棉花球儿、棉签全都给扔到了垃圾桶内,一边儿打扫妇人却躲过了颜回的笤帚,说:我来罢!颜回说:好啊。于是,颜回又朝柜子那儿取了一盒消炎药来,又顺便给了他几块纱布呢。   颜回说:切记啊,这伤口,只能上碘酒,上了碘酒以后可不能上红药水,因为啊一冲突会发言。记着只能搽上碘酒消毒,甭管是药酒还是红花油都别上了我怕真的发炎就麻烦了。村民们听后十分感激,粗厚而又健硕的手从口袋里取出了约莫五十块来递给了颜回一边儿道谢。   这村民说缝针的钱日后再给罢,因为今儿匆匆忙忙出来只顾着药钱。村民觉得有点儿害臊,因为现儿都快十二点了还来敲颜回屋内的门,不过这时老婆却又推推他,说:我口袋有二十块。于是老婆从口袋里取出了约莫二十块来递给颜回,颜回笑纳,一边儿又望着这村民的手。   这时,颜回吐出,还钱就不必啦!我只是试试手艺看看生锈了么!假使你非要报答我呢,你从你屋内寻一瓶“老村长”酒水来给我便好。记着啊,要快。这老汉瞅着颜回的面容,不免惊讶,他仿佛有了神力,可以透视着他的一切呢!连这农村老汉是卖杂货的他都知道的呢!   老汉说:成!好说!于是,老汉开手扶拖拉机一边儿送着老婆归家,往后又开了杂货店的门取出了一瓶“老村长”来,又开着拖拉机大半夜地到街上。不一会儿,老汉取出了老村长来说,这可是精装的呀!不久,颜回拿下,说:谢谢你啊。于是,老汉将路费又当成报酬呢。   他自个儿回去,颜回独留在屋内,有点儿无奈自己喝着闷酒。说颜回来到了这中和乡以后,表哥真是慷慨啊,都说人的人脉须要经营好。他初到中和街的时候,差点儿给这儿的场景给吓坏了。因为中和街虽然为街但是有多大啊,才一丁点儿便没了,说它小也真是小得可怜呢。   附近的乡镇除了中和乡没有升级到镇级以外,别的都已经先拔头筹,升到了镇级水平。但是颜回切记一个道理啊,你要同鲁迅一般!要同孙中山一般!不论到了哪儿,都别忘了,自个儿是一个医生的身份!颜回心念,这话是说得真对,不论是农村好还是纽约好都有人生病!   颜回时而会下村里瞅瞅,表哥他近年来在外头租了一辆钩机往后发了一笔财,在中和乡的平田村那儿起了一栋楼,从起先的平房升到了整整四层,今年儿又准备张罗着媳妇,因为表哥年纪大啦,再到社会上折腾折腾摸爬打滚儿是折腾不了了的。所以认命罢!待在村里多好。   每每颜回下一次平田村,满山的速生桉尽入眼帘。有时他闲来无事,会光着脚踩在田地那儿无比愉悦地,看着这群孩子们去戳马蜂要么是戳蜜蜂窝,有人说蜜蜂的幼虫十分好吃,颜回说:是么!然后他一把抓到了自己的嘴里,咬咬几口吐了出来,说:真他妈难吃啊这点儿!   一夜睡醒后,颜回又开始了勤勤恳恳的工作,在街上时而帮人打针时而帮人开药。年好过,月好过,日子特别难过,算算收成,颜回这钱领的是真寒酸!虽然已经到了大冬天,但是为了省钱么,家家户户都买了棉鞋来穿,唯有颜回还穿着一双布鞋连棉袜都懒得买了!寒酸罢。   一日过后,颜回闲来无事地,下了一趟平田村。他下去之时,还带着一瓶“老村长”去,他说这酒水是真值钱,因为啊表哥最近张罗着,附近尕达村的一处张氏人家,看上了表哥的圆滑,说,不论在村里还是城里,表哥都是人才!因为他圆圆墩墩的,虽然长起来才一米六。   但是表哥的嘴巴那是抹了生油,专门滑到人的心窝儿,然后再从心窝滑倒别人的肚子里。油水哪值钱呀?!油水煮的猪肉才值钱!颜回想着表哥,笑笑,苦中作乐的乐趣,那是十分好玩的!若是要到平田村,那得绕过一处疙瘩山,疙瘩山不高,但是上坡又费点儿力气呢。   少时,母亲经常欺骗颜回,说:你若是不听话!我放你到表哥家的疙瘩山前!那儿啊,吃白粉的打针的食药丸的特别多!看你听话吗?!肥嘟嘟的颜回啥都不知,抱着母亲的大腿在那儿哭往后两片小尻蛋儿一直受打。终于,颜回重新走了这处地儿,发觉原来二十年都没变。   正当颜回路过疙瘩山的时候,一旁的松树下颜回发觉凉飕飕的,但是又听到女人的尖叫声。颜回生活在城里数十年,想象力是无比充沛的。这儿是什么地呢?这可是农村,你说能有路灯能有警察来巡逻吗?!颜回的心儿不免跳跳,但是他穿着的可是白大褂!医生都是勾魂师!   他朝两手那儿呵了不少的气,往后觉得心暖暖的。心念,反正好久才下来一次农村?要不,下去瞅瞅?!他把心一横,这儿过了十二点是没有夜车的。他凑了上去,发觉那儿种满了松树快成松树林了!说奇怪真奇怪,本来还有怪声怪语的,颜回本以为那儿可有要分尸的凶手!   问题是他一过去,啥声儿都给吱没了。他无聊,发觉到了农村以后果然要比城市快活了好多。他随处寻到了一处松树下,揭开裤子,便朝松树底下屙尿!农村不好吗?没有摄像头、没有城管、仿佛一切束缚都没了。你若是朝别人的田地里屙屎尿呢,别人还赞你说特别乖!   颜回已经有约莫十年没有爬树!他发觉人的胆量上来了以后,凡事都敢干。他还记得爬树的要领,用手抓着树枝儿,最好是坚实的,俩手可不能放开,腿是朝树枝下踩着的。爬到一处,脚要伸到另一处,掉下来就完蛋了。颜回爬上去后,发觉一切的舒服仿佛都抛到了脑后。   他高高坐在树上,一边儿喝酒,一边儿乱吼。跟一条疯狗一样,但是疙瘩山这儿谁会来呢?!除非是闲得卵子疼才来这儿。颜回发觉自由啊,对于人来说是多奢侈的。他在这儿无人会理会,孤独归孤独,但是自在多了。一拿出手机来,发觉居然还有两格信号,颜回不免又笑了。   但是,正当颜回在社交软件上,说:我今儿真牛?,十年没爬树,三米多高的树爬上去一点儿都不含糊。他一边儿蹭着鞋底里的松树渣儿,一边儿又拿着手机的相机来开闪光灯将松树林给照了下来。但是,正当颜回得意洋洋的,快下来的时候,又听到了熟悉的女声尖叫呢。   他不免觉得背后一凉,说凉快是真凉快,因为这儿压根是黑漆漆的啥都没有!刚刚颜回爬上去,凭的是俩手跟胆量,现在胆气都没有喽往下一瞅那可离地面三米多高!他紧紧抱着树干,俩手抓着一只,一点儿一点儿往下蹭!他紧张呀,心跳砰砰砰地跳,俩腿一直勾着树干。   他往下一瞅,底下的一幕不免叫他一惊!那可是一个女人,一丝不挂的酮体的。她在上头,月光照下来她的背脊光溜溜的十分耀眼。而女人的底下又仿佛睡着一个厚实的男人,二人在大半夜的疙瘩山那儿不惧寒冷,便打了一仗“野战。”颜回瞅着这女子的倩影,俩尻子特别光。   他再往下时,发觉自个儿的裤裆已经撑起了冒伞,于是顶到了松树的枝干时不免两手一滑,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颜回发觉自个儿立马抓不稳!他大吼一声:我操!于是,他从两米多高的地儿摔下来!整个疙瘩山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全是颜回的脏话骂声:我操操操操操...   颜回这时摔下来的时候,不免觉得软软的,跟躺在棉花堆里差不多。他一起身,摸摸身子,全是松树叶的渣儿。幸亏这儿从未有村民来打扫,若不然颜回一脑袋摔到地上非死即残。他十分庆幸,拍拍白大褂上的赃物,然后一起身,想想刚刚为甚给摔下来?那是因为有人“打仗。”   颜回起身后,心念甭耍了,估计这天色太黑,酒水都给洒了一地,白白浪费了一二百块钱。他一起身,刚想走回头路。可是却又发觉一撮滑溜溜的头发在他的手边儿。他的脑袋里满是电影里的场景,万一冲出来一个女鬼的话,他这下小命给搭上就完了。他慢慢地倒退了几步。   突然,他一扭头,后边儿便传来了十分熟悉的声音,有人叫道:颜回?!颜回凑上去,仔细一看,天神!这人不是表哥吗?!表哥衣衫不整,外表有点儿狼狈地坐在地上,他点燃一根香烟,对颜回说:你大半夜不睡觉来疙瘩山作甚?!颜回不知怎回答说想来这儿爬爬树。   表哥不声好气,穿上了皮鞋同外套,叫道:没事儿就该去睡觉!爬?哩爬?!还小么!颜回看着表哥的脸蛋,他的心儿是有感应的,估计,表哥已经知道颜回的眼眸子刚刚瞅到了甚。于是表哥抽下一口烟后发觉喉咙内起了痰水,往后想想朝松树上啐了一口,说:你准备回家?   颜回将他的想法全都给讲了一通,他说:原本啊,我想寻你喝酒来的!可是不知怎的听到这儿有响声么,所以过来瞅瞅,电影里都是这么拍,说有女声叫准会死人!表哥说:死毬呢死?!是我干得太厉害了!说罢,一名娟秀的女子,在松树内躲了许久,终于穿着拖鞋出来。   她约莫一米六的身高,二十出头的样儿,刚刚恰逢同表哥一块儿干了坏事。颜回瞅着这女人的二腿并不拢,走路一瘸一拐地连鞋子都没穿上。颜回便知晓了一切,表哥说:哎,现儿说甚都晚。干脆你上我家咱俩喝杯罢!对了,你不介意摩托车坐人坐多罢?!颜回一头雾水。   表哥原来在松树林那儿藏着一辆摩托车,说完后他搭着二人回到平田村。 ##第八十二章 双雄崛起      表哥没有将颜回直接载回平田村,因为这夜太黑颜回的舅妈已经熟睡。这表哥挺机敏,干了坏事以后没有经过颜回的想法,将摩托车直接开到了街上!颜回先是惊讶,但是后来表哥的果决,让卫民知道他只有望着两旁风景的份儿。他的前边儿坐着的是刚刚的那名女子呢。   终于,片刻过后,车子从疙瘩山一路朝着没有路灯的道儿开到了街上。表哥令女人先下车,往后搀扶着,颜回开了门,表哥入来后说:有茶水喝么?!颜回沏茶,表哥一饮而尽,不久,颜回给表哥上了吊瓶。然后,他开了一片止痛药,给了这女人。女人十分娟秀,一脸的疲惫。   颜回想想,本来想问出一连串儿的问题,但是后来算了吧?因为现儿表哥坐在沙发上,欲睡不着,一边儿吊着瓶估计得一点半才能吊完。表哥其实,一直有小三阳肝炎。只是这种肝炎不传染,加上他长年累月护肝得当,所以他才比较健康。表哥今年三十出头,刚过而立。   他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样子,时而拖拖鞋,他说:你看这女的咋样?!女人已经睡着,他再问出这问题来,多多少少有点儿不当。但是颜回却说:漂亮啊,你认识吗?女人睡着的样子,果然很美,伸着俩脚白白嫩嫩的,估计是父母心疼她长得娇贵,所以不让她下地的吧。   表哥一脸恼怒,一边儿吸烟,说:他妈的!这女的,觉得我有水平,挣了银纸起房,所以倒贴我呢。兄弟,你记着,有钱,就有了女人!明白吗?!颜回点点头,笑着,觉得有点儿心疼这女子,万一着凉了那可不好。感冒是最难受的日常病,于是他寻出了两张毛巾被来盖。   表哥说:她叫梁雪娇,懂没?颜回说:看来人如其名啊。表哥说:哎,你不明白,你现儿还后生,二十有四,大好青春年华呢!你哥我老了,过了而立!想想,还是你牛?点儿。写了书呢!颜回听到这席话后,不免笑笑,自个儿现在不是落魄么?他说:兄弟咱们喝酒罢!   他说:喝毛呢?!我可有肝炎!二人笑笑,颜回体谅哥哥,所以他寻有菊花,每当哥哥来之际,他总会泡一壶菊花茶来,顺便朝里头放一颗罗汉果。说这样,是清热解毒。表哥饮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可卫民现儿在中和街可有个外号,叫醉意。人们说他是医生中李白才对。   因为啊,不喝酒,他反而把不了脉。所以他经常喝酒,喝着喝着,有时又同街上的地痞流氓混在一块儿,他乘着混混们的电摩,在街上飞奔彻夜不归家都有。但是颜回觉着,原来这人有自己的活法呀!想想,这都对。一夜下来,表哥同颜回倾诉了不少,直到三点才离去呢。   表哥将梁雪娇留在了颜回的屋内,他看着梁雪娇,再瞅瞅梁雪娇的口袋,那儿可是一摞沾满了鲜血的废餐巾纸。梁雪娇不知是太累了,还是怎的,一闭眼,就睡了过去。往后没有变过姿势,颜回害怕呀,自从回到了乡下以后,他披上了农民的皮,整个人变得十分吝啬起来。   他发觉,乡下的人有乡下人的想法:当初唐山大地震的时候,七六年恰逢,当年毛主席便离去;这世道就是这样,这就是乡下人的哲学,说准也准,说不准也不准。估计,颜回瞅着这梁雪娇,口袋里拿着的可是好几年前的手机,穿着的是拖鞋大秋天的再过俩礼拜入冬了都。   想想,看来,她还真不孝。颜回现儿啥都不怕,你说怕死都不怕。他日日过得,跟颓废了一般,得过且过。今儿买菜,今儿吃;有时,想煮点儿好的,会有耐心,到村里的干溏那儿去钓鱼,运气好能调到一两条鲶鱼。假使运气差的话,能吊到点儿杂草上来,叫人是真恼怒。   颜回现儿就这么个情况,连续俩礼拜没有刮胡须,胡子拉碴头发长长的,看起来无比邋遢;但是他又时常用盐水蘸着洗脸儿,所以他的脸上没有什么瑕疵跟污垢。说成熟又有几分幼稚,说世故又少了几分定性。是啊,他是浪子,不论飘到哪儿都这样。终于,一夜过了去了都。   梁雪娇一醒来,吓了一跳,说:这是哪儿啊!颜回说:街上诊所,懂了吗?你家住哪儿,要不要我叫三轮车送你回去?颜回刚说完,她便捂脚,捂着捂着,一脸想哭的样子。颜回说:我瞅瞅。于是,他没有经过女方同意,将她的牛仔裤给拉到了膝盖上,一滩淤血迎面而来。   颜回一见,不免惊讶:我靠!和可是给棍子给打伤的。颜回说:上膏药罢,上碘酒留疤。膏药稍好些。颜回随手寻来了一处膏药,往后贴在了她的脚上。她本想哭,但是一贴上去,发觉有点儿像日本国旗,又觉得像狗皮膏,想想还是笑了。但是她却说,她想留在这儿呢。   颜回问她为甚,她说懒得回去!反正身份证、银行卡都在口袋内,若是归家,充其量要衣服罢了。衣服可以自己买,街上的地摊衣服,是真便宜。有十五块,二十块,三十块的。外套也是这个数儿,颜回说:你的日子真寒碜!但是想想,好比独个儿一人当爹当妈的强好多!   于是她便留了这个姑娘下来帮忙。姑娘生性,白日在街上寻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一个月能挣约莫两千块。然后呢,他晚上便住在颜回的屋内,睡在沙发上。颜回突然有点儿想念城市了,他来到了农村后才发觉,原来当他消失了以后,无人会记得他,其实这样不也好么?   但是颜回哪能甘心呢?想想,还是算毬!但是,不久后,他却收到了一封来信,这来信的人有点儿奇怪,名字写得胡里花俏的,叫人看不懂。但是一看信的内容,他便知,天神,这不是那熟悉的人么!在无畏城的莫小力,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混混儿。这哥们儿成了他领路。   这日,哥们儿寻到了他,说:兄弟,我带你见个人,记着,你千万,别将你见过这人的事儿,和同学讲,你明白吗?!我查了你的底儿,原来你跟我是一个学校的!但是,我现儿辍学了,混这行,准备混个协警玩玩儿!我带你去见。说罢,他们又从一处小巷子口里出来了。   莫小力一直看不清这人的脸蛋,直到大白日,他好久才肯露脸。莫小力瞅着这人的脸蛋,不免一惊,因为他的眼睛可是读透一切的眼镜呀!所以,这人他怎能不认识呢?!他的脸蛋十分瘦削,跟营养不良的区别不大,可是,他的两只眼睛才是这人的特色所在,那可凸出来。   颜回看着,这人患了青光眼。所以不管瞅着甚,都须瞪大眼睛才好。乍一看,凶神恶煞的样儿,看着谁谁都有点儿怕。他站在街上,眼睛里布满血丝,这人叫老鼠。年纪不大,但是眼睛却挺大,瞅着谁,谁都得上前儿来,给他敲诈呢。不久,这老鼠带去的地儿,终归不好。   在一处大排档的包厢那儿,老鼠将莫小力带到了一张凳子下。他说:兄弟,你瞅瞅,什么是人才,这人是人才!映入莫小力眼帘这人,可是无比的时髦。他穿的戴的踩的全都是三位数的玩意儿,但是一看脸蛋,却又不像是甚好人!这一点让莫小力十分纠结,他眼睛又特小。   他伸出手来,同莫小力握手。他说:我叫李大海,那些东西,你全都卖光了吗?莫小力点点头,因为当初老鼠给了他数百把长刀!他全都要卖掉,这对他来说,可是挑战呀。李大海说:给你瞅瞅点儿玩意。他说罢,将衣服给揭开,在胸前,他刻着四个大字:F**K。   莫小力一瞅,看来这人真无畏!将一句英文的肏字印到了胸口上,还用了拉丁文的格式。在他的臂膀上,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鲨鱼,他不明白这些构造是怎来的。但是他说:兄弟,既然你恁牛?,咱们不妨开门见山的说。我现儿在搞生意,我知道你机灵,今黑你上我那一趟。   老鼠听后,不免一惊,然后又兴奋地将桌子上的菜全都一扫而空。他已经三天三夜不归家不吃饭,现儿饿得跟一头死猪一般,他觉得难受。莫小力也一日没有吃东西,这李大海仿佛二人的救命恩人,他瞅着二人吃饭,像欣赏一部好戏一样。他说:记着,今黑,上我那儿去。   说完,他朝二人的跟前,丢下了两根“万宝路”香烟,他说:我先行一步,工作上还有事儿。明白吗?于是,他走了,但是却给莫小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莫小力问,这人是谁啊?!老鼠说:你别吱恁大的声儿,你怕别人不知我们是垃圾啊?!说罢,一巴掌扇到莫小力的头。   莫小力一躲闪,差点儿将一盅汤水给打翻。这老鼠说道:这人姓李,叫李大海。你看他挺牛?的啊,实际上他是一傻?,记着。牛人都不纹身的。颜回惊讶说:不纹身吗?!老鼠脱下衣物来,道:你见我纹身么?!莫小力噗哧一笑说:你是牛人么你?!不久,他们吃饱了。   混混的日子啊,一定是十分无聊的日子。他们二人在奶茶店那儿坐了一个下午,莫小力的旷课记录还在上去。人们纷纷不知,何以莫小力,到底会旷课呢?但是旷课归旷课,他的成绩,却又只增不减。所以,老师一直对他是网开一面,可是他手机的短信却又塞得满通通的。   终于,一个下午下来,莫小力看了一下午的小说,这老鼠将他的小说拾过,对他说:看毬哩?!咱们可是黑社会,要动手才对!快去吃饭,我请你吃,我有十块。于是,二人随意寻到了一处沙煲饭店,往后互点了一份香菇滑鸡饭,二人吃起来,老鼠又点了一瓶啤酒来畅饮。   老鼠说:啥叫好日子?这就叫好日子!明白吗?!兄弟,这个世道,还是有钱人的世道好啊!说罢,老鼠带着莫小力,二人来到了淡村。莫小力觉得这儿无比的熟悉,但是却又从未来过的样子。他在脑袋里竭力地回想着,但是,他还未想多久,便穿过了菜市。来到了一处暗地。   一睁眼,迈了两步,二人便来到了一处嘈得不能再嘈的地。 ##第八十三章 上位机会      李大海说:兄弟,看见没?!他话音刚落,在前头,一女人在那儿哭哭啼啼地一脸委屈妆,老板娘正寻来一堆儿冰块来包在了一处手巾内,往后敷在她的脸上听她诉苦哩!她一直骂骂咧咧,又一边儿喝酒,喝着喝着仿佛不满不顾众人的目光随地吐痰,吐光了以后又用鞋底抹。   抹着抹着又觉不悦,往后摔杯子人们给吓呆了!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朝这人的位置看去,这女人莫小力看得是触目惊心!她醉喽,可是一旁的老板娘却不断地拍背脊安慰道:你甭怕!有人给你出头哩!你信么!她一直骂骂咧咧地,大冬天都不稀得穿好点儿反正脸肿了一块儿。   莫小力点头,意思是这情况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喽!李大海丢给莫小力一根“万宝路”香烟,莫小力不会抽烟可是没有拒绝,叼在嘴里用洋式打火机点燃往后一直朝嘴里吸再吐出来。老鼠见状,轻声对李大海道:哥们儿,这人哭的不是“奶霸”么?!莫小力一瞅果真如此呢!   这女的一点儿都不显眼唯一显眼的地儿恰恰是俩颗奶子!她一边儿啜泣一边儿吐痰一边儿擤鼻涕,往后奶子一直甩怪不得个个都瞅她哩!原来呀是这奶子好瞅。过了片刻,李大海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一通,莫小力听罢后是恍然大悟。原来这事儿这般样子!忒逗人了!   在刚刚四小时前,这“奶霸”可是有名有姓的,姓刘叫刘茜。她同朋友去广场那儿瞎逛,吃饱了饭后不知作甚,逛逛罢,挺好么!往后逛着逛着逛到了一哥们儿,这哥们儿看起来瘦瘦弱弱的,留一撮头发遮着眉毛将留海给夹得直直的,叫人瞅着不免觉得这哥们儿忒娘气了。   可是他一见状大叫:奶霸!这刘茜有点儿不高兴了我说嘿!这奶霸是你能脱口而出的么!这可是圈子里开开玩笑才肯叫的!她不声好气,望过去,道:叫谁哩!朋友一瞅发觉这人不但自个儿走来还带着几人。他们真是无畏啊,不惧凉风,大秋天的一边儿擤鼻涕一边儿拽着。   朋友见状,突然知道这哥们儿姓甚名谁,她叫道:刘明坤!是你么?!这人原来姓刘,名明坤。他一边儿抽烟一边儿瞅着这奶霸朋友不免啐了一口痰水在那儿嬉笑着,他道:怎的书上不是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居”么!偏偏这奶霸旁的朋友奶子是扁的!嗐,吃屎去吧!我靠!   这刘茜听着不免恼他,不知他是来寻茬儿还是想作甚!反正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儿便知这人可不是好东西。于是她抓着朋友的手本想不跟他一般见识,可是恰逢她转身离去之时,这刘明坤揪住了她的头发,又朝她的鞋子那儿啐口痰水,怒道:我肏!一巴掌,啪嗒扇到她脸上。   这刘茜先是一惊,天神!你竟敢打女人么!她一瞪眼,可是这刘明坤又朝着她的腹部给踹了一脚,朋友看呆了。她怒道:刘明坤你吃屎算毬!打女人?!他道:打毛呢你不知道你甭乱说小心我揍你我跟你说!刘茜你以为你是甚好人?!你之前同我兄弟拍拖那会儿你干毬你自个儿知道?!   说罢,他扬长而去,仿佛后脑勺长了俩眼睛知道这刘茜不会凑上来寻他报复。刘茜在那儿哭呀,在广场的中央人们纷纷瞅来看她为啥哭。可是她哭着哭着便哭不出声儿。往后,她咬咬牙,对朋友道:载我回淡村。于是,朋友立马到了机动车停车位儿那头去寻了一辆电摩来。   二人上车后,车子开到了淡村那儿。李大海将这事儿长话短说,莫小力听后不免一惊,道:那现儿怎办?李大海上前去儿,领着莫小力来。他将莫小力介绍给了自个儿的女友淡华呢。淡华道:是你呀?!莫小力见这人仿佛在哪儿见过可是一下子又想不起,他点点头没有怕生。   李大海在她耳边道:还记得上次你赌钱给欠了两千块么?!咱们现儿又走了霉运一下子哪有恁多现金来难不成叫我去捐精么!他是英雄呀,趁咱们没钱那会儿给你还债喽。淡华道:捐你娘嘞捐!分明你吝啬害我差点儿挨打!话说回来,这人信得过么?!看样子可不大老实!   李大海说:给公安寻着了都没有交出老鼠来你说老实吗?!淡华点点头,本是当流氓地痞的样儿瞅着莫小力,可是一眨眼又成了一表人才的形象在她的印象里。她说:好吧!今黑你去试试罢!莫小力有点儿愣着,只见淡华涂满红色指甲油的双手随意地寻了一瓶啤酒来打开。   往后寻出一个扎啤杯来倒入了杯中再倒到塑料杯上递给了莫小力。莫小力接住,老鼠同样获得了一杯。而李大海独个儿拿着开过的啤酒,与二人碰杯后咕噜咕噜地朝喉咙里灌。说:拜托么!于是,老鼠点点头,道:决计不会让你失望。于是,他拽着莫小力的手出了酒吧那。   莫小力的酒水还是冰镇的,恰逢口渴,加上近儿喉咙滚烫滚烫的发炎,一饮而入,十分舒畅。终于,这俩人行走在大街上,莫小力觉得奇怪为甚咱们白日不能行动呢?!老鼠有点儿恼他,一脸无畏的表情道:兄弟!你不知,咱们是苍蝇人么?!莫小力一听,不知:苍蝇人?!   他道:咱们可是讲黑社会呢!你以为是讲感情么?!黑社会是作甚的,是打架用的!干嘛要打架,因为不爽啊!你不爽我,我就打你!我不爽你,我一样要打你!愈乱的地儿,愈容易出头,明白吗?!你大白日下来光天化日的,你打个毬的架哩!好了不讲恁多你自己领悟!   莫小力笑笑,道:咱们都算黑社会么!老鼠刚想反驳,往后电话来了一通,拨号而来的可不是他人,恰逢是老鼠的好友。老鼠是附近这一带“南蛮村”的村民,嘴里吐着一口莫小力所听不明的村话,莫小力一边儿踩着石头一边儿摸摸墙壁,一瞅全都是治疗妇科同壮阳广告。   他笑了,天神这无畏城怎的大街小巷都在贴这般广告?!大半夜的这儿人烟稀少,原本气氛便显得紧张点儿,一抬头,一堆不堪入眼的汉字迎面而入,他觉得好笑可是他也不替市容队去撕毁。终于,老鼠十分兴奋地凑了过来,仿佛是要庆祝一样一巴掌拍到了莫小力的肩儿。   他道:快点儿!这傻?现儿可在星星广场那儿,知吗?!咱们去,逮个正着!他现儿膨胀哩,以为自己做大。莫小力说:嗐!恁晚喽都!他说:黑社会啊!晚个毬!于是,二人上了电车,这老鼠不惧交警,每逢人多的地儿便加紧拧着电车令它加速儿,都超过了几辆轿车都。   一旁的人们不免生气,这儿塞车呢大晚上,市中心呀!有的司机不满啐了一口痰水出来,可是没袭到电车。老鼠得意洋洋,终于从淡村那儿开到了市中心的无畏广场。二人给风吹得鼻涕鼻涕直流。幸亏莫小力出身好,所以每逢出门都备有餐巾纸。二人对着餐巾纸猛擤鼻涕。   他说:你忒牛?了明知这天儿冷我鼻炎犯儿!莫小力道:我都有鼻炎呀!于是,二人不顾众人的眼球瞅着他们作甚,反正独个儿在那擤鼻涕不觉失礼。终于,黏糊糊的餐巾纸给扔到了垃圾桶内。二人来到广场中央上的毛主席像那儿干坐着,吹着凉风一边儿抽烟一边儿等待。   老鼠觉得自个儿仿佛给戏耍了一般,天神现儿已经快十一点多喽!人虽然不少,可问题是谁在这儿大半夜逗留呀天凉凉又天黑黑的!他打了一个喷嚏,鼻炎又犯上来十分难受,他道:他妈的!今黑干脆咱甭玩了给放了鸽子!于是,恰好他刚刚擤鼻涕擤完的时候,电话又响。   老鼠接过后,先是用村话骂了好久,往后俩大眼珠子一转,道:甚?!在哪儿?!往后他笑笑,道:谢谢?!谢你妈!恁久。于是,二人开着电车,竟而来到了无畏中学的路口咖啡厅那儿去。老鼠寻出了一袋报纸,往后递给了莫小力。莫小力心念,这是毬玩意儿?!我靠。   他说:沉重么!沉重便对了。打开一瞅。二人攥着报纸,入了咖啡厅。后来老鼠同莫小力二人随处一坐,这儿有暖气可真是忒好了。不久,咖啡上来后二人又点了一份牛扒,老鼠道:你傻呀?!咱们是来打架的还是来约会的啊?!可是莫小力道:人呐?!人都没来你急毬哩!   二人吃着牛扒,莫小力本是想要来出位的。可是这儿的气氛恁温馨,附近可又都是城市的丽人呀!莫小力等了好久,这人还未来。牛扒已经吃光而咖啡都恰恰吃光了花了约莫一百来块钱可是一点儿音讯都没有。反倒是老鼠本来紧张的气氛仿佛全因这牛扒落入肚子里整没了。   终于!正当二人等的是疲困交加那会儿,刘明坤入来。他入来那会儿,二人先是一顿紧张,往后瞅瞅刘明坤这人真风流呀!在街上随意带了一个女人入来,这女人入了咖啡厅怪不好意思的,讲鞋子给除掉光着脚踩在地毯那儿同刘明坤二人饮着咖啡。刘明坤这下还换了件衬衫!   老鼠一看,大跌眼镜。这刘明坤原来是来这咖啡馆那儿泡妞来了!他气愤呀,刘明坤不知何来的银纸,点了许许多多的玩意儿。冰激淋、拿铁咖啡、牛干巴、红酒、西瓜云云,二人一直在那儿畅谈。老鼠怒道:刘明坤我肏你祖宗十八代哩!莫小力不知老鼠何以愤怒但觉乐!   他道:你恼啥?人家打的是女人呀,关你毬事儿?!老鼠道:你去死罢你!啥都不知乱说呀你!老鼠道:要有怒火,才有力量!于是,他讲报纸给拿出,左手握着报纸右手伸到了报纸内,然后往外一拉!忽然,他大叫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引到了他的跟前,他仍旧惨叫。   莫小力道:你作甚?!他说:一紧张,现儿,刀子给出来了,全是红!莫小力见状,差点儿捧腹大笑。可是却激怒了老鼠的气焰,他道:我肏你大爷!莫小力赶忙抓住了老鼠的衣物,将老鼠生拉硬拽才好容易弄到了沙发上。莫小力道:你傻呀?!你瞅瞅上头那儿是甚玩意儿!   老鼠一瞅,天神!这他妈不是摄像头么! ##第八十四章 颜回救美      颜回待在农村这儿,过的日子他觉得这可是金不换的神仙日头。一日随一日,过了约莫一个礼拜,顺顺利利的,一点儿事都无。直到一日,这梁雪娇归家,不声好气,不吃饭、不刷碗、不洗澡,直接躺在沙发那儿大吼:讲电视声儿关小点儿么?!颜回顿时觉得莫名其妙的。   颜回不予理会,正看电视看的欢哩,往下加大了声儿。梁雪娇气在头上,颜回不知为甚气,可是今儿颜回可是下了大手笔去做饭菜喽。他争了一条鲤鱼买了一斤螃蟹又动手做了一碟生菜还煲了胡萝卜玉米汤,独个儿吃是没有意思,可是寻表哥表哥又恰逢有事儿去了省城一趟。   他独个儿开酒来,往后自斟自饮觉得无趣儿。女人归家后,他不愿女人饮酒。可是你陪我吃饭可成吗?!想不到女人却不予理会,生自个儿闷气呢。颜回饮下一口后,不觉过瘾,又吧砸吧砸嘴巴,刻意讲吃饭嚼菜儿的声变得大起来,在诱惑人家呢!他明知她是肚饿的人么。   但是女子,仿佛自控好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死都不睁眼儿!光着脚一直搓着毛巾被,有点儿凉又不愿开口寻颜回关窗。颜回道:你冷去罢!关我毬事儿!我独个儿饮酒去。颜回饮酒,继续吧砸嘴,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但是,这女人愈来愈烦躁,眉头紧锁的有心结呢。   颜回终于按捺不住,自个儿吃的是忒闷了!又恰逢电视上全是新闻联播,你一无权二无钱三轮不到你当政你看个毬呢你?!他一把拉着这姑娘的手,寻她起身,道:吃饭么?!她一巴掌扇到了颜回的脸颊那儿!颜回愣了两秒钟,发觉脸颊红通通的往后赶忙奔到厕所那儿去!   她哼的一声,头发一阵凌乱,但是扇了颜回一巴掌后不免觉得解气了几分。终于,颜回出来后,穿着破旧的白大褂又捂着红通通的脸蛋儿十分委屈,道:女人心!马蜂蜇!我的脸蛋儿要给你打破喽!往下,女人终于肯吃饭,但是不语,颜回觉得她一脸怨气不说可又不行么!   颜回天南地北地扯淡,酒水喝得愈多酒精愈上头他便扯得愈厉害。扯着扯着,不知扯到了甚儿,这女子哭得梨花带雨的,将今儿的机遇给说了一通。她说:我们老板占了我便宜。颜回一惊,说,这占便宜占到了甚程度?!梁雪娇本来好容易才止住了啜泣,又哭得直擤鼻涕。   她说:因为其实这饭店是包吃住的么!因为街上后边儿空出了一处柴房,本来要拆迁后来没规划入去,不知怎的要弄成了一处宿舍来。往后她睡在那儿老板又给睡么,因为中午一点过后往往无人,直到下午三时才有。她睡在地席上可是睡着睡着入了梦乡后发觉下边儿发痒。   她的脑袋里荡漾起了男女同床之事,又念想起了表哥。可是,她竭力避免想这些,因为表哥可是要谈婚论嫁的人了啊!又事业有成,她怎能恁自私呀?!偏偏要横刀夺爱。可是一醒来,才发觉人家掰开她俩腿,又揭开了裤子,那可是老板呀?!老板俩只大粗手一直勾着?!   她又惊又怕,下边儿直冒水,腥腥的十分难闻。老板的脸蛋一直露着坏笑手指也不停地加速,一直在那儿叫呀!可是她趁着老板伸出手指时一脚踹到了老板的脸蛋那儿,她又惊又怕,着上了衣服,趁着老板未发觉,还在捂着鼻梁喊疼呢!立马奔到了饭店那儿才发觉这儿无人!   老板道:你这婊子竟敢踹我你知不知我待你恁好要寻你一点儿便宜都不成?!咹?!她怒了,大叫一声,往后摔了一个玻璃杯便朝门外跑去,从那儿起便哭得梨花带雨觉得老觉得下边儿直发痒不知是不是带入了细菌。颜回听罢,没了胃口,不知是恶心的还是义愤填膺的呢。   他道:那你现儿去洗个澡,快罢。对了,你店面在哪儿,我出去一趟。梁雪娇立马寻来了手巾同内衣内裤,匆忙忙地洗了个冷水澡上了好多肥皂才觉得舒畅了几分。可是他发觉颜回竟而没有收拾桌子没有扫地儿便出去,这可不像城里人的洁癖作风。她想该不会去饭店了吧!   她凭着直觉,连布鞋都不穿直接穿着拖鞋一边儿在街上跑,这沙子是直渗入她的脚上可是她却也不嫌弃。终于,跑了片刻,来到了饭店前!眼前的一幕叫她惊呆了!只见颜回勇气十足上前去儿询问了一下,道:你是老板么?!梁雪娇眼前之人,恰好是个醉醺醺站不稳之人。   颜回一边儿询问这人一边儿看不清呢,他道:咹?!往后,他瞅着颜回道:你要吃饭吗?!咹,我是。他一边儿说一边儿呢喃着村话,突然,颜回不管三七二十一,道:你是老板,是吗?好。话毕,他一声儿不出,抡起拳头便往老板的下巴那儿给砸了一拳!疼得他直叫嚷着。   颜回道,这是我替你娘教训你的怎的屙出你个傻?来?!话毕,颜回又踹了一脚到老板挺起的肚腩那儿老板瞬间倒退了几步躺在了地上,本想起身无奈这下巴软骨已经给颜回打得碎了!颜回这一拳头可抡得真狠!一点儿情都未给老板留,他说:好啊他妈的枪打出头鸟啊!   话毕,几名饭店的打手一哄上前对着颜回直打,颜回可不怕!因为这几个酒店打手压根儿没多想赤手空拳上前去要抡颜回!颜回道,我?!于是,他从地上随手抓着几块砖头朝着酒店打手的脑袋便飞了过去,只听到啪哒一声这声儿响的真是无比的清脆啊颜回一边儿打边笑!   这名酒店打手的脑袋给开了花后砖头啪嗒一声随即碎掉,这几个哥们儿仿佛聪明了发觉这兄弟打架可压根儿不讲理的于是他们立马猫下腰来看看地上有啥抓的立马抓起来,丢到颜回的身子上!颜回道:快跑呀?!于是,上前去才发觉梁雪娇的俩只脚穿的是拖鞋他立马保住!   他从梁雪娇的俩脚下给直接一搂在一手扶着她的背脊,二人逃跑在村儿的街上!刚刚挂彩的酒店打手不免一怒,一起身朝着颜回便追赶!他说:你小子有种别跑!谁跑了生孩子没屁眼儿!可是颜回哪管这群傻帽呢?!他自顾自地跑,一边儿跑还发觉刚刚吃饭肠胃不好直屙屁!   终于,他躲到了一处养猪场那儿里头全是猪粪同潲水的味道十分恶心!这几名酒店打手先是跑进去寻了几轮发觉这颜回不知去向,老板这时一边儿抚着下巴一边儿抚着肚子叫道:把他妈老板给我寻来!他妈的,我不信这小子有三头六臂!寻着寻着,他们在养猪场那儿恶心。   他们发觉,一头猪不知从哪个猪笼里跑了出来但是又不去远在养猪场的大门口那儿转转往后又回去。这头猪已经挨阉割过一下子不咬人,但是闻到了新鲜的味儿立马涌上前去十分兴奋的样儿,嗅着嗅着这猪仿佛嗅到了一股泥土的味道然后朝这人的腿下屙出一炮热乎乎的尿。   老板一惊,道:他妈的!还有个毬的王法!老板恰好寻不到人解气,一方面捂着自个儿下巴犹如牙疼一般踹了猪屁股一脚这猪屙了一屁往后又朝地底下屙了一泡屎。这泡屎是半稀的奇臭无比,往后这老板还不小心给吧砸踩了一脚他道:恶心死毬了!可是这猪反倒是来劲儿。   它长叫了一声嘴里吐着臭气儿然后一低头将自己屙出的屎一直拒绝津津有味的样子,然后又朝老板的身上走去。老板气得半死,下巴愈发疼痛直淌血被猪气的。然后他叫这四五名酒店打手排排站一块儿撅着尻子背对着老板。老板一直嘴里念叨:?你姐?你妹?你妈?你婶!   酒店打手们一直给受着踹尻子缝儿的痛苦一边儿得忍受着老板的怒气。这颜回在一旁可是笑得乐不可支呢!他原来是爬到了一堵矮墙上这矮墙的前头恰好是一颗歪脖子树,天又阴阴黑黑的他将姑娘放到了歪脖子树那儿坐着往后又自个儿到矮墙上坐。他们的眼水在黑夜不行。   终于,工作人员出来跟他们协商。他们说寻人!若是寻到这等人我要砍死他们!因为啊这歪脖子树可是养猪场的厕所后边儿厕所又特别臭的,所以无人肯来到这儿,颜回捡了一个大便宜。终于,这几人匆匆离去后,颜回同梁雪娇二人才下了养猪场那儿回到诊所去一路安全。   她道:谢谢你哦给我出了这口气。颜回意犹未尽的样儿他道架势不是你呀我早把他们全部都打得个落花流水!往下,他啐了一口痰水朝自个儿的拳头那儿抹红花油。梁雪娇问道:咋了?!颜回又将手放在酒精灯上烘烘,他道:天凉!手冰!硬梆梆地打人一拳头我不疼么我!?   梁雪娇说:了解哦!不久,颜回发觉手暖和了几分后又将酒精灯给盖上将剩下的饭菜用电磁炉给热好,再往嘴巴里送。她跟着吃饭,颜回的胃口都好上了几分。不知怎的,今儿的天气仿佛转暖了不少,而中和乡附近又没有什么工厂。所以,他一出来,便到处走走看看风景。   现实里的农村可没有臆想中的农村恁风光喽,随便一走,兴许会有虫子蚱蜢爬到衣服那儿咬人的肉哩。已经入秋了这地牛还在田地里呱呱呱直叫。秋蚊,亦都到处飞。这恰逢,是颜回归到农村后,所瞅到比较真实的场景。过几日,颜回发觉原来村里头还是有村里头的规矩。   中和乡唯有一个夜市档,夜市档小小的,只是一小处地儿,但是在那头可是堆积了半条街的杂货店。这儿可以交话费可以取钱可以买报,应当是中和街最热闹的地儿了罢。颜回今儿又想起了钟师傅。他心想原来当初干医生轻轻松松的,原来都是拖钟师傅的活儿现在可累死!   梁雪娇压根甚儿都不会,倒是吃喝玩乐有一手时而要跟颜回借钱!颜回原本钱便不多,又懒得取钱所以唯好将现金给她。颜回不知她用钱花到了哪儿上,反正他吃饭后有到处走走的习惯这是在叱头街那儿便养成。但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今儿挺寒凉的烧烤摊的生意特别旺。   街上的人纷纷下来小有钱财的都买烧烤吃。在烧烤摊那儿颜回听着铺天盖地的村话一句都听不懂!但是,音色,还是能分辨出罢? ##第八十五章 小力立功      兴许是头一回报复人没有忒多的经验所以老鼠刚刚拔刀的那一刹没有好好顾虑自己的手掌,一拔刀咔嚓一下便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躺在咖啡厅的红地毯上仿佛上了一层透明的蜡看着是十分显眼。但是他可没有心情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欣赏良辰美景他疼得喉咙直叫。   终于,他一边儿叫嚷一边儿暗示着莫小力才恍然大悟,往后莫小力回头寻到了一张纸巾来递给了老鼠,老鼠抓着自个儿的手染红了一张张叠起的纸巾。他紧紧捂着,脸红气喘,仿佛憋了一泡屎一般。终于,他摁了约莫五分钟,鲜血才好容易止住但是他一张手又开了口子了。   他十分恼怒不免儿抓着莫小力想泄气一顿可是他瞅着楼下的刘明坤一边儿泡妞又一边儿饮酒,那可是一个乐呵!他道:他妈的!看我怎的宰了这狗日的!莫小力一惊,因为老鼠攥着一撮硬梆梆的报纸便想朝着廊道冲到楼下,可是莫小力挤鼻子弄眼老鼠才明白他的意思呢!   老鼠随处抬头一瞅不免又大声叫嚷了一下:天神!这刘明坤忒毒辣!这儿的上头可是本市比较出名的一处地儿叫“梦之岛大厦”呢,万一他一动手附近这儿可都是有钱人来这儿逛游的保安当然都是身强体壮的,莫小力又不禁觉得好笑你混个毬的黑社会呢保安都搞不定啊你!   他受了挑衅,不免儿寻着刀子管它三七二十一先砍了这狗日的狗崽子再同你瞎扯!于是,他怒吼一声将喝咖啡的时髦男女的视线全都给吸引了过来。他滑稽的很犹如一个跳梁小丑一样攥着一把刀子手里开了口子又滴着血到处走着!他去到了哪儿便朝那头的客人瞪一眼珠儿。   客人惊讶道:你这人是谁呀?!他说:你们再扯淡我砍死你们!话毕,他本以为这群人会十分害怕自己愤怒的眼神可是人们却不以为然十分淡然地享受着咖啡!他惊讶,但是依旧蹦蹦跳跳的俩手都抓不稳。突然,待他折腾完了痛楚以后这刘明坤犹如一只猴子一样窜了出去。   老鼠道:快跟进啊我操他妈的!话毕,莫小力随着他一块儿跟进这刘明坤的小日子忒滋润了专门寻人多的地儿去而且一去便去了市中心比较豪华的商场内。这儿甚都不多净是人多同保安特别多。老鼠寻了一处好位置在这刘明坤的背后瞅了许久这刘明坤忒机灵了东钻西钻的。   老鼠寻到了他以后刚想将报纸给拔出来,他那塞满了餐巾纸的手紧紧抓着刀柄卧薪尝胆似的要冲上前去砍人家脑袋!正当他已经踱步接近这哥们儿的时候莫小力制止住了他的鲁莽!他抓着老鼠的手恰好有一个外国大个子挡在了他的脑袋后边儿,所以老鼠拔刀才未给人瞅着。   莫小力见到这可是危险的玩意儿一拔出来几十公分谁瞅着谁不给吓着?!于是,他左顾右盼,朝着一处饮水机旁的向日葵那儿给放着,然后溜之大吉。老鼠一下子给怒到了他抓着莫小力的手,道:我?你这是乱来呀你咱们是要砍人不是来拍闹剧的你明白吗?!莫小力不理。   终于,莫小力寻到了一处好位置拽着老鼠来到这处。这处可是人们休息的地儿呀有茶水供应许多人拿着开水瓶在那儿蹭喝呢,不知怎的莫小力突然从背包那儿同样地拿出了一份报纸来。老鼠揭开了报纸一瞅他大吼一声,我?!这不吼不知道这哪儿是老鼠呢这分明是老虎呢!   因为莫小力的背包里头竟是三枚红色的板砖!这老鼠抓着他的手道:咱们可不是建筑工人,咱们是黑社会!黑社会拿的是砍刀你明白吗?!这才叫黑社会!莫小力的心儿十分紧张,碰碰直跳地一直在关注着保安的走动。莫小力道:你甭嘈!我现儿特别紧张你知道吗?他更怒。   他道:我是大哥!我要作甚用你教吗?!莫小力道:我不知甚大哥甚小弟的,但是兄弟我告你,你读过《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吗?老鼠有点儿呆滞,摇摇头,道:你读过吗?!莫小力道:我他妈当然没读过,但问题是我一刀子下去是有期徒刑三到五年!但是你知道这吗?!   他拿着一板砖沉甸甸地宛如一堆钢铁一般。老鼠道:知不道。他道:这是刑事拘留十日,有可能义务劳动四十八小时,你自个儿选罢!老鼠一听,我靠你真是人才啊!莫小力不管老鼠发愣地,他决定把心一横咬咬牙嘴里又嚼着俩口香糖。正当俩高个子经过刘明坤的时候!   莫小力一转身一扭头压根儿一点示意都未有,他的头顶上可是数十个大商场的摄像头哩!忽然,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前去抡起了背包到刘明坤的脑袋那儿!不知是不是这玩意儿忒硬还是刘明坤猝不及防,这莫小力是迎着他的脑袋给他磕了一下!这不磕不要紧一磕下去忒严重!   刘明坤的脑袋那儿瞬间肿起来一个大包包!包包肿胀起来黑黑红红的颇似女人的小奶子,他不知为甚给抡了一记这莫小力的腿长趁他未注意又踹了他的一脚到腹部那儿!这可是窝心脚,刘明坤的女朋友给莫小力的身手看呆了!她惊讶道大叫一声眼泪水儿夺眶而出直嚷嚷着。   莫小力觉得不好这下危险死毬了!于是他拽着老鼠的手一块儿从七楼的电梯那儿下了一楼的电梯!刘明坤觉得头昏脑胀地刚刚一个黑影下来他便晕倒了,现儿脑袋直转悠可能患了脑震荡。他时而睁眼时而闭眼,肚子那儿肠胃又不怎舒服两腿现儿直发软感觉是生不如死的。   莫小力气喘吁吁在电梯内一直喘气,他的书包里甚都未装只装着三枚板砖又沉又硬叫他是十分难受,抵着自个儿的背部快脱出了一层皮。老鼠说:兄弟,我忒佩服你了你刚刚都没有瞅着这刘明坤的表情那眼里都是绝望啊!莫小力道:你甭嘈!莫小力觉得坐在电梯内很难受。   出去后,他发觉自个儿头昏不知为甚可能是冲太急了坐电梯高速下垂。反正一出来以后如释重负,到了一楼以后他再朝刚刚那儿卖运动衫的地儿一瞅,天神,刘明坤起身以后脑袋那儿直冒血将满脸染的都是红腥腥的一片儿十分恶心。莫小力攥着老鼠的手二人极速冲停车场!   老鼠惊讶,你为甚非要冲停车场啊!这停车场可有好多层之分。二人到了以后分别寻到了一处空旷的地儿坐下,果然!莫小力真是神机妙算,他刚刚出来不久这豪华商场里的保安迅速报了警三两下的功夫几辆警车围在了商场。刘明坤好歹是这儿的贵客消费都超过了三百块。   莫小力一直喘气一直在那儿吐痰反正是十分难受,跑的真是忒累了。这老鼠原本暗暗沉沉的眼睛和脸色一下子居然容光焕发!他道:兄弟,你真是大无畏啊!莫小力听到这个词后十分生气,道:甭说风凉话!老鼠发觉这才是人才啊明知道用刀子不好使于是他准备了板砖来。   老鼠这下惊叹哎呀糟糕咱们放在那儿的刀子可是有你的还是我的指纹呢!莫小力不管他,以为他傻的。过了约莫四十分钟,商场这儿终于给关门了往下咚咚咚响的可是娱乐中心。老鼠驾着电摩将莫小力车回到淡村那儿。在人烟稀薄的午夜下车子行驶得特别快风吹得十分大。   莫小力觉着鼻涕鼻涕直流,到了以后他一手摁着左边儿的鼻孔右边儿的鼻孔擤出一口痰水来。这老鼠照做说:哈哈你都是粗人啊!莫小力不管他因为老鼠这人智商不大高他懒得搭理。但是,他不识路,淡村菜市可是九曲十八弯的绕来绕去才从菜市大门那儿绕到了酒吧街里头。   入了酒吧街以后莫小力知道这儿凡事都讲个惯例。他坐下将书包内的砖头取出了一看,他惊呆了他不得不佩服这刘明坤的脑袋兴许是铁做的!要么,则是自个儿刚刚忒大力了所以砖头都裂了一半,他在想看来人在本能的时候使上的劲儿才是最大的!不久,老鼠又在那吹嘘。   莫小力觉得有点儿犯困一看表果然啊已经是凌晨的一点多钟这人不困才怪哩!但是,他犯困犯困一边儿饮着冰水时,淡华却凑了过来一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两眼投射出崇拜的目光来道:刚刚是你干的?!老鼠没跟我扯谎儿?!莫小力瞅着淡华的眼神他太困了读不出什么来。   老鼠却将这事儿又对着莫小力的跟前给说了一通。莫小力点点头,道:这,有什么不妥么?!淡华现儿十分激动对着莫小力的脸颊便是吧砸吧砸地亲吻,她说:天呀!你是英雄呀你瞅瞅快过来呀!这时,淡华一手朝着包厢内扬手一手又抓着莫小力的手,她现儿可真是无比高兴。   这时,刘茜出来,道:干毬哩?! ##第八十六章 颜回讨债      颜回待在农村的时日长了或多或少有点儿想出城市来。但是,颜回想起那堆过往他的脑袋里就不悦,因为啊,无畏城里的一切他仿佛看透了,甭管是名利、物质,仿佛在他的眼内都成了过眼云烟一般。他现在想的,恰好是叱头街那儿的房子拆迁了以后政府到底是赔屋赔钱?   那儿的人全死毬了好比下了一场大雨来了一场台风一般,将所有嫩的、老的、美的、丑的草全都给淋死了一般。颜回不知,这是福是祸。自个儿在中和乡过得悠闲吗?是挺悠闲的。白日,凭着这医师执照,在诊所那儿给人家开开感冒灵和消炎药;有时会给人止血再给缝针。   他过得潇潇洒洒,但是心又有点儿不甘。不知为甚,是不是,到底有风水轮流转这个说法颜回不知。但是过了几个礼拜后,时日终于迎到了十二月份来,天儿逐渐变得凉快,并且颜回发觉白大褂已经无法护体了。于是他在街上的衣服店那儿寻了一套羽绒服同一件羊毛衫来。   一旁的梁雪娇到了以后同样投入羡慕的眼神来,想买但是身无分文不好开口。梁雪娇思考了片刻以后对颜回讲道:哎你瞅着那件大红衣裳了么?他的手指着一旁的一件红色风衣,里头可是绒毛的十分保暖。卫民问:你想买么?她说:是啊你帮我买罢!过后我再给钱给你了。   颜回询问老板这银子要花多少钱才好啊,老板瞅瞅商标往后随口道出了:一百二!颜回瞅着老板的眼神,放入了七十块,道:再多不给了!终于,老板妥协了这个价位,好容易才将风衣从挂着的上头取了下来递给了颜回。颜回道:喜欢么?梁雪娇道:我转钱给你罢有空了。   颜回道:好吧。颜回瞅着梁雪娇虽然她平时邋邋遢遢的不善打理,但是今儿知道颜回要寻她来买衣服又笑逐颜开穿着暖和的衣裳又啃着一根玉米棒在街上对颜回是有说有笑的。她的皮肤很白而且她是一定要穿好的。甭管,她的日子过得再清贫出门的时候指甲都是必须上油。   颜回不理解,你干嘛把自己弄得恁花里胡俏儿的?她道:我想揭开农民这层皮!揭开归揭开,日子仍得过。在农村可不必城市,地上都是灰尘。梁雪娇白吃白住的,颜回当然待他要刻薄一点儿。比如药物归类必须要摆放整齐!摆放对了位置!还有择菜、扫地、拨玉米须儿。   但是,洗衣服倒是颜回自个儿手洗的,晒衣服都是他自个儿晒。农村啥都不多蜘蛛网特别多春夏秋冬都有,时而又停电停水的。颜回一担心,怕有日她觉得虐待了她然后抓着一把蜘蛛网撒到了他的衣服内,他那个怕呀!往后,颜回的床底下又是一粒一粒地蟑螂屎特别难闻。   梁雪娇穿着新衣裳,吃着新鲜饭菜特别儿地高兴。她道:你怎的恁慷慨呀?!颜回本想说话可是他发觉梁雪娇的衣服那儿居然放着俩钢镚儿,恰恰是一块钱的。她一起身,衣服那儿的钢镚儿应当是老婆不小心放那儿的罢。但是颜回瞅着了以后那个兴奋呀钢镚儿立刻掉下来。   钢镚儿转悠转悠地从屋内的水泥地一直遛到了大马路上。恰逢在马路那儿正有几个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在耍捉迷藏呢。颜回跟着出去后,一扭头,发觉钢镚儿快丢到了下水管道来。突然,一个女孩当机立断,穿着棉鞋的小脚丫一下子踩着了滚起的钢镚儿一脸得意的笑容浮现。   颜回瞅着,道:这是我的钢镚儿呀!你起来。小女孩扶着墙得意洋洋,道:是你的么?!你说是正面还是反面?!颜回怎知是正面反面呀!但是,颜回的眼神十分厉害,他一眼瞅着这小女孩发觉这小女孩的脸色不大对劲儿,有点儿痛苦的样子。颜回说:反面!她一抬脚。   然后,她讲道,是你的么!是个屁哩!是正面!颜回瞅着一个大字一这下他傻了原本到手的两毛钱偏偏又落到了她的手里头!两元钱不是钱呀真是!颜回有点儿恼怒,但是没辙人家是小女孩由她吧只能!这下,梁雪娇出来道:你犯傻哩?!俩钢镚你追个毬?!他道:妈的!   说罢,他生着闷气,一扭头又回到了饭桌上在那儿吃起饭来。梁雪娇不声好气又觉得好笑,发觉颜回怎的恁傻呀!然后给他夹菜上了俩芋头炒葱又上了俩葱炒鸡块。颜回吃入肚内后才消停了几分。但是小女孩现儿又开始炫耀了,她从一旁的杂货店儿买来了俩根冰棍来含着呢。   她一边儿含着冰棍儿又一边儿在颜回家的门前炫耀。颜回不理会儿啃了一口大葱,道:日死你!你要进来的话,大葱壮阳!她说:啊?!你以为我听不懂!于是,她一揭开裤子蹲在了颜回家的门前俩腿之间露着一条小缝儿便屙出了一炮热乎乎冒着烟的尿水这气死颜回了都。   梁雪娇一直在那儿笑笑颜回你怎的老是落入女人的手里呀?!颜回道:他妈的!欺负我软弱吗?!但是,当他真的瞅着这女孩的小拇指的时候他的怒气消退了不少。颜回一眼便看出,这小拇指有点儿松软仿佛是没有骨头了一般。一看,天神,这郎中眼利,完全是骨折了都。   他道:你冰棍儿呢?!她一边儿含着冰棍又一边儿屙尿,颜回不顾三七二十一抢过她的冰棍儿来放到嘴里咀嚼了几口,然后抹去冰棍儿上的冰块儿又一手从她的头发那儿拉下了胶圈!这动作一气呵成,令小女孩同她的小伙伴们一下子都未回过神来,但颜回已经开始动手。   她将冰棍儿夹在了这小女孩的小拇指那儿然后又用胶圈捆上了好几圈。一刹那,小女孩觉得小拇指有点儿麻痹,但是又不肯说出刚刚耍抓迷藏那会儿翻过一堵墙给摔到了手指头。颜回道:你快去医院罢!给人接骨!她刚说完,这时一个年过四旬的中年男人将她给接了回去。   小女孩道:爹!就是这人!他抢我冰棍儿!颜回一惊,道:分明是你抢我钱哩!但是,颜回瞅着这中年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人可不是小角色他可是养猪场的老板呀!他原本的怒气都给消退了,但是回到了屋内又同梁雪娇报怨了起来。他道:我真是在世华佗呀济世为怀的!   他刚说完,颜回便知道气氛不对了。因为他的诊所门前突然多出了数十人来!这数十人个个都是身强体壮皮肤黝黑,一瞅就知道长年累月不是打工就是干着农活的人。一股接一股的汗臭味儿扑鼻而来,往后颜回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儿这人不恰好是昨天刚刚打的老板?!   他道:我他妈终于寻到了这儿来!他说这话是憋红着脸蛋儿的因为他十分难受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扶着墙壁。颜回道:哎你要干嘛你要打架吗?!颜回一手抓着二锅头又一手抓着火机,他要自制一个土制炸弹呢。但是这下好像老板没心思同他开玩笑因为他的老婆来到了这处儿。   她道:你就是颜医生么?!颜回道:是啊!她道:他患了阑尾炎。你既然是医生,给他切掉!颜回道:这儿吗?!他这时痛不欲生,之前有的霸气现儿都给没了。他抓着一个玉米棒摔到了颜回的腿下,道:我他妈快死毬了你还想让我上医院呢?!颜回道:好吧,我明白了。   老板的几名小弟三两下便给抬到了一张白床上。颜回在这儿可是配置了一张白床因为啊随时可能有人来缝针,一下子站着又不是特别好坐着又有点儿难搞所以寻来了一张单人床。单人床真好可以充当手术床。这儿的灯光特别暗,颜回只是开着一盏煤油灯便开始了手术过程。   众人惊讶:你他妈寻思哩?!煤油灯做手术你以为你是天才吗?!但是,颜回简单地用肥皂洗手又戴上了白手套后便拿着电刀、尖刀、棉花、麻药、手术刀一一地放在了床头柜上要给这老板做手术!老板发觉肚子一阵麻痹但是自个儿又没睡过去,刀子开始在他的肚子那划。   颜回做这个手术没有上百次都有数十次,兴许用左手都能将这手术做好都有!于是,他的老婆一边儿观看一边儿替颜回紧张。天神,看来疯子跟天才往往是一线之间的。颜回一边儿做,一边儿还开玩笑呢快去给老板寻个风扇来这儿太热了!但是无人理会,颜回的医术真高。   终于,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以后颜回从一个大窟窿内夹出了一截阑尾来。这截血淋淋的阑尾在数十分钟前还叫老板痛不欲生呢现儿给夹出后老板发觉原来天堂是这般感觉!忒舒畅了!但是,几个酒店的打手仍记得颜回呀!颜回虽然将老板的阑尾给夹出了但是昨天抡砖头!   其中一个酒店打手刚想上前去挑衅着,道:你昨日打我这事儿怎算?!颜回道:哦?!是吗?!于是,颜回攥着一把茧子要插到了老板腹部的窟窿里头,窟窿要不是电刀止血现儿还直冒血的。但酒店打手不服,一下子又上前去,同这颜回搏命一般!颜回一笑抓着老板伤口。   老板大嚷大叫,啊!你们寻死啊!快给钱啊!我肏你们这群废物!老板一说,这老婆说出了一席话来:你看,颜医生,这银纸多少钱我们都付,你开个数儿吧!颜回道:没关系,给我,五百块罢!酒店打手道:五百块!?你讹诈呢你?!我看你三两下要做好了现儿要五百块!   颜回道:不给是吗?!他一手又抓着了老板的伤口然后老板痛不欲生地叫喊使得老婆不得不从口袋那儿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来。颜回道:你当我这儿有刷卡机哩!梁雪娇笑着,仿佛对颜回顿生好感。就这般,每个小弟口袋里都掏出了一百几十元,将所有的钱都放入梁雪娇那。   颜回道:你们看着啊,缝针,缝针也要钱!缝一针,十块;二针,二十块,三针;三十块。老婆道:你直说罢!要逢多少针?!颜回道:哈哈!当天晚上,颜回将梁雪娇的工资约莫一千五全都给挣来!老板知道自个儿亏欠了梁雪娇后又让老婆私底下给了五百块钱给梁雪娇来。   老婆抓着他的耳朵道:叫你风流!梁雪娇笑着,对颜回道:你是好人啊!?颜回道:好个毬!你不争取有个毬的权力。 ##第八十七章 小力感性      刘茜报以感激和羡慕的眼光瞅着莫小力。他有点儿害羞因为他哪儿报以恁多的想法呢老鼠寻他做他便做喽。她道:真是你做的吗!不久,莫小力笑着将所有的过程都给刘茜给说了一通,刘茜听罢更是感激。她道:来,姐请你喝酒么!于是,她叫淡华寻来了一支啤酒来给他。   莫小力一边儿饮着一边儿又听着她说话,一旁又说不认识刘明坤啊可是刘明坤偏偏瞅着她了以后,二话不说便啪嗒一声一巴掌给扇了过去。她那个气呀但是气归气一点儿法子都没有,所以这她说得有点儿无奈。但是莫小力的眼睛可不是瞎的他能一眼便瞅到了这姑娘的内心儿。   不知怎的,莫小力看着她的眼睛犹如看到了一面镜子一般从她的眼球那儿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倒影。这个男人二十出头左右高高瘦瘦,在人群中一站特别显眼。他能瞅到的只有这东西,不久,当他继续往下瞅瞅看看还能瞅出什么玩意儿来的时候,这时却来了一人叫他紧张起来。   哎呀!好久不来这处了酒水可是好东西啊!一个熟悉的音色映入了莫小力的耳畔内。他一扭头差点儿给吓了一跳因为这人是张雨霏啊!张雨霏来这会儿跟的可是男友,男友在一旁穿着得体要比邋邋遢遢的莫小力要得体多了。莫小力一瞅又难免自卑了几分他说我想回家了啊。   老鼠听罢一扭头,道:回家回家,回个鸡?哩回你有家吗我也没有?!咱们日日住宾馆你想糊弄谁啊你!莫小力一听一下子露了馅儿然后老鼠这声儿忒响连张雨霏都报以目光过来。张雨霏瞅着老鼠二人一见如故,因为当初二人可是同班同学呀,恰好在小学那会儿便已认识。   老鼠见到了张雨霏后不免十分兴奋而他又不是很会说话,一出声儿便道出怎的我每次见你你都换了一个新的男朋友似的!天啊,你换的这次档次真高要比得上法拉利了都!于鹏也是认识老鼠的,他听候又不免儿奚落了老鼠一番说老鼠仍旧是这么不会说话,难道他说得不对?   莫小力听着他的声儿有点儿想离开他现在不知怎的仿佛感觉有数以百万只蚂蚁爬到了背脊上一点儿都不好受。假使有地儿回的话莫小力他的心头一定是想回到甘甜的屋内。因为出来了恁久,除了一般的考试以外他是几乎不上学的。他要干嘛?他也不知,像个无业游民般。   终于,他寻出了一个理由潇洒地给老鼠一个眼神,他道:我寻女友去!老鼠惊讶俩只青光眼看了莫小力许久他纳闷原来莫小力在拍拖吗?!二人现在才真的是如胶似漆一点儿都离开不了啊!但是,莫小力离去后才发觉原来这个世道是可以这般舒畅的。淡村菜市安静很安静。   他出道了街上他知道若是去甘甜的住址可要步行四十五分钟才好,但是步行就步行呗当初红军长征就没步行过么!他走着,看着月亮不免儿有点感慨来。因为啊他觉得自个儿混到了今日几乎是天天斗殴天天要跟刀子棍子亦不知是想干嘛。不过莫小力一边儿走一边却想着事。   约莫在他刚刚认识老鼠那会儿是这样的。莫小力当初才发觉原来老鼠口中所说的黑社会啊压根儿不是黑社会,而是对于他辍学了以后对自己是无业游民的一个较好称谓罢了。但是他看电影看小说学的倒是有模有样,他穿的可是黑衣裳上头文着一条生龙活虎的豹子再戴金条。   他的金项链其实是铁的不是金的但是一摸起来沉甸甸他到处炫耀说,这儿是周大福!莫小力笑了但是他笑着的时候是很小声儿的。莫小力有个同班同学叫刘伟,刘伟跟老鼠是一伙儿人平时一下课便到厕所那儿拿着火机跟“红塔山”一块儿躲避着老师抽烟,有时会被校警抓。   莫小力觉得,不知仿佛这是不是成了公式一样。凡事,要跟校园暴力扯上关系的非得要在厕所那儿做文章,好比蝙蝠一般在光天化日的时候一点儿都不能探头但是到了夜晚这群人便无所顾虑,无畏地做着他们认为有存在感的事儿。莫小力进了厕所,这儿果然是乌烟瘴气的。   刘伟对莫小力讲道:你记着在外头的香烟价格,如果你想讨好人但是你又没钱买烟的话你买散烟,一块钱可以得三根明白吗?他妈的一年前可是四根现儿什么都涨价了我?啊!莫小力道:别急,你要房车我是没有但是你要一块几块,几十块一百块还是有。于是他买了散烟。   买了散烟以后老鼠在那儿继续吹牛着。老鼠他人生在世不知是不是跟他爸学的,他家境不错而且他爸又是搞销售的一个月搭起来能挣数万元。但是他爸将他送入了较好的私立高中他却偏偏来了一出“黑社会”的勾当。还朝女生厕所那儿放鞭炮,往后真是叫人哭笑不得才对。   当日,莫小力瞅着老鼠的时候老鼠在那儿炫耀着自己花了三百多块钱买了一个美式的打火机。打火机十分大而且还能跟耍杂技一样耍来耍去然后再点燃。这种手法在现实里莫小力未见过但是在厕所那儿看到老鼠耍杂技还是不免儿给蛰伏了几分。老鼠快成了厕所的小霸王都。   他一见到刘伟二人一见如故往后刘伟叫莫小力寻出俩支香烟来递给了老鼠。老鼠又耍了一下杂技再叼到嘴里用打火机给点燃。入了肺,他这时顿生好感,道:哇,这是红塔山。往后他又问刘伟,这是你的小弟么?!刘伟一边儿微笑一边儿又对老鼠道:嗯是啊以后他跟你混!   老鼠拍拍他的肩膀发觉这人还挺敦实的,虽然看起来有点儿瘦弱但是这人骨头特别重。莫小力很无畏地去认识了人家又给人家发了几根烟又请人家吃了一碗米粉,二人终于勾搭上混熟了。莫小力其实不知道这本市的青少年要混黑道要走什么路径要干嘛难道全跟电影一样吗!   当晚,他报以憧憬的心态归到家后拿出了一本日记本。日记本厚厚的沉甸甸的但是一番起来里头一点儿东西都没有,因为他从未写过加上他没有写日记的习惯。翻开了日记簿后,他开始写下了人生第一篇日记,日记的开头很简单,我与你,开始靠近。你不是,喜欢那样吗?   他的心儿一直给张雨霏牵动着,这是他最后一次归家。他来到了厕所那儿屙了一泡屎,往后又拿着手机来看着父母在手机背后那儿留的一张便签。父母说:最近三个月内我们要出差去北京一趟,凡事你先好好照顾自己实在不行你可以住学校我们将钱已经汇到你的银行卡上。   莫小力不觉得有甚,倒是觉得多出了几分自由来。因为这是惯例,父母逢几周出小差逢半年开大差,看似挺忙的莫小力却没有觉得家里倒是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但是,莫小力由小到大一次拖都没有拍过呀!他是初一那会儿开始见到了的张雨霏现在都已经时隔六年了都!   他在厕所那儿屙着粪便思谋着一个计划,如果,我闯入了你的生活内,你会有惊喜么!听着挺好的,但是说真的要混到那份儿上,莫小力指不定得吃多少苦头才好。因为,真的要按她的恁想,莫小力是自个儿犯傻,快要把自己毁了!他不知道吗,他也是知道的但是他见好。   怪不得,这儿叫无畏城呢原来个个都是这般无畏的。但是不知是不是他所想象的剧情有点儿早当他结实老鼠的第二日老鼠突发奇想来要去打篮球。老鼠出了社会以后日日抽烟一日能抽半包香烟,肺活量几乎是没有的但是非要打打过过瘾。他们来到了水厂的篮球场那儿打球。   莫小力踢足球以前打篮球是特别厉害的,加上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在人群中真心不算矮。所以莫小力在篮球场那儿的本领三两下便脱颖而出,老鼠道:我?你好身手啊希望你打架都是恁牛?才好!莫小力道:先打球嘛!他在外线接过了一个妙传,往后空着位置出来投进了。   三分球下来莫小力同老鼠这边儿几乎是赢定了。但是仿佛所有的故事都是这般发展当老鼠打得津津乐道的时候,对方发觉不妥于是叫来了一人这人可是真牛?莫小力在学校那会儿便已经听讲了。这人的名儿叫余科。余科一来后边儿可是带着好几人而且都是大块头十分健壮。   一来,他便吼道,谁是老鼠?!老鼠一站出来,余科过来道:你就是老鼠是吗?老鼠刚刚点头这一站要比人家矮上了几分。往后余科怒吼你不知这个场子是我罩着的吗?!老鼠道:这儿可是法治社会你可别乱来啊!余科本来想开个玩笑教训一下老鼠你刚出来你可别恁拽啊!   但是余科现儿的脾气却变了他的手上可是一提啤酒呢!他随手抄出了一瓶啤酒来问老鼠今黑上我那儿喝酒吗?!老鼠道:上你那儿。好啊!于是余科说不用现儿就好了。余科摇着啤酒瓶啤酒上的气泡开始逐渐向上冒然后砰的一声砸到了老鼠的脑袋那儿老鼠发觉头顶上一湿。   他给吓坏了因为苦的腥的甜的味儿全都给流到了嘴巴那儿。余科打自个儿真是无厘头一点儿原因都没有,那老鼠多多少少给生气呀于是他凑上前去一脚踹着余科快要踹到他的肚子里头,但是余科可是练过的一拳打到老鼠的胸口那儿老鼠瞬间倒地。莫小力见状居然惊喜了他!   不知怎的仿佛他在期待这一刻他能预示到自个儿将会发生什么,会有什么事儿来到自己的身边!所以,他随手操着一块砖头想都未想便朝余科的脑袋那儿砸去,仿佛不知轻重!一摔过去没砸到人家脑袋倒是砸伤了人家的脚趾。他一怒,大吼:他妈的给我打!于是斗殴开始。   一群约莫二十出头甚至二十不到的人跟一群二十来岁的男人们打一块儿很快便分出了胜负。莫小力三两下便给殴打得鼻青脸肿老鼠更是给啤酒瓶砸晕了。余科刚想扬长而去,莫小力便在他的背后怒道:你他妈有本事儿别走啊我?!于是,他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扑了上前。   一扑,一个抱摔,将人家给摔倒拳头大香人家肋部。 ##第八十八章 去省城吗      梁雪娇思量了许久,终于牵着颜回的手一块儿下了村。梁雪娇姓梁,她所在的地儿便叫梁村。说巧真巧,梁村虽不大,但是后背却是无畏大学了。当初无畏大学要建校那会儿推了梁村的两座山,赔偿了约莫一千来万。所以在无畏大学那儿有句话十分恰当:我姓梁我怕个毬!   所以,许多外地来的人啊知道这儿后背是梁村了以后纷纷组建了一个“梁社”,一直在欺负学生呢有时会敲诈有时会收保护费。直到公安局追究到了梁村以后梁村大怒,道:我们干过这等毬的勾当!你可以说梁村人没有道德没有素质没有教养没有品行但是我们不干这等事!   于是,梁村数百个汉子拿着铁锹锄头铲子斧子镰刀便冲到了无畏大学那儿而且还是翻墙斤的。汉子们全都在打赤膊,往后大声叫嚷着谁他妈是“梁社”的给我滚出来!于是,梁村的村长带头将汉子们全都给带来了以后学校发现依靠敷衍无法平掉民愤,他们这伙人忒有血性。   他们随处一走一边儿抽烟大冬天在打赤膊还随地吐痰,为的是若是再不给个交代的话派出所的人来了都没个毬用!为什么呀?!因为我们梁村上上下下从十三岁到六十岁的人全都来喽站在这儿除非武警大队跟军人来了,否则我们不会走。往后,校方不想将这事儿给闹大了。   终于,花了一个早晨这群梁村的弟兄们冒着感冒的风险,一人带着一瓶二锅头不论是十三岁的还是五十岁的全都得灌进去学着老毛子饮伏特加一般在那儿守候着。他们对学生的兴趣不大,但是这儿的硬件设施仿佛特别好。篮球场的地儿都要比梁村的篮球场要好上了许多呢。   这儿可不是农村的建筑打砸了以后自个儿扳扳上去便可以解决的问题,所以梁村决定等这群熊孩子放学了以后一声令下,反正他们的哲学是这般的:我他妈是穷鬼我怕个毬!反正人都是一样的,心肝脾肺肾都在那儿你大我不了多少要不然便是打一仗我他妈死了还真光荣!   于是,他们等待着学生放学以后嘈烘烘地奔向饭堂时,他们冲到教室那儿连校警都差点儿拦不住这可不是电棍跟防爆盾可以解决的破拆事儿。校长原本预定了去广州出差的机票现儿又得返回去看看这等破事儿,校长回来后村民们红扑扑的脸蛋终于露出了几分和谐的味道来。   校长待他说:精神损失费我会赔偿的!所以,希望你们能宽宏大度啊!于是校长是个明白人他知道众怒难犯,所以他清点了一下除了外出打工以外的梁村上来的人头,整整是四百个人,于是一人给了三千块钱相当于一个月的人工,一清点下来他发觉财务部居然有点儿紧张!   因为他们一讨讨了整整一百多万元这下校长是真的恐惧了!这一席话传出以后这才是梁村的真面目呀,原来他们都是狼!好比征兵广告那儿所说的,咱们中国军人喜好和平但是不惧战争!于是,这席话又由陈瑜的嘴巴传到了颜回的耳朵里,颜回又将这份记忆烙印在了脑海。   他有点儿担忧因为梁雪娇的父亲今年恰恰五十岁,这等破差事儿可是四五年前发生的所以啊颜回百分之百有把握梁雪娇的父亲多多少少会参加了示威。所以她来到了屋内后头一件事儿便是叫姐姐去寻爹来。姐姐在屋内的后院那儿锄兰豆苗,梁雪娇问:干啥去锄兰豆苗呀你!   姐姐道:你不知吗?!这可是咱们梁村的传统啊,屋内要是来了贵客光临寒舍,那么豆苗它又好长所以锄来下汤吃或者炒炒,都是十分美味的么!梁雪娇诧异,她想不到谁是贵客,但是一想她牵着的可是颜回的手啊她这才发觉姐姐说的那席话。她问:爹呢?他去了哪儿啊!   姐姐道:爹去拔花生!颜回听到这席话以后惊呆了,因为梁雪娇跟她讲的是白话而不是汉语普通话。梁村有梁村的村话,颜回曾在他的无畏城小说里记录过。看来梁雪娇是故意学给颜回听的,但是颜回仍旧是惊讶不少。他上前去,瞅着姐姐同她讲:姐姐啊,贵客是谁呀?   姐姐将豆苗给锄下了以后用塑料篮子掂掂里头的重量,发觉这等重量足够了准备下汤,姐姐道:你上楼去罢,这可是爷爷算出来的。你不是贵客么?你三天两头不归家,哪儿都去今年一年了都!你才拔了一次花生。梁雪娇道:真的是算到我啦?!姐姐说,你不信你看符罢!   梁雪娇的嘴巴拉长得很宽仿佛一个无底洞一样,叫颜回瞅着是十分震惊。但是颜回一点儿都不差诧异,因为算命这等东西有时候偏得离谱有时候又准得不行。梁雪娇的屋内有一头公牛,姐姐将它圈养在了田地里,颜回上去一瞅这头公牛在一旁见到了一头母牛那是一个兴奋。   于是它不犁田了而是跑上前去吸吮着牛犊,这让颜回瞅着是十分欢乐。梁雪娇现儿可是没有心思同颜回开玩笑,因为她在前一天才有鞋子穿俩脚懂得起了红疮,现儿走步都跟起了鸡眼一样难受。她恨不得从哪儿寻来一处刀片来要刮掉自己的红疮。不久,颜回又瞅到了骡子。   但是骡子上驮着的恰好是梁雪娇的父亲呀!他果然同卫民想象的出入不大,他穿着一件棉袄再踩着一双布鞋在那儿一边儿走一边儿嚷嚷着甚。颜回瞅着梁雪娇的房门前可是有一台手扶拖拉机的,但是梁雪娇的父亲却不开,而是骑着骡子归到屋内看到了梁雪娇却也不打招呼。   梁雪娇是二姐,屋内有个三妹。三妹正对着镜子在那儿挤鼻子上的黑头同粉刺儿,墙壁上贴满了刘德华的壁纸,爹爹一回来便指责三妹道:哼!有书不读,现儿归来了不干农活,一天儿挤鼻子弄脸的你自个儿心念怎的嫁出去罢!他的声音很大仿佛村子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久,爷爷下来。爷爷显得热情了几分见到了颜回后又对着他的笑。颜回现儿真不知自己的个啥的身份儿,你说他是梁雪娇的男人二人又没有关系,可是现儿手牵手他只是答应着梁雪娇要陪着回来演戏!往后出了城里她会像保姆一样伺候着颜回,直到梁雪娇出嫁为止结束。   颜回当然开心啊原本他以为回来只是吃个饭道个别的,可是他当初没好好琢磨梁雪娇的心思,她一归来以后便给了脸色给爹娘瞅瞅,然后又想展示着自个儿男人的本事。可是颜回哪有甚本事儿呢从外表上瞅。他已经四五日没有刮胡子,头发又长得不像话还将头发弄得膨胀。   另外啊他不管去哪儿都穿着白大褂仿佛依赖上去了一般,单单穿一件白大褂其实是不暖的颜回还穿了俩件毛衣才能保暖。梁雪娇牵着手进去,这人再耍脾气再折腾再情绪你总得吃饭罢?!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梁雪娇给颜回取了筷子同瓷碗,二人在那儿夹菜。   母亲不知去了哪儿,梁雪娇没太问,但是爷爷却好像有意要给梁雪娇同父亲搭线一样。他道:你说这媳妇上了娘家恁久不知有什么新发现呢?村里现儿装了空调,人齐了吃饭这处地儿可是湿冷十分严重的,而且最近几日又下雨所以父亲开了空调让空调除除潮湿一下子暖和起来。   往后,梁雪娇终于放下筷子,对父亲说道:爹,这人是我男朋友,年方二十有四,明年咱俩结婚。嫁妆我不要了,问题是,你可别再对村里的长舌妇胡说我的坏事儿!父亲瞅了她一眼,仿佛没有带任何的情绪,只是很普通地看了一眼罢了,故意摆弄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来。   这时,奶奶下来了。奶奶下来的那一刹,啪嗒一声颜回的筷子掉了。这下奶奶有点儿慌张,她立马上前去将颜回的筷子拾起,将筷子当成香一般来到了关二公的跟前叩拜了几分,往后又用餐巾纸擦拭了几下,再递给了颜回。颜回明白,这是乡下人的哲学,筷子不能插饭落地。   奶奶听到了这席话以后,有点儿恼怒但是又不好发作,因为爷爷在,颜回可以从奶奶的眼神里瞅出她对爷爷很多方面是不满的,因为爷爷忒迁就这三姊妹了,所以当初二姐辍学那会儿还是爷爷给支持的,他说:不读就不读呗,女子无才便是德!奶奶道:谬论!不读谁要你!   所以梁雪娇的光景由小到大的全都在这几人的模样里展现而出。现儿颜回可不能心软了,反正梁雪娇的心态那是破罐子破摔,所以他扯出一席话来,但是想想,又没有勇气将这席话给吐出。父亲又看了一眼颜回,他终于吐出一句话来,你是大夫吧?我好像听附近的人说过。   颜回发觉父亲知道这事儿了以后不免惊喜起来,他本想将话题接过但是梁雪娇现儿却十分勇敢地抓住了颜回的手,将颜回带出了门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梁村。这让颜回吓了一跳,因为她走的地儿假使没有摩托车的话,要走四五公里才能到街上。当初他们是坐面包车来的。   他道:干嘛走啊?!梁雪娇道:去省城罢,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农村人啊?!你既不会讲村话也不知干农活,连家务都得我去操心!颜回本不想将自个儿的身份戳破。想想,又没戳破。他说:我是个“富二代”,“二世祖”,所以我少时父母不让我干农活,你看我的手多好!   梁雪娇又摆出自个儿的手来瞅,道:我的也不差么!于是,走着走着多多少少有点儿累了,梁雪娇发觉脚部有点儿麻痹。她想了许久,道:干脆我们上省城罢,我在省城打工的时日多,多多少少有点儿人脉。你没有,没关系,你有医师执照,不是吗?颜回笑笑,你这是怎知?   她说:哎,要是有钱谁还会回来这儿啊?!傻子才回农村。住在村里的,盼望着到镇里;住在镇子的,盼望到省城;住在省城的,盼望着北京上海;住在北京上海的,盼望着美国日本。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颜回鼓掌,道:哲学家!她道:哲个屁哩!我去屙尿,你等我!   附近这片地儿人不多,但是杂草丛生,所以许多粪便尿水在这儿肆意。突然,颜回看到了一辆手扶拖拉机,这不是梁雪娇的爸爸吗?只见,他的手上,持着一把斧头。 ##第八十九章 来到城市      颜回在不远处瞅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颊,这脸颊刚刚不是见过么,这人是梁雪娇的父亲呀!只见父亲开着手扶拖拉机上前来,仿佛要跟梁雪娇说甚。但是梁雪娇刚刚屙完尿,将裤子全给抽起的时候她发觉父亲来了,她站在原地傻愣愣地,脚下却刚刚爬过一条蛇,倒吓坏了颜回。   可是,正当颜回看清楚手扶拖拉机里头的光景时他这才是给吓坏了!父亲攥着一把斧子来,对着颜回的脑袋一削了过去,随着拖拉机一块儿过来。颜回吓得倒退了两步,这时连鼻孔都不大听话鼻炎泛起俩条鼻涕流到了他的嘴唇,他一个趔趄,一转身,白大褂沾了一身泥巴呢。   忽然,颜回一起身,将身上的淤泥拍拍,但是他这才发觉原来父亲对准的瞄头是梁雪娇呢。他攥着斧子,追赶着梁雪娇便一直跑!他们每跑一段距离,脚后跟便甩起了一滩泥巴。颜回吓呆了,梁雪娇不知往哪儿跑,每经之地,总能扬起一滩粪水一滩尿水来,附近这个臭的呀。   这儿实际上是一化粪池,但是空气有忒好了。颜回的心儿仿佛这处地一样无比纠结,但是,梁雪娇一边儿撒着鼻涕一边儿撒着眼泪的俩脚湿湿,跑到这处又跑到了那处,颜回给吓呆了,再往前可是中和糖厂。他立马奔上前去抓住了梁雪娇的手,二人踩着稻草地儿一直跑一直跑。   终于,他们寻到了一处地儿这里是一座桥。过了桥是则是羊村。映入颜回眼帘的是潺潺的河水同一拨拨鱼腥草映入眼帘,他想除一拨鱼腥草来给她擦屎。但是在桥上,梁雪娇的父亲一直嘟囔着村话,意思大致是这俩畜生怎的跑恁快!自个儿倒在上头气喘吁吁地瞎找寻着。   这时,父亲从口袋那儿取出了一包“黄金叶”来抽,又朝河水那儿啐了一口痰水。痰水浮游在河面上,黄黄腥腥的,从这头飘到了那头,犹如父亲的无奈感一般。他大声叫嚷:你若是翅膀硬了奶子大了你可千万甭回来我同你讲!我今生今世甚牛鬼蛇神我都见过我还怕你啊!   他说完了以后仿佛喉咙那儿又卡了一口痰水在里边儿酝酿了许久咳嗽几声,才讲话语吐露出来。他不慌不忙地,跺跺地儿,仿佛他知道梁雪娇在桥底下但是他不愿戳穿的样子,这叫人十分难受,颜回在下头一直捂着她的嘴脸使劲儿让她甭哭出来。若是哭了那可是大麻烦。   颜回的脑袋里像放映机一样,刚刚父亲开着拖拉机挥着斧子差点儿将自个的脑袋给削掉,他那个怕呀,叫他直哆嗦,俩腿冷冰冰的。父亲放出了一句狠话来,道:你别回来了你这不孝女!你去呀,你去城市那儿给男人抓奶子给男人日?给男人糟践罢我白白养你是我犯贱喽!   话毕,父亲一扭头,归到了拖拉机那儿,伴随着烟囱的黑烟同“突突突”的响声,父亲朝着原路回到了村里。梁雪娇一直啜泣着,她说她心寒,想寻个地方取取暖。寒从脚心起,颜回瞅着她的俩鞋子全都沾上了泥水能有不冷的法儿么。他道:你穿我的鞋子罢,咱们走回去。   颜回将布鞋给脱掉,他的鞋子只是湿了四分之一,大部分面积没有湿透。大归大,套在了梁雪娇的俩小脚上走路显得拖沓了几分,但是她顿时又觉得身子变得暖和了几分,而原本的春雨又带来了暖风,催着二人走回了街上又是一片熙攘的景象。中和街每逢三日便来了街日。   街日一到,同叱头街一般住在村子里的村民们一哄上前卖东西的卖东西,可是一看这砖瓦碧绿的光景它带来的不是古朴而是陈旧破烂。唯一在中和街那儿能寻来入眼的只有乡派出所和乡政府稍好些,其余的地儿要么是中和中学,其它的可都不是啥好地儿。颜回归家后洗澡。   他洗完了轮到梁雪娇洗。他百般催促着,你别洗恁久啊煤气费贵!她说:你真烦人!颜回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刚刚的光景犹如一部惊心动魄的电影一般,若不是他早早归家洗了个热水澡浑身变得暖和以外,他差点儿要感冒发烧流鼻涕了。翻翻抽屉,他竟翻到了一包中华。   中华牌的香烟可是十分诱人,颜回有段时间过得有滋有味的,日日抽的是软中华烟。现儿他待在这处医生不像医生,作家不像作家,混混又没有混混的脾性儿他成了个四不像。论人脉又没有人脉,论争取他又不争取。反正,他独个儿,坐在台阶上抽烟注视着农民们来回走。   软中华只剩下约莫六根香烟,他抽完了以后发觉没有了香烟,再抽别的香烟又抽不出中华牌的味道来,那是一个俗气呀。他有点儿困惑,不知怎的,他仿佛在思乡,但是颜回到底是归属哪处呢?叱头街变成了一片焦炭,在农村这处他又不甘平凡,在无畏城他仿佛格格不入。   他恼呀,恼便恼在这儿,于是又寻了一包“小熊猫”来吸。突然,梁雪娇出来了以后颜回瞅着只穿着睡衣的梁雪娇仿佛变得十分漂亮了似的,原本的乡里土气居然给祛得一点不剩。颜回道:原来你美人胚子呀!说道这话,颜回的脑袋里又转到了几位在城市相识的美女来了。   她说:你扯淡罢!从小到大人人都这般和我说,听得耳朵都起了蜘蛛网!颜回道:是吗?他看着她,他这才发觉一个道理,原来有的人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虽然梁雪娇她从小住在农村长于农村,可是她的枝头可不是像稻草田里伸去,而是朝城市的高楼大厦那儿伸去的。   所以啊,父亲百般阻挠,令她归到农村那儿安分守己的但是她肯听吗!颜回想了片刻,翻翻日历,约莫还有一个礼拜这个月份便过去。他这个月过得是马马虎虎,说挣钱不挣钱说潇洒不潇洒,羁绊和顾虑十分多。他想的很多,但是却做的很少。梁雪娇一天到晚可都想出城!   颜回瞅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对她说:买菜罢。她说:你给钱。颜回给钱给她,她一扭头,转身去买菜。她问颜回,你要吃甚么?颜回道:我想吃鱼生。梁雪娇买了酸荞头、海鲜酱油、葱、蒜、辣椒、姜丝回来,再买了半斤鱼生肉。她说少时爹爱吃这菜但现在胃不好了。   颜回说:那你回去之前干嘛不给人家买胃病药?梁雪娇愣了一下,不愿说话,继续切她的生鱼片儿给颜回下酒来。她喜欢将生鱼片切得薄薄的,颜回一边儿看一边儿又不免慎得慌万一她给自己的手指切破了咋办呀?!想想,她的技术,着实是十分精湛,三两下便切好了呢。   颜回在饭桌上夹起了一块生鱼片儿又蘸蘸酱,放入口内咀嚼仿佛上了天堂一般。梁雪娇说,她刚刚踩了屎没有胃口,所以你饿了你吃罢!颜回能看得出这是气话哩!哪有踩屎便可以治肚饿的说法?但是颜回看着她一脸的倔强还有俩脚跟抽了疯儿一样地跺地便知道她的不快。   但是他不安慰,安慰了便成了拔苗助长。所以干脆别安慰女人了,全都待她发脾气罢!颜回吃饱喝足了以后压根儿没照顾她的情绪直接带她的饭菜给吃得一干二净。颜回吃得很撑,她投以鄙夷的目光来,看电视又看不下,居然有点儿记恨颜回,你干嘛将我的饭菜全给吃光!   颜回是谁呀他有读心术,他想了想他的心儿其实是在无畏城呢!那儿的牵挂太多太多,而且他在那儿的不甘更是太多太多。他花了三个月看清了自个儿的丑陋和自个儿的无奈,归去罢,你说要干嘛都好,反正可要比窝在这儿当个小医生要强好多。于是他叫她收拾行李去罢!   她纳闷儿,干嘛要收拾行李啊你赶我走是不?!她一听到这席话刚刚受到了家人的奚落不免儿又哭得梨花带雨的。颜回惊讶,你年方二十出头还跟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一样滥哭!颜回不管他反正自个儿有的是力气所以他很自私地去收拾自己的衣物和自个儿的必备生活用品。   女孩看到颜回在那儿收拾忙得抽不开手脚时,她在想二人要搬家吗?兴许是!反正她身无分文,浑身上下最值钱的玩意儿莫过于希望。有了希望,她觉得一切都好。宁愿扑了空,要比待在这儿停水停电的地方好多!颜回临走前亲吻了一下自个儿医师执照和钱包然后便离去。   梁雪娇问颜回咱们去哪儿啊?!颜回一看表已经是夜晚的七点半。他一恼,道:天神,谁让你磨磨蹭蹭的,这班车到了七点钟还有个毬?!打的吧,你欠我二十块。梁雪娇的俩眼透出了希望,她说:你要带我去省城吗?!颜回道:嗯,偿还,未了心愿!说罢颜回拨了电话。   不久,一辆出租车扑面而来。梁雪娇激动得想要亲吻颜回,但是仔细一想颜回的脸蛋满是沧桑的味道和胡渣子,我才不要亲吻这个大叔的脸颊呢!颜回不理会她的小心思他也懒得琢磨,反正上车了以后颜回今黑暂时先去寻宾馆住。要么呢,往下他再去寻崔史元查查点事儿。   车子行驶在了黑不溜秋的乡村街道那儿,颜回闭上眼睛俩边耳朵塞上了耳塞然后开着音乐给睡着了。梁雪娇仿佛头一次出城一样,一手搂着颜回的胳膊满怀憧憬地看着街道。先是路过了一个个街边旅馆跟街边饭店,再往前路过了中和乡的汽车加油站后不久便是无畏城了。   咯吱一声,车子从中和乡开往了无畏城。颜回听到“啵”的一声断定梁雪娇的肚子已经饿得不成样儿仿佛瘪了的气球。他笑笑,刚刚将人家的饭菜给吃得一干二净。虽说都是用自个儿的钱么,但是他多多少少有点儿愧疚。于是,他环顾四周,这儿灯火通明一定是市中心。   他牵着梁雪娇的手梁雪娇也不反抗,二人来到了一处金光闪闪的地儿仿佛有黄金在召唤着他们。这处地儿是自助餐厅。彬彬有礼的服务员上前去询问,两位是吗?梁雪娇这时终于激动得落下了眼泪,颜回道:嗯。服务员道:一位六十八快,总共是一百三十八。颜回给了钱。   梁雪娇按捺不住自个儿的激动和对美食的诱惑,她终于亲吻了颜回的脸颊! ##第九十章 住个宾馆      莫小力不知,颜回已经回到了无畏城。他现儿仍旧是大无畏地,在无畏城的市中心这带浪。他漫无目的地,跟着老鼠走。老鼠觉得带着一小弟,多多少少有点儿不便,因为啊小弟一在了他连打个电话同熟人碰面打招呼,都得装出高人一等的架势来,若不然,怕莫小力瞧不起。   莫小力不知他在念想着甚,反正不管走到哪儿他买东西也好还是吐口水屙屁再打招呼都好,都装成了一副,十分尊贵的样儿。莫小力可没有告诉他,自个儿家里的光景。看着莫小力的穿着,破破烂烂的,一件卫衣一条破洞的牛仔裤,二人在大半夜穿一身黑差点儿受车撞。   思前想后的,老鼠决定了,反正今黑没有什么目的,手头那儿又有几百块钱,所以二人来到了市中心步行街的游乐场那儿。这里,甚都有,反正是娱乐的地儿。老鼠道:你会跳舞么?老鼠的跟前可是一台“跳舞机”,上头可有俩美女在那摆腿,提臀,反正跳的是十分好看呢。   莫小力摇摇头,踢球会但是跳舞是真不会。这儿很暗,一盏大灯是没有的,而声音又特别嘈杂,不过控音的效果控得是特别好。莫小力随意走动着,突然,老鼠给了莫小力一个色色的眼神,告诉他说,前头可有好东西呀!他说的好东西,十有八九离不开女人,前头果真有。   他吱了一声怪声儿,叫莫小力不知所云。但是,当莫小力木讷地站在原地时,老鼠已经壮起了胆子,上前去投了一颗游戏币,投入了游戏机里。从背影看,同老鼠排排坐的女人呀,是个美女来到的。大秋天的,不顾寒,仍然穿着一条短裤同一双拖鞋,一手抽烟同老鼠打机。   他俩玩的游戏叫拳皇,二人摇着手杆玩的是不亦乐乎。老鼠叫道:哎哟我他娘地又输了美女你怎的恁厉害呀?!美女不理会,她的脸色白白的,十分冰凉的样儿,叫老鼠是十分兴奋。但是,莫小力看到了受挫的老鼠时,他上前去抓着人家的手臂,问道:你走么,反正恁无聊。   这时,莫小力看到了这熟人的脸颊,不免一惊,脱口而出道:石林鑫?这女人看了莫小力一眼,放下了手中的腰杆,而屏幕上的敌人已经给她所控制的人揍得断出了一条手臂来,她赢得很光彩。她道:咦?是你么,莫小力。石林鑫站起,说不玩这机子了,准备去跳跳舞蹈。   莫小力跟上前,说:我做你观众呗!她高挑的俩腿踩在了跳舞机上,随意摆动便迎来了好几个男人的观赏,天呀,老鼠的嘴角那儿已经溢出了唾沫星子来,莫小力觉得他真无畏!甭管是认识的不认识的,反正一上前儿,不是流口水则是吐黄话来,叫人是十分为难的样子儿。   跳完了舞蹈一身汗的石林鑫来到了楼梯口那儿。这处地儿的上一层是卖服装的,这里都不允许抽烟。但是楼梯口,再进去便是公共厕所,所以这处地儿又是允许人家吸烟。她年纪轻轻,比老鼠还小上几岁,与莫小力同岁,她在那儿就一人,摸着手机眼神离不开屏幕地抽烟。   抽着抽着,觉得发凉起了鼻涕,想擦鼻涕又擦不出。老鼠道:你上去呀?!你若不上可给别的男人“上”去了你懂这个意思么!莫小力道:你的想象力真丰富啊。于是莫小力笑笑他觉得反正上去都没有什么不妥,他朝一旁的柜台那儿买了一包餐巾纸便凑上前去递给石林鑫。   石林鑫犯了鼻炎,大秋天都入冬了她都不舍得穿条长裤还穿着花花的短裤出来可是吸引狼的。莫小力递给了她纸巾,她随手一拿没有客气,阴沉着脸将积存许久的鼻涕全都给擤得一干二净。颜回觉得她还挺有气质的嘛,比颜回稍高上几公分,腿又特别长特别的白现儿全毁。   莫小力道:你真不顾形象呀!她说:顾什么顾呢我现在女人还需要形象吗?!嘁,你想多啦。莫小力说:也是。你干嘛出来?不回家么。石林鑫将她自个儿的经历给莫小力说了一通。她讲,我的处境你不是知道么?莫小力的脑袋又回忆起了上中学那会儿的往事来真是特清晰。   他头一回见到石林鑫那会儿可是在读初二的时候,当初一高挑的女子入来背着一个昂贵的书包便寻了一处空位坐好。往后安安静静地看着书。莫小力瞅着她仿佛这个世道上真有一类人不管在哪儿都能特别出众的似,叫所有人哗然。但是后来,莫小力觉得这人是特别的叛逆。   当初初二的时候莫小力的学校要求补课,因为备战中考么。后来全年的星期六这石林鑫全都没有来上课。老师指责她,又将电话给她爹娘听。她一拍桌子说出了一席话来,在课堂上叫莫小力震惊了,她说:我他妈就是这么叛逆谁让我生在单亲家庭那儿我爹就是有钱你告吧!   莫小力的班主任给气得不像话,然后站起来又不知说个什么好。仿佛狠话说得太多威胁的话又不恰当因为这是自愿的缴费补课,虽然石林鑫已经缴费但是面子和形式上走不过所以她这个气呀。但石林鑫却又对着数十人告白,叫原本班里的小霸王都相形见绌,这女生是真狠!   她道:我他妈就是看不起人!我他妈就是不学无术!我他妈就是破罐子破摔!周一到周五我日日到齐你见我作业缺交了吗我打架了吗我吸烟喝酒了吗?!老师已开始觉得这人真是忒无畏了点儿罢?!凡事都怒气冲冲的,搅得老师的心内对她起了芥蒂,二人平时又不愿讲话。   可是有时老师又或多或少瞧不起她的小勾当,因为啊石林鑫有时真的是有勇气在上课时候挎着背包出校门的人。老师不知但是校警的俩只眼球可是安得好好的,这女生出去一没有假条二没有电话你当校警是阉狗么?!石林鑫为了出去每每出去前都要饮上两瓶啤酒来才出去。   然后又是大嚼口香糖。因为啊面红耳赤的样子再一摸额头那个滚烫,人们哪儿知道她是酒醉呢一看这颠颠簸簸的样儿快随时摔倒了差点儿要寻来救护车。这点让老师看得真心不爽连当初的莫小力都瞧不起她的勾当。但是现儿分开了几年,莫小力已经不知她的去向在哪儿了。   莫小力对她的信息知道得不多,只知道她爹在她读小学二年级那会儿才过了而立的光景便受了车祸一杆硕长的竹子给插到了心口从后背那儿给戳死了。连谋杀或者意外直到今儿公安局都没有给出个准信来,但是当年花费的破案成本可真不少,司机将钱给赔偿了整整四十万。   母女花了约莫两万块钱拿回了乡下将父亲风光大葬。当日父亲给竹竿戳穿心口那会儿她是亲眼目睹的,她给吓坏了入了精神病院半年才好容易摆脱出了阴影。现儿她的生活啊才年纪轻轻地便来了一个灯红酒绿的样儿。不久,一个时髦的女生剪着男短发再穿着男装出来接她。   二人道:走罢,咱们去喝酒去儿!莫小力跟她聊了一会儿她说她其实还读书呢在八班呀!只是莫小力现儿在一班相隔一栋楼二人不常见面。莫小力甚觉兴奋,好容易一个老同学啊,老鼠上前去凑过了他的身子,一手抓着莫小力的屁股这让莫小力心凉了几分,以为遇见变态。   一看是老鼠又锤了他的心口一拳,老鼠装成受伤的样儿便倒退了几步哎哟哎哟的。老鼠道:你跟人家聊的咋样啦?!有无电话?!莫小力道: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电话我早有了。说罢,莫小力掏出了手机将通讯录将石林鑫的电话通过短信给发到了老鼠的手机上他很高兴。   不久,二人寻到了一处宾馆,这处宾馆内人不算多卫生环境也不算好破破烂烂的,但是三十块钱可以住一宿,内置冷暖空调同电脑。老鼠同莫小力二人玩了一宿又各自吃了一碗炒粉以后,洗澡睡觉。可是,大半夜的他们二人感觉仿佛房间内凉得不可思议。风一直吹一直吹。   莫小力抵着疲困,上了一趟厕所将肾脏排出的废物给屙完,然后拉窗。但是过了两分钟,窗口又空出了一个小口子来跟撞了邪似的,他怒吼道:他妈的!然后,他关窗,一转身又躺下睡了。但是,过了五分钟后,轮到老鼠怒了,他骂了莫小力:他妈的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罢,他一起身,光着身子扶着俩手便拉上了窗。他一拉,撞邪了,硬梆梆的动不了。他继续拉,好容易使劲儿才拉了过来,跟拔河一样他的俩手快红透了。不久,他将脑袋探出了窗口外才发觉,天神,这他妈果然跟拔河一样宾馆为了省钱直接装一个长窗俩间房间并用的。   老鼠怒道:操你妈冷啊!别拉来拉去的你自个儿开空调啊!那头居然传了一阵女声儿,道:你肏谁妈呢你?!吃屎罢你!拉个毬儿!老鼠本不愿生气但听到有人受骂真是气得。他一起身,最怕的是在莫小力面前丢脸可莫小力快睡着了因为老鼠在窗口那儿替他暂时挡挡风寒呢。   他道:小力,看你哥我,怎的干掉这泼妇!于是,他一起身,将衣物给穿好踩着拖鞋推开了房间门来到了一旁那儿直接生拉硬踹,搞得长廊都是砰砰响的。老鼠怒道:他妈的你刚刚不是很屌吗你开门啊我操!那儿不语,老鼠发觉这才知道何叫众怒难犯在宾馆那儿又传骂声。   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明天赶路呢!?老鼠发狠了,一看表,已经是午夜的一点钟。原本明日仍想去寻一份工作今儿可是要折腾到底。他想了一个法子然后躲在厕所那儿屙了一泡屎抽上一口烟哈哈大笑,他给自个儿的想法给逗乐了。他将电脑给打开叫朋友传来了一个视频。   他戳开了视频后发觉:嗯!正合我意!于是,他将视频开得很大声,音响里一直传出女人的叫声来扰得莫小力睡不着觉。他一睁眼,发觉电脑屏幕上满是龌龊的画面不免儿给吓得喷了一口痰水,他本以为老鼠急了开视频用手来解决自个儿的需求呢可是他发觉一切没恁简单!   老鼠提着音响拿到窗外,满街都是女人叫。 #雪花飘 ##第九十一桌 保释出狱      老鼠这一出演的真是厉害,他将印象调到至大声。原本俩小小的音响一摞起来,顶多跟一卷餐巾纸一样,但是他将音量还不断加大。电影里的女主角犹如一头疯狗但是又叫得十分舒畅,人们虽然一边儿嫌弃但是在街上却无人反应。寒风凛冽,大秋天的老鼠快冻得感冒了都。   但是他仍旧是坚持不懈地一手持着俩印象搭在窗台那儿大声嚷嚷,他娘?的你刚刚不是很牛?啊咹?!现儿呢我放电影在这儿你有本事跟我打一仗啊看看你奶子大不大臀儿翘不翘腿长不长!说真的我真痛恨像你这样关在门内跟条疯狗似地乱嚷嚷,你有本事你开门呀你开门!   他丢下一句他妈的又朝楼下啐了一口痰水后他一边儿擤鼻涕,一边儿将音响幻想成这是飞机大炮的轰炸声,他同门内人的战争快要结束了他仿佛听到了战争的胜利号角。莫小力听着这些叫声欲睡不着,他并非因为脑袋里幻想着龌龊的画面从而难入眠,而是老鼠一边儿配音。   叫着叫着,不知怎的,突然那边儿一开门老鼠倍觉兴奋立马放下了音响冲了上前去光着身子穿着内裤,一开门他立马给吓坏了!因为啊一旁的门内这俩人他是认识的啊刚刚又见过的,这不正是刚刚自个儿欲搭讪又不敢的俩女子么?!腿长又高挑的石林鑫开了门穿着内衣站着。   另外啊是一个肥嘟嘟的女人二人站在了一块儿一脸蔑视带着怒视瞅着老鼠。老鼠给吓坏了竟然是这俩人自个儿刚刚还讲出了一席不堪的话语来呢!他本想道歉,可是莫小力已经醒觉了他上前去关掉了电脑又上了厕所屙了一泡尿。他讲道:回来睡吧别折腾了我他娘?快困死!   但是,石林鑫瞅到了莫小力以后大叫一声:莫小力!莫小力回头一瞅,立觉不困。那女人可是石林鑫呀,穿着拖鞋俩腿真长那是一个显眼。他本想问道有啥事儿吗现在恁晚了没啥事儿的话那咱们可别聊了我快困死毬了!突然,一阵局促又迅猛的脚步声从他们的耳边儿响起。   莫小力一惊这可不是来了混混群儿要砍杀罢?!他立马穿好衣物匆匆饮下了一口冰水然后本想作战。但是,映入眼帘的人群可不是甚小混混儿,而是一群穿戴整齐训练有序的公安上来。公安腰间的枪械十分耀眼,叫人一瞅便觉多了三分威严气势便上来了。老鼠给吓得坏了。   公安来到这处以后询问:刚刚是谁报警?!话语一出,石林鑫举手道:对,是我报警的。警察看看表,他的眼袋十分浓重,他问道:哪儿在卖淫呢?!石林鑫道:你问这人罢!刚刚他的房间内传来女人的叫声,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他是一名嫖客,住在这儿跟走在街上的都是证人。   老鼠一张口,怒道:亏了!哑巴吃黄连,卡了一口痰。有理道不明。老鼠将事情经过给说了一通,莫小力在一旁也添加了修饰说我们压根儿不是嫖客我们只是看电影将电影的声儿放的太大声!我们看的可是恐怖片哩!但是,警察现儿已经出动了不将这哥俩儿带回去怎么行?   这时,老鼠还做无畏的抵抗哩,他一直叫道:天神,警察老总您冤枉我哥俩儿了好么!我哥俩儿可都是好人来到的您看看罢我哥俩儿一穷二白哪有钱寻女人呀?!一开始警察本想原谅这哥俩儿说反正现场没有妓那马虎马虎也就算了吧!可是,后来个个都出来指证说有回事!   刚刚被老鼠扰着睡梦的人一一都出来一手戳着老鼠的脸蛋儿对警察说:是呀,警察老总我分明地见到他房间里全是女人的叫声儿你说他厉害么!不久,人证在了虽然没有物证但是二人给关到了监狱里头被送到了拘留所。往后石林鑫同一肥婆儿二人来录了一下基本的口供。   老鼠不免有点儿失落自个儿还是“混黑”人员呢,傻了吧唧的偏偏给人摆了一道,谁让自个儿不怕死不怕死地大半夜将音响拿到窗外放着毛片儿的声音。现儿的老鼠坐在监狱里前头可都是一条一条竖着的柱子,连身份证和银行卡全给没收了不知去向,他竟而啜泣了起来都。   莫小力道:你哭个毬哩哭?!睡吧这儿有一张凉席哎哟冻死我了!莫小力强忍着冰凉一觉睡去还好这儿有一枕头卫生环境还不错。翌日,二人接到了一个消息:即是二人的刑判变成了拘留四十八小时每日义务劳动八小时。有勉强的伙食和衣服换洗明儿睡一觉一切全都好了。   老鼠仿佛看到了一线曙光他惊讶呀:警察老总这是真的么你待我真是犹如再生父母!警察老总不屑一顾,看了他一眼不知他是想炫耀还是庆幸反正这事儿见怪不怪所以瞥了一眼就不理了。老鼠本想激拥莫小力的,可是莫小力跟自个儿隔了一堵墙,他觉得有点儿失落但还好!   要是出去,一切都好办!于是,他的心内又充满了希望他觉得这世道再幸福的事儿是没有的了。一日下来,他同莫小力二人咬耳朵,在拘留所那儿搞卫生。真是,为了出去,啥卫生二人都愿意做了就连擦厕所这等事儿他们都咬咬牙挺了过去。次日,他们重新呼吸到了空气。   外边儿的世界一定是十分精彩的世界,二人看着不免差点儿哭了出来因为啊刚刚二人还以为快要留案底了没想到警察老总待人真好,将自个儿放出来了以后又给了自己俩包香烟再给了五十元的打的费。老鼠出来了以后顺便开了手机,手机约莫还有百分之四十的电量可用。   老鼠接到了一个电话,甚觉奇怪。这个电话的拨号人他可不认识,但是却又是无畏城本地的人。他重新拨了回去,发觉怎的拨号都拨不通。不久,二人吃饱喝足了以后已经是中午的一点钟,反正钱包里还有约莫五百块钱所以日子过得好些没关系,他们寻了一处宾馆暂时住。   莫小力已经三日没有去学校报道学校可不知他有四十八小时是被拘留在拘留所的,因为他成年了所以拘留所没有打电话给他的父母。不久,睡了俩钟头以后莫小力起身屙了一泡尿以后,老鼠这时兴奋得几乎张不出了口儿俩排大黄牙一直在自己的嘴巴里直亮着叫人看着难受。   莫小力道:你兴奋个毬哩?!遇见美女啦?!老鼠说:是!是!但是,想想,他又将口给改了。他说:不是!呀!但是差不多,差不多遇见美女了!你想要美女是么?!很快,很快就有了!很快!莫小力不理解老鼠的兴奋,但是莫小力从老鼠的眼内看出老鼠准备好好装饰。   他说:我手头有五百,这样吧,我们将会得到一笔钱,我想呢,咱们去服装店那儿你花两百五我花两百五我们二人各买一件外套和一条牛仔裤,好吗?!牛仔裤可以不买了,但是外套一定要崭新的,我们要买牌子货,走吧!说罢,二人寻到了市中心一处叫“以纯”的商店。   莫小力上了顶楼因为顶楼那儿是有折扣的,他随意挑选了一件黑色的风衣胸口前有俩袋子下边儿也有俩口袋看起来十分酷的样子。老鼠说:呀!你真成了电影里的周润发快成赌神了都!莫小力说:扯淡吧。毛主席一辈子都没穿西装呢不见你买一套中山装?!老鼠说:真对!   话音刚落,老鼠果真到了商店里寻了一件立领的中山装休闲外套。二人穿着一身黑交了整整五百块二人只剩下五十块的伙食费,连宾馆都住不起可是老鼠拍了莫小力的肩膀,他对莫小力言:放心,兄弟,别怕没地儿住你怕的是日后你有寻不完的银子!莫小力说:恁夸张吗!   说罢,二人匆匆在市中心瞎逛了一个下午随手提着一瓶矿泉水东逛逛西逛逛,遇见熟人又上了“好歌城”里唱了四十分钟的歌曲。待到了六点钟人家下班了以后老鼠才带莫小力去寻“贵人。”老鼠带莫小力所到的地儿真是大富大贵,这处地儿可是无畏城里十分出名的饭店。   莫小力少时经常同老爸参加饭局,所以干部的车子莫小力有一眼看清的本领。他看着许多干部下班了以后参加应酬都来到了这处,他便询问了老鼠你是不是要攀官啊?!老鼠道:攀你娘哩攀你有这个本钱吗!加上人家图你个毬?!莫小力噗哧一笑道:那你怎的来这地儿呢!   老鼠道:进去再说!说罢,二人从一楼的楼梯那儿坐了电梯略带生疏地上了顶楼。顶楼是无人的,有四个小包厢在前后左右四角。老鼠的俩青光眼一直在找寻303号牌。终于,他破门而入,在包厢里是俩穿着体面的人,乍一看年级不算大,但是却有着年轻人未有的沧桑感。   当莫小力仔细一瞅的时候这时他才发觉不对劲儿,因为眼前这人可不是他人而是早在他脑海里上演了无数回故事的于鹏。于鹏又是谁呀?!他可是自己心爱的对象的男友呢!莫小力仔细一看的时候才发觉他的容貌是这般的,小小的眼睛快成一字,眉毛倒是一对好看的剑眉。   他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衫,这件衬衫立马让莫小力的脑海里像翻书一样翻着张雨霏的社交软件,这件衣服可是张雨霏送给于鹏的生日礼物呀!恰恰是花了她的零花钱二人还在商店那儿拍照放到社交软件上,叫人看起来倍觉甜蜜。莫小力看到了以后倒是有点儿恐惧带着敬畏感。   于鹏道:是你们俩吗?我打点了一下关系,所以才让你们出来。老鼠这时阿虞奉承道:对,鹏哥,是我们。来,我给你斟茶。说罢,他拿起茶壶给于鹏斟茶。于鹏饮过,道:我觉得你们俩是人才,因为所有的刀具你们都卖光了。我欣赏你们,听说,你们日日都在住宾馆对吗?   莫小力点点头,不语。于鹏伸出手来,指指点点,他的手腕上可戴着一块劳力士金表。莫小力一瞅,倍觉自卑。他心念,一定要在今年内干出成就来自己买一块腕表才叫自豪么!这时,于鹏同老鼠倾完了有关住房的事儿后于鹏却瞅着莫小力,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说说。   莫小力这时有点儿惊慌,他好容易才吐出名字来:莫小力。 ##第九十二章 无畏生活      瞅着于鹏的莫小力,一下子给懵住了,他一不瞅人家的心思二不瞅人家的脸蛋儿一直瞅着人家的心口发愣。老鼠跟于鹏二人,相谈甚欢。既点烟,又敬酒,二人谈谈现状又谈谈未来,问于鹏现儿你在经营啥生意呀挣钱吗看来不久后你要买房车了是么?于鹏瞅着他,甚是喜欢。   愣是莫小力,自个儿琢磨个啥,傻愣愣的样儿,于鹏瞅着哪儿像狠角色呢?可是,从老鼠的俩片嘴唇里吐出的话来,莫小力,可真是英雄啊!于鹏一个响指,莫小力回国了神来,他询问道:你们俩,现儿,可没地住,是么?!这话一出,莫小力点点头,老鼠讲:你租好啦?!   于鹏笑笑,曰:我可是你们俩的老板哩!你说我租好未呀?!二人一愣,甚是欢喜。然后三人又互相倒酒,开始对着桌上的食物,大吃大喝。不久,二人离去,莫小力傻了。因为啊,眼前的于鹏,可是自个儿先头见过的于鹏。样子,可没变呀?!一样的小眼睛卷耳朵大嘴唇。   二人差点儿相识哩!但是啊,上次那事儿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现儿二人相间,莫小力瞅着,他却不认识!这出戏,莫小力猜不透。于鹏说:你俩先走罢,我这儿还有人。待会我再走,服务员!替我收拾下,我上菜。话毕,莫小力半是纳闷儿,半是无奈地,离开这地。   老鼠仿佛得到了天赐财宝,见了于鹏一面后,乐不可支。因为啊于鹏待老鼠,果真忒好了!一下字,给了老鼠约莫五百块钱,说,是给你的酬劳!老鼠将两片唇瓣儿吧砸一口,亲吻到了人民币上,又将喉咙里积起的痰水,一口咽到了肠胃内。他问道:小力啊,小力,回话嘛!   莫小力望着街上,人来人往的,一下子给出了神。他一扭头,瞅了一眼老鼠,他说:啊?他的脑袋,又回转着老鼠刚刚对他讲的措辞,他脱口而出,老婆吧!夜夜抓奶。老鼠鄙夷地抽了莫小力一眼,甚觉反感,又起了一口痰水,吐到莫小力的鞋子前,他讲道:毛主席最亲!   话毕,二人随着刚刚于鹏给他俩的地址,随意扬手寻了一辆的士,穿过了市中心来到了一处叫“建政路”的地儿。他俩抬头一瞅,不免惊叹,好多树啊!风景宜人!不久,二人寻到了一处地,这处地儿是一处廉租房。不远处,有一女的,约莫四十,肥肥墩墩地迎接着二人。   她不是很肥,但是衣领里,却仿佛装了俩大篮球一样,走到哪儿甩到哪儿。她的气色特别好,虽然上边儿看起来无比臃肿,但是俩条小腿却又细细瘦瘦的,脚又显得好小。老鼠拿着地址,上前问道:您就是黄雪梅?她一点头,果真如此。黄雪梅道:你俩是租客,于鹏带来?   二人互相点头,她那张圆圆的脸的脸上可是一只大眼睛,她打转了二人的穿着打扮,先是好奇,后是嫌弃。她随意吐出一席话,不务正业!然后,她随手从口袋拿出一根烟,自己吸。老鼠同卫民念叨了一句悄悄话,他讲道:我告你,吸烟的女人,大多,不是什么好人你信么!   不久,她将二人带到了三楼,三楼内挂着一个门牌号,401号。于是二人推门而入,这处地儿好比宾馆一般大小,二人每月只需合伙出四百余块,便可长住。二人入了房间后,一瞅四周,真是,花样齐全呀!老鼠一转身,摸摸床垫儿,又软又大的,一躺下直叫这他妈舒服!   莫小力这时,心里却念叨着别的事儿,他在想,报警的人,可是自己的中学同学呀!他忽然,对人家起了兴趣。反正,莫小力现儿,跟破罐子破摔,没个毬的区别!他在想,快过吧,这个日子,还有大半年,只需期考、月考、会考,熬过了高三上册,下册可以申请归家自习。   老师待他真好,知他成绩好后,往往名列前茅,故令他“归家自习”罢!实际上,老师不知,同学不知,他到底去了哪儿。既然,再次见面,那么,不妨他再去寻寻人家在哪儿罢!不久,莫小力想想,他的屋内,有一张银行卡,约莫三千块。省吃俭用,能熬到寒假的来临。   他想,自个儿算是“体验社会”罢!反正,三个月,足够。他讲道:鼠哥,我出去一趟儿,你寻工作罢!归来了,我再同你讲。老鼠纳闷,讲:你有朋友吗?!除我以外,我怎不知!话毕,莫小力出去。老鼠同他讲,在廉租房的小区停车场那儿有辆白色的电摩,那是他买的。   莫小力寻了片刻,寻到了白色电摩,又朝“建政路”开到了市中心。市中心永远是人声鼎沸的,他差点儿寻不着北。他一看表,现儿可是七点半钟,今天下午下了一场中雨,湿漉漉地地面倒映着霓虹灯。他一抬头,遍地全是美女呀!莫小力觉得,这女人真是城市至好点缀!   她们在大夏天,着着小短裤;在秋冬天,又着着黑丝袜。假使,人们不敢抬头看着美女的脸颊,低头瞅着女人的玉足不好么!?他窃喜,又发觉,自己有点儿龌龊,有点儿窝囊。平时的英气,哪儿去了?他一转身,眼前可是一条大道。左右二侧,则是高高树立起来的楼房。   这处地儿是步行街了。一到晚上,左右二侧,往往灯火通明。在大道上,男男女女直走着,甚是甜蜜,不亦乐乎。他先是逛了几家服装店,手头可有两百块钱呢。但是却又不觉好看,想想。他朝“卡迪勒”游乐城内,前往一趟。上回,他同老鼠二人,是在这儿碰到石林鑫的。   他赌一把,反正不愿拨号寻人出来,上去走走。可是,逛了两圈儿,瞅到了一处“摩托车”的地儿,他寻到了石林鑫。石林鑫同昨夜的肥婆,二人一人骑着一辆“摩托车”电动游戏机,模拟着摩托车的比赛呢,二人的眼睛,时刻注视着屏幕上的摩托车,他们真是一丝不苟的开。   过了片刻,莫小力看着她们耍,耍完了,二人一身汗水,下来,肩并肩地走。她见了莫小力,讲道:啊!莫小力!莫小力微笑,然后三人游。石林鑫很慷慨,一掏钱,给莫小力买了一瓶汽水,再买了一根火腿肠,三人玩了这处又玩那处,一夜下来,折腾得疲困交加挺开心。   莫小力问道:你住哪儿呀?他想,时而出来玩玩,挺不错的。不过,一旁的肥婆,剃着男人头的,嘴里咬了一口火腿肠,咀嚼几口,略带怒气地问道:你要追她呀?!问恁多!话多过米!莫小力差点儿给吓到,因为这肥婆,来头不小的样儿。从脸色,到衣物,可都不像学生。   社会人,在学生面前,仿佛永远高人一等似。就这样,莫小力目送二人,足踩湿漉漉地地面儿,在一盏盏路灯的交织下,目送着二人的离去。他叹了一口气,今黑仿佛在虚度光阴。但是,她们有多无谓呀?!石林鑫,现儿可还是学生呢!同自己同岁呢,芳龄十八亭亭玉立!   想想,离去罢。反正这处地,没啥好留恋的。但是,他刚走几步,听到了一声怒吼:别跑!于是,砰的一下,莫小力的肩膀顿觉一阵剧痛。他一扭头,想骂人呢!但是,一阵风,嗖的一下掠过了他的脸颊,他发觉有人在奔跑呢。他看看前方,一人穿着一身黑,踩着雨水奔跑。   他在瞅瞅,一名长腿警察在后头跟着,踱步奔跑二人横穿马路,甚觉惊悚。但是,莫小力这时发觉,仿佛有啥玩意儿压到了自己的脚丫子。他一低头,一看,啊,是一双皮鞋。他拾起,一揭开,一股新鲜的味儿扑鼻而来。这双鞋,可是一双很昂贵的名牌女式高踭鞋,罗西。   他拾起,一看价格,吓坏了!差点儿又将高跟鞋给摔了地上,因为啊上头的产地,可是意大利。一看价格,约莫两千块人民币。他又拾起,鼓起勇气。看来,这是一宗盗窃案呀!两千块钱,兴许,是老鼠寻到工作后的工资了罢!他看着高跟鞋,约莫,三十五码,仿佛很小。   但是,他的脑袋里,顿生起了一副画面。你看,石林鑫多高?一米七的女孩,着上这双高跟鞋,可是啥样的光景呀?!他愈想,坏心一起,将高跟鞋拿过。于是,他迅速走回了屋内。一入门,看着老鼠,光着身子已经睡去儿,睡得很甜。他将高跟鞋小心翼翼地塞到了床底下。   然后,他起身,洗衣物,然后晾晒在窗口内,一日下来,他很累。于是,睡了过去。翌日,老鼠匆匆地起身,穿上了一套衣物,不免将莫小力给吓了一跳!天,他穿的,可是警服!莫小力问道:你要当警察了啊?!他说:警察?警个屁哩?!我去当协警,知道不?待会回来。   莫小力说:好吧。于是,他百无聊赖地,吃过了早餐以后,到处转悠。果真,对于一个半辍学生,真不知干嘛。出租屋内,有电脑。他耍了几盘网游,心念,忒无聊了!他本想出去转转,差点儿萌发出了,回到校园的念头!但是,归校,亦不知作甚。好吧!无聊!我睡会!   他睡着了以后,一觉醒来睡了一个早晨,浑身无力。然后,他吃了午餐,自己买菜自己煮,原来这才是生活呀!甭管你日子过得轰轰烈烈,脑袋里萌发出再多的想法,你终须得生活!他煮了一锅青菜汤,买了一块牛肉,再买了半斤苦瓜。于是到了厨房内,一边儿做一边儿吃。   他吃着吃着,吃到了一半儿,突然手机响起。他吓坏了,本以为是老师是家长!一看,竟是老鼠。他梳了一口气,但是,老鼠却告诉自个儿,快出来啊!你在干嘛?!莫小力道:我在吃饭啊!他说:吃个毬哩!出来,快!于是,莫小力一出来,老鼠跟他讲了一个详细地址。   他来到了以后,这处地儿可是横七竖八交杂的小巷子,老鼠站在那儿,一群协警站一块儿呢。莫小力本不知,怎的回事儿,但是老鼠却寻来了一根长警棍!他见到莫小力后,递给了他,说:你记着,待会儿有人打你,你用这玩意儿,打回他!不久,老鼠说的话,给成真了。   突然,不远处,袭来一拨人。 ##第九十三章 展露本领      莫小力瞅到眼前的一幕,那是一个惊讶呀!因为啊,眼前一处,来了约莫七个大汉。大汉们,全都是身形矫健,且,打赤膊穿劣质灯芯绒裤子再踩着一双胶鞋的。莫小力一瞅,他赶忙一手拍着老鼠的肩儿,一抓全是骨头,几乎没有一块肉,莫小力曰:这群大汉是啥来头呀?!   老鼠伸出俩指头儿来,梳理了一下留在额头上的留海,又抽了一口烟。他的背后,是约莫二十个协警。可是莫小力一瞅,那个怕呀!这二十个协警,压根儿是刚入职的,可不是老练的协警呀。莫小力瞅着这群人,怒气冲冲的,满是杀气。他攥着长棍儿的手心,已经渗满汗。   莫小力曰:打得过吗?弟兄!老鼠怒曰:我?!你这人,长他人志气,灭自个儿威风啊你!你瞅瞅,咱们人多吗?!咹?!这是甚?!我给你瞅瞅。话毕,老鼠放下警棍,俩手伸到了衣服内,竟而,抽出一根双截棍来!莫小力一瞅,给吓坏,曰:到底发生了毬事儿?!天神!   莫小力话语一出,几名大汉,不顾三七二一,直接从巷子尾部踩着胶鞋,如同一匹匹野牛一般,冲到莫小力等人的跟前。二十多名协警,瞅着这群大汉们,一下子失了底儿,仿佛真的遇着了见红公牛!几人纷纷丢下武器,在巷子口那处奔袭,莫小力一惊,曰:天神!等我!   话毕,莫小力极速奔跑,因为啊他先前,可是半个运动员!所以,一蹦起来,跑得又要比数人快上几分。几名小协警见状,大吼:你跑恁快作甚?!等我呀!但是,莫小力回头一瞅,这几人的步伐,很沉重,而且快如猛牛。他望着众人的裤子,一粒粒白白的斑点儿,他便知!   他边跑儿边问,曰:这几人是装修队的?!老鼠道:你知就好了!莫小力继而往前跑,这处地儿真是像耍捉迷藏一般,又弄装修又起房,巷子多如牛毛。跑来跑去,终于,跑不过人家。他们随处一站,因为啊前头可是死巷,一抬头,约莫三米多高平平的围墙,挡在了跟前。   任凭莫小力,双手双脚再灵活,好歹他是凡胎肉体。几名民工,往巷口那儿一站,气喘吁吁的,啐了一口痰水。曰:谁鸡巴是老鼠?!众人瞅着老鼠,老鼠惊慌失措,本不愿讲,却给眼神出卖了。他怕呀,他说:你们别过来!他妈的!我是协警!你们敢袭警瞅瞅你们完蛋!   这几名民工,喘着气,一手挡在众人跟前。他仿佛患了哮喘,从口袋里取出一小瓶玩意儿,朝着喉咙里滋滋地喷上几口,往后,他呛红的脸颊,才舒畅了几分。民工曰:共产党的法律就可以无法无天啦?!我倒想瞅瞅,谁制裁我们?!老鼠,你知道你做了甚勾当么你?娘?!   众人瞅着老鼠,不免一惊,曰:是你先招惹人家的啊?!往后,一个红着眼的民工,十分精壮,曰:废话个毬?!动手?!突然,众人刚想动手,只见至大块儿的那个民工,独个儿一人冲到了小协警的跟前儿去!众人惊了,本想用棍棒打击!老鼠心念,这家伙来提走我么!?   可是,莫小力却给这民工一手轻轻松松地提了出来,抓得莫小力的肩膀红通通的。他说:我不伤百姓!来吧!于是,一场混乱的斗殴,便由此产生。这场巷子里的斗殴,使得,莫小力明白,这“南拳北腿”的把戏,可不是用来唱的。因为啊,南方地方窄,都是街街巷巷的。   所以啊,很考验出拳的力度。万一你一抬腿儿,给人抓着,人家朝你的?里踹一脚,你就死翘翘。所以啊,别抬腿儿,只能用手。甚“洪拳”、“咏春拳”,都出自南方。连,女人同男人有了那等勾当一出,在南方,称作“有一手儿”,在北方,则是“有一腿儿”,用腿打架。   终于,莫小力,瞅完了这一片壮观的景象后,不免张开了嘴。这几名民工,下了狠心,不怕死地,用拳头使劲儿砸,砸到这群,目测约莫二十岁的协警身上。老鼠的一颗门牙给民工砸得落地上,沾满了鲜血,场面甚是寒碜。几人打完了以后,身子弄了点儿青,没出太多血。   几人临走时,瞥了莫小力一眼,不是很在乎的神情。莫小力扶起了老鼠,他疼得半死似的,满脸是血,俩鼻孔止不住地淌。他问,有纸巾么?!莫小力曰:须不用纸巾的好!因为啊鼻血逆流不是好事儿!他说:好吧。二人先出了街口,然后寻到了一处小诊所内,做简单处理。   老鼠仿佛,一辈子没有上过碘酒。碘酒涂到了伤口上,他便疼得嗷嗷直叫,不免叫莫小力觉得又气又笑。说:你没事儿,招惹人家作甚?!老鼠曰:你不知!然后,莫小力叹了一口气,一出街上,环顾四周,若有熟人便好了。他的身上,只带着五十块钱,兴许都不够支付。   老鼠刚刚给人揍了一顿后,身上的银包给洗劫一空,只留下一张身份证罢了。老鼠曰:天神,幸亏我灵水!所幸啊,没带信用卡同银行卡,若不然,这下死毬了!莫小力不想同他废话,于是,一扭头,回去,将钱交了。幸亏,这郎中好,看见了制服,才收了二十五快钱罢。   莫小力先归家,一看表,已经是下午的三点钟。而老鼠,却还得值班儿。这事一出,不知老鼠的工作,能否保住。反正他身上携带着的三百块钱,已经空空如也,唯独剩下约莫两百块钱,放在出租屋的柜子里头。他说,这玩意儿,是他的命根子!记住,少啥,都不准少二百!   莫小力不知他的处世学,又气又笑的。但是,他刚刚路过街口,本想搭公车归家之际。他一扭头,松松脖颈上的骨头,瞅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这背影,不高,不矮,不肥,不瘦,恰恰好。他欲叫人,但又恐叫错。怀着憧憬,心里保留一个念想,是颜回吗?!但,车已开。   对,这人,是颜回。颜回百无聊赖地,俩手插着口袋,像个痞子混混一样。一下乡,脱了城市人的皮儿,野性展露无遗,犹如一只野猪。他已经约莫半个月没有刮胡子,俩络腮胡,将他的年纪,给增大了十岁似的。梁雪娇一手拽着他的臂弯,二人肩并肩,有说有笑很暧昧。   颜回不禁抬头一瞅城市的光景,多吸引人啊?!瞅着车子来来往往,一辆是几十万,一辆是十几万,加起来,一条街上的车子,要上百万上千万!梁雪娇一听这出话来,曰:你真是俗气!颜回曰:你才俗气!咱们去哪儿?!不久,梁雪娇带着颜回,来到了一处高档小区内。   颜回环顾四周,天神,这是人住的吗?!这是官儿住的!他有个哲学,在我心内,官要比民高一等,商要比官低一等。这儿啥都有,游泳池有,篮球场有,五人制足球场有,好车有,美女有。他一戳开手机,连wifi的信号,都很听话的瞬间满格。瞅瞅,这是穷鬼住的地儿么?!   梁雪娇曰:到啦!不久,莫小力来到这处地儿后,梁雪娇撬开了一处屋门。开门的,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中年人曰:是你呀,娇?!颜回觉得这人,很眼熟,不知在哪儿见过。这人的身子板,煞是硬朗。梁雪娇曰:嗯,我来啦。您不是说,您儿子一直咳嗽,治不好吗?!   颜回一除鞋子,发觉这处的皮鞋全都是高档货,将自己的身价一下子,给拉了下来。他心含不甘,可是,穿着拖鞋入去后,随处一坐。他人又沏茶上来。梁雪娇同这人,仿佛是老乡。二人说着,梁村的本地村话,梁雪娇,口齿伶俐。她是个公关!是同什么人,都可以倾计!   不久,一小女孩出来,一出来,猛地咳嗽。中年人,名叫谭友德。谭友德可是,无畏中学的校长哩!怪不得,这人看起来,甚是眼熟。他说:你知吗?!我女儿呀,刚入秋时,咳嗽!感冒!发烧,不知怎的,差点儿弄到了肺炎。后来,治好了感冒后,现儿又一直咳嗽,你瞅。   的确,一阵难听的咳嗽声,从孩子的喉咙里传来。颜回递给了她纸巾,她用力一咳,快要将眼珠子给蹦出,咳出了一口痰来,带几分脓血。颜回看着她的身子,现儿可不差,能蹦能跳,话多过米。她在爹爹的耳旁道:爹,这人靠谱儿么?!你瞅瞅,哪能像大医院的穿的好?!   谭友德一手指挡在嘴唇那儿,曰:你怎能以貌取人?!说罢,她做了一鬼脸儿,心含不甘。颜回听得一清二楚,梁雪娇给噗哧一笑,曰:我早说么,叫你穿好点儿。你瞅你!一个入城的农民,都要穿得比你好!嘁,说你都不听!颜回憋着一口气,心道:你们牛?哩欺负我是罢?!   他一手把过了小女孩的脉搏,闭上眼睛,跟华佗再世似的,这本领,这手法,忒牛?了这颜回!他一睁开眼,曰:是不是,什么检查都做过了?什么药都给开过了?谭友德迫切地点头,曰:是呀!颜回叹了一口气,曰:这人啥病儿都没。众人惊呼,连斟茶的老婆都给一惊。   但是,颜回仿佛在报复刚刚众人的嘲笑呢,不愿说出真相来。他俩手摆在胸口,一手又抓过一茶杯,独饮,一脸傲然的样儿,叫人倍感焦急。梁雪娇上前,抓着她的手腕儿,曰:说吧!这人命关天呀!你看小女孩多单纯?!颜回曰:是么!说罢,颜回瞅着梁雪娇的眼镜儿。   他看到的,可不是好东西。她在想,天,你快讲罢!人家在教育局,是颇有权力的,好么!你分轻重!归家了,你再跟我闹情绪,我陪你闹到天明!莫小力叹气,看看四周,这处房子,真是大得不行,比出租屋好上太多!他一看,眼睛是一把尺子,能量出房子的大小,一百七十平米。   他思前想后,饮完了三杯茶,拍拍屁股,起身走人。他说:你这孩子,是感冒的时候,朝鼻孔内吸鼻涕,怕擤鼻涕那会儿给班里的男孩子嘲笑。后来啊,吸到了肺部,气管那处,卡着了,明白吗?在呼吸道那儿。谭友德一惊,要手术么?!颜回道:你给钱给我罢,恁好治!   你多跑步,增加肺呼吸就成了!不用去医院! ##第九十四章 受了侮辱      梁雪娇本以为,颜回的那席话,是乱扯蛋的。所以啊,颜回一走,梁雪娇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背脊处,那是一个啪嗒响,叫颜回一下子那个酸爽!恒久弥香的样子儿。他一摸,红红的一大片儿,立马怒道:你干啥咧?!干嘛没事儿拍人?!梁雪娇又气又笑,曰:你生气是吗?!   颜回曰:没,这是实话。说罢,他懒得同梁雪娇废话,归家。一入门后,这处地儿还算不错,二房一厅。颜回现在不差钱,他差的,是安稳。他不理解,干嘛梁雪娇非攀人家不可呢,他那个恼呀!但恼归恼,你这人,再怎的闹情绪,说吃饭还得吃饭,说睡觉仍得睡觉,是吧?!   梁雪娇觉得老对不起人家,但是,她已经寻到了一份工作。这份工作简单,是人都可以应聘,用她的话道:我有工作了。颜回瞥了她一眼,曰:甚?!她说:网管。颜回噢了一声,不予理会,留下了一句,这样吧,你若有空,去买菜!还有啊,你替我煮菜,我给你出房租!   这是大实话。虽然二人未发生甚关系,但是同居在一处,好多支出,都来自颜回的积蓄。按理讲,她须得好好感谢颜回才好。但是,她却讲出:不了,我今黑有事。颜回瞥了她一眼,躺沙发上瞅着电视,不免露出丝丝鄙夷的目光来,她竟而跟网吧老板预知了两百块,请吃饭!   颜回本怒道:你傻呀?!我讲了真话呀,她真有个毬的病儿?!她是感冒之后,怕给别人取消她患了鼻炎,成日嗖嗖嗖地吸,往后将鼻涕给卡到了气管呼吸道,能不咳嗽吗?!梁雪娇瞅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儿,曰:好啦!知你牛,可是你连药房都不给,叫人如何信你呀颜回!?   颜回这时是气得,咬牙切齿。他想起来,将这女人给揍一顿才好!可是,他想想,牙齿快打架了都,唯好吐出一句话来:你是不是,非得希望,我去坑人家钱你才满意?!我知是你朋友,才待他好的,呵,早知,我便随意拿出一堆药房,我自个给他开药罢!说罢,他睡去。   梁雪娇气得,也是一个无语啊。但是,一扭头,她收拾好了自己的银纸,准备好今黑去哪儿吃饭。她准备了约莫两百块钱人民币,然后回头一笑,心念,真好呀!遇着了这样一个怪人,竟而帮我支付恁多的东西!你说,谁让我生的漂亮么!所以啊,漂亮的女人权力总是大!   她带着窃喜,上了个粉状,挺浓的,搽了约莫一支粉底,将脸色涂得白白净净的,犹如一块吹弹可破的豆腐。于是她十分高兴地,踩着高踭鞋,漫步在大街,一阵阵刮来的暖风,令她的脸蛋特别舒服。颜回在屋内,百无聊赖地,本想看电视,但是一开,电视节目令人失望!   想想,出去转转罢?!人都是,动物么?!这人若不动,要成了植物。所以,颜回这次一出去儿。到处转转,漫无目的的转悠。突然,一辆斯巴鲁轿车,映入他的眼帘。颜回惊了,脑袋里瞬间放起了电影一般,一个个以往的画面,迎面而来。他在大街上,跟一疯子似的跑!   因为啊,从斯巴鲁那处,下来了一名女子呢。女子长得十分俊秀,他永远忘不了女子的倩荣。如果他的眼水没有转成痰水,那么,颜回百分百确认,这女子决计是颜紫婳才对!颜紫婳弄了一个新的形象,同以往的披头散发不一样。她弄了一个中短发,及肩的,一瞅挺合衬。   她踩着高踭鞋,露趾的,背着一个包裹,很好看,整个样子在路灯下都十分好看。颜紫婳到处逛逛,颜回傻了吧唧地,在后天先转了几步,但是只是转转。直到她快消失在了人群中,这下,颜回才明白,若是抓不住这人,以后你兴许别指望抓住这人了!于是,他拔腿便奔起。   这是闹市呀!甚不多,人忒多!人们说:这傻子!不看路吗?!颜回可不是不看路,他只是想整明呀,那日,她到底去了哪儿?!在叱头街燃起熊熊火焰的那一日,颜紫婳失踪了,叫人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处乱逛,发觉,颜紫婳竟而消失在了夜幕下,他刚刚本要捕捉到的。   他在一处水果摊前,喘了几口气,又酝酿了下浑浊的喉咙,朝一颗芒果树的树干啐了一口痰水。上次你去了哪儿呀?!来的竟是你的表哥。他走了许久,累了,累得不行。颜回独自朝归家的路途走去,当他开门的时候,他给吓坏了。在俩钟头以前,恰好是颜回刚刚出去时。   梁雪娇约了谭友德出来。谭友德西装革履的,叫梁雪娇顿生好感。二人先是来到了一处西餐厅内,你看,这处多大,多吸引人?!梁雪娇点了一份,约莫六分熟的牛扒,带着鲜血的。往后,又点了一份海鲜饭。二人一边交流着,谭友德一直瞅着她的胸口,因为这俩玩意儿大。   她笑笑,曰:谭先生呀,真不好意思!我那朋友,脾气比较怪。谭友德曰:嗯...这个倒没关系,我去给一老中医瞅了我女儿的病,也是这么一回事。他没有撒谎!梁雪娇惊讶,她真以为,是颜回耍了城市人的脾气,农村人可不能侵犯他的尊严,所以啊他才故意跟她闹情绪。   可是,经谭友德这般身光颈靓的人说出口的话,又在这般奢华的地带,她的心中多出几分歉意来。她说:啊,没关系,嘻嘻!谭友德说:谢谢你啊,请我吃恁好的玩意儿!说罢,二人开开心心吃起来。不久,谭友德曰:这样吧,我送你归家,你说好吗?!梁雪娇上了车子。   这辆车子是一辆路虎,乍一看十分昂贵。梁雪娇从未坐过路虎,唯有在电视上见过。他问:车好吗?梁雪娇笑笑,曰:好呀!四平八稳的。谭友德坐着,忽觉很热,将西装外套给解下,里头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打着红色的领带。梁雪娇甚觉奇怪,曰:噢,谭先生啊?他问咋了?   梁雪娇笑笑,笑得很勉强,曰:你知,我,我家住哪儿么?!谭友德仿佛忘了这才是目的地,他说:啊,你说,在哪儿?!梁雪娇吞吞吐吐地将地址给讲了出来,不设防,谭友德说:嗯,司机,你朝那儿开,开快点啊?!梁雪娇勉强一笑,但是,坐在车上她已经热得冒出汗。   因为啊,车内开的是,暖空调。仿佛这谭友德不能受冻,无畏城的天气就这样,怪怪的,天一转凉了以后,冷是湿凉。无畏城市政府一直在跟中央反馈,您何时才给我们供暖呀?!我们的凉是刺骨的!梁雪娇体会到这种心境,因为她现儿脚底都快暖的冒汗,浑身湿漉漉的。   谭友德说:啊,娇啊。梁雪娇搓搓手心上的汗水,曰:咋啦?谭先生。他问:你有男朋友了吗?梁雪娇听着这席话,给吓了一跳,曰:未有啊?!谭友德这时居然不客气,一手揪着自己的奶子,从衣领处伸下,往后整个人犹如一条鳄鱼一样,张着血盆大口将身子给挤过来。   车子依旧开得四平八稳的,但是梁雪娇想拒绝已经没有了法子。她俩手乱动,瘦瘦的手竟而磕到了车子的某处,一手瞬间麻痹了起来,往后给谭友德的一手紧紧摁着。梁雪娇想张嘴,可是俩嘴唇已经给谭友德紧紧咬着。他看起来斯斯文文,一动起劲儿来,却堪比猛兽一般快。   她的眼睛里顿生绝望,但是,她早知,会是这种清醒。心内,却又转变到了另外的想法去,你说,谭友德是怎样的人?!她知道呀,在教育厅内,是有权力的,好么?!所以啊,跟权力靠近,兴许自己就能掌握了权力,不是么?!她竟然,松了腿儿,将俩腿摆的平平的顿时。   谭友德吐出一句脏话来,曰:他妈的!早这样,便不用受疼?!你看,多好么?!就这样么!任凭他俩只大掌,朝人家身子怎的抚摸嘴巴怎的亲吻身子再怎的蹭,梁雪娇只有无奈的心态,又报以虚荣的心儿。直到谭友德将俩手指,并排扎入了她的?以后,她知道成了定局。   司机很懂事,朝着附近的一处地下停车场停靠下来后,下车,抽着一包“万宝路”。他一直抽,一边儿玩手机,抽完了约莫四根,然后上车,二人的衣服不整,但是内衣内裤已经给着上,光着臂膀,座位上白的红的都有。司机叹口气,哎,又要自己收拾了!于是送人归去。   颜回从她的眼球内,看到了今黑发生的这一切。天,他想骂人,但骂不出。梁雪娇现儿干嘛呢,她在颜回的屋内到处寻红花油,至好能弄来俩碘酒便好了,因为啊她不小心划伤了自己的手腕儿,虽然止住了血,但好歹别让它发炎才对。颜回怒了,随口说出了一处地方来呢。   梁雪娇曰:哎,今黑你去了哪儿?!我可是去吃西餐,倒是很倒霉,开着电摩,摔了一跤,朋友的。不知,明日怎的交差才好。读透了一切的颜回,不愿拆穿她的谎言。但是,要奉承她,却又有几分不甘。他死前想后,屋内还是阳台好,幸亏有处阳台,叫他吸烟,不然没地。   他开始纳闷,又有几分纠结,我他妈拥有这份本领,时好时坏!我不愿看到别人的心事,因为我看到的往往都是龌龊的、肮脏的、可怖的、不以启齿的事儿。你让我看到光明的,几乎却没有!他突然想起,自己有个叫莫小力的读者,现儿,他归来以后,莫小力知他归来吗?!   他又在哪儿呢?!这是惺惺相惜的感觉,因为你觉得你与众不同时,至好的法子,要想排除孤独,唯有寻几个跟你一般心境的人。现儿的颜回,顿生了一个念头,他发觉,自己给侮辱了。反正好歹自己干过一次勾当,要不然,再干一次,好么?!于是,他说:我出去一趟!   他寻好了口罩、帽子、白大褂。穿着一条牛仔裤、布鞋。手里握着的,可是一根钢管儿!他蹲伏了好久,打了的士,从屋内来到了今日刚刚所到的别墅。他在等待着,万一,这谭友德一归来,我他妈,立马上前去,抡人家一脑袋!我是医生,读透人的部位,我知抡哪儿好!   但是,一个不速之客,到了。 ##第九十五章 人上之人      颜回他瞅着这谭友德,他心念,我须得给梁雪娇出头才好!但是,他现儿躲在这里的草坪处,担忧着,有无门卫过来,将自个儿给驱赶呢?!他一方面,有点担忧。但是,他那复仇的心态,却又熊熊燃起了焰火。他半是害怕,又半是生气。谭友德么,其实是个衣冠禽兽呀!?   这时,一辆路虎车开来。他不免兴奋,下车的可是谭友德么。他左顾右盼,发觉,这摄像头瞅着这金光闪闪的,但是,他将视线,投入到门卫室的时候。不免惊讶,干嘛这门卫室,门卫居然睡着了!摄像头仍在打开呢?怪归怪,但是,他可欺负了我的人,不是么?!按理说。   颜回的私心在作祟,他想,他娘的!这姑娘都入我门下住,我良心犹在,我不愿“开锁”罢了!反倒是有“窃贼”来撬锁!这败我光景么!不甘同愤怒,二者交织在颜回的脑袋上。他瞅着这大院似的,附近都是草树,这可以当公园来游玩了。心念,自己住恁破的地儿失败!   今黑,我颜回来掀盖罢!这时,当颜回躲藏了许久后,路虎车下来的却不单止是谭友德。颜回不禁诧异,他远远便瞅见了一个倩影,一扭头,几乎要与颜回远距离面对面似,他惊讶!天,这不是颜紫婳么?!她下车后,又从车上下来一人,这人一下车头一通事则是丢掉烟蒂。   颜回兴奋,天神,他不免在这时悟出一个道理,在路灯的闪烁下。看来这世道,有钱的人都是演一出戏,都是凑一块儿的!要不然,怎会恁有缘分呢?突然,他一半是好奇,又一半是纠结,他矛盾着,今儿来他是要掀盖的。他计划好了,冲出草坪,往后,寻着他的脑袋抡!   嘴里念叨着:他娘?的你这是仗着银纸去欺负良家妇女!可是,一念想,可不能失礼!现在颜紫婳在了。刚刚,他没走眼,真的,颜紫婳果然是来这处。可是,正当颜回看得走神时,一声尖叫声从他后边儿响起。保安瞅到了颜回,又发觉颜回戴着一口罩手里攥着一根钢管儿。   保安曰:抓贼呀?!颜回吓一跳,众人的目光从停车场处,一下子全撒到了草坪后背。一刹那,颜回惊醒,整整四名保安二话不说抄着电棍扑腾上来。颜回穿着白大褂,边跑儿这大褂边朝屁股上抖儿。他心念,天神,懒,穿错衣服了罢!但是,颜回归乡后,身手矫健不少。   这处地儿至好的地方在于,地大;最难缠的地方亦在于,地大。几名保安一直寻着,只见这人嗖的一下,没了影儿,俩腿跟车轱辘一样转悠,快得肉眼捕捉不到。保安追了许久,气喘吁吁,刚刚食饱肚子,胃疼哩。反正追不上了么,家家户户的防盗窗都是结实的,那不怕。   他赶忙跑到了停车位处,询问:啊,刚刚貌似进贼了,你们检查下,自个儿的荷包,看看有无遗失财务。这会儿,颜紫婳先瞅瞅自己的背包,发觉一一俱全,索性说:刚刚那是谁呀?!保安说:不知,可能不是人,是老鼠罢!或者,是山上的野狗!你知,这里,背靠的是公园!   颜回在一旁,粗喘着气,听得可是一清二楚。不免气得,是牙齿打架,但是,他没辙。刚刚上来那会儿,怪不得保安没拦着他,寻他出示身份证。想不到,是睡着喽。他想想,把心一横,反正正门已经给看着了。估计,三四个钟头内,若想出去,难过登天。爬围墙可不行。   颜回望着颜紫婳最后的影子,可是朝着一处房子后边儿,见着她上楼。他叹了一口气,真不知,当初“表哥”同她说的那席话,是甚意思?图他有钱么?!真是的。他放下执念,没理由不放下,这现实可不是凡胎肉体可以挡着的,好比坦克,你最后兴许得压在卡带上呢!   终于,颜回一扭头,朝着公园处一走。这公园可是无畏城至大的无畏公园呐,跨了大半个城市。他走了一夜,花了三个钟头,跟健身一般,一边儿走一边儿躲避着虫虫蚁蚁。当他重新出来那阵,粗喘着气,那是累得,累得快不成人形了。归家,一打开门,梁雪娇却不见人!   他看看天气,比一块碳还黑!不知他去了哪儿,甭管了,反正自己困得不成样儿,浑身脏兮兮的,又有了丝丝感冒的征兆。一觉睡去,往后,起身,时间已经转到了十点钟。颜紫婳又出现,又归来,这意思,叫他不解。但是,日子还得过罢?!他寻出了医师执照,操旧行。   我这跟你说,今儿我们要见的,可不是小神,而是大神。你知吗?!我们的生命,是很有限的!虽然,你才十八岁,我今儿跟你讲这事,有点早,是吧?!可你,千万别恼我,我对你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你听清,我先让你绝望,才能让你有希望。你说,你死了,会怎样?!   莫小力摇摇头。现儿,正一手,给老鼠抓着,他激动得要命,但是谈吐却流离得很,犹如潺潺流水,不失节奏。莫小力左顾右盼,这可是一处小酒吧。酒吧虽小,规模却好。人来人往的,少了几分杂味儿。更好比,一个咖啡馆似。竟有人看书!老鼠曰:我告你,是怎样的!   他说:假使,我们今日死了。我们好比,一只鹅、麻雀儿、鸭子、鸡、牛、狗、猴子、鱼、乌龟一样!他说着,直朝喉咙里咽着唾沫,边说,边走,腹部直叫着。莫小力笑笑,说:你特别饿了罢?!老鼠说:饿个毛,我在跟你谈哲学!我说的,句句真理,你若不信,滚毬儿!   莫小力直点头,手里仍拿着一杯咖啡呢,可是铁公鸡不拔一毛的老鼠请客。他说:假使我们死了,好比,你在饭店内,瞅到一只公鸡,咔嚓一下,鸡头没了,直滴血。死翘翘了,这世道,可没有灵魂的说法,知吗?!没见过,死了以后,要寻人复仇的。死了,就死了,懂?!   这时,一阵冷风刮过,这路灯却又不是特别光亮。这叫莫小力,不免直哆嗦,大半夜,说啥不好,偏偏,讲死人的。老鼠真是老鼠呀,平时白日窝在屋内,睡觉呢,大晚上又东做西做,他昨儿又干起了以往的勾当,替人卖违禁品,好容易才挣了丝丝钱来。那协警工作没了。   老鼠曰:你记着,我们是干大事的人。可不是,满足于,蝇头小利。所以,我告你,这世道,干嘛最挣钱,第一,坑钱!即,坑蒙拐骗。知吗?!第二,坑钱!坑爹,坑娘,没关系。第三,仍是坑钱!坑兄弟的银纸。我今儿,即带你,去坑我以前兄弟的银纸。走,我陪你去!   说罢。莫小力给老鼠的话语逗得,那是一个哈哈大笑。凭啥,是我陪你哩!我出社会恁久,哪次闯祸,不由我来陪你?!今儿,你倒说,是你陪我。这话,叫莫小力,笑个不停。但到了往后,老鼠说:先别,这处人多,千万别放弃,人多的机会。突然,他将俩百块递给小力。   小力诧异,曰:你干嘛呢?!老鼠左顾右盼,说:待会儿,我要卖东西,你知么?!那全是水货,不过呢,你要装痴,进来买,假装不识事。你要充阔佬,给你,这是一根香烟。说罢,老鼠从口袋内,掏出了一根雪茄烟来,莫小力一惊,曰:从哪儿弄来的?!他说:甭管!   莫小力不知是真假,一打开盒子,竟而可以点燃!他说:你记得买,好吧?!前头,可有不少学生,你看他们的穿着,是身光颈靓的。所以啊,看着!突然,老鼠来到酒吧后巷,不少学生喝得半醉,从后巷内出来,有的呕吐有的开心有的直打呼噜。老鼠鬼鬼祟祟地来后巷。   他寻思着,东西放哪处?!于是,他找找,终于,在一条硕大的水管后背,他掏出了一个大蛇皮袋来。莫小力瞅着他,看看,他到底是怎的实现他的人生价值。老鼠寻出来后,将蛇皮袋摊开,里头令莫小力惊讶,天神,那可是金银珠宝呀!老鼠拍手,吸引酒吧内的数百人。   老鼠曰:哎呀,大家过来瞅瞅!过来瞅瞅!喜欢金银珠宝吗?!晓得周大福吗?!大家甭妒忌,因为啊今儿你有权力拥有。金银珠宝,可是好东西!大家过来看,我给大家瞅瞅。说罢,他从蛇皮袋内,取出一枚戒指来,上头可刻着一串英文字母,又细又小,曰:大家瞅瞅!   果然,无人能拒绝金光银光的闪烁。一过来,老鼠立马又换成了一条珍珠项链!他一摊开,曰:大家瞅瞅,这是珍珠项链!全西班牙手工!大家有文化吗?!西班牙可是航海大国,那里啥都不多,水多,比女人的水好多!一出口,人们立马哈哈大笑,老鼠曰:这才两百块哩!   他跟一个相声演员一样,总吸引人,莫小力俩手插在胸口,看着他,犹如看着耍猴。老鼠曰:大家看看,珍珠项链,约莫二十公分,若是我的毬儿,有恁大, 那就好喽!你说是罢,但男士们!无关系!你可以,寻着这条项链,讨好老婆,女友!你再讨好,别人的老婆,女友!   男士们,笑了。老鼠曰:只要二百啊!只要二百啊!西班牙手工制作,不是中国造,是西班牙!莫小力见,这群人都不买,他若不出手,老鼠的嗓子快叫哑了。但是,莫小力见状,酒吧的人几乎给完全吸引过来后,他立马上前去,老鼠却将商品,替换成了一个手表,很大。   老鼠曰:陀飞轮!知陀飞轮是甚吗?!你戴在手上,连局长见了你,都得恭敬三分!知吗?!只有富人,才戴表!你瞅着民工,戴表吗?!莫小力笑了,他在复仇哩,用嘴皮子。然后,他毫不犹豫,曰:陀飞轮,几钱?!老鼠曰:不要多,两千不到,两万更没,我要你两百块!   莫小力瞅着他的俩青光眼,闪来闪去,终于交出了银纸。陀飞轮,大大的,戴到了莫小力的手腕上。莫小力本以为是假货,想当众调侃一下老鼠。料不到,一拍下去,他大吼一声:这他妈是真货啊!令人诧异的是,莫小力脱口而出,人们纷纷递上了人民币,将奢侈品买下。   莫小力瞅瞅,这他妈真是真货! ##第九十六章 生意难做      一人买,个个追。先是,莫小力递给了老鼠,俩百人民币。一个正品陀飞轮,戴在他的手腕上,十分地显眼。人们仍不信,便宜有好货吗?!昂贵的,都有水货!但是,几个身光颈靓的女子,瞅着这陀飞轮,真是忒精致了!所以,上前去,又摸摸,又弹弹,手表特别坚韧。   一女子,惊呼,是真的呀!往后,酒吧里出来之人,个个,都朝着老鼠的俩只褶皱的双手,交上了白花花的银纸。有十元、二十元、五十元,数百张红太阳落入了老鼠的口袋内,他笑着,人们啊将蛇皮袋里的金灿灿,给一扫而空。莫小力瞅着,这人们跟不要钱似的买,吓到!   正当老鼠,得意洋洋地,一边儿卖着嘴皮子,一边儿又收着银纸。他说,人生在世,比这事儿过瘾的,再也没有了!说罢,莫小力瞅着街角,俩名穿着黑制服的人,一冲上前,他怒道:警察来啦?!警察给注意到了往后,目光盯着老鼠,老鼠吓坏了,立马推开了所有顾客。   他将余下的珍珠项链大链条儿都给放回了蛇皮袋内,一手攥着一张二十块,递给了莫小力。莫小力惊叹:去哪儿?!老鼠曰:快跑!跟着我!说罢,莫小力的额头,立马渗出了豆大般的汗水。那个怕呀,但是,愈怕,俩腿愈机灵。先翻这墙,后穿那巷,警察的脚步愈来逼近。   突然,老鼠曰:走!朝停车场内躲!说罢,他抓着莫小力的手,二人直朝着停车场内冲。停车场前头,又摆放着几辆自行车。老鼠见状,扳倒了几辆自行车,然后跑到停车场内。他吼道:兵分二路!于是,二人,朝着不同的角落那儿给奔去。往下,警察们反倒是寻不着北。   老鼠真机灵,一入来,做了一件大事!原本停车场是很光亮的,可是,他不知从哪处,寻来一块大石头,堪比砖头的硬度,朝着电灯一甩!砰的一声,一盏大灯给弄坏了,火星四溅,叫人看得真是!莫小力,窝在一旁,躺地上,手里仍紧紧攥着老鼠给予的二十块钱,紧张死。   他不知老鼠去了哪儿,但是警察寻出电灯来,照照四周。然后,警察发觉,原来停车场,竟而有后门!所以,他们不愿放过这一点儿的机会,攥着手电,朝着后门冲,因为啊后门出去了,则是小区。小区内,可有好多绿化带和树木,保安又恰逢下班了,大门可以随便出入。   老鼠见二人的脚步声,愈跑愈远了。他喷出一口痰水来,朝着满是灰尘的地板上。他吱了几声,莫小力顿悟,我终于知外头的人干嘛叫你老鼠了偏偏!因为啊,你学老鼠叫,真是牛?呀!老鼠吱声以后,大吼:没事儿啦!莫小力心有余悸,心脏不免剧烈跳动,但真没事了。   老鼠寻他出来,曰:你知,今黑我挣了多少?!莫小力不知,摇摇头,老鼠从荷包里取出了整整七百五十块人民币,相当于,他半个月的打工劳动成果。他说:干嘛去干活啊?!天经地义地干活,有啥结果?!除了累死毬儿外!莫小力摇摇头,笑笑,不语,继续随着他走。   莫小力有点儿累,几分无奈又添在了心头。老鼠坑钱了,十分慷慨,给他买了一瓶“红牛”饮料,又买了一包“小熊猫”,二人悠悠地猫着街口处抽着。莫小力浑身邋遢得不行,不是灰尘即蜘蛛网,汗渍又黏在了衣服上,一身臭味儿叫他觉得掉入了粪坑。莫小力曰:咱去哪?!   老鼠起身,拍拍屁股,一堆烟雾朝着屁股后边儿给冒出。他说:走罢!咱们啊,去接触下,上流社会。莫小力纳闷,手腕仍然舍不得除下陀飞轮,可老鼠却也装着不知,你爱戴,你戴罢!无人能拒绝奢侈品,这是真话,大实话。不久,老鼠寻到了一处便利店内,鬼鬼祟祟的。   若不知的人,以为,老鼠准备打劫呢,二人穿得,真像亡命徒。可是老鼠入去后,随意地,寻了一个打火机。打火机十分精致,上头标刻着一个小小的红星。他问这老板,老板是个彪形大汉,粗头粗脑的样儿,肚腩高高抬起,但是一瞅仿佛又像是体面人。老鼠曰:多少钱?!   他随手拿起打火机,往后开了盖子,一阵火焰燃起,点燃了他的“小熊猫”香烟。老板曰:你觉得多少?它就多少。老鼠的手指跟变魔术一般,将打火机给弄得晃来晃去的,莫小力看着眼晕,可是老鼠的而且确地,转悠着打火机,十分娴熟。他说:这样吧,一口价,二百五!   老板笑笑,夺过打火机,曰:你才二百五!你全家都二百五!说罢,二人哈哈大笑,于是,这话一出,老板反倒是上前去儿,将店门给掩上。然后,他一手抓着老鼠的手,左顾右盼,莫小力不禁纳闷,你干嘛在自个儿店门内,还瞅瞅四周呢!真是,于是,一熄灯,二人上楼。   天神,原来楼上居然还有文章。楼上,有一人,自己沏茶,自己喝茶,又一边儿用手机充电,看着电视剧呢。俩者,都是大腹便便的人,但是这脸相,却又犹如猪头一般。二人见到老鼠后,不免笑笑,递给二人一杯茶水。四人坐下,往后开灯,跟商量重要的事儿一般严肃。   后来,老鼠跟莫小力,简洁地介绍了下。这二人,一人叫大肥,一人叫小肥。他俩,别的本事,是没有的。可是,忽悠人的本领,却是天生的。这二人,没怎的努力,瞅着肚腩便知,今年活了约莫,二十八载,小半辈子儿,靠的四个绝活,坑、蒙、拐、骗不是一般的拿手呐!   大肥拍拍肚腩,说,这有肚腩的,都是富裕的标致!所以你说,叫我减肥,这可不肯!使不得!你看,有几个瘦子,是有钱的呢?!小肥啥事儿都听着哥哥,可是,他的小算盘,可真是不小。传闻,小肥,曾经一个月份内,交了约莫二十八个女友,而且仍是在闰年的二月!   莫小力一听,这二人不是人们羡慕的大神么?!啥叫不劳而获,瞅着这俩戴着金莲的大胖小子,就一清二楚了么!小肥这时,饮下一口茶水。曰:这玩意儿,你全给销出去啦?!老鼠曰:瞅瞅,这是甚?!老鼠取出银包来,清点了里头的钱币,整整七百五十块,一分不少。   俩兄弟,一瞅,不免露出佩服的表情来,又竖起大拇指,对着老鼠,说:你真棒哩!老鼠趾高气扬地,瞅着二人,俩青光眼,要随时发光起来。他在想,他本来就是人才好嘛!莫小力看着,这可是一清二楚。俩肥仔,却,在那打着小算盘。老鼠曰:你看,我给你销出去吧!   说着,饮下一口茶水。啊!好茶叶。他说:你们,是瞅到了我的本事罢?!我本事高,说卖出去,真卖出了。你们有啥,卖不出的,寻我,知罢?!我知,你们这店里的玩意儿,全是假的。我也不愿听你俩讲话,讲的,都是假话!俩胖子一听,哈哈大笑,说,你真是可爱!   莫小力一听,觉得老鼠给出糗喽。为啥呀?!他明知,这俩,可是江湖上,至牛?的骗子,不是么?!偏偏,你又在这群,满嘴吐不出真话来的人跟前,讲了一句大实话,这分明,跟脱裤子屙屁一般,怕人不知羞!俩胖子,一经表示,曰:这样吧。我同你讲,这个数,合适?!   说罢,俩胖子,从背包里,十分吝啬地,一张张儿红太阳给取出。先是,给搭积木一般,朝着莫小力,同老鼠的桌子上,搭了俩张新颖的红太阳。但是,后来,他又十分吝啬地,搭着五十元人民币。老鼠本是开心的,可是,见到俩胖子的从五十块,慢慢地,变到了二十块。   老鼠拍桌子,憋着脸,跟屙不出屎的表情一般难受。他说:哎哎!你俩打发乞丐呢?!我告你,我俩,刚刚在跟你们卖命的时候,你知吗?!警察,都扑腾上来了!我俩差点儿受抓!你想想,你们俩销不出去,交代不了,我替你们俩销,你才给我们这点儿银纸!你俩寻死罢!   老鼠本是叫骂的,若是仔细倾听,估计,在街道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了。但是,俩胖子,依旧面不改色地,往后,二人,又对视了一眼,朝着桌子上,递了两张红太严。前前后后,二人的报酬,叠起来,约莫,有五百多块钱人民币。一瞅着,今黑,二人,约莫挣了一千多。   这样,老鼠才不免心爽了几分。他说:记着,要么,寻我;寻我,别坑我!说罢,他一手抓着莫小力的手,二人又游荡在了街道上。突然,老鼠又递给了莫小力一根香烟。其实他知,莫小力压根儿吃烟,就不过肺了,但是,还是偏偏给人抽烟。又递给了人家,约莫五百块钱。   莫小力攥着,惊讶,曰:兄弟,咱们不是一块儿的吗?!我挣的,即你挣的;你挣的,呃,还是你挣的!老鼠噗哧一笑,曰:你当我不知呢?!你瞧,这是啥?!说罢,老鼠从口袋里,拾出了一台手机来。莫小力摸摸口袋,惊叹:我的!老鼠真是有偷天换日的本领,偷了人的。   莫小力本想伸手取,可是,老鼠却将手机屏幕,给划开。他戳开了相册,递给莫小力一瞅,天神,莫小力的手机内,何时,多出了甘甜的相片?!他怎的,都想不起,咋的,弄了人家的相片出来。他手机内,存有了张雨霏好多好多的相片,甘甜的,却偏偏好少,竟而还有张!   照片内,她笑得很甜,俩酒窝,陷在嘴角旁,合衬得很。老鼠曰:我可不知这人是谁,你若喜欢,你干她罢!这点儿钱,够么?!莫小力哈哈大笑,他好久没去寻甘甜了。说:好!说罢,他一鼓作气,说:今黑我不回家了哈!他要去甘甜那住,他觉得,在那处,十分安稳。   他走着,从市中心,慢慢走到了酒吧街。他气喘吁吁的,一看表,陀飞轮还戴在手腕上呢。眼前,则是理发店,理发店的门前,又贴着郑秀文的海报。他本想去敲门,却突然发觉,胯部一紧,鸡巴仿佛给谁揪住了一样。他一转身,一瞅,呀!是李大海么!他说:嗐,记得我么!   莫小力说;咋不记得?! ##第九十七章 未完成的任务      莫小力提着银纸,来到酒吧街,这处地儿,无比熟悉。他在想,假使,一入门,他要是重新见到熟悉的脸颊。那该有,多么的好呀?!他带着憧憬,手上东拼西凑,拼凑到了约莫八百块钱人民币。他挣钱了,兴许,是第一桶金。这桶金挣得,有点儿腥。因为啊,是坑骗来!   老鼠这次,收钱后,在屋内,将近日来,莫小力给他挣来的,约莫整整三千块。他是人才呀,但是,莫小力心野,又善于运动。他知的,留这人,忒久,不是好事儿。所以,他拨号给了于鹏,曰:于大哥,可以帮我个忙么?!嗯,是吗?!那好,银纸,我会给你汇过去。   敲门,不见答应。怪了,这人去了哪儿?!他直哆嗦,因为啊,近日来,风寒大,且他衣着少。出门在外,哪能,跟在家里一样呢?养尊处优的。可是,出门靠朋友,这出话,说得对。敲门,许久,不见了踪迹。这下,他纳闷了,但是,他有恒心,愿意等。终于,开了门。   但是开门之人,却不是甘甜。他本来要寻甘甜的,为了来这处,好比来到一处避难所一样,他带了牛排。甘甜中意吃牛排,且,专门点六分熟,偏偏,莫小力一来,她却不在,分明不给面子么?!但是好久,他明了,又没有预约,人都是有人身自由的,不是么?!想想,对。   他入去后,姐姐的脸色,十分难看,一脸煞白的。他穿着吊裙,屋内开着暖空调,叫人一入,汗水便直哗哗地流,姐姐带他上去。但是,这时,却突然下来了俩男人,衣衫不整,染着黄毛,鄙夷地瞅了一议案莫小力,曰:你个傻?,毛长齐没?!来这处,哈哈,你满足得了?!   他知道甚意思,但是不戳破,不戳破,有不戳破的好。可是,来到了卧室后,姐姐,却将他的宵夜,给吃得一干二净。连自己那份牛排,七分熟的,都给吃下。她说:开始未?莫小力诧异,曰:我是来寻甘甜的呀!她说:少啰嗦,我饿死。现儿等饭吃,礼尚往来,快点。   她揭开莫小力的裤子,猫腰,张口,莫小力根本无法拒绝那股暖流。但是,他一回头,却发觉,在甘甜的卧室门下,仿佛沾上了一层红油漆,不知谁弄上去的,乍一看,叫人直打哆嗦,十分寒碜。他问:甘甜呢?姐姐一直在忙活,嘴不得空,莫小力又不拒绝,她说:什么?   莫小力续问:甘甜呢?她仍听不清,不知是装扮的,还是真的。莫小力问了第三回,她放下了嘴巴,一抬头,瞅着莫小力,俩眼冒着白光,在黑漆漆的夜下,只有一盏台灯,显得特别可怖,又叫人直发凉。她说:你说我妹妹吗?!莫小力光着裤子,稍显害羞,但恐惧更多。   突然,她一扭头,发觉,楼下,竟而来了一辆面包车,怪了。但是,面包车的车门,一开。莫小力便知,来头是谁。莫小力是这般情况,那颜回呢?颜回是甚光景?他在屋内,抠脚皮,好容易又穿回了城市人的皮,却又改不掉农村人的习惯,叫他干净点,又偏偏,邋遢了几分。   怪了,梁雪娇,可好久未归来了。她去了哪儿?该不会,东转转,西荡荡。又浪去谁的男人那处了呢?!他鄙夷地啐了一口痰水,曰:他娘?的,我身旁的女人,从未有过一个正经儿!但是,梁雪娇今黑,却突然知晓,这人的名字叫颜回啊!颜,是颜色的颜;回,回家回。   这人,不是大名鼎鼎的作家么?!她买了一本书,即无畏城。她掀开页数一瞅,那儿有颜回的相片。是颜回呀!怎么不是颜回,就是颜回啊!她有点担忧,这人是富贵者罢?!要不然,在图片上,那副养尊处优的模样,可不是装扮来的,而是,修生养性,好了才来的,对!   她的心内,有个念头。反正,自己破罐子破摔,我干嘛要你干涉我的生活!颜回,你算个甚呢?!不就是,把我从我爹手中,又拉了出来么?!我自己,是有腿的,我有手有脚,但是,这下,好了,碰到了一个,钻石王老五!天神,颜回你年纪不小了,银子再多也无用了!   于是,她想想,她认识谁呢?!谁有本事呢?!她打开了QQ,一下子,一堆“牛人”,扑面而过。她十分高兴,心念,随便招呼了一人,曰:还记得我吗?!说罢,一个计划,随着高高挂起的月亮,便这般开始了。说回,莫小力。莫小力下去,一开门,咯吱一声,有人。   他曰:甘甜!可是,门外,却是一阵凉嗖,只有一辆面包车。面包车上,仿似没人。因为,这处地儿,路灯少。所以,他睁眼一瞅了,发觉,黑糊糊的。但是,他知,不是甘甜,所以啊,他一扭头,啐了口痰水,继续上去等。甘甜去了哪处呢?突然,面包车上,下来一人了。   这人,高高瘦瘦的,留着一撮头发,高高竖起,一个鸡冠头,无比耀眼。鸡冠头上前,曰:兄弟,给你点儿玩意。莫小力本想拒绝,但是,这人走到跟前,不好推辞,于是,上前。但是,鸡冠头,没有客气,一迈步,一身酒气儿,酒精的分子,仿佛融入到了空气中,旋转着。   怪了,他抱着莫小力,曰:兄弟,你叫,小力,是罢?!莫小力曰:是啊,你怎知?!他说:是,就好了。于是,莫小力觉得,腹部一凉。这人的手,又紧紧地扣着莫小力的背脊,他无法动弹,但是,凉快过后,唯有一秒钟,那是一阵剧痛,因为啊!一把长刀戳他腹部内!   他知,这下完蛋了!于是,他伸出二指,毫不犹豫,戳向了这鸡冠头的眼睛内,这下,他抠出一阵晶莹来,犹如扎到了一处痰水中。鸡冠头的俩眼,给废了。他拔出刀子来,但是,他分明地听到,后头,居然仍有脚步声,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门给拉上,这群人,砸不开。   他上楼,每走一步,便落下了一个脚印,叫人一瞅,真是无比心寒。但是,他仍继续走着,他想揭开一个谜底,在甘甜的房间前,是不是,甘甜的血,还是油漆。他的眼睛,愈来愈模糊,刚刚走上楼,已经毫无体力。他趴下,一摸,放到鼻子前一嗅,手在发抖,曰:甘甜!   门未锁,一推开,甘甜果真死去。她的俩眼直瞪着,身子给高高挂在了天花板上,墙壁上溅出了一滩鲜血来。莫小力一惊,他起身,想放下甘甜。但是,力不从心,使得他,一下子便倒在了地上,他发觉,浑身发凉,难受,无比难受!除了难受以外,他甚至看到,肠子出来。   这时,他发觉,脚步声,愈来愈清晰。但是这个脚步声,却是赤脚的。这时,一个脚步,便让他,倒在了地上,映入他眼帘的,则是,甘甜的姐姐,甘弘。这是他最后的记忆,离开人世之前,甘弘高高站着,俩腿很长,很直,很白。但是,他已经勾不起,任何的欲念。因为,他死了。就这般死了,一刀下去,浑身的血,几乎给流了个精光。同时,理发店门开了。   砰的一声,一群哥们儿,抄着刀子上前,寻颜回!但是,只见甘弘高高站着。后头,一只大掌,拍过了他的肩膀,那是于鹏。于鹏的一旁,又站着张雨霏。张雨霏见状,本想呕吐,喉咙难受。突然,她啐了一口痰,到莫小力那裸露的肠子中,但很快,却被黑血,给交融开。   张雨霏说:追我,是吗?!死罢!死了好!这人不死,也没用了!这夜,不安分,无比地不安分!颜回,依旧在等,梁雪娇的归家。她要在家,多好啊,多个人唠嗑,不是吗?!但是,破门而入的那一刹,他本想,叫梁雪娇的,但是,几个戴着头盔的工人,入来,撞颜回。   颜回知,不妙了,但是,不妙,又有法子吗?!梁雪娇到来,曰:是他,他就是大作家!于是,一群工人,绑着他。终于,颜回给倒挂了过来,天花板上,一根绳子,挂着他俩只脚。这时,他看这个世界,都是倒过来的,而不是正立。梁雪娇卸妆,脸上满是雀斑,很难看。   映入他眼帘的,是全市臭名昭著的黑老大。他说:大兄弟,钱呢?你的书,那么好卖,怎能没钱呀?!颜回曰:说没钱,就没钱。你不信吗?!说罢,黑老大觉得颜回嘴硬,便弄来了一袋子的蟑螂。颜回瞅着这一袋子的蟑螂,至少有上万只。突然,这袋子,装在他脑袋上!   他感觉,成千上万只蟑螂,正咀嚼着他的每一分肉,叫他难受十分。这时,黑老大,将袋子给拿出的时候,颜回的脸蛋,已经给咬得面目全非。黑老大曰:兄弟,我劝你,还是别受苦了。因为啊,说出来,咱们分了,岂不是两全其美吗?!你喜欢这女人,对吗?我让给你。   黑老大继续曰:这女人,是给我破的雏儿。听说。你连她的奶子,都未碰,你未免,软了点罢?!众工人哈哈大笑,但是,颜回有尊严啊。他将蟑螂吐出,曰:没钱。黑老大曰:好,有骨气!这是甚?!说罢,梁雪娇将颜回的银行卡、身份证、信用卡、户口本全都给掏出来。   黑老大曰:要你,也无用了。死罢!于是,颜回瞅到了一把硕大的砍刀。刚刚那恶心十足的蟑螂袋子,又重新地,扣在了颜回的脑袋上。但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幸运,可以重新看到这个世界。因为,最有力气的工人,拿着镰刀,朝他的后脖颈上开始砍,颜回看到了地狱都。   一刀下去,颜回瞪眼,浑身颤抖;俩刀,颜回看不清前方,仿佛浑身没有触觉。三刀,刀子砍中了脊梁骨,颜回的下半身,开始瘫痪。第四刀下去,颜回的脊梁骨,已经完全断裂。他离死亡,已经没有区别。他看不到一切,浑身的触觉消失。第四刀,颜回的脑袋,飞出去。   砰噔一声,颜回的身体,已经同他的脑袋,分离。脑袋给蟑螂袋套着,人们不知,这是什么。但是,一滩鲜血,正朝地上喷涌。人们给吓坏了,因为数万只蟑螂,正在街道上漫步。黑老大曰:别跟我作对啊!因为啊,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