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第一章 穿越 “真是如花美眷,金玉良缘!”白默冉似有感触,回望着爱妻,深情款款的说道:“如此良晨美景,你我定不可负!” “阿冉今日有些小心情呢,莫不是怀念故乡了?”这世上最懂白默冉的人,除了冷秋心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呵呵,故乡么?若说故乡,这里才是。我本就是现代人,机缘巧合下,才穿越到古代,去了大墨国,并与心儿相识、相爱,共结连理! 又是机缘巧合下,穿越回来,而我,却已经不能再适应现代人的生活,再过不惯‘繁华亦老催人老,千金散尽葬青春’的日子了?”白默冉有点苦恼的说道。 “呵呵~”冷秋心笑叹:“‘三千五千花飞过,古今穿越有几人’呢!阿冉,你也真可谓是个中奇葩了。” “哈哈哈~心儿说的有道理,纵使是奇葩也未必有我之奇遇,奇遇后,还跟着艳.遇呢!哈哈哈~”白默冉打趣道。 “呀,”冷秋心感觉自己被丈夫调戏了,霎时羞的满脸通红,小手握成拳头,便向白默冉的身上砸去。 “不可,不可。”白默冉抓住她柔嫩的手,紧紧的扣在自己的胸口,低着头,凝望着她的眼睛,温柔的说道:“心儿,不可。你是有功夫的人,砸坏了,你不心疼么?嗯?!”白默冉说着,不待冷秋心有反应,就倾身吻上了她的唇。 “柔软茵茵,甘露芬芳,食之难忘,情深意长…!” 吻了半刻,白默冉在抽离时,又轻舔了一下冷秋心的嘴唇,看着那嫣红的唇瓣,白默冉欲罢不能,揽着冷秋心的手,也开始在她的后背摸索、摩擦。 “嗯~!”冷秋心靠在他的怀里,低吟一声,听到自己声音里的春情,她赶忙把头埋的更深。 “咱们回家吧,心儿…!”白默冉哑着嗓子说道。 “好,相公!”冷秋心感觉着身下的湿意,略显难耐的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爱人的眼睛,求助的说道:“相公,可否扶我一扶。” 白默冉宠溺的微笑,自然知道是自己惹的祸,害娇妻如此,他低下头,再次擒住冷秋心的嘴唇,狠狠的、却又不失温柔的吻了一口,才肯罢休。白默冉刚准备弯下身把冷秋心抱起,就听到一道女子的调侃声音从侧方传来。 “我们还以为是谁这么大胆,竟在这里偷情,却原来是你们夫妻二人啊!” 白默冉和冷秋心听到声音,立刻转头望去,就看见从花园深处走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身高挺拔,模样温俊;女子小鸟依依,五官清丽脱俗。 “无尘,清秀?是你们!”白默冉看清来人,脸上淡笑不止。 “是我们怎么了,你那什么语气?难道只许你二人月下谈情,就不许我们夫妻花前月下么!”小女子似娇似嗔,依在丈夫身边,真真是可爱至极。 “哈哈哈~,”白默冉大笑,冷秋心偷偷捏了他一把,也娇嗔道,“相公,不可失礼。” 四人谈笑间,叶雨欢那边已然结束晚宴,相继离去。于是,四人便也辞别其他众人,各自驱车回家。 到了第三日,大家闲来无事,白默冉便携爱妻邀约新婚燕尔的叶雨欢、周莱等人,还有昨晚的那对夫妻:水无尘和花清秀,一起前往通州游玩,美其名曰:给叶雨欢他们度蜜月。 通州其实是个小地方,去的人也不多,叶雨欢她们实在不知道白默冉为啥把她们带来这。 临近通州时,白默冉才把谜底揭开,告诉她们,其实通州有个不太为人知的好地方,那里:面山背水,青柳依依,苍柏不绝,大有世外桃源的架势。 叶雨欢她们没去过,自然不知道白默冉所形容的美景究竟有多美,不过也都心驰神往着,想着快点到达,好去领略一下世外桃源的感觉,那岂不美哉! 到了通州白默冉说的地方,几人相携畅游天地景致,顿觉天地开阔,胸中明朗。 感自然之精致,觉视野之辽远。 几人行至一处,忽见一水帘,别有洞天,顿觉心旷神怡,各抒感慨: “珠帘点翠雾生烟!”白默冉随口道。 “丝线千缕两无边!”水无尘接道。 “但看入河汇千里,”冷秋心转头看向花清秀,努努嘴,意思是:‘您接吧…!’ “哼,不知道。”花清秀翻了个白眼。 “好,叫你们得瑟,咬文嚼字,跩词,憋死你们。”叶雨欢恨的牙根痒痒,跟古人在一起真是坑爹。 “哈哈哈,”水无尘大笑,“和阿冉呆久了,我们都成了古人了。” “那怎么着,这诗就撂到这,不管啦?”冷秋心最是喜爱吟诗作对,三句诗,不成文,憋的难受啊。 “娘子,还是让为夫来对吧!”白默冉思忖片刻,然后说道:“有了,‘再见’。” “啥,啥玩意?”众人愣。 “珠帘点翠雾生烟, 丝线千缕两无边, 但看入河汇千里, 再 见………………!” “看,这多通畅啊,哈哈哈~”白默冉哈哈大笑。 “我揍死你,”叶雨欢笑骂道,于是几人哄闹做一团。 大家玩闹够了,席地而坐,围在一起闲聊。 “今日相公怎带我们来此啊?”冷秋心打趣道。 “娘子可知这里有‘小洞天’之称,我记得在大墨国的离苏河岸就有这么一块地方。 那一年征北,我带大军路过时,被那里的景致深深吸引,便是喜爱的不得了,但因战事在即,只好领兵踏马离去,还想着日后带你去看,却不想,这一去,竟是相隔了千年……” 叶雨欢道:“早知阿冉和秋心姐姐来自古代,却从未听你们详说,今天都有雅兴,阿冉可愿意说给我们大伙听听啊?!” “是啊,是啊,也让我们知道知道古代人的真正生活是啥样的。”周莱附和。 “呵呵呵~”白默冉笑的开怀,“好,既然大家都想听,那么我就说说那一年我穿越到古代,以及在古代的一些事情。” “相公但说,我来补充…!”冷秋心想到过往的种种,丝丝甜蜜涌上心头。 白默冉道:“心儿说,我是古往今来的穿越奇葩,‘穿去、穿回’,哈哈哈,说不定哪天,咱们还会再穿回去。雨欢,如果真有那日,你可愿意随咱们去古代走一遭么?” 叶雨欢笑道:“若真有那机缘,我定去古代信马由缰,驰骋疆场,做个开天辟地的大英雄。” 叶雨欢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的一句笑言,竟然一语成谶。 “自古英雄逐鹿,纵马天下谁挡? 挥剑直取天下,概气引领四方; 八方来客臣拜,谁登祭天台上? 上古白泽抒卷,还有混沌祁黄; 我今问世峰鼎,侠客荡气回肠!” ##第一章 兜兜来啦! 叶雨欢头上顶着锅盖,胸前、背后各扣个锅盖,那拽了吧唧的样子,走在队伍里,哪里像个马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驸马微服私访呢。 “小叶子,你这是啥造型啊?整的跟乌龟似的?”旁边的小年轻逗趣道。 叶雨欢翻着白眼,嘴上恨骂道:“滚一边去,骂谁是太监呢,你才是滚犊 ‘子’,去去去,滚一边去,小爷我烦着呢。”叶雨欢又瞪了那年轻人一眼。 “嘿,你个小王八蛋,我让你嘴贱…”那年轻人刚想耍横,看到叶雨欢伸手往怀里掏去,吓得他掉头就跑。 “麻蛋,算你跑的快,再慢点,小爷揍不死你。”叶雨欢得意的晃晃脑袋,伸到怀里的手拿出来,手指上夹着烙饼,使劲的咬了一口,“哎哟我去,真够硬的,差点咯掉小爷的门牙…” 叶雨欢看着手里的烙饼,再看看自己现在的造型,眨巴眨巴眼睛,忽然间悲从心中来,小脸皱巴巴的挤作一团,硬生生的挤出几颗眼泪疙瘩,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时,她委屈的唤着周莱的名字。 “周莱呀,你在哪里呢?你现在还好吗?我在找你呢,你可一定也要找我啊!” 烙饼被眼泪浸泡后,终于软了下来,叶雨欢吸吸鼻子,眼泪鼻涕也不擦,照着那浸软的烙饼就是一口,“麻蛋,还是咸的,省着放盐了。” 叶雨欢脑袋后面没长眼睛,所以,她看不到此时有一个人骑着马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正看着她。 “主帅,可是在看那人么?”军师‘陆淮’,笑问道。 “军师识得此人?”主帅眼睛不离叶雨欢。 “军中诸人,上至主将,下至辕门的守兵,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他’的。” “噢,”主帅拉长语调,笑道,“比之我,更有名气么?” “哈哈哈,”陆淮大笑,“主帅之名远达四方,那小子只是一个小马夫而已,怎能和主帅相提并论呢。哈哈哈~” “呵呵,军师说笑了,小言愧不敢当。” 到了营地,大队人马安营扎寨,叶雨欢被马夫长提溜着脖子,拽回了马厩,指着那匹小马驹说,“小叶子,看好它,别让它四处乱跑,那可是主帅的心爱之物,若出了事情,咱们都担待不起。”马夫长说完,拍拍屁股走了。 “你才是太监,你全家都是太监,还小叶子,你的名字里全都是‘子’,赶明儿小爷就叫你‘子子子’,我呸。” 叶雨欢瞪着那离去的背影,嘴里吐槽不断,又不敢大声,生怕马夫长听到,再回来折磨她的耳朵。 发泄够了,回过头看到那眨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小马驹,叶雨欢哼哼唧唧的走到它跟前,软趴了身子,挂到小马驹身上,喃喃细语道: “小黑,你可以听得懂我说的是什么,对不?小黑,你说,我为啥就这么命苦么,听个故事都能听的穿越了,这tnnd也忒邪门了。 哼,要我说,还是白默冉那个穿越、反穿、乱七八糟的各种穿越的人,才邪门。 呜呜呜呜呜,小黑,你说那天,我好奇心不那么重就好了,也就不会拉着白默冉听他说穿来古代的事情,如果不听他说,我也就不会穿来古代,更不会和周莱分开。 呜呜呜呜,周莱啊,我们才刚结婚呐好不好,蜜月才度一天呢好不好,我呸呸呸,别提度蜜月,提到我就生气,如果不是白默冉说带我们去玩,全当我和周莱度蜜月了,我又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 那个该死的白默冉穿越就成了驸马,小爷我不比他强多了,虽然性别不一样,但也不能一个是驸马,一个是马夫啊,这差别待遇也太大了吧。 呜呜呜,不公平啊不公平,周莱啊,你究竟在哪啊? 我在现代就是追着你跑,如今穿到古代来,还要追着你跑。 追着跑就追着跑吧,好歹你得让我知道你的方向啊。” 提到周莱,叶雨欢的小脸又开始皱吧,鼻子又开始发酸,眼泪又在酝酿。 ‘小黑’晃了晃被叶雨欢折磨的脑袋,又耸了耸听出老茧的耳朵,‘突~突~’,打了两个响鼻,继续无视她。 “你在和它讲什么呢?” “嗯?”叶雨欢正吐槽的开心,忽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拍着胸脯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男装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啥时候站我身后的?下次拜托你事先出个声好嘛?” “我出声了啊,不是问你,‘你在和它讲什么呢吗’。” “呃,这也算?好吧,这次原谅你了。”叶雨欢吸吸鼻子,用袖子胡乱的擦了下自己的小脸。 “你哭过了?为何?” “不为啥,就是想家了。” “原来如此!……我也想家,我离家那年只有十五岁,如今我已经双十年华了。” “呀,这么久啦,那可真不容易,来,过来,咱们坐那边,一起唠唠嗑,我也挺寂寞的,在这里也没有人陪我玩。” “我看到有很多人和你一起打闹啊,他们似乎都很喜欢你呢。不过,你怀里的是什么?为什么他们和你逗趣完,一见到你往怀里伸,他们就跑呢?” “这个呀,嘿~嘿~嘿~”叶雨欢一边笑着,一边把手伸到怀里,一摸,再一拽,一把小弓弩就拿了出来。 “这是……?弩?” “嗯嗯,是的,这小家伙是我自己做的,结合古代和现代的制造原理,在原有的基础上改良了一番,比之原有的弓弩要轻便,射程更远,威力也更大。” “现代?古代?原理?” “呀,一着急又说错话了,没事没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小家伙往怀里一揣,轻便,又可以防身。在这乱世,你必须有件护身法宝。这小家伙就是我的护身法宝,只要谁敢得瑟,我就拿这玩意招呼他。” “我可以看看么?” “当然可以啊!”叶雨欢将弩递过去。 “果真是甚好,倘若能用在战场上,定会所向披靡的。” “诶哟,那可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叶雨欢一把将弩抢回,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为何不行?你若愿意,可去主帅那自荐,封你个‘兵器官’是绝对没问题的。” “不去,我说不行就不行。”叶雨欢拉下来脸色。 “好吧,我不勉强你,如此,我便告辞了。” 说着,女子看了看小马驹后,就要转身离去。 “喂,那女的…” “你怎知我是女子?”听到叶雨欢的话,女子立刻警惕起来,右手握到了佩剑之上,眼神也在四下搜寻,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在。 “呃,别紧张,千万别紧张,放松哈,放松。” “说,你是何人?不说实话,我……” “说个屁呀,你炸个屁毛呀。” “你…”女子气坏了。 “你个屁屁,我tmd也是女的,看女人,一看一个准,再说,你看你那胸脯发育的,都鼓起来了,裹胸布没缠紧吧~” “我杀了你…” 于是,马圈里传出了厮打声,喊骂声,最后竟变成了嬉笑声。 ##第一章 回家 程明瑶结束一天的工作会议,累的都要吐血了,回到休息室躺在床上就想睡觉,结果被贴身助理叫醒去吃晚饭。 晚饭是分部公司特意为迎接程明瑶而准备的,酒宴就设在酒店大堂的宴会厅。 “唉,”程明瑶哀叹一声,本欲推拒的心思在看到小助理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时,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宁婵,你是老爹专门派来整治我的嘛!”程明瑶到里间换好了衣服,又洗了一把脸,人才显得精神了许多。 “嘿嘿嘿,总裁,老董事长无非是怕您太忙不按时吃饭罢了。”宁婵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这个小丫头呀,”程明瑶恨恨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方才迈步走出了休息室。 宴会大厅在三楼,而程明瑶的专属休息室是整个酒店的最高层,也就是总统套房,但因为程明瑶为人行事一直都很低调的缘故,每次来这里,都不会去顶层住,只会在总统套房的下一层,也就是28层的普通客房休息,这是她的惯例,但知道的人并不多。 走过28层的走廊,路径2816客房时,门从里面被打开,然后走出来一个人,那个人和程明瑶正好在门口打了个照面,程明瑶看了她一眼,一下子愣住了,那个人却是没什么反应,淡淡的眼神中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如再正常不过的陌生人擦肩而过一样,她扫了一眼程明瑶就走了。 宁婵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直到进了电梯,她才晃过神来,叫道:“小,小小姐……” 程明瑶这会儿也回过了神,望着那已然消失不见的背影,曾经的特工生涯告诉她:“兜兜在执行任务。” “走吧,不要大呼小叫的,你的淑女形象哪里去了!”程明瑶打趣完宁婵,再不顾她的反应,抬脚继续前行。 “呃,那个,总裁,为啥,不是,难道我认错了嘛?不会呀,怎么可能?就是把她磨成灰我都认识,…呃,口误,口误,总裁,淡定哈,淡定…”宁婵知道自己要悲催了,自己的嘴一向没有遮拦,这下触到了总裁的底线了,那小小姐在总裁心目中的份量比孙小姐的都重,说是她的命根子一点都没有错,宁婵象征性的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再叫你犯贫,诶哟,主子,小的错了。”宁婵看着程明瑶那就要吃掉她的眼神,都快哭了。 “你这个月奖金全扣,再有下次,我就将你打包丢回去。”程明瑶的口气异常严厉,就是眼神里也透着一股杀气。 “是,是是,小的明白了,若再有下次,小的自己一定自裁谢罪。呼…”还好,只是一个月的奖金,还以为一毛都不给发了呢,万幸万幸。 “还有,她…,应该是在执行任务,你别胡说八道知道吗,更不要添乱。”程明瑶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OK啦,小的明白。”宁婵狠狠的点点头,生怕程明瑶看不到她在表衷心。 叶雨欢站在电梯里,想到刚才见到姐姐时候的样子,脸上终于漏出了久违的笑容。 多久没看到姐姐了,一年多还是两年,姐姐家的大宝和小宝一定是又长大许多、可爱许多吧!这次执行完任务,一定要请假回去看看,看看姐姐家的那对龙凤胎。爸爸和妈妈也肯定想兜兜了吧,还有外公、外婆,…莱莱,这许多人里面可有你吗?你也在想你的兜兜,对不对?! 叶雨欢想着那日跟随着周莱跳下悬崖之后,自己和姐姐、姐夫,幸运的穿越回来,可是,就是没有见到周莱的影子,任她如何寻找,找了几年,至今,都还是杳无音讯。就是那报纸上、媒体上的寻人启事,多少年来都未曾取消过,可人呢?是否如她们一样的幸运?还是已经…?叶雨欢不敢再往下多想。 出了电梯,进了地下停车场,那里虽然有灯光照明,但还是会有死角的地方显得很阴暗。 叶雨欢转过几个拐角,在一处非常隐蔽、又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停了脚步,这时,拐角处也走出一个人来,是个女人,高挑的个子,身材极为清瘦,她把脸埋的很低,声音也很低:“你获悉的情报没错,那边也证实了:今晚凌晨三点,路街码头,2号仓库。” 那女人说完刚要走,叶雨欢抬手拦了她一下,然后叮嘱道:“张云,一定要小心,保护好自己,这次之后,你,无论是哪一个过去,你都将是浴.火的凤凰…!” “…谢,谢谢!” 看着那女人快速离去的背影,叶雨欢有一瞬间的恍惚,是了,那一次穿越回来的还有一人,那就是跳崖自尽的张云。没曾想,她也同样幸运的穿越回来,而且在她们重遇之后,才知道她在一个酒吧做前台,接触过这次准备抓捕的贩毒集团首脑,所以这次,也是她主动要求做内应,从而让自己取得新生,取得叶雨欢她们的原谅。 两人对准了时间和地点,都各自快速离去。到了凌晨两点,叶雨欢就已经来到了路街码头的2号仓库,那里此时表面上虽然没有一个人影,但她知道,全都隐在暗处。 “林姐,您怎么来了?”青头看到来人是叶雨欢,从暗处跳了出来。 “嗯,都准备好了吗?”叶雨欢四下看了看,见到几个地方都埋伏了狙击手,那里都是制高点,如果警察和武警布防的话,也将是最佳狙击点。 “放心吧林姐,管保万无一失,而且一定是钱、货两得。”青头洋洋得意的说道。 “不要大意,还有,你那嘴娄着点,不要什么都说,小心祸从口出。”叶雨欢抽出一根烟,又递给了青头一支,自己的那支只是放在鼻下闻了闻,并没有抽,这是她的习惯。 “是是是,林姐提醒的对,我一定注意。”青头很感激叶雨欢的提醒,所以对她又恭敬了几分。 叶雨欢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又转了一圈,把一切都看清、记住之后,才又转身出了仓库。 凌晨三点整,双方交易开始,这是一起跨国集团的贩毒,双方都是国际上通缉的特大贩毒团伙,为了抓捕他们,已经牺牲了许多同志,而这次,叶雨欢接到任务后,毫不犹豫的选择当年唐俊卿的那个角色,‘贩毒集团卧底’。 两方人马顺利交接后,不出意外的,叶雨欢等到了警笛声,虽然这种声音的提前报响,只会给贩毒集团成员逃跑以及准备反抗的机会,然而这就是国际的法则,谁也无能为力,谁也改变不了。 所以,叶雨欢只好翻着白眼的握紧手里的枪,假意保护着头目撤退,借以静观一切。 围捕并不顺利,许多人冲进来,都被高点上的狙击手击毙,他们皆是一枪爆脑,所以,即便那些警察和武警穿了高级防弹衣,也无济于事。 ##第一章 感伤怀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一方一净土,一水一浮沉! 午夜刚过,漆墨的房间里,叶雨欢再次被梦魇缠绕: “雨儿,不要!别走……别丢下我,别走……” 外间的程明瑶和韦楚音听到动静,赶忙打开灯,奔到床前。 “雨欢,雨欢,快醒醒,快醒醒…”程明瑶焦急喊到。 “瑶,你冷静些,快去打盆温水,再拿条毛巾来,我现在唤醒她,你快去。”韦楚音还保持理智,冷静地说。 “哦,哦哦,好,好好,我马上去,你快唤醒她,别让她那么痛苦!”程明瑶急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你如果动作快点,她会少受一会儿罪!”韦楚音瞪了一眼还在床边打转的程明瑶,随后俯低身子,一边双手拉过叶雨欢的右手放在掌心里轻柔的抚慰,一边温言细语的唤她苏醒:“雨欢,我是周莱,快醒醒。雨欢,醒醒,我是你的周莱,醒醒。……桃花树下,我们曾一起许下诺言的啊,你还为我唱了一首桃花朵朵开呢,雨欢,雨欢,要不要我现在唱给你听呢?‘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 “周~~莱~~”韦楚音的轻柔呼唤,终于将深陷梦魇而无法逃脱的叶雨欢抚慰平静,她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呼吸也渐渐的平稳。 “楚音,水和毛巾!”程明瑶手里端着脸盆,站在床边看着眼前的一幕。 韦楚音接过毛巾在水里打湿,轻柔的擦拭着叶雨欢额头上的汗水。 “呼~”看到叶雨欢呼吸平稳,重新进入睡眠状态后,程明瑶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去沙发上坐下,多大人了,还这么不淡定。”韦楚音的声音带着些许宠溺。 “我能不急吗?唉!她心里的苦只有你我清楚,如果再找不到周莱,兜兜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程明瑶的声音从压抑,最后竟变成了低低的啜泣。 纵使她事业再成功,经历再多的风浪,可她终究是个女子,是叶雨欢的姐姐而已。这些日子走下来,别说叶雨欢如何,就是她,都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瑶!”韦楚音这时已经来到程明瑶的身边,将她用力的抱在怀里,他想让她知道,这所有的一切,他都会陪着她一起去面对,一起去承受! “嗯~”就在俩人相互拥抱安慰的时候,床上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兜兜醒了!”听到动静,程明瑶拉着韦楚音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床边。 “姐,楚音大哥,早!……咦,你们为什么会在我房里?……咦?呀,我又做梦啦?!~哈哈~” 对于叶雨欢的强颜欢笑,程明瑶和韦楚音二人早已习惯,视其不见的同时,一个坐到床边陪她说话;一个打了声招呼后,就出去做早饭了! “蝴蝶儿飞去,心亦不在。凄清长夜谁来,拭泪满腮。是贪点儿依赖,贪一点儿爱…………” 老式的录放机里,反复的播放着那首《葬心》,而躺椅上的人儿,眼睛微闭,嘴唇张张合合的念叨着什么: “……周莱,你究竟是在哪里呢?为什么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你?一个人只有一个心脏,却有两个心房。一个住着你,一个住着我,缺一不可呀!” 程明瑶和韦楚音来到露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叶雨欢郁郁寡欢的样子。 “兜兜,……!”程明瑶走上前,将叶雨欢轻轻的抱在怀里。 这时的韦楚音也跟了过来,靠近叶雨欢,在躺椅旁蹲下身子劝道,“你要多注意你的身体,如果垮了,他见了该有多心疼呢!” “就是,总听这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程明瑶一回手,将小几上的那还在咿咿呀呀唱的起劲的音乐关掉。 “吃完饭去花园走一走,晒晒太阳,都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总是窝在房间里,更不要老是听这些东西。你怎么就是不听劝呢? 刚才外婆打电话来,让咱们今晚回去吃饭,她说,已经有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她和外公、姨妈都很想你的。 正好今天天气好,楚音院里也没什么事,就当你陪我们了,晚上一起回去可好?” “姐,……还没有消息吗?”叶雨欢突然开口,沉声打断了程明瑶的碎碎念。 “…呃,还没有,不过你别担心,人都派出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 “好消息?……很快吗?”叶雨欢紧紧的攥着拳头,目光悠远,不知穿透时空看到了何处?! “兜兜,事过这么久,外公、外婆,还有姨妈,都知道自己错了,当年不该狠心拆散你们。 如今,外公、外婆已是年过花甲,姨和姨夫这些年来为你的事情也是心力交瘁,他们只有你一个女儿,想念而不得见的感觉,想必你比谁都深领其中滋味。 一辈子不长,对你自己好点,对爱你的亲人们也好点,下辈子不一定能够有缘再做他们的亲人呢!” 韦楚音声音温和,轻柔软语,她生怕声音大些,会惊到眼前这个让人心疼的‘瓷娃娃’! “下…辈…子,下辈子……吗?”叶雨欢轻轻的重复着这三个字,眼神迷离,思绪却渐渐的飞回了从前………还没有消息吗?”叶雨欢突然开口,沉声打断了程明瑶的碎碎念。 “…呃,还没有,不过你别担心,人都派出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 “好消息?……很快吗?”叶雨欢紧紧的攥着拳头,目光悠远,不知穿透时空看到了何处?! “兜兜,事过这么久,外公、外婆,还有姨妈,都知道自己错了,当年不该狠心拆散你们。 如今,外公、外婆已是年过花甲,姨和姨夫这些年来为你的事情也是心力交瘁,他们只有你一个女儿,想念而不得见的感觉,想必你比谁都深领其中滋味。 一辈子不长,对你自己好点,对爱你的亲人们也好点,下辈子不一定能够有缘再做他们的亲人呢!” 韦楚音声音温和,轻柔软语,他生怕声音大些,会惊到眼前这个让人心疼的‘瓷娃娃’! “下…辈…子,下辈子……吗?”叶雨欢轻轻的重复着这三个字,眼神迷离,思绪却渐渐的飞回了从前…… ##第二章 军营(1) 白默冉今天起的很早,打开院门出去的时候,天边还没有漏鱼肚白。 “阿冉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水倾城翻了个身,声音几不可闻。 “听说是来了贵人,伙夫长让早点去准备。”君如意回答了一句,声音也是轻轻的。 白默冉到军营的时候,就看见有一对马车停在辕门前,因为天色还不是很亮,所以马车的外貌看的也不是很清楚。 他不是个好热闹的人,在原地站了一下,就绕道去了侧门。 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人叫住了。 “你是干什么的?为啥在这鬼鬼祟祟的?”说话的是一个成年男子,声音粗犷豪放。 待他走近的时候,白默冉才看清楚他的外貌:身形高大、精壮,五官平凡、无奇。 “喂,小子,问你哪,你怎么不回答?Tmd,你是个哑巴嘛?”男子脸上有了怒容,手中的马鞭眼看着就要抽过来。 白默冉翻了个白眼,心里说道:你tmd,老子装的就是哑巴,还说个屁话。 用眼睛狠狠的斜了那人一眼,身子轻转,向来时的路走去,因为他忽然想到,有一条小路可以直达伙房。 “放肆,好你个贼人,竟敢无视本将军……”话未落,一只大手已经伸到白默冉的后颈。 白默冉感觉着颈后的风声,脚步没停、身子也没有躲,但却是脚下速移,眨眼的功夫都没有,人就已经在几米开外了。 男子看了看自己抓了个空的右手,又看看几米外的白默冉,他一下子愣住了。 “纳兰勇,你在这干什么呢?”这时,一道年轻女子的低斥声,忽然从他的身后响起,声音里带着不满和高傲。 “哼,”女子见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竟是毫无反应,瞬间勃然大怒,加大音量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你以为你是谁?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就敢无视本公主,纳兰勇,你给本宫等着,看本宫在姐姐面前如何参你,哼…”女子恨恨的说完,就转过身子走了。 “将军,将军…”一名兵士眼见着自己的将军得罪了公主,闯了祸,恭送女子离开后,不敢再耽搁,赶忙去将还处在游离状态的男子唤醒。 “我,我这是怎么了?阿大,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纳兰勇似乎被白默冉吓傻了,有点摸不清状况。 “诶哟我的将军呀,”兵士急忙俯身回报,“禀将军,刚才二公主来过,和您说话,您竟似未耳闻一般,二公主她见将军如此,气的不轻,最后负气离去,临走时,还扬言要在,要在大公主面前参您一本。” 兵士终于吞吞吐吐的把话讲完,躬下的身子借着纳兰勇不注意,瞭着眼皮偷偷的去看自家将军的反应。 “她参我?”纳兰勇撇着大嘴叉子,哼道:“哼,小妮子,真是不自量力,如今是什么形势她还看不清楚么?她姐姐都要被我……,咳咳,她还要参我,那就让我看看她是如何参的我。” 纳兰勇发泄完,似又想起什么,转头继续看了看白默冉离去的方向,“刚才那人绝不简单啊,看他一身布衣,绝不是军中大将,但竟有如此轻功,如若对决,此人必是大患。” 纳兰勇双眉紧紧的蹙着,原地站立良久,刚想对那名兵士吩咐点什么的时候,就看见有人匆匆的向他这边跑过来。 “将军,原来您在此处,真让老奴好找,快随老奴来吧,大公主有请呢。”来人是一名中年内侍,名字唤作巫卫,也是大公主冷秋心的贴身护卫。 “末将领懿旨!”纳兰勇抱拳躬身,听到是大公主有请,他的脸上别提多高兴了,兴奋着语气说道:“有劳巫大人了。” 他居然对一个内侍倒比对公主尊敬多了,这若被二公主看到非气死不可。 “不敢当,请随老奴来…”巫卫淡淡的说道,然后自顾自的头前引路。 纳兰勇摸摸鼻子,又是撇了下嘴叉子,心里暗道:“你个老东西,你等着,等本将军拿下那个长公主,得了驸马位,再看看本将军如何收拾你,还有那个臭丫头,我弄不死你们。” 他在后面腹诽,巫卫在前面翻白眼,“狗东西,敢欺负二公主,你等着,等长公主殿下安抚了边军,陛下坐稳了江山,看杂家不去了你的势…” 二人前后没隔几步,而心中的中心思想却是大致相同,就是恨不得对方早死,而且是绝对不得超声的那种。 公主的皇陵营帐早已搭建好,位居于中军大帐旁侧,此时大公主‘冷秋心’和二公主‘冷秋雨’正身穿宫服,端坐于首、次两席,接受大将军陈延、左将军陈羽、右将军陈翼的参拜。 巫卫先行进入帐内回禀,待接到里面的传唤声,纳兰勇方才整理素髻发冠,端步入内。 掀开帐帘时,正好大将军和左、右将军告退出来,彼此擦肩而过时,大将军陈延斜眼撇了一下纳兰勇,只是纳兰勇心系大公主,并未发现他的举动。 “末将,纳兰勇,参见公主殿下…” 冷秋心微眯双眼,清秀的身段安然端坐,半刻,素手才高高抬起,温言说道,“将军请起,都是自家人,不必拘谨,入坐吧。” 在冷秋心停顿的那半刻时,纳兰勇以为大公主传唤他,就是为了他适才藐视二公主一事,观长公主的态度,似乎要治他的罪。 哪曾想,长公主却是话锋一转,言语里并无丝毫责怪之意。纳兰勇顿时心下一宽,赶忙谢恩落座。 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冷秋雨瞪了他一眼,又转头看看正回看她的姐姐,只好讪讪一笑,随即起身,路过纳兰勇时,向他狠狠的甩了下宫服,最后拂袖而去。 “这…”纳兰勇急忙站起身子,单膝下跪,恭敬抱拳道:“末将惶恐,末将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二公主殿下,末将惶恐,恳请长公主殿下治罪…” 纳兰勇虽然是个武夫,但这些年在皇宫之中摸爬滚打,傻子也被锻炼成了谋士,再不济,他也能看出二公主对自己的不待见,那愤愤离去时的眼神,大有不揍死自己不罢休的架势。 于是,这被锻炼出来的武夫,感觉自己应该也装腔作势一把,反正都是做给长公主看的。 “无妨,皇妹年幼,自是被宠坏了,将军切莫惊忧,本宫寻你来此,是有要事相商,将军请坐。”冷秋心嘴上这样说,心中却在冷笑,暗道,“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纳兰勇此人,若不早日除去,他日必成祸患。” “殿下懿旨,末将敢不从命,谢殿下。”纳兰勇装完了腔,抖擞抖擞精神,还是那个目空一切的纳兰勇。 “此行,本宫奉陛下旨意劳军,千里跋涉,甚是辛苦,如今已到军营,余下之事,还请将军多多分担。” 冷秋心轻言细语,表情更是婉约柔和,只看得纳兰勇上紧发条,恨不得立时把那个座上的女人推倒。 巫卫那个恨啊,“好你个纳兰勇,你tnd那是什么眼神?这个邪淫之徒,气死杂家了。” 巫卫最恨有人对大公主不敬,此时观纳兰勇模样,早已漏出淫邪之色,只恨不得抽出袖中匕首将他砍杀,方才解恨。 可是,待想到大公主的话……,又堪堪把心思收敛,只得眼观鼻,鼻观口,静立一旁。 “将军,将军…” 几番呼唤,不见纳兰勇回神,冷秋心暗自咬牙,受辱之感瞬间萌发,覆盖心智,差点让她破功。 “啊…,殿下,” 纳兰勇如梦方醒,知道犯了忌讳,赶忙起身行跪拜之礼,唱道: “殿下恕罪,纳兰勇一时被殿下英姿折服,只感叹世间竟有公主这样的妙人儿,末将又对先皇甚是感激涕零,承蒙先皇大恩,将殿下许配末将,能得殿下相许,大婚之后,末将定将殿下供若神明,方能表我之真心!” 他的一番言语,把冷秋心气得浑身发抖,牙齿间都在打颤。 “这个混账,竟在此时用先皇遗照要挟本宫…”冷秋心暗自思忖,脸上怒容大显,只是少时又立刻隐去。 ##第二章 霸气的兜兜 “你说你也是女子?”女子不信的问着叶雨欢。 “怎么,看不出来么?”叶雨欢挺挺扣着锅盖的小胸脯。 女子透过锅盖与身体的缝隙瞄了瞄她的胸口,摇摇头,“完全看不出来。噗,哈,哈哈哈…”女子随即笑弯了腰。 “切,有啥好笑的,这叫伪装好不好。你们古代人不懂,飞箭射来,就只有这玩意…,”叶雨欢敲敲前后心的锅盖,然后得意的说道,“经过我的改良,任你再大的力气也射不透。” “原来如此!”女子点点头,定定的看着叶雨欢,眼神里赤裸裸的含着崇拜之情,“真是受教了。” “呃,”看着女子的眼神,叶雨欢捂住自己的小胸口,“你可别喜欢我哈,我真是女的。” “噗,哈,哈哈哈~”女子再次笑倒,指着叶雨欢那平坦的胸脯说道:“真是看不出来。” “你懂个蛋蛋哟,那是咱伪装的好。你的倒是大,看你的意思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女人,我看呐,就照你这发展趋势,别人不知道都很难呐,切~”叶雨欢翻着白眼,心道:让你得瑟,小爷非打击死你不可。 果然,听到她的话,女子立马收了笑容,眉头皱起不说,表情也甚是难过,眼睛里都似乎有了泪花闪现。 “呃,玩大了。”看着女子这样的反应,叶雨欢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喂,你别难过啊,都是我不对,我不该口无遮拦的乱说。” “不,这些都与你无关,相反的是,我还要感谢你才对,若不是今天你的提醒,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即将要暴露,倘若有一天自己遭到了灭顶之灾,那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了。”女子越说越感到难过。 “呃,这,这也不是不能解决的,你不过是方法不对而已,只要你想隐藏你的身份,我就有办法让你在人前不被识破。”叶雨欢笃定的说道。 “真的么?你真的有办法?”女子一下子如有了主心骨一般,神情立刻愉悦起来。 “嗯嗯,当然是真的,附耳过来,我教你办法……” 因为这件事情,女子对叶雨欢有了明显的好感,言词间,也有了充分的信任。 “我父亲一直想要个儿子,可无论娶几房妻妾,身下只有我一个孩子而已。算命先生说:是他杀戮太多,伤了天和,就是我这一个女儿,也要女身男养,才能平安长大,否则也会半路夭折。 父亲原本是不信的,可直到他死,他也没能得个儿子,我却要一直扮作男子长大…” “那你以后就要这样了么?不能再恢复女子身份了吗?” “自是不能的,军中有军中的规矩,除非…” 叶雨欢知道她的难处,更不是好事之人,也就不再追问她没有说下去的那些话是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问叶雨欢。 “本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叶雨欢是也,嘿嘿~,姑娘你呢?” “呵呵,”女子又差点被叶雨欢逗的破功,轻笑着回道:“叫我‘小言’便好。” 自那日后,但凡没有战事的时候,小言都会来找叶雨欢玩,她来的勤了,叶雨欢自然也看出来一些什么,只是人家不说,她也不问,两人之间倒是有了些默契。 “这战事耗时几年了?” “五年了。” “啥?你说你十五岁离家,莫不是……?” “正是!” “艾玛,一个大姑娘,正是豆蔻年华的好时候,全浪费到和大老爷们打仗上了,真可惜了。” “家国天下,自古皆是难两全。” “听说那边这次派来个新的主将,还是个厉害人物,是嘛?” “是。”小言眼望天际,那里的浮云飘过,漏出来的仍不是晴天。 “上景国的皇族都信奉巫术,对国师‘禅修’更是奉若神明。五年前,也正是这个禅修蛊惑上景皇帝,出兵北卫,他言说:北卫气数已尽,上天伐,自是上景伐。” “这个老东西不是好人呐。”叶雨欢砸吧砸吧嘴。 “的确如此。此战事一起,五年未熄,两国耗尽财力、物力不说,就是百姓也是苦不堪言。” “听说北卫君主的皇位是从他叔叔手里抢过来的,是真的么?” “呵,我本北卫臣民,自不敢妄自揣度君主之事。” “呃,好吧。” 北卫永恩七年,上景国师禅修率兵奇袭观景台,是夜,火光冲天,喊杀声不绝。 “主帅,此次上景来势凶猛,末将以为,还是先行撤军五十里,避之而过,再行图之。” “放屁,尔等鼠辈,两军阵前,岂可临阵退缩。主帅,末将愿冲锋阵前,不取敌将首级誓不罢休。” “都住口,凡是临阵退缩者,杀。本帅要亲自上阵……” 叶雨欢继续着她独特的造型:头顶着锅盖,前、后背各扣着一个锅盖,盘腿坐在树根底下,手里还抓了一把炒黄豆,边吃边嘀咕,“不好吃,没炒熟,火候差点。喂,那谁,你那刀法不对;喂,那谁谁,你那弓拿反了………” “tmd,这还让老子怎么打仗?棋牌官,你去,去给我把后面那小王八蛋的嘴堵上。” 叶雨欢正得瑟的起劲,眼角余光瞄到一个人影向自己冲过来,她认识那人,吓得一把扬了炒黄豆,捧住锅盖,爬起来就跑。 “诶哟妈呀,快跑快跑,再不跑又得被掐脖子、堵嘴。” “小叶子,你给老子站住…” “去你的站住,小爷要是站住那就是傻子。” 叶雨欢在前面跑的欢,一个急转,转过身前闪过的兵士,两条腿正扑腾的起劲呢,耳边忽然听到急速的风声,“我靠…” 叶雨欢一个急停、后仰,又一个旋转身,“噗”,吐掉嘴里叼住的飞箭,“哪个混蛋,敢偷袭小爷?” 叶雨欢抬头用眼睛迅速扫描,“嘿,姥姥~” 就见敌方阵营里,有一白袍小将正在拉弓、搭箭,箭头瞄着她所处的位置,“嗖”的一声,箭如流星,对着她,就飞了过来。 “小爷武功盖世,又有武器防身,你想伤小爷,做梦~”叶雨欢撒开了脚丫子,迎着飞箭急驰。 “我的妈呀,‘咕噜’~”白袍小将咽了口吐沫,两眼发直的看着那个被三个锅盖包围的二百五,正向自己这边冲过来。 本以为自己的飞箭会一下子将她射死,不曾想,飞箭牢牢的钉在她胸前的锅盖上,再看那人,居然啥事没有。 “诶嘛,”这回白袍小将不骂叶雨欢二百五了。 “呔,何方小贼胆敢偷袭本小爷,速速报上名来,小爷手上不杀无名之鬼。”叶雨欢说完,小脸一扬,蔑视的看着那个白袍小将。 “末将,不是,我,我叫禅海,你,你叫什么?” “禅海?”叶雨欢歪歪脑袋,“禅修和你啥关系?” “放肆,那是我叔父,也是大景国的国师,不可无理。” “哟,原来是那老东西的侄儿,得嘞,今天就让小爷我将你擒住,给小言做个寿礼。” “大胆,敢辱我叔父,看我…” 禅海话未说完,叶雨欢已然闪身到了他近前,“啰嗦个屁屁呀,”叶雨欢脚下点地,身子一窜,跳上了禅海的马背,“完了,你输了,投降吧…” “我,这不公平,还没开战呢。你不知道交战的规矩么?要先互报姓名,然后催马拉开距离,摆开阵势,方可交战。” “我报姓名了呀;我没骑马呀~”叶雨欢翻着白眼,“真是个二百五~” “这,这就给擒住啦?”观战的陆淮都想死了,这tmd也太容易了吧。那可是名镇大景的禅海啊,百步穿杨的箭法更是无人能敌。 “呵呵~”主帅开心的笑了起来,一双眼睛一刻不离那骄傲的人儿。 ##第二章 再立功 看着战友们在眼前一个个的倒下去,叶雨欢的眼睛都红了,她现在真的很想就此出手,击毙那些狙击手,给自己的战友喘息的机会。然而,她不能,她不能冲动而为,上头没有下达让她出击的命令,所以,就是所有的战友都死光了,她也得等,等待上头给她传达出击命令。 激战整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还未拿下。凌晨五点十分,叶雨欢接到‘示警’命令:全面反击,立即击毙双方贩毒集团的几个头目,不得有失。 叶雨欢接到命令后,出手很快,只是几个回合,双方的头目就被她成功击毙,唯有一人在她未及出手时,挟持着张云逃到了仓库里的死角处,那里既不便叶雨欢出手,也不利于狙击手实施击毙方案。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外面的战争已经结束,唯剩这里还不得解决。 “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武警总队的负责人这个时候走过来,看着那个角落,眉头皱的死死的。 “不管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都得把她平安救出,否则,这场战役就算是失败。”叶雨欢斩钉截铁的说道。 叶雨欢不想张云受到伤害,她在古代就已悔过,这里是现代,再无大墨时的江山争夺、武林绝杀,这里应该给张云重新幸福生活的机会,所以,她毅然决然的用自己代替了张云,做了贩毒首脑人物手中的人质。 所有的警察和武警都知道,也都明白叶雨欢的身份以及重要性,谁敢让她出危险啊,那真是在做吃不了兜着走的事情。 于是,那位贩毒集团首脑但凡提出的条件,政府方面都选择答应,这也让那位首脑人物明白了自己手里人质的重要性。 他邪邪一笑,然后说道:“原来你还是个大人物,也好,你背叛了我们,我就让他们都尝尝你被枪杀是啥滋味,也就全当是送我那帮弟兄上路了。” 叶雨欢一句话也不说,她选择沉默,因为执行任务这么多年,她深知一点,就是不要去激怒已经在发狂边缘的罪犯,那样只会将自己尽快推向灭亡。 坐上直升飞机之后,那位首脑人物紧绷的神经略微松懈下来,但枪口却还是片刻不离叶雨欢的太阳穴。叶雨欢闭上眼睛假寐,实际上是在想安全逃脱的对策。 她从眼睛的缝隙里看到前面的飞行师正透过后视镜在看她,只是那一眼,叶雨欢就明白了一切,随后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也不动声色的解开安全带,然后,在贩毒集团的首脑人物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飞行师驾驶飞机直速俯冲向下方的海面,那位首脑人物知道事情要糟糕,很想出手制住叶雨欢,或者一枪打爆她的头,结果身子晃动、倾斜的厉害,他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控制,更别想做其他的事情了。 飞机接触到海平面时,飞行师和叶雨欢成功脱离机舱,安全坠入海面,在一个缓冲过后,叶雨欢缓过来,几个水中翻涌,来到迅速向海底沉下的直升飞机跟前,顺利拽出那个贩毒集团的首脑人物,成功又顺利的完成了这次任务,应该说弃掉那些插曲不提,任务完成的很圆满才对。 叶雨欢回到总部之后,并没有参加庆功大会,而是把手头的工作做了下简单的交接,就请了三个月的长假,回家看外甥儿去了。对于她的做法,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不妥,甚至还有的人认为,整个总部,只有叶大校有这个资格任性。 回到总部的叶雨欢,出行都有专车和警卫人员,这是国家给予她的待遇,也充分证明着她的功绩和殊荣。 出了总部大院,先吩咐司机去了特战总部,看了看自己以前的战友,又去特战局看望了自己的老领导、也就是她和程明瑶的干爸——马荣光。 马荣光对于叶雨欢能够来看他,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立刻打电话给了史文静,让她回家准备饭菜,要给叶雨欢接风洗尘。 叶雨欢也不推辞,随着翘班的马荣光回到了军属大院自己的家中。 看着房中的摆设,和酒柜里陈列的老酒,叶雨欢忽然想到了往事,回忆有如影碟机重放一样,把曾经周莱化妆成韦楚音的小跟班,然后来看她的情景,一幕幕,一段段的映画出来,让叶雨欢禁不住的湿了眼眶。再想到那至今仍然没有音讯的人儿,强撑多年的叶雨欢终于在史文静唤她小名的那一刻,冲上前去,抱着她,痛哭起来。哭声震了史文静和马荣光的耳膜,也同时哭碎了一颗作为父母的心。 那一晚史文静做了很多叶雨欢爱吃的菜,然后到最后,谁都没有吃一口,叶雨欢哭累了,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史文静从卧室里拿出来毛毯,给她盖上,又除去她脚上的鞋子,蹲在沙发边上看了叶雨欢一会儿,就被走过来的马荣光拉走了。 “孩子累了,让她好好歇歇。”马荣光刚想抽口烟,烟都放到嘴边上了,想了想,又放下了。雨欢是不太喜欢闻烟味的,在作战参谋总部这么多年,她也都没有从善如流,学会官场上那一套,依然还是那个纯情的‘少女’,当然,要首先忽略她脸上的沧桑和眼角处清晰可见的皱纹。 “女儿还不到40岁呀,眼角都有皱纹了。”马荣光真是感慨良多。 “兜兜的心里年龄早已经苍老了,没有莱莱的日子,她熬的很辛苦,只是她一直认为,莱莱还活着,所以,一直坚持着,否则的话,恐怕早已垮掉了。”史文静一边说,一边掉眼泪。程明瑶的幸福她看得见,叶雨欢的不幸,她更加清楚,有的时候,她对叶雨欢甚至比林雪那个亲妈还要上心,所以,叶雨欢心里的苦和痛,她自然知晓的一清二楚。 在马荣光那里逗留了两日,叶雨欢又去看望了左明几个人,那是他们‘夜袭特战小组’的战友,情宜自然更加深厚。 几个人坐下回忆了一下过去,然后又一起去了烈士陵园祭拜了李旺达。站在墓碑前,看着墓前那风干的小草,再看着那碑文上的照片,叶雨欢心痛不已,摘下军帽递给了身边的左明,然后自己却双膝着地跪了下来。 李旺达对于叶雨欢来说,不仅仅是战友那么简单,他更是她和程明瑶的兄长,所谓长兄如父,他理该受她一拜。 曾几何时,这位兄长对她和程明瑶的照顾和关怀,如今仍然历历在目,然而往事已矣,留下的除了那抹悲痛和痕迹以外,还有的就是对于过去的深切缅怀和追忆。 李旺达的惨死,一直是叶雨欢心里的一根刺,即便后来她亲手为李旺达报了仇,但那根刺却始终没有拔除,这许多年来,一直让她如鲠在喉。 祭拜了李旺达之后,几个人回到了左明家,现在的左明早已经和赵博云离了婚,不过这些年,他一直未娶,依然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感情上的自由并没有带给左明生活上的随性,他是一个念旧而又专一的人,曾经的情感虽然仅属于自己单方面的事情,但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多少次午夜梦回,梦见佳人仍然光彩依旧,而自己只能站在远处,仰望。 暗恋和单恋,无论是哪一种都是痛的,只有选择完全忘记或者是新的感情,才会从这种痛苦中脱离。然而,左明,选择了痛,也许,他会将这种痛持续一辈子。 热切思念的人儿,如今就坐在自己的对面,看着她那几近苍白无色的脸,和再不见昔日神采的淡漠状态,左明心里更痛了。 他们这些人虽然不经常聚首,但对于叶雨欢的事情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可是感情这回事,谁都无法帮得上忙,就像左明,除了叶雨欢以外,所有人包括程明瑶在内,都知道他深爱着叶雨欢,然而,谁都开解不了他,纵使你有通天的本事,在感情上,都是无能无力的弱者,只能,保持着随遇而安的态度。 ##第二章 忆当年 “一曲鸿雁寄相思,无花无果无人摘。那年分别经年过,今朝伊人方再来!” “兜兜,你快点,在看什么呢?马上上课了。” 就在叶雨欢想要沉浸在往事的回忆里时,前方不远处传来了程明瑶的呼唤,她只好收敛思绪,转身追上程明瑶,一起向厕所的方向跑去。 但在她的心里,却从此埋下了一颗未知的种子,是什么呢?她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当她有意无意的触碰到那颗小小的种子时,就会牵带出许多的小情绪,有欢乐,有思念,有牵挂,还有几分放不下! 于是,她有事没事的都会回想起那天那一幕发生的始末…… 吉伊实验中学座落在伊水河畔,建校近百年来也为各大名门学府输送了不少人才。王喜林是初中部的资深教师,从教二十年以来工作一直是兢兢业业,对校方克己奉公,对学生认真负责,每次中考都能‘神出鬼没’的压上几道大题,从而为他自己的‘门生’获取了很大利益!也因为如此,才有了“王压宝”的绰号。 9月1日,学校开学,王老师带着自己的得意门生们从初二步入到了初三学堂,开始了由初中到高中的最后冲刺。 叶雨欢,性别~~女,小名兜兜,芳龄15岁半,身高165,三围不详。擅长:调皮捣蛋,外加爱问十万个为什么!~ 程明瑶,性别~~女,小名臭臭(其实她小名叫丑丑,程明瑶出生的时候长的特别丑,于是她那无良的老妈由嫌弃到无视,最后更不负责任的随便取名为‘丑丑’。后来过了周岁以后,孩子逐渐长开,而且越来越漂亮,丑丑的小名叫着叫着就变成了臭臭)。芳龄16,身高168,三围不详。擅长:散打,为人仗义,最爱打抱不平。 “臭啊,我要去厕所……” “那就去呗……” “你没看王压宝在压堂啊……” “多简单啊,往裤子里尿呗……” “您还是我兄弟吗?” “抱歉,我是你表姐!” 别误会,以上绝对不是叶雨欢和程明瑶在用手机互发信息,而是作为表姐妹、死党、同学以及同桌多年的默契的眼神交流! “好了,这节课就讲到这里,但刚才讲的内容,同学们回去一定要好好的复习,下~课~” “嗖~~”的一声,当王老师的“课”字刚一出口,叶雨欢的身形就已经窜到了教室后门的门口,顺带还刮起了一阵小风,并伴随着书页翻起的唰唰声,小女生们的低呼声……,总之,所过之处,虽谈不上一片狼藉,但也足以让后面跟上来的程明瑶收拾乱摊子了。 “兜兜,兜兜,唉我说,你慢点,……”程明瑶追出来的时候,叶雨欢已经跑出挺远了,平时走路都闲累的人,此时奔跑的速度足可以去参加百米赛跑了。 “哎呦,”奔跑中,叶雨欢在拐角处,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咦,……好香呐……”,真是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感觉,竟让叶雨欢片刻间失了心神! “我让你胡说八道,”一道温润低柔且含笑带努的女子声音从头顶响起,同时,耳朵也受到了非人的虐待,虽然力道不重,但也有了痛意。 “诶呦,诶哟喂,松手,松手,快松手。这谁啊,敢掐小爷的……耳……朵~朵~朵~~~”当叶雨欢一边抬头看向对方,一边用手护着自己的耳朵,试图从对方手中解救出来的时候,她也终于看清了这位软玉温香的女主角! “怎么?不认识了?”女子微笑着看着叶雨欢惊呆的表情。 “呃,嘿,嘿嘿,老师,高老师好!”叶雨欢合上自己张了半天的O型嘴,讨好的看着面前的美丽女子。 “还不好好站起来嘛?!”这位美丽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英语老师——高伟! (高伟,23岁,毕业于北师,是当时系里的高材生兼系花。此女子性格高雅出尘,内外兼修,自出任初三英语老师以来,教书育人,自有一套,从不拘泥于死板教学,对领导和同事都是恭敬有加、友爱和睦,对学生更是风趣幽默,所以,很受全校师生们的喜爱!) “啊?咦?哦~哦~哦!”叶雨欢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臂还被高老师拖着,两人的距离也确实近了些,赶忙站起身来,向后退了几步。 “兜兜,~哦,高老师,您好!”程明瑶从后面追上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训斥,“快向高老师道歉,怎么这么莽撞?!” 叶雨欢听到此,刚想回嘴,余光瞟见高老师正在嘴角上翘、眯着眼睛看她。 “嘶,”叶雨欢一缩脖子,顿感后背小风“嗖嗖”直吹,这才想起来,这位美女老师虽然表面纯良和气,骨子里,其实根本就是一个腹黑的女魔头!其他班的学生怎样她不清楚,光是她们班的几个调皮捣蛋的男学生,就被这位高老师整的惨兮兮! 且先不说高伟老师的如何腹黑之处,先说叶雨欢的撒尿大业。 在向高老师道歉之后,叶雨欢知道肯定不能赶在上课前赶回教室了,索性放慢脚步,不跑了。 程明瑶看着她懒散的步调,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那就是耍无赖! “快点,下节课是物理,你本来物理就不好,是不是干脆拖上一节课的时间上厕所才好呢?”程明瑶没办法,只好拽着叶雨欢的手臂往前拖。 “嘿,那敢情好,你知道我一上物理课看到那秃顶老头,就一个头两个大。”叶雨欢顺风撒欢,还真就耍起无赖来了。 “我知道啊,早就知道你看他烦,可是如果我告诉姨妈,说你物理课缺席……的话,你说,你的头会几个大呢?!~” “切~切切,啧啧,还说什么高老师腹黑,我看真正腹黑的是你才对。艾玛呀,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我,老妈腹黑,老师腹黑,老姐腹黑,我去个蛋蛋滴,我掉进黑锅里了我。” 叶雨欢正念的起劲,“诶我说,你说这学校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室内厕所不让我们用,只给幼儿园和小学三年级以下的学生用。我们得费劲八拉的往露天厕所跑,这要是跑肚拉稀的话,还不得都拉到裤子里啊。” 叶雨欢摇头晃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终于惹来了程明瑶的一个白眼,她鄙视的反问道, “你是今天才来学校的吗?穿开裆裤的你入园第一天就是在这里吧?!” “嘿,嘿嘿,好汉不提当年勇,谁没穿过开裆裤?你没穿过吗?”叶雨欢最怕谁跟她提小时候的事。 “人家穿开裆裤到一岁半,你呢?嗯?我记得好像是三岁半吧?!”程明瑶继续鄙视她。 “三,三岁半怎么了,那是小爷我乐意穿,你管的着吗你。诶我跟你说啊,程丑丑,你如果再敢跟我提穿开裆裤的事,小爷跟你没完!”叶雨欢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钟爱开裆裤,人家小朋友入幼儿园都穿死裆裤了,她还漏着个小屁股,说什么都不换。一扭一扭的小模样特别可爱!直到被小朋友笑话后,她才不得不极其憋屈的换掉了开裆裤。 去露天厕所要经过一条林荫道,道路不宽且幽静,道两旁种着垂杨柳,郁郁葱葱,十分茂盛!林荫道的右侧是一片花海,此时虽过花期,却尚未凋谢,百花争艳间,可见许多蜜蜂在辛勤采蜜。而左侧是一条通幽小径,两旁栽种的是白杨树,小径很长,径的尽头是老师宿舍和不走读学生的寝室! “曲径通幽,一曲相思寄何人?呸呸呸,nnd,怎么一路过这个地方就总会冒出这么一句话?真邪性了~”叶雨欢很是懊恼地用力摇晃着脑袋,想把那种不知名的、又毫无来由就冲进脑子里的伤感赶出去。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十分不喜欢,可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路过这里,看到那条通幽的小径,心里就会难过,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究竟是为什么?哪里出了问题?这种感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单纯懵懂的思想里,一时无法理出任何头绪! ##第三章 军营(2) 为了大局,她只好强作忍耐,笑着说道,“将军之意,本宫,铭感肺腑,父皇临终遗旨,将本宫许配与将军,本宫不曾忘怀。待此间事了,本宫定当请旨,求皇上下旨,赐本宫与将军行大婚之礼,可好…?” “纳兰勇谨遵懿旨,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纳兰勇听到冷秋心的话,终于达到了目的,喜形于色间,撩袍跪倒,几个头‘砰、砰’下去,额头都tmd磕红了。 这边不表,再说那边拂袖离去的冷秋雨。 她手里拿着一根软鞭,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骨碌碌的在军营里乱转,那根鞭子还被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大腿。 而她身后跟随的内侍和亲卫,只能是呼啦啦的一会儿跟她往东,又一会儿跟她呼啦啦的往西,竟没有一个敢出言阻止的。 “这是伙房吗?”走到一处,她用鞭子指着那冒着烟气、却又有缕缕香气扑鼻而来的地方,问着身边的内侍。 “殿下,您且稍等,奴才这就去看…”冷秋雨的贴身内侍‘巫律’,赶忙应承而去。 片刻功夫回来时,身后跟着伙夫长‘常随’。 “小人叩见殿下,殿下万福!”常随对着冷秋雨行了五体参拜大礼。 “嗯,”冷秋雨点点头,又问道,“你是何人?这里可是伙房么?” “回禀殿下,这里正是伙房,小人贱名常随,是这里的伙夫长。”常随急忙回道,自始自终头都没敢抬一下。 “嗯,”冷秋雨轻嗯一声,随后抬步绕过他,向伙房内走去。 “殿下…,”巫律见此,急忙躬身阻拦,小心翼翼的说道,“伙房之地,焉是殿下万金之躯进得的,若殿下想吃什么,自可吩咐奴才就是…。” “万金之躯么…,”冷秋雨停步思量片刻,心道,“自己身为公主,那又怎样呢,在这乱世,不过苟且偷生罢了。” 思虑到此,心下更是凄然难平,便随性说道,“我闻其内香气扑鼻,定有美食,此刻我有兴致,尔等莫再多言。” 冷秋雨都没心情自称‘本宫’了。 巫律实在无法,知道二公主心中凄苦,更是心疼不已,只好小跑几步,赶忙跟上。 当冷秋雨用鞭子挑开门帘走进伙房时,白默冉正系着围裙,戴着防热的手套,在一个烤炉前烤东西。 蛋挞在现代是一种常见的东西,在古代却是不曾见过的稀奇之物,对冷秋雨的吸引程度也是到达了最高的境界。 看着托盘里那一个个黄澄澄的小东西,冷秋雨食指大动,大有一尝的趋势。 巫律见此,赶忙自己先拿起一块试了味道,当然,也完全是为了试试有毒没毒罢了。 “怎样?”冷秋雨忙问道。 “…呜,殿下恕罪,奴才万死…。” 奶香喂蔓延了巫律的味蕾,晃神间竟忘了自己的身份。听到冷秋雨的询问,如梦方醒,赶忙咽下口中美食,不敢再回味其中的味道,跪拜在冷秋雨的脚下。 “我是问你味道如何?”冷秋雨抬起一脚将巫律踹翻,心里那个气啊。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巫律一骨碌爬起,又三两步爬回到冷秋雨脚下,一边磕头一边回道,“启禀殿下,味道甚好…!” “滚一边去,你个狗奴才…”冷秋雨抬脚又想踹他,想想,又放了下去。 “那人,本宫问你,你做的是什么?你将美食与本宫端来可好?…”冷秋雨用软鞭指着白默冉吩咐道。 自从冷秋雨进来后,白默冉便垂首立于一旁,此时听唤,仿若未闻。 “放肆…”巫律见一个小伙夫竟有藐视皇家公主之意,这还了得,刚想上前问罪,这时,常随在一边赶忙躬身回道,“禀殿下,他叫白默冉,是这里的伙夫,也是个哑人…。” “哑人?”冷秋雨很是吃惊,打量白默冉片刻,摇头叹息道:“……原来如此,真是可惜了!算了,巫律,赏。” 不知为什么,冷秋雨突然觉得很是心塞,不想在此逗留下去,吩咐打赏之后,又让巫律拿了余下的蛋挞,就带着一干人等呼啦啦的离去了。 “呼…,”至此时,白默冉才偷偷的吐出一口浊气,他掸掸身上的面尘,解下围裙,向常随告了个假,便又经小路,走出了军营。 离军营五里远的地方,有一个不算太大的集市,说是不太大,但里面的东西都很齐全,人流也是涌动不缺。 白默冉先是在几个地方,分别买了一些君如意和水倾城需要的东西;又到集北的张记杂货铺,买了许多米、面、油、茶,和几两盐巴。 东西齐全后,雇了辆小推车,再叫上张记的小伙计福生,给了他几吊钱,让他推着小车,跟随自己一起向集南走去。 集南馆驿因为常年战乱早已废弃,一座两厢的庭院,在风雨飘摇中孤零零的伫立着,直到两年多前,被一个年轻人买下来,供一群不知底细的孩子们居住,从此取名为——内有洞天。 看那墨漆的门上,还配着一副对联,上写:“春色满园”,下抒:“闻香识人”! 对联上的文字,下笔苍劲有力,如男子胸襟广阔、海纳百川;却又透着一股委婉恬静,如女子般小鸟依人、静默而立。 如此,再配上“内有洞天”的横批,就足可以让来往的行人们驻足停留:试想着踏步院内,一探究竟了。 白默冉走进门首时,开门声惊动了里面的人,一个六岁左右的女童率先扑抱过来,一把拉住白默冉的下衣襟,脆生生、奶气气的喊着,“阿冉!” “十五,无礼…”,随后赶来的一群孩子中,最大的一个少年高声呵斥道。 白默冉低身抱起女童,用额头轻轻的蹭着她的小脸,走进院内后,才开心的问道,“小十五可乖么?” 此时所听所闻,白默冉哪里还有哑人的模样!话说,一个行能动天、踏能搅地的武功高深莫测人士,竟跑到军中去做伙夫,更是装成个哑巴,还一装就是两年之久,你说,这该谁谁能理解他的真实意图呢?可他偏偏就是个既奇葩、又怪异的人。 “小十五很乖哟,阿冉可有奖赏么?!”小女童双手圈住白默冉的脖颈,亲腻的回蹭着她。 “呵呵呵…”白默冉开心的笑着,一边往里走,一边对身旁的大男孩吩咐道:“莫一,你带着莫三和莫柒,去把外面的东西都搬进来,小伙计的钱我已经给过了…。” “是,师傅!”莫一恭敬应道。 ##第三章 北卫言中弹 、 “原来你功夫这样好啊?”小言坐在马厩里,看着旁边趴着的小马驹,对叶雨欢说道。 “那当然,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呢。”叶雨欢继续自己的挺胸脯大业。 “呵呵~别挺了,再挺也没有包~”小言开怀的笑。 “哟呵,自己的事情解决了,就来嘲笑本小爷,看小爷我怎么收拾你。” 小言早已习惯了叶雨欢的说话方式,也丝毫不介意她的无理,两人笑闹了一阵,小言才转归正题。 “小叶,主帅很是欣赏你,想让你到‘他’帐下效力,你可愿意么,小叶?” 叶雨欢看看小言,看到她的认真,知道不是开玩笑,于是摇摇头道:“不,我不去。” 对于叶雨欢不用考虑就拒绝的态度,小言很受打击,心里非常难受。 “不用考虑考虑么?有多少人想要这样机会,一辈子都未必得到,而你,机会来了,却不要?” “小言,在这里,我不会呆太久的,还有一个人在等着我,我要去找他。” “是谁?” “……我,相公!” 自那日谈话后,叶雨欢有好些日子都没有见到过小言了,仿佛这个人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小黑’啊,你说小言咋就不来找我玩了呢?我那天,也没说啥不该说的话啊。”叶雨欢百无聊赖的趴在小马驹的身上,哼哼唧唧的诉说着自己的难过。 “小叶子,小叶子,不好了小叶子…” “哼哼,小爷不知道有多好,哼~”叶雨欢继续趴着,连头都没抬一下。 “诶我说,小叶子,你在你咋就不吱一声呢。”来人也是个小马夫。 “不想说话。你有啥事,快说快走,别耽误小爷想事情。” “诶哟喂,你还摆起谱来了。” “不说就滚哈~” “嘿,好好好,我不跟你计较。我跟你说哈,大景国师派死士来营救禅海,交战时,主帅受了重伤,听说,命在旦夕啊。” “切,我以为啥事,我又不会医术,告诉我干啥。” “你,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主帅待你那么好,你竟然,竟然如此待主帅,真tmd想杀了你。”小马夫抬腿就走。 “等等,”叶雨欢一把将他拽住,“主帅名讳是哪几个字?” “北卫言!” “我的天,竟然是她!”叶雨欢爬起来就向往跑,跑一段又折回来,拉住小马夫再继续跑:“我不知道帅帐在哪,你告诉我。” 北卫言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身上死沉死沉的,仿佛有一千斤石头压着自己喘不过气来。 “嗯…,”她呻.吟一声,伸手去推身上的重物,这一推,就碰到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瓜子。 她一愣,赶忙睁开眼睛望去,果然胸口处趴着一个人。 “小…叶!”北卫言眼泪唰的流了下来。 “呀,小言,你终于醒啦。”叶雨欢睡的正香,逐渐加大的抽泣声终于把她成功唤醒,她揉揉眼睛,清醒后,才看到是北卫言醒了。 “小叶,谢谢你!” “你是该谢我,如果不是我,你已经没命了。”叶雨欢舔舔嘴角,想起了白默冉提到过的那个张俊。 “流云弹么?哼哼,小爷玩子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想到从北卫言身体里取出来的类似于子弹的东西,叶雨欢的额头青筋暴起,这是她发怒的征兆,具体说来,指不定谁要倒霉了。 “流云弹?那是什么?”北卫言轻声问道。 “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你是主帅,我就会为你除去这个祸害,否则的话,我也走的不安心。” “小叶,你,非走不可么?” 叶雨欢刚要回答,外面就有脚步声急匆匆的走近,稍时,军师陆淮掀帘进帐,看到北卫言醒了,自是高兴。但高兴之余,又不得不把外面的情况向北卫言如实回禀。 “主帅,大景国师禅修自上次救人失败后,这次亲率死士若干人,奇袭了北虎营,致使伤亡惨重,禅海已被救出。虽被后赶去的南狼卫困住,但,只怕是徒劳已。” “什么?咳…咳…咳…,”北卫言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而起,由于起的太猛,再加上伤好初愈,又遇急火攻心,猛咳之下,生生的吐出一口血来。 “小言?”叶雨欢赶忙上前拍抚她后背,“小言何必忧心,既有我在……” “不可,”未等叶雨欢说完,北卫言赶忙拦住她的话茬,“我知小叶是有大能耐的人,但你不知,禅修老儿惯用巫术惑人,我绝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哈哈哈~”叶雨欢大笑,安抚的拍拍北卫言的手背,“巫术有何惧哉,我还会用伐心术治他。小言你且宽心等后,看我去为你抓来那禅修老贼。” 叶雨欢说完,不等北卫言再说话,急步走出帅帐,经过时,还顺便拽走了陆淮。 ##第三章 心声 因为叶雨欢的身体原因,所以大家并没有喝酒,只是坐在一起品茶聊天,期间聊到叶雨欢的身体时,叶雨欢开玩笑似的说,大病没有,小病不断,不过还能支撑,但恐怕以后上级不会再轻易给她任务了,毕竟年龄在那跟着呢,还有自己的级别马上就要晋升为少将,哪个不开眼的还敢命令一位少将去执行任务啊。 在左明那又逗留了两日,叶雨欢就准备回家了,该看望的人都已看望,不该看望的…,叶雨欢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于是,又让司机开车去了郊区的‘荷叶小区’。 这里是新建的住宅楼,环境、安保各个方面都挺好,叶雨欢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她却知道这,因为她这次来探望的人,就是她请求上级给批的两居室,让这个人居住的,而且是长久居住权。 张云打开房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她一点都没有意外,而且那态度,仿佛就是在一直等叶雨欢一样。 而对于张云表现出来的态度,叶雨欢也丝毫不惊讶,都是经历过风风雨雨,见过大世面的人,谁没有点高深的道行,如果连这点溃破人心的本事都没有的话,那么,也就白去古代走一遭了。 “住的还习惯吗?”叶雨欢坐在沙发上,接过张云递给她的茶水,轻声的问道。她现在说话的声音都是极轻的,很少再能听到她悦耳的笑声和清脆的言语了。 “住进来,里面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安排好的,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谢谢你,……雨欢!”张云很怕叶雨欢不接受她对她这样的称呼,结果等了半天,叶雨欢也没说什么,她便就此释然了一切。 “不用谢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应该得到的,没有你的付出,任务也不会顺利完成,政府应该给予回报。”叶雨欢说道。 “可是,我知道,如果没有你去为我争取,我,呵呵,不会获得这一切。”张云苦笑了一声,其实,她心里都懂。 “张云,我希望你仍然怀着感恩的心态,无论是对待过去,还是现在,永远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善待一切,你才会得到自己需要的幸福。我为你去争取,除了我们是朋友以外,再有的就是,这是你应得的。”叶雨欢看着张云的眼睛,她的眼神里无波无澜,仿若一潭死水,又仿若生机勃勃,随时都会照亮人心。 “嗯,谢,谢谢你,雨欢,愿意,肯愿意当我是朋友。”张云哭了,哭的很悲,很痛,那泪水正在祭奠着过去,同时也在告别着过去。 叶雨欢在张云那里坐了很久,久到夜幕降下,万家灯火升起,两个人还在静静的聊天,茶几上也只有清茶一杯,再无其他。 对于这样的生活,叶雨欢早已习惯,而张云却是莫名的喜欢和沉迷,原来,安静和祥和竟然可以给人带来这样的舒适和安逸,为什么自己以前就感知不到呢?不过,一切都还来得及不是吗! 通过聊天,叶雨欢知道了在张云还没有穿越回来的时候,她的父母就相继去世了,所有的遗产都被亲戚们分割干净,待到张云回来之后,只有无人扫祭的墓碑在等待着自己。 张云趴在父母的坟前整整哭了一夜,回顾了所有的往事,古代的、现代的,活着的、死去的,一切的一切,无论是曾经的风光无限,还是早已远去的大学生活,都已经成了一纸尘埃,不再来。 于是,到了第二日,张云叩别了父母亲之后,就开始去找工作。她要活下去,既然跳下万丈深渊都没有要了她的命,那就说明老天爷在怜悯她,给她重生的机会,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努力的、坚强的活下去。 在古代呆久了,回到现代,许多事情都已经不适应,尽管曾是大学校园里出类拔萃的人物,但过去了几年之后,一切都在改变,包括张云重新回来后的心境,也已经改变了许多。就像白默冉所说的那样:“世事沉浮几许,有谁永世停留?过客匆匆几万,都是昙花一现。” 到了酒吧找工作,凭借着她出众的脸蛋,只是一眼,就被经理看中,但张云知道,没那么简单。好在,她身上的功夫绝不是摆设,在不弄伤人的情况下,她把自己保护的很好。后来遇到了扮作混迹黑社会的叶雨欢去那里喝酒,两人重逢,没有过多的言词,但是张云却充分配合了叶雨欢演了一出好戏,从而让她顺利打入贩毒集团内部,立下了汗马功劳。 二人聊到了深夜,都感觉饿了,于是一起动手做了一顿丰盛的宵夜,看着那热气腾腾的饭菜一道道摆上桌的时候,两个人感慨万千,所有的言语都不及这一顿温馨的饭菜,尽管二人曾是宿敌;所有的伤痛都不及一起经历过的往事,尽管那些都已远去,成了记忆里漂泊的浮萍,不必再去寻找,任它漂流远行…… 然而往事可以不再追忆,而往事里的人,却已印刻在心底深处,无法根除,也不必根除。无论那个人曾经是敌是友,只需记下他们的好,放下对他们的恨,给自己的心灵许一份善意的自由。 张云是叶雨欢这次假期看望的最后一位友人,告别了张云以后,叶雨欢就该回家了。她首先让司机把车开去了步行街,她想到那里给自己两个小外甥买些礼物,孩子有许久没见到她了,休息的时候,她每次往家里打电话或者和姐姐视频,两个小家伙都会抢着话筒和她聊天,夺去镜头和她视频,粘她粘的不得了。这次如果见到她还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呢! 程明瑶家的大宝和二宝都还很小,有些事情都还不太记得,叶雨欢又很少回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孩子对叶雨欢有种说不出来的亲腻,那种感觉甚至超过了对程明瑶。有时候都有点让人怀疑,这两个孩子是叶雨欢生的。所以,血缘这种东西,是如何都无法隔断的,尽管他们之间的血缘不是直亲,但却是这一辈中最近的了。 步行街很大,也很吵闹,溜达的、买东西的,还有手上拿着吃的一边吃一边走一边互相聊天的。 叶雨欢穿着便装,走在人群中,不适应的感觉油然而生,她觉得自己离这里好遥远、好陌生,仿佛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无法融合到这里,然而,细想下来,自己可不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吗,尽管自己曾经属于这里,但过惯了古代的宁静,现代的喧嚣,反而让她不太适应。 “原来这种感觉真的和张云一样呢,曾经的白默冉和冷秋心也是不习惯的吧。”叶雨欢低声呢喃。 走在她身后两步远的护卫将她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两个护卫,两双眼睛,彼此对视一眼之后,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笑意。但也只是在眼睛里表现出来而已,要让他们笑,那是给他们个胆子也是不敢的,没有原因,只有尊重,对叶雨欢的尊重,还有那许许多多的心疼。 ##第三章 再相见 “我有一个小毛驴, 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 骑着去赶集, 手里拿着小皮鞭, 我心里正得意, 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 我摔了一身泥。 我有一个小毛驴, 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 “呼~~~真舒服啊!人啊,就是这样,无论穷与富,美与丑,这吃喝拉撒睡是谁都躲不过滴。” 叶雨欢整理好衣服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程明瑶正双手抱臂斜眼瞪着她,那眼神~~~ “啧啧,这眼神,哎呦妈呀~~,可惜呀,嘿~你吓不到我,嘿嘿嘿~~” 俩人一起长大,她啥德性,程明瑶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拜托你以后能不能装着淑女点,上个厕所像什么样子?!” 叶雨欢撇着嘴不服气的摇着头,反驳道,“小爷我天生如此,这叫真性情,你知道个蛋蛋哟~” “好啦好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磨磨蹭蹭的,无非是不想上这节课而已。” 程明瑶一语道破重点,“嘿,嘿嘿~”叶雨欢这次并没有回嘴,一副被抓包后的偷笑模样。 二人虽说一路打闹,时间却也只是几分钟的功夫,穿过来时的林荫路,正往前走的时候,一道女子的声音从路旁响起: “诶哟,我说这是谁呀?!~” “咦?”二人转头望去。 “嚯~嚯~嚯,”叶雨欢看清来人,三两步蹦哒到女子的身旁,一手搭住她的肩膀,一手还在空中比划着,说道: “诶呦妈呀,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史大美女吗?!史大美女这会儿没有课啊?~” 女子斜瞪了她一眼,愤愤道,“臭小子,就你没大没小的,你看人家明瑶……!” 程明瑶在看清女子是谁后,就真的一个头两个大了,此时见女子已经点到了自己的头上,明知道是故意的,还得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史阿姨好!” 女子见她囧囧的脸,心里那个乐呀,脸上却只是微笑着回道,“你也好呢!呵呵~” 对于叶雨欢和程明瑶来说,其实,她更愿意逗程明瑶,每次看到她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就美的跟开海棠花似的。 “这上课铃都响一会儿了,你们俩不上课在这转悠啥呢?” “唉,这不是为了撒尿大业嘛,不然谁愿意迟到啊?”叶雨欢一副认真恳切的模样说的跟真事似的,听的其她两位一个转过头当作不认识她,一个勾起嘴角同样假装认真的说道,“哦?是嘛,那可真是难为你了,不如这样吧,我和你妈妈说一声,让她给你点奖励如何?!~” “呃,呵呵,那个就不用了,谢谢哈!我们还有课,先走咧先走咧!”叶雨欢松开女子的肩膀转头就想跑,心里却腹诽道,“哼,早晚有一天我要扳回一局,不可能每次都是你占上风。” 程明瑶见此撇了下嘴,小声嘀咕道,“活该,让你不长记性。” 叶雨欢瞪了她一眼,然后向女子挥挥手,说道,“那什么,我和臭臭先走了,您忙着!”说完这句话,她忽视掉女子上翘的嘴角,拉着程明瑶转身就走。 就在叶雨欢转身欲走之际,“咦?”她的心猛然收缩了一下,仿佛间,呼吸都急促了些,她不敢相信的一点一点的转回头,动作之慢仿若动作回放。 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独立在小径边的白杨树下,脸上带着玩坏笑,但也是目光柔和的注视着她,那份玩世不恭,绝世独立的样子,一如当年时的初见模样! “周~莱!”叶雨欢喜形于色,那份激动与惊喜充斥着她的小心脏,“扑腾~扑腾”的声音,让她一下子以为是不是自己患了心脏病,不然的话为什么心跳竟如此的厉害呢?! 树下的男子向她微笑着点点头,嘴里似乎还在念着什么?! 虽然离得不算太远,但显然男子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嘴唇在蠕动,可叶雨欢却特别想知道他在说什么,于是,她迈步向男子的方向走去。可就在这时,两把声音同时响起,打断了她前进的脚步~ “喂,臭小子,你愣在那干嘛呢?” “兜兜,你在干嘛?还不快点?” 可就在叶雨欢分神瞅向二人后,等她再次回头看去时,那个身影却已然消失无踪。 “咦~?人呢?去哪了?”叶雨欢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仔仔细细的四处张望着。 “您老人家能快点吗?你干嘛呢?看什么呢你?”已经走出一段路的程明瑶去而复返,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噢~”叶雨欢找不到人,瞬间情绪低落下来,好不容易见到了他,却一下身影不见了。她沮丧的回答道,“没什么,走吧。”又冲着正欲向这边走过来的‘史大美女’挥挥手,就拉着程明瑶向教室的方向走去。 “兜兜,兜兜~” “啊?~嗯?~” “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去了一趟厕所,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程明瑶实在不明白叶雨欢的转变是为哪般,六神无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从小到大,她只见过一次。可那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事有过这种表情,她早已记不清楚了。而今天,打从厕所回来后,她就这个样子,叫她几遍都不回应,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会沉眉敛思,一会眯眼浅笑;神态游离间,她的心根本不在这里。说实话,这样的叶雨欢,程明瑶打从心眼里抵触,她不喜欢她这样,这样的她很陌生,陌生里又带着几许疏离,似乎只有她自己的世界,谁也穿插不进去! “没怎么呀!~~~哎呀,好啦好啦,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嘛好嘛,我告诉你好了!” “嗯哼!说吧,究竟怎么回事?说实话,你知道你一说谎就会有小动作,而这个小动作我是最清楚不过了。所以,千万不要东拉西扯的骗我。” “呃~”叶雨欢夸张的擦了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被抓包后的缩了缩肩膀,然后神秘兮兮的问道,“诶我说,你还记得周莱吗?” “谁,你说谁?”程明瑶一脸莫名的回问道,“周莱,哪个周莱?” “哎呀,你忘了吗,就是在咱们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六年二班的那个呀!眼睛大大的,炯炯有神,一笑就会有两个小酒窝的那个男生啊?而且有时候还有点坏坏的,总是欺负女孩子的那个!” “眼睛大大,还炯炯有神,一笑还有酒窝的~~?” “嗯嗯,对对,就是他就是他,你记起来了吧?!” 叶雨欢一下子提起了兴致,边说边手舞足蹈的样子,实在是让程明瑶看了,不打击她一下都不行。 “呃,对不起,没想起来。” “什么?”叶雨欢听到此,高兴的脸庞瞬间垮了下来。 “嗯,对,没想起来你说的周莱是谁。不过我却记得,在我们六年级刚开学的时候,听同学说要有一个转校生来我们班,后来不知怎地,竟去了二班,我只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呢!~” “啊呸,那不就是他吗?!你说的那个不就是周莱吗!~~~哦?嘿~嘿~嘿,”叶雨欢看着程明瑶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才知道自己被她骗了。 “原来你是在骗我啊,你这个家伙,还是什么姐呢,我呸你个蛋蛋去啊!~” “呵呵~呵呵~”程明瑶呵呵的笑着,然后看到叶雨欢似乎又要思绪飘飞的样子,急忙搭话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哦~”叶雨欢表情复杂的回答道,“我今天看到他了!” “你今天看到他了?”程明瑶不可置信的追问道,“什么时候?……诶不对呀,你一整天都和我在一起,你看到他,我怎么不知道?……噢~,是,去厕所回来的时候嘛?” 程明瑶此时已恍然大悟,“竟是原来如此吗?”她心思百转,不明白为什么叶雨欢看到周莱后竟变化如此?又为什么消失近两年的周莱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种的迹象,突然让她烦躁起来。可这些个突然出现的‘为什么’,她和叶雨欢一样,现在都没办法理的清楚,说白了,就是年纪太小,根本还不懂得只有在成人世界里才会出现的情感。此时的程明瑶,看着那又神游天外的叶雨欢,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不对,太不对了。” ##第四章 无奈的婚姻 ‘内有洞天’里,一共住着十五个孩子,这些孩子都是白默冉收养的,这些孩子受白默冉和他的两位师姐,共同教导,不但得以承传他们的兵法谋略、排并布阵,还被传授了旷世武功绝学,以及问医解毒之秘法。 孩子们当中,最大的是那个叫莫一的男孩,今年快到十七岁了。十七岁这个年纪,在古代已近成人,所以,莫一确实是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 最小的,就是那个叫十五的小女童了,小女娃长的玲珑剔透、可爱喜人,深得白默冉师姐弟的喜爱。 十五个孩子中,男孩居多,女孩只有三个;小十五算一个,还有两个:一个是莫玖,十四岁左右;另一个是莫十三,年龄和她的名字一样,十三岁;而莫玖和莫十三,两个女娃虽长的模样清秀,性格却是有点偏于冷情。 白默冉这次来,照例给孩子们做了一顿现代的午餐,又和几个年纪稍小的玩耍了一会儿,随后,又把众人叫到院后的演武场,将前几天教授的剑法重新温习了一遍。看着天色已然过午,嘱咐莫一几句后,就又折返去了军营。 冷秋雨带着奶香四溢的蛋挞回到公主营帐的时候,纳兰勇已然不见踪影。没有了不想见的人,她胃口更是大开,一面毫无公主仪态的嘴里嚼着吃食,一面口齿不清的向自己姐姐介绍着这吃食的美味。 “嗯,倒是比御厨做的更胜一筹呢!”冷秋心轻抿嘴唇,伸出粉嫩的舌尖舔去嘴角的渣渍,动作自然舒缓,脸上的慵懒之姿,尽数淡去了在外人面前的冷情和高贵。 “姐姐啊,你这副模样,若被人瞧见,却不知是何等的勾人噬魂呢…!”冷秋雨着实被姐姐刚才的动作,狠狠的刺激了一把。 “身为公主,皇家的规矩都忘了么?竟说出这等…无状的言语。”冷秋心轻声斥责。 “姐姐…”听到姐姐的话,冷秋雨心思突然低沉,轻唤一声,随后道:“这么多年了,姐姐你…不累吗?…那,纳兰勇如此不将我放在眼里,姐姐可曾想过,他又将你置于何地呢?” “唉,雨儿…,”冷秋心怎能不知妹妹在想什么,叹息着低声细语道, “自古皇家无情,父皇又是个多情种,所孕育的子女尚达二十之多。唯你我二人,加上幼弟,均系母后所生,在后宫虎狼之地,才堪堪有了一席之位。然,母后病体痴缠,幼弟仅仅三岁时,她便撒手人寰。 自那后,我便如履薄冰,带着你二人,在后宫群妃和皇子女的众压下,苦苦的保护着我们三人的性命。 好在,父皇念着与母后的结发之情,并未再立皇后,离世时,又立了幼弟为新帝,至此我心头的重压才得以舒缓。 怎奈,父皇在位时,兵权四落,虽皇叔父和舅父手中均握重兵,却都是各怀心思,哪敢依附。 纳兰勇是铁甲卫的督统。铁甲卫,人马虽然只有三万,却都是以一抵十,所部唯纳兰勇之命是从,他现今,再有不敬,可名义上还是我的未婚夫君。 此次劳军,意义重大。若成,从此江山稳固,四海皆定;若不成,……,哲儿的帝位难保不说,就是我大墨国或许都有灭国之祸。 为成大事,我们姐弟三人,也唯有倚重纳兰勇的三万兵马矣。 妹妹,…身为皇家之人,太多的无奈,太多的…不能自已。倘若,真有来世,我真希望,我们能生在平民百姓家!” 冷秋心的此番话语,往日里,她不知对自己的妹妹和弟弟说了多少遍,冷秋雨的耳朵里也早已听出了茧子。 可今天,她却从姐姐的眼睛里看到了以往没有过的决绝和不甘。 她读不懂里面的含义,只好安抚了姐姐几句后,便退出了营帐。 只是,她这次并没有四处溜达解闷,而是找到了正在忙着事宜的巫卫。也在他的口中知道了纳兰勇‘逼婚’的过程,而皇姐又为了大局不得不允诺的事实。 “这个混账…,”冷秋雨狠狠的攥紧拳头,整张脸都被气的煞白无色。 “殿下息怒啊!”巫卫赶忙双膝跪下,“殿下,请恕老奴直言,纳兰勇虽不可不除,但时机未到,若贸然行事,坏了长公主殿下的计划,恐留大患啊。” “可…,可姐姐她,难道就真的要下嫁给那个纳兰勇吗?你看他的德行,如何能配得上我的姐姐?”冷秋雨越说越气,抽出腰中的软鞭,对着旁边的围栏用力挥去。只听‘咔嚓’一声响,好好的围栏竟被一折两断,切口整齐无二。 晚间的接风宴,边军高级将领全部到场。 冷秋心手持圣旨,接受三拜九叩之后,圣旨再交由巫卫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即位以来,深切感念大将军陈延护边之功,更感其数年来的忠君爱国之心,朕特颁此旨,昭告天下,加封大将军陈延为护国侯,世袭罔替;余部各升三级,赏银一百万两;以表彰迹。钦此!”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延以及余部,五体跪拜,三呼万岁。脸上肃穆恭敬,丝毫没有不敬之色。 “众位爱卿,免礼、平身。”冷秋心身为大长公主,又是此次劳军的钦差,自然是威仪四方,言语之间尽显皇家霸气。 待一切该有的程序过后,宴席方才开始。席间歌舞升平,管乐齐鸣,哪里还有乱世之态。 晚宴上所供的吃食均由莫道生一手操办,一排身穿伙夫服的小伙夫们,手里端着托盘,鱼贯而入。托盘里摆放的西餐、面点、中餐、涮烤一应俱全。好家伙,真是玲琅满目,绕花人眼。 冷秋雨因之前的事情,心情郁闷难平,回想着这些年来,姐姐带着自己和幼弟的不易,如今又要为了江山和帝位,而委身与纳兰勇那种小人;这无不让冷秋雨的心里对姐姐的心疼更是强上十分。可同时,她又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痛恨着这身为皇家人的万般无奈。 这种心情一直折磨着她到开宴以后。当那一道道散发香气的美食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慢慢的回过心思,被那些见都没见过的美味佳肴吸引过去。 想她贵为公主,如今又是陛下的亲姐,每日的吃食那都是大内御厨特供的。 可今天所见、所吃,足可以撑破她的眼球,征服了她的味蕾,真是让她乍舌不断。 “哇…,哇…,”冷秋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释放着炫目的光彩,那兴奋的表情可爱之极。但又想及日间皇姐的告诫,只能按耐住自己的心思,可眼神却在连连示意皇姐赶快下旨开吃。 冷秋心看着妹妹的样子,一反常态的没有怪责,原因自然是巫卫向她禀告了冷秋雨一鞭切断围栏的事情。 “有些事不能逼的太紧了,否则的话,就会物极必反。想妹妹公主之尊,母后在世时,那是何等的尊崇。如今……,唉,随她去吧,但凡有我,便能护得她周全。 ” 思及到此,冷秋心更加坚定自己的心思,收敛了分散的心神,点头示意陈延:宴席开始…… 白默冉回家的时候,已是深夜。今天是十四,月已盈满。冷簌的光华铺满被野草覆盖的小路,山路崎岖间,却丝毫不见难走。 月光如流水一般泻在白默冉修长的背影上,仿佛将他笼罩在清冷的光环里。 迷离的月光下,白默冉偶尔被轻风拂过,他突然柔和了面庞,渐渐的放飞思绪,将所有的思念都传递于指尖,划过身上的月影,随风飘向了另一个世界的家…,那里有爱着自己的父母、亲人和朋友! 此刻,他多想温一壶月光下酒,然后在朦胧中沉醉,醉梦里,让醉神带他回到自己的家乡啊……! “素衣莫起风轻叹,犹及清明可到家?”莫道生再次轻叹自己的境遇,可也只是那么片刻间而已,便又重新敛聚自己的思绪,迅速加快步伐,向这个世界的家里走去。 第二天,白默冉依旧早早的起床,早早的去了军营。 只是今天与以往不同的是,他刚到伙房营,就看见常随在伙房门口走来走去,看到他过来,急忙迎了上来。 “阿冉,你可来啦…”常随向他比着手语。 白默冉点头回应。 “阿冉,二公主殿下在里面等你多时了,你快随我进去,记得,一定要小心谨慎。”常随继续比着手语。 白默冉一愣,抬头看看天边刚漏出来的鱼肚白,心里很是莫名,却又暗自腹诽一句:“公主殿下起的真早啊…!” 冷秋雨哪里是起的早,分明是一夜未睡。 昨夜晚宴,白默冉酿了葡萄酒,虽然没有夜光杯助兴,但因为味道香醇可口,即便是用的是琉璃杯,却也让人品出了味道。 葡萄酒本身就极具灵性,入口酸中带甜,苦中有辣。一杯、两杯、三杯下了肚,冷秋雨只觉得酒性大开,人生之美尚在此时。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谁与欢?”四句古人诗词,勾引了冷秋雨的伤怀,她终于有了醉意,随着情感的挥发,眼泪也随即而来。 冷秋心不忍见妹妹的愁苦之色,可众人尚在兴时,她还不能脱身离席,只好吩咐随身侍女将冷秋雨扶回营帐休息。 回到寝营的冷秋雨本已是醉意沉沉、瞌睡大起,可不知为什么,她却怎么都睡不着。在床上毫无形象的翻身打滚、折腾来折腾去,直到梆打五更,她才渐渐安静下来。 随侍的宫女原以为她就这样睡下了,可哪想到只一会儿功夫,她又像诈尸一样从床上扑腾着爬起来,一边叫人赶快为自己梳洗,一边吩咐贴身侍女——娄兰,去衣柜里给她找一套便衣。 大伙不明所以,但人家是主子,只好陪着她折腾,直到众人呼啦啦出了寝营,又呼啦啦进了伙房的时候,除了冷秋雨以外的一干人等,思绪还都在云端飘着呢。 ##第四章 “荣光”再现 “你是张俊,还是北卫皇?”叶雨欢抱着手臂,小脸仰的高高的,那不削一顾的样子,若是让程明瑶看见了,又会说绝对不认识此人。 “桀桀桀,”对于叶雨欢的问题,北卫皇很是惊讶,自他入主大景国师以来,世上只知禅修,不知北卫皇;此刻,这忽然冒出来的小子,究竟是什么人,竟然知道他、还有张俊? “小娃娃,你是从哪里来?”北卫皇蒙着个脸,就漏出一双眼睛,心思搜索千遍,记忆中的北卫国也没有此人。 叶雨欢斜了他一眼,嗤笑道:“原来你是北卫皇,其实我很想知道一件事情,你到底是有多丑,才会蒙着个脸不敢见人呢? 或者说,是你心里有疾病,比如说:是自己心爱的人被人抢走了,不不,是江山被人抢走了,连带着后宫的美人也被人霸占了,所以,你自残了,自己把自己的脸划花了,对不? 诶,你别回答,也别反驳,肯定是这样。” “放肆,大胆,气死我了…”北卫皇再不济,那也是曾经的北卫国皇上,就是现在落魄了,那也是走到哪都受万人膜拜的。如今受此侮辱,简直是气炸了心肝脾肾肺。 “臭小子,我要杀了你。”北卫皇,也就是禅修哪里还有一国国师的风范,甩开膀子,就向叶雨欢扑来。 叶雨欢见自己达到目的,晒笑了一下,侧头对陆淮使了个眼色,陆淮点点头,暗竖大拇指,“小爷高明!” “切,小事一桩,无足挂齿。”说完,又挺挺自己的小胸脯。 陆淮一笑,毫不在意叶雨欢的得瑟样,手背在身后,冲后面的南狼卫首领打个手式,众人接到手令,迅速四下散开。 北卫皇冲杀到叶雨欢跟前,看到她惦着脚尖臭得瑟的模样,又看看那四下奔散的士兵,唯恐有疑,赶忙收住脚步。 “你有啥图谋?” 叶雨欢撇撇嘴,“真是个大傻子,你在这,我肯定图谋的是你啊,我就是想要…”叶雨欢向外伸出小手,掌心向上,对北卫皇努努嘴,示意他看着,然后五指由掌变爪,“诺,就是要抓你。” “叔父,此人甚是狡诈,切勿上当啊…”伤重的禅海被人架着,强撑着一口气,在后面喊道。 “哼哼,”叶雨欢瞄他一眼,“北卫皇,你侄儿被抓一次,好像聪明了一些哦,不过,已经晚……了。” 叶雨欢说完,手向怀中探去,北卫皇以为她要使诈,急忙手掌前伸,欲抓叶雨欢。怎料,叶雨欢动作太快,左手袖口一抖,匕首‘荣光’再现,叶雨欢手臂一抬,由下往上,照着北卫皇的手腕削去。 北卫皇急忙撤掌,同时,另一只手运足内力,再次向叶雨欢胸前拍去。 “哼,故技重施,找死…”叶雨欢双脚踏地,身子前扑,迎着北卫皇的掌心而去。 “你才是找死,…砰,嗡…,啊…,”几声杂音不绝于耳,更伴着最后北卫皇的惨叫声而结束。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北卫皇的左手腕被齐刷刷的消掉,腕口整齐无二。 “哼哼,我对小言说过,走前,为她除去你这个祸害。 你以为我这锅盖是吃素的么?”叶雨欢示威似的敲敲胸前的小锅盖,“你不加内力还好,加了,它就会让你反噬。” 说着,叶雨欢又举起手中的‘荣光’,自豪的说道,“我十三岁开始,它便伴着我,与我早已神魂合一,消掉你的手腕,是给你个警告,告诉你莫欺少年弱。” “我,我杀了你…”北卫皇看着还在滴血的手腕,涛涛恨意触使着他再次迈进了叶雨欢设的饵里。 “火器营,给我上…” “哼哼,等的就是你的火器营。张俊,你让这里变成了现代的战场,我就能让你吃个哑巴亏…” 北卫皇的火器营冲上来的时候,叶雨欢得瑟的一摆手,顷刻间,漫天飞雨迎着火器营的火枪铺天盖地的浇下,好家伙,眨眼间,不但火器营的兵士被淋个通透,就是那些火枪也瞬间哑火。 “下不下雨,天不刮风,天上有太阳,妹不说话,妹不开口,你猜我是怎么想……” 叶雨欢那个乐呀,惦着脚的又唱又笑,“怎么样啊,北卫皇,你没想到吧,火药这玩意一遇到水,那就得嗝屁。 你以为张俊那王八蛋无所不能么?今天小爷就让尝尝什么叫新时代的武器。” 叶雨欢说完,伸手入怀,掏出自己的小弩,对着北卫皇就要射去。 北卫皇见此慌乱不已,闪身躲避的时候,身子凌空拔起,“小子,莫狂,你不是无所不能么?那么,你也尝尝巫术的厉害吧。” “哈~哈~哈~,”叶雨欢狂笑,“说你是大傻子你还不承认,你侄儿都知道吃一堑长一智,你却往死的笨下去。 我和小言说过,你有巫术,我就有伐心术。” 北卫皇试想着用巫术控制主导地位时,叶雨欢又是一摆手,好家伙,无数的僧人、道士从四处黑压压的压过来。 一时间,整个战场上,梵音、咒语,声声入耳,声声催人心神。 “咳咳咳,咳咳咳,哇…”北卫皇连续咳嗽无数声,继而‘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洒出来。 “为何,你对我了如指掌?”北卫皇用剩下的那只手捂着胸口,那里就像被炸了一样,火燎燎的疼。 “哼,你还记得大墨国的白默冉和冷秋心么?” 叶雨欢眯着眼睛看他。 “他们?你?你与他们是何关系?” 北卫皇听到白默冉的名字吓了一跳。 “我与他们是何关系,你无需知道!当初他二人大婚之时,你与张俊联手,设毒计闯进喜堂,险些害死他夫妻二人。 若不是巧遇七星连珠,北斗轮转,他二人才得以捡回性命,回归未世。如此大仇,今天让你遇上我,我怎能不替他们报。 老东西,你用巫术霍乱人间,小爷也绕不得你。” 说着,叶雨欢右手一抬,手中的小弩对着北卫皇就要射去。 北卫皇已然没有还手之力,只以为会就此命丧当场,不甘、怕死之余,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昏倒在地。 “胆小鬼,”叶雨欢抖抖小手,把小弩往怀里一揣,“吓死你,桀桀桀~”又学着北卫皇独特的笑声笑了一阵,才对陆淮一摆手,“收工!” 陆淮立刻三两步走上前,双手竖着大拇指的同时,崇拜的神情掩都掩不住。 ##第四章 物是人非 行至一家店面跟前,叶雨欢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上面的牌匾,‘乐音精舍’,再看到橱窗里摆放的各种乐器,她驻足良久,回忆霎时间铺天盖地的袭来,将她的大脑冲击得神思翻涌,那曾经的一幕幕再次如画面重放一样,浮现在她的眼前,尤其是周莱的那双眼睛,仿佛就在咫尺之内看着她一样,一双手更是伸到她的面前来向她招手,唤她过去。叶雨欢忽然觉得心口闷痛,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两晃,差点摔倒。 男护卫秋桑赶忙上前将她扶住,女护卫桑蓉快速拧开水杯,将杯口轻轻的放到叶雨欢的嘴边,给她喂了一口水。 一口水饮下,让叶雨欢稍微缓过了大脑的麻痹,她睁开眼睛时,看到四周围聚过来的人群,和窃窃私语的声音,她苦笑一声说道:“不要引起麻烦,”然后指着乐器行对她的两名护卫说道:“就去里面向老板讨个方便,坐坐吧。” 从古代回来之后,虽然多年过去,但叶雨欢还保留了那时的说话语气,偶尔的文邹邹虽然让人听了有些闷笑,但过多的时候,还是给人一种高贵和优雅,不知道内情的都以为是叶雨欢的家教和自身生活的环境有关。 乐器店里的人早就看到门口发生的一幕,但因为看到叶雨欢的穿着和周身的气质与普通人不同,又看到身后有人跟着,尽管桑秋和秋蓉表现的很随意、故意不让人看出来,但那不一样的气质还是很难让人忽略他俩的存在,乐器店是高雅的地方,接触的人也自然不一般,里面的工作人员不说各个是火眼金睛那也差不多,所以,这一打量就知道叶雨欢他们惹不起,也自然在看到桑秋和秋蓉扶着叶雨欢走进来的时候,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没敢出声阻止,或者假以颜色,更有一个主管模样的人主动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桑秋对待叶雨欢自然是态度亲和,然而对待旁人,皆是冷着脸色,对那主管模样的人指了指旁边的休息椅,直接说道:“我们家小姐需要休息。” “不得无礼…,”叶雨欢已经缓过了那股劲,但还是觉得浑身乏力,说话也是软绵绵的,丝毫不见平时的犀利和严肃。 “是。”桑秋立刻恭敬的回了一声。 主管模样的人暗暗咋舌,眼睛扫到其他工作人员,见他们都是一副瞪大眼睛的模样,暗自得意了一下,心道:“看吧,我就知道这不是一般的主,幸好没得罪。” 叶雨欢被扶到椅子上坐下,靠了一会儿,才觉得好受多了,从秋蓉那里接过水杯饮了半杯,气色也才有了稍许的红润,不过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完全可以忽略不见。 有了精神,也就有力气和心情去左右欣赏一下店内的各种乐器,看到那角落处放着古琴时,叶雨欢勾唇一笑,笑容里的凄然让桑秋和秋蓉见了,都是心疼不己,就是那些陌生的店员看到,也是心中为之一振,莫名的就对这位看似羸弱的女子,有了一种想要去保护的想法。 叶雨欢顺着古琴往上看到墙面,却是一片灰白,不见半点装裱的饰物,别说是画了,就是一根钉子也无。 “还是自己想多了,这原来再不是那家乐器行,早已物是人非了不是吗!”叶雨欢感叹一声,觉得歇的差不多了,就想向人家道声谢就回去了。不想刚刚站起,余光就瞥见一道色彩,叶雨欢心中一惊,忽然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在勾着她去寻。 于是,她站起身,在桑秋和秋蓉左右的扶持下,走过一个转角,顺着那抹色彩寻去,待看到是墙上挂着的一副画像后,叶雨欢一下子震惊了,片刻失神过后,眼泪顺着眼角‘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桑秋和秋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着急的跟什么似的,又不敢出声,只能在叶雨欢身子后面打转转。 “梦里花开深几许,红尘有你是知音。 他年相逢乌鬓改,可识伊人是旧人?” 看着画像里面的人,不管过去多少年,叶雨欢只一眼就可以认出那是周莱。只不过,画像里的人是一身袈裟,手持禅杖,面目祥和尊荣,不见半点红尘气息。 “客人可是认识画中的人吗?”转角处的楼梯上走过一个人来,是个年轻而又清丽的女子,只是站在那里,身上便有一股淡香飘散而来,令人闻了不觉刺鼻,反而是舒心养性。 “乐器店里挂着古典字画,老板不觉突兀吗?”秋蓉很生气,要不是这劳什子的玩意,首长怎么会如此,这破画,非烧了它不可。 那年轻女子不理秋蓉的态度,只是冲她淡淡的点了点头,便把目光转回到叶雨欢的身上。 “他虽然和我要找的人长的几乎一模一样,但,他不是。”叶雨欢并没有回头看那年轻女子,只是静静的说道。 “哦?客人就如此肯定不是吗?红尘俗世中,要知道有多少人、有多少事,都是无法预料得到的。”年轻女子说道。 “所以才叫红尘,凡夫俗子一旦入了世,就会脱去了原本的清流,他也只能是一粒尘埃,无论他来自哪里,都会被红尘蒙了诟,染了尘…。”叶雨欢的声音极轻,轻若难闻,但是那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又都深深的入了年轻女子的耳,让她不仅为之侧目、称赞! “想不到一位军中首长竟然也精通禅机佛理,真是让清歌敬佩不已。”冉清歌步下楼梯,端端正正的站到了叶雨欢的跟前。 桑秋和秋蓉听了她的话,第一反应就是出手擒她,要知道叶雨欢的身份就是军中的人物也知之甚少,如今竟被眼前的女子识破,为了叶雨欢的安全,他俩不得不出手了。 不待冉清歌有任何反应,叶雨欢就出手制止了他俩,并摆手让他俩退下,随后才转回身看向冉清歌。一双隐着泪花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冉清歌,片刻后,点点头,脸上也漏出了释然。 “你是冷秋雨和莫一的女儿?”叶雨欢笃定的问道。 “哦?呵呵,何以见得呢?”冉清歌哑然失笑,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的这位阿姨眼光竟然如此毒辣。 “白默冉倒是捡了便宜,居然把你过继给他,小十五呢,不吃醋么?”叶雨欢不再看那画像,还是觉得身体有些不适,缓步走回到休息椅旁坐了下来。 冉清歌见此,急忙小跑回楼上,返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盒子。 “不会是十五那丫头的杰作吧?”叶雨欢亲眼看着冉清歌在她面前把盒子打开,取出来里面包着蜡油的药丸。 “你干什么?”桑秋挡在叶雨欢的面前,不让冉清歌近身,他不喜欢这个人,和秋蓉一样,都是极讨厌冉清歌的,凭什么首长一见到她,就是很熟悉的模样,冉清歌那份自来熟真是讨厌极了,首长是他们的,不许别人亲近。 叶雨欢和冉清歌仿佛都猜到了桑秋和秋蓉的心思一样,彼此对看一眼,然后都无奈的笑了。 服了药丸,叶雨欢觉得好受多了,心闷的感觉正在逐渐减弱。看到叶雨欢真的是好了,桑秋和秋蓉对待冉清歌的态度才有了点好转,不再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给冉清歌看,尽管也阻止不了冉清歌近前,但作为军人,作为叶雨欢的贴身护卫,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该摆的谱也要摆,不然他俩不成摆设了吗。 “十五的医术已经这样好了吗?”叶雨欢问道。 “您走后,皇舅舅就把她调去了御前,皇舅母一直未育,我来的时候,十五已经被册立为皇太女了。”冉清歌回道。 “原来如此!”叶雨欢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这药,是你研制的?” “是,”冉清歌点点头,说道:“阿姨果然不凡。” ##第四章 问原由 “倚窗听雨落,满目夜深沉,那年相思过,今朝见伊人!” 凌晨十分,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声不大,雨势不急,但却点点滴滴的敲打在周莱的心头! “终于又见到她了呢!真好呢!”有兴奋还有激动,更带有不明的想念! 周莱手里捧着一杯咖啡,依靠在窗前,窗帘并没有拉上,透过窗户,他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听着雨打窗棂的声音,那声音不大,却每一滴都在叫嚣着他的心扉! “两年未见,她还是那样顽皮可爱,个子长高很多了,头发剪短了呢~,眉目竟比以前还要俊秀!” 回想着今日上午的邂逅,那不期的而遇,那突来的惊喜……!他知道,他放弃去C市实验中学就读的机会,而重回这里,就是为了她;为了那个只一初见,从此就留在他心里,抹都抹不去,拽都拽不出的小人儿! 他也知道,只要回到了这里,就会在某一个时刻和她重遇,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入校的第一天就看到了她,巧遇之快,一下子打乱了她的步骤,竟让她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了。 于是,在她分神的时候,自己连忙隐到树后不让她寻见,借此来平复由于看到她而引发的兴奋和激动的心情! 周莱的父亲周世昌是C市东丰县的组织部副部长,在周莱13岁即将升入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转调到C市的长伊县马鞍镇任党委书记;母亲高念也随之转调到长伊县的卫生局任宣传科副科长。随着父母的调任,周莱也只好跟着转学。 他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百花尚未凋谢的季节,在他入学的第二周,便被班主任通知到大队宣传部报道。忽视掉班里那些嫉妒和羡慕的眼神,他从座位站起,走出了班级,走进了大队宣传部,敲响了他自此纠缠一生、痴爱一生的情感之门! 他决定还是告诉他真相。第二天,他约到叶雨欢。 “我还记得,当时我敲开门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你!” “嗯啊,那时候我正好在整理图片准备去贴宣传栏。听到开门声,看到你进来就喜欢的不得了呢!嘿~嘿嘿~” “喜欢?喜欢什么,我吗?”周莱笑眯着眼,看着眼前那双一如当年一样,干净清澈的大眼睛,越发的迷失在里面,拔不出来! “是啊,喜欢你啊!你不知道,在你还没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了。” “哦?是吗?” “是呀,那时候听说你本来是转到我们班的,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却去了二班,哼,真是~~哼~” 看着叶雨欢懊恼而气愤难平的小模样,周莱越发的笑眯了眼。 “我们那时候玩的多好呀~,一起当三道杠,一起值日,一起写宣传栏,一起去吃煎饼果子,我还把豆浆噗到了你的脸上,气得你直跺脚,哈~哈哈~~” 听着叶雨欢的话,周莱脑子里也同样浮现出了那段深刻在心里的记忆! “可,可是,可是后来,你,你为什么就不见了呢?…………你知道吗?……那,那个时候,再也找不见你,我是有多么的伤心?!” 这也正是程明瑶从小到大,唯一一次看见叶雨欢如何的颓废、游离,如何的心不在焉! 看着叶雨欢那委屈、眼泪就在眼圈打转的小表情,周莱伸出去的双手在半空停了好久,终是没敢向前一步将她抱在怀里。 她懊恼于自己的怯懦,也理不清自己的情感,只能用双手安抚式的拍了拍她的背,然后才一字一句的,将当时突然消失的原因娓娓道来! 原来是那年放寒假,周莱回东丰县去看爷爷奶奶,周爷爷家的邻居也有个小女孩,叫苏寒,是周莱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有一天早上,刚下过大雪,苏寒提议去外面堆雪人。于是两个人又约了几个小伙伴,就跑到离家不远的公园去玩。临近中午的时候,几个人玩的又累又饿,可又没玩够,不想回家,就商量着去街角的一家云吞店去吃云吞。 那家云吞店在街道的转角,刚下过大雪,路很光很难走,可就在几个小伙伴嬉闹着转过街角的时候,一辆卡车直冲过来。 眼见卡车直冲过来,小伙伴们都吓坏了,也吓傻了,腿脚都不听使唤了,……是,周莱瞬间做出反应,推开了临近的苏寒和另一个女孩,而周莱却被撞了。左腿受了很重的伤,做了很久的治疗。 ##第五章 大墨国 看着满满一屋子的人,白默冉眨眨眼;再看着笑语嫣然的二公主,他又眨眨眼。 “小伙夫,本宫叨扰了…”冷秋雨眯着眼睛笑,那脸上的笑容,让白默冉看了,怎么觉得那么…,呃,诡秘呢! 常随看着白默冉站在那傻愣愣的没反应,在一旁赶忙拽拽他的袖子,白默冉会意,急忙对着冷秋雨就要参拜。谁知冷秋雨竟先他一步,将他还未跪下的身子虚托了一下,跟着说道:“免礼,平身!” 冷秋雨的举动正合白默冉的心意,他来自现代,自是不愿意给人随便下跪,尽管那个人是公主殿下。看着那虚抬的芊芊玉手,白默冉稍即愣神,随后便马上直起了身子。 其实冷秋雨所谓的叨扰,不过就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她自己是这样对常随说的:借着这几天劳军,她要跟着白默冉学厨艺。 她贵为公主,在宫里举止言谈都有司礼嬷嬷管着,好不容易出来了,真好比鸟出牢笼、蛟龙入海,正好随性的为自己活一回。 也就是因为冷秋雨的一时心血来潮,原本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硬是阴差阳错的有了交集,说不定还会擦出点火花来呢! 白默冉在心里真是唏嘘不已,翻着白眼珠的同时,他再次感叹起自己这极为‘悲催’的人生。 要说这白默冉吧,他并不是诸多穿越人士中最倒霉的一个,但也绝对不是最幸运的那个宠儿。 作为一个在现代大学校园叱咤风云的传奇人物,就因为自己都搞不懂、理不清的一次失败的实验,硬生生的把一个大好小青年,从高科技的现代送回了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的没有史料记载的大墨国。 这大墨国是哪里?白默冉在穿越到娘肚子里开始,就使劲的摇头,表示很不知道。 后来在呱呱落地以后,在古代的爹、娘嘴里,终于了解到了这所谓的大墨国的一些细枝末节。 大墨国的开国皇帝‘冷成文’,原本是居住在大草原上的一方霸主,后来因为连年的天旱无雨,草原上的生活越来越艰难,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为了生存,只好带着自己的子民向中原迁徙。 只可惜那时候的汉族百姓和执政者,并不喜欢他们这些游牧民族,处处排挤打压不说,甚至还羞辱驱逐。 冷成文的妻子‘肖澜童’,那是位足智多谋的汉家女子,在和丈夫多次夜谈后,决定起兵造反,自立朝堂。 但这造反的由头却是要好好的想上一想:冷成文本是异族,他若举起大旗,呼应的不但不会有,相反的还得挨揍。 肖澜童最后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江南富商肖汉儒,是如何被官家逼迫,供纳钱粮田产,最终抑郁而死的下场。 于是,她连夜赶写了万言书,以昭告天下百姓。 一卷万言书,朱朱血泪,慷慨激昂,深刻痛斥了当朝执政者的昏庸无道、做官的仗势横行、百姓的忍饥挨冻,将贫苦百姓的心声抒发的淋漓尽致。 最后,她以为亡父申冤、报仇的名义,亲举义旗,自立为帅,收到的结果居然是一呼百应。 只短短几年的时间,肖家大军竟然横扫中原,一举定稳了墨国江山。 可是啊,也应了那句话,‘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大墨国由盛世到没落,至冷秋心这一代,也不过四代而已。 当然了,这什么大墨国啊,以及那些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情,都与白默冉没有半毛钱关系,他所想到的事情:就是怎样生存下来。 要说这白默冉投胎的人家啊,那是顶好的庄户人家,家里除了爹娘,就是四个如花似玉的小姐姐。 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即便是贫苦百姓的家庭,却也把他当作‘小皇帝’一样的宠着。只是好景不长,在他四岁那年,村里闹了饥荒,眼看着别的人家已经开始卖儿卖女,而他的爹娘为了让他活命,竟然自己剔下腹上的肌肉给他熬汤喝。最后,他的大姐也是为了他,自卖自身,去了镇上的大户人家做了小妾。 可即便是这样,他脆弱的生命也因为长期的缺食少喝而陷入了马上就要陨落的地步。那个时候的白默冉啊,他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散发着霉味的漏着窟窿的棉被,瘦成骷髅的小脸上,双眼紧闭,然而那眼皮子底下的眼珠子却是在骨碌碌的乱转着:小爷终于要死了,小爷是不是就可以回到现代,见到爹妈了尼?!! 可不知为什么,原本兴奋的心情,在想到那个为了能让自己吃上一顿饱饭而卖身作妾的大姐姐时;再感受到那个呜呜咽咽在身边缀泣的娘亲时,白默冉哭了。 眼泪顺着他的眼角不间断的滑下,那没有间隔的泪水里,无不诉说着他对这个世界亲人们的眷恋和牵挂。如果回去了,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们了吧? ##第五章 小叶离去 与北卫皇一战,叶雨欢一战成名,很快有很多慕名而来的江湖侠士,甘愿拜其麾下;还有很多文人墨客,主动前来拜访结友。 “小叶,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北卫言一身便装,走进马厩,看到叶雨欢趴在‘小黑’的身上,宠溺的一笑,随后撩起衣摆,蹲在了叶雨欢的身边。 叶雨欢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坐起来,继续趴在‘小黑’身上,嘀咕了一句:“这里清静。” “呵呵~,小叶是不习惯那种喧闹的场合吧?” 叶雨欢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岂止是不习惯,而是很讨厌。” 说着,叶雨欢扑腾着坐起来,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北卫言,然后开口说道:“小言,我…” “别说,小叶,你别说,”北卫言一把捂住她的嘴,摇摇头,说道:“小叶,你不是说要找你的相公么?你现在成了大人物,很多人都知道北卫有个叶雨欢,叶小将军。 我想,你相公肯定也会听说的,那么他也一定会来这里寻你。与其你跑出去好无目的的寻找,不如就等在这里,以免你们中途走差路,遇不到,岂不可惜么。 小叶,你说我说的对是不对?” 叶雨欢骨碌碌转了两下眼珠,思索片刻,点点头,“小言说的有道理!” 从那以后,叶雨欢便不再急着离开,对于不断前来拜访的各路人马,北卫言也全权交给陆淮接待,这倒是给叶雨欢解决了很大的麻烦。 大景连成帝十一年,连成帝不听百官劝阻,与宣武台点兵七十万,御驾亲征。并与紫云关前,和北卫言所带的大军遭遇上,于是,各自摆开阵势,疆场决胜。 由于叶雨欢的参与,局势明显的出现了一边倒,叶雨欢的那些鬼点子虽不至于马上停止战事,却是起到了出奇制胜的作用。 战场上洒巴豆,致使对方战马拉的趴稀;设置水雷,把敌方兵士炸的落花流水,等等稀奇古怪的鬼点子,让敌方将领头疼不已。 “小叶怎么不用火器,或者是你身上的那种弓弩呢?”陆淮不解的问道。 叶雨欢撇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这?主帅,我说错啥了?”陆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叶,是不想徒增杀戮啊!大善之人,我等自愧不如。”北卫言望着叶雨欢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 这次战事若说是拉锯战也不为过,纯属是叶雨欢的表演赛,各种鬼点子的尝试赛。打到了最后,连成帝都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自己的不易,同时痛恨着自己的父皇为啥把皇位传给他。 先是受制于禅修多年,皇权旁落;现在终于重掌朝政了,那么想着就大干一场吧,于是才有了御驾亲征这一说。可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是点背,竟遇上了叶雨欢这个小王八蛋,都快要把自己玩死了。 连成帝自是不会投降的,毕竟一场君主坐殿,气魄、胆识总是有的。于是,在一日上午,命将士取下免战牌,自己着龙袍与紫云关城楼,看着敌方阵前,那个盘腿坐在地上吃炒黄豆的‘小子’,无力之感涌上心头。 “想我大景几百年的基业,如今竟要断送在我的手上,朕,不甘啊。” 叶雨欢‘嘎嘣’一声,咬碎一颗黄豆,嚼了几下,咽进肚里,随后拍拍手,站起来,又拍拍屁股,转身走了。 “罔顾士兵性命、致百姓生死于不顾,听信谗言,拉起战事,致使生灵涂炭,无数亡灵都在地府等着你前去谢罪,你,早该自裁向天下人赎罪了。” 大景连成帝十一年秋,农历九月初二,连成帝‘慧永恩’,自刎于紫云关上。 是年,正是北卫永恩八年,北卫君主‘麒麟子’,下旨册封叶雨欢为三军副帅,协助北卫言乘胜势,直取大景澜都。 叶雨欢并未奉旨挂印,而是与当夜留书离去。留书所诉: 小言敬上! 我来自与未世,感恩天德与你相识,此后一别,相见无多。 在此,小叶有话相劝:一将功成万骨枯,战场杀伐,切忌杀戮太多,以免伤了天和,天谴余威,谁敢质疑。 此后,愿君珍重、珍重、再珍重! 护身之物权且相送,以慰相交之情谊。 小叶留书 看着手中的小弩,北卫言不知是何感触。想着多日前,军师陆淮对自己说的话,北卫言自语道:“走了也好。想你遗世独立、身怀大能,却又不问世事,再不走,只怕,朕,也保不住你了。” “陛下!” “陆爱卿,可是把‘小黑’送去给她了?” “是,陛下!” “…小叶她,可有说去哪里么?” “回禀陛下,小叶只说让陛下保重,还让臣转告陛下……” “什么?” “小叶说:让陛下早日归家!陛下,请恕微臣直言,陛下不该放小叶离去,‘他’与大墨国长公主夫妇乃是挚友,他日若…” “陆爱卿,”北卫言转过身来,眼眸深沉的看着陆淮,“陆爱卿,小叶说的对,朕是该归家了! 想朕十三岁登基,十五岁便离家,御驾亲征四方,这么多年,朕早已厌倦这样的生活。 当年,父皇以一己私欲,篡权谋夺了皇位,逼皇伯父远走他乡,而父皇又得到了什么?最后,还不是一坏黄土嘛。” “陛下,上古有言:民不伐天,天有善;罪不谋己,己不言。陛下上承天命,受命于民,自是要有一番大作为的。 微臣跟随陛下多年,陛下的苦,臣知道,臣只愿殚精竭虑,为吾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着,陆淮撩衣跪倒,一头磕下去,便不再起来。 “去吧,朕,只是说说而已。”北卫言无奈,只好妥协。这许多年来,但凡自己有一点点退缩之意,这位老臣子都会以死明志。 ##第五章 见面礼 “我不觉得你是在夸我。”叶雨欢无视了冉清歌脸上的笑容,把余下的药丸交给秋蓉保管后,又说道:“既然来了,就好好玩,不要惹事。这个乐器店是你的吧,还真是和你父亲一样的大脑。” 看着叶雨欢想要走,冉清歌急忙说道:“您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您要知道,我对您的崇拜那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只要是您想知道的,晚辈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已经走出两步的叶雨欢听到她的话,停下来回头看看她,淡着语气问道:“你之前见过我姐姐了?” 看着叶雨欢那笃定的语气,冉清歌狠拍额头,暗道:‘难怪临来前,爹娘一再嘱咐,不要在叶阿姨面前耍滑头,原来还不觉得怎样,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 冉清歌晒笑两声,随后问道:“您,怎么知道的?还有,您是怎么看出我的身份的?还知道我是谁的女儿?”冉清歌真的很好奇,就是前几日在见到程明瑶时,也是自己先表明了真实身份的,而这位叶阿姨竟然一眼勘破,着实让人不解。 “每个人的身上都会有一些踪迹可寻,你像极了你的亲生娘亲,而性子又随了白默冉。至于为什么说你见过我姐姐了,那,完全是猜的。”叶雨欢也逗弄了一下冉清歌。 “呃,好吧,年长就是不一样,专门欺负晚辈。”冉清歌委屈了。 “你说什么?”叶雨欢佯装生气的样子,摆起了脸色。 “没,没什么,晚辈什么也没说啊。”冉清歌赶忙为自己澄清,心里却道:“就说了,怎么地吧?” 她正在腹诽,却见叶雨欢一副猜透她心思的样子看着她,吓得她赶忙低下了头。 叶雨欢见她如此,生怕玩过了火,吓到小姑娘,于是赶忙收起逗弄的心思,又继续说道:“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愿意为你解惑。” 冉清歌一听,乐了,心道:原来这位阿姨是个心软的人,那以后可要多装装可怜了,为啥?因为装可怜有‘糖吃’啊! “晚辈想知道,叶阿姨是怎么参透那幅画的?程阿姨都没看透,您怎么一眼就认出他不是您要找的人呢?”冉清歌好奇的眨着大大的眼睛,等待着叶雨欢的回答。 “这很简单,”叶雨欢回道:“我之前说过了,入了红尘的人,身上不会再有清流之气,那人却是一身超然的气质,周莱只是个凡夫俗子,就算他出家修行,可短短几年间也绝不会流漏出他身上那样气息的。” 冉清歌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这位禅师本是大墨相国寺的得道高僧,一日我去听法,偶然间与他相遇,见他与父亲书房中的一幅画像里的人物,模样几乎一模一样,便问其是否有失散的亲人流落在外,他言道:却有一几世玄孙尚在尘世,正在未世清还业债,贫僧观施主有未世之缘,他日若有幸得见,但劳郡主通传一声:‘只说俗世红尘,业业相还,望他好自珍重。’ 我又问他,他有生之年可是夫妻恩爱、家业两兴。禅师又答:正是夫妻两离分,待相见时,已是百年身。 而后,我穿越到此,见到程阿姨时,才知道您与周叔叔果真是‘夫妻两离分’。我将禅师说的禅机告诉给程阿姨,她便要我作此画像,您若有缘见到,一来是想借此画像绝了您的思念;不然,就以禅师之言,您此生也还是有所期盼的,周叔叔早晚会归来。” “你是用什么办法穿越到这里的?”叶雨欢转移了话题。 冉清歌原以为叶雨欢会再问些和周莱有关的事情,不成想她竟然换了话题,愣了片刻,随后 反应过来,回答道:“悬崖。” 叶雨欢听到答案,了然的点点头,便不再多说,带着桑秋和秋蓉离开了乐器店。 看着越走越远的叶雨欢三人,冉清歌呼出一口气来,叶雨欢身上的低气压让她喘不过气来,尽管她也是功夫高手,可在叶雨欢面前什么都不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位‘叶小爷’果真如传说的那样,全身上下都充满了传奇的色彩,看来此行没有白来啊! 从冉清歌的乐器店离开的时候,叶雨欢厚着脸皮向她讨了一支玉笛和一支玉箫,在冉清歌店里出售的乐器,那可真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尤其是这对笛、箫,那更是玉质玲珑剔透,一看就是早年间的玩意。 因为是叶雨欢要,冉清歌也不心疼,还大方的用最上好的包装盒亲自包上,送到叶雨欢的手里。看着这样懂事的晚辈,叶雨欢点点头,说了声:“谢谢,”便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冉清歌,也不等她说些什么,就带着桑秋和秋蓉走了。 手里把玩着叶雨欢的匕首,冉清歌的心里都要美出鼻涕泡了,这是啥?这就是那传说中的‘荣光之剑’啊,我的天,叶阿姨居然,居然给她做见面礼了。 “我天,啥时候回去,可有的显摆了,对,一定要拿到冷相思的跟前给她看看,皇太女有什么了不起的,咱可有‘荣光之剑’!” 不提冉清歌在自己的店里兴奋的手舞足蹈,再说叶雨欢终于卸去了一身的疲惫,坐到了专车上。 秋蓉无声的递给她一杯水,她摇摇头,并没有接,而是将头靠在车窗上,望着外面飞驰的景物发呆。 她的这个样子,让秋蓉心酸不已,抬头和桑秋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奈。 “其实那幅画,还是对首长的心理,产生了影响和压力不是吗。”两个人如是想着。 是的,他们俩个猜的没有错,那幅画虽然叶雨欢认定并不是周莱,但却也给了她非常大的震撼,思念如浪潮般汹涌而来,刺激着她的神经和泪腺,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叶雨欢虽然是军人出身,但她相信那位禅师说的话,因为她相信周莱肯定还活着,心里的那份牵引很强烈,只是不知道究竟去哪里寻找。 “苦寻多年,既然活着而不回家,……”叶雨欢突然想到多年前周莱失踪,她在边境小城找到周莱的那一幕,心知他肯定是又出了意外,也许是失忆了那也说不一定。 叶雨欢猜的没有错,周莱从古代穿越回来,是没有死,不过运气差了点,没有向叶雨欢他们一样穿回到原来居住的地方,而是落到了一个偏远的小镇上,不但如此,他的人也的确是失忆了。 他从悬崖上落下去的时候,头部被深渊里的水流冲击,影响了他的脑部神经,就是后来回到现代,几次去医院检查、医治,也没能治好,受创的地方依然存在。只是他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来自哪里,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但,老天爷并没有如他的愿,失忆让他忘记了前尘往事,也在偏远的小镇上开始了新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叶雨欢找到他时,看着面前站着的冷峻女子,他才知道,原来世上确实有一个女人,是他无法,也不能割舍的,只是这一等,又是一个十年。 ##第五章 他之伤 “我从春天走来, 你在秋天说要分开; 说好不为你忧伤, 但心情怎会无恙; 为何总是这样, 在我心中深藏着你, 想要问问你想不想, 陪我到地老天荒! …………” “嗯?”程明瑶从浴室出来,浑身上下散发着水汽,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对躺在床上的叶雨欢问道,“刘若英的?” “嗯啊!”叶雨欢双手枕在头下,翘着二郎腿,那翘着的腿还一晃一晃的。 “你不是总听韩红的歌吗?今晚怎么换了?” “嗯!换换口味呗,嘿嘿~” “换口味?嗯~?呵呵~呵呵~”程明瑶一下子笑出了声,“那就换成这样的味了?!不知道是咱们家兜兜长大了呢,还是我已经老了?!呵呵~呵呵~” “笑个蛋蛋哟笑,”叶雨欢看到她笑的前仰后合的样,随手一个物件丢过去。 “诶哟,我接~”程明瑶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抛过来的东西,“啧啧,你可真是要谋杀亲姐呀,连手机都敢往我身上招呼。” “哼,如果你连这东西都接不住的话,你那十年的功夫也算白练了。”叶雨欢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说道,“诶我说,你至于嘛,小爷我就换个歌手的歌听听,你就笑成那样,就你这又腹黑又龟毛的性格,没事还爱人前人后的装个酷、摆个脸,以后看谁敢要你?!哼~” “啊呸,你个小混球,先别说本姑娘天生丽质不愁嫁,就说本姑娘现在才几岁,用的着去想那玩意?哼,还不快滚去洗澡,都十点多了,明天早上还有课!” “还不快去?”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叶雨欢有下床的动作,程明瑶赶忙又催促了一声。 “臭臭!” “啊?”本以为叶雨欢是在犯懒,可听到她的唤声扭头去看时,却发现叶雨欢正靠坐在床头,怀里抱着她最爱的小熊公仔,眼神认真而忧伤的看着她。 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忧伤?嘶~”程明瑶心里打了个‘突’,叶雨欢的眼神里怎么会有忧伤?且不说这种眼神的流露与她的年龄不符,就她的生活环境而言,除了快乐只会有快乐,何来忧伤呢? 程明瑶停下继续擦拭头发的动作,走到床边靠近叶雨欢坐下,那皱起的眉头显示出了她的担忧。 “怎么了,兜兜?为什么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忧伤?” 叶雨欢定定的看着她,脸上的专注表情显示出了她此刻是多么的认真! “我,我今天去找周莱了!” “嗯?什么时候?” “就是中午你趴在桌子上午睡,我没睡着,就去找他了。” “嗯,然后呢?你不是正好想知道他那两年去哪儿了吗?你问了吗?” “……问,问了!……自从两年前他突然消失不见,我就一直想知道原因。……今天,我终于知道了。” “为,为什么?”程明瑶忽然觉得这个‘原因’肯定不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因为,他,出了车祸。” “什,什么?车,车祸?”程明瑶虽然预料到‘原因’不会那么简单,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车祸’这么严重的事情。 “嗯,……车祸,而且,……” “而且什么?”程明瑶看着叶雨欢悲伤的面庞,几预流出泪的眼,自己的呼吸也跟着紧张起来。 “他差点失去了性命。” “呼~”程明瑶长出一口气,脑子里一下子浮现出了那个少年的模样! 说到这里的时候,叶雨欢停了下来,她没办法再说下去了,一想到周莱这两年遭受的苦难,泪水就那样不受控制的一滴滴涌出眼角,顺着腮边打湿着身上的衣襟。 程明瑶没有阻止她的行为,这也无可厚非,毕竟一起玩了一个学期,同学情谊又是那样深厚!她抽出纸巾为叶雨欢拭着眼泪,想到车祸后的无数可能性,她也一下子难过起来。 因为夜色已深,两个人又是住在外公外婆家,叶雨欢再小,她也懂得不能在这个时刻惊扰了长辈,于是,她小声低泣了一会儿,便慢慢平复了心情,才继续说道,但说着说着,后面的话,叶雨欢再难以讲下去,而是痛苦的抱着头深埋进自己的膝处。 车祸后来的事情,程明瑶并没有继续问叶雨欢,因为她不想再看到叶雨欢脸上那痛苦的神情和毫无控制就流下来的泪。她只以为叶雨欢是在为周莱悲痛,却不知道,叶雨欢心里的那颗深埋的种子,在看到周莱之后,正在逐渐生根发呀,而且终将在未来的某一天,会茁壮成长为参天大树,让她想要阻止都已经来不及! 思虑再三,程明瑶找上周莱。 “我想知道车祸后来的事情?” “你今天背着雨欢来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件事情吗?” “是,不然你以为会是什么?” “啊,不,没什么。既然你想知道,那为什么没有直接问雨欢呢,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不,我不想再看到她哭。所以,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 “什么?雨欢她,她哭了?” “嗯,是的,而且,哭的非常伤心,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心痛。所以,周莱,请你告诉我,这两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经历了什么吗?……”周莱眼光深邃,片刻间微眯起来,声音悠远而低沉。 看着他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样子,听着他与年龄完全不符的声音,程明瑶轻轻的无意识的摇着头,她暗自揣摩,“他,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然变化如此?是什么事情能让他的脸上居然出现了沧桑之感?” “当时,我推开了苏寒和另一个小伙伴,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可也幸好我在用力推开她们的时候产生了惯力,身体向前扑了一下,卡车冲过来的时候只是压到了我的左腿……” “你说什么?”程明瑶听到此,赶忙低下头去看周莱的腿。 “呵呵,”周莱此时却被她的动作逗笑了,“果然是和她一起长大的人呢,心地都是那么的善良,纵使当年我们同学情谊没那么深厚,你也依然会为我担心!” 程明瑶知道自己莽撞了,尴尬的挠挠后脑勺,勉强的裂了一下嘴。 “可别,你这样比哭还难看呢~” “呵~呵呵~” “呵呵呵~” 两个人都被逗笑了,这样转变的氛围,多少缓解了刚才的忧伤。 “那,你的左腿?” “真的是上天怜我呢!”周莱说道这里,又笑了起来,笑容直达眼底。 “卡车前面的半个轱辘压过来的时候,你说奇怪不奇怪,卡车居然停了下来。可我的左腿,……还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那,现在,是安的假肢吗?” “没,那倒不至于,雨欢哭,可能就是因为我后来经历的吧?!……呼……”,讲到这里的时候,周莱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然后继续说道, “上天可怜我,没有夺去我的左腿,但车祸以后,左腿完全失去了直觉,根本不能行走。……那时的我,接受不了事实,精神状态几近崩溃。……家里人怕我自杀,就轮流看护我……” 看到周莱欲言又止的模样,程明瑶不忍心再让他说下去,刚想出声阻止,就听见周莱又继续说道, “后来,爸爸妈妈请了心理医生对我进行了心理辅导,……”其实周莱没有告诉程明瑶的是,如果不是他心里有个人放不下,他根本无法支撑下来,什么心理医生,那都是扯淡,没有心里的那份牵挂,恐怕她此刻早已魂飞天外了。 “我做了康复:神经康复,韧带康复,当然还要经常做心理康复……,终于在我的坚持和努力下,以及所有家人的陪伴下,半年前,我离开了康复中心回到了这里。” 对于康复的这段,周莱几乎三言两语一带而过,他并没有向程明瑶细细讲诉那段难捱的康复历程。可程明瑶年纪再小,也能懂的其中的艰辛与煎熬。也自此,他对这个女孩除了原有的就不讨厌,既而升级到了钦佩和赏识! ##第六章 叛变 穿越不是无缘无故的,既然你白默冉来走一遭,就不会这样轻易让你回去。 眼见着白默冉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一天清晨,家里来了一位讨水喝的道长。 道长一身藏青色的道袍,手持拂尘,长身立在门首,衣袖无风自动,端的是一派仙风道骨! 也是从那天起,爹娘听了道长的话,知道白默冉不是普通人,于是就听从了道长的安排,答应他将白默冉带走。 多少年过去了,白默冉还清晰的记得,他走的那天,爹娘和姐姐们站在村口哭喊着他乳名时的情景。 这着实给他在心灵上烙下了深深的疤痕,当他最后一次回头看时,见到的却是因受不了离别之苦、再加上多日不曾进食的娘亲,晕倒在爹爹的怀里。 于是,他脱开道长的手,奔跑回爹娘的身边,用力撕下短褂的下摆,咬破自己小小的手指,用鲜血在破布条上写下了三个字:“白默冉!” 他将写着简体字的布条交给爹爹,告诉他,日后凭此相认。 从那以后,他便跟着道长去了墨香山,在墨香山的紫云观里做了一名有吃有喝、饿不死的小小道童。 陈旧的道观里除了他以外,还有两名比他年长许多的女道士。 这两名好看的让白默冉移不开眼的女道士,一个叫“君如意”;另一个叫“水倾城”。 再有的就是将他带到这里来的道长,也就是他的恩师,一位名满天下的大智者:“陇圣人”! 想着自己的来历和以前的过往,再看看此刻的境遇,白默冉真想把这位二公主胖揍一顿。 你看看,你看看,这像什么样子嘛:一身的污垢,满脸的面粉,还要时不时的被二公主调笑几句,虽然他现在是‘听不见、说不出’的哑人,那也不能这样干呐。 这算是为国家舍身取义了吧?毕竟服务的对象是皇亲国戚啊…! 啊呸呸呸,绝不是。那上战场还能披荆斩棘呢,可自己这会儿分明就是实打实的伙夫、奴才。 看着二公主指着自己鼻子上的面粉,由痴痴的笑,最后变成大笑而又站立不稳的模样,“唉!”白默冉默默的叹着气。 十日的劳军行程,除了第一日外,之后连续七天冷秋雨都在缠着白默冉学厨艺,不管贵为公主的她最后厨艺学的如何,但从她的言谈里,白默冉了解到了属于冷秋雨的一些秘密。 许是因为白默冉‘不能言语’的缘故,冷秋雨对他放下了所有的戒备,每日与他‘学习’厨艺的时候,都会自顾自的和他讲些心里的话。开始的时候还会稍有顾忌,接触几天下来,这位年仅十六岁的小公主真的向白默冉敞开了心扉,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都说给白默冉听…… “记得那一年我刚满七岁,母后还未离世,我和姐姐,还有哲弟,经常和母后一起逛御花园。 御花园内有一片不应景的竹林,那是父皇特意派人专门为母后载植的,父皇与母后乃是少年夫妻,恩爱难断,所以,即便是父皇六宫三千,也不曾少了母后的半分荣光……” 冷秋雨回忆着儿时的记忆,那一段一段的过去,折合在一起,组成了五个最幸福的人儿! “母后离世后,为夺后位,宫中嫔妃暗争不断,最为严重的时候,会把争夺的火焰烧到我们姐弟三人身上……, 若不是父皇念及母后的恩爱之情,加上对我们姐弟三人的极尽宠爱,私下里派了无数暗卫保护我们,恐怕我们三人早已在这世间消散。” 冷秋雨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角就一直没有停下过流泪,那滚落的泪水里面,有爱、有恨、也有挣扎与不甘。 看着这样的二公主殿下,白默冉心中五味陈杂;再想到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儿,看到她坐在高座之上,那挺拔的脊背、和那故作坚强的面容,白默冉莫名的燃起了心疼之意;又莫名的想把那人护在自己的身后,保护她和她的妹妹、弟弟不再受人欺辱。 正因为知道了这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让白默冉对冷秋雨的感知,由最初的无奈慢慢转化成了同情,到了第七日时,这种同情已经升华成了怜惜。 第九日的傍晚来临的很快,暮色隐没的时候,那个原本应该出现的人儿,还是没有看到踪影。 白默冉走出伙房营,站在堆放干草的柴火垛边,用哨声招来自己收纳的下属。这是他的习惯,每到一处,他都会招募一些人,这些人无论你自身有多大本事,有多么显赫的背景,只要是被他看上的,那就只能成为他的死士。 这次被招来的是大将军陈延的贴身护卫——窦二猛。 “军中可有事情发生?”白默冉沉声问道。 “回禀主上”,窦二猛本欲单膝跪地,被白默冉阻止了,他只好抱拳躬身道:“吐纳国使臣秘密造访,意图劝降陈家兄弟归降。” “冷家姊妹知晓此事了?”白默冉又问道。 “并无,只因京中皇叔谋反,公主殿下急于回师救驾。”窦二猛继续道。 “那位皇叔终于动手了么?”白默冉眼神深邃,看不清里面隐藏的含义。 “是,主上。皇叔的三十万精兵奇袭了城北大营;宫中羽林卫也有二分之一投靠了皇叔。”窦二猛如实回道。 “原来如此。”白默冉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什么,赶忙问道:“那小皇帝呢?他可安好?” 窦二猛一愣,抓紧时间暗自八卦:“两年多服侍,主子何时在意别人生死了?” 八卦完了,赶忙收起自己的好奇心,窦二猛还是据实回禀道:“禀主上,皇帝并无生命之忧,已被皇叔囚禁在冷宫。” 白默冉点点头,“如此最好,免得那人…,”未说完的话,让旁边支楞起耳朵偷听八卦的窦二猛,甚觉遗憾。 再听白默冉吩咐道,“你且回去,静观动向,若有大事,随时来报。” “主上的意思是……?”窦二猛试探着问道。 “……冷家姐妹都是可怜人,倾其所能,保她们平安无恙。” 白默冉不是爱管闲事的人,然而冷家姐妹的事情,他却毫无考虑的插手进去。 无论是冷秋雨的可爱笑脸、还是冷秋心的故作坚强,种种画面无不牵引着他的思绪,让他如何都挥之不去。 “是,属下明白,属于告退。”窦二猛几个闪身,身影就隐在了夜色里。 望着窦二猛离去的方向,白默冉无目的的放空自己,大姐姐离家前的一幕,今日不知为啥多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知道,他对冷秋雨动了恻隐之心,而对冷秋心呢?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呢? 他再一次举目远眺,只是这次的目光所落之处并不是中军大帐,而是紧挨着中军大帐的皇陵营帐…… 而此时的中军大帐内,大将军陈延、左将军陈羽、右将军陈翼,正围案而坐,案几上的茶廖器皿水汽环绕,白雾缕缕升起,在这种意境下,却没有品茶论道的高舒典雅,有的,竟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密谋。 “兄长说的极是,先皇对咱们兄弟三人有知遇之恩,又将五十万边军交给咱们掌管,新帝即位之初,朝堂不稳,各地生变,若此时相反,恐被世人唾骂耻笑。”左将军陈羽一脸凝重,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二哥一向有‘小陇圣’之称,怎地今日却看不清眼下的局势呢?”右将军陈翼对二哥的说词并不认同,出声反驳道,“我们兄弟三人原本就是吐纳国的臣子,当年两国交战,我们十万军民被围与关隘,内无粮草供给,外无救兵解围,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向大墨国俯首称臣。 先皇虽对咱们兄弟不错,但咱们多年为他皇家镇守边关,退敌无数,此恩已是报答。如今墨国气数已尽,各地诸侯又纷争不断,吐纳国陛下与太子殿下不计前嫌,特派使臣亲临纳降,如此恩宠,咱们怎可错过?” “三弟之言也有道理,”大将军陈延深锁眉头,语气深沉,“这件事情还需详细斟酌,若成,名留青史;若败,则遗臭万年。” 就在兄弟三人商榷无果的时候,陈延的贴身副将在帐外有急事回报。 陈延准其进来后,副将从怀中递过去一枚信物和一封密函。陈延见信物大惊,急忙打开密函祥看…… 密函是吐纳国太子‘吐纳汗’所写,信中言明:自己已在五十里外相候,只待将军一见。 ##第六章 山寨女大王 叶雨欢离开了紫云关后,一路上牵着‘小黑’、骑着‘小黑’,各种的折腾下,终于来到了一个新的城镇。 小镇不大,民风极为淳朴,来往的行人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会停下来寒暄几句,打声招呼。 叶雨欢的钱不多,所以并没有去大酒馆,而是就近寻了一个茶寮,向老板要了一碗热汤、两个包子,然后就坐在长条凳上,一边等吃食,一边支楞着耳朵四处搜听八卦。 “诶我说,你听说没,前几天那个女大王又抢了个公子哥上山,人家那是有妻室的啊,就愣是要和那公子哥拜堂成亲,气得人家那位正妻差点吐血。” “听说啦,听说啦,这母夜叉也忒不要脸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良家小哥,这还是不是个女人啊?咱这官老爷咋不管管呢?” “管啥管啊,你还不知道吧,一个月前官老爷派兵前去剿匪,匪是没剿成,倒让女大王给剿了,赔了不少银子不说,还把自己小儿子送给人家了。” “啥?”叶雨欢来精神了,屁股一挪,就蹭到旁边的长条凳上,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硬是挤进去,伸出自己八卦的脑袋。 “啥,你说啥,那官老爷把儿子都给人家了?给她干什么?做压寨老公么?” “老公?”临桌的几位也不嫌弃她,各自往旁边让让,给她腾出了地儿,一个穿着短褂的青年男子好奇的问道:“小哥,老公是啥意思?咱们咋没听说过呢?” “哦,哦哦,我说的是‘相公,’对,是相公,你听错了。诶,别打岔,你们刚才说到哪了,继续继续。” 那几位看着她自来熟的样子,不但不反感,还挺欢喜,这时候叶雨欢叫的吃食上来了,为了听八卦,叶雨欢大方了一次,又叫了一碟熟牛肉,放在邻桌上,和他们一起,一边吃一边聊,一边开心的八卦。 “要说这胭脂山上的女土匪啊,那也是有来历的,而且啊人家那模样也绝对没辱没这‘胭脂山’的名号。 据说啊这几年前,女大王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小姐,名字叫什么来着……?” “花巧娘!”另一人接话道。 “对对,就是花巧娘。”之前的男子继续说道,“要说这花巧娘啊,她本是一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次外出踏青时,被山匪掳上了山,做了压寨夫人。 照理说,大家小姐遇到这种事情,不说自杀,那也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吧,可巧娘没有,不但没有,被侮辱之后,还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自那后,她一边尽心服侍寨主,一边以大龄之姿开始习武练功。三五年之后,她终于学有大成,而且还坐了山上的二寨主,手下听命与她的也绝不在少数。 话说到这里,可还没有结束哈,几年前被强抢上山、被迫失了清白的事情,巧娘可没忘记。终于在一次,寨主纳妾醉酒洞房时,巧娘闯了进去,一刀抹了那寨主的脖子。 从此以后,巧娘便性情大变,杀干了反对她的所有喽啰,并重新扯起大旗,自立为了女大王。” 下面的我来说,又有一人接话道:“巧娘性情大变后,除了劫道以外,还干起了强抢良家小哥的事,但凡是有点姿色的,路过她的山下,她都要把人劫上山,啥时候玩够了啥时候放人走。 听说这次劫的是个书生,人家带着娘子路过,正好碰到她在山下巡逻,一下子就被那位公子的美色给迷惑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把人抢上了山,死拉硬拽的要拜堂成亲。 也是那公子聪明,愣是想出了个拖延的主意……” “什么主意,什么主意,快说,快说…”之前说出花巧娘名字的男子,切菜到一样的追问道。 叶雨欢真想踹他一脚,急个屁呀。 “那位公子说啊,‘成亲可以,但我家乡有个习俗,成亲的女子要有伴娘;男子要有伴郎’。你如果能够找到令我满意的伴郎,我就和你成亲,否则,成亲了,也不吉利。” “嘎嘎~”叶雨欢秃噜,喝了一口热汤,眨巴眨巴眼睛,“虾米?哦不是,你刚才说的是:伴娘和伴郎?” 对于叶雨欢的无厘头,那几位并未当一回事,刚才说话的那位男子重新补充道:“小哥没听错,的确如此。这种说法,还是咱们第一次听说。” “伴娘和伴郎?”叶雨欢翻着白眼思索片刻,得出了结论:“吼吼~定是他们其中二人。臭臭可能性不大,就她,怎么也不能让姐夫被抢去。没准是水无尘那倒霉蛋,嘿嘿~,听故事碰到了穿越,穿越了又碰到了抢亲,哎哟妈呀,我得赶紧去瞧瞧热闹。” 叶雨欢也不看那几人啥反应,和他们打声招呼,付了饭前,牵过‘小黑’,麻溜的走了。走了几步,又拽着‘小黑’返回来,“诶我说,胭脂山咋走啊?” 短卦男子‘咕噜’一声,咽口吐沫,然后伸出食指指了个方向,“那边…” “哦哦,好,谢谢大哥。”叶雨欢这回终于走了,留下一干目瞪口呆的傻大个,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发呆。 ##第六章 姐妹俩 当叶雨欢回到家里的时候,首先迎接她的果然是程明瑶家的大宝和二宝。两个小人如今已经快四岁了,个子也是猛长,叶雨欢看到他们的时候,几乎认不出来,前些日子还在视频上见过,这才几天啊,怎么就长这么大了。 大宝和二宝才不管小姨看着他俩后就发呆的傻模样,而是一人抱了叶雨欢的一只大腿,抱住就不撒手,还把口水蹭了她一裤子。 看着两个小人喜爱自己的样子,本来应该是高兴的事,结果感受到那湿乎乎的口水透过布料清晰的印到皮肤上时,叶雨欢囧了,抬起苦哈哈的一张脸,看向周边的几位看好戏的亲人们,嘴里糯糯着也说不出什么,不过大概意思就是向他们求救。结果,所有人都是一副捂着嘴偷笑的模样,都没有要上前为她解围的意思。叶雨欢只好一腿带着一只‘树袋熊’,缓慢的往屋里挪,那速度堪称精品,让围观看热闹的众人笑的捶墙的捶墙、弯腰的弯腰,就是没有一个管她‘死活’的! 一年多没回家了,上一次回来仿佛在记忆中消失了一样,只因离别太久。 叶奶奶身体虽然不好,但人还健在,知道自己唯一的孙女又出去执行任务了,见到她时,又气又恨又爱的捶她的肩膀,百岁高龄,泪水纵横流下,所有人都怕她有个闪失,一面替她大声教导叶雨欢的同时,一面安抚老太太千万不要动气,还是坐下来慢慢说的好。 林外公和林外婆也着实气的不轻,林外公甚至是指着叶雨欢的鼻子大骂她不孝,林外婆被这爷俩气得直哆嗦。 林雪和叶衡召夫妻俩一会儿要安慰安慰叶奶奶,劝她不要动气;一会儿还要劝劝林外公和林外婆,让他们坐下来慢慢的说。两口子从打女儿进门都没顾得上说一句话,看着女儿那憔悴苍白的脸,心疼的跟什么似的,就是干着急上不去前。 程明瑶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看热闹,不管韦楚音如何对她使眼色,她就是不动。‘妹妹也该有个人气了,这样挺好,何必上前去解围呢!这才是家啊,不是嘛!’程明瑶如是想着。 总之就是,在叶雨欢回来之后,整个林家小院那真是一阵鸡飞狗跳,唯有两个小人儿抱着叶雨欢的大腿“咯咯咯”的直笑,鼻涕、口水狠着劲的往叶雨欢裤子上蹭。 一桌子的饭菜都是叶雨欢爱吃的,无论是红烧排骨,还是油焖大虾,还有那爆炒腰花,都是叶雨欢小时候最爱吃的东西。看着那满满的爱意呈现在面前,叶雨欢鼻子一下子就酸了,不敢流下眼泪,怕被亲人看到难过,借着去洗手的机会,趴在洗手台上哭了起来,又怕哭声传到外面,赶忙拧开水龙头,让‘哗哗’的水声遮掩住一切。 程明瑶敲了半天的门不见里面有回应,仔细听时,才知道是自己的傻妹妹在哭泣,轻轻的拧了一下门把,见并没有锁上,于是轻轻的打开门,在下一眼看到叶雨欢趴在洗手台上呜咽着哭泣时,程明瑶的心里仿若有一千把刀在扎着她,那心口处疼的厉害。 她最是了解这个妹妹的心思,于是赶忙关上门,不让其他人听见、看到,然后放轻了手脚走过去,在叶雨欢刚欲转头时,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 久违的温暖一下子充斥着自己的感官,让叶雨欢知道那个抱着自己的人是谁,靠在熟悉的肩头,她终于彻底卸去满身、满心的疲惫和无力,抱住自己的姐姐放声痛哭起来。 哭声终于再不能被‘哗哗’的水声遮掩,透过门板传到外面,又穿过空气传进屋子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也如重锤般敲打着每个人的心房。 看着洗手间紧闭着的门,林雪紧咬住牙关,双手攥成拳头,致使青筋暴起,心房颤动的让她无法再站稳,幸好叶衡召在后面伸手将她稳住,才不至于摔倒。而其他人的脸色也是青的难看,林外公更是气得一把将茶几上的茶杯摔的粉碎,借以发泄胸腔上的怒火。他就知道那个周莱不靠谱,先不说他早年就有腿疾,就是后来让宝贝儿外孙女受的苦也是无法让他接受的,他‘啪啪’的狠剁着手中的拐杖,告诉其他人,有朝一日一旦再能见到周莱,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到时候谁都不许拦着。 其他人听了他的话,都是默不作声,看着叶雨欢受到的苦,都想扒了周莱的皮,就是周莱他亲妈高念,都想揍死自己的儿子,可人呢?周莱人在哪呢?见不到人,说什么那都是废话。 一顿饭吃下来,其实只有大宝和二宝是吃饱了的,两个小家伙一个坐在叶雨欢的左边,一个坐在叶雨欢的右边,一个一会儿说要吃鱼,一个一会儿又说要吃鸡,但凡他俩要求的,叶雨欢就必须完美的完成,否则就会被灌上‘不爱宝贝儿’的罪名,然后还会用自己油乎乎的小胖手继续往叶雨欢身上蹭。好在有两个孩子在,饭桌上的气氛才不至于太僵硬。 一顿饭吃下来,大宝和二宝也吃饱了,但也玩累了。程明瑶就想着要带他俩去睡觉,可谁知道两个小家伙非要叶雨欢给洗澡,让叶雨欢伺候睡觉。 叶雨欢也不想留下来等着大家伙儿围攻她,于是顺坡下驴,赶忙起身,一手抱起一个,向楼上走去。程明瑶跟在后面,感叹自己的妹妹看似瘦弱,实则实力仍然不减当年啊。 那是啊,人家还可以去执行任务的好不好,能是你这个退役军人可比拟的嘛!回答是:当然不能。 看着隐在拐角处的背影,林外公又用拐杖剁剁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环视了一圈众人,意思是说:你们看吧,看吧,又躲了。 大宝和二宝被‘二十四孝’小姨伺候完洗澡之后,又得躺在床上让叶雨欢给讲‘狼外婆’的故事。 拿起那本故事书时,小时候的记忆瞬间喷涌而来,躺在妈妈怀里撒娇的记忆、骑在爸爸脖子上的记忆,所有的一切,都顷刻间在叶雨欢的脑子里过了一遍。 两个孩子看着走神的小姨,也不去叫她,而是彼此挤眉弄眼的用只有他俩之间能懂的肢体语言,在进行着交流。 待叶雨欢回过神来的时候,大宝和二宝已经睡着了,而程明瑶手里正拿着那本故事书,看到叶雨欢看过来,才将书合上。 叶雨欢懵怔的看看姐姐,再看看自己空了的双手,她都不知道程明瑶是什么时候将故事书拿过去的。 程明瑶用手指指外面,叶雨欢会意,于是姐妹俩又给两个小宝贝儿掖了掖被角,才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楼下已经安静下来,灯光也由吊灯换成了墙壁灯,家里老年人多,过了晚上八点,就都相继休息去了。 于是姐妹俩便不再下楼,而是去了楼上的小客厅。晚上不宜多喝茶水,二人也都没有喝茶的习惯,双双的蹬掉鞋子,像小时候一样,盘腿坐在了沙发上,似乎要有彻夜长谈的架势。 ##第六章 心悸动 “雨欢姐姐!” “小鱼!” “雨欢姐姐是来找我的吗?” “呃,我,是来找你们班周莱的!” “哼,又是找他。自从他来我们班以后,你每次来都是找他的,你怎么不来找我玩啊?” “呃,那个,小鱼啊,下次,下次雨欢姐姐来找你玩好吗?!这次你先去帮姐姐把周莱叫出来,我找他有事呢!乖啊~” “那好吧,可是下次雨欢姐姐来我们班,找的可一定要是我哦!” “好,一定一定!”叶雨欢心里直翻白眼,心道,“我去你个蛋蛋滴,小爷还是孩子呢,却在这里哄孩子玩?!大姨姥姥的,这小屁孩子真烦人啊真烦人~” 就在叶雨欢心里腹诽的欢乐、宋小鱼磨磨蹭蹭不肯离去的时候,“…咦,周莱!小鱼,不用麻烦你了,她出来了。” “周莱!周莱!快过来,快过来……” 宋小鱼闻言回头望去时,周莱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后,眼带宠溺的看着叶雨欢。 那脸上的表情、那眼里的笑容,一下子晃到了宋小鱼的眼。 她什么时候见他这样过?平日里除了面无表情;就是眼神深邃,不知望向何处?整个人都笼罩在自己的世界里,任谁都无法靠近她。 班里有几个女生试图接近他,有事没事的都会寻找机会找他说话、讨论课业,而周莱每次都会平和以待:他会和你说话,可是他的眼睛却不会看着你;他也会和你讨论课业,可每次他出的题你见都没见过;他也会笑,可眼睛里却全是冰冷。 几番下来,几个优秀生被弄得疲惫不堪、颜面尽失,一面心有不甘,一面又骂骂咧咧的同时,只好都败兴而归。优秀生都受此待遇,其他小撒勒密们更是不敢上前,只能望而兴叹焉! “哼”,宋小鱼狠狠地瞪了周莱一眼,然后看着他那望着叶雨欢的眼神,觉得瞪一眼不够,又瞪了一眼,才转头对叶雨欢说道,“那雨欢姐姐,既然你找他有事,我就先回班啦。记得啊,记得下次……” “哦哦,记得记得,下次,下次一定找你。”叶雨欢极不耐地冲她摆摆手,自始至终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周莱的脸! “哼”,宋小鱼见此,‘哼’声真是更上一层楼,这回不仅瞪了周莱,连叶雨欢也深受其难。 看着她愤愤离去的背影,叶雨欢无辜的耸耸肩,“哼,小屁孩子,谁不会‘哼’呢,真是的~” 她也冲着宋小鱼的后背狠狠的瞪了一眼,“混蛋啊,瞪我可以,干嘛要瞪周莱?‘哼’,不行,她刚才瞪了周莱两眼,我还要瞪回去一眼才行。” “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呢,原来,…是来,找她的么~~!” 看着她站在那,一会瞪大眼睛冲着宋小鱼离开的方向狠瞪,一会又眯起眼睛自言自语的嘀咕,周莱真是觉得她的样子又好玩又可爱!她可以清楚的听到叶雨欢在嘀咕什么,也高兴于她对自己的在意和护短!可是,他不想浪费和叶雨欢在一起相处时的每一分、每一秒;他也不允许叶雨欢的注意力被别人分散去一丝一毫! “诶~?”看着周莱戏虐的眼神,叶雨欢有点小尴尬。她想要习惯性的搞点小动作,又发觉自己手里现在正拿着东西,只好“嘿嘿”的笑着回答道, “啥,啥呀?!我是来找你的好不好,是想让她帮忙叫你,可不是来找她滴哟~。嘿~嘿嘿!”叶雨欢一边说着,一边把背在身后的双手拿了出来。 “当~当~当~当~,快看看这是什么?!”叶雨欢献宝似的把手里的东西递到周莱的面前。 “呵呵~!”这时周莱才终于知道她的双手为什么一直背在身后了,原来手上还拎着一个保温饭盒。 “是什么呢?”周莱一面接过保温饭盒,一面笑容灿烂的看着叶雨欢的脸,那宠溺的眼神想忽略都难。 “打开看看呀,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呀!”叶雨欢的脸上透着欢乐,声音里带着奶声奶气的小得瑟! “呵呵呵~是的呢!”看着这样的叶雨欢,周莱的心里蜜出水来,那甜甜的味道似乎要把她吞进蜜罐里一般。 “饺子?!”在叶雨欢的帮忙下,当周莱打开保温饭盒,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又笑眯了眼。 “嗯啊,是白菜、香菇、猪肉馅的哦!是今天早上外公、外婆起早包的哦!”叶雨欢此时脸上的小模样:可爱中带着顽皮;稚气中带着慢慢长开的俊美。实在是让周莱很想、很想在她的脸蛋上咬上一口。于是,他也这样做了~~~ “诶~”叶雨欢一下子呆愣在那里,大脑也停止了思维,眼神都失去了焦距。 她左手摸着刚刚被‘咬’过的地方,“疼吗?不疼,一点都不疼!”可是,她似乎触摸到了牙印,但事实上,脸上根本没留下一点印迹。 刚刚,就在刚刚,那明显的软腻和湿润;那突然靠近自己时的那种异样的感觉……!“扑腾、扑腾、扑腾,”她把右手用力的按在心脏处,感受着那里欢腾的跳跃! “周,周莱!你,你为,为什么……”叶雨欢眼神茫然的看着她,看着他‘咬’了自己后,又像没事人一样在那低着头,看着保温饭盒里的饺子开心的笑着的模样,她有点开始犯迷糊! “这饺子看起来就好吃!……啊?你说什么,雨欢?” 看着周莱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态度,一盆凉水从叶雨欢的头上淋下,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啊,没,没什么。那你快趁热吃几个呀,饺子凉了,味道可就没那么好喽~” 叶雨欢赶忙收起自己的思绪,不敢再去胡思乱想,全当自己刚才做了一场梦吧!不然又怎么样呢,看人家周莱的样子,好像自己刚才是在做梦呀?!呜呼哀哉~可是那种感觉好强烈好不好,好不好嘛?!哎哟妈妈呀~ ##第七章 变故突生(1) 那天夜里,午夜刚过,边军行营就着起了大火。火焰迅速蔓延,顷刻间,只把以长公主为中心的劳军营帐烧的片甲不留。 “快带公主殿下走。”纳兰勇一身轻薄铠甲,手持大刀,策马飞奔在冷秋心左右,不时指挥着众人誓杀出一条血路。 冷秋心、冷秋雨两姐妹,在巫卫等人的掩护下,也是挥剑砍杀数人,尤其是冷秋雨的软鞭,更是鞭鞭致命,毫不留情。 “长公主殿下,还是素手就擒吧,否则只会是全军覆没在这。”陈延在阵前高喝。 “都住手…,”冷秋心挥剑叫停众人,冷声质问道:“为何叛国?” “哈哈哈,真是好笑,”陈翼接话道:“咱们本就是吐纳国的臣子,何来叛国一说?咱们现在仍尊你为公主,是看在先皇的情份上,你若知趣,就速速弃剑投降。” 陈翼大放厥词,“想我吐纳,国地辽阔,明君坐殿,怎是如今的墨国可比的……” “你,放肆。”纳兰勇不让陈翼继续说下去,大骂道:“逆贼叛国判君,安敢无理?看本将军如何取汝狗命。”说着,纳兰勇催动战马向阵前跑去。 “嘿嘿,小儿猖狂,自寻死路,就让本将军送你一程。”陈翼早已看不惯纳兰勇的张狂样,挥动手中兵器,大喊一声,迎上前去。 两人错马相迎,兵器碰撞声震耳欲聋,马尾相接时,陈翼一个回转身,手中兵器向纳兰勇刺去,纳兰勇早防止他突袭,迅速低头,躲过锋刃,探手进怀,一掏,一支飞箭从怀中摸出,掉马回头之际,右手运力,飞箭射出,“中…” “我呸,好个贼子,”陈翼拨动手中兵器,挡开飞箭,停马立稳,破口大骂道:“好个贼子,阵前较量,怎可暗器伤人,老子今天非要了你的狗命。” 话落,正欲再战,忽听一声娇喝,细看下去,正是冷秋心提着宝剑飞身站在阵中。 “纳兰将军退下,”冷秋心出言阻止,随后眼神扫过陈翼,那冷冷的目光有如冬日的冰锥,锥人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陈翼打个冷战,暗道:“好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公主!我倒是小看她了。” “殿下?”纳兰勇收住缰绳,不明白冷秋心为何叫住他。 冷秋心也是扫了他一眼,如此性命攸关之际,她不想再用软面孔去迎合他了。 看着几丈开外的陈延,冷秋心沉声说道:“将军所为,不怕遗臭万年么? 如何说还念及先父皇的情意,若如你言,又怎会军前兵变,霍乱国政? 此等作为,与乱臣贼子何异?想我大墨,立国两百多年,驰骋中原,雄威华夏,是区区吐纳弹丸之地可觊觎的嘛? 你兄弟今日不念旧谊,罔顾国法,兵变叛乱,日后还有脸军中立威、人前行走么?” 冷秋心白衣煞煞,冷颜相峙,一双有如秋波的眼睛,波光粼粼,那秋水间,更是诸多情绪环绕其中。 她的话语,确实让陈延好生震撼,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也不是不知,只是事已至此,安能再回头?可转念又一想:我三兄弟如此作为,日后,可还有军士相服,可还有慕名之友? “哈哈哈,好个伶牙俐齿的长公主,如此巾帼英雄,本太子更是要娶你入门!” 正在陈家兄弟无言相对时,一匹高头骏马冲上阵前,只见马上端坐一位仪表堂堂的年轻公子,身上锦衣华服、头上玉冠皇带。 “吐纳汗?”冷秋心紧皱眉头。 “真是荣幸之至,原来公主还记得本太子,如此,我可解读为公主也心系本太子呢!哈,哈,哈哈哈…” “无耻狂徒,竟敢出言调戏我皇姐,本公主饶不了你…” 话落,鞭到,“啪,啪,啪,”冷秋雨轻功虽然不济,但鞭上的功夫甚是厉害。吐纳汗勉强躲过几招,就感觉额头冷汗直流,连忙高呼:“北卫爱卿,护驾…” 吐纳汗一声令下,几条黑色身影立时跳出,腾跃之际,已将冷秋雨围在中间。 “雨儿,”眼看妹妹被围,冷秋心提剑上前,意欲解救。 “公主哪里去?”一条身影从天而降,拦住冷秋心的去路。 “你…?”冷秋心的身形被人拦住,刚要挥剑相搏,只待一眼,竟被眼前人所惊住,再望一眼,有如隔世。 “北卫皇,你还活着?” “桀桀桀,”来人发出怪笑,“你们冷家人当然希望我死了,只可惜天不收我,让你们失望了。” “哼,你死不死与我何干,又谈什么失望不失望的。只是没想到,曾经的北卫国君主,竟然沦落到给人当奴才,真是可笑至极。” “桀桀桀,可笑吧,我也觉得可笑,可是他能给我别人给不了的,这就是我要给他当奴才的理由。” “哼,本宫不管你们之间是何利益,此刻,你快闪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劝公主莫要轻举妄动,你且抬头观看…” 冷秋心顺着北卫皇的手指四看,只见到星辰当空的天际下,原本清朗的夜色已被遮盖,密密麻麻的孔明灯不知何时铺盖了此地的上空。 “那孔明灯上,都是手持弓弩的死士。”北卫皇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虽轻,却偏偏让人从脚底冒寒气。 “北卫皇,你好样的。太子殿下…,”冷秋心把一切看在眼里,深知今夜真是插翅难逃。心提到嗓子眼的同时,眼睛不离那边战场,嘴上急切的说道:“太子殿下,秋心要怎样做,才肯放我等离去?” “你不可以走,”吐纳汗退马到一边,后怕的拍拍胸口,撇着嘴道:“好家伙,冷家女儿都如此强悍么,差点要了本太子的命。” “太子受惊了,末将失职。”陈延赶紧表忠心。 “无妨,本太子乃受命于天,将来还要继承大统,平定四海,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说着,又转过头对冷秋心说道:“公主殿下,现今局势想必公主已然明了,公主是聪明人,冷皇叔京中兵变,令弟福祸难料,公主若挥师京中救援,只靠这还不到一万的铁甲卫,那根本就是飞蛾扑火。 本太子,自几年前与长公主殿下结识后,便是多年不曾相忘,几次求娶,更是被长公主殿下拒绝。 如今,本太子亲来边城,为的就是长公主您一人尔,公主若是想要二公主和其余属下全身而退,只需允我一条:随我回吐纳,做我太子妃,否则的话,本太子一声令下,除了公主以外,其余一干人等皆死。” “放屁,”冷秋雨手腕用力,软鞭挥舞出去,一颗人头瞬间骨碌碌的滚落下来。 “尔乃贼子,堪做驸马?大言不惭,速速受死…” “啧啧,真是个火爆脾气,”吐纳汗摇摇头,没理她,又对冷秋心说道:“怎样,公主,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考虑,若同意,我立即叫他们停手,否则时间一久,难免刀剑无眼伤了二公主殿下。” 看着一脸得意的吐纳汗,再看向被几数高手围攻的冷秋雨,冷秋心急红了眼,牙根紧咬之际,忽然想到自己的母后临终时的遗言:照顾好妹妹和弟弟。 ##第七章 末世水无尘 “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你人来…” “麻蛋,我人都留下了,还从此过个屁啊。” 叶雨欢一脚踹飞拦路的小毛贼,随后一个踏跃窜到他跟前,指着他的鼻子叫道:“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能活命,我的问题你要按实回答来。” “诶哟祖宗,饶命啊!”小毛贼一看自己碰到了硬茬子,赶忙爬起来磕头求饶。 “哼哼,算你识相,不然小爷把你踹南天门去。”叶雨欢开始撇着嘴的数落他,“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有手有脚的干啥不好,非学人家劫道,麻蛋,哪天碰上个厉害的,一刀劈了你,我看你咋办。” “诶!”小毛贼也是个有眼色的,一眼就看出叶雨欢不是坏人,更不会要了自己的命。就凭她对自己说的几句话,小毛贼忽然想和她诉诉苦。 “小哥不知,”小毛贼从地上爬起来,盘腿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也不敢抬头,“其实,我原本是乡里的农户,家里有父有母,还有几亩薄田,地虽少,但好在每年的收成都还不错,去了赋税,我们一家三口还能勉强度日。 可谁想到,自从这乱世一起,兵匪四处横行不说,官府也开始没有节制的增加了赋税。原本就快要没有活路了,偏偏又赶上连续三年雨水不调,我爹他,硬是活活给饿死了啊,呜呜呜呜呜…” 小毛贼悲凉的哭声激起了叶雨欢心中诸多的感慨,在古代,这样的事情已然屡见不鲜,若是没有一个安稳的朝廷、好的官吏,老百姓就永远没有好日子过。 这时,她忽然想起了白默冉对她说的话,“穿来一次,若不为百姓做点什么,那也绝对不起上天的恩赐了。” 想到这,叶雨欢安稳的心突然有了起伏,至于是什么,她现在还不太确定。 她也盘腿坐在小毛贼的旁边,看着他哭的跟个孩子似的,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说道:“别哭了,逝者已矣,你不是还有个母亲么,为了她老人家你也应该活出个样来。” “对,娘亲还在等着我,没有我,娘亲就会被饿死的。”男子用袖子摸了一把眼泪,随后站起身来,对叶雨欢深深的鞠了一躬,“谢恩公大义,小子没齿难忘。”说着,又规规矩矩的跪下磕了一个头。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叶雨欢也不去阻止,因为她知道,这是古人的礼节。 “回恩人,小子名叫‘福海’。” “福海?这倒是个有福气的人该叫的名字。福海,你可愿意追随我么?” “恩人之意……?” 叶雨欢从怀里掏出钱袋,又从里面拿出五两银子,递到福海的面前,“你若愿意追随我,就拿着它,回去安顿好你的母亲,三日后,来胭脂山寻我;你若不愿,这银子也归你,用它做个本钱,和你母亲安稳度日吧,绝对不可再做劫匪害人。” 福海看看银子,再抬头看看叶雨欢,那坚定的眼神下,他什么也没说,又再次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来,接过银子就走了。 看着他没有回头的背影,叶雨欢点点头,笑了,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福海定会来寻她。 叶雨欢像闲庭信步一样,溜达到胭脂山山脚下,“‘小黑’,这里的风景还不错嘛,适合养老哦~” 叶雨欢在山脚下得瑟了一会儿,见没有人搭理她,“得嘞,还是自荐吧。咳咳,先清清嗓子…,伴郎来喽…” 花巧娘坐在寨主高位,一双凤眼笑眯眯的看着被手下带上山来的小哥,真是越看越喜欢,越喜欢就越笑的见牙不见眼。 “啧啧,真是够俊俏的了,比那位水公子还俊!” “哼哼!”叶雨欢嘴角抽抽着,“这tnd就是美人,这tnd就是不辱没胭脂山的名号?那帮子人到底是啥眼神,啊?啥眼神?麻蛋,吓死小爷了。” 只见花巧娘一身黑衣素裹,国字脸,肩宽腰粗,坐在那仿如小山一般。再说具体点,那就是脸大、手大,哪哪都大;手粗、胳膊粗,哪哪都粗。整个人,只有声音还像个女人。 “怎么,是不是被我的美色给迷住了?”花巧娘巧笑嫣然,那大嘴叉一咧,有如血盆大口,吓的叶雨欢一缩脖子,赶忙伸手蒙住眼睛。 “不敢不敢,寨主秀丽之姿,岂是我等凡人敢觊觎的,我只是来应征伴郎的。” “无妨,本寨主一方佳人,自是要有俊俏郎君来配。小哥仪表堂堂,稍后一起拜堂吧。” “啥,啥啥?”叶雨欢差点倒地而亡。 “小郎君不必太过激动,水公子相貌虽不输与你,不过你且放宽心,成亲后,我定会善待与你,绝不会让你寂寞的。”说着,还向叶雨欢抛个媚眼。 “俺的娘耶,快来救救兜兜吧!”叶雨欢捂着脸,小脚在地上直扑腾。 “来人,带小郎君去后院梳妆打扮,稍时,一起拜堂成亲。”花巧娘向手下一摆手。 “慢,慢慢,慢着,那个,我说寨主啊,我是来应征伴郎的。我听说,你口中的那位水公子,没有合他意的伴郎是不会成亲的,你莫不如让我先见见他,若他满意了,那你们就先拜堂,咱俩再成亲也不迟啊。” 花巧娘甚是满意的点点头,“没想到小郎君不但人长的俊俏,就是这脑子也比别人的好使呢。好吧,小郎君随我来,我带你去见他。” “嗯嗯,好,好的,劳烦寨主带路。” 当水无尘手杵着额头,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的时候,房门‘咯吱’一声开了,他吓的抖了抖身子,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怕啊!那母夜叉似的女大王,每次往他跟前一站,那色迷迷的眼神,那流着哈喇子的大嘴叉子,吓得水无尘几天几夜合不上眼,生怕自己睡着了,被人强.暴了。 “咳咳,怎么,水董事长,别来无恙乎。”叶雨欢得瑟的抱着手臂,看着那个趴在桌子上瑟瑟发抖的男人,心里那个乐啊。果然是来对了,不然怎么可能看到,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会有这怂样的一面呢。笑,必须笑~ “啊?”水无尘被熟悉的声音和腔调激的一愣,猛的回头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房门口,那得瑟的模样,那勾起的嘴角,都让水无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慢慢的坐起身子,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 “别揉了,你没看错。”看到他这个样子,叶雨欢反倒收起了笑容,莫名的痛意忽然涌上心头:其实他和花清秀是最难的吧!两个人都不会功夫,又都是极出色的人物,在这乱世能活下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你们两个认识?”花巧娘一点不傻,马上看出了门道。 “找死么?”叶雨欢一回手,匕首‘荣光’死死抵住花巧娘的胸口,“我劝寨主千万别轻举妄动,我这把匕首能削铁如泥,所以,寨主还是听我的话,老老实实的站着别乱动。” 花巧娘有点发懵,她不过是觉着不对,刚想出手制住叶雨欢,可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郎君,竟是个练家子,而且动作之快,连她这个武功不弱的寨主都来不及反应。 “雨欢!”水无尘终于有了主心骨,急步走近叶雨欢,抓着她的胳膊叫道,“快,快让她放了你清秀姐姐,我好几天没看到她了,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叶雨欢翻着白眼,无奈道:“你抓着我的胳膊晃,小心我手一抖,寨主就跑了。” “哦哦。”水无尘赶紧放手。 “花寨主,听到水公子说的了吧,把人放出来吧,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叶雨欢丝毫不敢分神,眼前的人那可是亲手杀过老公的人,能在土匪窝里统领一帮悍匪,那绝对不是小角色。 “你以为挟持住我,就可以安然离去么?整个山寨机关重重,如果没有我们的人带领,你们插翅都飞不出去。”花巧娘很憋屈,自从自己当上寨主以后,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谁说我们要走了?我就觉得这里不错,特别适合养老。无尘,你说呢?” “嗯嗯!嗯?”水无尘觉得不对,去看叶雨欢的表情,搜索了半天,也没看出她有开玩笑的成份。 “此话当真?”水无尘真想学大姑娘,咬衣角。 “嗯哼,难道你不觉得这里挺好的么!”叶雨欢眉头一挑。 “放肆,当老娘是好惹的么?”花巧娘气炸了肺,被两个自己想要跟着拜堂的男子无视,还受制于人,她吃不了这个气,不顾安危,抬手拨开胸前的匕首,就像叶雨欢抓去。 叶雨欢后撤一步,右腿快速伸出,一脚将花巧娘踹翻在地,随后指着她鼻子大骂道:“臭娘们,你不要命了么?如果不是我手收的快,你那大树一样粗的胳膊早没了。tmd,你想死,小爷还不想背负人命呢。” 叶雨欢骂完,照着几步远的桌子走过去,手上用力一挥,‘荣光’对着桌角削下,齐刷刷的刃口,整齐无二。 “你看…”叶雨欢冲着花巧娘大吼。 果真,花巧娘看去时,吓得差点尿裤子,后怕的抱住自己刚才拨开‘荣光’的那只手臂,紧咬住嘴唇不放。 “哼!”叶雨欢不解气,刚想再教训几句,就听屋外跑过来许多人。 “有人来救我了。”花巧娘坐在地上,也不起来,一点不怕属下看着她这个样子笑话她。 “救?哼哼,你刚才不是见识到小爷的厉害了么!我还跟你说,花寨主,小爷我,还真就看上了你这块宝地,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说完,人便窜向了屋外。 “我,水公子,你们其实也是做土匪的吧?”花巧娘傻眼。 “对,没错,你遇到打劫的了。”水无尘冷静的说道。 ##第七章 两个活宝 “这个小客厅是伴随着咱们俩一起长大的地方,它有着许多许多咱们小时候的记忆。”程明瑶叹道。 “只是往事不可追忆。”叶雨欢同样感叹。 “你既然明白这个‘往事不可追忆’的道理,那么有想过,要放下吗?”程明瑶看着叶雨欢的反应,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曾。”叶雨欢斩钉截铁的回道。 “……好,只要是你所坚持的,姐姐都会全力支持。唯要你好!”程明瑶看着妹妹,点点头,回了一句。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叶雨欢的房门就被推开了,紧接着便是一同挤进来两个小人儿。叶雨欢听到动静就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听到脚步声知道是大宝和二宝后,就又把眼睛闭了起来。 大宝和二宝走近叶雨欢的床,趴在床边,看着她紧闭着的眼睛,彼此眨了眨眼。 “大宝,欢欢睡觉觉呢,咱们怎么办?”二宝奶声奶气的说道。 “好办,你上去亲醒她。对,你快点往上爬,再晚就来不及了,一会儿太太们醒了,就不会让咱们出去了。”大宝像个将军似的,指挥着自己的妹妹干着坏事,小脸蛋上一点都不红,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表现。 二宝照着小哥哥说的话,蹬着腿的往床上爬,果然在不懈努力之下,爬到了叶雨欢的跟前,二宝眨着眼睛看着姨姨那漂亮的脸蛋,看着看着,就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小嘴笑了,小脖子还缩了起来,那萌翻上亿人民的可爱模样,却把大宝气的不轻…… 大宝看到他那呆样,生气的翻个白眼,无视了妹妹的存在,自己三两下爬上床,结果发现位置不对,叶雨欢的脸冲着妹妹那边,他也不管了,直接用胖乎乎的双手一把擒住叶雨欢的脸,往自己这边一扭,也不在意那力气大不大,照着叶雨欢的嘴唇‘吧唧’就是一口,亲一下还觉得不够,围着叶雨欢的脸蛋就是一翻猛攻。 叶雨欢本来想忍着,结果没忍住,直接笑喷了,不能再装了,再装下去的话早上都不用洗脸了,好家伙,脸上都是大宝的口水,也不知这孩子一大早吃了什么,小嘴巴是粘的,口水更是粘的不像话。 看到叶雨欢醒来,大宝和二宝知道自己的办法‘成功’了,胖乎乎的小手皆是捂住嘴巴开心的笑起来,那模样活像是被抓包后才会有的害羞模样,一模一样的脸蛋,如出一辙的动作,逗的叶雨欢哈哈大笑,笑声被两个小家伙误认为是姨姨要和他们兄妹俩玩耍,于是,一起扑到了叶雨欢的身上,三人闹做一团。 玩闹够的大宝和二宝可没忘记此行的目的,也不让叶雨欢仔细洗涑,拽着她就往楼下跑。叶雨欢也不问两个小家伙要干啥,只是一味的跟在后面,因为身高差距太大,她只能弯着腰、弓着背,那姿势让开门出来的程明瑶看着都累。可没办法,谁都知道家里的两个小祖宗最是喜欢叶雨欢,而叶雨欢也最是宠溺这两位小祖宗。 到了楼下以后,大宝指指外面,意思是得出去才行,二宝也学着哥哥的模样指指外面,看着打哑谜的小人儿,叶雨欢真是哭笑不得,只好点点头,打开大门,带着他俩走了出去。 桑秋和秋蓉在叶雨欢起来的时候,像有跟踪器一样,知道叶雨欢要出去,急忙从客房相继出来,站到大门外候着。 看着如门神一样的存在,两个小人儿眨眨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彼此对视一眼,从眼神的交流中,小宝贝儿认出了这二位就是昨天跟姨姨一起回来的人,看着他们好像和姨姨很亲近的样子,不行,姨姨是他们俩的,所以,这两人一定要被列入黑明单,绝对是不能被喜欢的存在。 于是,桑秋和秋蓉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得罪了人,自此再不受两个小人儿的待见。 “欢欢,别让他们跟着咱们,”大宝用严肃的语气向叶雨欢下达着命令。 “遵命,首长。”叶雨欢向大宝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逗的两个小家伙皆是捂着小嘴‘咯咯’的笑。 小朋友一大早不睡觉就起来,无非就是缠着自己喜欢的长辈带着自己出去玩罢了。 大宝和二宝虽然是林家、程家、韦家,三家的命根子,但是在教育方面,却是相当的严厉,宠是宠的,但宠的很有界限,绝不会是做到‘宠子如杀子’的地步。平时吃的、玩的也都有严格的规定,程明瑶忙的时候,韦楚音都会交待家里的阿姨如何做如何做,小家伙如果不听话,就会受到父母极为严厉的训斥,在他们这样的家庭中,这样的做法是少有的。 叶雨欢是军人,虽然还体会不到一些人情世故,但她也是这样成长过来的,知道姐姐、姐夫的教育方式,她极为赞同,也很想亲力亲为的把两个宝宝培养成军中接班人,毕竟程明瑶曾经的军中辉煌摆在那,就是现在,某些部门还保留着程明瑶作战时英勇的照片,若不是因为当年的那次事件,程明瑶也许到现在还不会退役,军衔也绝对不会比叶雨欢低。 所以说,看着小指挥官一样的大宝,叶雨欢欣喜不已,也许,等自己退役的时候,大宝或者二宝也成长起来了吧。不过,孩子们的未来之路还得看自己如何选择,她不会去强求,只会在适当的时候做些引导,成功了,说明孩子们和军人这个职业有缘;不成功,自然会有其他路等着孩子们去走。 叶雨欢遵着大宝的意思,对桑秋和秋蓉递个眼色,意思是说:听到了吧,孩子们不待见你们俩个,那你们就留下来别跟着了。 谁知道牵着孩子的手走出去几步后,大宝和二宝一回头,看到桑秋和秋蓉还是亦步亦趋的跟着,顿时不乐意了,小脸‘吧嗒’一下,撂了下来,对着叶雨欢大声说道:“欢欢,你不乖,他们也不乖。” 大宝和二宝不乐意了,应该说是相当不乐意。小脸纠结着不肯松开,愣是把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纠结出点泪花来。 叶雨欢低头一看,急了,赶忙蹲下身子,长臂一伸,将两个孩子揽进怀里。 最后桑秋和秋蓉被叶雨欢勒令呆在家里闭门思过,没有解禁命令绝不能私自出门。 这下两个小家伙高兴了,乐的在叶雨欢脸上一左一右的开始‘吧唧’两口。叶雨欢笑眯了眼,无视桑秋和秋蓉哀怨的眼神,放下两个孩子,牵住他们的小手,潇潇洒洒的走了。 “哥,怎么办?我肯定得跟着去,你呢?”秋蓉转头对着身边的桑秋说道。 “那不是废话吗,我当然也要跟着去啊,首长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等首长罚咱们的时候再说,你说是吧,妹妹。”桑秋眼睛一直不离前方快要走远的三道身影,一大两小,谐意的在路上晃着。 ##第七章 抱不平 “周莱,你怎么不吃啊?” “先不吃,留在中午再吃!” “中午就凉了哇?” “没事的,我宿舍有蒸锅,到时候热一热就好了。早上喝了粥,现在还不饿!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怎么认识她的?” “谁?认识谁?” “宋小鱼啊?你们俩我怎么都想不出哪里能有交集?” “噢,她呀,她姐姐宋微和我在初一开始就是同班同学,所以就认识她了啊。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我觉得她好像挺喜欢你呢!” “那是!”叶雨欢美滋滋的晃着小脑袋,觉得不够,又把脖子往上挺挺,然后得意的说道,“小爷我从小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翩翩美少年呢!~哼~,谁会不喜欢!~嘿~” “噗,哈~哈哈哈~”周莱被她的小模样逗的再次破功,整个人很没形象的欢笑不止。 旁边经过的几个同学见此情景,都驻足观看;有两个平时就爱闹事、又嫉妒周莱的男生,已经开始看不惯的低声指指点点了。 但凡生活在这世界上的两条腿的大活人,无论是男是女,无论年纪老幼,都有八卦因子的存在。只是,年长的男子多了份隐藏;年幼的男孩有些迷糊;成熟的女性多了份克制;黄毛小子却不知原来明目张胆的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说人坏话会伤害到人! 在周莱的心里除了叶雨欢,其它什么都不重要,说白了,不是不重要,而是那些压根就是不存在的存在。 所以他忽视掉周围的一切,他的眼里、心里满满的都只有一个人!可叶雨欢不行,说周莱那就是在说她,啊不对,说她也可以,就是不能说周莱。 “我可讨厌那人了。” “我也是。” “看他那样,一天得了吧唧的。” “就是,绷着个脸,就像谁欠他钱似的……” “哼,装酷!” “可偏偏女生们就爱吃他那一套呀!真搞不懂。” “啊,……你干嘛啊?”两个头碰头说坏话的小家伙说的正起劲,其中一个小家伙的耳朵一下子被人揪住,揪的他一下子弯下了身子,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啊,疼,疼,快松手,快松手,你干嘛,干嘛揪我耳朵?”小男生用一只手抓着揪他的手,一只手捂着耳朵,借以减少疼痛。 “啊,你,你快松开他。”另一个小男生也跟着咋呼起来,“不然……不然我打你了!” “雨欢?”原本笑的欢快的周莱,甚至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叶雨欢就已经一把揪住了那个小男生的耳朵。几步的距离,她的速度太快了,周莱一下子也有点发懵。 “闭嘴,如果你再叫,我会把你的耳朵用力地揪下来,而不是像他这样只是拽在手里。……还有你,给我老实点,不然,它被我揪下来我可不管,哼!”此时的叶雨欢声音清冷,脸上的表情更是阴沉的可怕,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半睁不睁的样子,简直与往日的她判若两人。 两个爱闹事小男生被吓得一下子收了声,还有几个男生、女生也都被叶雨欢的样子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 “雨欢!”看着这样的叶雨欢,周莱只是一开始的愣住,紧接着心里便是满满的甜蜜。‘真好呢,为了自己,那只不过是同学间的妒忌,言词间也可以承受。可是,我的小雨儿……,我的决定没错不是嘛!呵呵~’ 周莱的心里活动全都表现在了脸上,只见他笑容满面的上前两步,轻柔的拉着叶雨欢的手臂,宠溺的对她摇摇头,然后轻言细语的说道, “上课铃声响了呢,快回去上课!” “可是他们……”叶雨欢手上力道一点没减轻,想着他们刚才对周莱指指点点的可恶模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哎哟……”这下好,叶雨欢气没消,手上又加大了力度,小男生这回是真疼的流下了眼泪。耳朵都快掉了。 “雨儿~!”周莱见此,宠溺越发浓重,一直只有在心中的称呼顷刻间脱口而出。 “呃~?!嘿~嘿嘿~嘿嘿~”听到周莱这样叫她,叶雨欢那个美呀,脸上笑的像朵花儿一样。 那绽放的笑颜瞬间秒杀了周莱的眼睛,那种感觉就像“眉目弯弯两头翘,一双碧眼秋波绕。粉红桃腮遮不住,万种柔情做雨巢!” “乖,快回去上课,我们都迟到了呢,雨儿想我挨老师训嘛?!~”周莱笑眯眯的说道! “呃,当,当然不!”叶雨欢坚定的摇摇头,然后又转过头看着两个小男生和那几个始终不敢乱动的男女学生,突然收起脸上的笑容,声音阴冷的说道, “你们只记得,若有下次,谁再敢诋毁周莱,那就不是揪耳朵这么简单了。如果不信,你们大可以去初三部打听打听,我叫叶雨欢!我还有一个从小到大的绰号,那就是:‘小魔王’!现在,你们,都~给~我~滚~蛋~!” 周莱耐心的看着这一切,拉着叶雨欢手臂的手也始终都没有松开过,此刻的他们靠的很近,近的可以清晰的呼吸到对方的体味!周莱在用温柔的眼光‘审视’着她心里的这个人,“原来,我的雨儿竟有这样一面呢!我错过了她两年的时光,错过了她两年的成长,错过了她两年的蜕变!……自此以后,再不会了呢!只有在她的身边,我才一直是发自内心的笑着的;也只有在她的身边,我才会是我!” 喜欢是爱的起点;爱是喜欢的延续!喜欢是爱的把关;爱是喜欢的终结!“为你,我放弃爸爸、妈妈安排的一切,却都值得呢!” “外公外婆,兜兜、臭臭回来咧!” 人未到声先到,叶雨欢一进门鞋都没换就往屋里跑,边跑边嚷嚷着: “嚯嚯~好香好香呐~!外婆外婆,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呀?!~” “臭丫头,你给我回来换鞋~”程明瑶紧跟其后,一把拽住她书包袋,硬是把她又拖回到玄关处。 “喂喂喂,松手松手快松手,你把小爷的书包拽坏咧,这可是全球限量版好不好!” “限量版你个头,快给我换鞋,敢情地板脏了你不用擦。” “外婆做滴,市场上没有卖滴嘞,那可不就是限量版嘛,啊?!~”叶雨欢边说边摘下书包,又三两下蹬掉鞋子,光着脚就往厨房方向跑去。 “诶我说,你倒是把拖鞋穿上啊?!~” 当程明瑶像个老妈子似的,拎着拖鞋走近厨房的时候,就听见里面的祖孙三人欢快的对话! “外婆,这肉真香呐~!外婆外婆,您手艺真是杠杠滴,可以和外公一比高下咧!” “臭丫头,就你嘴甜,一下子把我和老太婆都给夸了。” “是呀,咱家兜兜嘴是甜,有她在家,老太婆我就没有愁事,呵呵~呵呵~” 程明瑶站在厨房门口处,看着里面其乐融融的一幕,听着祖孙三人的欢快对话,她的脸上呈现出幸福和温馨的表情! “兜兜,把拖鞋穿上!”程明瑶弯下身子将拖鞋放到了叶雨欢的脚边。 “哦,好!……来,姐,你尝尝今天的东坡肉,真真是香极了耶!”叶雨欢穿上拖鞋的同时,将一块东坡肉送到了程明瑶的嘴边,看着她吃下去,嘴乐的合都合不上。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叶雨欢那得意的模样,仿佛这东坡肉是她做的一般。 “嗯,很好吃,一会儿你多吃点!”其实从小到大,程明瑶都是极宠着叶雨欢的,尽管她只比她大半岁! “瑶瑶啊,”外婆一边炒菜一边回头对程明瑶吩咐道,“你去洗洗手,摆摆桌子,一会儿你大姨和你妈妈都会回来吃晚饭!” “哦,好!”程明瑶点点头就去洗手间了。 “外婆外婆,怪不得你今晚做了这么多好吃哒,原来妈妈和小姨回来呀。那爸爸和姨夫不回来吗?……外婆外婆,你还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叶雨欢连珠泡似的的发问,并没有将外婆惹急,而是又宠溺的递给她一个鸡腿,才慢慢回答道, “你爸爸和你小姨夫都有事!外婆还做了红烧排骨,可乐鸡翅,爆炒空心菜,炝扮黄瓜拉皮……” “吼吼吼,乖乖,这都是我爱吃的呀!……哎哟可惜咧~”没等外婆说完其它菜呢,叶雨欢就高兴的欢呼起来,可临了又一副惋惜的模样。 外婆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不明所以的问道, “什么可惜了?” “可惜这么多好吃的周莱吃不到呀!”叶雨欢嘟着嘴,满脸都透着委屈,似乎吃不到的是她一样。 “周莱?周莱是谁?”在一旁忙着装菜的外公突然插话问道。 “周莱就是周莱呀!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他还来过咱家咧,外公外婆还记得吗?” “就是那个,个子高高,长得很俊的那个吗?”外婆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忆了一下,才试探的问道,“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的?” “嗯啊~”叶雨欢一下子激动了,不委屈了,她一步窜到外婆的身边,抱住她的胳膊摇啊摇,摇啊摇,然后开心的说道,“外婆外婆,您记性真好,就是他,就是他咧!” “呵呵~”看着这样的叶雨欢,外公外婆都笑出了声,又都宠溺的摇了摇头。 “周莱好好哦,也好可怜哦,他住宿的,吃不到这些好吃哒,如果他在的话肯定会喜欢外婆的手艺哦!嘿嘿~嘿嘿~”叶雨欢卖萌的功夫真是一日千里! “那今天已经来不及了,你妈妈和小姨很快就回来了。下次吧,下次你把他带回来,外婆做好吃的给他,可好?!”外婆轻轻的拍拍她的脸蛋,哄着说道。 “外婆万岁!哦,外公也万岁!吼吼吼~我要去给周莱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么啊~”叶雨欢在外婆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然后咬着鸡腿欢快的跑了! 叶雨欢路过餐厅、跑向客厅去给周莱打电话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站在餐桌旁正皱眉看着她的程明瑶。 厨房里的所有对话,程明瑶都听的一清二楚,她不明白叶雨欢为什么那么喜欢把周莱挂在嘴边上,更不明白为什么自从重遇周莱以后,叶雨欢的情绪会有很多种变化?以前的没心没肺,变成了今天的喜怒哀乐;以前的小吃货,变成了现在只要有好吃的,就会屁颠屁颠的跑去送给周莱吃;……这诸多的种种都令程明瑶弄不明白,也理不出头绪。她唯有知道,因为周莱的出现,叶雨欢再不是从前那个,只围着她一人转的小屁孩了。似乎哪个她不知道的时间里,或许就是周莱出现的那一刻起吧,叶雨欢终于长大了,也开始渐渐脱离她的羽翼,即将拥有她有可能参与不进的,只属于叶雨欢自己,或者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小小世界! ##第八章 变故突生(2) 想着母后的话语,冷秋心顿时悲上心头,痛苦的闭紧双眼,所有的种种有如白驹过隙一幕幕的闪过脑海,“如此,也罢…” 冷秋心睁开双眼,定定的看着吐纳汗,沉声说道:“叫他们停手吧。”说着,自己先弃了手中长剑。 “好,好,好!”吐纳汗连说三个好字,随后冲着围攻冷秋雨的属下命令道:“住手,退下。” “姐姐作何?”冷秋雨又是长鞭一甩,“啊…,”吐纳汗怎么都未料到,冷秋雨此时竟然还有战力,一个不注意,就被窜上来的冷秋雨削掉玉冠,吓得他条件反射的一缩脖子,立刻抱头后撤了百米。 “大胆,敢伤太子?”眨眼的功夫又是呼啦啦围上了一群人。 “雨儿,不可鲁莽。”冷秋心赶忙上前拦住妹妹,随后对吐纳汗欠然道:“太子,小妹年幼,不知礼数,望请海涵,本宫,…我待她向太子致歉。” “无需致歉,无需致歉,”吐纳汗真是抑郁死了,都tmd吓死了,还得tmd装绅士,“公主妹妹既是我之小妹,全当开玩笑了。” 冷秋心刚要说话,又被吐纳汗拦下,“公主既然已答应本太子的求娶,那么,可否饮下杯中之酒,以表诚心呢?” 吐纳汗一挥手,立刻有人端着一杯酒走近冷秋心。 “混账狗太子,你给我姐姐喝什么?皇姐,万万不可…”冷秋雨急道。 冷秋心看着面前的那杯酒,她知道,那酒里肯定下了什么药,可,倘若不喝,她抬头看着被层层包围其中的属下,和那个自己的亲妹妹,泪水,便在此时无声滑落。 “自古皇家多白骨,一往之情难盼春。吐纳太子,我愿饮下这杯酒,只愿你,以一国太子之名义,下旨放我皇妹等人平安归去…” 说着,她素手一伸,酒杯到手,下颚轻抬,酒水便下了肚……。 冷秋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逃出军营的,无知无觉的身体,被巫律和娄兰左右拉扯着往前急奔;懵钝的大脑里,留下唯一的思维,便是自己的皇姐饮了那杯酒后,訇然倒地的情景… “究竟是怎么了?皇姐……”她木纳的问着自己。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纵然是久处政治中心的她,也被逼的泪流满面。 昨日傍晚, 宫中暗卫传来密折,‘皇叔异动,殿下速归’。 冷秋心大惊,虽早料到皇叔会发动兵变,却不想竟是在自己边境劳军的关键时刻,如此看来,定是早有谋划。于是,赶忙召见纳兰勇和巫卫商议对策,最后三人商定:速带兵赶回都城救驾。不曾想,竟是夜半突然走水,火势如有牵引一般,绕过边军营帐,只把纳兰勇的三万铁甲卫只烧得几乎全军覆灭。 “娄兰,那边有一处人家,速带殿下进去躲避,我去将人引走…”巫律手持一柄长剑,已然杀得双眼通红,满身是血。 “也好,余下的护卫你带走一半,记得,活着相见!”娄兰言毕,便拽着‘状态痴憨’的冷秋雨向左前方的院落奔去。 哪知就在这时,从后面的追兵处飞来一支箭弩,箭身直冲冷秋雨后心。 “殿下…”巫律带着护卫刚要离去时,正好看到这一幕,痛喊之下,手中长剑向飞弩射去,只是准头不够,仓啷一声,掉落在地。 娄兰听到喊声,转身看向巫卫,见他和其余护卫皆都呆然木立,脸上更是惊恐之色。纳闷之时,余光扫到弩箭,待反应过来想要出手相救,却已然是来不及了。 眼看着那带勾的箭头,离冷秋雨的后心只几公分的距离时,一抹飞影忽然从冷秋雨的身边急驰而过,同时伴随着一道清脆的怒骂声,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奶气,在暮色笼罩的大地上,嘹亮回响: “无胆匪类,怎可背后伤人…?” 话落人落时,竟是一个几岁的孩童,月色下,娇俏而立,小小的手上,还拿着一把不大的木剑。 “你等何人,报上名来?”小女童不是别人,正是莫十五。 要说这事也都凑巧,巫律所指的院落不是别处,正是‘别有洞天’。 几日前,白默冉教给十五她们一套新剑法,结果其余十四人练习几天都有所成,唯有小十五苦练不得。 小孩子心性清高,虽不想人前显弄,却也不愿落与人后。于是,小十五拿着白默冉亲手做给她的木剑,避开众人,单独跑到院落外的一处平地,演练剑法。 可正值剑法突破时,忽听远处传来喊杀声,一时走神,差点崴了脚脖子,气的小十五把个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 她恨恨的想要咒骂一句,可又不知道要骂什么,只得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算是解了气。 随即听到喊杀声越发临近,想来也无法凝神专心练功,只得飞身而起,展开陇圣人的独门轻功——凌云度,向喊声处急速飞去。 要说这白默冉啊,也是穿越中的奇葩,他传给十五个徒弟的第一门功夫,便是陇圣人的轻功绝学——凌云度。 他传授武艺时,告诉十五个徒弟,此门功夫不但要学好,而且要学精。学到最后,如果过不了他的考核,就得逐出师门。 要问他为啥这样做?只四个字:乱世,保命! 莫十五虽然是一个孩童,但她的到来,却给了冷秋雨一行人很大的希望,单凭她刚刚驭风飞行的功夫,巫律就敢肯定,这个孩子绝非一般人。 为了能保下二公主的性命,他只思忖片刻,便急走几步,在离莫十五两米远的地方停下身子,抱拳行礼道, “我等乃是京都的客商,路过此地,不想钱财外漏,被匪兵盯上,索了我们的财物不说,还要取我们的性命。 我家小主人因惊吓过度,此刻已然神智不清。本想逃至前方民家避难,可后面追兵已到,小人斗胆,恳请女公子出手相救。” 巫律说罢,撩衣跪倒,额头对准漆黑的土地,‘咣、咣、咣’的,一拜再拜。 巫律也真是病急乱投医了,撇开莫十五只是一个小小的孩童不说,单说那后面追兵上万,就算莫十五本事再高,可仅凭她一己之力,又如何能助他们脱离险境呢?… “哦…,原来如此。”小十五拉着长声,小大人似的点点头。可接着说出来的话,却差点让在场的众人闪了自己的舌头…… “‘女公子’是何意?你们带的钱财多吗?你们小主人为啥就疯魔了,她是真的疯了吗?你们是做啥生意的?那些匪人武功很厉害么?你们……?” 吧啦吧啦,吧啦吧啦…,莫十五的小嘴飞快的动着,说出的话,简直是越来越脱离轨道。 巫律呆呆的抬起头,眼睛和嘴都张的老大,眼神所落之处,竟是莫十五那上下翻飞的小嘴上。其余的人,也不比巫律好多少,皆是一副木纳而夸张的表情。 这才是白默冉调教出来的好徒弟啊,关注的永远不在重点上。 ##第八章 夫妻相见 花巧娘要离家出走,叶雨欢没让,叶雨欢对她说:我不会在这里久呆,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离开的时候,如果你愿意跟着,那么我就带你打天下;如果你不愿意跟着,那么这里还是你的,你还是那个女大王。 于是,花巧娘没有走。叶雨欢在山上扯起了大旗,大旗上绣着‘替天行道’! 水无尘想说什么,叶雨欢没让他说,叶雨欢告诉他:这里不是水泊梁山;我不是宋江,你也不是吴用。阿冉说过:若不为穷苦百姓谋点什么,就枉费来此走一遭。 于是,水无尘啥也不说了,戴上了四方帽,穿起了诸葛服,除了手中没拿扇子外,俨然一副军师模样。 三日后,福海也寻来了,叶雨欢让他做了自己的掌印官。 印,既不是私印,也不是官印,甚至因为暂时没有寻到好的材质,用大萝卜代替的。 叶雨欢说:无论私印还是官印,都是属于一个个体,只有通印才是属于普天下老百姓的。于是,她自创了‘通印’! 在通印的印章上,她让人端端正正的刻了四个字:‘奉天善民’! 周莱坐在县府的后衙,看着手里的通报,裂开的嘴角,表达着他的开心;滑落的泪水,诉说着他的激动。 “多久了?差不多要一年了呢。兜兜,我的爱妻,你还好吗?!”周莱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两个月前,周莱在县衙看到关于紫云关的战报时,看到上面提到的那三个字,他知道,那肯定是叶雨欢无疑。于是,他就打算赶去见她。谁想到,这时正好有了程明瑶他们的消息,他不疑有他,知道叶雨欢呆在紫云关跑不了,就先放下这边,先去寻找了程明瑶。 结果,消息是假的,最后不但程明瑶没找到,叶雨欢也从紫云关离开,不知道了去向。周莱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不是。 现在有了确切的消息,他都不用去探明真伪,就敢肯定,那一定是叶雨欢无疑。因为也只有她,才会走到哪都弄出点动静来,不然她就不是‘小魔王’了。 “听说公子要走?”县令的女儿冯香凝,站在周莱的身后,急切的问道。 “是!爱妻已寻到,我迫切希望能够早日见到她。”周莱继续收拾衣服打包。 “早听公子说,尊夫人就是那位名震紫云关的叶小将军,可是真的么?” “自然!”周莱无比自豪。 “那真是极为般配了,香凝甚是羡慕!”冯香凝淡下了脸色,小手用力的搅着香帕。 “唉!”周莱无奈的叹了口气,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来看向她,“自效力县令大人以来,承蒙冯小姐多方照顾,周莱在此,诚祝小姐早日觅得佳婿。” 周莱说完,不等冯小姐再说什么,拽过包袱背上,大步走出了房间。走出很远了,还听到房间内传出来的哭泣声。 周莱的书信要比他快很多,当他还在赶往胭脂山的路上时,叶雨欢已经在看他的书信了。 看着书信上熟悉的字迹,和缠.绵的情意,叶雨欢真是百感交集。立刻把所有的事务交给水无尘和花巧娘搭理后,带着福海就奔下了山。 在胭脂山和镇海县的交界处,有一座老王岭。周莱路过时,倒霉蛋被劫了。 叶雨欢赶到时,刚好看到他被扛上山去,那还了得。小霸王嘴里夺食,岂有此理。 她一个助跑,身子腾空,又在旁边的树上一个借力,人就飞了出去。落地时,正好拦住劫匪的去路。她不待那人反应过来,抬起一脚将人踹翻,连带着周莱也被摔倒在地,痛的直哼哼。 “呀,老公,啊不对,相公,你咋样,没事吧?”叶雨欢假模假样的跑到周莱跟前,表示慰问。 看着她那勾起的嘴角,周莱知道,她绝对是故意的。人家夫妻久不想见,不说抱头痛哭以诉相思之苦吧,但也绝不至于落得个挨揍的下场,最后人家还得来一句:纯属意外,实属巧合。 周莱趴在地上不想起来,恨自己摊上这么个小魔王,外加二百五。 ##第八章 程楚德 商场是一个大小皆宜的好地方,但人也最多,逛着逛着一大两小就在商场里迷了路。好在鼻子下有张嘴,叶雨欢问了营业员,在人家好笑的眼神下,灰溜溜的一把抱起孩子向出口跑去。结果半路上和人狠撞了一下,差点将那人撞到在地,而叶雨欢抱着两个小家伙却是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诶我说,你怎么走路呢?”那人急了,站稳身子就向叶雨欢发起了口水攻击。 叶雨欢不说话,和两个宝宝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对方喷口水,快要喷到自己的脸上时,叶雨欢就抱着孩子向后撤两步。 那人也是个泼辣的女子,看着叶雨欢这个小动作,心里那个气呀,刚想继续大喷口水,就听到旁边有人喊:“抓小偷。”那边话音未落,叶雨欢就抱着孩子冲了出去,身影在那女子眼前一晃,把女子一下晃花了眼,她狠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睛看去时,才发现,面前哪里还有叶雨欢的人啊,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叶雨欢的功夫那绝不是吹的,手里抱着两个孩子,那奔跑的速度还是非常最快,眼见前面一猥琐的人即将跑出商场出口,叶雨欢心道:出了商场,一入人流,就很难抓到了。 于是,叶雨欢使出了轻功‘凌云度’脚下生风,两三步就超过了那个小偷,小偷见面前忽然站了一人,来不及刹车,就要撞上来,结果被叶雨欢一脚踹了回去,那一脚不轻不重,正好将那人踹出了十米远,人飞起来落到地上时,就没再起来,不过等警察闻讯赶过来查看其状况后,给出了结论,‘被踹昏了’。 围观的群众当然都看到了叶雨欢英勇的一面,都想知道这女子是谁,抱着孩子居然还这么厉害,那可是两个快要四岁的孩子啊。尤其是在场的围观群众里有一位大学生,在叶雨欢使出‘凌云度’时,她竟然眼疾手快的用手机拍摄下了这一幕,从而,这一个小片段,也成为了年轻的女大学生以后最为珍贵的收藏。 警察对这位见义勇为的好市民做了笔录,询问到一些情况时,桑秋从一旁冒了出来,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吓得那位人民警察一个哆嗦,妈呀,原来是位军中首长啊,难怪这么厉害,不是都说首长是指挥作战的吗,眼前这位明显是位行动派啊! 一场插曲过后,桑秋和秋蓉几乎寸步不离叶雨欢左右,因为之前有点受到小惊吓的大宝和二宝这回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乖巧的趴在叶雨欢的肩膀上,闻着姨姨身上传来的淡淡的军人气息,他们现在还太小,不懂那究竟是什么,却在心里埋下了种子,扎了根。待到有朝一日发芽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军人的本性。 几人又逛了一会儿,不过这回身后明显的跟了几个‘小尾巴’,叶雨欢忽视不去理会,桑秋和秋蓉自然也知道那是崇拜叶雨欢刚才英勇的对象,可是这样总跟着也不是办法啊,于是,桑秋停下来和那几个人低声交涉,到了最后的让步时,其中一位崇拜的对象就想和叶雨欢合影留念,结果却被桑秋毫不犹豫的给拒绝了。 叶雨欢是特战总参谋部的作战首长,那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不仅仅是国家机密那么简单,还有叶雨欢的自身性命。她无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是不被允许留下踪迹的,更别说是合影留念了,提出要求的人没有被桑秋立即抓起来已经是万幸了,还得说是在秋蓉把对方的照片传到总部时,总部几秒钟内给了准确的回应:‘此人安全’的讯息的话,桑秋早就动手抓人了。 他和秋蓉留在叶雨欢的身边不单单是保护她的安全,还要防止有心人接近叶雨欢,他在军中的职务就是干这个的,向来都是秉承着那句旷古名言:“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走一个。”当然,这句话好像说的有点过了,但绝不严重,事实就是如此的。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大宝和二宝争先恐后的讲述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但毕竟是孩子太小,总有描述不到的地方,于是两个小家伙就让叶雨欢做补充。全家人其乐融融的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大宝和二宝讲故事,快乐的氛围让每个人都增加了食欲,就连米饭厨房阿姨都感叹今晚煮少了。 林家虽然是书香门第,传统世家,但没有‘食不言寝不语’那一说,吃饭吗,也要讲究个愉快的心情,心情好了,自然而然的就能多吃点,吃的香了,人才会从各个方面吸取到健康不是吗! 晚上哄了大宝和二宝洗澡、睡觉,叶雨欢才终于感觉到了累,躺在浴盆里被热水漫过全身时,疲惫感立即袭来,就连四肢都在向她叫嚣着什么是真正的累。 “孩子不好带吧。”程明瑶不知道什么时候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药油。 “姐姐进门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敲一下门也好啊,你这可算是‘私闯民浴’啊。”叶雨欢打趣着说道。 “从小到大,咱俩一个被窝睡,一个浴盆泡澡,你哪里有痣,哪里没有我比你自己都清楚,你还跟我装什么害羞啊。”程明瑶笑叹道。 “诶呀姐姐,”叶雨欢假装护住胸口,脸上显出怕怕的表情,然后说道:“姐姐倒是当了大公司董事长的人了,这口才明显见长啊。” “一天会议都开不过来,闷头葫芦是当不了公司领导人的,再不会讲话,我就得被有心人给推下台去了。”程明瑶走到叶雨欢跟前,示意要给她擦活络油,免得她因为抱了一天的孩子手臂胀痛。 “怎么,程氏企业里居然还有人敢为难姐姐的?”叶雨欢坐起了身子,把手臂递到程明瑶的面前。 “有,当然有。”程明瑶很认真的给叶雨欢做着推拿,都是军中呆过的人,这些自然都会做的。以前训练的时候,没少受过伤,都是姐妹俩互相擦药,互相推拿。 “哦,还真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么?”叶雨欢邪笑,然后说道:“姐姐告诉我那人是谁?” 程明瑶抬头的瞬间,看到叶雨欢隐去的笑容,不明所以的打了个哆嗦,同时也在为自己即将要说出口的名字默哀,“程楚德。” “程楚德?”叶雨欢回忆着这个名字,嘴里碎碎念道:“还挺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你还记得我爷爷收养的义子吗?”程明瑶给叶雨欢提了个醒。 “什么,是他?”叶雨欢唏嘘了好半天,这都什么事啊,人家好心救他,还收养在膝下,培养成人之后,才发现居然教育出了一头‘白眼狼’。 程明瑶的爷爷在早年做生意的时候,三起三落了好几次,后来觉得还是自己积德不够,才会导致事业不平稳,于是在金钱宽裕的时候就会时常做些善事回馈社会。 一次去孤儿院捐款、捐物的时候,和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一见如故,很是投缘,又想到自己的独生儿子的确有些孤独,倒不如给他找个伴,大了也好互相依靠,于是程爷爷找到了院长,办理了领养手续,从那以后,程家就多了一个儿子,程明瑶也就多了一位伯伯。 程楚德被领养回家后,程奶奶虽然没说什么,其实心里是不高兴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第一眼在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就不喜欢,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阴靋和隐忍,这两样,无论是哪一种情绪都不该是从一个六七岁孩子的眼睛里出现的,所以,程奶奶很不喜欢他。 程楚德似乎也觉察到了这一点,每次见到程奶奶的时候要么就是赶紧低头,要么就是漏出一副讨好的笑容。他这样一来,程奶奶就更是反感了。 程爷爷万万没想到,自己做了一件弄巧成拙的事情,于是为了平衡家里的关系,程爷爷无奈只好将程楚德送去了寄宿学校。义子虽然重要,但爱妻更重要,家庭和睦也尤为重要。 ##第八章 全家的宠儿 当林雪推开房门,走进玄关处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一手抱着电话、一手拿着鸡腿,绕着客厅走过来走过去。嘴里一边吃一边不停的说,拿着鸡腿的手还不时的在空中比划几下,手舞足蹈的样子让她看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啧啧~,瞧瞧,瞧瞧,这就是你家那位‘小爷’~!啧啧,真是百年难遇的活宝啊,还偏偏出在你家。不知是你肚子争气,还是这位‘小魔王’没关住,偷跑下界来祸害人间?!呵呵~呵呵~” “哼哼,”林雪回头恨恨的瞪了身后人一眼,然后异常得意的说道,“我说‘史大美女’,你不用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好嘛,我们宝儿是闹腾了点,可你倒是生个不闹腾的呀?!哼~”说完,不等对方回话,便大步向自己的宝贝女儿走去。 “嘿,你个混蛋啊!”看着那和叶雨欢如出一辙的得瑟模样,这位‘史大美女’气得在她背后哆嗦着手,指着她,喊道,“打人不打脸,说人不说短!你们真是母女,而且是亲亲的,早晚有一天老娘得被你们娘俩气死!” “呵呵~,好啦文静姐,”林梅停好车,拿了东西随后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史文静站在玄关处跳脚。“不要生气嘛!你和我姐姐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俩斗嘴你有赢过嘛?!” “嘿~”史文静那个气啊,“老娘怎么忘了,这还有一个呢。” “嗯哼!”林梅无辜的耸耸肩,又无辜的竖起一根食指来回晃了晃,说道,“不要让我躺着也中枪哦,”她冲林雪的方向弩弩嘴,“呐,始作俑者可是在那里呢!” “呵呵~”看着她被气的呼哧呼哧直喘,鞋也不换,光站在那跺脚的样子,她就憋不住的笑。 “宝贝,妈妈回来喽~” “呀~妈妈!” “周莱,周莱,我妈妈回来咧,……啊对对,……是的,她回来吃晚饭,……嗯,那好,你也多吃点,……不不,不管好不好吃,你都要吃,……嗯,好,那我晚点再打给你。……,嗯,我知道你的作息时间,……嗯,那就先拜拜啦~……,好,挂吧!” “妈妈!”结束和周莱的通话,叶雨欢把无线话筒往沙发上一丢,就向林雪扑去。 “呃?”林雪这个纠结呀,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张开双臂,撒欢的向自己扑过来,可是…… “唉!”林雪硬着头皮接住自己家的宝贝儿,同时也在为自己的衣服‘默哀’。 “妈妈~妈妈~!”叶雨欢抱住林雪,头埋进她的怀里,撒开了欢的开蹭! “妈妈~妈妈,兜兜有一个星期没有看见你了哦;兜兜可想你了呢;妈妈~妈妈,你不想兜兜嘛?!~么啊” “呃,”林雪‘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嘴的油啊,就那样“么”的一声,印在了她的脸颊上,那一口的鸡腿味~~,“诶哟喂,好家伙,”熏的林雪胃里直翻滚!“得,今晚自己肯定会和鸡肉绝缘了!” 林雪‘默哀’完了自己的脸颊,又‘默哀’自己的衣服,“前天买回来的,今天才上身呐,这缺德孩子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啊?肯定是故意的。不然怎么感觉那拿鸡腿的油手老是往自己背后的衣服上招呼呢?!~” “妈妈,你不想我,哼,我讨厌你!”林雪心里正在纠结、人还在犯迷糊的时候,叶雨欢见自己蹭了半天,妈妈没回应,不干了。 “诶,不是,不是宝贝儿~”林雪急忙为自己辩解。 可叶雨欢却边‘哼’边推开她转身就要走,一斜眼,余光竟瞥见换完鞋后,正往这边走来的史文静,“啊~,史大美女!哇塞~” 叶雨欢一个健步冲过去,“啊~臭小子,你要作死啊?你压死我了,快从老娘身上滚开~我的天啊,你的嘴油呼呼的往哪蹭呢?哎哟我的妈呀,你的手,你的手拿的是什么呀?我的衣服啊~~,林雪,林雪,你快给我滚过来,快管管你的混蛋女儿。啊~~~” 史文静的‘女高音’,瞬间将气氛推向‘顶峰’:脱离‘苦海’的林雪、站在沙发旁的林梅、拿着筷子摆到一半闻声赶过来的程明瑶、以及听到动静一齐将头探出厨房外的外公外婆,“嚯,”好家伙! 笑声、嬉闹声、假哭声,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臭丫头,你绝对是故意的,老娘今天要不好好收拾你,老娘就不叫‘史文静’!” “嘿,你来呀,来呀来呀,想收拾小爷,没那么容易,你先追上小爷再说。小爷就是故意滴,哼~,怎么地怎么地吧?!”叶雨欢脚下抹油,围着客厅跑的那个快呀,右手还拎着那没吃完、刚刚惹了祸的‘罪魁祸首’~~鸡腿! “呼~呼呼~”,史文静追了几圈,累的跟什么似的,一下子摊在了沙发上。 “嘿,怎么样,不是要收拾小爷嘛,‘史大美女’,您老人家体力不行呀,这才跑了几步呀,就累这熊样儿?!~”叶雨欢乐颠颠的拿着鸡腿趴在沙发的后背上,上半身探到史文静跟前,继续得瑟。 “我呸,你个没大没小的熊孩子,你才熊样,你全家都熊样!~” “嘿,光说不练假把式,你就是嘴上厉害,这些年还‘打’不过我娘亲大人呢!” “我抓~”史文静趁叶雨欢小嘴吧吧的说的正欢,一时不注意的情况下,一伸手想要抓住叶雨欢。 “我躲~给你!”叶雨欢早有防备,一个闪身躲了开去,而且还顺手把那个只剩下骨头的鸡腿,一把塞到史文静手里。 “啊~”史文静手一抖,无辜的‘鸡腿’被抖落在地。 史文静那个气呀,看着那个狗屁孩子还在那里冲她又吐舌头、又扮鬼脸的,气愤不过,刚想爬起来继续‘战斗’, “好啦,小静子,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林雪及时出声制止,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扯起来,“快去洗手,啧啧,这回咱俩谁也不用笑话谁了……” 顺着林雪的目光,史文静看到了自己身上大片的油渍,刚想骂娘,又看到了林雪突然转身示意她看自己的后背…… “噗,哈~哈哈哈,我的天啊!”史文静这下平衡了,不但平衡了,而且怎么还有幸灾乐祸的感觉尼~! 林雪身后的衣服上,好家伙,那简直是一个“惨”字了得。大片的油渍,还有沾在上面的零星肉丝,啧啧,真是“一片‘丹青’汇地图,点点肉丝做陪衬”啊!呜呼,哀哉~! 晚餐的气氛很融洽,餐桌上摆满了吃食,林家人和史文静围坐在周围,边说边笑,当然,还边吃。中国人的古话,那句“食不言寝不语”,在林家向来没有这一说。只要开心快乐,怎样好就怎样来! 史文静对于林家来说,其实就是第三个女儿!史家和林家是老邻居,父辈处的就相当不错,到了林雪这一辈,她和史文静又是发小、又是闺蜜,两家的关系在原有的基础上是更加亲厚! 史文静和林雪同岁,在叶雨欢所在的学校高中部任化学老师。她这位化学老师可了不得,人家当老师主教一个年级或者几个班。她呢,却是高一、高二的化学一肩挑,而且教学质量都得到了学校和同学们,以及学生家长的认可。足可见这个女人的学识品性,主要还是所教课业的基本功,那绝对是翘楚中的翘楚! 至于史文静的丈夫,那又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现在暂且不提,先说说她们在餐桌上都说了些什么话题,以至于说完之后,竟让叶雨欢面沉如水,牙齿咬的筷子“咯嘣~咯嘣”作响。 ##第九章 锁龙大阵 莫一等人赶来时,正好看到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军挥动着手中的长矛刺向十五。而小人儿已然没有了还手的能力,一身粉色的衣衫竟被染成了血红色。 一道立影闪过,空气如被撕开个口子,静止的瞬间,莫一的身形已然滑降在十五的跟前,他抬手一挥,硬生生的将长矛折断,而握在手中的倒刺反手回射进了那名将军的心口,使其当场毙命。 “为何伤我妹妹?”莫一的眼中迸射出嗜血的杀戮,他原本就是生活在边缘的人,常年和生死打交道,如果没有白默冉,他根本尝不到活着的真正意义;如果没有莫十五他们,他更不知道什么叫兄弟姐妹情。 自师承于白默冉以来,两年多里,他深得白默冉的真传,武功造诣不同凡响,大有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如今小十五被伤,他不管对方是何人,更不会去问什么原因,原本被埋藏进心底里的屠夫气息瞬然崩裂,蓬勃而出时,呼啸声如同排山倒海的力量卷曲着战场上的每一个人。 两方人马皆被此气势震慑,一方是右将军陈翼率领的上万边军,而另一方便是冷秋雨等人。 “你是何人,胆敢军前放肆。”陈翼的副将打马上前,厉声问道。 “你不配知道,敢伤我妹者,杀无赦。众兄弟姐妹,摆阵……” 随着莫一一声令下,被十五受伤打击到的莫家兄弟姐妹们立时间,身影穿梭,各站其位,眨眼的功夫,‘锁龙大阵’便一字排开。 陈翼也是排兵布阵的高手,然而此刻,他却震惊于此阵的神秘莫测。沙场征战多年,什么阵仗他没见过,喝血食肉的军人本性,让他高傲的骨子里不曾怕过谁。然而此时此刻,一股寒气竟从他的脚底下串遍了全身,使其四肢发寒,却也让他瞬间清醒了头脑。 “这是什么阵?”陈翼一双虎目死死锁住莫一,他看出眼前的这群孩子,莫一才是头。 “为何本将军从未见过?”陈翼问的直白,丝毫没有介意自己的无知会被那个冷峻的少年人嘲笑。 站在阵首的莫一,嘴角微勾,嘲讽的哼道,“尔等愚人,怎能配知先师祖的阵法,今日就让你们瞧瞧我师门‘锁龙大阵’的威力,伤我亲人者,必死。” 一身黑衣短褂的莫一,手中的双刀刀刃渗白,再配上他凛冽嗜血的表情,竟如修罗临世,让人不寒而栗。 “咝”,陈翼暗自吸气,内心思忖,“想我在边境驻守多年,何时少辈中竟出此等人才,我却不知分毫?” “怎么?若是怕了,自可奉上头颅,饶你兵将离去,若不然,今日便让你等全军覆灭与此处。”性格激进的莫二早已不奈其烦,手中双鞭大力撞击在一起,霎时间火花四射,铿锵声一阵阵的回荡在静寞的夜空。 “放肆,黄口小儿,奶都没断干净,竟敢将军面前作死,待我柳元取你狗命。” 陈翼还在震惊于莫二的腕力如此之大时,他身边的一员大将就打马冲出了阵营。 名唤柳元的年轻将军乃是军中的五虎上将之一,更是陈翼的心腹爱将,身穿白色亮甲,护心镜如阴阳轮盘照耀乾坤。座下一匹高头白马,在暗夜之中,仿如急驰的流星踏风而来。 “哼哼,我管你柳元汤圆,锁龙阵内,你就是个饼圆。”莫十四腾空而起,三把快刀飞射,一刀锁住面门,一刀锁住咽喉,一刀直取心脏。 “啊……”,三道亮光闪过,柳元未及反应,只堪堪躲过其中两把,而最后一把,却直直的没进了他的护心宝镜。 “柳元……”,眼见着心腹爱将未及阵前,人便惨遭暗器所杀,陈翼悲痛欲绝,早已忘记此行初衷,立时间,双目赤红,狠历骇人。 “叔父切莫悲伤,待看侄儿去为柳将军报仇。”话落时,陈翼身边又飞马跑出一将,此人黑甲黑马,手握关公大刀,一脸的煞气。 “小贼莫狂,敢伤我军中大将,定叫尔等尸骨无存。”小将催马一边跑向阵前,一边高声大喊。 “胜儿,回来……”,陈翼来不及阻止,小将已飞马奔了出去。 “阿玖,伏魔出世,横扫千军…”莫一高喝一声。 随着他的话落,锁龙阵中陡然飞起一物,直扑来将而去…… “什么鬼东西?”小将未看清是何物冲他扑来,他一边躲避,一边手中兵器抵挡。 几个回合下来,才看清与自己缠斗的竟是一根长鞭,长鞭从阵中飞出,使鞭的人竟然隐在暗处,不见脸面。 “胜儿,胜儿,速速归来…”,陈翼大急,胯下战马原地徘徊不安,小将乃是他大哥独子,名唤陈胜,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有差池,让他如何和兄长交代? “叔父莫慌,小小贼人,安能伤我,叔父且看侄儿如何活剥他们,为柳将军报仇。”陈胜趁着回马之际,对着身后方的陈翼大声说道。 “既然他找死,就送他一程…”,莫一凉凉的说道。 “是!”一道略显稚嫩的少女声音响起,“游龙一出,乾坤定,飞龙在天逞英雄!鞭去……”,十三岁的莫,一袭白衣长影玉立,手腕迅速翻转,长鞭如被注入灵魂一般,从她的手中脱离而去,直扑陈胜面门。 随后,莫原地踏起:“凌云绝中神鬼丧,只见能来不能回。”莫白衣袖中飞出二物:一为银蛇‘白杏’;二为壁虎‘跳墙’;此二物都是白默冉送给的灵物,即可护她周全,又可夺人性命。 原本莫从来都没有用‘白杏’和‘跳墙’伤过人,只因为他们伤了莫十五,所以,绝不能饶恕。 陈胜死了,而且死的极惨,其实游龙鞭并没有伤到他,是‘白杏’和‘跳墙’把他给咬死了。 “侄儿啊……”,自己的亲生侄儿惨死在军前,让陈翼立时间悲痛欲绝,“你们这群妖人,杀我爱将在先,害我侄儿在后,本将军今日若不活剐了你们,真是难消我心头之恨,”陈翼赤红着双目,手中兵器嗡嗡炸响,“众将士听令,给我活捉这群妖人,剐了他们……” 陈翼的悲愤声最后被掩在了将士的喊杀声中,一万多边军听到命令后,如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向莫一他们冲杀过去。 ##第九章 九大杀令 “艾玛,周莱,你这是咋了?”水无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呃,没事,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碰了一下。”周莱捂着半青的脸,这是他被摔倒在地上时蹭到的。 “你给弄的?”花清秀无奈的看着这对活宝。 “让他长长记性。”叶雨欢勾着嘴角,那微眯的眼睛,吓的周莱差点滑溜到桌子底下去。 “他这不是找来了么,你就饶了他吧。你看你把他摔的,差点毁容。”花清秀实在是可怜周莱,内心又止不住的狂笑,终于有好戏看了。 “哼,不严重点,他能记得住么。知道我在紫云关,为啥不去找?”叶雨欢真的很生气,其实她更担心周莱的安危。 “我,我打听到明瑶他们在子禹,就先赶去了那里,谁想到,他们根本不在。”周莱又委屈又憋屈,一个大男人,像个大姑娘似的,低着头,咬嘴唇。 “臭臭一身功夫,我都不是她对手,还用你担心啊?你一个文弱书生,到处乱跑啥?出了事情怎么办?万一像水无尘似的,被人女大王给抢到山上做压寨女婿,你说咋办?到时候你找谁哭去,嗯?你说,你找谁哭去?” ‘哼哼,我让你们两看好戏,我整不死你们。’叶雨欢对周莱眨眨眼。 周莱立即会意,暗自给叶雨欢一个收到的眼神,然后配合着说道:“啥,水无尘被抢了?还做压寨女婿?艾玛,无尘啊,有这事呐?那你被谁抢了?是不是,呃,来来来,偷偷告诉我,失身没?你放心,我不告诉其他人,放心放心。” 水无尘气的直翻白眼,喘气像找不着气门似的,呼哧呼哧的。花清秀狠狠的瞪了叶雨欢一眼,看到她那撇着嘴,还摇头晃脑的样,就知道又被这混蛋给耍了。 “我说你就不能长点记性么?他们俩的事,你往跟前凑什么凑?”花清秀没好气的戳了戳水无尘的脑袋瓜子。 “我,我…”水无尘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二三四六,气得往后一仰,‘扑通’一声砸在床上,挺尸去了。 福海进来的时候,叶雨欢正在给周莱按摩肩膀,那一下着实摔的不轻,叶雨欢非常后悔。 “小爷!” “啥事?” “呃,”福海没想到叶雨欢这么直接,不是应该有个婉转度么,就像那些大老爷们,先是清下嗓子,然后才说:‘哦,是福海啊,有什么事么?’ 不是应该这样说么?福海躬着身子,撅着屁股站在那腹诽、嘀咕。 “麻蛋…”叶雨欢一脚踹过去。 “诶哟妈呀…”福海清醒了,揉揉屁股,赶忙回禀道:“回禀小爷,老王岭的‘老王’带着人在山下叫嚣呢,说咱们抢了他们的人。”福海冲着周莱努努嘴。 “哼哼,小爷我这几天正合计着想把周边的土匪山头给拔了,既然他自寻死路,那就先拿‘老王岭’开刀。” 叶雨欢说到做到,带着几个人下到山下时,看到‘老王岭’的头子,那个自称‘老王’的中年男子,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明明是个强盗,硬是一身秀士的装扮,差点没把叶雨欢恶心死。 “你就是那个‘老王吧’?”叶雨欢故意卖腔调。 “正是本寨主。”老王砸吧砸吧嘴,觉得不太对味,“诶,小子,你怎么骂人啊?”老王终于回过味来。 “哼,骂你,小爷我今天就要了你的命。”话落,叶雨欢不等手下人出手,自己先扑了上去。 叶雨欢的功夫那是实打实的硬门功夫,实战经验一百个老王也顶不住她一个。 她脚步飞快,围着战马,一柄火焰鞭,甩的‘咔咔’作响,只一会儿功夫,老王就被她抽的皮开肉绽。再看他坐下马儿,却是完好无损。 “啊…,”老王低头看着自己被抽烂的衣服,那里带着血丝的肉,从里面翻翻着漏出来,他瞪大眼睛,连气带疼的,让他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 “我与你有何冤仇,你竟下此重手?” “你与我并无冤仇,可你是否记得那些被你迫害致死的村姑,还有不从与你的那些被卖进青楼的女子?今天,小爷就要替她们和她们的家人讨个公道。受死吧…” “啪,啪,啪,…”阵阵鞭声响彻整个山谷,那些‘嗷,嗷,嗷’的惨叫声,如何都弥补不了那些屈死的亡魂。 山风偶尔炸响,带着逝者的哀鸣,缠在老王的周围,让他一半受惊,一半受吓,不多时便从马上栽落下来,气绝身亡。 “这里终究是将她改变了!”周莱站在山坡处,看着山下的一切,万分感慨涌上心头。 “她说了,乱世之中,岂容完卵。只有四海升平,才能保百姓安居乐业。”水无尘畅言道。 “你倒是入乡随俗了。只是我不想她手上沾染太多杀戮。” “你可能还不知道,那个老王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被他强迫致死的,还有被他祸害够卖进青楼的,这四方乡邻,恐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如此大奸大恶之徒,雨欢她,是在替天行道。” 无论水无尘怎样的说词,这件事情,始终让周莱无法释怀。他听到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他不想自己的枕边人是个杀人犯。 老王岭被收服后,叶雨欢带人又接连端了几个土匪窝,这样一来,叶雨欢‘小爷’的名头在四方八里很快打响,原本不把她当作一回事的几个山匪大头目,终于开始坐不住了,弃了原本的隔阂,邀到一起开始商量对策。 既然这位小爷如此厉害,那就秉承先礼后兵的原则,试试她的虚实再说。 合计到最后,几方人马各自派了心腹挑着十几担的财物去拜山了。 “哟呵~”叶雨欢一看,乐了,等的就是这一出呢。你们不来还好,来了,那就留下,别走了。 于是,几个山匪头子很快尝到了人财两空的滋味。 既然礼不行,那就兵呗,打吧。 叶雨欢又秉承了一条心得体会:战场不能拉在自己的家门口,祸害己,不如先去祸害人。 于是乎,她带着人连夜端了塞北大营,收了塞北大营的八万人马,和无数粮草补给。趁着官府没回过味来的时候,又连夜奔袭,去了镇海县,罢了冯县令的官职,逼的冯香凝差点上吊自杀。 官府的动静一出,几个土匪头子吓傻了,“这什么情况啊?不是要跟咱们对着干的吗,那位小爷咋去砸官府的场子了,哎呀妈呀,敢和官府做对,还这么明目张胆的,这谁还敢惹啊。 再说,她又收了那么多兵马,就咱这点家底,还打个屁呀,跑吧。” 几个土匪头子带着自己的喽啰们,收拾了细软准备跑路,却不想,后路早已被劫,叶雨欢早派人守在山口,不给吃、不给喝,熬了不到三个月,全部举了白旗下山投降了。 这边一切都在按着自己的计划进行,那边却出了事。 这捅出篓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叶雨欢的心心爱人,周莱。 冯香凝被抓上山后,差点被塞北大营的一个将军给强了,叶雨欢一气之下,当众斩杀了那位将军,并当众下了九大杀令: 侮辱妇女者,杀; 强抢民女者,杀; 祸害百姓者,杀; 背信弃义者,杀; 无父无母者,杀; 叛国投敌者,杀; 侮僧侮梵者,杀; 毁人姻缘者,杀; 无我供高者,杀; 几大下杀令一出,顿时震撼了所有人,同时也让大家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不听小爷话者,杀。 话再说回来,冯香凝因为险些被辱,受不了这种打击,趁人不备,上了吊。好在周莱听说她被带上了山,去她住的地方打算问候一下,没想到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冯香凝被救下后,见到周莱,什么也不说,只是那痛恨的眼神,让周莱不敢多呆,回去的路上又听经过的侍卫在谈论叶雨欢的事情。 侍卫说,这位小爷如何如何的了不起,除了是个女人外,哪哪都比男人强。 周莱一听,气就不打一出来,既然你哪哪都比男人强,还要我这个丈夫干什么,一气之下,她就跑去了议事厅。赶的也巧,当时叶雨欢正和几个将军商量事情,周莱冲撞进去,不管有外人在场,就要求叶雨欢放了冯香凝。 至于叶雨欢为什么控制住冯香凝不让她离去,自有她的打算,周莱的要求,她自然不会答应。几句话不和,夫妻二人便大打出手。当然,是叶雨欢揍周莱。揍他的原因就是,叶雨欢问他为什么替冯香凝求情;凭什么替她求情。 要不怎么说,人在气头上,便会口不择言呢,周莱也不例外。叶雨欢问急了,他就梗着脖子说:我喜欢她,怎么地。 “怎么地,我揍你姥姥的…”叶雨欢不管话真话假,在她看来,你周莱能够说出这句话,那就说明你已经背叛了咱们的感情。 叛国投敌者,杀;你这个叛妻移情者,就得揍。 好家伙,几个将军上前拦着都没拦住,周莱好好的一张脸硬是被揍成了猪头。揍完了,叶雨欢还不解气,又让人把冯香凝带来,指着那个自己爹妈都认不出的周莱,对冯香凝说道: “喏,你不是喜欢他嘛,现在就领去吧。” 冯香凝一看,起初还没认出是谁,周莱转头看了她一眼,她才知道这人是谁。她刚想替周莱抱不平,质问叶雨欢几句。叶雨欢眼一横,吓得她转身就跑。 ##第九章 隐患 程爷爷到死的那天也没把生意做大、做稳,然而到了程爸爸手里,却是一日千里,几年间就在商界稳定了自己龙头老大的位置,‘程氏企业’在全国那都是响当当的名号。然而没把生意做大的程爷爷却给程爸爸留下了个大的麻烦,那就是那位义子程楚德了。 ‘程氏企业’可以容留成百上千,甚至是上万的有学之士进来工作,只要你有能力,勤劳肯干,那定会有你的一份职位。然而偌大的企业却是不能给程楚德一个合适的位置,于是,他觉得不公平,他也是程爷爷的儿子,凭啥程氏没有他的份。他不服,便几次闯进董事会,当着所有董事的面陈述着自己被程爸爸冷落的事实,并表明自己同样有能力在‘程氏企业’做出一份成绩来给大家看。 三番五次的闹下来,董事会的人虽然都知道是咋回事,但也都被弄的疲惫不堪,不得不向程爸爸联合进言,赶快拿出个态度来:要么直接赶人走,从此不许再出现在程氏;要么就给他个位置,如果怕他有小动作,派人随时看着就是了。 程爸爸考虑了几天,又和林梅商量了之后,最后站在父亲的遗像前,程爸爸做出了决定,不过在去董事会宣布决定之前,他还是回了一趟老宅,征求了一下程奶奶的意见。 程奶奶年过七旬,身体却十分健硕,一点不像老太太,太极拳打的柔中有绵,绵中带刚,刚柔并进,就是晚辈后生都不及她半分。 看着母亲在花园里打完了拳,程爸爸赶忙递上毛巾和水。程奶奶接过毛巾擦了擦手,又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之后,才对程爸爸问道:“一大早过来,是找母亲有事?” “是关于程楚德进公司的事。”程爸爸回答道。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不喜欢他嘛?”程奶奶转移了话题。 “儿子,略知一二…”程爸爸说道。 “那你说说看…”程奶奶点点头,说道。 “儿子以为,是母亲不喜欢外人入主咱们一家三口之中…” 程爸爸未说完,就被程奶奶打断,就听程奶奶说道:“你错了,当初不喜欢他,并不是因为不想外人打扰咱们一家三口人的生活,而是因为我看到他第一眼时,就看到了他眼神里的戾气。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竟然有如此的神态,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此子必是经历过什么大事,亦或者是家变,对于这样性格的孩子,怎么可能留在你的身边,陪你一起长大呢。” “儿子明白了,一会儿在董事会上,儿子自有定夺。”程爸爸跟母亲聊完了之后,就回到了公司。 最后程楚德被程爸爸安排在了销售部,没有什么职位,只是一个小销售员而已。对于他这样的安排,程楚德自然不甘心,他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程爷爷在世时,对他的培养不比亲生儿子少,于是,在进到‘程氏企业’后,程楚德凭借着自己的真才实学,还真做出了一番成绩,两年的功夫就升到了销售部经理的职位,五年后,因为成功参与了一个企划案,并为公司带来几个亿的获益,最后董事会一致举手表决,聘用程楚德为‘程氏企业’的副总裁。 程明瑶退役后进入‘程氏企业’接了总裁的位置,虽然职位比程楚德高,但实际上,程楚德最不服气的就是这个从小到大只见过几次面的毛头丫头。 不过人家老子是董事长,这是‘程氏企业’,虽然他也姓程,但‘程氏企业’就是到最后被程明瑶挥霍了,那也没有他的份。也正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程楚德在程爸爸逐渐淡出公司之后,开始全面翻盘,大量启用自己的人马。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程明瑶虽然是军人出身,但却有着比程爸爸还精明的头脑,在经商方面,简直可以称之为是天才,只在短短两年的功夫,就奠定了自己商业帝国的基础,不过可惜的是,后来程明瑶穿越到古代,无故失踪近十年的时间,在这近十年的时间里,‘程氏企业’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那就是整个‘程氏企业’因为程爸爸思女心切、无心搭理公司事务的情况下,整个公司的基本业务,已慢慢的被程楚德所掌控,并把程爸爸有逐渐架空的趋势。好在,还没等他彻底拿下‘程氏企业’,程明瑶就及时回归,而且是一回归就将整个公司清洗了一遍,最后给程楚德剩下的也不过是几个心腹而已,对于正在如上中天的程明瑶来说,还不足为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被自己掌控在手中不能有任何机会翻身的人,竟然在一个月前,又开始有了大的动作,而且一口就将自己在南方的一个子公司吃掉,吃的那叫一个狠绝,连口渣都没有给她留下。虽然吃掉她子公司的人用的是假名假姓,甚至注册的公司都是一个空壳子,但只要程明瑶想要的内幕,那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可是,无论我怎样彻查,都只查到幕后黑手是程楚德,不过以我的直觉来判断,绝没有那么简单。这几年,程楚德一直被我控制的牢牢的,他想翻身,根本没可能。”程明瑶笃定的说道。 “姐姐的意思,是有人在幕后帮他嘛。那还不简单,盯住了他,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叶雨欢从浴缸里站起,擦干了身子,一边穿衣服,一边对程明瑶说道。 “我派人盯了他快半年了,就是后来我亲自出马跟踪他,都是毫无所获。”程明瑶皱眉说道。 “连姐姐都办不成的事,那么看来这次,你们是遇到高人了。”叶雨欢勾唇邪笑,仿若自语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敢太岁头上动土,敢和我叶雨欢的姐姐作对,哼,游戏可以明天开始了。” 于是,在程明瑶第二日上班的时候,她的身边跟着一位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都非常出众的女子,如果忽略她眼角的鱼尾纹的话,这个女人堪称绝美。 程明瑶带着叶雨欢,踩着高跟鞋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所有到会成员都被她身边女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瞬间震慑到了。 大家伙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叶雨欢跟在程明瑶的身边,从容的走进来,从容的在董事长位置边上站定,随之便是她用那眼神里的光距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与会成员,眼神扫到谁,谁就会立马低下头,皆不敢与她对视,就是被扫到的程楚德也是心里打了一个哆嗦,他有一种直觉,这个女人绝不简单,而且好像是冲他来的。 看着强撑着没有和其他人一样低下头去的老头,叶雨欢微微一笑,她心中笃定:这个人肯定是程楚德无疑,尽管她没有看到过程楚德,但是,她就敢如此的肯定。作为特工,她不但要研究人的心理,还要观察人的动态,就连他的小动作,都会说明他心里在想什么。 这样说吧,叶雨欢不仅仅是一名出色的特工人员,她更是一名心理医生,毫不夸张的说,她可以勘破人的一切,不然,她执行过那么多次任务,最后还都能活着回来,凭借的是什么?那就是无限的揣摩人的心理和大脑思维。 所以说,叶雨欢实际上是可怕的,那些人之所以会低头,是因为实在是受不了她的那种眼神,仿佛能够将人拆穿一样,‘剥皮抽骨’的滋味绝对不好受。 ##第九章 雨夜相会 夜里11.35分,乌云笼罩之后,终于开始狂风大作,风打窗棂声“哗哗”作响。在这寂静的深夜,那风儿的阵阵狂啸,似在唱悲鸣的乐曲,又似像在招引魂灵,令尚未归家的路人都加紧了脚步,行色匆匆间,都预示到了暴雨即将来袭。 周莱靠坐在床头,额头上的汗水密密麻麻,已经在汇成小滴,一颗接着一颗的顺着额角不断滚落下来。他的嘴里咬着一块白色的毛巾,右手攥着的保温袋在左腿上不停的移动摩擦;而左手却是死死的攥着拳头,用力的捶打着左腿的关节部位,借此来减轻疼痛。 疼痛让他的脸庞苍白无色,大大的眼睛往外凸起。他嘴里狠狠的咬着毛巾,他不能叫出声,绝不能。他不想再成为众人的舆论焦点!他不怕舆论,哪怕是舆论将他说的丑不堪言,也不过是如此而已,又怎能如那人在自己心里所占地位的毫厘?!可他不能让叶雨欢听到那些舆论,不能让那些无中生有的丑陋,脏了叶雨欢的那颗纯洁无暇的心灵! 叶雨欢是他活下去的勇气,是他疼痛时的支撑!想想只是自己被八卦议论了几句,他就揪着人家耳朵异常动怒的模样,那么,如果她听说了那件事,不知道她该如何论处了? 想着睡前叶雨欢在电话里嘱咐他关好门窗,若有事,无论多晚都要给他打电话;想着她在电话那头会是怎样的可爱表情,周莱就觉得自己是被满满的幸福拥抱着、呵护着!左腿上的疼痛,似乎真的减轻了不少。 “啊~~” “怎么了,兜兜?是不是做恶梦了?” “呼~呼~呼~”叶雨欢喘着粗气,用袖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呼~,嗯,做了个很吓人的梦。……姐,我想喝水!” “好,你等着,我去给你倒。” 当程明瑶端着水杯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靠坐在床头一脸呆滞的叶雨欢。看到这样的她,程明瑶轻轻的皱了皱眉,又无奈的摇摇头,心里哀叹一声,“真是冤孽”! 她多少能猜出来叶雨欢为什么做恶梦,这个从小到大一觉到天亮的小人儿,这个从前只知道没心没肺傻笑、傻吃的全家的宠儿,现如今,只有遇到周莱的事情才会是一副六神无主、茫然无措的呆愣模样。 “喝点水,看你,一脑门子汗。”程明瑶扯过纸巾又给她擦了擦。 “咕嘟~咕嘟~咕嘟,”几口下去,叶雨欢将一杯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她抿了抿嘴边的水渍,“呼~”又是长出一口气,才终于将情绪稳定下来。 “好些了吗?”程明瑶挨着她坐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嗯,没事了姐,别担心!就是被梦境吓到了。” “是……梦见和周莱有关的事情了?”程明瑶试探的问道。其实她的心里却在叫嚣,“最好别是,最好别是!” 可事与愿违的是,她的心里活动没起任何作用,叶雨欢的一个肯定点头,瞬间把她激的差点趴到床上。对于自己的未卜先知,程明瑶一点都乐呵不起来;对于自己‘叫嚣’的失败,她也不止是懊恼那么简单了。 “我梦到了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闯进了周莱的寝室,而他还在熟睡,我就拼命的大喊,想把他叫醒,可无论我怎么呼唤他,他就是不醒,眼看着那个男人走近了床边,走近了他,举起了手中的刀……”叶雨欢抱着头,想到梦境里的场景,想到那男的要对周莱行凶,叶雨欢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额上的青筋也跟着暴起。 “乖啦乖啦,那是梦,那只是梦而已。”程明瑶赶紧将她抱在怀里,轻言细语的安抚。 “不是梦,不是梦,你没听史阿姨吃饭的时候,说的那件事情吗?!那个老师,那个新来的实习老师,……” “听见了,我听见了,可史阿姨不也说了吗,目前还只是传言而已,不然,学校怎么可能会做事不理、不问呢!” “……姐,明天我想给苏成打个电话……!” “……好,都听你的!周莱不容易,父母不在身边,和你关系最好。若传言是真的,他最是不该受到伤害。” “哼,若传言是真,不用校方决断,我定会让那人生不如死。”最后几个字,叶雨欢几乎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比她以往发狠时更加狠厉三分! “这个倒好解决,我只是担心他现在。照今晚的大雨来看,恐怕他的左腿……” “他左腿?他左腿怎样?和下雨有啥关系?”叶雨欢听到此,忙从程明瑶怀里坐起,不明就理的看着她。 看着叶雨欢毫不知情的眼神,程明瑶不知该不该说,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如实回答道,“你知道他车祸后,左腿受过伤的地方留下病根了吗?” “知道的!”提到此事,叶雨欢情绪更是一落千丈,悻悻的说道,“他告诉过我的,在康复中心做了很久的康复才能走的。” “那你知道他的左腿会经常疼痛吗?尤其是在季节交替、刮风下雨、寒冬腊月、大雪纷飞的时候,更是疼痛难忍。”程明瑶刚说完,自己的话音还没收回来呢,就后悔了。暗道,“我怎么就没忍住呢,怎么就告诉她了,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姐说的是真的?”叶雨欢一下子在床上跪立起来,脸上的表情阴沉的可怕。 “嗯,”程明瑶点点头,她不怕叶雨欢这种神态,一起长大的姐妹,也经历过许多事情,比这更吓人的叶雨欢她都是见过的。 “她上次和我说完车祸的事情后,我上网查了一下,又问了楼下中心医院的张阿姨,才知道的呢!” “……原来,竟是我疏忽了。”叶雨欢懊恼于自己的粗心大意,颓废的坐了下去。“我竟比不过姐姐对他的关心么?!” “诶我说,你可真是……”程明瑶知道她又在钻牛角尖了,只好耐心劝道,“你平日里哪经历过这些呢,我只是见他欲言又止几次,才猜出来的,便去查了查、问了问。现在,你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再多多关心他就是!” “……啊对,”叶雨欢了然醒悟,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几下冲到衣柜边,从里面翻出一套运动衣就往身上套。 “我说你这是要干嘛啊?”程明瑶连扑带抱的把她制止住,又不敢大声,只好降低音量,沉声问道,“你告诉我,这大半夜的你说你要干嘛?” “你放开我,快放开我。”叶雨欢比程明瑶矮些,窝在她怀里不停的挣扎。 “你给我闭嘴,你想把外公、外婆吵醒嘛?”程明瑶低斥。 这句话起了作用,叶雨欢终于老实下来,她不喊了,她放软声音求,“姐,姐姐,好姐姐,你放开我好不好,好不好嘛?!现在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刮这么大的风,周莱的左腿肯定疼坏了,我要去看他,我要去陪他。姐,姐姐,求求你放开我好不好,好不好?!……呜~呜呜~呜呜呜……”说道最后,叶雨欢竟突然低泣起来。 “好好好,兜兜乖,别哭别哭,我陪你去,我陪你去好吗。!”程明瑶真想狠狠的煽自己一个大嘴巴,怎么就没忍住告诉她了呢,这下好,把自己也带进去了。 “唉,谁让我是她姐,她是我妹呢。这个活祖宗!真是上辈子欠她的呢!”程明瑶心中一边哀叹,一边无奈的笑了笑。 笑过之后,不得不和叶雨欢一起,重整衣着,穿上雨衣,取出单车,迎着狂风暴雨,一路‘流泪、流血、流汗,骂天、骂地,骂叶雨欢、再骂自己’的,踏进了“去爱护周莱”的征程! 话说,这关她程明瑶什么事呀?~有没有这样的有没有?~无外乎同学情谊,可也不至于此啊不至于此,啊~啊~啊~~~! 周莱似乎做了一个梦,梦中叶雨欢顶着狂风暴雨跑来见他!俩人一个站在寝室门里,一个站在寝室门外,四目相对,两两相望。浓郁的情怀漫延在彼此之间! “情到浓时恨其少,爱到深时情更浓!”二人渐渐缩短彼此间的距离,身体慢慢的贴合、贴合、再贴合!就当两人的身体拥抱在一起,嘴唇即将相碰、一切都在往水到渠成的方向发展的时候…… “噹噹噹,噹噹噹,……咣咣咣,咣咣咣,咣当,哎哟……” “诶我说,你能轻点敲吗?都把别人吵醒啦!” “吵醒吵醒呗,都几点了,马上要天亮了,也该起了。全当我义务当闹钟了,他们还赚了呢!” “我的天,你真是我的活祖宗啊活祖宗!” “谁啊?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是小爷我,都给小爷我闭嘴,谁敢吵醒我家周莱,小爷我要谁好看!” “哎哟我的大姨呀,您怎么就生这么个小魔王?!” 程明瑶真的很想掩面装作不认识她,可是已经晚了,旁边的几个寝室都有人头从里面探出来,参差不齐,多少不一,甚至有的穿着个大裤衩。 里面一阵衣服的摩擦声响起后,紧跟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 房门从里面轻轻打开的时候,只见周莱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披着一件纯白色的外套,就那样两眼眯眯的的站在门里! “睡眼惺忪,啧啧~,我的妈呀!”看着这样的周莱,程明瑶心里啧啧感叹,“真帅啊真帅,这才几岁呀,再过几年那还了得啊?!” 她再转头去看叶雨欢,“啊呸呀呸,我绝对不认识这货是谁,绝对不认识!” 看见周莱后的叶雨欢,“嘿~”好家伙,那模样,用“色迷迷”来形容绝对不恰当,用“非常色迷迷”来形容的话,那都有点不到位了。嘴角就差流哈喇子了,哈~哈哈~ 当然,这都只是这样一说,叶雨欢年纪尚小,心性单纯,还未深刻体会到“情”之一字,“欲”将何往! 这时的她,看到周莱此时的模样,唯有“嘿嘿”的傻笑不停,双手的手指缠在一起绕来绕去,双脚在地上蹭啊蹭的,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就那样看着周莱,似要望进他的心里去! ##第十章 豢龙术 “咝,咝咝,呜,咝咝咝……” “是师傅,速退!” 一阵奇怪的声响由远及近传来,莫一一脚踹飞近身的兵将,窜到莫十五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和其余莫家兄弟姐妹迅速退出战圈。 “怎么回事?”巫律身上伤痕无数,有的地方鲜血正往外喷薄而出。 “大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走了,咱们怎么办?”一名护卫分神问道。 “无论如何,定要护住殿下。”巫律急声道。 “是!”护卫应道。 “想逃?众兵士,给本将军活捉这群妖人…”陈翼虽然也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但并未放在心上,他现在一心只想为侄儿报仇。 “咝,咝咝咝,呜,咝咝咝…” “怎么回事?” “什么声音?” “快听,林子里…,啊,地怎么在晃动…” 一时间,刚才还有星星的暗夜,一层乌云骤起,不仅隐没了原本的光亮,还让曾是空寂的林子,狂风大作,“吼吼”炸响。 “阿生竟用了豢龙术,至于么?”水倾城撇嘴。 “不然你想累死孩子们么?”君如意看了她一眼。 “呃,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想看看‘锁龙大阵’,他们能坚持多久?” “呃,没有,真没有。” “哼,不要拿孩子们的性命开玩笑,别忘了,你也是他们的师傅。” “我说师姐,我什么时候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了,我不过就是先看看热闹,看够了再帮忙嘛。呀,说漏嘴了!”水倾城吐吐舌头。 “哼,还不快给阿冉护法。”君如意懒的理她。 “遵命,师姐!” 水倾城话落,人便凌空飞起,脚下无物,却如磐石稳立。 君如意宠溺的摇摇头,随后同样跃起,与水倾城一起,分列白默冉左右,为他布阵护法。 豢龙术是上古秘术,豢龙人从古至今都是一脉单传,隐藏在民间,传至今日,世上已显有人知晓。使用豢龙术的人,都是身怀异能的异人。当初陇圣人收白默冉为徒的真正原因,也正是看出了他身怀异能。 能不身怀异能么,穿越来的人,没有异能才怪。 “豢龙出世我为首,一切万物定至尊;虎王、象尊、豹狼现,出世……” 白默冉像念咒语一样,嘴巴里不听的嘚不嘚、嘚不嘚,嘚不到最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飞禽走兽,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稍时,便把吓傻的那群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着天上飞的大鸟、地上的虎豹狼群,陈翼知道,他今天是碰上高人了。 “唉”,陈翼默叹一声,冷静下来后,暂时断了为侄儿报仇的念头,军人的本性促使他:该低头时就得低头。不然,真有可能像刚才那小女孩念叨的:只见有来无回了。 “敢请高人献身相见!”陈翼寻天而望,不知那高人究竟隐在何处。 “三将军有请,阿冉怎敢不从!”说时,空中一道身影闪过,白默冉一袭素衣烈烈,清俊的面庞上挂着淡然的微笑,倒背着手,从容的站到了陈翼和边军将士面前。 “是你?!”看到白默冉,最先发话的是二公主冷秋雨, “你是小伙夫?” “二公主殿下,尊好!”白默冉向二公主点头示意。 “竟是你?你原来会说话?”陈翼大惊。大惊之下,竟是连续的倒吸凉气:原来身边竟有这样一个人,而且还是近三年之久。“嘶…,我的天…”,陈翼想到每天都吃白默冉做的饮食,这要是这小子起了歹心,恐怕自己和兄长早就没命了。 陈翼真是越想越后怕,到最后,连吸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抽气了。 “原来你会说话,那为何装扮哑人呢?”问到这一句,冷秋雨突然想起了什么,小脸竟是一阵红一阵白,最后竟是羞得说不出一个字。 “二公主请恕在下先前的无礼,在下并无恶意,殿下不必介怀。”白默冉看出了冷秋雨心中在想什么,急忙出言宽慰。 “小伙夫,不,少侠,”冷秋雨收起思绪,不在想那些已然发生过的事情,如今之计,姐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少侠有如此大的本事,雨儿斗胆,恳请少侠出手相救与家姐。”说着,双膝屈地而拜,“求少侠救救我阿姐,求求您了。”砰砰砰,三个响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殿下,”巫律等人阻拦不得,只能随同冷秋雨一同跪下。 “二公主,你的礼,在下受了,大公主那边,切勿担心,自会是安然无恙,你且宽心静待。”说着,白默冉将头转向陈翼,淡漠着声音道,“我与三将军无仇,你却伤我爱徒在先;我徒儿虽杀你将军、侄儿,也算了了此仇怨。 你们陈家兄弟叛国,自是你三人之过,五十万边军将士皆姓大墨,而今,你一人自去,边军将士不可带。” “你…”陈翼听到此,刚要反驳,然而白默冉哪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伤你,你自不必多言,否则取你首级只是眨眼的事…” 说着,白默冉像是示威一样,再次吹响了哨子,安静待命的飞禽走兽听到哨声后,立刻躁动起来:天上的大鸟扑煽着翅膀在空中盘旋翻转;地上的虎王狼群,踢踏着四蹄,蓄势待发。 原本听了白默冉的话,开始不安分的边军将士,见到此情此景,哪还敢起什么心思,皆都乖乖的自行缴械,举手投降,生怕慢了半拍,就被丢进老虎的嘴里。 ##第十章 和解 那次事件之后,叶雨欢、周莱二人之间彻底生了嫌隙,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过了几日,周莱冷静下来思考过这个问题,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兜兜扣下冯香凝,肯定是有她的道理,况且,她做事一向都有自己的分寸,作为丈夫的我,不是应该支持才对么。 于是,他作为男人、作为丈夫,首先低下了头,主动打破这种僵局,去找叶雨欢好好谈谈。 这一夜,院子里很静,周莱披了件斗篷,绕过巡逻的侍卫,向叶雨欢的书房走去。 自从二人冷战后,不是周莱搬去了客房,而是叶雨欢一直睡在书房里。 “明月高阁揽星辰,曲是相思念故人; 最是家乡看画时,同悲切,两无痕。” “冯小姐?”周莱看着那个埋在暗夜里的人儿,原本坚定的心,忽然又起伏起来。 “周公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冯香凝仿佛感知到周莱会经过一样,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 “我,去寻我娘子,不想竟看到小姐在这里…” “唉,长夜漫漫,香凝担忧家里的亲人,不知怎样了。我本是一弱女子,文不能安邦,武又不会,却不知尊夫人留我在此是何用意?” “这…”周莱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这时,一阵凉风起,吹落了树上的叶,打在冯香凝身上时,她不自觉的打个冷颤。周莱见状,不加思索的解下了自己的斗篷,给冯香凝披上。 “公子…!”冯香凝感觉到那突如其来的温暖,心里涌起了伤怀。看着眼前的人,仿佛又回到了县府后院的那段日子,那时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对弈,品茶,冯香凝总在想,如果岁月能够停留在那个时候该多好。 就在两人目光‘缠.绵’的时候,叶雨欢就站在他们的不远处。她本想回去看看周莱的,哪怕是他熟睡的睡颜也好,只是,这一幕,却把她的心激凉了。 第二日,叶雨欢下令放了冯香凝归家,所有人都不解叶雨欢是何意,就是周莱也特意跑来跟她道歉,后悔那日不该糊涂,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若不来,还好;他来了,叶雨欢原本冰凉的心,就更凉了。 不为什么,就是误会了周莱:他来此,是因为自己下令放了冯香凝归家,他才会来承认错误的吗?无论怎样,初衷都是为了那个冯小姐,这样的丈夫还要来何用呢。 思绪辗转间,叶雨欢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以往的一幕幕如掠影,瞬间闪过她的脑海,最后停留在两人结婚的那天。 也正是这一幕,把叶雨欢即将出口的话,硬是咽了回去。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周莱一愣,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叶雨欢会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他凝目看着她,她也不躲闪,对望的时候,周莱再不见叶雨欢眼里的恩爱,除了一汪秋水含在里面,就连他的倒影都看不见。 “小爷,小爷,不好了,不好了。” 福海急跑进来,由于跑的太急,差点摔个狗啃泥。 叶雨欢双眉紧触,冷冷的看着他,福海看到她的眼神,一个激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爷赎罪,事情太急,小的不敢不报。” “说。”叶雨欢声音出奇的冷。 “是,启禀小爷,冯香凝归家后,立即休书她的亲爹‘城阳王’,如今城阳王已经率兵二十万,向胭脂山攻来。” “听到了吗?”叶雨欢转头看向周莱,“冯县令的正妻早年是城阳王的姬妾,后送给冯县令为妻。冯香凝自然也不是冯县令的女儿,而是城阳王的亲生女。 我扣下她,一是为了钳制城阳王,二是怕城阳王攻来,咱们手中没有保命符,如今,你可满意了。”叶雨欢说完,再不看他,带着福海出了书房。 “可,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实情?”周莱很是自责的闭上了双眼。 大墨始原帝五年,叶雨欢被围胭脂山上,带兵突破重围时,身负重伤,险些丧命。 北卫言轻取景都,闻讯千里奔袭,前来救援。行至胭脂山十里长亭处,忽见一伙人马由西急驰而来。 她原以为是碰上了敌军,哪知对方人马跑过时,领头的那人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后马不停蹄的直奔胭脂山下。 “将军,前面就是胭脂山了,不知小爷现在情况如何。” “无论如何,我都要闯上山去,她就是死,也不能死在外人面前。驾…” 马蹄声处,北卫言还是扫听到了大概之意,心下了然,原来此人和自己一样,都是来救援的。想到此,立即整顿人马,继续行军。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营门…?” “我是你祖宗,”‘啪’的一声脆响,问话的士兵来不及反应,人头便滚落在地。 “将军,前方有弓箭手…” “他有弓箭手,咱们有弓弩手,吩咐下去,挡我者,杀无赦…” “陛下,那是什么人,怎么像个疯子似的,杀人眼睛都不带眨的。”陆淮摸摸脖子,咽了口口水。 “恐怕,是小叶的至亲之人呢。”北卫言猜错了,她以为那领头的白马将军是周莱,可惜她没有叶雨欢独到的眼光,看不出那领头人是个女子。 “驾,驭…,前方何人,速速滚开,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本王的名讳也是尔等鼠辈可知的。我见你一路杀来,也是个人才,若降与本王,本王自不会亏待你,倘若不然…” ‘啪’,‘啊’… 城阳王一摸脖子,湿乎乎的,手拿下来一看,全都是血。 “你,大胆,不识相的东西,来人,给我杀。” “城阳王,你胆敢伤我妹妹,致她与生死边缘,今日,我绕不得你。” “妹妹?”城阳王一愣,“谁,谁是你妹妹?” “哼哼,也好,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叶雨欢、叶小爷,那是我的亲表妹,我是她的亲表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程明瑶’!” 说着,程明瑶脚踩马踏,身子用力跃起,跃起的瞬间,手里的弓弩对着城阳王连发数箭,她带的属下,也皆与她一般,身影穿梭,弓弩‘嗤嗤’作响… 北卫言从后杀过来的时候,只看到程明瑶的一抹背影,白色的战马已被染成红色,而城阳王… “我的天…”陆淮捂住眼睛,不敢去看。 “杀伐果决,倒是比小叶更胜一筹。”北卫言虽然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就事论事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可,微臣还是比较喜欢小叶,虽然她有些妇人之仁,但起码还有点人情味。您看这位,哎妈呀,简直是地狱修罗。”这真是冤枉程明瑶了,她也是太担心叶雨欢的安危了,实际上,她要比叶雨欢心软的多。 ##第十章 探查 作为公司最好权力的掌控者,程明瑶没有必要向大家介绍叶雨欢是谁,只是当‘有人’问起时,她随便的回了一句:“保全部经理。” 这个‘有人’不是别人,正是会议室里唯一一个没有被叶雨欢的眼神扫到后,还可以不低头的人,那就是‘程氏企业’的副总裁程楚德了。 对于程明瑶的回答,他自然是不满意,于是再次追问道:“保全部经理啊,那可是大事,可以说整个公司所有人的安危都掌握在她一人的手里,这可信程度么…?” 对于程楚德的阴阳怪气,叶雨欢勾唇邪笑,她就坐在程明瑶的身边,虽然按级别是不应该的,可谁叫是人家董事长带来的呢。 叶雨欢不待程明瑶说话,便在桌子下面抬手向她做了个示意,程明瑶点点头,把即将出口的话语又咽了回去。叶雨欢翘着二郎腿,双手交握在腹前,标准的姿势,出众的仪表,让几位年轻高层频频侧目。 “你是想要做恐怖袭击吗?那不防试上一试…。”叶雨欢那清淡、疏离的表情,再配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我的妈呀,众人又都急忙低头,他们算是知道了,这董事长请回来的保全部经理绝对不好惹啊。 “你…,”程楚德大气,差点跳脚拍桌子,只是他刚欲想站起,就被叶雨欢的一个眼刀吓坐了下来。 “我?哼哼,我待怎样?嗯?”叶雨欢冷哼道:“想必,你就是程楚德吧?你心里猜想的没错,我这次来就是冲着你来的,我顺便还要告诉你,那个隐在你背后的人,我现在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你敢打我姐姐的主意,就要和你背后的主子为此付出代价。胆敢吞了她的子公司,我就会让你们连本带利的吐出来。哼,你以为你姓程,就想继承‘程氏企业’了吗,”叶雨欢‘啪’的一声站起,手上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道:“你也配?” “你这个下马威下的好。”回到了董事长办公室,程明瑶和叶雨欢坐到沙发上,说着刚才的事情,程明瑶捧着茶杯,‘咯咯咯’的直笑,那欢快的笑声,几乎和大宝、二宝如出一辙,当然,首先要忽略年纪的问题。 “哼,这个老家伙,居然敢动你,看我不弄死他。”叶雨欢抿了一口茶,嘴里说着狠厉的话,脸上却不见其他的表情。 “把他踢出‘程氏企业’就可以了,不必做的太绝。我记得,你曾经总是说‘上天有好生之德’,留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嘛。”程明瑶生怕自己唯一的妹妹真的变得冷血无情,不过她知道,叶雨欢不会,她从小就是个极为善良的好女孩,即便是在冷酷的军营里,她依然不改初衷,她信她,不是因为她是她的妹妹,而是因为她是叶雨欢,小名:“兜兜”! “姐姐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过,呵呵,我还真就知道那个幕后黑手是谁了。”叶雨欢抿嘴轻笑道。 “什么?是谁?”程明瑶激动了,差点从沙发上站起来,她知道,叶雨欢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等等,你先别说…,”程明瑶好像想起了什么,看着叶雨欢的眼睛,在那里寻求着答案。 “嗯哼,”叶雨欢回望着程明瑶的眼神,撇着嘴,笑着点点头,“姐姐果真还是很聪明呐,没有将以前在军营里学到的都就饭吃掉。”叶雨欢说完,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原来怎么没有想到,竟然是他的儿子呢。是了,他是去年从国外回国的,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程楚德开始逐渐搞小动作的。”程明瑶如梦方醒。 “既然知道是谁了,那就收网吧姐姐,我还要回去陪大宝和二宝玩呢。嘿,真是没有想到,只是一个早上而已,就把案子给破了,我可真聪明呐。”无论过去多少年,叶雨欢长了多少岁,她的有些口头禅依然没有改变,这不仅让程明瑶仿若看到了叶雨欢儿时的模样,同时,心里的酸楚也再次涌上心头,为自己的妹妹惋惜、叹息的同时,也和林外公一样,越发的‘痛恨’周莱不是个好东西,让自己的妹妹受了这么多的苦,而他自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逍遥快活了。 “还不行,没有证据怎么收网,到时候他们反咬一口,反倒是打草惊蛇了。”程明瑶说道。 “那还不简单呢,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办吧。不过姐姐尽管放心就是了,我有分寸的,绝不会玩出人命,军法不容情的。”叶雨欢说完,站起来走了。 程明瑶坐在办公椅上,通过监视器看到叶雨欢在一个楼层一个楼层的排查安全设施,但凡遇到阻挠她‘办公’的,她一律选择无视之,该干嘛干嘛。于是,短短的一上午时间,整个‘程氏企业’总部大楼就掀起了不小的风波,无论是哪个楼层、哪个工作人员,口中无不在说着公司保全部来了一位气质绝佳、模样绝佳的少妇,对,是少妇。因为他们觉得叶雨欢的年龄用‘女孩’这个词称呼,太稚嫩,不成熟;如果用‘中年妇女’来称呼她,又觉得是在侮辱他们心目中的女神。对,没错,叶雨欢在大楼里转了一圈之后,就成功的成为了所有单纯男女青年人心目中的头号女神,而且是唯一的存在。 “所有安全系统我都排查过了,”叶雨欢对着身边的助理说道,“不过,整个总部的高层人员办公室和秘书、助理的办公室还没有排查,我也要逐一去看看。” 对于叶雨欢的说词,助理也选择了无视,她是程明瑶派来的,临来时,程明瑶只告诉她一句话:“别惹她,跟着就是了。”所以,助理认为,这是一个极有来头的人,既然老板都说这样的话了,那她就装个明晃晃的哑巴好了。对于叶雨欢所说的安全设施都排查完了的话,助理根本是不信的,手上什么工具、测量仪器都没有,单凭用眼睛去看看,就能检查完那么高级的东西?骗谁啊。 眼睛余光扫到身边小助理撇嘴的小动作,叶雨欢勾唇邪笑,知道助理不信她,她也不用她去信,排查安全隐患,就是‘程氏企业’没有这次的事情,她也会主动请缨前来看看的,没啥原因,单纯的只是为了保护姐姐的安全而已。 对于这些安全设施,她可不就是能用眼睛扫描嘛,哪里好哪里不好,哪个地方出没出问题,她只一眼,就能看出。所以,对于小助理的无礼,她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接下来的楼层,那些个办公室里安全设施究竟怎样,会不会有什么幺蛾子呢?她拭目以待。 “怎么回来了,不是再排查安全隐患嘛?”程明瑶一边签文件,一边抬起头看了一眼不敲门就走进来的自家妹妹。 她刚才在监视器里看到了,叶雨欢走到她的门口时,新来的秘书早上不知道她带了这么一个人物来公司,见她要‘私闯’董事长办公室,刚要伸手阻拦,就被叶雨欢一个眼刀给吓回去了,早上见过叶雨欢的人赶忙上前赔笑脸,一把将小秘书给拽了回去。 “嗯,出了53楼以外,其他的都看过了。”叶雨欢坐到了程明瑶的对面,拿过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别怪我派给你的助理不相信你,几十层大楼,你只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排查完了,放着谁谁都不会相信的。”程明瑶‘唰唰’的签着文件,落笔声突然勾起了叶雨欢短暂的回忆。 程明瑶没有听到动静,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在出神以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继续手中的文件批复。 ##第十章 亲吻了 当周莱看着眼前的人儿,尚不知这突来的情况是梦还是现实时,叶雨欢和程明瑶已经不请自入,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目前只属于周莱的私人空间! “嚯~嚯~嚯,啧啧,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呀!瞧瞧,瞧瞧,一个初一的学生就自己住单间。” “嘿~那是!人家舅舅是教育局局长咧,难道那局长是白当滴嘛?回答肯定只有两个字,‘肯定不会’!” “你这是两个字吗?诶我说,我怎么瞧你说这话的语气,感觉那教育局局长是咱舅舅一样呢?” “周莱的舅舅就是咱滴舅舅,怎么地吧?!~” “不怎么地,我只是从小就知道你脸皮厚,现在恐怕还得再加一条……” “什么?” “不要脸!” “啊呸,你才不要脸。就是你不要脸,你全家都不要脸。” “呵呵,我家?你是谁家的?!嗯?” “呃~完咧,小爷又把自己绕进去咧~” “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身边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看着她们身上的雨衣还在顺着衣角往下滴水,水圈润在地上画成的图案,那一圈圈的涟漪拨动着周莱的心弦! 周莱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看着那站在自己的书桌前,神采奕奕、眼睛瞪的溜溜圆、小脑袋瓜还四处乱转乱看的小人儿,周莱的心一下子化成了绕指柔,柔软的一踏糊涂! “雨儿!”他的声音好轻,轻道出口无声! “嗯?!”可神奇的是,叶雨欢竟然听到了。 “周莱!”她笑眯着眼,甜甜的叫着周莱的名字,脸上的轮廓说不出的柔和! “哎哟我的妈!”一旁的程明瑶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氛围,夸张的抖抖胳膊,又擦了擦额头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汗。 “呵呵~” “嘿~” 周莱和叶雨欢本来正在默默相望,彼此用眼神传递着浓浓的情意,可这好气氛竟被程明瑶的无厘头所破坏。周莱无奈的摇摇头,心道,“性格果真如此想象,也是调皮至极的人呢!” 叶雨欢可不乐意了,她恨恨的瞪了一眼程明瑶,然后“嘿嘿”笑着蹭到周莱跟前,开始对她嘘寒问暖! 从她的话里话外流露出来的意思,周莱终于明白她二人的来意,心里暖暖的同时,看到叶雨欢发丝上的水汽,又开始心疼起她来。 他让二人脱下雨衣,又从衣柜里翻出两条未用过的毛巾,递到两个人跟前,声音温和的说道, “快擦擦吧,头发都湿了呢,我再去给你们倒杯热水喝,暖暖身子。” “嗯啊!”叶雨欢欢快的统统接过来,一条抱在怀里冲着周莱傻笑,一条顺手丢给程明瑶。 看着她那没出息的样,程明瑶暗暗摇头,心道,“真是卸磨杀驴啊,我这是被嫌弃的节奏啊!” “周莱呀,你在干嘛尼?!”叶雨欢抱着毛巾乐颠颠的跟在他屁股后面打转转,样子、音调可爱的不得了! “我在给你和明瑶倒水呀~”周莱学着她的调调回答道。 “是咩~嘿嘿~” “是呀!呵呵~”看着她的小模样,周莱笑的见牙不见眼。又看到她抱在怀里的毛巾和她还有水珠的刘海,宠溺的摇摇头,放下手里的杯子,一面拿过她怀里的毛巾,一面轻柔的将她拉近自己,心疼的说道, “你看你,像个孩子,毛巾只抱在怀里干嘛呢,刘海还在滴水哟!~” “我本来就是孩子呀!那你可以帮我擦擦嘛!” “好呢!” 周莱的动作很轻,轻到像在抚摸她的发丝;周莱的眼神很柔,望着她的眼神是那么的似水柔情;那种感觉,让叶雨欢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啊,……那,那个,没,没事没事,……我,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 “呼~呼~,这什么情况?”程明瑶急促的呼吸着,心跳骤时加速,“扑腾,扑腾”的,跳的她心烦意乱。“怎么回事?我看到什么了?……他们,他们好像在接吻?……啊不对,不是好像,是就是啊,嘴唇,嘴唇都已经贴在一起了呀!这怎么行,这怎么行?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程明瑶在那边纠结懊恼,这边周莱和叶雨欢心里也在承受着煎熬。 周莱的煎熬是:“怎么这么冲动,没忍住就亲上了?不是已经决定慢慢来嘛!还让她姐姐看到了,这可如何是好?她会不会因此讨厌我,而不让雨儿和我交往呢?” 叶雨欢的心里煎熬恰恰是谁都猜不到的:“艾玛,真讨厌,臭臭就是臭臭,怎么非这个时候冒出来呢?真是太讨厌了。” 好事被打断之后,叶雨欢嘟着一张小嘴,一副我很不开心的样子!让程明瑶讪讪地缩了缩脖子。 余下的时间里,叶雨欢赖着周莱,和他一起躺在床上睡回笼觉。程明瑶却什么都没有再说,表情一直是木木的。周莱让她躺在另一张床上休息,她也只是两眼迷茫的看看她,然后点点头,就那样听话的躺了上去。 对于她表现出来的异常状况,周莱默默的摇着头、叹着气。他不怕别的,也清楚的知道叶雨欢是喜欢他的,只是情感单纯,心里的朦胧解开就好!可他怕就怕程明瑶接受不了,既而劝诫叶雨欢离开他,不和他交往,甚至告诉长辈。那么,这所有的一切努力,一切支撑,都将会付之东流。而他,也将会因为失去叶雨欢,从此万劫不复! 叶雨欢从来都是沾枕头就着的主,今晚先是恶梦惊吓,接着是冒雨会情郎,最后又是醉倒在初吻里,醒不过神来。又累又困、又惊又喜的情况下,就是导致她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功夫,就“呼呼”睡着了。 周莱躺在她的身旁,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看着她还带着微笑的睡颜,感觉又回到了梦里一般。一个小时前,自己还被疼痛折磨的无以复加;一个小时后,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就这样真真切切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自己的身边。只要一抬手,就会碰到她的身体,抚摸到她的脸! “雨儿!”周莱无声的轻唤,柔情蜜意时,他又忍不住上身前倾,躺到叶雨欢的怀里,力道轻轻的,生怕压坏了她;动作柔柔的,生怕惊醒了她! 而此时,躺在另一张床上的程明瑶,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看着天花板,可眼角的余光却将旁边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她已然平复了心情,心里再没有躁动不安。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幕,她突然明白之前的忧虑究竟是为什么了。 看到他们两人的情感,一个久违的身影也 不知不觉的出现在了她的脑海,由模糊变得清晰;由刻意忘记变得重新想念! “韦楚音!……你现在,过得可好?……两年未见,你可还是如当初那初见时的模样?!” 记得那是刚上初一的暑假,学校组织夏令营去陆军某部参加实战训练,她和叶雨欢也报了名。到了部队,真的是全封闭式的生活,完全失去了和外面的联系。可这些对于她和叶雨欢来说,都不陌生。因为史文静的丈夫马荣光是某特种部队的上校团长,从小她和叶雨欢就常去军营,甚至不同程度的接受训练。她的一身功夫,有一少半是来自于那里的全面特训。所以,这次的夏令营对她和叶雨欢来说,就是一个字,“玩”! 有一天,她们实枪打靶结束回营地,路过画着“红十字”营房的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位男子。那男子没穿军装,头发随意凌乱,脸上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墨镜遮住了半个脸庞,所以看不清他的真实模样。男子的个头大概在一米八左右,走路很沉稳,有种威风凛凛的样子。以程明瑶习武多年的眼光来看,那男子身上有功夫,而且是很厉害的那种。 她和男子身体交错而过,彼此擦肩的时候,她用余光斜了那男子一眼。而就这一眼,竟让她一下子愣住了。因为她看到那男子镜后的眼睛竟然是纯蓝色的,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男子竟然在对着她笑! “呃?”这,什么意思?我不认识他啊。 那男子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反而停下了步伐,双手插在裤兜里,悠闲而懒散的站到了她面前。 “呃,呃,那,那个,我,我们认,认识吗?”程明瑶真想骂娘,从小到大,她啥时候这样窘迫过?! “呵~”男子竟然笑出了声,听声音似乎还挺好听。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抬了下下巴,声音果真很富有磁性呢! “程明……,咦?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谁?我,我们好像并不认识。” “呵呵~不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你叫程明瑶,那边那个和小女生嬉闹的是叶雨欢,可对?!” 程明瑶彻底愣住了,就那么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哈~哈哈~,你好可爱哟!呵呵~呵呵呵~”男子开心的笑着,程明瑶一头雾水的看着。 想是男子笑够了,他慢慢的收了笑声,然后又定定的看了程明瑶一会儿。程明瑶看不见他的眼睛,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只是等他有点不耐烦,想要转身走掉的时候,那男子就在她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抬手摘掉了墨镜! “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竟是这般模样!”见了庐山真面目,程明瑶的心中竟泛起了阵阵涟漪! “记住,我叫韦楚音!我等你长大。在这期间,你不许谈恋爱,无论男女!在你18岁的时候,我将会去找你!此生,你,程明瑶,只属于我韦楚音!” …… ##第十一章 得救 冷秋心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屋子里,身上盖着干净的棉被。多年应事的处变不惊让她并没有慌乱,而是初步感知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发现自己现在似乎很安全。 于是,她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看到贴身内侍巫卫跪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在打瞌睡。 “巫卫…” “殿下,您终于醒啦,可把老奴给吓死了。” “我们,可是获救了?” “殿下记得当时的事情?” “如何能忘!”冷秋心悲从心来,世间最伤痛的事情莫过于被自己人背叛,更何况背叛她的人还是她的臣子。 “一朝渔阳动战鼓,墨河以北无坚城; 乱臣贼子挥刀处,茫茫烟草不再生。” (借用古人诗词) 冷秋心微闭双眼,两滴泪顺着眼角滑落,山河破碎、国家消亡的悲凉仿佛就在眼前。 “殿下…”,巫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有如捣蒜,“殿下,是老奴无能,未能阻止边军反叛,老奴虽老,却仍能身披战甲,征战沙场,只求殿下切勿忧心,保重凤体啊!” “可知是何人相救?”冷秋心收起伤悲,略微擦拭了下眼角,淡声问道。 “不知,那人带着百名甲士,皆是边军服饰,而且骁勇善战,却又不是高级将领。” 君臣二人正在谈话之际,小屋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来人是名女子,一身青色衣裙,面目清秀柔和,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许多吃食。 女子走到冷秋心面前,略施淡礼,暖暖的说道,“见过贵人,请贵人用膳。” 冷秋心和巫卫对看一眼,又转头看向女子,冷秋心问道:“请问姑娘何人?本宫…,我现在何处?你可知外面此时是何情形?” 冷秋心见到有人来了,终于打破个中沉稳,急于知道外面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的一连串问话,“噗嗤”一声,问乐了女子,女子巧笑嫣然的答道:“贵人莫急,饭菜热着,待贵人吃好,自然会有人告知贵人一切。” 说着,女子走到桌前,将托盘里的东西一一摆好,然后再次施礼,说道:“贵人请用,小女子告退。” 不待冷秋心多言,女子已转身离去。 望着重新关好的房门,冷秋心和巫卫再次对视,皆看到了彼此紧皱的双眉。 “既来之则安之,巫卫,乱世之下不必讲究,一起用膳吧。” 不说二人房中用膳,再说陈翼只身一人返回边军大营时,才知道军中变故,大公主不但被人救走,连带着吐纳国的太子也做了俘虏。 “什么,太子被抓了?”陈翼此时的表情,比吞了苍蝇还扭曲。 “是的。”陈羽语气带着颓丧。 “什么人竟有如此本事,几十万大军都拦他不住?”陈翼问道。 “是…,窦二猛。”陈羽答道。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窦二猛在我身边十载,我竟不知养了一匹狼。”陈延接着说道。 “窦…二…猛,”陈翼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不止如此…,”陈羽未说完,陈翼忙抢白一句,“还有什么大事?” 陈羽抬眼看看兄长,然后才道:“窦二猛能突破重重包围、安全撤离,自不是他一人之力,军中各部皆有人相助,细算下来竟有百人之多。这一百多人,都是身怀绝世武功,若不是他们不愿恋战,恐怕,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什么?”陈翼今天真是要去看看黄历了,忽然脑中闪过一人,“莫非是他?” “两位兄长有所不知,今日惨败,皆因一人所起。”陈翼像是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 “何人竟有如此的本事?”陈延忙问。 “是,伙房营的伙夫——白默冉。”陈翼提到这个人,就从心底往外冒寒气。 “阿冉?”陈延茫然,“这跟他何干?” “兄长有所不知……” 在陈翼向两位兄长复述自己的不幸遭遇时,白默冉已将收降的一万两千边军,交由自己的大师姐君如意统管。 “二公主,可还安好?”白默冉安排好一切事宜,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落寞的身影,走近她,轻声问道。 冷秋雨此时不知道在想什么,待看到白默冉、听到他的声音时,人才像回了魂一样,双眼如巨的看着他出了会神,随后又是双膝跪地,祈求道:“求少侠救下阿姐,雨儿愿以命相酬。” 白默冉一把将她托起,阻止她磕头的举动,并示意巫律、娄兰将她扶好,然后道:“此前受你一礼,我是当得,因为我已将大公主救下。殿下请随我来…” “‘亭台小竹流榭美,世外安得此良辰’呐!”冷秋心用过膳后,带着巫卫走出了房间,然而眼前的美景竟令她心旷神怡、神清气爽,之前的彷徨、悲凉都暂时消失殆尽,唯有眼前的美景留在心头。 “是的殿下,没想到竟是这样一派风景,丝毫不输于皇家园林!”巫卫同样漏出了钦羡的表情。 “这是我家主人的别院,贵人自可随处游览。”之前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二人的身后。 听到声音,二人即刻回头,看到身后婷立的女子时,冷秋心与巫卫后自觉后背生凉。 尤其是巫卫,他是内侍总管,同时兼领大内侍卫长一职,武功在江湖上可称得上是一流高手。然而,纵他武功再高,都没有觉察到那女子是何时来到他们身后的,如果真是敌人的话,恐怕自己都不够给人家试剑的份。 女子不管冷秋心和巫卫是怎样的心理活动,继续说道:“主人马上就到,之前贵人想知道的事情,主人自会答复。” 冷秋心震惊于此女子的从容,她知道这个女子虽称她贵人,并非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然而言行举止却丝毫不见拘谨、胆怯,真不知这人是被谁教化?她口中的主人又是谁?出手救自己的恩人是否和她的主人是一个人呢? 满脑袋的问号,急于等待答案。 冷秋心还在暗自思忖之际,女子已然三两步越过她,向一旁的月亮门走去,只是片刻,门外便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隐约间还能听到有人在唤:“阿姐”! ##第十一章 以暴制暴 叶雨欢拼着最后一口气,甩出火焰鞭,救下周莱时,她似乎看到了妈妈在叫她回家。 母亲那温暖的怀抱、父亲那祥和的面容,印在她的眼前,让她几欲挥手抓住。然而最终落下时,却倒在了一个久违的怀抱。 叶雨欢对周莱说:我们从小相识,恩爱两全,你别负我。 周莱抱着叶雨欢,紧紧的抓着她挥出去的手,哭着说:我与你从小相识,恩爱两全,此生若是相负,我愿永堕地狱,入不了轮回。 “雨儿,你看,姐姐来了。自小,她待我最好,我们双剑合璧,打遍天下无敌手,如果有她在,我们联手,定会所向披靡!” “不,兜兜,是明瑶来了,你看,真的是她…!” 叶雨欢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十三岁那年,她和程明瑶一起去参加特训营,因为和小分队走散,她们俩不得不独立生存。 饮用水喝光了,她们就喝晨露;压缩饼干吃完了,她们就嚼树根。野兽袭来时,姐姐明瑶把自己护在身后,那瘦弱的身躯有如地狱的修罗,为她披荆斩棘,在丛林里硬是杀出一条血路,从而成就了她的辉煌。 “姐姐!”叶雨欢低声呢喃,“若有来生,我还是你的妹妹,你也,一定要来找我!” ‘啪’,“混账东西,你给我赶快醒过来,谁允许你死的,谁允许你倒下就不起来的?啊…?”‘啪,啪’ “呜,好疼,麻蛋,是谁敢打小爷?”叶雨欢捂着发疼的脸扑腾着爬起来,然而,看到眼前的一切,她眨眨眼,呃,为啥有这么多人围着她呀? “咋回事呀?” “行啦,别眨啦,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 程明瑶走上前,一把将叶雨欢揽进怀里,下颚蹭着她的头顶,哽咽着说道:“死孩子,你吓死姐姐了,我以为,你真的要丢下我,一个人回去了。兜兜,要答应姐姐,即便回去,也要带上姐姐,带上你姐夫。” “还有周莱!”叶雨欢埋在姐姐温暖的怀抱里,双手紧紧的环在她的身后,那抿嘴偷笑的小脸,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 “喂,我们不是你们朋友啊,为啥带这个,带那个,就不带我们两口子啊,这也太不地道了吧。咱们可是一起来的,好不。”水无尘气急,一副要干架的模式。花清秀无奈的摇头,真想把自己老公的脑袋戳烂了,啥时候能长大呢,那个叱咤商海的董事长,到底哪去了?!~ 程明瑶听到叶雨欢的话,没出声,那原本温婉的笑颜,在转向周莱时,那冷冷的目光里,随时能蹦出一把刀子,把周莱扎个稀巴烂。 周莱学着叶雨欢的模样,开始不停的眨眼,他知道,他的这位大姨子,一直都不怎么喜欢他,可,这次他也没得罪她啊?!~ 北卫言是在所有人都离开后,才独自来见的叶雨欢。叶雨欢什么也没说,挺着伤重的身体,带着北卫言来到了一个山坡处。 “你还没有好,为何带我来这里?” “一国的君主,御驾亲征五年,朝政不用管么?”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我本想着,究竟要怎样告诉你,才合适。”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朝政么,都留给我舅舅了。我不喜欢那个位置,它让我喘不过气来。” “那为什么还坐上去?” “因为我想让我的子民过的更好。” “这样啊?”叶雨欢看着北卫言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良久,才把头转过去,视线投放到山脚下,然后伸出手指指着那些民居,她说: “你看那,那,还有那里,那几户人家我都去过。在他们的家里吃过饭,过过夜。你知道么,他们吃的饼子很硬,咯的我牙床都疼;他们睡的床板更硬,咯的我一夜没睡。可是,在那里,我却感觉到了宁静。 他们盖的被子很干净,还有阳光的味道;他们的笑声是那么的好听,好听到,让我听了,就感觉到是那样那样的幸福。 小言,你说为你的子民,你愿意远离家乡,御驾亲征。可是小言,你知道你的子民真正需要什么吗? 他们需要的不是战争,不是杀戮,而是和平。和平是什么?和平是,即便吃着硬的饼子,但因为能够和家人一起,他们也会开怀的笑;和平是,即便他们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只要一家人围在一起,那也是幸福。 小言,听了我的话,你还认为,你做的这些,真的是在为你的子民好吗? 战争会让多少人.妻离子散;又会让多少人家家破人亡?你的军队里,每天或许都会有人死去,小言,你可曾问过他们,他们是否愿意呢?” “小叶,那你之前做的是什么?和我有何区别?” “有!” “什么?” “停止战争。” “停止战争?你确定你之前做的那些能够让战争停止,而不是蔓延么?” “有四个字,叫‘以暴制暴’。要想停止战争,就要变得最强大。谁不服,我就揍他,揍到他服为止。 这个世界,只需要一个皇帝,但,小言,那绝不是你。” 叶雨欢回去的时候,北卫言还一个人坐在山坡上发呆。叶雨欢的话,太震撼她了,这些道理她都知道,但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对她说起,更不会有一个人刨析的这样透彻。 “陛下?”陆淮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 “你都听到了?”北卫言眼睛看着山脚下的那些袅袅炊烟。 “臣…”陆淮不知道自己该说啥。说实话,叶雨欢的话也震撼了他一把。不是因为别的,单凭她质问北卫言的那些话,那话语里的深沉,那冷静的态度,最后那一览众山小的气魄,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不是我,难道会是你吗,小叶?如果是你来主宰这个世界,我北卫言,愿意解下九龙佩,除下天子剑。” “你不会是真想当这里的‘武则天’吧?”因为叶雨欢伤还没有好彻底,程明瑶担心她,所以就一直尾随在她身后。 “嘎嘎嘎~” “好好笑!” “哈~哈~哈” “我去,刚才看你一副老成的样子,真以为你长大了,原来都是装的。” “嘿嘿嘿~” “你再这样,我开踹啦,正经点行不。” “好嘛好嘛!”叶雨欢终于收起嬉笑的表情,抖抖小肩膀,拍拍小胸脯,“咳咳咳…,艾玛,拍大发了。” 程明瑶无奈的摇着头,她这个宝贝妹妹啊,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不想和她战场上相见。北卫言,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原来如此!” 当晚,夜凉风轻,程明瑶照顾叶雨欢换过药后,看着她睡下,她才开房出去。转过回廊时,脚步顿了顿,但只是暂停片刻,便又离开了。 她走后,周莱从石柱后面走出来,看着那还未熄烛火的房间,踌躇片刻,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此时的叶雨欢在姐姐走后,并没有睡下,起身披了件衣服,站在窗口,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发呆。听到开门声时,她并没有回头,因为脚步声告诉她,来人是谁。 ##第十一章 整顿 《兜兜追爱记》续 《重回未世》 6、 夜晚来临的很快,叶雨欢隐在夜色中,几个凌空踏步,飞上‘程氏企业’的大楼,她没有走电梯和楼梯,完全避开了保全系统,这也正是她白日查看各层安全设施的最终目的。 她贴在墙壁上,像一只壁虎一样,快速攀行,在一处房间外停下了身子,一个倒挂金钩,身子凌空倒立,那身型快的如矫捷的猿猴,让人捕捉不到行踪,只有一抹略影闪过。 房间里的人在通电话,声音虽小,她却听的一清二楚,勾唇邪笑间,身子瞬间前扑,直听‘哗哗’脆响过后,世界重归于宁静。 第二天早上,‘程氏企业’召开董事会的时候,董事会名义副主席的位子是空缺的,十点整的时候,整个‘程氏企业’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原来名义副主席因为涉嫌一宗商业犯罪,被抓了,而且证据确凿,不许保释。 晚上,叶雨欢又再次在林家小院消失,两个小时后,重新回来,洗涑一番,舒舒服服的躺回了自己柔软的大床上,只是到了第三日,‘程氏企业’的商务部经理继名义副主席之后也被抓了,罪名是‘包庇罪’,且证据确凿,不许保释。 如此,连续三天,‘程氏企业’的高层内部发生了重大的变动,几名程楚德的心腹相继落马入狱,这给程楚德在精神上以重大打击,到了第五日的时候,他已经不敢上班了,然而在海关传来他要出国的消息时,叶雨欢只是一个电话,就将人扣下,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就没有任何可以逃脱的可能,若有,除非是她故意放的,否则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程明瑶坐在老板椅上,看着对面站着的男子,他是一早就过来的,一直徘徊在公司大门外等着见程明瑶。他不是别人,正是程楚德的儿子——程明泰。 父亲出事后,他请人打听过事情的详细情况,之前也听说过程明瑶身边新请了位保全经理,所以,作为一个拥有着精明头脑的现代人,他将事情联系一块仔细想了想,就知道是程明瑶请来的那个女人干的。可是他到处打听,都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他也去了程氏老宅,但却没见到程奶奶;也去了林家小院,更是连程明瑶的边都没粘到,于是,只好出此下策,在公司门口蹲守,可是几天过去,程明瑶都是避而不见,直到程楚德和有关人员涉嫌商业犯罪的案子,要开庭的前一天,程明瑶才肯见他。 “你还真难见啊。”程明太皱着眉头说道。 “哼哼,”程明瑶觉得太好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程明太居然还跟她来这套,看着他那一副不服输、不服气的表情,程明瑶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事到如今,居然还想着‘程氏企业’董事长的位置,真是可笑至极。人啊,必须要看准自己的正确位置,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或者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己都要掂量清楚,否则的话,只能是死路。 “你笑什么?”程明太最见不得别人跟他这个态度,可是他却忘了,对面的人此时是谁。 程明瑶摇摇头,本来想听听他说什么,可这会儿她没兴趣听了,也不想再跟他多费口舌,如果依照叶雨欢的意思,根本不需要见他,没意思,见他干嘛,这种人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到啥时候都是那副嘴脸,你想用善良和感恩感动他,叶雨欢觉得,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如今一见,果不其然,还真被她妹妹猜对了。于是,程明瑶叫来秘书,打算请他出去。可是程明太不可能就这样轻易被赶,好容易见到程明瑶本人了,不能把父亲救出来,要点钱花花也是好的啊。 看着他那无赖样,程明瑶真想学着叶雨欢的样子,抬脚开踹,不过她也就是想想罢了,作为一个公司的董事长,形象还是很重要的。你这一脚好抬,踹出去也容易,可是明天就得上头版头条,篇幅的标题都想好了,那就是:《‘程氏企业’大老板开踹了!》 叶雨欢从休息室出来,看着被保安拽出去的程明太,笑着说道:“他居然还在异想天开,做白日梦么?” “每个人都有贪心、贪欲的,不是都像你一样,淡泊一切。” “贪心和贪欲谁都有,只是轻重的问题,但是,要取之有道不是吗。” 程明瑶没接叶雨欢的话,妹妹仿若真是出世的仙子,远离红尘许久,世上之事,她早已陌生了,还是让她保留着那份纯真和美好的遐想吧。 “姐姐,这里的事情也完结了,那我出去办点事。”叶雨欢说道。 “去哪里?”程明瑶抬头看她。 “冉清歌说,…看到了貌似周莱的人,我想去问问实际情况…” “什么?我也去…” 姐妹俩到达冉清歌那里的时候,她已备好了香茗等待着她俩的到来。 “你和君师姐学了占卜!”叶雨欢笃定的说道。 “什么事都瞒不过您呢,两位前辈请上座。”冉清歌笑答。对于叶雨欢,她喜欢的紧,的确是位很有意思的长辈呢。 冉清歌无论是在古代,还是来到现代,都是一个喜欢到处游玩的人,她的性子喜动,不喜欢拘束。前几日出去玩的时候,在偏近内蒙的一个小镇上,见到一位颇似周莱模样的男子,冉清歌也因为这个意外的收获,在那里多住了几天,几天里,她一直在打听有关那个男子的事情,而且经常有意无意的去主动接近他,于是她发现,这人定是周莱无疑,不为什么,全凭直觉。 心里有了结论,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向叶雨欢说明这一切。 听到冉清歌的复述,叶雨欢出乎意料的冷静,这几年,同样的消息她听的太多了,一开始还会激动,还会兴奋,只是到了后来,她就越发的清淡了,不是不在思念那个人,而是把思念藏在了心里。 去内蒙小镇的时候,叶雨欢没有让程明瑶跟着,后面赘着两条小尾巴已经够了,不需要那么多人跟着,再说,她怕万一不是,又都白欢喜一场。 桑秋和秋蓉可不管那么多,首长无论走到哪里都必须带着他们,否则的话,他们立刻给总参谋部打电话,告叶雨欢的状,尽管是白告,不过叶雨欢最怕麻烦,那一天一个电话就得烦死她,所以,她妥协了,除了必须要带的冉清歌以外,桑秋和秋蓉自然而然的成了跟屁虫。 C市和内蒙同属北方,一路驱车走高速,只两日不到就到了冉清歌说的那个小镇,小镇不大,名字也不出奇,甚至是听都未听到过,叫什么‘老虎镇’。 ##第十一章 心意明 周莱是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吵醒的,当他睁开朦胧的睡眼,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他试图抬起手臂去拿床头的闹钟,又发觉自己的身体被包裹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嗯?”周莱先是有点发懵,只一会儿,便想起了之前的一切。可他不明白,睡前自己明明是俯在叶雨欢的身上,而此刻,却是被她整个搂在怀里,还是搂的密不透风的那种! 他想转动身子调整一下姿势,看看叶雨欢的脸,“shit!~”他低呼一声,声音不大,没吵醒那姐妹俩,却把自己吓了一跳。 “呀~,……这?”自己居然……周莱感觉有些窘迫! 周莱睡觉很少穿着衣服,只是昨晚穿上了上衣下裤。他不知道叶雨欢在什么时候,竟把左手从两个纽扣之间的缝隙里伸了进去,在自己右侧的胳肢窝里。那种痒痒的感觉酥了他的全身骨头,麻了他的神经!这种“折磨人”的感觉啊……,周莱尴尬于自己的反应的同时,心里竟是回味无穷,觉得妙不可言呢! 叶雨欢起来的时候,周莱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一个小几上摆着三碗粥、三个鸡蛋,还有两碟小菜。早餐样式很简单,叶雨欢却感觉到了那份用心! 她嘻嘻笑着往周莱跟前凑,却发觉周莱总是不抬头看她,即使抬头了也不看她的眼睛。 “咦?”叶雨欢挠挠头,再抓抓脸,不明白昨晚还好好的人儿,怎么今早起来就变脸了尼?!~ 叶雨欢不明所以,一早上都郁郁寡欢的,几番讨好,都没有让周莱看她一眼。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周莱不是不看她,是不好意思看她。 可程明瑶却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她比周莱醒的还早一点,那边床上发生的一切,她都知道,只是装作熟睡而已。此刻,她一边喝粥,一边目不斜视的谁也不看,心里却恨恨道, “该,让你得瑟,哼~!让你昨晚卸磨杀驴,哼~!” 7.30分,三人出了宿舍,小径路口分道扬镳:一人向初一走去,一人向初三走去,一人站在原地望着初一的方向发呆、发愣、发痴,还是花痴! “诶我说,还望呐?人都走没影啦!”程明瑶去而复返,一手搭在叶雨欢的肩上,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简直是人神共愤。 “唉!”直到再也看不到周莱的身影,叶雨欢才收回了目光,哀怨的叹了口气。 “呃?”本来想逗逗叶雨欢,找点乐子,没想到却看到她难过的模样。 叶雨欢是什么人?那是在蜜罐里生、蜜罐里长的。从小到大,谁看到过她这副难过的表情?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可是今天,程明瑶知道,事情有点大条了。若不及时解决,恐怕会给叶雨欢单纯的心理,留下小小的阴影。 “那个,我说兜兜啊,姐想问你个问题?” “……嗯?什么?”叶雨欢反应有点慢半拍。 “就是,你喜欢周莱吗?” “喜欢啊!” “哪种喜欢?” “喜欢就是喜欢,还分那么多种吗?” “当然,喜欢分很多种的!就像你对我的喜欢,是姐妹间的喜欢;你对姨和姨夫的喜欢,是亲情的喜欢;同学间、朋友间的,那是友情的喜欢。那么你对周莱的喜欢是哪种呢?” “哪种喜欢么?”叶雨欢陷入沉思。 “……友情吗?不是!”叶雨欢自问自答,一面肯定,一面否定。 “……亲情吗?也不是!” “……同学情吗?……呵呵,那更不是!……可是,那是什么呢?” 叶雨欢排除这几种‘喜欢’之后,迷茫的看向程明瑶,眼神里透着委屈和求助! 见到这样的叶雨欢,程明瑶心疼极了,心里暗骂周莱,不该来招惹自己的妹妹。从此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人儿,恐怕再也看不到了。 “‘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啊。唉!” 程明瑶将叶雨欢轻轻的揽在怀里,哄小孩一样的哄道, “这世上还有一种喜欢,兜兜可想知道?” “是什么?”叶雨欢似乎找到了光点,眼神挥去迷茫,带着期望看向程明瑶。 “是,……对爱人的喜欢!”程明瑶耐心的解答、引导! “爱人的喜欢?……就像爸爸对妈妈、马叔叔对史阿姨的那种吗?” “呵呵,原来我家兜兜不傻啊,呵呵~”程明瑶无奈的笑着,终是要把这层纸捅破了吗? 那么未来对于他们,是黎明还是黑暗呢?众所周知,这条路不好走啊。那些勇敢相爱的人们,有几人是圆满结局的呢? “那么我呢?……韦楚音!”程明瑶默默的念着那个刻印在心里,怎么都无法抹去的名字!虽然说曾经他的那番话令自己莫名其妙,但自己却也从此忘不了,放不下。对于未来,对于那份还没有开始的爱,她也有些迷茫无助了。 “韦楚音!你是否还记得我,记得你说过的十八岁之约呢?” 叶雨欢从来都不是一个拖沓的人,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但凡她认定的,大脑片刻轮转后,就会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于是,当她清楚了自己对周莱的“喜欢”是哪种喜欢以后,脸上便呈现出了阳光般的灿烂笑容! “是呢!不就是一直在等你嘛!”叶雨欢像是在回答程明瑶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神态的豁朗、目光的坚定,让站在她面前的程明瑶也跟着欣慰的笑了! “姐,打电话给苏成,第三节英语课,学校门口见。” “好,一切我来安排!” 苏成,男,身高1.78,22岁,是“青城武馆”的副馆主。他还有一个妹妹,叫苏宁,是叶雨欢和程明瑶的发小,因为一些家庭原因,并没有和她俩在一个学校上学,而是就读于隔壁市的一家重点中学。 苏成虽然比三个人大那么几岁,但却是陪着她们从小玩到大的。和叶雨欢和程明瑶的感情,也可以用亲兄妹来形容,而且一点都不夸张! 苏成和程明瑶、叶雨欢还有一层很少有人知道的关系,那就是“师兄妹”! 苏成的父亲——苏正元,也就是“青城武馆”的馆主,师传于武术大家“青城子”!苏正元自幼在青城山修道,在道法、武学上,悟性之高,颇得其师“青城子”的喜爱。于是,在“青城子”登仙羽化的前一年,将自己的一身武学修为倾囊相授,既而才成就了后来的苏正元! 苏正元收徒有“三收”、“三不收”! “三收”指的是:正义善良者收,仁和孝道者收,忠义爱国者收; “三不收”指的是:偷奸耍滑者不收,打骂父母者不收,叛君叛国者不收。 苏正元开创武馆,广收门徒,亲传弟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在他过60寿辰的时候,他的一位忘年好友前来贺寿,身边还带了两个奶娃娃:一个叫程明瑶,一个叫叶雨欢。而就是这两个奶娃娃,后来竟成了他的亲传关门弟子! “我说,小欢子呀,这个点你不是应该上课的吗?你说你学习成绩不咋地,居然还逃上课了,小心我去告诉你的娘亲大人!”苏成靠在跑车上,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嘴里还叼着一根烟。 “哼!”叶雨欢双眼微眯,只一个错身…… “啊~,嘭,……妈呀,疼死我了……!” “该,谁让你一直不看我,眼睛只盯着兜兜看,活该你看不到我向你打的眼色,该~!”程明瑶捂着脸,不忍去看自己的师兄被摔的熊样子。 “哎哟喂,我的腰啊,屁股啊~,疼死啦,疼死啦…”哀嚎声阵阵,听起来惨不忍睹,看来确实是摔的不轻。 “哼,你如果再不住嘴,那么,我就会,把~它~给~撕~开。”叶雨欢此时的模样,不但让苏成住了嘴,也把程明瑶吓的抖了下身子。 和叶雨欢熟悉的人都知道她有个毛病,但凡她真的动怒时,额头的青筋就会暴起。若非此,即便她眼神多么狠厉,多么的咬牙切齿,也不用去怕她。 “呃?”苏成一愣,赶忙转头去看程明瑶。程明瑶向他点了点头,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快起来。 “哦哦!”苏成再不敢耍宝了,动作迅捷的一跃而起,然后走到叶雨欢面前,极严肃的问道, “找哥什么事?” 叶雨欢双手抱臂,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实际苏成看的明白,那不是在看他,而是在想事情。 “初一新来的英语老师,张小林!” “怎么弄?”苏成冷清的问道。 “晚上后山杨树林,别动他,我来!” “好!” 自始至终,程明瑶都没有插嘴,她不是冷眼旁观,而是她知道,现在的叶雨欢,凡是和周莱沾边的,再小也是大事,更何况‘这事’如果是真的,那么那个张小林,对于叶雨欢来说,就算一死,也难以平其愤了。 夜里9.00整,叶雨欢在电话里安抚好周莱,让他好好睡觉!挂了电话后,她换了一身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夜行衣,那真是从头黑到脚。走到窗前向外看了看,就看到了一楼花台边站着的程明瑶。她转回身关了灯,重回到窗前,几个闪转跳跃间,人已然来到了楼下。 “幸好咱家住的是独门独院,不然的话,这若是被人看到,以为是会爬的猫人呢,不吓死,也得吓晕。”程明瑶打趣道。 “在我没把事情解决之前,不要和我开任何玩笑,你懂的!”叶雨欢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声音没有任何情感。 “呃,好吧!”看着这样的叶雨欢,让程明瑶觉得,仿若又回到了在特种部队时的那段生活:冷酷,麻木,无情,狠厉! 她们来到自己家的院门口时,外面早有一辆黑色的轿车等候着她们。什么都不用说、不用交代,40分钟后,黑色轿车稳稳当当的在一片杨树林外停下。 叶雨欢和程明瑶下车后,从黑暗处急走过来一个男子,低头说了几句话,叶雨欢点点头,沉声吩咐道, “带路。” “两位师叔这边请!” 夜里近10.00,又是树林深处,连个虫鸣鸟叫的声音都没有,真慎人啊~! 脚步声临近时,苏成从里面迎了出来,嘴里这回没叼着烟,却含着一根棒棒糖。 程明瑶心里那个气啊,心想,“你若不作死,你就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你明知道兜兜的脾气,现在还来挑战她的底线,真是活该总挨她揍。” 心里活动完了,程明瑶随着叶雨欢和苏成走进了一个人圈,圈里围着一个人。 “噗~”程明瑶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我的妈呀,这究竟是谁干的?怎么被打成这样?” 叶雨欢斜了苏成一眼,苏成连忙解释道,“不打不行,他嘴太缺德了,竟说外国话,兄弟们知道他在骂人,却不知道他骂什么。” 叶雨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走到张小林跟前,也不说话,就那样冷冷的看着他。 张小林早被这帮陌生人打怕了,缩着身体,瑟瑟发抖。现在又看到一个看不清脸的人,走到他面前,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他。脸虽然看不清,可他看清了那人的眼神:狠厉,无情,愤怒。张小林身子又是一抖,他不明白他到底得罪谁了,竟惹来这无妄之灾? ##第十二章 计划复国 “多谢少侠相救之恩!”看着眼前清俊的男子,冷秋心掩去心中的惊讶,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在接风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小伙夫,就是那个女子口中的主人,也是她们的救命恩人。 白默冉淡笑不语,眼神放空的看着前方的某处,想着之前接到的密报,心脏的疼痛揪着他整个身子都在痉挛:自己最后一位姐姐也离世了,那个多灾多难的家庭,如今独留一人,可称得上是自己这一世唯一的亲人了。 “长公主今后有何打算?”白默冉收起放飞的思绪,向冷秋心问道。 对于白默冉长久的发呆,冷秋心正待暗里埋怨此人无礼时,咋听到询问,还吓了一跳,急忙隐去慌张的表情,回答道: “国将破,家已亡,好在皇叔留情,未害皇弟性命,可他被幽居深宫已然对我们有了牵制,而今尚不说手中无兵无将,即便有,也绝不敢善动尔。”冷秋心表情沉重,声音里带着少有的苍凉。 “国破,可复;家亡,可兴;人为质,”白默冉转头深深的看了冷秋心一眼,轻声道,“可救。” “少侠之意……?” “我的意思很明了,这一切,但凡有我白某人相助,皆不是难事……” “少侠愿意助我?”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虽然古人不会引用这句话,但绝对知道这个道理。于是,冷秋心转而又问道:“少侠倘若能助我匡扶正统、复国成功,无论你有何条件,秋心都愿以长公主的名义,应允你。” “长公主真是快人快语,如此,甚好。” 听到白默冉的话,冷秋心喜上眉梢,漂亮的眼睛大放神采。“秋心在此先谢过少侠大恩,请受我一拜。”说完,盈盈而拜了下去。 “殿下无需多礼!”白默冉伸手相托,无意间触碰到冷秋心外露的手心:肌肤相贴,柔软温暖,这种感觉一下子袭击了白默冉的大脑。 “完了,触电了……”白默冉死呆呆的看着被自己碰触的手掌发呆,舒舒麻麻的感觉好好哦。 他打了个激战,刚要为自己的新发现感到开心,‘呃’,手上传来疼痛,一抬头,就看见冷秋心正咬着下唇恨恨的看着他,那小模样,居然又激了白默冉一把,他生怕再失态,惹公主反感,赶忙运气轻功,眨眼间消失无踪。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冷秋心用力的跺跺脚,“真是个登徒子,”气骂完,又回忆起了刚才那两手相接时的触感,点点涟漪瞬间袭遍心头。 “姐姐在看什么?”冷秋雨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顺着姐姐的眼神看去,啥也没看到。 “哦,没,没看什么。”冷秋心收回目光,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才转头看向妹妹,“身上的伤还痛么?” 冷秋雨摇摇头,“不痛了,只是,心痛。” 听到她的话,原本因为白默冉的即将相助而淡下去的心思,再次翻涌而出,悲凉再次淹没了她的心潮,她伸出手臂,将妹妹轻柔的揽近怀中,安抚道:“妹妹,别痛,一切都会好的,咱们会回到皇宫,弟弟也会平安无恙…。” 冷秋心说完这些话的同时,又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有了那人!” 在无助时,抓住救命稻草;在迷茫时,得到指引;在彷徨时,得到观注;在需要时,白默冉给了她一个希望! “阿冉为什么去趟浑水?安安稳稳的逍遥自在,不好么?”水倾城狠狠的瞪着白默冉,出什么幺蛾子,还把我们赔上去做军师,老娘才不要被困住。 “是啊,阿冉,你一向喜欢无拘无束,为何这次去帮不相干的人?”君如意也不明白自己的师弟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两位师姐,”白默冉淡笑道:“阿冉从未世来,师傅和两位师姐是知道的,可有一事师姐们还不知道…” “何事?”水倾城问道。 “阿冉说来与我们听听。”君如意说道。 “此事还要从小时候说起。记得十岁那年,恩师曾为我卜了一卦,卦上言明: 悠悠竖子千年归,惶惶江山待人回; 沙场点兵我为首,一统山河逞雄威!” 白默冉回顾着恩师对他说过的话,陇圣人说:“既然上天早有安排,那么,若遇机缘,冉儿可莫要辜负上天之意,也不枉你来此走这一遭啊!” “原来如此!”君如意和水倾城不约而同的说道。 白默冉: “我助你复兴皇室、坐稳龙庭,你应我善待百姓,让他们安居乐业。” 冷秋心: “你助我复兴皇室,我许你个安定天下!” 白默冉:“殿下,附加个条件如何?” 冷秋心斜他一眼,“说!” “嘿嘿,殿下,你志在天下,阿冉愿意为你身披战甲、沙场点兵,你再许我一个洞房花烛,可好?”白默冉献媚的将脸凑过去。 冷秋心又斜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本宫以为,可好!” “真哒~,诶哟,你踹我干嘛?我滴屁屁哟~” (以上纯属自我诙谐,看官莫怪~) 大墨景元帝五年,白默冉助冷氏姐妹攻破边城,陈氏兄弟自认无脸再见天下,自刎在城墙之上,五十万边军从此归于冷家姐妹帐下。 大墨景元帝五年深秋,白默冉派窦二猛、莫一,暗夜潜入京都皇宫,将幽禁半年的景元帝——冷敏哲救出,与冷家姐妹汇合后,冷秋心亲挂帅印,封白默冉为护国大将军统领三军,挥师京都,从此,历时三年的复国之战开始拉开序幕…… ##第十二章 白平之役 “还生我气么?”周莱轻轻走近叶雨欢,又轻轻的把她环抱在怀里。 “不了,其实你没有错,我发现我的确变了很多。原本嗜血的性子,在这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世界,完全暴露出来。” 叶雨欢靠在爱人的身上,那种恣意、随性的感觉,又漫遍她的全身。只有这样的包容和宠溺,才越发的让她变得骄纵了,她知道,她自己也有错。 “我只希望你不要杀戮太多,有伤天和,我只是怕,是怕而已,并不是阻止你去为他们去做些什么。” 周莱知道叶雨欢做的是大事,他懂。尤其是那一天,他看到山下一个老伯跪在叶雨欢跟前,给她磕头的情景。他感谢她杀了‘老王’,终于给他的女儿报仇了。 那一幕,周莱永不能忘。那老人的泪水仿佛印刻到了周莱的心上,比以往任何一件往事印刻的都深。他可以体会得到,那些穷苦百姓的无助,或许,真的应该有像叶雨欢这样的人,勇敢的站出来,为他们争取一个太平盛世。 就在叶雨欢养伤期间,大墨国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墨始原帝八年,吐纳国新立太子吐纳良多,率众兵包围大墨国琳琅沐斯镇,镇守率兵抗击,三日后城破,所有守军阵亡;镇上年轻妇女皆被抢做军妓,男丁皆为奴隶;护城河连续半月,死尸漂浮不断。 “大胆,你们眼里可还有朕?”墨国皇帝冷敏哲,接到兵报已是半年之后,大怒之下,立即颁旨彻查:到底是谁,竟敢欺瞒不报。 五日后,所有涉案官员一并到案,冷敏哲手持朱笔亲自勾叛:凡是涉案人员,不管罪轻、罪重,一律斩立决。 这便是史上有名的‘沐斯镇血案’。 是年七月盛夏,大驸马白默冉重掌元帅印,于宣武台上,点齐精兵八十万,命莫一为先锋,进军陈封关,从而开启了北征的序幕。 “报,启禀少帅,吐纳良多大军并未经过陈封关,而是绕道走了陈峡蔚,用不上半日,就可到达白平关。” “这不可能,”莫十五一拍帅案,吓得传令兵一个激灵。 “陈侠蔚天险之地,九死一生,吐纳良多五十万大军,怎能轻易过去。” “少帅,末将听闻,吐纳大军里有一谋士,都言称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副将在一旁说道。 “放屁,世上哪有这样的人。传令兵,父帅和大哥现在行军到何处了?” “回少帅,大帅和莫先锋还有两日才能到达白平关。” “还有两日么?远水救不了近火,看来,只有本少帅亲自带兵赶去白平关救围了。” “少帅万万不可,”副将劝谏道:“咱们离开时,大帅千叮咛万嘱咐,让少帅驻守闭关台。闭关台乃进京要地,万不可失,失者京城危亦。末将斗胆,请少帅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啊。” “这…” “报,启禀少帅,吐纳良多已冲破白平关外围防守,正率军向内城进攻。” “什么?不是说半日后才能到达吗?为何如此神速?” “少帅,少帅莫急,白平关守将乃是十三小姐,十三小姐的能耐您还不知道么,文武双全,难逢敌手,定会万无一失的。” “就因为守将是她,我才担心。我和十三姐从小一块长大,她的脾性我最了解。白平关守军只有五万,敌军却是五十万,以一敌十,这仗你让她怎么打。若城失,十三姐,定会向父帅以死谢罪。” 此时白平关上,莫十三银盔银甲,手持双剑,一双冷目虎视着城下大军。 “副将,传令下去,誓与白平关共存亡,后退者,杀。” “殿下,您看,站在城墙上的女将军,就是白默冉的爱徒‘莫十三’。”‘隐’先生指着莫十三说道。 “果真是名不虚传啊!”吐纳良多感叹。 “当年一役,这位姑娘尚还年少,双手剑已使得出神入化。几年过去,想必更加无人能敌。” “能得先生如此夸赞,看来有她镇守,白平关定会难攻。” “哈哈哈,殿下,难道您忘了您有微臣么。纵然她有天大的本事,微臣也能让她对您俯首称臣。只是,殿下莫要忘了答应臣的事。” “那是自然。只要先生助我成就大业,我定会助先生取了白默冉的人头。” 白平关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两年前,白平关守将病逝,莫十三临时授命,如今,白平关被围,她不求有人前来救援,只求战死,以不辱没恩师的名头。 两军交战,战鼓生生不息,莫十三指挥着众将士拼死杀敌,几个时辰下来,由于敌军攻势凶猛,又有火器加入,致使白平关守军伤亡惨重。 “将军,末将等掩护将军突围…”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我愿一死以报师恩。” 莫十三说着,身子腾空而起,脚踩连环步,几个借力纵跃,人便到了城下。 “吐纳良多,本将军在此,可敢应战否?”莫十三双手挽个剑花,做出挑战的手式。 “好气魄,好胆识,不愧是白默冉的高徒。”吐纳良多由衷赞叹。 “恩师名讳,岂是尔等鼠辈叫得的,你若应战,尽可放马过来;你若不敢,就给本将军滚回你的老家去,别再这丢人现眼。” “好个伶牙俐齿的毛丫头,你可还认得我么?”‘隐先生’从吐纳良多身边站出。 “…是你?”莫十三打量他片刻,最后看到那人邪笑的嘴脸,终于认出他是谁了。 “当年恩师饶尔狗命,你竟不知悔改,还敢来犯,张俊,今日就让你有来无回。”莫十三知道,今天遇到张俊,就更难善了,与其让他先动手,不如自己先来个出其不意。 “我闻‘陇圣人’有部绝学,名为‘陇千度’,可吸人功力,碎人嗜骨,你若会用,我倒是想领教领教。” “好个不要脸的东西,你领教什么?祖师爷的圣传,也是你等奸人可妄自觊觎的么?莫非你忘了当年的事了,恩师若在,‘青云决’再现,你焉有命在。” “黄毛丫头,我不跟你呈口舌之争,你若宣战,我便应你。” “你的意思,是不是你的主子不敢了,那好啊,那就让他当缩头乌龟吧。” “找死…” 张俊话锋刚落,两手腕一抖,手上便立刻多了两把短剑。 “哼,狗贼,你也配使剑么。” 莫十三右手剑直去,左手剑上挑,身子如流云翻转,轻飘四溢。 “如果你不使出绝学,不但不能胜我,还会没命去见你的恩师。”张俊剑法凛厉,几次破风之间,都用内力划破了莫十三的战袍。 “放肆,既然你想尝尝‘陇千秋’的滋味,我就让你死个瞑目。” 言罢,莫十三跳出战圈,双剑回收入腰,随后,双手配合着双脚同时起式: “星辰带月我为尊,陇千度化罪一人。 清流直下无屏障,上天入地难寻门。” 张俊看着她不断变换、走位的身形,他知道,其实,莫十三是在布阵,布一个人的阵。 ##第十二章 久别重逢 ‘老虎镇’,并非是经常有老虎出没,这是老辈人留下的名号,至于为什么得名,后辈人很少再去计较了。 进了小镇,冉清歌带着叶雨欢、桑秋和秋蓉三人去了上次自己住的宾馆,地方不大,却很干净、清静。四间房定好后,放下随身带的行礼,四人便出了宾馆,去了临近的一个镇上小学。 小学不大,也很简陋,索性没有房顶漏风漏雨的地方,不然这里跟城市一比较,真是算贫穷至极了。好在,人来人往的商旅还算众多,多少带动了这里的经济发展,不然的话,叶雨欢又要皱眉,肯定还会跑回去拉程明瑶来这里赞助了。 ‘拾儿’从教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面前站着几个人,样貌不同,气质却都是一样的出众,他眼睛在看到其中一个年纪稍显大些的女子时,眸光聚了一下,随后散开时,还带着类似于回忆的东西在里面,这个女子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他却不认识她。 看着眼前清瘦的男子,叶雨欢本来还不敢肯定他就是周莱,只是在他的眼神凝在自己的脸上那一刹那,她知道,她找对人了。尽管他不认识自己,甚至是当自己是陌生人,然而,最初的本能是无法骗人的,这不是猜测,也不是因为想要找到周莱就随便认领一个,不是,绝不是。 叶雨欢心中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周莱终于找到了,而这一切都要感谢那个来自古代的女孩冉清歌。 冉清歌忽然看见叶雨欢在回看她,而她注意到她的眼睛里居然在闪着泪花,所以,她明白了一切,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叹息着说道:“不枉此行,谢天谢地!” ‘拾儿’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他之前有些在意的女子在无声的流泪,他的心就一下子好疼好疼,他动随心走,抬起自己还带着粉笔灰的手为叶雨欢轻轻的拭去腮边的泪水,并轻声说道:“乖,别哭。” 只这一声,叶雨欢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不顾众人在场,一下子扑倒在‘拾儿’的怀里,‘呜呜咽咽’的痛哭起来。 哭声成功吸引了许多人侧目围观,这时候从教室里走出来一位年轻的女子,看着眼前的一幕,费清流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想挡都挡不住。 费清流是这里的支教老师,几年前,和爷爷上山采药的时候,发现昏倒在山谷中的周莱,将他带回家时,才知道他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当然,也更加不知道自己是谁。于是,费爷爷便给他取名,叫‘拾儿’。再后来,周莱的身体恢复好了,镇上小学校又缺老师,费清流见他识文断字,就跟校长说,让他去教课,不要钱,只是找个事情做,免得在家闲得慌。 校长自然是同意的,就让周莱去学校代两天课,看看教的怎么样,结果肯定是非常不错的,人家周莱那也是高材生好不好,除了忘记自己是谁外,学问上还是极为出众的。字也写的好,性子也温和,同学们都喜欢他,都欢快的称呼他为‘拾儿老师’。 去了费清流的家中,见到了另一位救命恩人费爷爷时,叶雨欢行了古代的跪拜礼,这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已经是极其少见的了,不过,为了周莱,叶雨欢愿意为之做一切,索性她并没有穿军装,一身便服,只代表自己、代表周莱而已。 ‘拾儿’虽然对眼前发生的事有些诧异,不过他只是失忆,并不是傻,所以自然看得出叶雨欢是认识自己的,并且和自己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回避了所有的人,叶雨欢带着周莱走在小镇的石板路上,这里虽然贫穷,但却安静祥和,百姓之间少了尔虞我诈,多了亲近洒脱。 “如果你喜欢这里,我便回去申请退役,来这边陪你,好吗?”叶雨欢仿佛自语一般说道。 “…好!”听到他的答复,叶雨欢猛然抬头看去,见周莱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那一双俊目里,依然带着曾经的暖意和心疼,那熟悉的感觉又重新漫遍自己的全身,包围着自己的心房,爱意重新袭来,不是打了叶雨欢一个措手不及,而是让她热泪盈眶,再次扑在周莱的怀里恣意妄为的大哭起来。 只有在这个怀抱里,叶雨欢才能放肆的哭泣,放肆的任性,放肆的游戏人生。熟悉的一切包围着自己,似乎曾经的多年离别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周莱无非是外出几年而已,而他们也从未失去过联系。 周莱几欲抬起手臂环抱住怀里大哭的女子,可终究是停在半空没敢落下,不是因为不想抱,而是生怕自己的动作太大,惊扰了怀中的精灵。他刚才听到他们的谈话了,怀里这如花一般的女子原来竟是自己的妻子,而自己也因为失忆竟狠心抛弃了她多年,看着她扑在自己的怀里哭的那么伤心、难过,‘拾儿’真想狠狠的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怎么能让这样的女子如此伤心、难过呢,真是万分罪过啊。 “你,是我的结发妻子吗?”‘拾儿’最终还是抱住了叶雨欢,在他的双手环抱住怀中的柔软时,他明显的感觉到了怀里的人儿一顿,片刻后,哭声不但没止住,反而是更大了。 “嗯,嗯嗯,我是你的结发妻子,我们幼年相识,少年相爱,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得到家人的认可,最终走到一起。然而命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我们分离,可是不管怎样,我都会把你找到,纵使你已忘记过去、忘记我,我亦是可以耐下心来等着你想起一切、想起我。”叶雨欢异常坚定的说道,声音里还带着让人心疼的哽咽。 听了叶雨欢的话,周莱收紧双臂,靠在叶雨欢的耳畔,同样异常坚定的说道:“无论上天怎样将我们分离,无论我被放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我都会一直等你,等你找到我,然后带我回家!” 周莱失忆,却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可见他的内心深处还是保留着许多印记的,这让叶雨欢感动的更是眼泪止都止不住。 二人相拥了一会儿,便在叶雨欢的主动下,手牵着手一起走在青石板路上,这里的巷子很多,仿佛到了江南古城一般,叶雨欢忽然觉得自己的又在穿越时空,转换了地点,心中的恐惧油然而生,她怕啊,一次穿越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再来一次,她非寻死上吊不可。 的确,爱人久别重逢,还是在自己的丈夫失去记忆的情况下,这期间的心酸只有叶雨欢自己知道,或许恢复记忆后的周莱会体会到一些,然而这时,他也只能心疼而已,却还是不能深切的体会到那种离别之痛,又有如切腹之苦。 “我们很相爱,是嘛?!”周莱问道。 “何止是相爱,我们就是一体。”叶雨欢说道。 “那,我们有孩子吗?”周莱问了个挨揍的问题,因为他发现,自从他问了这个问题以后,叶雨欢不但没有回答,还一直铁青着脸,到了最后,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周莱以为她又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赶忙出言安慰,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叶雨欢那是被气哭的。 叶雨欢心里苦啊,自从爱上周莱以后,两个人就是聚少离多,别说要孩子了,就是周莱本人都差点弄丢了,不不,应该是弄丢了,现在又找到了。 两个人在外面走了很久,小镇不大,他俩几乎走了一个遍,周莱还打趣道:“自己来这里不知道多少年了,可是还是第一次走遍全城呢。” “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只要你喜欢!”叶雨欢有感而发,手上的力度再次加深,攥的周莱的手都感到非常的疼痛,不过,他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半点的难受,只是回握住那显得异常紧张、却也有老茧的手,说道:“虽然我已忘记很多事情,不过,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时,我就敢肯定的告诉所有人:我的心里,只唯你一人,所求亦不过是只要你开心就好!” 叶雨欢哭了,在见到周莱以后,她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流泪了,不过,她这次确确实实的是被感动到了,曾经所受的再多的苦和痛,只要有周莱的这一句话,就什么都值了! ##第十二章 灭了他 张小林其人,说白了就是在“找死”!他出生在农村,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祖辈上也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家汉。 当他吃着黄面馍馍就着咸菜的时候,他就发誓长大了一定要有出息,一定要离开这里,离开这片黑土地。可他也没想想,如果没有那片黑土地,他吃啥喝啥? 也算老天待他不薄,当然也是他刻苦学习的结果,高考成绩下来后,他考上了北华师范学院。临毕业的头一年,为了能有个好的去处,他就开始掏空了父母好不容易积攒的积蓄,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找门路拖关系。也是他命不错,正好吉伊实验中学缺一名初中英语老师,而他选修的又正好是英语,几种巧合之下,他毕业后顺利地来到了吉伊实验中学报道上班。 按理说他应该知足常乐、好好珍惜才对,可坏就坏在张小林人长的不咋样,心却色的不得了,更不得了的是,他男女通吃。 上大学的时候,就因为自不量力追求人家美丽的系花,最后被几个看不惯他的男同学暴揍一顿,揍的他几天下不了床。可他好了伤疤却忘了疼,刚到学校报道的时候,还乖乖虎似的装了几天。可谁让同事中有几个特别出色的美女老师呢,这其中就包括高伟高老师! 高伟何其人也,那是连叶雨欢那个“混世小魔王”都避走的产物,张小林能有好果子吃?几回合下来,张小林差点被学校开除,还在同事之间落下个极坏的名声。 自此后,他终于学会怎样夹着尾巴做人了。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实没几天,自己所教的英语班来了一位插班生,虽然是个男学生,男学生也就算了,还是个沉默寡言、孤傲的小帅哥! 于是乎,张小林又悲催了,色心又起了,这么秀气的小帅哥,总不会有那么一堆护花使者来找麻烦吧,自己终于能如愿以偿了一回。借着师生关系,他频繁的对周莱进行“骚扰”。先是让他当了英语课代表,时不时的以发放作业、习题为由,将周莱叫去自己的办公室,一谈就是个把小时;后来又说周莱英语基础差,自告奋勇地去他宿舍给补课。他也果真去了,也去了好几次,但都吃了闭门羹。可他就是不信邪,心想,“美女老师我搞不定,你个臭小子我还搞不定你?” 所谓“色从胆边生”,这个没有礼义廉耻的败类,竟趁着夜黑风高起,避开宿管,偷摸进了男生宿舍。也怪他倒霉,正好有一个男生尿急,室内厕所坏了还没来得及修,他就跑去走廊里的公共厕所。结果一开门,就看到走廊里的人影,开始还以为是同学,可看那人鬼鬼祟祟的,那男学生就多了个心眼,跟近一看,只见他偷偷摸到周莱的宿舍门口,正在撬门中,男生顿觉不妙,几嗓子吼醒了一群人…… 得,就这样,“英语老师夜会周莱”、“英语老师看上了周莱,不然怎会经常私下叫周莱!没想到他竟有如此的癖好,周莱可怜了。”等等的谣言,一传十,十传百的在学生中间流传开来,最后连老师们都知道了。这也正是史文静去林家吃饭的那晚,本来是当个乐子事,闲来无事侃一侃,却不想,这正是触碰到了叶雨欢的逆鳞,也才有了今晚的一幕。 看着蜷缩在脚下,吓得瑟瑟发抖的男人,叶雨欢眯起眼睛,“周莱是我的人,你敢觊觎他,真是找~死。”声音仿若从地狱传出,如恶魔附体,额头青筋暴起。这正预示着她已到了愤怒的顶点! 就在叶雨欢想拔出腰间的匕首时,一直在旁边“看戏”的程明瑶却突然有了动作。只听张小林“啊”的一声,身体飞出多远,重重落下时,人再没了生气。 “姐?你干什么?”叶雨欢盛怒之下,眼睛瞪的鼓起。 “废了他只需一招,何必用你出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背上人命,那么你还怎么去爱周莱?怎样陪他度过以后的日子?为此人尚不值得毁了你!我踢他一脚,去了他的‘势’,再把他为了前程抛弃父母,在大学为了追女朋友给人水里下药的事情,以匿名信的形式送到教委,即便他不被送进‘监狱’,公职肯定也是保不住了。如此,即不会损了周莱的名声,也解了你的气,这样可好?” 言之凿凿的话语,解释的清楚明白,解决的干净利落,到此时,叶雨欢如果再不能明白程明瑶的良苦用心的话,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她眯起眼睛看了看那边没有丝毫生气的张小林,好一会儿,才重新看向程明瑶,微微的点了点头。 此事到此总算告了段落,只是第二天,学校领导接到了教委的通知:张小林暂停授课,接受审查;初一的英语老师也临时换人。 这件事情在校园里被传的沸沸扬扬,有的说是周莱的舅舅在背后操控的,有的说是高伟老师的爱慕者找人做的;总之是说什么的都有。这其中最淡定的莫过于“谣言的中心人物”周莱了! 当叶雨欢屁颠颠的跑到人家跟前想要邀功请赏的时候,周莱对她淡淡一笑,然后慢慢说道,“幸好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不然的话,我一定会一周不理你。” “为,为什么?”被他的笑容迷的七荤八素的叶雨欢,咽了口吐沫。 “哼,那样一个人,看他都嫌脏,避之而尤不急,你还往前凑么?” “可,可如果,如果是我的话,那,那也是为了保护你才做的啊?!” 周莱听到此斜睨了叶雨欢一眼,嘴唇一勾,邪邪的笑道,“莫非,真是你做的?” “呃~,啊不,不不,不是,不是我做的,我,我哪有那能耐。”叶雨欢看着这样的周莱,哪还敢说出实情,心虚的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原本热情的小心脏,一下子拔凉拔凉哒! “哼哼~!”周莱暗哼,心道,“好你个小冤家,居然还真是你做的,那样个人用的着你出手?哼,若你有个闪失,我该如何是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莱的心里活动,叶雨欢无从知晓,所以她也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惩罚”!只是一味的围着周莱的屁股后面打转,尽心尽力的耍宝哄他开心! 自从被程明瑶点醒后,叶雨欢和周莱便表明了心迹,结束了彼此的暧昧,正式踏进了“早恋”的旅程! 记得曾有一部电视连续剧叫《十六岁的花季》!那里面有一对少年男女彼此喜欢后,情到浓时,差点越过最后的“雷池”,幸好及时收手,否则非铸成大错。 网络时代,度娘一搜,好家伙,你就说你找什么吧!只有你想不出的,绝没有度娘解答不出来的。 叶雨欢是个“好学”的好孩子,尤其是和周莱有关的,她都会学之不尽,学而善用,用而再学,百学不厌! 因为是初三,又临近期末,学校取消了周末休息的规定,进入了快节奏的冲刺阶段。 在一个周六下午,结束了语文测试,叶雨欢向程明瑶“告了个假”,在程明瑶的白眼下,屁颠颠的跑去女生宿舍找周莱,宿管也都认识她了,也惹不起,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她进去了。 这几天天气变化明显,周莱连续几晚都被疼痛折磨的没办法好好睡觉了。叶雨欢去的时候,他刚好有些困了,就让叶雨欢“自由活动”,自己准备上床睡一会儿! “那哪行呢,我就是担心你的腿,才特意跑来看你的,你怎么能不理我,一个人去睡觉尼~嘿嘿~” “那你想怎么样呀~”周莱一边脱掉外衣,一边明知故问着! “嘿嘿~嘿嘿~多简单呀,一起睡呗,好不好嘛?!~” 看着叶雨欢那调皮无赖样,周莱好笑的点点头,说道:“好呀,好呀,那把外衣脱掉,过来吧!” “好嘞!”叶雨欢欢快的三两下脱掉外衣,“噌,噌”两步窜到床上,躺下。速度之快,简直晃了周莱的眼! 周莱宠溺的摇摇头,也随后躺在了叶雨欢的身边。可身子刚一沾床,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嗯~,雨儿乖,别闹,让我睡会儿!”周莱枕在叶雨欢的肩头,将她“捣蛋作乱”的那只手抱在了怀里。 “莱莱很困吗?”叶雨欢这时才看清周莱的眼底是青黑色的,不严重,若不是她近距离的瞅,还真不会注意。 “嗯,……季节变化,腿夜里疼的厉害,几晚都没有睡好。” 听着周莱的话,叶雨欢心疼的无以复加,无能为力的同时,只能向他倾注自己满满的爱和满满的关心,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她愿意和他一起痛,一起承受痛的折磨! 叶雨欢收紧自己的双臂,将周莱用力的抱在怀里,拥抱的身体没有任何缝隙! “嗯~”周莱被她抱的痛了,可他却能从这个拥抱里,明白了叶雨欢的用意。为了安抚自己的心上人,他也用力回抱!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本来是安抚的意味,抱着抱着两个人竟然就亲上了~!亲也就亲吧,叶雨欢的手还隔着衣服到处乱摸~!摸也就摸吧,最后叶雨欢嫌不过瘾,趁周莱大脑反应迟钝的时候,竟解了所有的衣扣…… “呀~!”上身传来的微许冷意,以及身体的某些反应,终于让周莱清醒了。 他看着趴在自己胸口“忙活”的小坏蛋,真是又羞又气。满脸通红的同时,他几次想推开那“作乱”的脑袋:手抬起,又放下,再抬起……,终究还是没舍得推开,只能‘恨恨’的闭上眼睛,‘羞涩’的承受着那酥麻入骨、食髓知味的“痛苦折磨”! ##第十三章 沧澜的陨落 “挥刀断落将军塞,一将功成万骨枯; 剑飞三尺诛奸佞,过了燕山上龙庭!” 白默冉坐在白色的高头大马上,仰望苍穹,“这一役又损失了自己一员猛将,那是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战士,如今,又将成为一抷黄土。” 他再次放眼望着那个站在城墙下的孤抹身影,除去心灵的震撼外,还有那总英雄惜英雄的壮志豪情。 “冷沧澜!若可以,我愿倾心相交!” 冷沧澜收回投在白默冉身上的视线,看着眼前的累累白骨,一股苍凉之感油然而生,她可以想象得到,终有一天,她将会是这其中的一员:没人收尸,没人祭葬,没人记得。 她收起手中残破的宝剑,转身,踉跄着步伐,带着落寞的自己,离开了战场。 冷沧澜原本是皇叔的庶出女儿,被先皇封为“嘉仪”郡主,但因为不受宠,一直被弃放在草原的沧澜山下别院,直到15岁那年,皇叔出征吐纳,被困重围,冷沧澜单骑一人,连闯连营,助皇叔突出重围,才得以安全返京。自那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孩才在人前展露头脚,从此一鸣惊人。 先皇感其忠、孝,又是文武双全,特赐名讳“沧澜”,寓意为:人如草原,心胸开阔;性如江水,气吞山河! 沧澜郡主成名后,皇叔自觉脸上有光,虽然对这个女儿不大了解,甚至连模样都不记得了,但仅凭这一次,足以让他和其他人另眼看待。 冷沧澜住进王府后,虽有皇爵在身,但在人才济济的王府内,其实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待见,相反的,明里暗里的,还招来不少人的嫉妒和加害。 她终日如履薄冰,惶惶度日,直到有一天,她去皇宫里参加皇室家宴时,才感觉到了久违的亲情。 那是先皇后寿辰,她奉旨随父亲一同前往皇宫庆祝,途经御花园时,看到正在扑蝶嬉戏的冷秋心和冷秋雨姐妹,年龄稍微小于她的冷秋心那时候还很天真烂漫,善良的性格让她看见这个同宗的姐姐时,高兴的拉过她一起玩耍起来。 几人玩的兴致颇高时,捉起了迷藏,欢呼雀跃的身影,穿梭在御花园林,怡然的笑声无拘无束的释放着心中的欢乐。 可是,冷沧澜有点小倒霉,轮到她被蒙上眼睛时,偏巧贵妃娘娘从旁经过,她不期然间把怀了孕的贵妃娘娘撞倒在地…… 这下好了,冷沧澜事隔两月,又成了名人。皇上冷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沧澜也不说话,究竟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贵妃娘娘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硬说自己被惊,动了胎气,这要是流了产,可怎么办啊怎么办。 冷秋心、冷秋雨两姐妹,同样冰冷着脸站在皇后娘娘跟前,两双大眼睛都盯着贵妃狠看,恨不得扒了她的衣服,看看肚子里到底是个孩子,还是贴个绣花球,哪那么容易说流产就流产的。 “沧澜郡主,你有何话说?”皇上终于开口了。 “罪女无话可说,恳请皇上赐罪。”冷沧澜深知百辩难为,索性认命了,大不了再回沧澜山下,只是苦了自己的娘亲,没享几天福,又要回去受苦了。 “皇弟可有话说?”皇上深深的看了一眼冷沧澜,继而转问皇叔的意见。 “启禀皇上,臣弟教女无方,致使她犯下大错,恳请皇兄重责。”皇叔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彻底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抛弃。 冷沧澜仿佛料定父亲会有如此的说词,苦笑一声,紧闭了双眼。 “父皇,女儿有话要说…”冷秋心不顾皇后娘娘的眼色,携妹妹一起,双双跪地。 “哦?”先皇点点头,问道:“吾儿有话直说无妨。” “陛下,”皇后娘娘刚想说话,先皇抬手制止道:“皇后不必惊慌,女儿大了,听听她们的想法又如何。吾儿继续讲来…” 玲珑剔透的姐妹俩,似乎明白了父皇的心思:父皇这是要放堂妹一马的节奏啊!于是更加笃定的说道: “父皇,此事与沧澜并无干系,明明是贵妃娘娘自己撞过来的。” “对,父皇,就是她自己撞过来的,现在却诬赖人,”年纪尚幼的冷秋雨不等姐姐把话讲完,连忙抢白道:“我和姐姐都亲眼看到了,还有很多宫女、奴才都可以作证。” 事情的最后,在先皇有意的推波助澜下,贵妃娘娘荒唐的假怀孕行为,终于暴露人前,因为是皇室丑闻,贵妃娘娘被打入冷宫后,此事再也没人敢提。而冷沧澜也因为间接的揭秘了贵妃娘娘的阴谋,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先皇追加了一道圣旨,赐封为“嘉和”郡主。 亲情,在亲生父亲那里感知不到分毫,却在从未谋面的皇室公主身上,体会到了那浓浓的护犊之情。 自那后,冷沧澜便记下了两位公主妹妹的恩情,私下里,也与她们有了亲近之意。先皇也仿佛感知到了她的心思一样,又颁圣旨:封冷沧澜为上书房行走,(主要是做两位公主的贴身护卫和伴读)。 想起了曾经的过往,又想起自己的父亲不顾自己的劝阻执意起兵谋反,又用母亲做要挟,让她带兵出征燕山,与冷秋心和冷秋雨姐妹决战沙场。 诸多的点滴,一幕一幕浮现出来时,镌刻在心里的印记,怎么都抹不掉。就像是影画机一样,留在那上面的东西,想擦去,可以,你要将它撕碎了,才能将记录的一切毁掉。 冷沧澜不会毁去那份记忆,因为那是美好的存在,是亲情的温暖。可她可以毁掉自己,她再不能在战场上看到两位妹妹那看向她的冰冷的双眼,就像锥子一样,一下下的扎着她的心。 “你们曾说,会好好的保护我,让我不被人欺负;我也曾言,会好好的守护你们,让你们不被人伤害。如今,我失言了,再不配做你们的亲人、你们的朋友,沧澜,愿——以死谢罪。” 冷沧澜在两军决战燕子山时,自刎于燕子山下的竹林里,鲜血染红了她脚下的那片土地。 冷秋心姐妹俩赶来时,看到的是,沧澜孤单落寞的尸体,那未闭的双眼,里面还有对她俩的深切思念和无奈的愧疚。 冷秋雨放声大哭,哭声惊扰了竹林里的飞禽和走兽,那四处扑飞、乱串时发出来的声音,有如阵阵哀鸣,好似也在为这个可怜的郡主送上最后一程。 冷秋心的眼泪却是流在了心里,她最懂这位姐姐的心思,用干净的素手,轻轻的为其合上双眼,并温柔低喃:“我会将你葬入皇陵,永受后世子孙祭拜,姐姐安心的去吧!” ##第十三章 邪术 “好一个阴阳八卦定乾坤,只可惜,你今天遇到了我。当年,你师傅用‘青云决’将我锁住,我照样安全逃脱,今日,你一个乾坤小阵,怎能困住我。” “当年恩师仁慈,顾念旧谊,放你一马。你却不知悔过,还敢出言诋毁恩师。哼,乾坤小阵,那就让你尝尝嗜血追魂术…” “龙来…”莫十三有如大鹏展翅,身子忽然暴涨、升空,嘴里念念有词: “古来神物天地生, 飞天飞地海内行, 今日请来神龙令, 九爪神龙逞威风!破…” 神龙令一出,立时间,天地昏暗,大风邹然而起,‘吼…吼…’两声吼叫,高空处,似有神物翻腾而来。 “九爪神龙,听我之令,妖人出,神龙速去铲除妖孽。走…” 莫十三手指翻飞,咒语声声不断,‘九爪神龙’咆哮着向张俊飞来,带着龙角的龙头上,一双龙目泛着幽蓝之光,‘吼,吼,’龙嘴里不断发出嘶吼。 “这,这什么玩意?”张俊被‘九爪神龙’缠住,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在倒涌,脑袋就像马上要炸开了一样,“疼。好疼。”张俊听到自己的骨头在‘咔咔’作响,他的灵魂就像马上要脱离他的身体,而独自离去一样,那种虽生犹死、不生不死的感官,压制着他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就在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刚才莫十三说的那句话:‘那就让你尝尝嗜血追魂术’。想到这句话,张俊一个激灵:这不是龙,这是幻觉。 想到此,张俊一下子明白自己是被法术控制了,眼前出现的幻境如果不尽快破除,那么,他真会尝到嗜血追魂的滋味。 他忽然想到北卫皇教授给他的破魂术,他赶忙聚气凝神,手指掐决,嘴里默念着咒语: “无魂无魄无人心,地府幽冥远红尘, 如今放你魂归去,三魂七魄定人身。魂来…” 张俊一声暴喝,顿时身体里仿佛射出一团火焰,火焰围着‘九爪神龙’转了一圈,随后,在龙头处迅速旋转,眨眼间,没进‘九爪神龙’的眉心,‘轰’的一声炸开。 “啊,噗…”,莫十三从空中坠落,摔在地上时,嘴一张,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将军…,”莫十三的副将在莫十三下城后,几位身手好的,也紧随她下了城。这时看到自己的将军受了重伤,赶忙跑上前,将她护在中间。 “哈哈哈,哈哈哈,”张俊觉着自己又活过来了,趔趄几下,从地上爬起,抖抖身上的衣袍,得意的说道:“没想到北卫皇那个老东西的‘破魂术’还挺好使。莫十三,如今,你身负重伤,我看你还怎么和我斗。” “张俊,你和我恩师同出一世,却远远不如我恩师的仁德品性,今日你胜我,说明不了什么,他日,我恩师照样取你狗命。” “好个狂妄的丫头,死到临头了还敢大言不惭,好,那就让我送你一程。” 张俊说着,从怀里摸出火器,装上流云弹,对准莫十三等人,邪笑着说道:“白默冉,你徒弟就要死在我手里了,你不是有能耐么,那你还不快来救她…” “桀桀桀,桀桀桀,吼哈哈哈,张俊小儿,你盗用老夫的‘追魂术’,是不是得给点好处费啊。” 就在张俊刚要射出流云弹时,远处飘来几声怪笑,紧接着,便是万马奔腾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驾,…驭,”有如奇兵出世一样,在侧方突然袭来几万人马,领头一人黑衣黑裤,外罩黑袍,头上更是用黑巾罩面,只露着一双眼睛。眼睛不大,微眯着,眼神里更是透着邪气。 “张俊,别来无恙啊?一段时日未见,怎么,你认不得老夫了?” “北卫皇?”张俊双眉紧触,不可置信的看着马上之人,“你不是死在紫云关了么?怎么会又出现在这?你究竟是人是鬼?” “桀桀桀,桀桀桀,我看你真是亏心事做多了,大白天的都把人当成鬼。小子,你身上一半的功夫都是我传授的,如果我现在要你的命,简直是易如反掌。” 说着,‘北卫皇’脚下一蹬,身子跃起,空中翻转,轻飘飘的落在张俊的面前。 “你,你这不是轻功,你身形啥时候这么快了?”张俊紧张的后退。 “怎么,小子,你怕我?莫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了?嗯?”‘北卫皇’步步紧逼。 “不不,没有,绝对没有,怎么说你也是我半个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就像我的父亲一样,我怎么会害你呢。” “是嘛,没有最好,否则若是让我知道的话,我一掌就可以劈死你…”仿佛是怕张俊不相信一样,‘北卫皇’身形穿梭,几个闪身翻转,晃的张俊眼花缭乱,待他醒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然被北卫皇的手指扣住脉门。 “北卫皇,你干什么?”张俊急了。 “桀桀桀,怕你不相信我的本事,怀疑我的身份,故而,露两手给你看看。桀桀桀…” 二人说话的时候,吐纳良多在身后走了过来,打量北卫皇片刻,试探着问道:“高人可是北卫皇陛下?” “桀桀桀,‘陛下’一词在我被挤下皇位时,就已经不再适合我了。你就是吐纳国新立的太子——吐纳良多么?” “本殿…,哦不,正是我。” “嗯,一表人才,胆识过人,日后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多谢北卫前辈夸赞。曾闻,前辈曾是皇兄的贴身护卫,身手自是不差,我今正是用人之际,不知前辈可愿意为我效力?前辈放心,只要您肯助我成就大业,但凡您所求,我定然倾力满足。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桀桀桀,殿下好意,老夫心领了,可你知道,我虽曾是你皇兄的贴身护卫,但并没有护他周全,直到今天,他还被幽禁在大墨京都。殿下愿意用我,就不怕重蹈令兄的覆辙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本殿下有旷古鸿鹄之志,只缺良才能人相助。唯今只愿前辈鼎力相助,助我成就伟业。” “桀桀桀,好,好,好,果然是比你皇兄强多了。既如此,老夫自当尽些绵薄之力,助你成就大业。只是…” “只是什么?前辈有话当讲无妨。” “我要她,”‘北卫皇’用手一指莫十三。 “你要她干什么?”张俊一听急了,抢着问道。 “桀桀桀,我最近在修习一套功法,需要处-女之身作为辅助,如今,九九八十一个处-女,已然凑齐八十整。殿下,她已是废人,杀了反倒是浪费了,倒不如为我所用,殿下,你看如何?” 莫十三羞愤的听着他们的对话,恨的牙根紧咬,浑身颤抖,从小到大,她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想到日后落在‘北卫皇’的手里…,莫十三紧紧的握着拳头,那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无不诉说着她的愤怒。 趁人不备,她从怀里摸出白默冉送给她的贴身匕首,那上面还刻着她的名字。想到恩师对她的好,莫十三的泪水滚滚而下,嘴里轻声呢喃:“师傅,徒儿愧对于您。” 莫十三刚要把匕首插-入胸口, “啪,”一声脆响,手腕被人用力一甩,匕首顺着力道滚到了地上。 “你……”莫十三狠厉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一身淡黄色软甲,乌发罩在头盔里,面目清秀俊美,身高均等,声音低沉:“你还有用处。” 话落,“啪,啪,”几下点在莫十三的穴道上,让她动弹不得。 这边的喧哗引来众人的侧目。 “她是谁?还有那一位,那些,都是什么人?”张俊扫视着‘北卫皇’带过来的人,尤其是两位女子,除去刚才那位身穿淡黄色软甲的,还有一位身穿银色铠甲的女子,更是英姿飒飒,俊美绝伦。 “桀桀桀,我说小子,你那么紧张干什么?那些都是我在大景的旧部。大景虽亡,但效忠于我的信徒还在。他们,你可别小觑了,记住,切勿去招惹哦。 至于那两个丫头么,桀桀桀,那是老夫收的徒弟,桀桀桀…” ##第十三章 叶首长 费清流原以为她们会很快带着周莱离开这里,可是她想错了,她们不但住了下来,而且那个貌似领头的女子还在她们家旁边的空地上雇人盖起了房子,只是刚要破土动工,就来了一大帮人,什么城管的,卫生局的,环保局的,乱马七糟的来了一大堆,就连市场监管都来凑了把热闹,也派了几个人跟着过来了。 叶雨欢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回头对桑秋使了个眼色,桑秋立即会意,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随后半个小时都不到,就从镇外飞驰进来一辆轿车,车还没挺稳当,就从里面急跑下一个人来,那人一来,就走到那堆乱七八糟的人面前,亮出证件,大家伙擦眼一看,吓得都灰溜溜的跑走了。 那人见他们识趣,又急忙转回身子找那位打电话的正主,桑秋并没有表明叶雨欢的身份,而是只把自己参谋总部参谋长的身份告诉了那人,那人点点头,心里也明白是个怎么回事,也不再说些别的,见没有人再敢来捣乱,就坐回车上走了。 临走的时候,他倒是驻足看了叶雨欢一眼,恰巧叶雨欢也凝眸看了他一下,只那一眼,那人就吓得一个激灵,再不敢好奇,急忙吩咐司机返回去复命。 那人回去的时候,看到省委书记,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就连叶雨欢最后看他的那一眼,他也说给了省委书记听。 省委书记听了哈哈大笑,告诉那人,说道:“你初当省委秘书长不久,不知道我家的情况,我父亲曾是军中上将,几年前一次实弹演习的时候,差点被流弹所伤,幸好当时那位叶首长就在我父亲身边,她见流弹飞来,一把将我父亲护在身后,而自己却被流弹所伤,险些失了性命。自那以后,我父亲便告诫我们这些后辈子孙,对叶首长要像对待祖宗一样供着,那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今天接到专门为她设立的电话专线,我激动了很久,要知道,自从专线设立以来,叶首长一次都没用使用过啊,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是什么事情可以让这位军中将花启用了专线?幸好咱们这几天在附近暗访民生,不然,还真不会及时为她解决麻烦了。” “如果那样的话,就只有动用直升飞机了,倒也不会慢了多少的,只是我也很好奇,书记可曾见过这位叶首长本人么?”秘书长问道。 “遗憾啊,并不曾看过呢,就是连照片都没有看过,叶首长的一切都属于国家的高度机密,任何一张照片都不许外露,但凡泄露她的隐私的,等同于泄露国家机密,以叛国罪论处。至今,我还没有机会识得这位首长的风采,据父亲讲,叶首长还是一位模样、气质都非常出众的人物,你今日见了,可有何感想?”省委书记对秘书长问道。 “天人之姿,气质出尘,一个回眸,堪称绝美!”秘书长感叹道。 “可惜未能得见,”省委书记也在感叹:“若不是怕我亲自前去,泄露了叶首长的身份和行踪,我真想亲眼见上一见。” “这倒是让我有这个荣幸了。”秘书长说完自己先笑了。 再没有人敢捣乱,房子建的出奇的顺利,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建民居,够几人住就行。后来才发现,原来不是这样。 叶雨欢把整个地基划的很阔,如果懂行的都以为是要建庄园了。后来模板出来以后,众人才恍然,原来这位外地来的主是在建学校。叶雨欢请的都是当地的工人,当他们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激动的差点要给叶雨欢跪下。这是好事啊,对于他们来说,学校就是未来,以后他们的子女都可以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读书识字,长大成人了。 叶雨欢对他们没什么要求,也不需要他们下跪对她表示感谢,她有这个能力,做点善事全当是给自己和周莱的后半生积德了,再者,当她多日前看到周莱教书的那个学校时,心里是五味陈杂的,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反正就是难受的厉害。她知道现在在天朝还有许多地方的孩子上不起学,读不上书,可是以前只是听说,或者是在电视、网络上见到,并未亲眼得见,如今身临其境,感受着孩子们的不易,校长和老师的无奈,就是那些支教老师都能做到摒弃城市里的优越生活,而来给孩子们当义务的老师,那么作为叶雨欢本人,尝到过世间酸甜苦辣味道的穿越古今的奇人,更是应该为孩子们尽点本份才是,这跟周莱在这里教书没有半点关系,更没有用这件事来取悦自己丈夫的想法,只是秉着一颗纯善之心罢了! 学校落成的那天,有很多所谓的‘达官贵人’都想前来凑个热闹,其实,说是凑热闹也无非是冠冕堂皇的说词罢了,他们实际上是听说小镇上来了非常大的人物,大到就连省委秘书长都出动了,所以他们都想巴结巴结,沾点好处。可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屁颠屁颠的跑去时,人家叶雨欢根本连正眼都没看他们,揭幕仪式请的人都是学校的校长和老师,再有的就是表现良好的三好学生,就连她自己都没参与揭匾,她觉得,只有这些真正可爱的人才够资格参与这件事情,这是给他们建的新校园,所以,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由他们自己作主。至于那些无所谓的人,哼,还是打哪里来给我滚回哪去吧。 费清流作为名校的高材生,毕业后她也当过高级白领,也不是没有接触过上流社会的人,不过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她还是低估了叶雨欢的真实身份,就是连那天省委秘书长亲自前来给解决麻烦都没让她有太多的震撼,而今天,她的的确确的被震撼到了一把,而且是大开眼界。她看到了谁?居然看到了‘程氏企业’的董事长程明瑶,那是什么人物啊!那可是连国家领导人都接见过的,可是今天,竟然出现在这样的小场合,而且还是屈尊降贵的做着侍者的角色,不但如此,就是那名动一时的‘神医’韦楚音,国民男神的存在啊,竟然也来了。我的天,费清流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心跳越来越快,快到几乎要蹦出来一样。她很想去向那二位要签名啊好不好,原谅她也是普通人好不好啊! “姐姐和姐夫够意思吧!”程明瑶穿着一身白衬衫、牛子裤,像极了还在读书的在校大学生。 看着自己的姐姐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还放着果汁、红酒什么的,而姐姐的脸上居然还带着得意的微笑,叶雨欢深刻的知道,今天姐姐玩的很开心、很尽兴啊! “嗯,的确要谢谢二位远道而来,也要感谢因为二位的带来而成功引来的那许多记者朋友们,哼哼~”叶雨欢翻着白眼,手上还牵着一直都处在懵逼状态的周莱。 ##第十三章 情浓时 叶雨欢埋在周莱的胸前,‘垦’的那叫一个欢乐。连舔带啄的‘啧啧’声,‘震’的周莱心里直发麻。尝够了味道,开始大刀阔斧的往‘下边’进军!呃,下边…… 那个“地方”可不是叶雨欢自己能说了算的,那得看人家身体的主人现在同意不同意你去碰‘它’呢?!~ “嗯~”周莱正被叶雨欢“折磨”的一会天上一会地下的,脑子里回荡的都是自己的‘呻.吟’声,被刺激的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情景…… 这小混球,多大点岁数,竟会这些东西,她究竟是在哪学会的呀?!不行,一会儿我非要问个清楚不可。”看来叶雨欢还不够卖力,不然的话,周莱这会怎么还能有力气溜号呢!~ 周莱右手摸着叶雨欢“乱动”的脑袋,左手咬在嘴里,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身体承受的欢愉让他已经失去了自我,整个人都游离在‘痛并快乐着’的边缘! 人有两个本能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一个是遇到危险,逃生的本能;一个是情到深处,性.欲的本能。 周莱可以说是比较早熟的,当他在康复中心,几次想要放弃时,却都因为想到叶雨欢才能坚持下来、支撑自己继续锻炼下去的时候,他就开始深思问题的症结。 “为什么想到叶雨欢,自己就有了生的希望?为什么想到叶雨欢,自己就有了莫大的力量?” 于是,他开始上网查询;开始和自己的保健医生、护士,进行侧面打听。最后的结果就是,他喜欢上了叶雨欢,而且是爱的喜欢! 知道真相后,他和叶雨欢一样,丝毫没有退缩!而是决定勇敢面对自己的感情。 所以此刻,当叶雨欢急吼吼的褪掉自己下身的睡裤时,他就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周莱是什么人?那是日后高伟都甘拜下风的人物!那腹黑程度绝对不是程明瑶这个级别所能比的。 他聪明的脑袋高速运转后,有了想法!他不能让叶雨欢就这样轻易‘得手’;并且现在两人还太小,他不敢肯定,叶雨欢以后会怎样。最重要的是,他还记着那个‘惩罚’呢!于是,他把左手从嘴里拿出来,一面小声低呼着,一面双手捧住叶雨欢正在自己肚脐上‘作乱’的脑袋,喘息着小小声的说道, “雨,雨儿!吻我……吻我……” 叶雨欢‘忙乎’的正欢,眼看着越过腹部,来到了那个地方,听到周莱的呼唤,她哪里顾得上回应,双手拖住周莱的腰部,小脸就要往‘主题’上凑…… 周莱一看,那还得了,看来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雨儿,雨儿,难受,我难受~~~” “啊~?哪里,哪里难受?”这招果然管用,周莱一说‘难受’,叶雨欢真以为他难受,立马暂离‘阵地’,就着周莱拖着他的手,往上爬了几步,把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蛋凑到了周莱的眼前! “我天~!”周莱只看了一眼,就立马把眼睛闭上了,他不敢再看了,此时他已经有了反应,再看下去,他非得变成恶狼,把叶雨欢一口‘吞’了不可。 此时的叶雨欢双眼迷蒙,脸泛秋波,红扑扑的小脸蛋上竟是春情浮现~~!那俊美的脸庞失去了往日的稚气,多了几分对爱人的宠溺之情! 周莱一闭眼,叶雨欢还真被吓了一跳,一面询问他究竟哪里难受,一面上下其手的又将周莱的全身摸了个遍。不过这次可千万别冤枉她,她绝对不是‘吃豆腐’,而是担心的爱抚! “没~!”周莱连忙制止住她的行为,也明白她是真的担心了。可事已至此,他的戏还得演下去。 于是,他酝酿好情绪:“哪哪都难受,全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你过来躺下,抱抱我!” “哦,好!”叶雨欢听话的躺到了周莱的身边,张开双臂就要把他揽在怀里。 “雨儿!”周莱拉住叶雨欢的手,继续道,“雨儿,你把睡衣脱了嘛。你看,我身上衣服都被你脱了,你穿衣服抱着我,我会不舒服的。要不,……我也把衣服穿上?” “啊,不用不用,你不用穿了,我脱了就好!”叶雨欢又重新坐起来,三两下扒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光溜溜的样子让周莱心里偷笑个不停! 两人确定关系以后,亲密接触已经无数次,但像现在这样,‘坦诚相见’的还是第一次呢! 看着叶雨欢那副听话认真的模样,周莱喜欢的不得了,也心疼的不得了。可他不能放弃自己对她的‘惩罚’,因为只有她记住了教训,才会在以后的日子长长记性,不再为了他而轻易犯险。真是一个腹黑的家伙呀! 望着睡在身旁的叶雨欢,周莱的心软的一塌糊涂。拥着她,也闭上了眼睛。 ##第十四章 决战前夕 燕山一役,是复国之战中最悲壮的一次,虽然冷家姐妹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然而,她们却失去了一位挚爱的亲人。 “那一年我和姐姐初相见时,姐姐才十五岁。一身戎装素雅,清秀绝伦,站在人前,不知晃了多少人的心! 而今,经年已去,岁月不在,然而我们的姐妹情意却从未变过。 沙场对立,各位其主,姐姐的难处,我和妹妹自然知晓,阵前冷言相对,完全是为了姐姐好,不曾想,竟成了姐姐的催命符。”冷秋心站在新坟前,一身襦裙,青丝只用一根玉钗挽着。声音里透着哽咽,更多的是满满的回忆。 “殿下,”白默冉看着眼前单薄的人儿,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他从身上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的给冷秋心披上,不顾她的差异,关心的说道: “殿下,莫以故人为念,逝者已矣,殿下还要保重凤体。夜深了,林中露重,让在下送殿下回去吧。” 感受着身上突然传来的温暖,上面还存留着那人的温度,仿佛如那日般,他从月亮门处走来,带着微笑的俊颜上,温暖的笑容晃花了她的眼,也瞬间滋润了她的心! “怎么,还不习惯么?”冷秋心素手围拢了一下披风,转过身来,看到那人关切的眼神时,心下一跳,赶忙慌张的将眼神移开,再不敢多看他一眼。 “呵,”白默冉轻笑,收起小小的心思,苦恼道:“我与仕途,实属难两全,待此间事了……” “此间事了,你待怎样?”白默冉话未说完,冷秋心急忙抢白,眼神灼灼的盯着白默冉的眼睛看,仿佛要盯出点什么来,才肯罢休。 看着那紧盯着自己的眼神,焦急的情绪不含隐藏的从中流露,把白默冉一时看迷了眼。 “桃红一点配白润,致使百花皆羞落; 只道仙子临凡世,谁言却是宫中客!” 白默冉沉迷于冷秋心的美丽,不觉间竟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冷秋心一愣,恍然明了,“呀……”,俏脸瞬间羞的通红,想她长公主之尊,何时被同一个人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轻薄过,她恨恨的瞪了白默冉一眼,再次气骂道:“真是个登徒子!” 说罢,提起裙摆,向山下跑去,那落荒而逃一般的背影,丝毫不见一点公主的仪态。 还在沉迷其美丽不能自拔的白默冉,眼神随着冷秋心的身子步步移动,直到那个提着裙摆的人儿跑远时,他才醒过神来,暗笑自己:“我原来真有当流氓的潜质啊~!” 待两个人远去后,从竹林深处慢慢的走出一个人来,这人一袭白裙,三千青丝被罩在帽兜里,就连这个人的脸也隐在了暗处,不见其是何模样。 呆望着面前的新坟茔良久,那墓碑上的字迹还未风干,一缕轻风吹过时,摇曳着碑前的嫩草,仿佛在唤醒坟墓里刚安歇的灵魂,告诉她:有故人到访。 君如意轻轻的解开系带,帽兜随着发丝滑落,她凝目望着碑文上的名字:皇室郡主——冷沧澜! 君如意悲从中来,冰冷的泪水一滴滴的从眼角滑下,滑过衣襟,埋进尘埃,她期望着她的泪水能融进泥土,穿过冰冷的棺木,就像当年那个小女孩的泪感动了她一样,让自己的泪也同样能感动曾经的那个小姑娘,让她能够醒过来。 “小乔归来鬓霜晚,只道何时离的家?”君如意泣不成声,“为何你不听为师的劝告,执意下山入仕,而今,却落得一叠白骨葬于异地,澜儿……” 冷沧澜在沧澜山别院时,过得并不好,所谓奴大欺主,更何况,别院里还有其他的主子,她和她的母亲——柳赫侧妃,真的算是受尽了欺凌。 十二岁那年深冬,冷沧澜不忍见只穿着单衣的母亲冻的瑟瑟发抖的样子,拿起自己的‘墨雁弓’去了山里(大墨国的皇室女子,自幼都得延习骑马、射箭、狩猎的祖训)。 这一去,就是三年未归,直到她十五岁那年,她亲自驾驭锦銮叠帐的车撵,带着仪仗队,来别院将柳赫王妃接去了京城王府,直至此时,柳赫王妃和别院众人才只道:那个从小就孤僻内敛的小郡主不但没有死,还独立了军功。 世上除了冷沧澜自己,就只有君如意一人,知道事情的始末:那日冷沧澜入山后,被风雪迷失了方向,垂死关头,君如意历练经过,偶遇风雪中人,将她救出,并带回自己意欲闭关修炼的密室。 冷沧澜清醒后,知道遇到了高人,就想拜其为师。然而师祖有训,君如意不敢忘,但又怜其身世,看着那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君如意起了恻隐之心,最后答应,收她为外门弟子。 虽说是外门弟子,君如意却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三年间,把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教授成了:文可安邦,武可定国的贤士。 君如意虽有心多教导她几年,怎奈其师傅有事急招回山,只好和冷沧澜道别。临别之际,她有话赠与自己的爱徒:不可入仕,安身保命! 然而命运总是那样的不可估量,冷沧澜不但出了仕,还香消玉殒在了燕子山,这怎能不让君如意痛心伤悲。 冷沧澜的死讯传回京城时,皇叔正在后宫和嫔妃醉酒艳舞。早年间征战四方的英雄,自坐上龙庭后,整日醉倒在温香软玉中,竟把个军人的血性忘的一干二净。 对于冷沧澜的死亡,皇叔并没有丝毫难过的情绪,立刻颁旨,赐封前都慰统领——曾善,挂印为帅,领兵80万大军,前往燕山退敌。 然而,就在曾善行军途中时,白默冉又连攻三城,大军直逼京城而来。 “报……”传令兵手持令箭飞奔进帅营,单膝跪地,“启禀大帅,敌兵首将白默冉,已于昨日傍晚攻克淮城,淮城太守未掷一箭,率三万守军弃降; 白默冉又于今日丑时,率大军强占淮水,直逼幽都。” 听完传报,曾善震惊不已,冷峻的面容上,双眉紧皱,眼睛凸起,半天,才重重的一摆手,将传令兵挥退。 “大帅,军情如此紧急,眼看大公主的人马取了幽都,便可攻克京都,末将以为,形势如此变换难测,公主大军乃仁义之师,旷国之军,咱们不如顺天应人,……” “别再说了,”曾善看出副将的意图,打断他的话,语气沉沉的说道:“皇上与我有知遇之恩,我又怎能背他而去,传令三军,立时埋锅造饭,半个时辰后,”曾善渡步到作战图前,右手食指点到一处,随后大声道:“洪武关决战。” ##第十四章 沦为阶下囚 白平关失守的消息很快传到白默冉和莫十五那里,他们所关心的不是一个城池的得失,而是莫十三是死是活。 ‘北卫皇’趁着夜色,带着自己的徒弟晃荡到关押莫十三的囚牢。说是囚牢,也不尽然,门和窗户用铁链编织成的网封着,更有‘北卫皇’带的一流高手把守,但走进房间里却发现,俨然是个女子的闺房。 “桀桀桀,十三小姐,住在这里可还满意?桀桀桀,这什么花,可真香呐。”‘北卫皇’倒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的踱着四方步,那闲庭信步的模样,气得莫十三牙根痒痒。 “怎么,这么多的好吃的,你也不馋呀?你不馋我可馋了。”说着,‘北卫皇’一片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抓起桌子上的筷子就要吃。 “诶…” “喂…” 他的两个‘女弟子’不约而同的对着他同时出声。 “干嘛干嘛,没大没小的,师傅都不叫,一个‘诶’、一个‘喂’,像什么话,快叫师傅。咳咳…” ‘北卫皇’也不等他的两个‘女弟子’回话,就自顾自的准备开吃。 “唔,”筷子伸到嘴边时,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就露着眼睛,要吃东西,可以,得先把面罩揭了。 “咳咳,那啥,我还不饿,那什么,十三小姐,你自己吃,自己吃哈。”说完,‘北卫皇’还咽了一口口水。 “咕噜”一声,差点逗乐屋里的三个女子,莫十三觉得不妥,重整面容,收敛起不自觉外露的笑颜,再次摆出冰冷的面容。 “桀桀桀,这变化真快,难怪说‘变脸跟翻书’似的。”‘北卫皇’撇撇嘴。 “你们给我下了药,我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你让我怎么吃东西?”莫十三冷冷的说道。 “给你下药,是怕你逃跑,”说着,‘北卫皇’突然起身,靠在莫十三的身上。 “你…”,莫十三大怒,想要伸出手把他推开,但无论如何都使不出力气。 “别闹,”‘北卫皇’出声喝止,“我告诉你,你乖乖的呆在这里,不要闹,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是在救你。” 说完,‘北卫皇’不理莫十三听到他的话后,那震惊的表情,又漏出猥琐的声音,“桀桀桀,使不上力气是吧,没关系没关系,正好,让老夫来喂你,来来来,张嘴,啊…” “滚开…,”莫十三恨恨的躲开‘北卫皇’送过来的筷子,一股恶心之感,瞬间蔓延全身。 莫十三那个恨啊,刚才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被‘北卫皇’的那句话迷了心智,居然觉得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坏,真是昏了头了。 “这个老东西,八十个处-女不够他玩,还把手伸到了莫十三的身上,无耻至极。”张俊气的狒狒的样子,有点好笑。 “的确是可惜了那位十三小姐!不过,只要他有个喜好,咱们就好办。你说呢,爱卿?哈哈哈,算啦,别气了,十三小姐即便不给他,也会死在你的手上,还不如便宜了他,然后为我们所用。 走吧,一会儿他出来,看到我们偷听他的墙角,不好。走走走,去我那,咱们喝个一醉方休。” 吐纳良多的确为莫十三感到可惜,因为,当张俊指着站在城墙上的莫十三给他看时,他就被那个叱咤风云的女将军所折服。 几次意淫着她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情景:收服她的傲骨,折断她的翅膀,只能在他身下婉转承欢。 然而,他还真不是一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浪荡花心太子,他的心里装着一个天下。因为他很是明白一个道理:只要得了天下,要多少漂亮的女人没有,哪怕就是那个大墨国的长公主——冷秋心,也将会是他的身下之臣。 两个人走后,‘北卫皇’带着两个‘女弟子’从房里走了出来,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北卫皇’摇头晃脑的说道:“桀桀桀,明天就有好戏看了,咱们早点回去歇着,养足了精神才能好好看戏啊!” 第二日晨光刚刚升起,吐纳良多还在醉梦中搂着美人睡大觉呢,就听到外面战鼓声雷动,喊杀声震天。 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茫然的望望四周,刚想再躺回去继续睡,“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 “放肆…,”吐纳良多刚想骂人,就看见自己的内侍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殿下,不好了…” “狗奴才,何事如此惊慌?” “回殿下,那个谁,那个谁打来了…” “谁打来了?说清楚点…” “墨国元帅——白默冉,率精兵八十万,已将白平关围了个水泄不通。” “什么?”吐纳良多一下子蹦到床下,由于动作太急,险些趴在地上。 “‘隐先生’呢,他去哪了?他怎么没来?” “回殿下,‘隐先生’早已带着人去城墙上驻守,北卫皇也在。” 当吐纳良多整衣束冠,来到城墙上时,两方的战事已然一触即发。 “怎么回事?探报不是说,明天才能到么?” 吐纳良多看着城下黑压压的一片,身子一抖。从内心深处来讲,他是怕大墨的,确切的说,他怕的是白默冉。 “殿下,”看到吐纳良多,张俊急忙躬身行礼,“回殿下,咱们能绕道突袭白平关,他白默冉自然也能做到。” “那现在怎么办?” 吐纳良多看着城下那个骑着白马的人,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下来。 “自然要战。” 张俊狠厉的看着城下的白默冉,心里压制多年的恨意重新翻滚而出,他紧握双拳,额头青筋暴起,不等吐纳良多开口,他先一步向城下喊话道:“阿冉,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白默冉抬头观望,一双炯目死死的锁住张俊,他的心中除了担心莫十三的安危外,其实非常平静。他可怜张俊,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张俊,张妈妈让我问你好,她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她说:我儿不孝,此生再不相见。” “你胡说,白默冉,你个王八蛋,谁不知道咱们来自未世,你啥时候能见到我妈妈,她老人家更不会让你带这种话给我。”张俊急了,眼泪都要出来了。 “阿俊,你难道忘了,我和长公主大婚之日的事了吗? 托你和北卫皇的福,我和长公主得以返回未世,只这一次,让我得见父母一面,行孝三载,此生再无憾事。阿俊,我要谢谢你!” “王八蛋,王八蛋,你胡说,你胡说,我想尽一切办法都回不去,你就能来去自如?你骗谁啊?”张俊心里其实是信的,这完全归于他对白默冉的了解,他知道,白默冉从来不拿父母亲来说事,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你信与不信已然不重要了。上天有好生之德,阿俊,当年,我故意放你离去,只希望你能和张云谨守本分,好好生活。不曾想,你竟然变本加厉,天作孽有可为,人自孽不可活,今天,我就要代天收了你。” “我呸,放你的狗臭屁,白默冉,你以为你是谁啊?嗯?你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而已,还敢代天伐人,真是大言不惭。我不与你呈口舌之争,你不是说要战么,好,张俊在此对天发誓,此战必取你人头。” “桀桀桀,桀桀桀,”艾玛,‘北卫皇’那个笑啊,啥玩意啊,两军主帅居然像泼妇一样,在骂街,麻蛋~ “老匹夫,你笑什么?”张俊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原本还多少忌惮北卫皇几分,如今,白默冉一激,他反倒是谁都不怕了,反正今天无论死活,都得有个了断。 “小子,我看你是找死。”‘北卫皇’眯起眼睛,手指已然蠢蠢欲动。 “大敌当前,怎么自己人打起来了?”吐纳良多赶紧站出来解围,“先生,万不可对前辈无礼;前辈,请恕张爱卿无心之过。咱们此刻还得同仇敌忾才对啊。” “哼”,张俊将头扭到一边。 “哼哼,”‘北卫皇’继续眯眼,“你以为就你会哼么?小子,你别张狂,殿下没了你一样能成大业。” 说着,‘北卫皇’向吐纳良多抱拳躬身,请战道:“殿下,老夫自效力殿下以来,还未建功立业,如今正是好时机。恳请殿下下令,大开城门,老夫愿为殿下做马前卒。” ##第十四章 大胆求爱 周莱确实懵逼,能不懵逼嘛,失忆了好几年,在这几年来,他接触的都是最普通的百姓,看到的都是最下层的社会民生,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竟是这样的身份,更加不知道,自己的媳妇儿和大姨子竟然是处在这样的高位。 他抬头看看那些被拒之甚远的市府高官、县府政要、镇上领导们,看着他们那一副恨不得插上翅膀想要飞进里面这个圈子的急切模样,周莱呆了好久,后来醒过神来的时候,他真想大笑,笑什么呢?只有他自己知道。 “想笑就笑,不要憋着,今天是值得开心大笑的日子!”叶雨欢手上用力,捏了捏周莱那已经被磨出老茧的手。那只手不再细嫩,不再光滑,但带给叶雨欢的却是永远的安心,牵着它,那才是幸福! “平日里见到最多的就是有些人在仗着自己官位欺负老百姓,呵呵,都知道不公,都想为之伸张正义,可又谁都不敢。我曾亲眼见到一位乡下大伯被村长占了土地,他去镇上告状,可却苦告无门,最后被逼得上吊寻死,还是费爷爷把自己所有的退休积蓄给了他,谎称是政府补偿他的,才算救下那大伯一命。村长啊,只是一个村长而已,然而却能在那个小村子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么镇长、县长呢,都如此这般,可还有百姓的活路吗?我这会儿之所以想笑,就是因为看到他们那副跳梁小丑的模样感到好笑,还是因为他们原来也有想要巴结的人,也终于有人可以压制到他们了,儿那个能压制他们的人就是我的妻子。所以,雨欢,我不知道究竟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周莱的一番话,讲的朴实无华,没有华丽的措辞,也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有的只是轻轻的表达,然而,也就是他这再简单不过、普通不过的话语,竟然让叶雨欢,包括她身边的程明瑶、韦楚音在内,震撼良久,呆立良久。 不过,也正是因为周莱今日无心的话语,在第二日,整个小镇上的职务人员,无论官职大小通通全都被洗刷一遍,对了,还有那个周莱口中提到的村长,当天晚上就被市纪检委给批捕了,虽然他的职务小到不至于让市府兴师动众;尽管他只是犯错,不是犯罪;但,市纪检委还是派了高层来了,还是把他从家里的炕头上拽下来带走了。 市纪检委带走他的时候,给他的家人留下了这样的一段话:他作为一村之长,以权谋私,在群众中留下的印象极坏,破坏了共.产党人在老百姓中形象,所以,必须要惩治,否则后患无穷。 而叶雨欢的意思却是简单的多了:你既然敢以权谋私,那么我就要整你,你敢做,就要承担后果。 虽然许多人都认为有点小题大做了,不过,叶雨欢就是铁了心的想要整他,于是,悲催的村长更悲催了,最后居然被判了三年,开除所有公职以及党籍。 这件事只是在几天内就发生的,所以引起了轩然大波,周边知道这件事的人几乎不用猜就知道是那个外乡人在背后做的手脚,然而猜到归猜到,除了叫好解气的老百姓外,剩下的就是如履薄冰过日子的领导们了,他们整日都在烧香拜佛,祈讨着那位来历不明的活祖宗赶快离开他们这里,爱上哪祸害去就上哪祸害去,只要别再继续留下来祸害他们就成。 “以为我在小题大做吗?还是会觉得我过份了些呢?”叶雨欢站在操场边上,看着在铺着绿草地上奔跑的孩子们,看着他们欢快的笑颜,愉悦的步伐,她的心里也是在笑着的。 “不,他罪有应得,虽然他犯的是错,可在我眼里,他比那些犯罪的人还要可恶。”周莱忽然凛冽了眼神,他永远忘不了那大伯苦求无门的一幕,还有那天他和费爷爷去那大伯家时,如果再晚一步,大伯就会被逼的上吊死去,然而这些,都是那村长所为,所以,他理该受到惩罚,法律的惩罚。 “我以为你会和那些人一样,认为我做的过份了,却不想你即便是失忆了,也还是一样的理解我。”叶雨欢回望着周莱,刚才他的眼神里那抹凛冽,此刻已经不在,留下的是对眼前女子的无限温柔,尽管他还没有想起一切,然而,他却已然爱上了她,爱上如此至善至诚的她! “你给了他们新的成长环境,虽然我知道我不该说,可是,我还是要替他们说一声:谢谢!”周莱很是坦诚的说道,他想跟眼前的女人说这两个字:谢谢!并感谢她来找他! “嗯,我接受,我也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在等我!叶雨欢笑着回答道。 新学校落成使用后,叶雨欢又在旁边盖了食堂和宿舍,但凡是学校的职工和学生都可以免费住校,一日三餐也可以免费在食堂吃。 而支出的一切费用都由‘程氏企业’开设的专门基金来专款专项管理,至于管理人员一旦发现有贪污或者挪用公款的事情发生的话,那么一经发现查处,绝不会半点姑息。 费清流站在远处,看着这温馨和谐的一幕,她忽然觉得眼睛异常酸涩,抬起头来尽量眨去眼中的泪花,却又被充足的阳光晃花了眼,眼泪终是抵不过那一片牵引,‘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还是自己痴心妄想了不是吗!早就看出他并非是普通人,然而事实来临时,为什么还那么的让人难以接受呢?如果一开始遇到他时,自己就斩了情根,又或者是趁着她还没有寻来时,就和他结合,那么现在的结果又会是怎样的呢?还会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他们的身后,独赏‘风景’吗?”费清流的泪水滴到胸前时,正好也烫了她的心。 世上的事从来都没有如果和假如,有的只是发生和事实。所以,是你的终将是你的,不是你的,那就不是你的,费清流应该可以想明白这一点才对,毕竟她是个聪明人。 然而事实是,聪明人有的时候反而会被聪明误。 叶雨欢假期结束准备回部队时,周莱自己提出要回家去看看,叶雨欢很开心,所以,就跟费清流和费爷爷讲了这件事情,因为她觉得她说,比周莱自己说要好很多,毕竟这里也算是周莱的一个家,费爷爷和费清流又是周莱的救命恩人,叶雨欢理应想的更周到一点才是。 然而在离开的前一天,来接他们的冉清歌驱车去大山里玩,居然迷路找不到家了,打电话又没信号,最后迫于无奈,只好放出古时候的联络讯号,向叶雨欢求救,希望她能够看到。 叶雨欢当时也正因为天都黑了,冉清歌还没有回来急的在院子里打转转,忽然看到夜空上亮点闪过,叶雨欢诧异片刻,才想起这便是在大墨时彼此间用来求助的信号,她哀叹一声,知道冉清歌出事了,只好和周莱交待几句,带着桑秋和秋蓉就一头转进了大山。 第二天早上回来的时候,刚进院子,就看见周莱阴沉着脸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呆,听到动静回过神来看到是叶雨欢时,大男人一下子就站起了身,三两步奔过来,一把将媳妇儿狠狠抱住,哭的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啊。 叶雨欢笑着回抱住他,拍着爱人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只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才会如此的忐忑和激动,哪曾想到竟然是另有隐情。 后来他们离开的时候,叶雨欢都不曾再看到费清流出现过,她确实有点纳闷,不知道这位清流姑娘怎么会如此失礼,直到他们都坐上车子以后,周莱才憋不住心事,闷声闷气的对叶雨欢说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费清流看在到叶雨欢出去了,就趁着周莱熟睡时,出人意料的钻进了他的被窝。周莱感觉到身边的温暖,还以为是媳妇儿回来了,哪想到回过身来抱住人时,才感觉到不对,赶忙打开灯细看,才看清是费清流只穿着薄薄的睡衣,正泪眼朦胧的望着他。 周莱傻呆了半天,最后缓过神时,气的脸都青了,一把拽过被子丢到费清流的身上,自己披了件衣服就出去了,在院子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叶雨欢他们回来为止。 听到周莱的讲述,叶雨欢并没有去怪罪费清流,也没有大发脾气,因为她觉得周莱值得好姑娘去喜欢,而费清流也的确是位不错的女子,只可惜,周莱已经有媳妇儿了。对于费清流,叶雨欢选择了祝福。并在回到家以后,她背着周莱给费清流去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以后但凡有事,她必想帮。 这就是叶雨欢,一位传奇的女子,用一生的时间来守护着自己的爱,用生命传承着自己的情感,用洒脱与宽宏善待每一个人! ##第十四章 为哪般 一个人如果对做过的某件事情感到后悔了,形容词一般都会用:‘肠子悔青了、后悔莫及、悔不当初’之类的话吧。 那么,此刻的叶雨欢看着自己此时的模样,她是后悔呢,还是后悔呢,还是后悔呢~~!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我不过是困了,就抱着光溜溜的周莱睡了那么一小会会,为什么现在会是这种情况呢?是我在发梦,还是梦在耍我?啊啊啊~~~” “醒了?周莱淡淡说到。” “嗯!”叶雨欢感觉万分尴尬。 周莱凑近叶雨欢,望着她,“既然醒了,咱们今天就说正事吧……” 叶雨欢不傻,可以说是很聪明,别看她平时一副没心没肺、二了吧唧的;跟周莱在一起的时候,还处处卖萌撒娇,一副长不大的样子。可是,她可不糊涂,这会儿小脑瓜一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是张小林的事情吗?” “嗯,是。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你为什么一定要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呢?是我干的怎样,不是我干的又怎样?总之事情解决的很圆满,再没有人来骚扰你,这结果不是很好嘛?!” “可是雨儿,你才几岁,如果这件事情真是你干的,你知不知道那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后果是什么?……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是,是我找人干的。本来事情解决之后,我还想向你邀功,可是你当时说,如果是我做的,你就一周不理我,吓得我就没敢和你说。” “雨儿,那么我刚才问你,你为什么不马上回答?为什么还要犹豫?你知不知道,我很想让你亲口告诉我实情,而不是隐瞒。” “瞒你不是故意的,也是怕你不理我。……可是,他欺辱你,一死,而不能平我之愤,哼!”叶雨欢突然收起柔和的神态,目光狠厉无情。 “雨儿!”周莱低声呵斥,“到现在你还不知错吗?若当时你真杀了他,你将我至于何地?” “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他?是,臭臭告诉你的?” “你不用那样看着我,没错,是明瑶告诉我的,但却是我去问的明瑶。起初她还不肯说,是我说你已经告诉我了,我不信,才找她求证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为什么还要纠缠这件事情不放呢?” “我为什么纠缠不放,是因为我怕你出事。如果当时不是明瑶提前出脚,恐怕你已然铸成大错。” “哼~”叶雨欢暗道,‘好你个死臭臭,敢出卖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你也不用哼,我劝你也都是为你好,我希望你以后做事情都好好想想清楚,不为你自己,也为我们这些爱你的人!” “为了你,我宁死!” “叶雨欢!”周莱气急,“为什么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听不明白呢?我为你,无论任何事情,也愿意付出所有,乃至生命。可,那要看那件事情值不值得去为之冒险,乃至付出血的代价!” “什么?你说我这样做不值得?”叶雨欢听到周莱唤自己大名,本已气急,又听她这样说,一下子气的从床上跳起,恨恨道: “小爷这都是为了什么呀?现在倒好,没落着好,还落了一大堆埋怨,呀呀个呸呸滴~。既然你说不值得,那便不值得好了。哼,以后你的事情,小爷我再也不管了,哼~” “你……,”周莱哆嗦着手指着她,气的脸色发白,多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了。 “我什么?哼,我一心为你,你却挑三捡四。我们相爱以来你都是宠着我的,从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这样对待过我。哼,为了一个张小林,你一次两次的责问我,说什么都是为我好,值不值得的话,哼,我看啊,那些传言也不一定是假的吧?” 叶雨欢原本就是一个‘嘴毒’的主,说话从不经大脑,要么怎么说‘二’呢。此刻她又在气头上,说起话来更加口不择言。 “叶雨欢,你混账,给我出去。” “你,你说什么?” “……穿上你的衣服,离开我这里,马上。……从此,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你,你竟然赶我走?好,好,好,……你记住,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就算你求小爷,小爷都不会再来了。哼。” 叶雨欢真是被惯坏了,她从小就没受过任何委屈,一直都是被捧在手心里。周莱前后对她的态度,也伤了她的自尊,眼泪滚滚而下,苦涩的泪水滑过她的腮边、淌进她的嘴里时,尝到了那滋味,她竟然开始低泣出声。此刻,她就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急于回到自己的领地去疗伤! 于是,她眯起眼睛看了看站在床边的周莱,冷‘哼’一声,拿过自己的衣服迅速穿上。一切妥当之后,她又侧头看了一眼那决绝的背影,见周莱丝毫没有挽留的态度,毅然决然的转身向门口走去。只是,她没有看到的是,周莱那泪流满面的脸,以及抽痛、扭曲的表情! 听到开、关门声,以及远去的脚步声,周莱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歪,摔倒在地上。硬硬的地板,没有咯疼他的身体,重重的摔门声却刺的他全身从里到外的疼。 他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刚刚还柔情蜜意、你浓我浓的俩个人,怎么就变成了这般光景? 是自己做错了吗?自己不该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吗?可这一切我都是为了她好呀! 若说错,俩个人都没有错:一个年岁小,做事不知道三思而行;一个也不大,不知道遇见事情,该用怎样的方法解决;都自以为自己的做法是对的,其实,却都是错的。 少年情怀,情窦初开,感情最是纯洁无暇,专一无二的!都想为了对方舍弃一切;都想把自己最美好的那一面,展现在爱人的面前! “一支烟,两杯酒,岁月如歌人有愁;几番夜里黄粱梦,愁下眉头上心头;酒醉挥不去旧日黄花,再饮醉卧了谁家?梦醒才知了真假,醉醒不见梦中的她;弹了一曲东流水,唱了一夜镜中花;一个是阆玉仙桃,一个是美玉无暇;如果今生无缘,来世绝不放她!” 程明瑶放学归来,在练功房找到了叶雨欢,看着她狠厉的捶打着沙包,她眯了眯眼睛,然后一边走过去一边沉声说道, “练几下吧!” 在她停在门口的时候,叶雨欢就知道是她,于是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你想找死吗?” 话语落时,拳已然攻了过来,一招直奔面门,另一只胳膊肘由下往上向程明瑶的下巴撞去,出招狠辣无情。 程明瑶也不是吃素的,上身向后微仰,轻松躲过她的进攻的同时,抬起一脚踹向叶雨欢的下盘。 二人从小一起练功,彼此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谁的优势、谁的缺点,知道的一清二楚。 下盘恰恰是叶雨欢的软肋,她赶忙将右腿后侧,同时借势前踢直踹程明瑶的胸口。程明瑶向后急退,未等出招反击时,叶雨欢已然左腿蹬地借力,身体腾跃而起,双手握拳重重的打在了她的身上。 “噔噔噔,”程明瑶身子向后弹出数步,站稳。 “若不想死,就不要让我,使出你的绝招吧,不然的话,今天我定不会手下留情!” 叶雨欢冷然的声音,如破空的竹,‘嗡嗡’的在空旷的练功房里回荡。 程明瑶抱起双臂,表情又冷了几分。她的脸本来就是接近‘面瘫’,如今更是‘黑’的不见‘颜色’。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么我做姐姐的就奉陪到底了!” “看招……” 话落人到,出拳猛烈急促,快、准、狠;躲、闪、挪;招招出手极快,式式直奔叶雨欢的软肋。 数十招下来,俩人仍不分伯仲,并且双方攻击的速度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凛冽。 “啊~”,就在俩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程明瑶趁其不备,快速转化攻势,一个太极猛推,用全身的绵软之力,将叶雨欢推出几米外,倒退数步后,摔倒在地。 看着躺地不起、喘息声不断的叶雨欢,程明瑶也走过去躺在了她的身边。 “你心不静,定然漏出破绽,我也是侥幸赢你!” “呼~呼~,说那么冠冕堂皇有意思吗,从小到大…呼~呼~,谁不知道谁?!”叶雨欢一面‘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一面酸酸的反驳着。 “呵呵~,……好点没?” “……嗯,……好多了。……我这不是找虐吗,挨打了,反倒是舒服了。” “嗯!……你们俩怎么了?” “……没怎么。” “没怎么,周莱的腿疾怎么犯了?而且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那个好像是他父母吧,开车把他接走了。”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叶雨欢一下子从地上弹坐起来。 “就刚才我回来啊,”程明瑶也随着坐起身,“测试完你不是说去见周莱吗,后来也没见你回教室,我就回来了。经过校门口时,看到周莱被一个中年男子背着,旁边还跟着一个中年女子,从外貌上看,我猜是他的父母。我跑上去问时,周莱只是看看我却什么也没说,还是那个女的告诉我,说是他的腿疾犯了。” “背着?腿疾犯了?……腿疾怎么会犯呢?难道是……?” “兜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呀,原本是好好的,可是后来……”于是,叶雨欢将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的向程明瑶说了一遍,当然,这其中隐去了他俩床上亲热的那一段。 “兜兜,不是姐说你,你怎么能那么想呢?很明显周莱和我一样,只是担心你,根本不关对方那个人到底是谁的问题,你这样说太伤人了呀。” “……姐,别说了,我肠子都悔青了。他对我那样好,我却猪油蒙了心,竟和那些人一样,把他说的如此不堪。”说着,叶雨欢照着自己的脸就是一个十分响亮的嘴巴。 “诶兜兜,你干什么。”程明瑶一把制止住她继续打嘴巴的行为,耐心的说道, “我们年纪都还小,遇到事情,解决不妥当也是无可厚非,只是你俩少年相识,他又是为你回来的,你不该怀疑他对你的感情。相爱容易相守难,我虽没经历过感情,但也明白‘珍惜’的道理。你俩才好了几天呢,怎么就忘了当初的情份了吗?” 程明瑶的一席话字字珠玑,如一把利刃狠狠的刮着叶雨欢的心脏。 “是啊,他是为我而来,而我却如此待他?……姐,我想去找他,哪怕是他不原谅我,我也要守在他的身边,不能再让他一个人承受痛苦了。” “好,明天上午还有两堂测试,然后放假三天,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明天下午咱俩一起去。” “好是好,可咱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啊?” “我问过那个貌似周莱妈妈的女子,她说是去C市的康复中心。再说,你不是有周莱电话嘛!对哦,你的电话他还不一定接。……嘿~,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第十五章 洪武关决战 洪武关决战,两军对垒,白默冉身披战甲,亲率大军迎敌。 边城军士自被白默冉收降后,开启了现代军队的训练模式,近身搏击、赤膊肉战是白默冉主打的训练理论。 他不但在军事上改良了不足,增进了战斗力,就是在思想上也完全灌输了现代人的思想。但他知道,古代就是古代,他绝对不会把其他的东西引进这里,从而破坏平衡的秩序。 冷秋心站在点将台上,一身黄色铠甲,看着那个冲在阵前、杀伐果断的人儿,她突然英雄豪情四射,走到战鼓前,拿起沉重的鼓槌,“咚,咚,咚,咚咚咚…” 战鼓声擂起,鼓声响彻云霄,鼓点含着乐韵催着出征的人儿奋勇向前,保家卫国。 “吁,”白默冉听到鼓声,急勒战马,回头望去,待看到点将台上的那一抹黄色时,嘴角勾起,一抹笑颜转瞬即逝,随后重催战马,奔赴沙场。 “怎么会是这样?”曾善眼看着不断倒下去的下属,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八十万对五十万,再不济,也得砍一会儿吧,可谁想到。两个时辰都不到啊,两个时辰,八十万京军就已然所剩无几。 “这,这tmd也太惨烈了。”曾善的副将以为自己眼睛瞎了,狠狠的搓揉了几把,再睁开时,战场上还是那种情形。 “将帅无能,累死三军啊!”曾善仰天长叹,满腹的悲凉瞬间淹没心怀,看着那还在不断倒下去的京军士兵,曾善不忍再有人为这不该发生的战事丢掉性命,手中一甩,佩剑丢于马下。 “‘一将功成埋千骨,致使山河血染成’。曾大帅,你可曾想到,当时你的一念之差,致士兵生命与不顾,强行推进洪武关,让百姓涂炭,将士殒命,死后可敢见江东父老?” “你,就是白默冉,白将军么?” “在下不才,临危受命,所谓将军者都是沙场上的英豪,在下只是江湖一草莽。” “小小年纪,用兵之神,实属难得!”曾善点头赞许,目光里全是犊慕之情,丝毫不见敌对之意,“将帅无能,累死三军。本帅只愿白将军能够善待余下将士,我一死,也瞑目了。” “在下曾闻曾大帅的父亲也是一方英豪,与先皇征战沙场,拓展疆土,实属功在大墨,所谓虎父无犬子,曾帅怎能以妇人之心渡己?实属不该。 在下愿代长公主殿下与全军将士,恳请曾大帅以社稷江山为念,弃暗投明,助殿下早日复国,安定百姓之心,抚平百姓之苦!” 说着,白默冉翻身下马,几个箭步走近曾善马前,撩袍单膝跪倒,切切之情、拳拳之心无以言表,仰头望向曾善时,一双炯目全是敬仰之情…… “啊呀,白将军,不可…,”曾善大惊,根本没料到白默冉竟有如此举动,言词之间毫无虚假做作之态。 他急忙从马上跳下,三两步走到白默冉跟前,欲将他扶起,声音略带着哽咽道:“将军怎可屈尊降贵,我一莽夫,怎受得起将军的大礼。” 白默冉躲过曾善的搀扶,继续道:“恳请大帅相助殿下复国。”说着,就要拜下去。 “将军,万万不可啊…”曾善急了,使出力气,将白默冉托住,看着那清俊的脸上,那双透着真诚的干净眼神,曾善暗自叹息。 “吾皇若有将军一人,还愁天下不定么!罢,罢,罢,”曾善长叹一声,“将军之情,唉,老夫敢不从命!” 大墨景元帝七年春,冷秋心着公主服,与幽都行辕文远阁,再次颁布懿旨: 封白默冉为三军统帅,遇事可先斩后奏;曾善为副帅;君如意、水倾城为军师;莫一为前任先锋! 八十万京军,加上五十万边军,还有沿途来投军的江湖侠士、百姓文人,总共大军一百五十万,浩浩荡荡的直赴京城。 放下那边不表,再说在清风辰苑的君如意和水倾城二人: “战事即将结束,师姐何去何从?”水倾城道。 “一场战事历时三年,将士、百姓死伤无数,切沧澜她……,我乃修道之人,不可再造杀孽,功成之时,定将军师辞去,回山继续修行。”君如意道。 “我性喜自由,三年拘束,已将我耐性磨光,师姐请辞,倾城愿随师姐一起远离尘世,返回山中继续修道。”水倾城道。 京城临近,虽未拿下,却已是囊中之物,白默冉一早起来,看到书桌上,两位师姐留下的书信,昨日之景返现脑海: “一入宫门深似海,阿冉,既然师傅有意让你有一番作为,如此,但遇难事,自可回山告诉我们,我们会竭尽所能助你!” “如:意属长公主,自要善待之,莫以未世思想看待古时女子,师姐们祝你姻缘两成!” 师姐的留书,白默冉仔细翻看,昔日种种皆回现眼前,那一幕幕的温馨画面,让白默冉湿润了双眼,自言自语道:“长公主殿下,我若以心相托,你切莫负我啊?!” 一句感叹,声音虽小,却惊扰了门外来客。 冷秋雨踉跄着步伐,跑出辕门,孤寂的身影和不稳的脚步,无不诉说着她的悲伤。 “为何我与你相识在先,你却无情与我?皇姐与你相识在后,你却属意与她?为什么,白默冉,这是为什么?” ##第十五章 夺回白平关 白平关城门大开,城门处飞来一匹白色战马,马上端坐一人。只见此人银盔银甲、银战袍,手握一杆银枪。马速如飞,催动战袍烈烈舞动,有如天神降临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驭!”一声娇喝,马飞前蹄,众人举目细看,方知来将是名女子。 白默冉一边催动胯下战马向前,一边仔细打量那名女将:只见她两眉如浓墨、双眼似蜜桃,鼻梁高挺,嘴角上翘… “诶呀妈呀,怎么是她?她在这,那那位‘小魔王’在哪呢?”白默冉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想想不妥,又赶快放下。 “呔,来将无礼,速速通上名来。”女将军高喝道。 白默冉暗自翻个白眼,嘴上却配合道:“本帅——白默冉。你又是何人,本帅剑下不伤无名之辈。” “你可听好了,本将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艾玛,又来了,跟她妹妹一个德行,从来都是那几句台词,也不知道换换。” 白默冉还在腹诽,那边女将急了,“喂,我说你听没听我说话啊?” “听了啊,你不是说你叫‘米瑶’么,‘噗’,挺好挺好。”白默冉那个乐啊,还‘米瑶’呢,这肯定是那小魔王取的名字,她咋就不叫‘饭瑶’呢。 “找打…”,女将军听到他的笑声,气的双手一抖银枪,一催战马,便杀了过来。 “喂,来真的啊……” 二人你来我往,枪、剑翻飞,所到之处,形成一个战圈。 “你怎么来了?”白默冉手腕上挑,挑开袭来的枪尖,马上侧身,‘唰’的一下,向‘米瑶’胸口划去。 “废话,我们不来,你徒弟莫十三早死了。”‘米瑶’回枪横卧,剑尖正好刺到枪杆上,‘滋’,火星四冒,声音刺耳。 “还有谁来了?雨欢么?”白默冉想捂耳朵,这声音就像小孩吃饭,用匙羹挠碗底,让人百爪挠肝的牙床子冒酸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米瑶’打马回枪。 “小十三没事,真是太好了,谢谢啦。”白默冉最关心这件事。 “废话真多。”‘米瑶’侧马而过,马尾交错时,她回身探手… “哎哟妈呀,”白默冉一个激灵,堪堪的躲过‘米瑶’那一抓,“你抓我干什么?”白默冉后怕的拍拍胸口。 “哼,抓你去见太子。”‘米瑶’大喊一声,声音穿透距离,传到城墙上。 “好,”吐纳良多拍手称快,“北卫前辈,尊徒真是神勇啊,能和白默冉对决而不败,高人也。” “桀桀桀,桀桀桀,殿下放心,只需少时,我徒定会生擒白默冉。”‘北卫皇’晃着脑袋,眯着眼,当然,他还撇着嘴呢,只是谁也看不到。 “哼,痴人说梦。”张俊斜眼撇了他一下。 “哼哼,是不是痴人说梦,稍后便知。”‘北卫皇’挺挺胸脯,不再理会他。 再说城下,二人打的越发不可开交,又是一个马尾相错,只见‘米瑶’将枪交到左手,右手探向怀里… “师傅小心…”莫一在阵营中高声提醒。 “什么?”白默冉忽感耳后破风声袭来,想躲已然是来不及了,只听‘噗’地一声,暗器没进后背,白默冉也随之坠马倒地。 “师傅,师傅,女贼子,敢伤我师傅,拿命来…”莫一弃了身下战马,脚踩虚空,几个踏步,奔到两军阵前。 “女贼,伤我师傅者,杀。” 莫一的出现,让城墙上的‘北卫皇’后背有了凉气,他知道,莫一可不是白默冉,若是不出手阻止,‘米瑶’会有生命危险。 “小言,这小子忒狂,我看不顺眼,你用弩射他,记住,别射死。”‘北卫皇’毫不避讳其余众人,直接向另一个‘女徒弟’吩咐道。 “是,师傅。”小言从怀里掏出小弩,在城墙上寻到一个有利位置。 此时,城下莫一正好举刀向‘米瑶’砍去,‘米瑶’举枪相迎,由于力道太大,‘米瑶’手中银枪被一下子震飞,虎口顿时血流如注,两只手臂更是抖个不停。 这一幕,城上的‘北卫皇’看的真切,“啊,瑶……”‘北卫皇’又急又气又是心疼,立刻向小言叫道:“你还等什么?给我射他…” 他的话音未落,‘咻,咻’的两声,离弓之弩仿若流星滑过一个弧度,‘噗,噗’,又是两声,分别射进莫一的左右肩胛骨。 “好,射的好。”莫一伤重倒下,吐纳良多大声喝彩。 “好个白马女将军,好个射弩高手!北卫前辈的高徒果然是技高一筹。” “桀桀桀,能得到殿下赞誉,实属荣幸。”‘北卫皇’向城下打个手式,不待大墨那边来抢人,‘北卫皇’带的属下接到手式,立即有人几个纵跃跳到阵前,三下五除二,将白默冉和莫一抢了下来。 “殿下,你看,敌军两位主帅已然被俘,老夫以为,为显我军神威,殿下不如移驾城下,亲自收降大墨那八十万人马,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万万不可,”张俊终于在震惊中回过味来,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白默冉和莫一就这么轻易的被俘了,这岂止是出乎他意料那么简单,简直是匪夷所思。 于是,当他听到‘北卫皇’怂恿吐纳良多出城的时候,他才如梦方醒。难怪他早就觉得‘北卫皇’此人有点不对劲,原来不对劲就在这里。 “为何不可?”‘北卫皇’桀桀桀的怪笑,“殿下神威,阵前扬名,乃是万古流芳的美事,难道你想阻止么?” “殿下,老夫的好意和用意,想必殿下心里已然有数。至于张大人是何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时不我待,殿下请看,”‘北卫皇’手指城下,“殿下你看,刚才还骚动不已的大墨军队,已然顺序后撤,若不趁此时将他们收降,恐怕再无如此良机。” 最后,吐纳良多还是采纳了‘北卫皇’的谏言,带领十万大军出城收降大墨军队。 “北卫前辈,咱们带这点人马出城,你确定没事么?”吐纳良多很是忐忑。 “有事,当然有事,大墨军队军法甚严,如果不是咱们手中有他们的主帅,他们肯定不会投鼠忌器的。殿下放心,不要紧张,一切都有老夫。” 出得城下,‘北卫皇’紧跟吐纳良多左右,寸步不离,还有他的女弟子小言,更是手握弓弩,不许任何人靠前。如此,倒把张俊撇在一边,近身不得了。 来到大墨军队前,看着个个如狼似虎的壮年兵士,一个个要吃人的样子,‘北卫皇’桀桀桀的怪笑,突然掐住吐纳良多的手腕,对他说道: “殿下,你看,这就是一个大王八蛋,带出来的一大群小王八蛋,害的小爷不得不亲自出马,帮他们擦屁股。” “什,什么意思?松手,前辈快松手…”吐纳良多的脉门被扣,疼的他汗水都要落下来了,他不明白‘北卫皇’为啥突然感觉怪怪的。 “喂,大王八蛋,人家问你是什么意思呢?你还不快滚出来解释一下么。”‘北卫皇’一向怪里怪气的声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变得出奇的清脆娇俏,里面还略带了些慵懒之气。 “哈哈哈,叶小爷,说话别带脏字嘛,多不雅啊。不过,这次真是辛苦你了,不但解救了我的爱徒莫十三,还助我顺利夺回白平关。事了之后,我一定为你请功。”此时的白默冉,已然除下了战袍,一身锦衣华服,倒背着双手,信步而来。 “白,白白,白默冉?你…,北卫前辈,他,他怎么在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爱卿,张爱卿……”吐纳良多傻眼了,不是说出城来显摆威风的么,为啥就这样了呢? “哼,”张俊一声冷哼,撇了一眼吐纳良多,随后把目光定在白默冉的身上,说道,“现在知道叫我了么?只怪殿下不听我言,我早看出这个‘北卫皇’有点不对劲,只是殿下一意孤行,才会铸成如此大错。” 此时的张俊,仿佛知道大势已去,眼神里倒是出奇的平静。 “阿冉,我果然还是输了,可是我仍然不服。你赢在出其不意;我输在人心上。只是我想知道,”张俊手指‘北卫皇’,问向白默冉:“他,究竟是谁?” 白默冉平静的看着张俊,这个从小一起长大、又一同穿越时空来到未知年代的老友啊,白默冉心中是痛的。就像张俊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一样,白默冉也知道,他今天,绝对不能再放过张俊了。 “雨欢,可否现出真容,让他死个明白呢?”白默冉的言语里,莫名的带了些悲凉。替张俊悲凉,也替自己悲凉。 “艾玛,小爷终于可以露脸了,麻蛋,憋死我了,可白瞎了昨晚那顿好吃的了,莫十三不吃,我又没办法吃,麻蛋,这会儿肯定都馊了。” 叶雨欢素手扯下头巾,一张清秀却又邪魅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微微勾起嘴角,对着吐纳良多挑了下眉;又转过脸来,对张俊眨了下眼。 她的一系列动作,让场上所有认识她的人想捂脸;而看到‘北卫皇’庐山真面目的吐纳良多,竟是一副木纳的表情,根本回不过神来;张俊却像见了鬼一样,眼睛睁得老大,半天不知道眨一下。 ##第十五章 团圆 周莱和叶雨欢回到家后,并没有受到欢迎,而是先被母亲高念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接着就是林外公抡起拐杖就给了他一顿胖揍。叶雨欢想要拦,结果自己却被程明瑶抱个满怀,不让她上去阻止。 周莱不明白自己为啥一进门不是挨骂,就是挨揍,不过看到年过花甲的老人那异常气愤的样子,知道肯定是自己做了什么忤逆他老人家的事情,自己失忆了,忘记了很多事,所以,老人打自己自有他的道理,于是,他很规矩的双膝跪下,直挺着身子让林外公打。 看到他这样的态度,林外公反倒是下不去手了,抡起的拐杖举在半空中,停了好久也没落下,最后林外婆无奈,只好上前将拐杖拿过去,给了林外公一个台阶下,此事才算拉倒。 林雪一边叹着气,一边上前将自己的女婿扶起来,看着他乖觉的样子,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想必这孩子也是吃了很多苦吧!”林雪叹息不已。 “嗯,虽然我不知道您是谁,但我看见您就觉得您特别亲切,您是我母亲吗?”周莱又开始懵逼了,那副可怜的模样把一旁的高念气的直磨牙,暗骂自己生了个混球,亲妈都能认错的混球。 “你,你不认得我是谁?”周莱的话一出口,大家才恍然。 “他失忆了。”叶雨欢在一旁补充道。 “明瑶回来怎么也没告诉我们?”林雪诧异的看向程明瑶。 “咳咳,”程明瑶假装咳嗽,松开叶雨欢,拉过大宝和二宝走了。那背影怎么看怎么都有落荒而逃的感觉,没错,程明瑶就是故意不说的,她就是料定周莱回来,林外公要揍他,她就是故意的。 知道周莱这些年是因为失忆才没有回来,林外公气消了不少,又把周莱叫到身边坐下,其余众人也都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周莱能说的也无非就是失忆后在内蒙小镇上的一些事情,提到生活中又出现过一个叫费清流的女子时,林外公差点又要揍他。后来还是叶雨欢及时插话说那只是周莱的救命恩人,林外公才算把气消了。 高念可怜自己的儿子孤零零一个人在外漂泊这许多年,虽然身体无恙,但失去了记忆,那滋味想想都不好受,于是也就原谅了他认错娘的事,上前将他抱住,告诉他,“儿子,我才是你的母亲!” 林外婆、叶奶奶也跟着哭了,叶雨欢看不了这个场景,心里翻滚着难受,强压下心脏处的不适,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要吃午饭了,就洗洗手进了厨房。 “咦,你不是带着大宝和二宝上楼了吗?”看着正在洗菜的程明瑶,叶雨欢愣了一下,她有点怀疑这厨房是不是有暗道,直通楼上啊,不然姐姐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明明看着她带着两个孩子上楼的啊。 “大宝和二宝被桑秋带出去了。”程明瑶无视叶雨欢八卦的神采,极为淡定的说道。 “那,我怎么没看见你从哪里进来的?”叶雨欢是真的很好奇啊好不好,难道说她眼神真的不够用吗。 “我会空间瞬移大法,你不知道吗!”程明瑶放下手中的菜,很正经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在发现她脸上终于有了正常人的反应后,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转回身去摘菜,心里却已经笑翻了,原来妹妹还是这样可爱啊! 叶雨欢眨着眼睛,表情很是无辜,看着姐姐那淡定的不能再淡定的表情,仿若说的跟真的一样,叶雨欢郁闷了,莫非真的是自己老眼昏花了吗?不至于啊。 程明瑶余光瞥见自己的妹妹还在那纠结着,终于再也忍不住笑喷了,她真想把手里的菜都丢到妹妹的头上好不好,然后看着她继续像小时候一样,那样炸毛,那样跳脱,这才是真正的她啊!周莱,谢谢你,终于又让我的妹妹活过来了。 那天林家小院里一直充斥着欢声笑语,久违的温馨再次阔别而来时,无论是他们其中的谁,都会暗自感叹一声:这样真好! 叶雨欢陪着周莱在家又住了几天,但因为假期早已超过,中间已经续假两次,再续假,恐怕不太合适,军中纪录虽然严谨,但也自会有人暗中说叶雨欢在居功自傲。为避免那些不必要的可能和麻烦,叶雨欢不得不辞别周莱和家人返回总参谋部。 临行前的那天晚上,叶雨欢和周莱终于在身体上有了一次亲密的接触,这也是在叶雨欢寻到周莱以后,两人第一次欢爱。 原本就是恩爱情深的夫妻,虽然离别多年,周莱又处在失忆状态,但毕竟在内心深处他是爱极了叶雨欢的,所以,这次欢爱,二人都很情动,交颈之间,周莱吻着叶雨欢的耳廓,感受到她呼吸和身体上的变化,他终于知道,原来女人是可以这样的美丽,那迷人的脸庞和诱人的轻吟,令周莱迷恋其中而无法自拔,下.体颤抖着探进叶雨欢的身体时,彼此之间不约而同的一声舒适的慰叹,告诉二人,他们终于在离别多年后,再次融为一体! 叶雨欢走的时候,周莱抱住她不肯撒手,不管身边的大宝和二宝如何羞他,他就是不舍得让她走,他的这一举动让赶来送行的冉清歌不仅皱了眉头,双手背在身后,偷偷掐指一算,却也没算出来什么,只好摇头作罢,不过心中的疑云却不曾散去。她是君如意的弟子,擅长占卜之术,功力虽不及师祖‘陇圣人’,但在大墨的名号却也是响当当的。可这会什么都没有掐算出来,这对于别人来说应该是高兴的事情,但在冉清歌看来,什么都没有显示,才是最坏的现象。 叶雨欢回到部队以后,所有的事情原本都一切正常,只是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在天朝,发生了一件震惊中外的大事,那就是来天朝出访的M国公主被恐怖分子绑架了,出事地点就在下榻的国家宾馆。 事情发生以后,天朝政府、天朝外交部、M国驻天朝大使馆,全部乱做一团。为了封锁消息,所有媒体、网络不得报道、刊发任何有关这一事件的相关消息,一经发现,立即查处。 ##第十五章 原谅我 星期四下午两点十分左右,叶雨欢和程明瑶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由苏成开车,出发去了C市。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可中途却‘杀出个程咬金’来,从而推迟了赶到C市的时间。 “高老师这是去哪?”程明瑶看着坐在副驾驶位的高伟,问道。 “回家啊,我家在C市!……诶那个,小叶子,你怎么见了老师不说话啊?”高伟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排的叶雨欢,问道。 叶雨欢心中有事,苏成没话找话的说了半天,她都没回上一句,只是‘嗯嗯,啊啊’的应付着。这回轮到高伟和她讲话,即便她再不懂事、再不想说话,也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 于是,她看着高伟声音很轻的说道,“老师好!老师辛苦了!”嘿,到这个时候她还没忘记犯贫呢。 程明瑶暗地里无奈的摇摇头,心道,“果然是‘没心没肺’啊,强悍的心理是无人能比哒。” 高伟被她说笑了,从包里掏出几包零食递到后座,“老师请你们吃!” 叶雨欢接过一包薯片,慢悠悠的说道,“算是付车钱吗?!~” 她的一句话,三个人三种表情:程明瑶捂脸,假装不认识她;苏成额头上虚伪的冒出一滴冷汗,那是根本不存在的;高伟却是透过后视镜,看着吃着薯片的叶雨欢,邪邪的勾了下唇角。一脸的戏虐表情,让正好偏头看她的苏成实实的打了个机灵,暗道:‘我的妈呀,原来是个腹黑的主。可怜老子刚才还对她一见钟情呢!’ “高老师,那你的车怎么办?”程明瑶问道。 “没事,我已经给朋友打电话了,请她们帮忙给拖回去。不过幸好碰见了你们,我在路上站了半天,都没有人理我呢!”高伟回答道。 “不会啊,想您高老师美貌如花,应该车见车载才对啊。看来,您还是没有运用好自己的魅力啊!吼呵呵~~~”叶雨欢小孩心性,因为薯片吃的欢乐,这会儿倒是有说话的欲望了。 “我天~”程明瑶继续捂脸! “嗉~”苏成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哦~?……呵呵~”高伟拉长声音,嘴角继续上翘,那邪邪的笑容倒勾画出了另外一种风情。 “那么,小叶子,你倒是教教老师,我该怎样运用好我的魅力呢?” “嗯啊,多简单啊,您把外套一脱,再站到路中间摆个迷人的pose,好家伙,您就瞧好吧,不但车会停了一大趟,还准出车祸不可。吼吼吼~~~” 此时的程明瑶把整个身子紧紧的贴着车门,额头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撞着车窗。她好想跳车啊,她怕一会打起来,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啊! 苏成双手紧紧的抓着方向盘,尽量的把身子往车门方向靠。因为他眼角的余光已经清楚的看到,高伟双手握拳,手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吼吼,看来气的不轻啊!吼吼~这下可有热闹看了,看戏看戏,旅途不无聊啊不无聊!” 如果高伟能有读心术的话,她准会抬起一脚,将苏成踢出车外。甚至还会恨恨的骂一句,“nnd,你们还是人不是?” 当然,她也没有读心术,她更不会拉下老师的脸面去和一个熊孩子较劲。于是,她慢慢放松身体,缓和了一下情绪,才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呢,是一名节操高尚的人民教师!什么是教师,小叶子,你知道吗?!那就要有无私精神、奉献精神。那么,我要怎样做,才能对得起这个称号呢?!那就是,为了保证道路畅通,不至于有人为了看我而付出血的代价,我只好牺牲小我而成就大我了,pose就不摆了吧,魅力也就不展现了。诶我说,明瑶……” “嗯?……啊,哦哦,高老师您说,您说!”程明瑶撞头正撞的晕乎,听到呼唤,有些茫然的结束了自己无厘头的‘撞头’事件,坐正了身体。 “我说明瑶啊,鉴于我这么大的牺牲精神,回学校的时候,你给教导处写一封表扬信!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见义勇为’的美女老师!》” “……”程明瑶目瞪口呆中…… “吼呵呵~~”这下轮到高伟‘吼吼’的怪笑了。而且笑的那是相当的开心、欢乐啊,因为她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叶雨欢在不停的往嘴里塞薯片,塞的腮帮鼓鼓的。 “小混球,你个小屁孩子,我还收拾不过你?!~吼呵呵~”高伟心里美的冒出了好多泡泡~~ 程明瑶始终处于石化状态,而无法回神。 苏成却是在极力放慢车速,他怕啊。他怕没等看到高伟公路上摆pose,自己却会因为眼前发黑发生追尾事故。因为他已经被雷的里焦外嫩了,眼前全是烧糊了的黑气,一股一股的往外冒。 俗语说的好,‘不说不笑不热闹’。还有一句俗语,那就是,‘打是亲骂是爱’,可毕竟叶雨欢和高伟也不是情人,用在这里就不合适了吧。至于高伟一直以来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叶雨欢就无从得知了。 本来因为高伟这个小插曲、已经好些了的心情,在车子慢慢临近C市的时候,又开始陡然的紧张、烦躁起来。 为什么紧张烦躁?那还用问吗,如果见不到周莱怎么办?如果见到了,周莱不原谅她怎么办? 几个‘怎么办’回旋在叶雨欢还很稚嫩的小脑袋瓜里,让她莫名的开始呼吸急促,甚至憋红了眼眶。多小的年纪啊,别人家的孩子有的甚至还在妈妈怀里撒娇呢,她却要独立面对、解决成人才能面对、解决的问题。 她也应该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好吧!她也不懂得怎样处理这些情感的问题好吧!她要回去好不好呢?!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不好! “唉,既来之则安之吧,谁叫自己不是人做了混蛋的事情呢?!不原谅那就跪求原谅好啦!臭臭不是在网上搜了那么多招数让我学嘛,这回该派上用场了吧?!”叶雨欢愁眉苦脸的望着窗外,暗暗的想着心事。 高伟靠在靠背上,看似是闭着眼睛,实则则不然,她闭着的眼睛留有那么一点点缝隙,透过缝隙和后视镜,她看到了叶雨欢的所有情绪变化。之前都说过了,叶雨欢心思单纯,任何心理变化都会写在脸上。 “是先送高老师,还是直接去康复中心?”苏成放慢速度驶出高速出口,看着导航仪问道。 “还是先送高老师吧!”程明瑶接话道。 “好!”苏成点点头。 “康复中心?你们去那里干嘛?”高伟看似随意的问道。 程明瑶转头看了看正在神游天外的叶雨欢,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好稍微的琢磨了一下说辞,然后回答道, “我们来看个朋友。那个,高老师,那我们先把您送回家,然后咱们学校见,好吧?!” “…嗯,好啊,呵呵~”高伟点点头,笑着回应着,心里却有了想法。 高伟家住在C市东郊,看样子还是个很神秘的地方,因为车开到一个路口要转进去的时候,就被旁边岗亭里出来的保安拦了下来。那保安一身迷彩服,跟普通的保安还不一样。苏成眼尖,保安抬手拦车的时候,他看到了他腰上的配枪。 苏成一愣,心里打了个‘问号’。他是见过世面的人,甚至可以说是见过很大世面的人。所以他也只是微愣片刻,然后转头看向副驾驶的高伟。 高伟冲他点点头,然后转身对后座的二人说道,“就送到这里吧,谢谢你们让我搭车,呵呵,还不要车费。” “呃~”程明瑶抹了一把没有汗的额角,尴尬的笑笑。 “我说明瑶啊,你这笑比哭还难看哟,呵呵呵~”高伟顽皮的眨了下眼睛,又看看仍在低头沉思的叶雨欢,眉头皱了一下,只是稍瞬即失。 “呃,好吧,高老师再见。”程明瑶恨不得钻到车座底下去。 “……嗯,好,再见!”高伟失望的扭过头,又和苏成打了声招呼,就打开车门走了出去。临走叶雨欢也没有看她一眼! “你们这位老师可不简单啊!”苏成看着倒车镜里反现的一幕,说道。 “……也许吧?!”程明瑶也没有了说话的心情,她靠近叶雨欢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哄道,“靠一会儿吧!” “……嗯!”叶雨欢闭着眼睛,舒服的慰叹一声。也许此刻,姐姐的一个拥抱会给她很大的信心和力量!尽管她更希望给予她拥抱的是那个被她伤了的、气走的可人儿! 站在康复中心第五区大门口,叶雨欢心情是难以形容的糟糕,泪水几次在眼圈里打转,又都被她硬生生的止住了。刚刚,就在刚刚,在一楼的咨询台处,她清楚的看到了,护士姑娘在电脑上查到的名字:周莱,男,16岁,五区B座302,特护。 特护?叶雨欢不敢想象,之前还会逗她的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一下子住进了特护病房?是自己吧?其实是自己的混账话伤了他,让他受了严重刺激,才促使旧病复发既而严重的吧? “别站在这多想了,进去看他吧,看到他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了!”叶雨欢搂着她的肩膀安慰着。 苏成站在一旁,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感觉到了,从叶雨欢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悲伤! 在叶雨欢很小的时候,他就带着她们三个小姑娘玩,三个人里,她是最没心没肺、最调皮捣蛋的小人儿,也是很坚强的一个。即便练功受了伤,血都流出来了,也没见她流过一滴眼泪。而今天,就在此时此刻,看着她伤心难过的表情,和几欲流泪的双眼,他尤为心疼,可是,也只能走上前,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表示安慰。 “302,就是这里。”苏成一个武夫大汉,此刻说话,却是极为的小心翼翼。 病房的门没有关,三个人站在门口,里面的情景一览无余。 是个放着两张床的单间,靠窗的那张床上此时正坐着一个女人。女人梳着发髻,发髻挽的很松,有几缕发丝顺着耳边垂下。 女人看到她们,微微的笑了,站起来走到她们身边,对着程明瑶问道, “可是那天那个女同学吗?”声音轻柔沉稳。 “嗯,是的阿姨!”程明瑶点头回道。 “是来看莱莱的吗?” “莱莱?……嗯,是周莱的乳名吗?” “呵呵,是呢,你们一起的吧,来,快进来。”女人率先转回房里。 “嗯,好,谢谢阿姨!”程明瑶点点头,拉着叶雨欢随着跟了进去,苏成紧随其后。 三人环顾了一下四周,病房很大,室内有单独卫生间。 叶雨欢错过其它,只一眼就看见了床头柜上放着的照片,忍了好久的泪水如喷勃的泉眼,‘哗啦啦’的涌了出来…… 照片是她和周莱刚定情的时候照的。她记得那天是星期六,她约周莱去逛街。路过一个琴行时,周莱颇有兴致的拉她进去看。 琴行的古味很浓,走进去就像穿越了一样。两人都很喜欢里面的各种古典乐器,尤其是靠在一个角落里的古琴。而应景的是,紧挨古琴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画里是两个身穿古服白衣的一对男女,相依在一起弹琴。琴桌上还放着一坛香炉,‘香烟袅袅’直上,仿佛吸一口气,就能闻到香味一般;画的一角还提着一句话,“寻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喜欢这张琴还是那幅画?” 一把磁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二人转头去看。就见一男一女仿若画中人,不知何时竟翩然而至。 叶雨欢和周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回答道,“都喜欢!” “呵呵呵~” “哈哈哈~” 两人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四人相谈甚欢,叶雨欢和周莱还在琴行蹭了顿午饭。聊天的时候,他们已经得知,那一男一女不但是琴行的老板,而且还是一对恋人! 临走时,老板执意要把古琴和画送给二人,都被叶雨欢和周莱婉拒了,只要求能在画前留影,做个纪念便好! 现在床头柜上放着的那张照片,就是在琴行的留影,叶雨欢看了,如何能不泪如雨下?! 阵阵的低泣声,吸引了女人的注意,其实打她一看见三人的时候,她就认出了叶雨欢就是照片里和儿子合影的女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么漂亮、讨人喜的小姑娘,她怎么就喜欢不起来呢? ##第十六章 玉玺之争 是夜,乌云将暗色笼罩,本就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更加的啥也看不见。 莫五一身灰衣罩顶,灰巾蒙面,通身上下只漏出一双眼睛。他左手握着圆月弯刀,右手持着一柄短剑,在夜色下,身形穿梭,稍时,便将整个皇宫大内摸了个底透。 今晚皇宫值夜的侍卫长是总侍卫统领,名叫张俊,是新晋皇贵妃张云的大哥。 张云自入宫以来,因为年轻貌美,又及擅长歌舞,故而深得皇叔的宠爱,大有一居六宫之主之势。 张俊带着一队羽林卫刚一走过,莫五就从旁边的假山上跳下,几个凌空踏跃,就窜进了御书房。半盏茶的功夫过后,他从一个暗格内翻出传国玉玺,一边把玩一边嬉笑道:“嘻嘻,麻蛋,藏的一点也不隐秘~” “什么人?”张俊去而复返,清灵的耳力让他听到了细微的动静。 “哟,原来宫中竟有高人!”莫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梁上翻身而下,照着莫五的屁股就是一脚,“你个缺德的,手脚麻利点不行啊,害老子以为你出事了,还不快走。” 话落,人已闪身出了御书房。 “哎哟,总踹我屁股,都踹小了,麻蛋~”莫五揉着屁股,紧随其后,闪出房门。 “放肆,皇宫岂是尔等鼠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么?”张俊两手伸张,做个手势,立时间,从四面八方迅速围拢过来无数羽林卫,把个御书房前的空地照的灯火通明。 “妈呀,原来人家早有防备,得,四哥,我只负责偷,啊不对,拿玉玺,打架斗殴的事,俺是好孩子,绝不参与。” 莫五说着,往旁边的立柱上一靠,手里不知从哪里拽出一根野草,放进嘴里衔着,那谐意的模样,气的莫肆吐血。 “你个缺德的,你给我等着,看回去我不剥了你屁股上的皮…” “放肆,黄口小儿,敢无视本统领,看今晚我如何剥了你们的皮。”张俊最恨被别人无视。 莫肆从莫五身上移开目光,转而将视线放到张俊身上,上下打量后,才撇着嘴说道:“剥皮?哼,我看就算了,你还是想想怎样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吧。” “哼哼,真是大言不惭,也不知是哪个狗东西教的你们,竟然如此的目中无人。” “找死,敢辱恩师,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说话的是那位‘事不关己,想高高挂起’的小莫五。 只见他一个纵身,身形向张俊急速飞近,手中圆月弯刀如转轮盘,锋刃旋转间,右手上的短剑向张俊刺去。张俊侧身躲过圆月弯刀,右手变掌成抓,向莫五一伸一拨,伸拨间左手探入莫五脑后… “tmd,九阴白骨爪,那是女人用的玩意,你想变性么?”观战的莫肆从旁大骂道。 现代人的话语传进张俊的耳朵时,他丝毫不觉惊讶,也不生气,而是手上继续用力。莫肆哪能让他抓住,一个回转身,短剑照着张俊的手腕就是齐刷刷的削去。 张俊快速缩回手腕,脚尖点地,退出战圈。 “果然是有两把刷子,本统领小看你们了,不如这样,交出你们拿走的东西,我就放你们安然离去,如何?” “呀,我们什么都没拿。”莫五抖抖胸脯,像个战胜的小公鸡,说完了,还用手捂住自己的前襟。 “哦,天老爷爷,”莫肆看着他的动作,无奈的仰起脖子狠拍额头,“天老爷爷呀,快来把这个缺德的收了去吧!” 看着莫五的举动,张俊邪笑,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等了几天,竟等来两个小鬼,其中一个还是个二百五。 “来吧来吧,我们开打吧,反正我们是不会投降、把东西交出去的。你刚才羞辱恩师的事情,咱们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莫肆真是想尽快回去,趴到大哥的怀里痛苦一场,借此恸斥莫五的混账,和自己的不容易。 “好个张狂的小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好,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阵法。 来人,布阵…”张俊一声令下,羽林卫迅速散开。 “诶,等等,等等,”莫肆挠挠耳朵,转而看向莫五,“奇怪不?好熟悉的调调?” “嗯嗯,奇怪。”莫五也有点小紧张。 “感觉不好哈?”莫肆说着,收起散漫的态度,唰的一下,抽出腰中软剑。 “哼哼,果然与别人是不同的,到底是未世来人教导出来的徒弟。好,那就使出你们的真本事吧,也让我领教领教他的实力。” 张俊话落,身形急速后退,退出百步外,人在阵中站稳,大声喝道:“麒麟一入火云开,上古来物震乾坤,化……” “四哥,”莫五拉了一把处在震惊中的莫肆,推出圆月弯刀挡住那股来世凶猛的火流云。 “麻蛋,原来是火箭,还以为是什么玩意呢。”莫五踹了一脚被自己挡掉在地上的火云流箭。 “他,刚才好像说什么未世来人?”莫肆机械的转动着脖子,看向莫五。 “嗯…,”莫五老实的点头,那呆样,真让莫肆牙痒痒。 “他,怎么知道未世来人?”莫肆仿佛猜到了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你究竟是谁?”莫肆看向张俊,警惕的问道。 “我是谁,你无需知道,你也不配知道。”张俊冷笑几声,接着说道:“既然来了,那么,无论是谁,都得留下……” “呸,说大话不怕闪了你的舌头,想留下小爷,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莫肆话落,和莫五不约而同的脚踏凌云,直飞冲天。 “好一个踏空而行,哼,幸好早有准备…”张俊抬头望着两兄弟离去的方向,口中大喝:“渔网阵……” 话落,一张无边无际的大网从天而降,兜着莫肆、莫五的身体就罩了下来。 两兄弟身形拔空之际,被人突然拦下,来不及回落,四处流云火箭又飞速射来,“天要亡我们啊?”眼看大势已去,莫肆、莫五兄弟俩都想闭眼睛等死了…… “鱼死网破……”就在兄弟俩身中数箭、摔落在地上时,一道略带孩子气的声音从地下传出,被兄弟二人听到后,真觉是天籁之音入耳。 “十弟…” “十弟…” “‘土遁无形我为尊,入地千尺谁来寻’,四哥、五哥,走……”莫拾大喊一声,随后身子拔起,照着撒下来的大网一顿猛抓。 “贼子莫狂,小小渔网阵安能困我,”莫拾一边叫嚣,一边小手不断的在渔网上抓来抓去,稍时功夫,天蝉丝织就的大网被他撕个稀巴烂。 “啊…??”张俊大惊,“这不可能?”他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去看小孩的手,果然,莫拾手上戴着一副冰禅手套。 “原来如此,看我……” “看你个屁,不要脸的,敢连续偷袭我兄长,看拾儿怎么收拾你们……”莫拾抢过张俊话头,看着他被气的煞白的脸,“咯咯”直笑。眼角余光瞄到莫肆、莫五已然遁入他挖的地道内,心中有了谋算,从怀中抓起一物,狠厉的向张俊抛去,随后,自己脚尖原地一点,身子如脱了骨的皮肉一般,顺着地缝溜进了地里。 待那边张俊躲过偷袭,反应过来时,哪还有三兄弟的影子,“啊,啊,啊…”,夜空中,徒留下张俊被气得嗷嗷大叫的声音,在不断回响。 ##第十六章 张俊之死 “你是,叶雨欢?”张俊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假冒‘北卫皇’的人是谁? “咦,你认得我?”叶雨欢眨眨眼,翻着白眼搜索了半天记忆,也没认出这人是谁。 “你是谁呀?”叶雨欢想要凑近看清他的脸。 被身后的人一把将她抓住,“小叶,别去。” 白默冉看着这一切,点点头,对拽住叶雨欢的女子感到钦佩,“雨欢,她是你这里的朋友?”不认识的,那就说明是这里的原住民。 “你说她啊,咳咳,那我可就要隆重介绍一下了,”叶雨欢指着身边名叫小言的女子,郑重的说道:“阿冉,你知道北卫国的君主北卫言吧,她就是!” 很简单的介绍,却震撼了所有的人。 白默冉先是震惊,接着是了然,点点头,“原来如此!”收起打量的眼神,几步上前,抱拳行礼道:“大墨白默冉,参见女皇陛下,恭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无需多礼,平身。”北卫言出手虚抬一下。 “你,你是北卫国皇帝?你怎么是女人?”吐纳良多已然从叶雨欢和假‘北卫皇’事件中回过神来,可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又让他目瞪口呆。 北卫言没理他,看都没看他一眼。 “哈哈哈,”张俊听后,哈哈大笑,“原来世人都被骗了,不过,已经和我再没有关系了。你们能有北卫国主相助,我等还能不败么,真是天要亡我啊。” “阿俊,如果你肯收手,我愿想尽一切办法送你回去。只是,你必须应我一事……”白默冉一片良苦用心,说服自己,为张俊争取最后一次活下去的机会。 “什么事?”张俊沉声问道,“等等,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想让我从今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呢?” “既然你已明了,我便不再多说。那么,你可愿意答应么?”白默冉殷切的看着他,就希望他能点一点头。 “抱歉,阿冉,我不能答应。”张俊仰天长叹,“事已至此,我便不想再瞒你了。当年,为了对付你,我向西域高僧学了邪门之法,这一功法会让人经脉逆流,气血倒转。师傅说,学此功法活不过三十岁。 阿冉,仇恨让我蒙蔽了双眼,失去了孝顺父母的机会,你能蒙上天恩宠,重回未世,孝顺父母三载。而我,将会留下一生的遗憾。如有来世,我张俊愿割肉为食、放血为饮,伺奉他二老膝下,共享天伦! 阿冉,若有一天,你还能回去,就替我转告二老:儿子,对不起他们。还有就是,张云已不再是张云了,他日若再相见,切勿手下留情。” 张俊说完,又将头转向叶雨欢,决定为她解开迷惑:“那一年军营特训,我有幸应朋友相约,也曾到场观礼,你,还有程明瑶,李旺达,被授予‘荣光’之剑,那是多么荣耀的事啊,只可惜,这辈子,我就只有羡慕的份了。” “咦,咦咦,你还认识我姐姐,那么你怎么不认识她?”叶雨欢指着一身银盔银甲的‘米瑶’向张俊问道:“她就是程明瑶啊!” “什么?她就是程明瑶?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你们为什么也会穿越到这里?为什么,为什么?噗…” 张俊最后一口鲜血喷出,瞬间倒地不起。 张俊死了,原因是急火攻心,经脉膨胀,最后导致爆体而亡。他死后,‘两个程明瑶’的事情,从此就成了一个迷。 白默冉将伤重的莫一交给军医诊治,并暂停了军中的其他事宜后,亲自去为张俊送葬。 叶雨欢其实有些知道张俊为什么没有认出程明瑶,因为当日在颁发‘荣光’的典礼上,小姨曾出来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当时只是个插曲,没想到竟让张俊错认。 张俊可怜,却是该死之人,死在他手上的人,可以用不计其数来形容,如今,他只一个人去地府谢罪,已经是便宜他了。 “罪不获他人,有张俊一人已经够了。”周莱是个性情中的性情之人,他不了解内幕,但他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能死前悔过,已属不易,自当原谅之。 叶雨欢回给他一句:你才来古代几天,之乎者也拽什么文词,说人话,不然小爷听不懂。 白默冉不理众人的七言八语,站在张俊的坟前,面目深沉,因为张俊的死,他想了很多很多,多到脑海里都是那些往事。 “一捧黄土攘攘,断了功名利往; 一捧黄土熙熙,葬了谁在这里; 黄昏不见踪影,而今魂归西去; 从此阴阳两隔,再无仇恨挂记。” “张俊,从此,咱们再没有愁,也没有恨了。如果见到楚雅,代我向她说声‘对不起’。” 白平关大捷后,白默冉写了一份奏折,两封书信。奏折是上呈给冷敏哲的;两封书信,一封是家书,写给冷秋心报平安的;另一封,是写给吐纳国的皇帝——吐纳文成的。 吐纳文成作为一国之君,虽然后宫嫔妃无数,但子嗣却是极其单薄,人过半百,膝下仅有三子为伴。 总所周知,大太子吐纳汗,多年前就被幽禁在大墨国皇家别苑;而二皇子,也就是这位新被册立的太子吐纳良多,坐上太子位还不到一年,就又被白默冉抓了。 要说这白默冉不是吐纳皇室的克星,说出去都没有人信。 吐纳文成接到书信后,很快写了封回信,言词甚是恳切,字里行间都透着对二儿子的关切,并再三拜托白默冉千万别伤害他的儿子,但有所求,他都会一概应允。 白默冉看完书信后,思虑良久,并找来其他几位穿越人士,就:怎样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吐纳国一事,进行商议。 “依我之见,还是先到吐纳国打探一番再说,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周莱说道。 “不打没把握的仗,我赞成阿莱说的。”水无尘赞同道。 已经被接到白平关的韦楚音,却格外冷静,他言道:“我一路走来,路过许多城镇,也听过许多传闻。有人说,吐纳国的三皇子是个傻子…” “探报上确实有这样的说法。”白默冉点点头。 “如果三皇子是个傻子,那就好办了,我们可以直接要求吐纳皇帝对大墨称臣,永罢刀兵。”程明瑶说道。 “雨欢,你怎么看?”白默冉看向至始至终不发一言的叶雨欢。 叶雨欢见问到自己,喝了口茶,吧唧吧唧嘴,然后才说道:“我看啊,没那么简单。” “哦?”白默冉见她有独道的见解,追问道:“雨欢何出此言呢?” “直觉。”叶雨欢继续喝茶,然后继续吧唧吧唧嘴。 听到她的话,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 最后商定的结果,是按照周莱说的,先去吐纳国的国都‘乌斯梅镇’,看一看,有一句话不是说了嘛,‘决胜千里与经济,运筹帷幄在商海’! “这句话谁说的?”周莱一脸迷茫,“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咳咳,我刚说完。”叶雨欢瞪了周莱一眼,真不给面子,别人都没说啥,就你跟我作对,小爷刚有了‘作诗’的雅兴,就被你给搅和了,我踹死你~ 接到爱妻眼神里的隐讳之意,周莱立即明白自己说错了,一缩脖子。 “哈哈哈,雨欢真是‘御夫’有道啊!”水无尘不怕死的往上凑。 “哼哼,怎么,清秀姐姐,我和你说的那件事,你还没去打听么?”叶雨欢眉毛一挑,吓得水无尘一个激灵。 “什么事?”花清秀一皱眉,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不是告诉你,有位女将军看上咱们无尘了么,还要求他休妻娶她,这是整个军营里皆知的事情啊,我没告诉你么,清秀姐姐?不可能啊,即使我没告诉你,你天天在军营行走,也应该听说啊?” “你给我站住,”眼角的余光瞄到水无尘要跑,花清秀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衣领,“你要去哪?事情没说清楚,就想走?雨欢说的可是真的?什么女将军?什么休妻?今天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就先休了你。” “诶哟妈呀,”水无尘一转身,‘扑通’一声给媳妇跪下,抱住她的大腿就不撒手,一边哭天抹泪的向媳妇哭诉绝无此事,一边用眼睛狠狠的瞪着叶雨欢,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叶雨欢绝对会上去踹水无尘一脚,还得愤愤然的骂一句:麻蛋,你用眼神杀谁?小爷先踹死你~ ##第十六章 中弹 为了成功营救公主,天朝一边派人去和绑架公主的组织交涉,一边派特工去暗中营救,然而首先接受到这项任务的就是马荣光的特战总局。只是可惜的是,最后的交涉失败了不说,就是被派去的几名特工也都相继遇害,且死状极惨。 天朝营救的任务失败后,恐怖组织下达最后通牒,如果不按照他们提出的要求来做,他们就会像杀掉那几个特工一样,把M国公主的肉一片一片的削下来泡酒。 冉清歌那天晚上睡的极不安稳,半夜里被噩梦惊醒时,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坐在床上,回忆着刚才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她眉头紧皱,思量片刻后,急忙起身洗涑干净,换上道袍开坛作法,她这次启用的是星象占卜术,手指快速变化间,她突然抬头,看到天际一抹光亮下落,她立刻收手掐算,不算还好,一算之下,大骇不已,立即跑到外室拿起电话打给叶雨欢,只是那边始终传过来的都是一片忙音。 冉清歌心里‘怦、怦、怦’的跳着,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完了完了,小叶前辈一定是出事了。” 她回想着刚才的梦境:叶雨欢拽着一个看不清楚面相的女人奔跑在漆黑的夜里,许多颗子弹从后面射来,叶雨欢为了救那个女人,被子弹穿透心脏,倒在血泊之中。 “太可怕了,这太可怕了”,冉清歌像魔障了一样,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而梦境里发生的事情也让她后怕连连,手机在她的手上不停的转动,每隔两分钟她就会打一遍叶雨欢的电话,直到外面天光放亮,她才不得不死心的放弃这一傻瓜的举动,从地上扑腾着站起来,抓过车钥匙就跑了出去。 冉清歌跑进程明瑶的办公室时,程明瑶刚刚放下电话,整个人仿佛没了生命一般,气息奄奄。看到她这样,冉清歌又是大骇,几步窜上前去照着程明瑶的脸狠狠的挥了下去,‘啪’,一声重重的脆响过后,程明瑶终于缓过生气,只是眼神刚有了焦距,便是一口鲜血喷出,人便随之昏死过去。 “快去叫救护车,”冉清歌对着跟进来的助理大喊,然后自己便拿出手机快速的拨给了韦楚音。 韦楚音接到冉清歌的电话,按照她在电话里的嘱咐赶到医院时,程明瑶正在接受抢救。 “如何?”韦楚音气喘吁吁的问道。 “不好,看,出来了…”冉清歌话未说完,就看到抢救室的大门被打开,她赶忙迎上走出来的医生,询问程明瑶的情况。 这个医院实际上是程家的私有产业,所有工作人员自然都认得也知道里面躺着的是什么人,于是,今天负责抢救的主治医生斟酌了片刻,才回答道:“气血郁结,好在程董事长把那口淤血吐了出来,只是这人却受了极大的打击,恐怕一时半会还不会清醒过来。” 医生走后,韦楚音向冉清歌询问具体情况,冉清歌摇了摇头,尽管她不知道程明瑶为什么昏倒,不过,她还是猜测到也许会和叶雨欢那边有关。 夜里的时候,程明瑶终于苏醒过来,然而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哭不已,韦楚音和冉清歌一直守在旁边,问其原因,程明瑶才断断续续的解了他俩的疑惑。 果真如冉清歌猜到的一样,在她跑进程明瑶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她刚放下电话,然而那通电话正是马荣光打来的,电话的内容再简单不过,只是一句话:兜兜被子弹击中心脏,正在军医院抢救。 这一消息有如重磅炸弹般在林家人的中间瞬间炸响,除了不敢告诉叶奶奶、林外公和林外婆以外,其他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而林雪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也如程明瑶一般,急火攻于心胸,只是淤血未吐出,一直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 林家人这边一顿手忙脚乱不说,那边叶雨欢却还处在生死不明的状态。所有国内外的名医全都汇聚到第一军医院的手术室外,轮流交替进去操刀手术,几个昼夜过去,当最后一拨医生出来的时候,马荣光秉着呼吸走上前,却不敢问出答案。 “子弹顺利取出,只是,人恐怕再难醒来,一切全凭天意吧,唉!”这是军医院院长给出的手术结果。 周莱他们终于接到马荣光的通知,可以去探视叶雨欢了,然而赶到军医院的特护病房时,看到的却是两排卫兵站岗,但凡出入病房探视叶雨欢的人员一律要接受详细检查。 周莱和叶衡召他们被拦在警戒线之外,桑秋和秋蓉看到,急忙走过来将他们带了进去,领他们到休息室等待的时候,桑秋和秋蓉相继摘下了军帽放到一边,紧跟着便是双膝屈地,跪了下来。 叶衡召看到他二人如此,心酸不已,也许别人不知道他二人对叶雨欢的感情,但他知道,倘若说这如果是在古代的话,那么这二人真的会奉叶雨欢为主子,这是没有任何怀疑的。 “你俩起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才回部队几天啊,怎么就躺进去了呢?”叶衡召激动不已,狠咳了几声,等到桑秋和秋蓉抬头仔细看去时,这时才注意到,只几日不见而已,叶衡召竟然已经白了头发。 桑秋站起来将叶衡召扶着坐下,倒了一杯水给他,然后才将那日的情况讲给众人听。 原来那日几名特战总局的特工遇害后,总参便又暗派了其他人前去救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并一个电话打到叶雨欢的办公室,以军部的名义命令她即刻出发,务必在三天之内将M国公主安全救回,如有失败,军法从事。 叶雨欢是不可能接受这个命令的,因为她在执行完上次的任务后,就和军部达成过共识,不再参与任何外勤任务。 亲口下达命令的官员听到她的拒绝,放下电话,只片刻功夫便将军委的命令通过电传送达到了叶雨欢的跟前,军委命令在前,叶雨欢不得不接受命令,带着几名被安排过来的特工,一起去了恐怖组织秘密关押M国公主的地方。本来桑秋和秋蓉要跟着去的,却被叶雨欢下令制止。 后来据回来的一名特工描述:在叶首长的安排布置下,本来救援行动进行的都非常顺利,M国公主也被安全救出,只是在躲避他们的暗哨时,他们中间竟然出了奸细,临时向恐怖分子发了讯号,于是,他们被围在包围圈内,弹药几近耗尽,也没能杀出一个缺口,加上再有那暗中的奸细的帮衬,他们的处境越来越艰险,可是就在他们即将被俘时,又是叶首长用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武功将他们安全送出,而她自己却在撤退的那一刻为了护住M国公主而被子弹击中了心脏。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出卖自己女儿、出卖整个国家的那个奸细到底是谁,叶衡召已经不想再问,也不想再管了,就是知道是谁又怎么样呢,把他千刀万剐了吗,还是把他切了喂狗呢,无论怎样对待,都不能换回一个健健康康的女儿来。 在里面探视叶雨欢的高级军官离开以后,桑秋给卫兵班长下达了命令,无论谁来,一律挡驾。 周莱皱眉看着那些离开的大人物,他很想问问桑秋,这人究竟什么样了,不是说非常严重么,那么他们在探望什么?桑秋看到他紧锁的眉头,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于是指着里面对他说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倒宁愿他们可以吵到首长休息。” 桑秋的话让周莱异常震惊,于是,他穿过那扇阻碍他看望爱妻的房门,原以为下一幕入眼的便会是叶雨欢清晰的面庞,然而这一切都出乎他之所料,原来在他的面前,竟然还有一层玻璃防护隔在了中间,透过那层玻璃,他看到他的爱妻就躺在里面的病床上,而在叶雨欢的口鼻上居然还戴着氧气罩…… 且不说周莱在见到叶雨欢如此模样时,是如何的伤心难过,再说程明瑶那边在刚刚恢复了一点后,便马上打电话给苏成,让他即刻来见她。 现在的苏成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毛头小伙子了,四十岁年纪的他,越加成熟干练,旗下的产业也是经营的如日中天,就是他那隐在暗处的黑势力,也在程明瑶的支持下,逐渐掌控了整个天朝的黑社会组织,他龙头老大的位置可以说是无人撼动。 可无论他的地位多高,在程明瑶和叶雨欢面前,他永远是她们的大师兄。 “已经查清楚了,是军委的一个副委员几年前因为一次行动,被咱家兜兜顶撞了几句,没想到那个老家伙居然是个心眼比针鼻还小的人,这些年过去了还记恨此事,于是,他借着这次事想要除掉咱们家兜兜,也是要给马叔的那个阵营一个下马威,tmd,敢动咱家兜兜,真tmd是在找死。” 听着苏成的调查结果,程明瑶眯了眯眼,嘴上狠厉着说道:“既然他想找死,那么就送他一程。只是如何做,还需要详细斟酌,别留下什么把柄。” “这个简单,我…” “还是我来吧…,”苏成话未说完,房门就被推开,一道清脆的声音划过,随后便是一个清瘦的女人从外面款款走来。 ##第十六章 痛根源 电击室和针灸室设在一个套间,外间是针灸室,里间是电击室,都在第五区的五楼西侧。 负责电击和针灸的是同一个医生,姓李,具体叫什么给忘了,只是听到他的同事们都称呼他‘醉鬼’。 李医生个子不高,人也长的特丑,他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爱喝酒。别人爱喝酒,都是下班喝,他呢,是下班喝,上班也喝。而且他的脾气特别臭,对待看不顺眼的患者很少给好脸色。他所谓的‘看不顺眼’就是那个人不能比他强,如果哪方面超过他了,他肯定给人家摆脸色。而且他最看不惯有钱人,是当今中国典型的‘仇富’代表。 按理说,他这样的性格和脾气不应该在这里当医生才对,可谁让人家医术好呢。在整个康复中心,他的医术首屈一指,尤其是他的针灸过穴术,那更是业界的翘楚。 周莱车祸后能够重新站立行走,和他有莫大的关联。可以这么说吧,如果没有他的‘金针过穴’,说句不好听的话,恐怕连站起来都难。 “我告诉你,就你这医德还TMD当医生,我去你大爷的,老子花钱治病,不是来这里受气的。你TMD给老子等着,老子要不告的你穿不上裤子,这事就不算完。” “……呵呵~呵~,‘醉鬼’叔叔,您又得罪人啦?!” “没错,老子得罪人了,又。”李医生撇了一眼经过的小护士,“我怕他去,爱上哪告上哪告,这些年告老子的人还少啊,他还老子老子的,屁。嘴巴没毛的东西,还敢在这跟老子称‘老子’,姥姥。” “我说老李啊,你消停点行不行?” “哟,主任啊,啥风把您给吹来了?” “啥风?东南西北风!你说你三天两头的给我惹事,还得罪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主,人家一告直接到卫生局、卫生厅的,连咱们一把都直接给过掉。要不是你医术了得,业界闻名,恐怕你的饭碗早都砸了。” “是是是,主任说的是,下次我一定改,再不给您惹麻烦了,您消消气,消消气。” “ ……唉,真拿你没办法,行啦,刚才那事我在门口也听到了,不怨你,是那病人家属先出口伤人的。等中心领导下来调查,我给你知会着。” “哟呵,主任,那先谢谢您啦!” “得嘞,都老同事了,要不是你的脾气,我这位子三十年前就应该是你的。还有啊,你最好别再上班喝酒了。今天又喝了吧?” “下次一定不喝,一定不喝,今天就一点点,一点点。” “行啦,你那还有病人,我也不影响你工作了。下手有个准头,别出岔子。好啦,那我先走了。” 送走了主任,‘赶走’了几个看热闹的同事和病人家属,李医生又转身回到病床前。这一吵一闹,也差不多过去了二十多分钟,刚好周莱的针灸时间也到了。 他看了看躺在治疗床上,眉头紧皱的男孩,一股心疼突然就那么涌上心头,百感交集之时,刚刚还能屈能伸的针灸圣手,竟红了眼睛,险些落下泪来。 他行医几十年,经他手治疗过的病人数都数不过来。周莱不是年纪最小的患者,但却是最坚强的! 他还记得这个男孩刚来的时候,整个左腿连点反应都没有,他是亲眼看着这个坚强的男孩,一面接受他的针灸治疗,一面在隔壁房间再接受更大强度的恢复训练。 那是一天下午,他的病人少,闲来无事,他就去隔壁治疗室找同事聊天。可当他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周莱在进行直立行走的训练。他只看了一会儿,就转身走了,没有其他原因,就是看不下去了。那哪是恢复训练啊,那就是在‘折磨’自己:摔倒了,爬起;再摔倒,再爬起,如此反复。大人尚且不能做到的事情,那么个小身板,硬是坚持了下来。 他是脾气臭,他是仇富,但别人不知道的是,他其实心地最软。也是从那天起,他越发的对周莱另眼相看,对他的治疗也更加上心、精心! 为了能让周莱早日康复、少受点罪,李医生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金针过穴’术。那是他祖爷爷传下来的独门秘法,一代代传到他这里时,他也只用过一次。而那一次,如果不是他当时在现场的话,如果不是他亲眼看着:一个女大学生为了救人,而导致生命即将陨落的话,连那唯一一次他都省了。 而周莱,是他金针过穴术的第二个‘获益者’! 话说多了啊,其实我也就是对这个医生印象不错,多唠叨几句哈。下面,咱们继续说周莱和叶雨欢的事情! 周莱被电击击打的时候,额头和身上疼的全是汗水,上身的衬衫几乎要湿透了。 “莱莱,可还行?电量不大吗?”李医生皱眉问道。 “……不大,李叔叔,再加点吧。……我想,快点好起来。” “可是这……”李医生觉得实在不能再加大电量了。 “……没事,叔叔,听我的,莱莱可以承受。”周莱用帕纸擦了擦脸上的汗,声音里透着虚弱。 李医生摇摇头,既无奈又心疼,但他有医生的职业道德,他只是嘴上应承,实际上并没有再加大电量。 周莱的左腿上下绑缚着两个疏导袋,电流顺着疏导袋击打着他的关节部位,击打的力度太大,震的腿整个往起弹。痛的他咬紧牙关,强忍着一声不发。 周莱疼的迷迷糊糊间,他觉得自己又做梦了,因为他看到了叶雨欢跪趴在他的身边,双手执着他的右手,在低声哭泣,嘴里还在不停的说着道歉的话…… “呵呵呵~”周莱觉得自己很可笑,难道相思成灾了吗?那天雨儿话语决绝,后又负气离去,这会儿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呵呵呵~ “莱莱,莱莱,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叶雨欢被周莱妈妈领到这里,看到躺在治疗床上正接受疼痛折磨的周莱时,她觉得自己已然不再是自己了。双腿打颤发软,心脏似要停止跳动一般,疼的她难以呼吸;就是胸口处也在不停的有热流在往上翻涌。若不是程明瑶手快一把将她扶住的话,恐怕她已经瘫倒在地了。 她不顾周莱妈妈不解的眼神,挣开程明瑶,脚步虚浮的挪到周莱的床边,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可人儿,泪水再一次汹涌而来。 当周莱听着熟悉的声音、闻着熟悉的体味、手上感受着有湿湿的东西滑过的时候,他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住,就像流淌的小溪一样,顺着眼角稍许间就打湿了枕头。 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手上用力的回握着叶雨欢的手,告诉她:他知道她来了。 两个人和好的过程,并没有那么‘惊天地泣鬼神’,甚至连叶雨欢特意在网上学的那些‘招数’都没有用上。原因很简单,周莱根本就没有怪她,又谈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话呢! 当时主要是周莱知道自己腿疾犯了,怕叶雨欢看到心疼,就故意把她撵了出去,可还是在校门口被程明瑶看到了。所以,他一到康复中心,就决定立马进入强化式恢复模式,好尽快回到叶雨欢的身边。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雨儿来的这么快! 风雨过后彩虹现,这是正常的自然现象!叶雨欢和周莱二人,经历了原本不该发生的摩擦以后,突然间,在感情上竟成熟、长大了许多。他们明白了‘爱无言、情无声,爱情需要珍惜’的道理! 其实,爱情和生命一样,都需要呵护和珍视。它又比生命娇气,还需要不时的浇灌和用心的培养、经营! 那天傍晚时分,周莱妈妈在满脸狐疑的状态下,被周莱好言相劝的哄回了家。苏成也被重又‘满血复活’的叶雨欢‘一脚’踹了回去,尽管走时,苏成还哭丧着脸连哭带嚎的骂她“没良心,还不管饭”啊什么的。 程明瑶看着依偎在一起腻歪的两个人,“啧啧”的感叹世事多变,前半刻钟叶雨欢还哭的稀里哗啦,这会竟舔着脸抱着周莱求安慰、求拥抱、求抚摸…… “莱莱,你想我不想?我可想死你了!”叶雨欢奶声奶气的卖萌。 “呵呵~”周莱亲了亲她的额头,宠溺的回道,“我比你厉害点,没有想死你,而是把你想复活了!” “嘿嘿~真讨厌~” “呃~”程明瑶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受不了的瞪了一眼叶雨欢。 叶雨欢也回瞪了她一眼,大有‘卸磨杀驴’的架势。把周莱抱的更紧了些,觉得不过瘾,‘吧唧’一声,又在他的脸蛋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呃~”程明瑶那个汗啊,她的妹妹果真是很强大啊! “呃,那个周莱,我不明白你做康复时,怎么不让阿姨陪着啊?”程明瑶问出了心里一直存在的疑惑。 “嗯,……我妈妈她,心脏不好。……那年我出车祸,她就差点……,所以,我每次做康复的时候都不会让她陪。”周莱靠在叶雨欢的身上,舒服、温馨的感觉包围着他的整个身体,让他有了迷糊的睡意。 叶雨欢和程明瑶都看出了周莱的状态,对视一眼,程明瑶向她比了个嘘声,又指指外面。在叶雨欢点头回应之后,就放轻脚步走出了病房。 康复中心很大,光第五区就有几层楼,很多单元。 程明瑶不想打扰叶雨欢和周莱的二人世界,通过这次事情,她原本心里存在的那几根刺,也连根拔出了。因为一直以来,她并不是很同意叶雨欢和周莱相爱,一是年纪小怕影响学业;二是现在感情懵懂,未来怎样谁都难以预料,容易受伤害。可是,当她知道周莱当时赶走叶雨欢的真正原因时,她从心里往外感谢这个小伙子对她妹妹深深的爱!她也决定,以后无论他俩遇到什么事情,她都会站到她们这一边,支持他们、保护他们! 三楼是个综合区,有中医坐诊,也有西医开刀,还有一个中西结合专家办。这个时候,医生、护士们都已下班,整个楼层只有几个房间漏出点点灯光。 程明瑶闲庭信步一样,走在走廊上,脚下穿的球鞋踩在地板砖上,发出极轻微的脚步声。前面有一个房间灯光要亮些,程明瑶好奇的走近,借着走廊的灯光她看到了门牌,‘中西医结合专家办’! 程明瑶脑子里挂着问号,心道,“这是啥?好像第一次听过诶~” 要不怎么说‘好奇害死猫’呢。程明瑶从来都不是爱八卦的主,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了八卦的心思,猫害没害死她不知道,倒把她自己害的差点‘死过去’,这一‘死’就‘死’了两年多,直到十八岁才又获得了重生! ##第十七章 末世来人 莫家三兄弟逃出皇宫后,一路夜奔回行营,但因为莫肆、莫五身中数箭,虽不至死,却也耽误了行程,直至天放大亮时,才赶回行军大营。 彼时,白默冉早已在帅帐中徘徊难安,待见到莫家三兄弟时,才知道果然是有了变数。他不急于问明情况,而是先招来军医给莫肆、莫五治伤。 等处理好他们的伤势后,还未来的及询问情况,就见在皇宫中被莫拾抛出去的小东西,从门口串进来,跑到莫拾脚下时,那小东西往他脚上一爬,就没了呼吸。 “黄儿,”莫拾惊叫,赶忙将它抱进怀中,看到小东西浑身上下的伤痕,哭的气都喘不上来了。 莫拾养的这小东西,乃是‘陇圣人’七十寿辰时,他去山上给祖师拜寿。‘陇圣人’见到他后,甚是喜爱,临下山时,特将自己豢养多年的黄鼠送与他,一是玩耍,二是护身。 ‘黄儿’伴他多年,从未受过一点伤害,而今却是…… “师傅,‘黄儿’它……”莫拾抽抽搭搭的看着白默冉亲自为‘黄儿’诊治。 “无妨,”少时,白默冉对莫拾安慰道:“为师会医好它的,拾儿放心。” “谢谢师傅!”莫拾接过‘黄儿’,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去吧,你去歇歇,让‘黄儿’也歇歇。”白默冉轻声说道。 “是,师傅,徒儿告退。” 看着莫拾开门离去,白默冉面上没什么变化,心中却是波涛翻涌,思绪难平。 师承至今,不谈江湖历练那许多年,就是沙场征战已是三年有余,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敌手。自己教导出来的徒弟,他自然知道几斤几两,三个徒弟的功夫,加起来,若说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那也绝对不是夸张。 而今晚,竟是勉强全身而退,这实属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遇到难事了吗?”冷秋心走到白默冉的身后,轻轻的给他披了件外袍,关切的说道:“夜深了,别再想了,早点休息吧。” “殿下…”白默冉收回目光,转身看向她,眼里的愁绪化作对眼前女人的痴缠,“殿下怎么还未歇息?” 白默冉随手拿下身上的外袍,转而为冷秋心披上,“殿下既知夜里寒凉,却怎只着薄衫出行,殿下万金之体,一定要多加爱护才是。” 冷秋心回握住白默冉即将收回去的手,看着那双如墨的眼睛,似水柔情在两人中间,弥漫开来。 “你我相识几载,阿冉又在危难之时相助与我,此情,心儿,终不敢忘。而今,战事临末,若遇难事,阿冉切勿一人担承,心儿虽不才,愿为君分劳解忧。” 白默冉听着她婉转的话语,再看着她好看的眉目,纷乱的心,就那样静了下来。 “或者是故人来此吧?”白默冉握紧手中的小手,那柔若无骨的感觉,无不荡漾出有如饮酒的情怀:醉了! “阿冉此话何意?”几年的相处,二人感情甚笃,冷秋心不再羞涩的回避白默冉灼热的眼神,欣然接受的同时,反而会觉得既温暖又幸福! “你知我是来自未世,适才拾儿言明,那人言谈举止、处事手段,与我及其相似,肆儿和五儿又说他知道‘未世来人’这一说,我猜,他定是张俊无疑。”白默冉说道。 “张俊?若如阿冉所言,既是故人,阿冉何故忧愁?那人不来相见也罢,又为何既知是你的爱徒,反而对他们赶尽杀绝呢?”冷秋心不解的问道。 “若真是张俊,那便不是故人那么简单了。”白默冉叹息一声。 “阿冉之意,我不明白。”冷秋心追根溯源,只要是和白默冉有关的,她都特别想知道始末。 “这话说起来,就有些话长了。 我和张俊自幼一起长大,按说是发小,感情应该很好才对,但因为张俊自小自尊心太强,无论是哪一方面都想争个第一。 只是,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是不遂人愿,所以,他把这一切都归于不公,甚至是愤世嫉俗。 上高中的时候,对了,高中也是学堂,知识范围更广、更深一些。班里从外校转来一个新生,是个女孩,名叫楚雅。 楚雅生性温柔、善良,深受班中同学喜爱,尤其是张俊,他对楚雅可谓是一见钟情,也就是见了第一眼就喜欢的意思。 哪曾想,他几次表白,都遭到了楚雅的拒绝,后来不知怎么发现,楚雅心中早有一个人,而且那个人竟然还是我。 自那以后,张俊便开始恨上我了。 上大学以后,楚雅不但跟我考到一所学校,还报了同一个系。只是,感情之事,怎能勉强,就像楚雅不喜欢张俊一样,我对楚雅也只是同学之谊。 一次我在实验室做实验,正巧张俊兄妹前来寻我,偏偏又遇到我实验失败,所以,我猜测, 既然我能穿越至此,想必他二人也有了奇遇。”白默冉想到了从前,眼神里重新带上哀愁。 “你在未世既然有了爱你之人,却为何又来大墨撩.拨与我呢?”冷秋心避重就轻,专挑那不是主要的问题开始闹别扭,酸味甚浓。 “诶哟,我的殿下…,”白默冉宠溺的笑着,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多年相处,殿下还不知我心么?何苦自添烦忧啊!” “那,你确定不喜欢她么?”冷秋心说到此,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身子,眼神笃笃的看着白默冉,郑重的问道:“你要与我说句真话?” 白默冉一愣,随后道:“殿下请说!” “阿冉,可还回未世么?”问完,冷秋心就瞪大眼睛等着他回答,那紧张的模样,让白默冉看了,甚是心疼。 “我的殿下!”白默冉怜爱的用力将她圈进怀中,以额相抵,言语缠.绵的说道:“殿下与我,是个跳动的心脏,离则必死!” ##第十七章 落跑的皇帝 冷秋心收到白默冉的家书时,冷敏哲也收到了奏折,知道大皇姐要去白平关探望姐夫,立刻动了一起跟去的心思。 但他身为一国之君,不可能轻易的走出宫门,更不可能跑去那么遥远的边塞。有危险怎么办?朝政又谁来处理?等等的问题,他都要面对、解决。 不过人是活的,理是死的,对于一个已独立执政多年的国君,这点主意他还是有的。 ‘白平关大捷,朕要亲自劳军,以慰三军将士保家卫国之功绩!’ 瞧,多好的借口,大臣们想阻拦,都得掂量掂量这个份量,那一得罪,可就是百万出征将士。寒了他们的心不要紧,可如果战事来临,都不卖命打仗怎么办? “你去打,还是你去打?你?你?你你?还是你们?”冷敏哲坐在龙椅上,手指按个点了一遍,点到谁,谁低头。 于是,为了避免自己去沙场赴死,抱着‘死皇上,不死大臣’的想法,群臣们默契的一致跪下磕头,三呼万岁之后,纷纷上书:恳请皇上御驾劳军,以彰显吾皇爱兵如子! “好嘞,准奏!” 一声‘退朝’,冷敏哲提着龙袍就往自己的后院跑,来到寝宫,三下五除二褪去繁琐的龙袍、冕冠,再拎起自己早已收拾好的小包袱,几步就跑出了寝殿。 一众若干侍卫、内侍眼看着自己的主子跑了,得,咱也跟着他屁股后面跑吧。只是跑了没多远,就发现跟着的人不见了踪影。这下可把内侍和侍卫们给急坏了,这还没出宫门呢,人咋就跟丢了呢?这还了得,赶快找啊。 于是,呼啦啦的,一堆人,一下子四散开来,往东的往东、往西的往西,就是没有人往上。 看着那些跟屁虫们瞬间散开,冷敏哲一个纵跃,从假山上跳下来,抖抖衣摆,小脸一杨,“哼,跟踪我,姐夫教的轻功,那绝不是吹牛吹出来的。” 得瑟完,挎着自己的小包袱,遁着假山后面的小路,翻过宫墙,跑了。 “什么?皇姐她们走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朕为什么不知道?”冷敏哲穿街过巷的跑到长公主府时,差点被管家告诉他的消息打趴下。 “回小主子,别说您不知道,就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是今早才知道的。昨儿一接到驸马爷的书信,长公主殿下就连夜启程了。”公主府的大管家也愁啊,长公主万金之躯,这要是路上有个什么闪失,你让他怎么和驸马爷交代啊。 驸马爷走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一定要照顾好长公主殿下,没曾想,殿下自己跑了,他派出去的暗卫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传来,真急人啊。 “那我二皇姐呢?”冷敏哲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回小主子,二公主也和长公主一起去了。”管家回答道。 “艾玛,完了。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冷敏哲‘扑通’一声,坐在椅子上。满腔的热情顿时给浇个透心凉。 “不行,”想了一会儿,冷敏哲又‘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她们不带朕,朕自己去。”嘀咕完,抬腿就往外跑,跑了几步又折回来,抓起桌子上的小包袱,再继续向门外冲。 “小主子,小主子,”管家一看,这不对啊,长公主和二公主没看住,这皇上可不能看不住啊,这要是让他单独跑出去,那还了得。 他几步跟上,一把抓住冷敏哲的衣摆就是不撒手。还怕自己犯上,冒犯天威,动作利落的跪在冷敏哲的脚下,堵住去路,就是不起来,爱咋咋地。 “诶我说管家,你抓朕衣服干啥,快松开。”冷敏哲急了,这本来皇姐就走好久了,再不追就更追不上了,这管家不但不帮忙,还给他扯后退,那哪行啊。 “小主子,您就是打死老奴,老奴也不能让您一个人去白平关,这一路路途遥远不说,更是危险重重,老奴绝对不能让您去。”管家都快要哭了。 “管家,你忘了么,朕走到哪,那都是有暗卫跟着的。再说,朕也是有功夫的,姐夫教授的武功,那绝对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朕会怕么?快撒手…” 任冷敏哲说破嘴皮子,管家也不松手,跪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这可咋整?”冷敏哲心里无奈的嘀咕,“踢又踢不了,打又打不得,毕竟管家是看着自己长大的,是真关心朕,可他不撒手,朕走不了啊,咋办呢?……诶,有了……” 冷敏哲脑袋瓜子一转,计上心头,说做就做,捂着肚子,蹲下身子开始叫唤,“诶哟,可疼死朕了,管家,朕突然肚子疼,你快给朕看看,咋回事啊。” 管家以为冷敏哲是装的,起初还不信,可当他看到那斗大的汗珠顺着冷敏哲的额头淌下时,他一下子慌了,赶忙松开冷敏哲的衣摆,把他扶坐在椅子上,着急的问道:“皇上,皇上,您怎么了?皇上?哪里疼,到底哪里疼,快告诉老奴。” “这,这,还有这,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却搅着疼。管家,你说朕是不是要死了呀,不然为啥这么疼啊?”冷敏哲捂着肚子不是肚子、胃不是胃的地方,半躺在椅子上直哼哼。 “呸呸呸,快别瞎说,皇上受命于天,是真龙天子,定会长命百岁的。皇上您别急,老奴这就去叫府里的大夫,您别急哈,坐着别动,老奴去去就来…” 管家也是傻了,你说你还亲自跑一趟干嘛呀,叫来小厮跑趟腿不就完了吗,他非得要自己去,真是关心则乱。 等管家前脚迈出门槛,冷敏哲‘嗖’的一下坐了起来,用袖子抹了一下额头的汗,“艾玛,朕太聪明了,不用这招,管家还能放朕走。嘿嘿,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白平关,朕来了……” 一刻钟的功夫都不到,管家急吼吼的领着府医回到大厅里的时候,哪还有冷敏哲的影子。他一把抓过门口的小厮,大声吼问道:“皇上人呢?” 小厮吓得差点趴地下,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回管家,您前脚刚走,皇上后脚就跑出去了。奴才们拦了,可,哪里拦得住啊。” “那为什么不派人去叫我?”管家到这会儿才终于醒过神来,赶情自己被这位小主子给耍了。 “皇上说了,谁去通传,就灭了谁的九族。”小厮如实回答道。 “你,你给我滚…”管家一把甩开小厮,气的大叫道:“给我来人…” 一个黑影闪过,再细看时,管家身边突然跪了一个人。 “影卫,通传下去,所有影卫即刻出发,一路保护小主子安危;再有,马上传书给长公主殿下和驸马爷,把皇上已然出宫前往白平关的消息告诉他们。” ##第十七章 催魂术 “张云?你怎么来了?”程明瑶见进来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张云,暗叹一声:这回事情想善了都不可能了,这位主一来,那些人只有死的份。 “哼,我来自然是要为雨欢报仇,你们都不必动手,‘催魂术’下,我要他们尝尝什么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说完,转身就走。 “张云,”程明瑶急忙叫住她,做最后的努力,不为别的,就是不想让张云造下杀孽。 “你过来坐下,我们好久不见了,聊聊你再走也不迟啊。”程明瑶说道。 “喂,苏成,”程明瑶那个气啊,她真想一脚踹死苏成,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在发花痴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张云,是‘程氏企业’的营销部经理;张云,这是苏成,是我和兜兜的大师兄。”程明瑶给俩人做了简单的介绍,只是可惜,张云对苏成一点兴趣都没有,程明瑶介绍完,出于礼貌,她也只是对他点了点头,便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明瑶,我知道你的意思,谢谢你肯为我着想,只是,如果没有雨欢,就没有我张云的今天,所以,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既然他们敢伤害雨欢,那么,就要为此付出代价。”张云忽然凛冽了气势,让坐在她旁边的苏成吓了一跳。 程明瑶终是没能拦住张云,看着她踩着高跟鞋快速离去的背影,失神了良久,可待她回过神时,她的大师哥苏成,还在那飘着呢,整个人都显得特别兴奋,就像小孩找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居然傻笑不止。 “兜兜醒来的第一件事,我就要告诉她,你是多么的没有道义、良心,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发花痴,真是打死你都不解恨。”程明瑶对苏成气骂道。 苏成听了也不生气,只是对刚才那匆匆来又匆匆走的女人非常感兴趣,于是就问程明瑶,“她究竟是什么人?很厉害吗?” “她也去过古代,一身本事都来自西域‘上古教’,尤其是她的‘催魂术’,能让人魂魄离体,听她调遣。但凡被她施了术的,如果没有‘引魂决’相救,其实就是个活死人一般。可这世上会‘引魂决’的只有三人,却全都在古代大墨国。”程明瑶说到此,叹息一声,然后继续道:“‘催魂术’最伤天和,我不想张云为了咱们家兜兜日后遭了天谴,所以,我宁愿一枪解决了那些人,也不愿意看到张云死后入不了轮回。” 苏成被程明瑶说的直缩脖子,感觉着后背凉风嗖嗖的冒,看着他那点出息,程明瑶十分鄙视,撇了撇嘴,说道:“这回害怕了吧,还敢发花痴嘛?” 苏成摸着脖子,‘嘿嘿’笑道:“还真别说,确实被吓到了,不过,我这人啊,你还不了解么,一旦认准的事,就没有退缩过。” 程明瑶听了苏成的话,看着他那虽然是笑着,但极为认真的眼神,问道:“认真的?” “嗯!”苏成答。 “如果你真是认真的,那么我支持你,张云人不错,虽然我们在大墨是敌对关系,但回来后,现在的我们是挚友,且兜兜她极看重与张云的这份友情,我们都非常希望张云能够有个好的归宿。可是,倘若你有一点点玩弄的心思在里面,别说兜兜醒来后不会绕过你,就是我,也不会让你伤害到她分毫。”程明瑶很是严肃的说道。 “嘿,我可是你们的兄长,你能把我怎么样。”苏成笑了。 “哼,苏成,你最好是认真的,最好别拿张云开玩笑,否则的话,不用我和兜兜动手揍你,你自己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如果你不信的话,张云施‘催魂术’的时候,你可以跟着去看看。”程明瑶斜着苏成,那脸上的表情让苏成看后,赶忙又缩起了脖子。 “张云是个可怜的女子,她在大墨吃了不少的苦,不过,她也是个极为心狠手辣的人,毫不夸张的说,算是杀人如麻,那时候死在她手里的人不计其数。好在上天怜悯她,让她能够重回未世,在兜兜的帮助下,开始了新的生活。她自从来‘程氏企业’工作后,无论是她干练的气质,还是精明的头脑,都深受手底下员工的爱戴,其中也有很多人垂涎她的美色想要近水楼台,呵呵,不过他们的下场都很惨。好在兜兜事先嘱咐过张云,不让她惹出是非,所以才没有出人命。我估计今晚她就会施‘催魂术’,到时候我通知你,咱们都一起去开开眼界吧。”程明瑶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劝告苏成不要去招惹张云,否则出了事谁都没办法收场。 果然,如程明瑶所料,张云在当天晚上就驱车去了军委大院前面的空地。她到的时候,程明瑶和苏成已经等在那了,在他俩的旁边还站着一名年轻好看的女子,张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似曾相识,只是因为有要事要办,又是程明瑶带来的人,所以,她也就没太在意。 冉清歌看着张云从车上下来,一直走过她们的身边,她都没离开过她的那张脸,暗叹:难怪程前辈说,张云是个美丽妖冶的女子,现在一看,果不其然,只因现在刻意隐了身上的风华,所以,那份勾人心魄的无双模样才会不那么张扬,然而即便如此,她身上的那份成熟迷人的气质还是无法让人忽略。 “唉,”冉清歌哀叹一声,心里异常酸楚,这样一个女子居然在不久的将来就会遇到生死劫,而原因正是因为今日她逆天而行摄人魂魄,这场生死劫难归根结底,却是她被小叶前辈所累,如此风华绝代的佳人,我怎能看她就那样陨落。既然让我遇到了,那么,就让我帮她一帮吧! 冉清歌侧头看看程明瑶,而程明瑶也正在回看她,只是这一个眼神,就让冉清歌明白了程明瑶今晚邀约她前来的真正目的,“原来程前辈也不想看到张云会落个悲惨的下场吧。如此,师祖爷爷,那就助徒孙一臂之力吧!” 冉清歌想到此,对程明瑶点点头,然后看到张云已然准备施法,她便即刻速退一旁,身形隐在暗处,手指飞快掐算,只一会儿,她就算出正确方位,又是一个错身,人便不见了。 而张云这边,也已到了施法的关键时刻: 刚刚,她又将大红衣袍换上,那一身妖冶的大红衬得她肤如桃李,人如娇花。而她的口中不停的默念着上古教‘催魂术’的秘法口诀,双手快速翻飞,两眼盯着正前方一处,咒语催动时,她闭了双眼,片刻再睁开的时候,里面竟是一片赤红。 “阳关大道无生鬼,黄泉路上谁敢行; 魂魄速来投寄主,再晚三刻无重生;收…” ##第十七章 双生子 程明瑶站在‘中西结合专家办’门口,透过没关严实的缝隙,看着里面的情景:房间很大,具体布置看不清晰,人有两个,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侧身站在办公桌前,这个倒是看的很清楚。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女子低头对着男子说着什么,声音极轻,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而男子只是皱着眉看她,并没有说话。 从程明瑶的角度看,两个人的侧面,男子帅气,女子美丽! 这时不知道女子说了什么,男子侧面表情有了变化,好像是生气的样子。女子还在继续说着,并慢慢靠近男子挑逗着。男子厌恶地拍了她的手,转身欲走,女子却试图寻到男子的嘴唇,一下子吻了上去,被男子推开。她毫不放弃,把男子逼到桌前,俯身压了上去,眨着那双媚眼。还把双手还隔着衣服抚摸男子的身体。最后摸到衬衫的下摆处顺着底襟摸了进去…… 男子似乎也被激起了欲.火,渐渐回抱住她的身体,也开始回应起了她的吻…… 屋内‘战况’激烈,门外的‘观战者’也好不到哪里去… “扑通,扑通,扑通”,程明瑶小脸蛋通红,浑身上下燥热难耐,‘下身’竟然有了湿意! 她看到过叶雨欢和周莱亲热,当时她也只是撇着嘴无视之。可现在……不仅这样,还是女上男下…… 她用手捂着心脏处,那里似像有一千匹野马在奔腾;似像有一千只小鹿在乱跑乱撞。她真怕心脏会承受不住那强烈的欢跳,一下子蹦出来! “难道,这就是情.欲的感觉嘛?!”程明瑶懵懂着眼神、不知所措着神态,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房间里的两个人。尤其是被压着的那个男子,不知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韦楚乐真是‘恨死’压在他身上的‘小王八蛋’了。这是什么地方,随时都会有人从走廊经过、看到里面的情况好不好?!他韦楚乐也是堂堂康复中心第五区的副主任,这个样子要是被人看到了,他以后还要不要在这里混了?! 可这个‘小王八蛋’只要一看见他,根本不管什么场合,随时随地都可以‘发.情’、乱来。瞧,现在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解开她的衣服,趴在胸口上‘又啃又咬’,那双又软又‘坏’的手还在她的身上四处扇风点火……让他顿时有了反应。 “嗯~混蛋啊,……欧阳云,你是属狗的吗?~” “……我属啥你还不知道吗?~……最近你都不理人家了!” “混账,滚开啦,说话不要那么嗲好不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会儿大哥出来,又要怪我了。”韦楚乐挡开那只去解他裤扣的手。 “哼,这个时候别跟我他,扫兴。他整天就知道工作,一点生活情趣都没有。” “呸,你以为我大哥像你么,一天除了想‘那事’,你还知道干点正事不能?!” “多新鲜,我欧阳云活着就是为了一个字,那就是:‘爽’。来,小宝贝儿,让你‘宝贝’我继续爽爽……” “你……”韦楚乐的声音淹没在欧阳云热情洋溢的吻里。太没面子了,居然又被强吻了。 他受不了滚滚袭来的‘热浪’,抱起欧阳云,让她双腿缠上自己的腰,身子上挺,左右摇摆,用摩擦之力借以缓解那份难耐的‘冲击’。 “……小宝贝儿,你自己点的火,别怪我了!” “嗯~!”欧阳云似在呻.吟又似在应允。 他‘难受’的将头从左边转到右边,任凭欧阳云解开他的裤扣,拉下拉链,将手伸了进去…… “嗯~!”当欧阳云略显冰冷的手触碰到他直挺挺的‘那个部位’时,韦楚乐舒服的慰叹一声,凉意缓解了他‘下身’的燥热后,他的神识也跟着清明起来。 他将眼睛撕开一条缝,看着门口的方向。门的缝隙要比之前开大一些,那里,站着一个人。已经有一会儿了吧,韦楚乐就有所感觉了;开始还只以为是错觉呢,可现在,当他有了‘闲功夫’去看时,果然啊,一个芊瘦的身形,在走廊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是那么清晰。 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满含着伤痛和难以置信,泪水打湿了她的脸庞,她还尤不自知。 韦楚乐将只留缝隙的眼睛陡然睁大,同样不敢相信的看着门口的人,而站在门口的人也同样看着他,那眼神既认真又绝望。 俩人对望了好一会儿,站在门口处的人突然人影一闪,消失不见了。韦楚乐赶忙起身,由于动作过猛,差点把她身上的欧阳云摔个四脚朝天。 “我擦啊……”欧阳云虽然没被摔倒,却也闪了她的‘老腰’。 韦楚乐没顾得上管她,拉上裤子,收紧衬衫就往门口跑去。可等他到了门口时,那里哪还有人?空空的走廊上,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韦楚音的科研项目这几天遇到了瓶颈,今天刚有点突破口,他便一头扎进了实验室,一研究就是一天。这会儿终于把一切搞定,又整理了一下资料,忙完了一切,才感觉到饥肠辘辘,腰酸背痛。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晃了晃脖子,略感舒适后,才关了灯,打开实验室的门,走了出去。 原来,他的实验室就在‘中西结合专家办’的里间,暗门,又有屏风挡着,如果不注意的话,那还真看不到。 “你们在干什么?”韦楚音无奈的摇摇头。他真不愿意看到眼前的一幕,一个衣衫不整的站在门口发愣,一个揉着腰坐在地上骂娘,哪里还有一点淑女和帅哥的形象。 “欧阳云,你还能有点形象吗?专家办副主任原来就是这副样子吗?还有,以后不要在办公的地方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不是你的家,想怎样就怎样。还有你,韦楚乐,请你把衣服穿穿好。……嗯?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你站在那发什么呆?” 如果这个时候程明瑶在的话,看到韦楚音和韦楚乐的模样,一定会惊讶无比! 是的,当韦楚乐听到大哥的呼唤,转回身来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身材、乃至气质,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那么的相似。 可事实是没有那么多如果,程明瑶此刻也没有在这里,所以她也看不到这一模一样的脸。 当她看清那个被压的男子相貌时,一颗心碎的七零八落,她甚至感觉到了有血液在一汩汩的往外冒,冒的越多疼的越厉害,撕扯着她的生命都在渐渐流逝。 “呵呵,”她跑了好久好久,从灯火阑珊的闹市跑到黑暗笼罩的小巷,她顺着墙壁一点点靠坐在地上。深秋时节,寒气已浓,她从周莱的病房出来时,并没有打算远走,所以也没有穿外套。而此刻,她只着衬衫的上身却湿了个透。 她“呵呵”的冷笑出声,双臂抱着头埋在膝处,嘴里自言自语的说着话: “其实那是他说笑的吧?其实一直都是自己在认真、在自作多情的吧?……原来,自己是个傻瓜蛋嘛?……呵呵,呵呵,……兜兜,你知道嘛,原来那个霸道的家伙是骗人的呢,呵呵……” “呜呜呜,呜呜呜……”哀鸣的哭泣声,有如一头小野兽找不到了妈妈,她很无助,她很心伤。在这寂静的夜里,找不到了回家的方向。 而与此同时,在‘中西结合专家办’里,韦楚乐神秘兮兮的走到自己的大哥跟前,不怀好意地笑眯眯的说道, “大哥你猜……” “我猜什么?请你把扣子扣好!”韦楚音严肃的说道。 “呃,好吧。”韦楚乐一面系着纽扣,一面说道, “大哥哦,你不想知道我刚刚看到谁了吗?”韦楚乐眨着眼睛。 韦楚音看看他,又斜眼看了看改坐在椅子上的欧阳云,再把眼睛看回来。意思很明显,‘你刚刚除了她还能看见谁?!收收你风流的性子。’ 韦楚乐多聪明的一个人啊,立马明白了大哥的意思,“嘿嘿”笑道, “大哥哦,您一直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心如止水,这世上唯一能影响您情绪的是什么呢?!嗯?吼吼吼……” “……你,你的意思?……不可能?”韦楚音紧皱眉头,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 “嗯~哼哼~”韦楚乐笑眯眯的点着头。 看着他的这副表情,根本不像在说谎,韦楚音一下子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嘴里喃喃道, “怎,怎么会?……怎么会呢?……她,瑶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在刚刚?……刚刚?”韦楚音如梦方醒,迈开步子向门口跑去。 “诶我说,大哥,大哥,等等我嘿!……我说欧阳云,我擦,你能快点吗,等会我哥跑没影了。”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可平静的外表下,又都不再平静。如同在一汪安静的池水中,投了一粒小石子,一‘石’激起千层浪! ##第十八章 青云诀 大墨景元帝七年秋,对峙日久的两方人马,甚感疲累,与八月十五元宵佳节,各挂免战牌,自行庆祝。 是夜,月如圆盘,星如陡烁,白默冉一身玄衣,踏月而来,见故人与皇宫太极大殿。 “月圆清兮,云已知,故人到访兮,可相识?呵呵,阿冉,别来无恙啊!” 张云头戴凤钗,身穿凤袍,脚踩一双绣着山河万里图的锦鞋,婀娜的身姿,在龙椅旁娇俏而立,把个富丽堂皇的太极殿映衬的更加耀眼。 白默冉背手站在殿下,淡漠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声音也是淡淡的,“果然是你们。” “呵呵,还不是拜你所赐,如果没有你,我和哥哥怎么可能背井离乡,远离亲人,穿来这可恶的古代。”提到这个,张云就气的牙根痒痒。 白默冉只是撇了她一眼,压根没有往她话头上接。他这态度仿佛让张云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顿时把个小脸气的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你哥哥呢?”白默冉问道。 “稍后他就会来。”张云回道。 白默冉在张云脸上打量片刻,又将目光落在坐在龙椅上的冷秋心的皇叔身上。只是一眼,他便紧锁眉头,声音里微带了怒气,冷然问道: “你们对长公主的皇叔做了什么。” 冷皇叔虽然在龙椅上端坐,却是两眼无神,形同枯木一般。 “呵,长公主?若是没有她,你还会关心这个糟老头子么?”张云冷笑。 “无论他是谁,首先他是一个鲜活的生命。”白默冉陈述着事实。 “鲜活的生命么?也对哈,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只是略施了点西域之法而已。只要用过解药,人便可安然无愈。” 云淡风轻的话语,彻底激怒了莫道生。 “没想到多年未见,你竟如此言词,西域之法,我必知晓的比你多,但凡用过此法之人,人虽活着,皆如死人一般,又哪里来的解药?你在欺谁? 我们既来自未世,就该秉承仁爱之心,皇叔纵使有大错,却不该落到如此下场,你不该……” “我呸,”白默冉还未说完,就被张云抢过话头,气骂道:“我还大爱无疆呢?说什么狗屁话,你现在是在古代,是在适者生存、不适者就玩完的大墨国,你少来给我讲什么大道理。” “那也不能用邪法害人啊?”白默冉气的提高了音量。 “哈哈,哈哈哈…”张云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放声狂笑,笑声直震慑得四周伺立的宫人、殿卫,匍匐而卧,不敢抬头。 “阿冉,你在讲笑话么?” 张云勾嘴邪笑,“何为邪法?听说陇圣人的‘青云决’,可化万物为灵,吞天地与无踪无形,天地灭,何来人哉? 那么你说,它是不是邪法? 还有‘豢龙术’,当年边城一战,你不就是用豢龙术收服了那五十万边军将士,继而夺了陈氏兄弟的性命么。” “胡说,”白默冉怒斥,“‘青云决’根本不是邪术,乃是上古秘法,我等凡人怎可妄自揣度? ‘豢龙术’虽骇人,却从不伤人,陈氏兄弟自绝于天下,本是以死谢罪,何来我害他们?” 一向从容淡定的白默冉,可能是因为见到了故人的原因,内心里摒弃的性格重新燃起,腾腾的怒火加上雄厚的内力,将殿内的物什震得嗡嗡作响。 “呵,好厉害的修为,”张云撇撇嘴,“是邪是正,我今不与你定论。 你和我,对于此处而言,皆是客人,而今在此重逢,不说是两眼泪汪汪吧,却也不该是这种见面方式。” 张云缓了姿态,脸上也漏出了亲切的笑容,她轻提裙摆,拾阶而下。 对她态度的转变,白默冉没作理会,再次询问道:“你哥哥呢?既然相邀与我,为何他不在?” “他稍时便会来此。怎么,当年你我之交可远胜与他哦,阿冉莫非忘了吗!来人,宫中摆宴,本宫宴请贵客……!” 且说白默冉只身一人在皇宫赴约时,却没想到,张俊已然带领他的两万黑甲铁卫夜袭了行营。 虽早做防范,但还是让张俊突袭成功,公主大帐前,冷秋心、冷秋雨皆是一身戎装,手中各持长剑、软鞭,巫卫、莫一带人护卫两侧。 “你就是张俊?”冷秋心笃定的问道。 “呵呵,”张俊勾嘴邪笑,脸上的表情与张云如出一辙。 “公主倒是聪明人,既然如此,那么我的来意公主也肯定知晓了,就请公主随我移驾吧!” “哼”,冷秋心气愤难平,又担心白默冉在宫内遭受意外,怒斥道:“真是无耻小人,你既约白元帅与皇宫相见,就不该爽约至此?如此做派,怎是君子所为?” “君子?哈哈哈,真是可笑。”张俊仰天大笑,随后摇头否定道:“自古配称君子的,皆是光明磊落之人,相对于君子而言,我更愿意作小人。来人……” 张俊不想再耽误时间,大手一挥,他带来的两万名黑甲铁卫立刻倾巢而上,直扑冷秋心而去。 待白默冉回过味来,返回行营的时候,厮杀已接近尾声,张俊的黑甲铁卫虽被边军层层围困,但明显是占了上风。 莫一等人摆的‘锁龙大阵’已被攻破,十几人的身上都受了重伤;而专门用来护卫冷秋心姐妹的百血团更是伤亡惨重,一层一层的尸体铺在地上,一直绵延到冷家姐妹的身前。 而让白默冉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个人儿,此时已然昏迷不醒,冷秋雨无助的抱着她,已然哭的泣不成声。 白默冉瞪着双眼,一步步略过他的爱徒、他的士兵,僵硬着身子走近冷秋心。 一个时辰前,那双灵动的眼睛还曾深情的对他凝望,而今却是紧紧的闭着;面色红润的脸庞,此时也是苍白无色。 白默冉动作极轻的蹲下身子,生怕惊扰了那个“熟睡”的人儿。 “你终究还是用了现代的武器,我只以为,那时你只是顽劣,并不会做害人的事情。不曾想,你岂止是顽劣,根本就是无可救药。” 白默冉仿佛自言自语,然而说出的话,却清楚的传进了在场的每个人的耳朵。 “哼,阿冉,在现代我是不如你,处处受你制肘,若不是如此,楚雅也不会看都不看我一眼。可是她又得到了什么? 她钟情与你,几次向你表白,却都遭到了你的拒绝,以至于让她颜面尽失、生无可恋。 阿冉,我之所以选在今天,就是要为楚雅报仇。 你还记得那一年么?也是一个月圆之夜,我们接到消息赶去楚雅的宿舍时,她的身上…已经冷了……。 是你,”张俊说到此时,情绪已然激动的无法控制,双眼更是赤红如血。 “是你,都是你把她害死的。索性你实验失败时,我也在场,穿来这异世的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为楚雅报仇。 白默冉,你就受死吧。阴阳界里,我让你去跟楚雅谢罪……” 说着,张俊原地踏步,身子腾空而起,飞起的瞬间,从腰中掏出一物,对着白默冉急射而去。 感觉到异物飞来,白默冉运起内功,周身被蓝光罩起,异物被定住不动时,白默冉伸手将其抓在手里,瞬间便给捏成了粉沫。 “你倒是比在现代聪明许多,居然能造出流云弹。你将现代的东西引进古代,扰乱生态平衡,破坏世间秩序,既如此,我便留你不得。” 话落时,白默冉的身形已然隐在半空,忽明忽暗的身体透着蓝光粼粼。 “千秋霸业一手握,我今渡人破生死。 青云决中神鬼唤,万物为灵天地动。 树为灵,水为雨,石作袈裟我作僧!” ‘青云决’现,立时间,天地沉沉,万物摇动,飞沙走石间,白默冉一身玄衣,在空中烈烈飞动,所行之处,梵语古咒如滔滔江水,将人耳廓淹没,神识涣散,有如被人控制了魂魄一般。 ##第十八章 狭义之心 北卫言今早起的有些早,原因不是因为客栈的床太硬,而是隔壁住的夫妻‘弄的动静太大’,以至于影响了她的睡眠。 她坐起身来,看看外面的天色,天空刚露鱼肚白,隔壁房间的声音还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她微叹了口气,穿好衣服,拿着宝剑,走出了客栈。 外面的空气很清新,尤其是晨露,点点滴滴洒在草木丛林间,给这个美丽的早晨,又增添了别样的色彩。 北卫言踩在崎岖却不陡峭的山路上,欣赏着四处的景致,宁静而祥和的气息,就这样突如其来的铺满了她整个心房。 “晨露迎辉欲芳菲,醉抱琵琶待春归; 君战沙场春芳尽,经年一过还是谁? 莫叹春色归家晚,卸去龙袍入闺帷; 是谁?是谁? 醉了春色,等君回!” “呵呵,”北卫言听着自己作出的诗词,勾嘴轻笑,原来自己也是个矫情的人呢。 又忽然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感叹之余,又剩下莫名的心酸。 自从白平关公开自己女子的身份以后,消息很快在军队和朝堂上传播开来,本以为,会是军队无法接受她这个女将领,不曾想,却是朝堂上反应最大。 首先闹出幺蛾子的是她一贯以老实敦厚著称的舅舅大人,说什么:有多少多少大臣联名上奏,希望女皇陛下以天下万民苍生为念,禅位给有德之人。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有德之人,难道女人做皇帝便是无得么? 这还不算什么,还有大臣直接发了万言书:如果北卫言不退位,所有北卫的士子将会罢朝、罢学、罢考。 这种种的大帽子扣下来,让北卫言觉得甚是可笑,对,不是寒心,是可笑。 想她自生下来那刻起,便失去了真正的自我,没有了性别,没有了童年,没有了快乐。 而这些失去的,她都曾以为是值得的,只要她的子民能够生活无忧,有衣穿、有饭吃。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正是她的子民,在知道她是个女子后,开始诟病她、抨击她、推翻她。 “那么好!”北卫言对于他们一系列的做法,给出了自己唯一的反应,当着三军将士面前,她抽-出自己的天子剑,高高的举起,而后指天发誓:我,北卫言,愿意脱下龙袍,自贬为庶民,从此与北卫国,两不相欠。 于是,她对叶雨欢说:我要出去走走,就我一个人,别派人保护我,不用。 于是,北卫国从此没了皇帝,只剩下朝堂上每天不断上演争夺皇位的戏码。 “喂,姑娘,嘘嘘,这里这里…” 北卫言正在神游天外,忽然听见有人说话。她顺着声音望去,见丛林后有一个探出半个身子的男子,在对着她这边比比划划的。她皱皱眉,左右看看,发现四周其实就她一个人。 于是,北卫言一指自己:“你叫我?” 那男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这里除了我以外,就你一位姑娘,你说我叫谁?” 北卫言看着他无礼的态度,脸沉了一下,没好声的问道:“叫我何事?” “嘘嘘,你轻点声,别惊扰了那些人。” “哪些人?” “就那些人啊…”那人用手往另一边指去。 北卫言眯眯眼,本不想去看个究竟,但还是鬼使神差的往那边走去,临近那男子身边时,她停下了脚步,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北卫言一跳。 “这什么人?”北卫言牙齿都在打颤,尽管她征战沙场多年,经历死伤无数,但,还从来没见过解刨人的。 “乖,别怕别怕,我保护你…”男子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边拍拍北卫言的肩膀。 “混账…,”北卫言出声低喝,一把拨开男子的手臂,用狠厉的眼神看着他。二十年来,谁敢亵渎她,这人是不想活了嘛。 “艾玛,小点声…”男子一把捂住她的嘴,可是已经晚了 。 “什么人?”那些人听到动静,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向这边看来。 “我去看看,你们继续,别耽误事,否则的话,主子又会怪罪,到时候,咱们谁都吃罪不起。”一个与其他人穿着不同的男子,一边吩咐那些人继续干活,一边抬腿向北卫言这边走来。 “怎么办,他过来了,看起来好像很凶的样子。不过,别怕,一会儿我将他引开,然后你就跑…” 看着男子因为害怕儿而瑟瑟发抖的腿,再听着他温暖、贴心的话语,对这个刚刚认识的男子,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在北卫言心里开始蔓延开来。 “老大,你快来,看这是什么东西?”眼看着那人离北卫言他们越来越近,却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有发现了?”那人向北卫言这边张望了几眼,随后便转身又走了回去。 “呼…,”男子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汗湿了。 “他们走了。”北卫言看着那些人从解刨的尸体里,好像拿出了什么东西,之后,便匆匆忙忙的走了,连尸体都未曾掩埋。 “走,去看看…”男子率先走了出去。 “你不怕么?”北卫言紧随其后。 “怕,朕…,真是怕极了。可是,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在解刨人的尸体,或许,那个人根本就是他们害死的。在这大墨帝国,清明世界、朗朗乾坤下,朕…,真是不能容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朕…,真的是不管不行。” “你还是个性情中人,真看不出来。”北卫言再次打量了他一下。 “这是什么话?朕…,真看不出来么?”男子有点小伤心,嘴都撅起来了。 “呵呵,”看着他的样子,北卫言轻笑出声,“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撅嘴?不知羞么?呵呵呵~” “你敢笑……,咳咳咳,你咋能笑我嘛?真不地道。”男子不撅嘴了,开始揪手指。 北卫言看着他变换的动作,无奈却又宠溺的摇摇头,只是这份宠溺没被她发现而已。 “快看,那是什么?”男子指着地上的尸体,颤抖着声音嚷道。 北卫言寻声望去,果然见尸体处,被刨开的部位,有东西从里面往外爬出,不多,就一只,类似于甲壳虫一样的爬行物。 “这…,是蛊?”北卫言半蹲下-身子,仔细看去,发现那虫子爬出体外转了一圈后,又爬了回去。 “身体里寄养的东西,这如果是蛊的话,也是一只子蛊了,母蛊应该被他们刚才取走了。”北卫言沉重的说道。 “你懂的真多,”男子崇拜的看着她,随后说道,“我听说,蛊都是生长在西域的,为何会出现在这呢?这人不知道又是谁?” “看来,刚才的那些人定不是什么善类,也许他们会很快去而复返,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北卫言说着,就迅速朝相反的方向快速离去。她是出来散心的,不想惹事,也不会去管闲事。 “诶,你等等我呀…”男子紧跑几步,跟上北卫言的步伐,嘴上急切的问道:“那咱们就不管么,眼看着他们作恶害人?” “这世上坏人多了去了,你管的过来么?啊不对,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应该的。”北卫言说的很认真,觉得自己说的对,还点点头。 “你,喂,我说姑娘,看你也是个行走江湖的,怎么这么没有侠义之心呢!”男子不满的撇着嘴。 “我就是太有‘侠义’之心了,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北卫言脚步顿了顿,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不过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又继续向前走去。 看到她刚才紧紧锁住的眉头,还有那压抑的眼神,男子知道,‘这绝对是一个有故事的姑娘!’ 二人离开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果然,被北卫言说中了,那些人真的去而复返,而且,这次还多了一个女子。 “你们也太大意了,以后再不许犯同样的错误,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速速将他烧掉,然后掩埋干净。” 说话的是那个女子,只见她个头高挑,穿着一身火红火红的纱裙,头上的青丝未挽,随意的散在脑后;脸上戴着半张面具,遮住了她的下半边脸。从露着的眼睛上看,此女子生的是一双桃花眼,秋波润润的眼神里,含着脉脉风情;额头饱满光洁,看不到半点瑕疵;只这一半张脸来看,此女子却是个美人无疑。 ##第十八章 通灵决 随着张云一声暴喝,她手中的白玉瓷瓶瞬间光芒大现,程明瑶和苏成顺着那道光芒照射的地方定眼望去,就见三道白光被张云从大院里面强行摄出来,一眨眼的功夫便被收进了白玉瓷瓶里。 与此同时,冉清歌也在作法,而她用的是‘陇圣人’传下来的‘度魂决’,她运起轻功在张云结束施法之前在荒郊野外寻了108个孤魂野鬼,她将他们集到一起,又打开鬼门关,请来引魂使者,将108个孤魂野鬼送到了枉死城,让他们洗去前世罪业,再到往生池投胎转世。 她做的这一切是在积大功德,而引魂使者问她的姓名时,她却报了张云的名号,所以枉死城的功劳簿上从此便留下了张云的一季功德,也正因为如此,才消了她多日后的那场生死劫难。可这一切,张云始终并不知情,而冉清歌也只当从未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事后两人再见面时,冉清歌向张云介绍了自己,那时张云才恍然大悟,难怪自己看到她如此眼熟,却原来竟是故人之女。 冉清歌站在特护病房外,隔着那层玻璃窗看着里面躺着的女子,那是她从出生就开始听长辈们经常在她耳边提到的人,虽然来未世之前她都不曾真正见到过她一面,但是在父亲的画室里看到那诸多画像中的其中一幅时,娘亲告诉她,“这就是你的小叶前辈,江湖人称‘叶小爷’!” 也是从那日起,‘叶小爷’这个名号便在冉清歌的心里深深的扎下了根,后来她长大后出去行走江湖时,还经常听到有人提起过当年大墨收复周边诸国的多场战役中,那位手持火焰鞭的白袍小将‘叶小爷’是如何一鞭削去敌将首级,单枪匹马直闯连营的传奇故事。 而如今,佳人依在,却已失去昔日的神采。 “如果当时我能掐算出小叶前辈的生死劫,那么,我就能像救云姐姐那样,为小叶前辈解了那场劫难。可是当时,不知为什么,竟然掐算不出具体事宜、具体时间?”冉清歌仿若自语,事实上却是在说给旁边的程明瑶听。 “你的意思是…?”程明瑶多么精明的人啊,冉清歌一句话,就让她的心中犯起了疑团。 “那日云姐姐在施‘催魂术’时,实际上并不顺利,那些人身上有高人给下了保命符的,只因为云姐姐手段强硬、命格强势,那保命符克制不住她,才没能保住那些人的魂魄,而被云姐姐成功摄出。”冉清歌解释道。 “高人?我能否这样理解:那些人为了除去雨欢,是否会请高人也给雨欢下了什么符咒,从而才挡了你或者是谁人不能破解她的生死劫,哪怕是掐算出来也是枉然呢?”程明瑶推测道。 “前辈所言正是我现在怀疑的,所以,接下来,我就要去查查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伤害我的小叶前辈。”冉清歌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手指捏的‘咔咔’作响,一双美眸更是狠厉异常。 “处置他们,时间、机会以后有都是,只要他们不死,咱们就可以为雨欢报仇。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医生说雨欢恐怕很难再醒过来了。如此,我们该如何是好?”程明瑶是真急啊,看着自己的妹妹静静的躺在里面,眼泪止都止不住的往下掉。她就这么一个妹妹,在商场上她可以呼风唤雨,这些年,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看她的脸色行事,可是即便这样又如何呢,还不是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迫害,而几乎丢了性命嘛。 “这个前辈先别急,我会通过‘通灵法’和父亲联系,父亲是师祖的嫡传弟子,‘陇圣’一门,许多上古秘法留、传下来,说不定就会有救治小叶前辈的办法。”冉清歌说完,还自信的点点头。 当晚返回住处后,冉清歌沐浴焚香,闭目静坐,稍时,便已入定…… 而此时在大墨国的白默冉,正在花园里和冷秋心一起吹.箫、抚琴,垂眸时看到香炉里的香炸了一下,他一愣,随后孩子似的眨眨眼睛,便停下嘴中的玉箫对着自己的媳妇儿说道:“咱家二丫头终于肯联系我了。” 只是等白默冉用‘通灵决’与冉清歌心意相通时,知道了她这次找自己要说的事情,竟是震惊不已,收功之后,更是眉头紧锁、满面愁容。 冷秋心站在门外为他把关,见他出来后竟是这副模样,心知定是出了大事,生怕是女儿遇到了危难,赶忙上前询问,不问还好,一问之下竟也是心痛不已。 “在现代,医学那么发达,雨欢竟然还不能被救醒,这可如何是好?”冷秋心急道。 白默冉思忖片刻,然后说道:“我想去趟‘祁连山’……” 这世上能让叶雨欢恢复清醒的人,超不过三个,且全在几千年前的大墨国。 白泽带着‘胖娃娃’混沌受白默冉之托穿越时空来到未世时,叶雨欢已经被周莱、程明瑶他们接回了林家小院,而林雪因为受到的打击过大,病倒后就再没能起来,不是瘫痪,却也强不了多少,原本漂亮优雅的女子如今重病在床,让前来探望的闺蜜史文静看到后,悲伤不已;再看到自己的‘女儿’兜兜虽然活着,却如死去一般的状态,她对着马荣光就是狠狠的扇了一剂耳光。 史文静这一巴掌打的非常重,马荣光那么高大的男人竟然被他打的一个趔趄,且嘴角都被打破了。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拦着的,林雪见到马荣光被打,也只是把脸扭到里侧,不想再见他。 叶衡召摇摇头,怕史文静再动手,犹豫片刻,还是上前将马荣光带去了书房。书房里,二人相对落座后,马荣光对着老友递过来的茶水,并没有接,反倒如孩子般捧着脸哭了起来。 他不怪史文静打他,更不怪林家上下冷落他,就是他自己都想扇自己大嘴巴。 “哭什么哭,该哭的是我好不好,唯一的女儿这样,老婆也重病不起,是我该哭啊。”叶衡召指着马荣光的鼻子大骂:“你好好的作战旅旅长不当,非跑去特战总局当什么局长,那一文一武能一样吗?当局长也行,反正都是穿军装的,在哪干都一样,可你一个大老粗偏偏去搞什么派系争斗。啊?你说说你,那是你能参与的吗?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而你又是什么人,你和我一样,都是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干上来的,任何背景都没有,他们呢,他们的后台都是谁,有多硬,你知道吗你?惹出事来了,却让我女儿给你们擦屁股、背黑锅,凭什么啊?哦,就凭我们家没背景、没势力么?姥姥,把我整急眼了,我拼着一身剐也要把那些迫害我女儿的混账王八蛋拉下马。” 叶衡召越骂越痛快,骂到最后,真想拔枪去把那些人‘突突’了。可他不知道的是,那些人早被张云摄了魂魄,变成了傻子。 白泽和混沌站在云头,看着林家小院发生的一切,她没见过叶雨欢,也没听过有这号人物,只是在不久前,白默冉去‘祁连山’找她帮忙的前夕,她的庙宇收到一封‘助帖’,上面是‘祁连山’上的道士求她保佑,保佑自己此行一切顺利等等云云,‘助帖’上的字洋洋洒洒写了很多,白泽哪有闲情逸致去管,也懒的理会。只是不出几日,那道士竟带着一名方外之人来到她的庙宇前参拜,那人走时还在道士那里拿了几张符咒,是专门用来封印别人的生死关的。 如今想来,才明白,冉清歌之所以掐算不出叶雨欢的生死劫,正是因为被那方外之人下了符咒,“哼哼,敢在我面前做手脚,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白泽勘破此事,又怪那道士多管红尘俗事,若不如此,她也不必穿越时空走这一遭了。 ‘胖娃娃’混沌似乎看出了白泽的不奈,于是略带些奶气的说道:“小叶是主人的朋友,主人是上古大神,但是他现在不便前来,所以,姐姐你要帮助主人救醒他的朋友。” 白泽听了混沌的话,毫无形象的一番白眼,气道:“你的言外之意就是说:你主人是上古大神,所以我这个上古神兽就得听他的吗?我一脚踹死你个臭混沌,你主人都跑凡尘去享福了,把你丢给了我,你这些年吃我的,喝我的,如今竟然拿话来挤兑我,这次如果不是让你来有用处,我非得把你丢进‘祁连山’的大雪山里,冻死你个死孩子。” ##第十八章 两相错 月凉如水,夜色沉沉。有风,不大,却也将高高的柳树枝摇曳的‘哗哗’作响,同时,也在摇拽着叶雨欢的心。 周莱刚才睡的并不安稳,在她的怀里辗转了几次,她一面用手轻轻的摩擦着他左腿的膝盖处,一面告诉她,“她就在他的身边!” 也许是太过困倦,或许是叶雨欢的安抚起了作用,周莱慢慢的呼吸平稳,进入了睡眠状态。 看着周莱安静的睡颜,叶雨欢欣慰的笑了笑,可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很快敛去了笑容。她轻轻的将周莱从怀里移到床上,把四外的被角掖掖好,偷偷在他的脸上极轻柔的亲吻了下,才站起身向窗边走去。 站在窗下,透着窗帘缝隙,叶雨欢看着外面的夜色,一股莫名的思绪涌上心头! “姐姐,……为什么还没回来呢?” 叶雨欢和程明瑶不是双生子,可心灵却异常相通!这可能跟俩人生下来就在一起生活有关系吧,也或许,还是因为身上流淌的那一点点相同的血液。 心里的烦躁不安,在提醒着她程明瑶有可能遇到麻烦了,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想到苏成曾经说的一句话:“你们的这位老师可不简单!” 于是,她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信息内容很简单: “我姐深夜未归,请帮忙查寻!—— 叶雨欢敬求!” 程明瑶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个梦,梦到了那年夏令营……,梦到了那个站在她面前的帅气男子……,她也梦到了那一年,她和叶雨欢的‘丛林特训’…… “放开我,放开,……救命啊,救命……” “快堵住她的嘴,别让她叫。” “有嘛事,有嘛事,这大半夜的有谁能听到。就让她叫,叫的越欢,nnd,哈哈,老子听的越过瘾。” “对对,老大说的对。” “光说对有屁用,还不快给老子按住她……” “救命,呜……” “……‘啪’,……哎哟,……谁?是谁?” “……呃,老~老大,这大~大半夜的,您~您可别吓唬人啊?” “不是不是,刚才有人打我,……啊,血,血啊,我的耳朵……” 程明瑶手里掂着几个小石子,晃晃悠悠的从黑暗处走出来…… 当高伟坐车赶到小巷子时,程明瑶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几个流氓,还有一个蜷缩在角落里哭泣的女孩。 “人呢?”高伟沉声问道。 “派人跟着呢,好家伙,一身煞气,就她那身功夫,咱们的人都不敢近她的身,从没见过这样的。”一边站着的一个西服男子啧啧称奇。 “没什么好奇怪的,武术世家的传承人,又在特种部队呆过。好啦,这里你善后,其他事宜我再和你联系。最好别让我爸爸知道,我不想听他唠叨。” “您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那那位……?” “不是有人跟着吗,知道行踪就行,我好有个交代。” “好,那您慢走!” 高伟坐回到车上,吩咐司机直接开去康复中心之后,就靠在后座上打起瞌睡来。她是真的困了,睡到半夜接到叶雨欢的信息,就开始打电话吩咐人去寻找程明瑶。由于拜托她事情的人是她学生,而且她对她也挺有兴趣,感觉是一个特别有趣又有些惹人怜的小丫头。所以,她撂下电话,也穿好衣服带着人一起出来寻找。 总算功夫没有白费,虽然还没有看到正主,但好歹知道了去向。 “呵,正好去看看她去康复中心看谁?居然让那个小丫头一反常态地失落伤心!莫不是早恋了?”高伟心中算盘打的噼啪响,却不料,那惊鸿一撇,结结实实的撞了她的小蛮腰~! 程明瑶下落已明,高伟知道,叶雨欢也即将知道,可有一个关键人物,他还不知道。 韦楚音翻遍了康复中心也没有看到程明瑶的半点影子,从来都是淡然无波的脸上出现了各种表情,让跟在他旁边的欧阳云吓完一跳、吓二跳、吓完二跳吓三跳。当然,她也只能吓到这了,因为韦楚乐照着她刚扭到的腰狠狠的掐了一把。 “你干嘛?”欧阳云那个气啊,‘豆腐’没吃着,还把腰扭了,扭了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要几天不能做‘床上运动’,这还让不让她活了?!~ “你说我干嘛?你盯着我哥看什么?小心你长针眼。”韦楚乐恨恨的瞪着她。 “我呸,你以为老娘看他会干嘛?冰豆腐一块,没滋味。” “混帐,你敢这么说我大哥,你是在作死吗?”韦楚乐照着她的腰又是狠狠的一掐。 “喔~,……我~擦~啊……”欧阳云肯定自己的腰一定是肿的不成样子了,“韦楚乐,你个死家伙,你想谋杀亲‘妻’吗?” “闭嘴!”韦楚乐刚想回嘴,韦楚音一声低斥,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吓的两个人立马老实了,各自做了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 耳边清静了,心思也跟着清明起来,他站在中心的大门口,思索了片刻,转身就往里面跑去。 他去的地方正是咨询台,他找到值班护士亮出自己的证件,很快的,电脑里出现了他要寻找的‘人’。 周莱,他不认识,可他知道他所在的学校。这正是他想要的,‘吉伊实验中学’,和程明瑶来自一个学校。他记下区号、病房号,又快速的向电梯冲去。 “五区,302!”韦楚音站在门口,透过门窗,眯着眼睛看着里面的一切。 他里面的人认识,正是叶雨欢。此时的她正抱着周莱低头跟他说着什么。 他猜测着里面两人的关系?可这又关他什么事呢?!他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那个人嘛!他舒展开眉头笑了笑,心里有了光明的呈现, “马上就要见到她了吧。说好要在她十八岁呢!呵呵~” 韦楚音右手握住门把手,可就在他刚欲扭开时,‘杯具’发生了…… “怎么会这样,昨天打电话还好好的呀?”韦楚乐一面开着车,一面对韦楚音和欧阳云说道。 “老祖都百岁高龄啦,唉!”欧阳云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一脸凝重不安。 韦楚音坐在后座上,始终处于混沌状态。一方面为自己的祖爷爷担心,一方面为程明瑶挂念。 回忆起刚才的那一瞬,他觉得似在梦里:他刚把手放在门把上,手机就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居然是住在B市的爷爷打的,他赶忙急步走到通道口,接起了电话。 爷爷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话,“你祖爷爷病危,速归!” “呼”,韦楚音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闷,胸口、心口都闷。 “哥,别担心,你回去老祖就会没事的!”韦楚乐安慰道。 “……嗯,……医者不能自医,医病不医命啊!”韦楚音声音里有了哽咽。 他生下来就由他的老祖扶养,亲传医术。他既是他老祖的曾孙女,也是他唯一的弟子! 韦家医传百年,中医传承至今,在全国已独立一门。医者为天下人医,治病人于危难之际!古有华佗、孙思邈,今者有韦氏物语! 韦家古上有训,‘但为治病救人所不能也,医者之道,无论贫富贵贱、年老年弱,但凡求医问药,皆为座上之宾!如违祖训,除家谱,逐师门!’ 想到此,韦楚音收起了伤感,他不是一个懦弱的人,既然祖爷爷将韦家交给了他,那么,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要坚强,而不能倒下! ———————————————— 题外话,欢迎大家加入读者群558363837 ##第十九章 国安情定 “我穿越千年,躲过轮回,只为来到这里,找寻到你! 心儿,若你心恋与我,只求你快快醒来,我纵有再大本领,也不能和地府争命,求你,莫要丢下我……!” 凤阳宫内,白默冉抱着冷秋心,坐在床榻上,喃喃自语的同时,滚烫的泪水,滑过自己的脸庞,滴滴落在怀里人儿的脸上,灼伤了她的心,同时也在呼唤着她的意识。 冷秋雨站在一旁,小手无辜的抓着裙摆,看着眼前的一对人儿,心里的酸涩、难过,再次翻涌而来。 冷敏哲察颜观色,伸出小手,拉着二皇姐出了寝宫。 “二皇姐也想要嫁给姐夫么?”冷敏哲直白的问道。 “胡说,我要嫁给谁?又哪里来的姐夫?”冷秋雨背转身子,不让弟弟看到她此时的表情。 “白元帅啊!” 冷敏哲眨巴着他的一双大眼睛,那无辜的小表情甚是可爱。 “难道不是么,姐夫无论是娶了大皇姐,还是二皇姐你,我都得叫姐夫啊。” “谁说要嫁他,再说,还没有成亲,叫什么姐夫?”冷秋雨酸溜溜的气道。 “那不是早晚的事么,更何况,这普天之下,也只有白元帅能配得起咱们大皇姐了。”冷敏哲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还点了点头,表示很同意自己的观点。 “行啦行啦,别再胡说了,你小小年纪懂的什么,还不快去上书房,去晚了,太傅又会训你。” 冷秋雨开始赶人,此刻的她,心情甚是烦躁,很想找个地方自己一个人清静清静。 “太傅才不会训朕,”冷敏哲摆出君主的架子,摇头晃脑的说道:“太傅说:朕乃旷古明君,受命于天,仍受万民膜拜才是,怎可训斥乎。” 被冷敏哲的样子恶心到,冷秋雨差点破功,真想抬起一脚踹下去,暗道:不知道是谁前几天被太傅训了,哭着鼻子跑到大皇姐面前寻求安慰的。 当然,这些话她也只能心里想想,自不敢说出来,再不济,那也是君主,君主之威怎可藐视,尽管她是姐姐,可在皇宫,她更是臣。 敏哲走后,冷秋雨一个人在御花园坐了很久,久到太阳西下,月生中天,她也不自知。 ( 史书记载:大墨景元帝七年秋,八月十五日,白默冉大败张俊,随即率领余部直袭京城。八十万羽林卫虽有抵抗之心,却无报效之力,倾数授降。) 而张俊在与白默冉大战后,伤重逃亡,又在铁甲卫的保护下,重返皇宫救出张云,自此逃无踪迹。白默冉因惦念冷秋心等人的伤势,并没有强行阻拦,因此,也为以后的一统天下,埋下了隐患。 苏醒过来后的冷秋心,虽没有了生命危险,但由于被流云弹伤到了腹部,太医说:再不能生育了。 “我看小十五乖巧可爱,不如我收作义女可好!”冷秋心巧笑嫣然,靠在白默冉的怀里,真真是满脸的幸福洋溢。 “人家若听闻自己不能生育,非寻死上吊不可,而你却毫无伤心之意,呵呵~”白默冉极尽宠溺的刮刮冷秋心的鼻子,促狭之意溢于言表。 “本宫为何要去伤心,冷家天下自有敏哲传其后代,干我何事。至于你么……” 冷秋心偷偷看去,见白默冉抿嘴偷笑,一脸的诙谐自在,她便放下心来,自然道:“阿冉你,可介意我,不能生育么?”说完后,又紧张的看向他。 “自是不会!”白默冉笑答,随即将冷秋心紧紧的搂在怀中。 大墨景元帝八年,冷敏哲择良辰吉日,身着九龙挂佩,脚蹬四海朝靴,手持天子剑,登祭天台,自封‘天寿永乐大帝’,唱词日:受命于天,领命于世,旷万物于宇宙,达四海于八方! 并于祭天台上亲传口御,自封为:始原帝,改国号‘开元’。 又亲口册封:冷秋心为‘镇国长公主’;冷秋雨为‘安平公主’;白默冉为‘兵马大元帅’,兼羽林卫大统领。 之后,又连颁两道圣旨:第一道圣旨,是颁给锦州城浏阳镇落磐村的村民——陈烁,命他即日启程,进宫听宣。 第二道圣旨,是颁给莫十五,封她为‘御阳郡主’,御赐名讳:‘冷相思’! 从此,大墨国开始了他长达百余年的的辉煌历程,注定要留名千古,载入史册! ##第十九章 隐城 “你干嘛老跟着我?”北卫言走出一段路后,发现那个男子还一直跟在她身后,不得不停下来看着他。 “我…,”男子看着北卫言那冷漠的眼神,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赶忙低下头抓着自己的衣襟,低声说道:“我,我本来是要去白平关的,可是,走着走着,不但钱袋被偷了,我还迷了路。这一路上,我,我吃了不少的苦,我看姑娘是好人,所以,所以,姑娘你能不能帮帮我?” “你想要钱?”北卫言皱眉,她也没钱,虽然她一身功夫,那又怎样,该被偷同样被偷。就是住客栈,她还是卖了随身的玉佩,才有钱吃饭住店的,不然也得露宿街头。 “啊,不不,不是要钱,如果姑娘知道白平关怎么走的话,请给我指引个方向,”说着,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什,递到北卫言的跟前,说道:“如果姑娘银两充裕,我愿用这个和姑娘换。” “你去白平关干什么?”北卫言一边问,一边低头打量他手里的物什,不是她贪财,曾经作为一国的皇帝,她啥东西没见过。她只是好奇,好奇这人为啥有好东西不去当铺,却要跟她一个陌生人换银两。 “朕…,真是倒霉透了,我本来是京城人氏,我姐夫在白平关,多日前姐姐接到姐夫的书信后,就决定去白平关前去探望,我本来要跟着一起去的,可是谁想到姐姐连告诉我都没告诉一声,就偷偷的走了。我没办法,就只好一个人上路。 谁知道,路上不但遇到了强盗,差点被揍不说,刚一进彭化城,还,还被偷了。我,我都两天没吃饭了。”男子说着,还可怜兮兮的摸摸干瘪瘪的肚子。 北卫言摇摇头,心里平衡多了,原来这人比她还悲催。 “你姐夫叫什么?他在白平关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白平关刚打完仗么?”北卫言盯着那物什,锁住了眉头,好眼熟的东西。 “我姐夫叫白莫生,你听说过他么?” “谁?”北卫言想要更好的看清那物什的样子,刚要去拿那物什细看,耳边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让她一下子愣住了。 “白莫生啊,你听过么?”男子眨眨眼。 看,他多聪明,既没有对姑娘撒谎,也没有说出姐夫的真实名讳,自然,也就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世上知道白默冉叫白莫生的人不多,十个手指都数不完,可偏偏这十个手指里就有眼前这位姑娘一位。 那也是前些日子在白平关的时候,无意中听到叶雨欢他们玩闹时这样唤白默冉,‘莫生,莫生,莫到相思古来生!’ 如今,听到面前这个男子说出那个名字,北卫言再不敢大意,凝眸盯着男子,把他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看了一遍又一遍,把男子看的都要找个铁铲,挖个地缝钻进去了。 打量完他,北卫言指指他手里拿着的物什,问道:“我可以仔细看看么?” “哦哦,可以,当然可以。”男子终于舒了一口气,差点被看的掉一层皮。 接过男子递来的物什,北卫言前后翻看了一下,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看着这块九龙玉佩,北卫言既无奈又想笑,白默冉原来有个二百五的小舅子,这还是个皇帝。能活下来,碰着强盗没伤到胳膊、腿,实属不易。 “你叫什么?”北卫言将九龙玉佩还给男子,叮嘱道:“这物什再不可示人,你把它藏好了。银两我会给你,而且,我也去白平关,你就跟着我一起走吧。” 男子接过九龙玉佩揣好,感谢道:“多谢姑娘,到了白平关,我会让我姐夫好好谢你。我叫敏哲,敢问姑娘芳名?” “你就叫我小言吧。” 二人一路沿途北上,路过不少大城小镇,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但凡有人的地方,他们俩都把钱袋捂的死死的,生怕一个不注意,又被偷了。钱没了不要紧,但是没钱就没饭吃、没店住。 这一日,两人来到一个叫‘隐城’的地方,“‘隐城’?”敏哲抬头看着城门上的那两个字,砸吧砸吧嘴,“这名字不好。” “何以见得?”北卫言看着敏哲那副认真的表情,想偷笑。 “隐者,黑暗也,再配上城字,便是黑暗之地,不好,不好。待朕,咳咳,待会去找城守谈谈…” “谈什么?”北卫言纳闷。 “改名字啊,把‘隐城’改成‘日光城’,你看多好。”敏哲学着老学究的样子,摇头晃脑。 “我看不咋地。”北卫言不再和他一起胡闹,迈步向城里走去。 “福客来!” 敏哲看着酒馆的名字,又开始摇头晃脑,“嗯,这家店名不错,走,咱们就这家了。” 敏哲率先走了进去,那大摇大摆的模样,哪里像没钱的,分明就是一副大爷样。也对,人家可不就是大爷么,还是个‘皇大爷’! 如果是叶雨欢在这的话,敏哲前脚走,后脚他的屁股就得挨踹;只可惜,北卫言不是叶雨欢,脚尖在地上蹭了蹭,眼睛眯了又眯,最后,还是放弃了。 所以,不得不说,北卫言的涵养那是相当的不错,不愧是当过皇帝的人,比宰相的肚量还要大得多。 进了酒馆,小二甩着擦布小跑着来迎,此时正是饭点,店里已经坐满了人。 北卫言环顾一圈,见没有空位,刚想拉着敏哲另寻一家,小二赶忙说道:“客人别急,楼上还有雅间,清爽干净,正适合二位客人的身份。” “就这家吧,小言,朕…,真是饿极了,你听,肚子都咕咕叫了。”敏哲及时开口。 “也好,小二,头前带路。”北卫言点点头。 “好嘞,二位客人请,楼上雅间来客喽……”小二向楼上高喊一声,先行一步,向楼上走去。 “‘冷翠阁’,啧啧,真是很文雅的名字。”敏哲又想摇头晃脑,被北卫言狠狠的瞪了一眼,吓的他一缩脖子,赶忙溜进了雅间。 “二位客人,请坐…”小二象征性的掸掸椅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右手比了个‘请’的手式。 北卫言和敏哲坐下后,向小二询问了店里的主打菜,随意点了三个,又要了一壶清酒,两碟熟肉。 酒馆里吃饭的客人虽多,但上菜的速度却很快,功夫不大,酒菜就已上齐,给了小二赏钱,刚想让他退下,就听小二说道: “二位客人可是路过此地?不知道住不住店?若住,小的为您二位推荐一向去处,保准您住的舒适,且还价格公道。” “哦?”不待北卫言答话,敏哲先行问道:“在哪里?离这里可远?” “不远不远,就在咱们旁边,老板是从京城来的,还是位美人哦…。”小二说完,还向敏哲眨眨眼。 “呃,咳咳…,”敏哲一愣,不自然的看看北卫言,见她并未看向自己,才把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客栈叫什么名字?”敏哲继续问道。 “客栈的名字是有点怪的,叫‘未世来人’。” ##第十九章 苏醒 叶雨欢醒来的时候,正是夜半子时,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床头的位置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个子矮一点的胖娃娃一般的男孩;一个是个子很高、面色冷然的出尘女子。 男孩此时正张着嘴吸着她身体里的浊气,那一股股黑色气体从叶雨欢的身体里冒出去时,自己就感到周身上下异常的畅快;而那个女子却是在她的对面打了一个符文,符文印下时,一道白光顺着她的额头被硬生生的抽出,继而,女子又变换了一个手决,手决收式时,眼前一道红光乍现,转眼间没进她的额头消失不见。 “原来如此!”女子叹息一声,随后又道:“既然人已经醒来,咱们也就不必再有躲藏,方才为你红光罩身,才知道你原来竟也不是普通凡人。我乃是上古神兽‘白泽’,今日受你的挚友白默冉之请,前来救治与你,你既然已经醒来,我便可以功成身退了。”白泽说完,意念一动,不等叶雨欢回过神来,她和‘胖娃娃’混沌便已消失不见。 白泽和混沌走后,叶雨欢呆坐了一会儿,受伤之后的所有事情像放映机一样,在她的脑子里重新浮现一遍,那时候她虽然不能睁开眼睛,但在她身边发生的事情和哪个人在她身边说过的话,她都是一清二楚的。 就是那天马荣光被史文静打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史文静说的对,她这次的确是受到马荣光那边的派系给牵连的,之前说什么那个军委委员是因为记恨叶雨欢在演习中顶撞过他,才在这次营救M国公主的过程中故意出卖她,其实根本不是。 叶雨欢闭上眼睛,回想到那日她为了保护M国公主,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子弹时,她清楚的感觉到子弹没进她的身体里,然而就要穿透她的心脏时,她的身体里竟然发出一道极强烈的气体将那枚子弹隔绝在她的心脏外面,即使是后来子弹还是因为作用力过大扎进她的心脏边缘,可也正因为如此,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不是普通凡人吗?!”叶雨欢自语一句,想到刚才白泽说的那句话,叶雨欢摇头叹息,也许白泽说的是真的,不然的话,她的生命在受到危险时,那道保护她的气体又怎么解释呢!可是不管怎样,凡人也好,不是普通凡人也罢,她都没有力气再去追究了,这次事件,让她继穿越之后又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所以,她回过身子,侧头看看那个因为被白泽施了法术,从而睡的异常香甜的周莱,她用眼神细细的描绘着他即使多年过去,却还是那样清俊的五官。看到他这些日子以来,因为自己的事情,那清俊的脸庞变得消瘦而憔悴,叶雨欢心疼不已,所以,为了这个人,她叶雨欢是时候做些决定了。而这辈子,为了这个人,她也只能是叶雨欢,小名:兜兜! 大宝和二宝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跑去叶雨欢的房间,然后趴到叶雨欢的跟前和她说说话,聊聊天,最后,还会各自在她的脸蛋上咬上一口,借以表示他俩对小姨睡懒觉不陪他俩玩的强烈不满。 今天早上也不例外,只是当他俩推开房门两颗小脑袋探进去的时候,看着房间里的情景,一下子傻眼了。两个小家伙看着大床上只有小姨夫在那躺着呼呼的睡着,而姨姨那边却是空空如也,大宝和二宝开始不停的眨着眼睛。 “姨姨呢?”大宝回望着妹妹,眼睛眨的更厉害了。 听到小哥哥的问话,二宝知道自己没有看错,看看没有姨姨的大床,再看看哥哥,随后一瘪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瞬间含了两汪秋水,欲掉不掉的样子让人看了,甚是可怜。 随后便是脖子一抬,小脸蛋高扬,“啊……,”一声带着奶声奶气的高叫瞬间穿透空间,响彻整个林家小院。 程明瑶第一个被惊醒,听清是二宝的声音,以为她又在调皮捣蛋,惊坐起来的身子又放松下来,转而躺下翻个身,准备再睡会儿。可是刚闭上眼睛忽然间想起来了什么,觉得不对劲,一下子又睁开眼睛,思索片刻后,急忙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鞋都顾不得上穿就往外跑。等到了走廊,看到大宝和二宝正站在叶雨欢的房门前,她急跑几步,人还没到他俩跟前就大声问道:“怎么了二宝?” 二宝听到是妈妈的声音,回头看看她,然后小手指着屋里面,瘪着小嘴说道:“姨,姨姨不见了…” “什么??”程明瑶跑到他俩跟前,听到二宝的话,抬头往里面一看,“我天?”她大惊之下,在原地愣住了,眼睛瞪得老大的盯着那空着的半边床铺,好半天才扑腾着脚步往楼下跑去,下楼梯时,还碰到迎面跑过来的林梅,问她怎么了,二宝在喊什么,她也没理,跳着脚的往楼下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兜兜,兜兜,死孩子,你给我出来……” 程明瑶的一句话,在林家小院一时间激起千层浪,林梅听了她的话,以为女儿一大早起来在发疯,紧跟其后追上她,刚想拽住她问清楚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女儿思念兜兜心切,魔怔了?不能啊。 林梅还在揣测,就看见程明瑶停在厨房门口,呆立在那,痛哭不止。林梅赶忙跑上去看,一看之下,也是呆立当场,无法回神。 厨房里,灶台上,整齐的摆放着各色的吃食,中餐、西餐都有,还有一锅刚熬好的粥正冒着一股股的热气,宣誓着做好它的主人刚离去不久。 林家人在最近一阶段做早餐的除了程明瑶,就是林梅了,而二人此时都在这站着,那么做早餐的究竟是谁?程明瑶想到那空了一半的床铺,再看着只有叶雨欢会做的军式压缩饼干,眼泪流的更加迅速。 这时候,又传来了大宝和二宝的声音,这次他俩成功将所有的林家人唤醒,并随着他俩的声音一起寻到了二楼的露台。站在那里,众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楼下花园内的情景:一个瘦高的女子,一袭白色练武服,长发高绾在后,正在打着军体拳,那一套拳法下来,堪称是行云流水,身姿更是优雅,妙不可言。 “兜兜,兜兜…”程明瑶喃喃自语,随后便是脚踏栏杆,纵身跃起,落地时,人已然到了叶雨欢的身前。 “姐姐可有兴致?!”看着面前的人,叶雨欢也不收式,笑问间,一个手式攻来。 “我不但有兴致,今天,我定要揍趴下你个缺德孩子。”程明瑶大喝,一脚前踢,直踹叶雨欢腿部。 “咯咯咯,”叶雨欢大笑,闪身躲开姐姐的长腿,一个错身跳到一边,笑道:“妹妹刚刚苏醒,姐姐莫非是想再让妹妹躺上一个月么?!” “呸呸呸,缺德孩子,你还敢乱说话,”叶雨欢的玩笑话,没想到正好戳中程明瑶和林家人的痛处,把程明瑶气得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姐姐,唉!”叶雨欢见姐姐如此,心疼不已,急忙上前将她抱住,嘴里安慰道:“是妹妹错了,刚才不该乱说话,姐姐原谅我吧。” 叶雨欢边说边扶着程明瑶坐在地上,拿过她的双脚用手轻轻擦拭掉上面的灰尘,看着有几处已然被硌红的地方,叶雨欢红了眼眶,‘姐姐这是有多急啊,竟然鞋子都不穿,可见这次,我让家人都怕了。’ 叶雨欢心里想着,也坐在地上脱下自己的练功鞋给程明瑶穿上,嘴里仿若低喃一般,说道:“姐姐虽大兜兜几个月,可自小就是你一直在照顾我,此后,就由妹妹来照顾姐姐吧,可好!” “这可是你说的,你是将军了,说话可要算话。”程明瑶哭的像个孩子。 “绝不食言!”叶雨欢抬头看着程明瑶的眼睛,异常认真严肃的说道。 “姨姨,姨姨,姨姨…,”大宝和二宝在露台上张着小胖手大声高喊。 ##第十九章 高老师 高伟醒来的时候,看着蓝白色的天花板,闻着消毒水的味道,一时间竟有点回不过神来。闭上眼睛,片刻后复又睁开时,才想起来这是在康复中心。 昨晚深夜赶来时,叶雨欢正站在病房门口焦急的等待着她。从她口中知道消息后,才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对高伟,叶雨欢表示了很郑重的道谢! 她认真的样子,竟让高伟一时恍惚,因为她从来没看到过她这样。叶雨欢收起了平日的没心没肺,稚嫩的脸上带着那从容的淡然,却更有一番滋味在里面,高伟甚至更喜欢这样的叶雨欢,因为看着叶雨欢,她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妹妹…… 就在她去留两难时,病房门从里面打开了,走出来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这女生她认识,竟然是前些时候在学校‘盛传’一时的周莱。她还以为叶雨欢来见谁?却不曾想过竟然是他。 可是,更让她疑窦丛生的是,当叶雨欢见到他出来后,那一脸的心疼、紧张和呵护。她忽然开始怀疑他俩的关系?于是,让她原本打定回家的想法,就那样在周莱的出言挽留下,欣然答应下来。 三人回到病房后,并没有太多的语言交流。一是叶雨欢只顾着忙乎周莱;二是高伟看着眼前的一切,也不好出言打扰两人,只是从只言片语间,知道了周莱的病情。 病床和护理床上的铺、盖和枕头都是暖色系的,一看就不是医院的。高伟也累了,困倦袭来时,她打了声招呼,外套也没脱,躺到床上就开睡。 似睡非睡间,她听到了俩个人的轻声交谈。诶哟喂,那声音轻的,高伟硬是把耳朵支愣了起来,也没有听的完全。大概意思她倒是听明白了,都是叶雨欢在责怪周莱:不该在大半夜不好好休息啊;不该不听她的话啊什么的。周莱只是浅浅而笑,说了几句什么,高伟也根本没听清。 可高伟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不对味,那哪是责怪啊,分明就是无以复加的心疼嘛!那小丫头果然是早恋了。虽然她一直以来不赞成早恋,但男女之间多多少少会有懵懵懂懂的!她把叶雨欢当成了妹妹一般,只要她开心,自己支持就好。而且自己也无权管别人的私事,就算是以老师角度也会惹来反感的,她不想叶雨欢讨厌她。 她可真后悔啊!好奇害死猫嘛?可她真不想当那被害死的‘猫’啊。她看见什么了?她居然看见俩个人在接吻……! 高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更不知道自己睡着后,眼角就那样无知无觉的流下了泪…… 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再看着此时空荡荡的病房,感觉一下周边安静的空间,高伟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 “我提出让她做我妹妹好吗?她会怎么想!心里都有人了,也不需要我去关心吧,所谓不管多了自己还是少了自己,地球不是照样转吗?想着想着有些失落。” 高伟翻身坐起,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两个便利袋和一张纸条。她拿起纸条,看着上面的字,脸上竟有了笑容。 “还是关心我的吧,小叶子!” 纸条上只有几个字,‘洗涑用具和早餐’! 她认得那上面的字,虽然她是叶雨欢的英语老师! 其实高伟不知道的是,这根本不是叶雨欢想得到的事情,而是周莱一早起来嘱咐她做的。在叶雨欢的心里,高伟还没有被重视,她之所以能够求助她帮忙寻找程明瑶,完全是因为苏成说的那句话,再加上,程明瑶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再加上学生有困难,找老师,不也是人之常情吗? 程明瑶回到医院的时候已是中午,身上的衣服也都重新换过。高伟还没有走,和叶雨欢、周莱一起,正围着一个小几摆着吃食。 她进来的时候,周莱冲她笑了笑,轻柔的说了一句,“回来啦”!高伟也喊了一句,“明瑶”! 只有叶雨欢始终低着头摆着碗筷,不看她,也不出声。 周莱看看叶雨欢,再看看程明瑶,最后和高伟对视了一眼,俩人都很识趣的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是聪明人;因为他们都知道姐妹俩有自己的相处模式,那是他们无法介入的空间! 叶雨欢不说话,程明瑶也不出声,几步走到小几边坐下,一碗饭和一双筷子就随即递到了她的面前。看着那碗饭,程明瑶眼圈红了一下,可她还是不出声,抬手接过饭和筷子,谁也不看,谁也不让,闷头就开吃。 叶雨欢扶着周莱坐下,又对高伟点了一下头,一顿‘无声的午餐’就这样开始了。 ‘真是一切尽在不言’中啊,完全符合了中国人的传统,‘食不言’! 程明瑶饭吃的很快,一碗饭几口下去,已然见了底。她一抬头再一抬手,就势抢过叶雨欢手里的饭碗,低头继续开吃。 看到这样的画面,周莱和高伟:嘴都张成了圆,手里端着碗、拿着筷,愣住了神。 这里面最淡定的,莫过于人家‘被抢夺饭碗’的正主了。叶雨欢看了看自己空着的手,眨巴眨巴眼睛,再抬头看看忙乎的正欢的程明瑶,又眨巴眨巴眼睛,然后那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就那样慢慢的笑开了。 笑容绽放了她的整个脸庞,像一朵青莲,欣然开放间,带着一股清新而又驱走了空气中的污尘! “明眸皓齿唇红润,一笑两笑正华年,谁家女儿初长成?叶家小女是雨欢。” 看着这样的叶雨欢,高伟愣了神,思绪回到了从前,自己的妹妹以前也是会和自己抢东西吃的。而周莱的不经意回头,看到她的样子,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 “吃吧,慢点!”叶雨欢无知于旁边俩人的状况,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放到程明瑶的碗里,“都是你爱吃的呢!” 彼时高伟听到她的话语,才如梦方醒,难怪她去买中午饭时,叶雨欢点了几道菜都是又鱼又肉的。在她的‘消息’里,叶雨欢并不是一个特爱吃肉的人,而周莱看着更不像,却原来都是为了她的姐姐。 那么,她并不是一个真的没心没肺的人呢!而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像她的姐姐和周莱一样,被她放在心里面,把自己也当成她的姐姐呢?! 那一天 我记不起了具体日期 你就那样 突然闯入我的生命里 在茫茫人海中 我能与你相识 是上天有意的安排 还是她威武的下的旨意 …… 其实一个人走进另一个人的心里,不容易却也不难! 容易的是,当你对她敞开心扉,关心、呵护的时候,她能懂你的意思,无需太多言语,就能将你迎进她的心里…… 欢迎大家加入作者群,一起讨论,提提意见!558363837 ##第二十章 憨厚的陈烁 陈烁手捧着圣旨,站在皇宫殿前的时候,心中的忐忑是如何都无法平静的。 他不敢抬头去观望周边的环境,捧着圣旨的手除了那一层厚重的老茧外,此时还在瑟瑟发抖。 长了二十年,他从来没离开过那个村镇,即使出门,也不过是去几里外的县城,除此之外,他再没去过别处。 他生在一个还算不错的农户家庭,在那里,可以称得上是地主了。家里有长工,有丫鬟,也有几个老妈子,日进斗米,月进粮钱,然而即便是这样,他,陈烁,过得也并不好。 自己的亲生母亲在世时,父亲还会看在母亲的薄面上,对他这个长子长孙给点好脸色,可自从母亲去世,父亲又续了一房正妻后,他的日子就开始一日不如一日。 尤其是在后母生下二弟后,他的日子可谓是如履薄冰。 正是应了那句话,‘有后娘就会有后爹,’如今,果真如此。 陈烁为人脾性端正善良,基本是承继了他母亲的大多数性格,又敦厚、又老实。 可是俗话说得好,老实不能当饭吃,那也要有生活下去的资本。于是,陈烁一面夹缝里求生存外,还要和长工一起,去山上砍柴,一些备着家用;一些拿去集市上卖。 好多见到他的乡亲都夸赞陈家有个顶门立户的好儿子,小小年纪,就可以挑起胆子,过日子了。 可那些别人听来是夸赞的言词,对他而言,无外乎是几近讽刺。想他怎么说也算是个小门户的少爷了,可未曾想,竟然和家仆无疑。 陈烁是个爱看书的孩子,从小就喜欢读书,读书是为了什么?母亲告诉他,读书不是为了考取功名,去争功名利禄;读书破万卷,读书可以培养一个人的品质和修养。 对于一个农家走出来的女儿,能说出这番话,有这样的见解,作为儿子的陈烁实是感到骄傲和自豪的。 然而母亲的教导并没能陪伴他一生,甚至只是短短的十年而已。对于那个十年,陈烁才是幸福的,而在品味幸福的同时,他也体会着母爱的伟大和无私。 可现在呢,读书是为了什么呢?陈烁告诉自己:读书就是为了考个好前程,然后走出这个困住他的‘牢笼’,他已经渴望自由十年了。 可现实并非他所想的那么简单,娘亲去世后,他再没有进过学堂,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放下读书,只是到了十三岁参加乡考时,他的愿望却止步于父亲的阻挠,以及后母的奚落。 他多次请求父亲应允,但都被无情拒绝,无法之下,他偷卖了娘亲留下的绣品,兑换了些银钱,交了科考费,才能得以实现自己的愿望。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科考竟然是如此的黑暗,两次科考,两次落榜,他知道,这不是他学识不行,而是没有给考官递银子。 漫长的岁月煎熬着他脆弱的灵魂,十六岁时,终于在后母的强逼下娶了她的侄女。幸好后母的侄女品行还算良善,不至于让他对生活感到绝望。 陈烁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也能有一天,身居庙堂,朝拜天子。 记得半月前,他在田里和长工一起插秧苗,几骑快马,一路奔驰到他们面前,领头的男子,一身官衣,气势肃然凛冽,直接指着他家长工问道:“你可知陈家怎么走么?” 长工哪见过这个阵势,早吓的瘫在田里了,哪还有胆子回答他的问题。 当官的见此,也不恼怒,只是仍然冷着脸看向旁边的陈烁,重复之前的问题:“陈家怎么走?” 陈烁也害怕,但还算有点胆子,不敢抬头看那官差,只是磕磕巴巴的回答道:“就,就在村尾,那个高门脸的就是。” 官差顺着他说的去看,果然见到一高门大户,与别家不同。官差点点头,回道:“多谢相告。”随后,刚要打马离去时,又回头看看陈烁,继续问道:“他家可是有一位名唤陈烁的公子?” 陈烁一愣,呆了片刻,才木纳的点头道:“有的,在下便是。” “什么?”官差大惊,紧跟着与其他几位随行急忙下马,对着陈烁便是单膝跪拜:“下官等参见大人。” 那一幕,至今仍然萦绕在陈烁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是落磐村多少年来,都没有过的殊荣,就连村长都说:“阿烁给咱们落磐村长脸喽。” 正在胡思乱想时,一名执事太监走了过来,对他很是尊敬,客套了几句话后,便带着他去了太极大殿。 进的殿来,陈烁战战兢兢,眼睛只盯着地面,不敢四处乱看。耳闻间,他听到上方有响动,几次想抬眼看看,却都打消了念头。 这时,执事太监在他身边轻言道:“陈大人,到了,上方的就是皇上和白元帅,快近前叩见吧。” “是!”陈烁躬身道。随后将手里托着的圣旨交给执事太监,自己紧走两步,撩衣跪倒,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 “呵呵,”上方突然传来笑声,声音里带着童真,又不失稚雅之气。 “白元帅,你的这位外甥倒是有趣,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就磕头。” “皇上恕罪,外甥无知,还请皇上宽待。”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出奇的抚平了陈烁惶恐的心神。 “一家人,怎能怪罪,无妨。”那稚气之声说道:“陈烁,朕来问你,你可知这世上你有一位舅舅吗?” “草民知道,”陈烁答道:“幼年时,经常听娘亲提起,但从未见过。” “陈烁,抬起头来,看看这位是谁…”那稚气之声又说道。 此时,陈烁才有所悟,原来这一切都跟自己的舅舅有关吗…?陈烁不敢抬头,跪着的身子越发抖的厉害。 “阿烁,不必害怕,舅舅在这里!”白默冉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了陈烁跟前,双手伸出,轻轻的将他托起。 陈烁看着拖在自己臂腕上的双手,久违的温暖顷刻间窜便全身,他抬起头,看着眼前风流俊雅的男子,泪无声无息的滑下,他呜咽两声,十年来的委屈一下子全都奔涌出来,他很想克制住自己的状态,可是他克制不了,不顾皇上在此,弯下身匍匐着抱住白默冉的大腿,痛哭起来。那一声声幼兽般的嘶吼,诉说着这许多年来他的悲、他的痛。 “舅舅…!”一声舅舅唤出,也让白默冉声泪俱下。幼时离家的情景再次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姐姐那稚嫩的容颜怎么都挥之不去,赶之不走。 “好了,好了,”冷敏哲步下台阶,笑着说道:“亲人见面应该高兴才是,皇姐姐已然在后宫设了家宴,听说,还是皇姐姐亲手做的哟。” 陈烁还没有哭够,就被冷敏哲吩咐内侍太监给强行拖走,等他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到了冷秋心的寝宫‘凤祥殿’。 冷秋心看到白默冉的第一眼,就被他的长袍给吸引,下摆那一道道清晰的痕迹,想遮掩都遮掩不了。而白默冉自己还不自知,进入寝殿时,一撩长袍,迈过高门槛,结果,蹭了一手的鼻涕。 “呃…,”看着手上的秽物,白默冉傻愣愣的站在那,半天才抬起头,发现众人都在看他。他眨巴眨巴眼睛,那窘迫的表情,顿时引来众人的哄堂大笑,而罪魁祸首陈烁却知道自己惹了祸,躲在门后不敢出来。 家宴吃的很温馨,除了冷秋雨不太讲话外,冷秋心这个未来的舅母倒是做的非常到位,布菜、斟酒,都是亲力亲为,堂堂长公主殿下如此相待,却让陈烁倍感惶恐。 “阿烁,不必拘谨,这里没有外人,放松些。”冷秋心夹了一道狮子头,送到陈烁的碗中。那温柔浅转的声音,让人听后倍感亲切。 冷秋心说完,看了看白默冉,白默冉对她点头浅笑,笑容里带着赞许和宠溺。 冷秋雨看到,终究是还未放下,赶忙低下头去,眼角瞬间湿润了。 敏哲虽然年幼,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虽说是心疼自己的二皇姐,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让他在两个姐姐中间选择,他更希望白默冉能和大皇姐成亲,他们更般配才是。 于是,他把目光放在了陈烁身上,都是一家人,朝中的公子哥他都不放心,这个陈烁看上去仪表堂堂,又是白元帅的亲外甥,虽说辈分乱了些,但也是没关系的吧。敏哲如是想着! ##第二十章 末世客栈 因为客栈名字的缘故,最终北卫言和敏哲还是选择到‘未世来人’看一看。 刚一走进客栈,就看见柜台里站着一位穿着火红火红纱裙的女子,他们进去的时候,那女子正在低头算账,听到声音抬头看过来时,让北卫言和敏哲一下子看的呆住了。 不是因为女子有多美,而是女子脸上戴着半张面具,面具遮住下半张脸,整张脸上只露着额头和眼睛。 看到这双眼睛,北卫言心下一紧,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来者是客,不管住不住店,二位客人还请里面稍坐,我这里有上好的雨前茶叶,只待有缘人来品尝一二。”女子声音柔柔,步伐款款,只在说话间,人便已然离开柜台,走到了二人面前。 “你是这里的老板娘?”北卫言眉头紧紧的皱着,挡在敏哲身前,拉着他只站在门口,并没有再向里走进一步。 “呵呵,”听到她的话,女子发出清脆的笑声,“姑娘说错了,不是老板娘,是老板。姑娘好像有点紧张呢,”女子绕着二人走了一圈,之后回到原位站定,才又开口说道:“一身尘土气息,似是远道而来,我这客栈虽不敢和行宫别苑相比,却是会让人睡的舒适、香稳。二位客人要不要住呢?” 那女子围着他们打量的时候,北卫言也在仔细观察她,看那女子步履、姿态,显然是个高手无疑。至于武功高道何种地步,北卫言不敢断定,她也不会去断定,因为她在那女子身上嗅到了死亡气息,这种气味又不是女子本身发出的,那就只能说明一点:这个女人杀了很多很多的人。 至于北卫言为何能嗅出这种味道,完全是因为她多年征战沙场的结果,死亡的气味,她闻的太多太多了,想忘都忘不了。 “既然尊驾是老板,我倒是要请教一事。”北卫言步入正题。 “请教不敢当,我观姑娘绝非普通百姓,若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姑娘尽管直言。”女子倒是爽快的很。 “我只是对这客栈的名字有些疑惑,何为‘未世来人’呢?敬请老板解答一二……”北卫言不眨眼的盯着女子的脸。 “哦?”听到北卫言的问题,女子拉长了音调,再次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北卫言,“原来你关心这个?……哈哈哈,”女子踱了两步,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晃了几下,那恣意的模样,让从北卫言身后探出脑袋的敏哲,看的一呆。 “小哥,”女子学着敏哲的样子,略微侧身歪头,逗趣道:“小哥可是在偷看我么?莫不是对我感些兴趣?若如此,就不要躲在女人身后,过来坐坐可好?” 听到她的话,北卫言一愣,随后转头看到敏哲那呆样,气的翻个白眼,“二百五,真是没见过女人么?” 北卫言多年养成的所有好习惯,都在敏哲面前逐一破功,什么优雅大度,什么淡漠一切,统统的都跑到了九霄云外。 北卫言一发话,敏哲吓的赶忙缩回了她身后,他这一动作,倒把女子逗笑了,“哟,还是个怕老婆的。” “谁,谁怕老婆?”敏哲再次探出头,辩解道,“你说谁怕老婆,朕…,真是胡说八道。呃,老婆是娘子的意思么?” “你可真是个混蛋,”北卫言气的开始爆粗口了,“混账。” 她一回身,一把揪住敏哲的衣领,大骂道:“混账东西,人家说你怕娘子,你还不承认,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说着话,北卫言手上用力,将敏哲向门外推去。 “诶,姑娘别忙着走啊,我还没回答你的问题呢?”女子哪肯放他们离去,迅速起身,只见她人影一晃,就到了二人跟前。 “呃,”敏哲吓了一跳,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小心脏。 “好快的轻功!老板,我们无意冒犯,如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今日我相公身体不适,我要带他回去休息,还请老板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去。改日,小女子定来品茶论弈。” 一国的女皇,还真是拿得起来放得下,见势不妙,赶快放低姿态,毕竟这里还有个大墨的二百五皇帝,她或者可以全身而退,敏哲行吗?她不敢保证。既然已经知道了敏哲的真实身份,无论是看在叶雨欢的面子上,还是白默冉的面子上,她都有必要把敏哲安全送到白平关。 “回去休息?回哪去?你二人不就是来寻客栈的么?既然已经找到了客栈,我这里又是极为舒适,何必再麻烦去别家呢? 既然小娘子说你相公不舒服,楼上就是干净的客房,来人,请二位客人楼上休息…” 随着女子一声呼唤,忽然从后面涌出几个人来,皆都是身高丈二的壮汉,那手臂粗的跟缸口似的。 “艾玛…,”敏哲吓得一哆嗦,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子,就是他身边的侍卫,那也都是经过层层筛选上来的,稍微磕碜点的,哪敢放到皇帝跟前。 北卫言倒是没多大反应,战场上啥样的人没见过,还有比这几位更吓人的呢。 “老板,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这是黑店,用抢的吗?”北卫言冷沉着脸,声音里更是透着森冷的威仪。 “呵,”女子见北卫言霸气外露,一双眼睛更是凛厉非常,她点点头,说道:“我果然是没看错人,你的确不是一般人。既然你对‘未世来人’如此敏感,又是身份特殊,那么,我可真的要得罪了…” 她向几个壮汉一使眼色,壮汉们收到信息,各个张牙舞爪的向北卫言和敏哲扑来。 “妈呀,”敏哲一看几个肉墩子向自己砸来,吓得抱着头就要蹲下。 北卫言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恨骂道:“想死啊?” “诶哟,”一脚踹醒糊涂人:“对呀,朕…,真是糊涂了,我会武功啊。” “我真想掐死你。”北卫言一巴掌拍飞一个大肉掌,对着敏哲喊道:“还不快跑。” “哦哦,”敏哲灵活的躲开一个肉墩子的袭击,看准时机,一把抓住北卫言就把她甩了出去。 北卫言到了外面,半天才醒过神来,“这傻小子怎么把我推出来了?”她再一看,敏哲还在屋内被人围攻,此时的他,身形灵活、敏捷,早没有了先前那傻乎乎的模样。 “你在发啥呆,还不快走…,”敏哲冲着发愣的北卫言大喊着,就在他分神之际,一个肉掌拍来,正打在他的肩胛骨上,只听‘咔巴’一声,敏哲强忍着疼痛,没叫出声来,不过,他知道,他的骨头断了。 北卫言看到这一幕,立刻心疼的无以复加,眼泪都要出来了,几步重新窜进屋内,加入了战圈。 “既然出去了,却又回来,那就别走了。放闸门…,”女子又是一声令下,门口处立马就有了‘哗啦啦’,似铁轴转动的声音传来。果然,不多时,随着‘哐当’一声响,铁网织就的闸门从上而落,把门口封了个严严实实。 “完了,完了完了,这回咱谁也出不去了。”敏哲小脸都白了,从小到大,他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啊,就是刚才救北卫言出去,那都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和胆量。 “苍天剑啸破昆仑,只争日月与星辰; 一剑削去无崖子,两剑震慑人鬼神;破…” 随着北卫言的一声大喝,她手中的宝剑对着拦住去路的铁网就是一剑下去,‘仓啷’、‘哗’,两声声响过后,结结实实的铁闸门被一剑削断,漏出空隙,正好让北卫言拉着敏哲逃生。 “‘苍天玄武剑’?你是北卫言?”女子被北卫言震慑到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赶忙追到门外,可哪还有北卫言和敏哲的踪影。 ##第二十章 迷路 叶雨欢抬头望去,见除了妈妈和周莱以外,其他亲人都在上面看着她们姐妹俩,尤其是三位老人家,更是哭的颤抖不止,而韦楚音忙完这个忙那个,生怕他们谁因为太过激动而有了好歹。 “姨姨,宝宝也要飞,你要接住宝宝哟…”二宝不等叶雨欢回过神时,在大家根本来不及拉住她的情况下,扒着栏杆,小身子就折了下来。 “啊…,二宝,”这一突来的状况,把所有人都傻了,叶雨欢的苏醒没有让三位老人激动的昏厥,二宝的这一动作,成功的把林外婆吓的直接昏死过去。 “妈,”林梅本来也想昏过去的,只是她的动作没有亲娘快,她晃着身子扶住身边的母亲,一颗心却已经蹦到嗓子眼。 “二宝别怕,姨姨来喽…,”叶雨欢双脚踏地,身子向前腾跃,在二宝刚掉下来身子还未接触到地面时,就已稳稳的被叶雨欢接住,抱在了怀里。 “呼,”所有人看到二宝无事,都后怕的呼出一口气,然而他们悬着的心刚要放下,又一惊险的一幕跟着上演。 “姨姨,大宝也来喽…” “我的天,”这回林梅再也挺不住了,直接吓晕过去。 程明瑶见儿子也跟来凑热闹,真想拖过来暴揍一顿,可在揍他之前,还是确保儿子的安全才最为重要。只是没等她出手,叶雨欢已经成功将大宝抱在怀里,觉得还不够尽兴,末了时,还抱着两个小家伙运用起了白默冉传给她的‘凌云度’,衣袂飘飘间,三道身影快速在二楼的露台上闪过,等大宝和二宝回过神时,人已经到了二楼的小客厅了。 “咯咯咯~”两个孩子发现这一好玩的事情,拍着小手欢笑不已,却不知,他俩刚才的胡闹行为差点把家里的老祖宗给吓死。 叶雨欢也不知道白泽究竟给周莱施了什么法术,竟让他连睡三日也未醒来。不过,在周莱没醒的这三天里,叶雨欢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写了一份退役申请让桑秋送到了参谋总部。这次她已经做了决定,不管上级是否同意,她都会脱下那身让她引以为傲的军装,尽管心里有诸多的不舍,但她更不想让自己的爱人和家人再为她担心、难过了。 果然如她所料,上级并没有通过她的申请,而且在知道她已经苏醒过来,都高兴的想要过来探望,是李老将军的及时出现将他们制止住了。他说:“你们再不要去打扰她,我已经代她向军委递交了退役申请,有我在,谁都不能再留她。” 李老将军就是叶雨欢的义兄李旺达的亲爷爷。李旺达死后,李老将军就认程明瑶和叶雨欢做了孙女,也是他推荐叶雨欢去的参谋总部。一个月前,他听到叶雨欢出事的消息,又是震惊又是难过,在后来知道内幕详情之后,更是心痛不已,于是,在接到叶雨欢的电话要求他帮忙劝说那些上级领导的时候,他欣然答应下来,并及时出现在那些人面前。 从参谋总部出来后,桑秋亲自送李老将军上车,李老将军在坐上车之前,对桑秋说:“你和秋蓉也退了吧,留在她身边保护她,旺达去后,这世上也只有她和明瑶是我的亲人了,我再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是,将军,您慢走。”原来桑秋和秋蓉是李老将军派到叶雨欢身边保护她的,这些年来,他俩不但听从李老将军的嘱咐将叶雨欢照顾的很好,就是这次事情后,李老将军不说,他俩也决定申请退役继续留在叶雨欢的身边。 周莱醒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肯定又穿越了。 看着自己的爱妻穿着一身白色的练武服,侧身坐在床头,左手上捧着一本书,右手不时的在一页一页的翻看。而床头柜子上还放着两杯香茗,正在冒着热气,热气升腾间,青烟飘渺,缕缕直上,再配着叶雨欢那出尘脱俗的模样,仿若只在世外能见。 “醒了!”叶雨欢听到动静,看到周莱已经醒来,脸上立刻浮现出美丽的笑容,她低头凑近他的脸庞,一吻轻轻的印在他的额头上,那温柔似水的模样,让周莱仿若仍置身在梦中。 “兜兜!”周莱抓住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一声轻唤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悸。 “莱莱!”叶雨欢怎能不明白自己的丈夫此时此刻在想什么,在怕什么。她进一步靠近他的身体,将他紧紧的搂进自己的怀里,贴着他的耳畔,轻轻的说道:“莱莱,别怕,我就在这里,这一切都是真的,你没有感受错。相信我,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难过了。” 在一切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候,冉清歌那边又出现了点小状况,状况不大,不过,虽然不用叶雨欢她们出手,却也劳动了张云的大驾。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那一脸的懵懂表情,张云真想一脚踹死她,尽管她是故人之女,不过她和冷秋雨还有莫一不熟,那层关系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好不好。 “你追踪那个给雨欢下咒的道士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张云看着这貌似是原始森林的地方,一股凉意从背后升起,这感觉不好。 “呃,那个云姐姐,怎么是你来的啊?我发求救讯号给小叶前辈,她怎么没来啊?”冉清歌问了个得罪人的问题。 果然,张云在听到这句话后,狠翻了下白眼,气问道:“怎么?我来你很失望吗?你以为我愿意来嘛,如果不是雨欢她们没有空搭理你,让我来救你,我才不会管你的事情。哼,无论是莫一还是白默冉,你这两个老子都和我有仇,你知道不知道。我今天大可以将你丢在这里不把你带出去,呵呵,雨欢说,你可是路痴啊,没有人带路,我想你根本就走不出去吧。” “别呀,云姐姐,”冉清歌都快哭了,赶忙认错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云姐姐,你可别把我丢在这里呀,我一个人都要怕死了,莫一和白默冉和你有仇,那是他们的事情,跟我可没有半毛钱关系啊,云姐姐,你最好了,呜呜呜~”冉清歌苦逼着那张漂亮的小脸蛋,毅然决然的将亲爸爸、养父亲给双双出卖了,而且出卖的很果断。 “你,噗,噗噗,哈,哈哈哈,”张云终于被冉清歌给弄的破功了,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冉清歌那纠结在一起的小脸,张云忽然觉得她咋就这么可爱呢。 “白默冉啊白默冉,你怎么都没有想到,你女儿会把你给卖了吧,真是太痛快了。”张云毫不留情的来了一句,丝毫不怕冉清歌会跳起来咬她。 “嗯嗯,他和我亲爹都不是好东西,一个就知道天天板着脸训斥我不听话,最后还把我送了人;另一个呢就知道带着我疯跑,娘亲不让他出门带坏我,他就把我推出来当挡箭牌。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云姐姐,你快带我出去,我一定带你重穿回去,然后找他们报仇。”冉清歌说到最后,还表决心似的将自己的右手紧握成拳,仿佛宣誓一般,就怕张云不信,然后真的把她丢在这里不管,那会把她吓死的好不好。 听到冉清歌提到重回古代的事情,不管说的是真是假,还是让张云害怕的抖了一下身子,她轻斥了冉清歌一句:“胡说什么”,便不再多言,带着冉清歌顺着来时的路往林子外走去。 只是因为天色逐渐黑暗,且有薄雾升起笼罩了视野,走了一会儿之后,张云觉得不太对劲,拉着冉清歌停下了脚步,她抬起头左右张望片刻后,然后不得不看着冉清歌极为认真的说道:“不好意思,好像我也迷路了。” ##第二十章 难忘记 在康复中心的西北角上,有一个不大的篮球场,因为这里‘住’的除了病患就是病患家属,所以这个篮球场也几乎是应景的摆设。 此时正是正午十分,深秋的阳光特别毒辣,叶雨欢双手插着裤兜,歪着脑袋,稍息的姿势站着,腿还一抖一抖的。 “你现在的样子很像小流氓。”程明瑶同样双手插着裤兜,只是立正站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嘿,你现在的样子像个小老太,只是没有驼背哒!吼吼吼~”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贫,说吧,想怎么打?” “嘿嘿~没心情么?那好呀,很简单,你先把衣服脱了。” “……什,什么?”程明瑶瞪大眼睛看着她。 “衣服不错,在哪买哒,我怕等会弄脏了,回家洗洗,我要了~”叶雨欢痞痞的笑着。 “土匪~”程明瑶还是听话的脱下了外套,“裤子要脱吗?” “如果你里面有秋裤的话~” “废话真多,看招……” 程明瑶一改往日只守不攻的打法,先发制人,双脚快速移动,直冲叶雨欢扑去。 叶雨欢眯起眼睛,并没有接招,而是右脚蹬地,左脚一踏,整个身子快速向后移去。 程明瑶收招站定,同样眯起眼睛,厉声呵斥,“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磨磨你的锐气。……你知道吗姐姐,……那次丛林特训,我差点被野兽整个撕开,可我并不害怕。我最怕的就是在你脸上看到煞气,看着你杀死那些袭来的生物,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嗜血的绝望……” 说到此时,叶雨欢泪如雨下,回想起13岁那年,她那个不靠谱的‘干爸’(史文静的老公),把她们俩个小小少年带去特种部队,和一些参加特训的特种兵一起,被丢进了大山深处的丛林。 自生自灭吗?当然不是,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救援部队根本不会出现,即使她们俩人由于贪玩脱离了小分队;即使她们遭遇了野兽袭击、淡水和口粮都喝完吃尽的时候,还是没有人出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程明瑶将叶雨欢紧紧的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用脸颊温柔的蹭着她的发丝! “别哭了,乖,是姐姐错了,姐姐不该一夜不归,让我们的小兜兜担心了!” “呜呜呜,呜呜呜,姐,……其,其实我好怕,好怕那次我们就回不来了;我好怕,好怕你昨晚出了什么事,呜呜呜……” “乖,乖!对不起,对不起,兜兜,对不起!” “那,你,你能和我说说你昨晚去哪儿了吗?”叶雨欢抽抽嗒嗒的从程明瑶怀里抬起头,问道。 “……好!”程明瑶点点头,看着叶雨欢的眼睛,那里仍有泪花闪现,而那里的清明却也像一块模板,将昨晚她看到的一切又回放了一遍…… “你确定真的是他?” “确定!” “很久没见了吧,当时也只是那么一会功夫?” “……当我看到你和周莱以后,我才知道,其实他早已经刻印在我的心里!” 俩个人此时已经坐到了球场边的石凳上,都是双腿盘在椅子上,姿势随性洒脱! “以后打算怎么样呢?” “好好学习喽,马上要中考了不是吗,怎么也得有个好成绩向家里汇报吧!” “嗯啊,也对,我和莱莱也都商量好了,感情稳定下来,课业也不能受到影响。” “兜兜!” “嗯?” “好像这次过后,兜兜长大了呢!” “是吧,最起码知道了什么叫‘当惜爱人缘’!呵呵~呵呵~” 开朗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球场上,可程明瑶的心里总是酸涩的吧?! 记住一个人不难,把记住的那个人活生生的从心里挖出去,却很难吧?而且,还会鲜血淋淋…… 冷风起,秋意浓,且看夕阳红; 小雪近,三九来,乍暖还寒又是冬; 霜花埋天地,日月成一明, 今朝归去还复来,双鸟飞去遨行空! 站在净月谭的高处,叶雨欢双臂伸展,似有振翅高飞之意。呼吸着清冷的空气,她回过头对着身后的人大喊, “喂,快上来呀,我在这里!” “呵~”程明瑶手搭‘凉棚’举目高望,笑着对身边的周莱说道,“你竟如此惯着她吗,明明你的腿受不了这寒气,还要陪她来,其实她会很心疼的!” 周莱双手掐腰,“呼哧呼哧”的踹着粗气,缓了一会才笑着回道, “她很开心不是吗!只要她开心,我亦愿如此呢!~” “呵呵,兜兜很幸福,却也更幸运,有你如此,妇复何求呢!” “呵呵~,是呢,你倒是改的好!” “呸,nnd,老子一句没听懂,感觉tmd穿越了一样。”苏成恨恨的说道。 他的话逗乐了程明瑶和周莱,也把他的妹妹苏宁惹恼了,抬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恨铁不成钢的笑骂道, “以后不要说你是我哥,哼~” “哎哟我的屁股,欸我说,你还真不是我亲妹妹嘿~” 苏宁不理他的无厘头,一面对着叶雨欢高喊着‘我来了’,一面拔腿向山上跑去。 “呵呵~,宁宁还真可爱呢!”周莱笑道。 “欸我说,周莱,你这话有歧义吧?” “为何?”周莱故意古腔古调的问道。 “呃~”苏成那个气呀,心里骂道,‘这tnnd真是穿越了吧?’ “不是,我是说,你说宁宁可爱,是说她人可爱,还是她踹了我一脚之后才可爱呢?~” “这有什么区别吗?”没等周莱答话,程明瑶抢先回答道。 “诶,不是,你这……” “你闭嘴,大师哥最好识点趣,如果让兜兜知道你欺负周莱,你就不是被踹屁股那么简单了。” “呃~”苏成摸摸腰,他可记得叶雨欢的绝技‘腰斩’,为了不让自己的腰受罪,他只好悻悻的住了嘴。 爬了好一会,几个人在山上算是‘胜利会师’了! “寒风潇潇,飞雪飘飘, 长路漫漫,踏歌而行, 回首望星辰,往事如烟云, 犹记别离时,徒留雪中情! 雪中情,雪中情,雪中梦未醒……” “哈哈哈~,兜兜,你唱的这歌可真好听呐!” “嗯啊,宁宁,你也来一首啊,我家莱莱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对哦!那莱莱,你想听什么歌呢?我可是麦霸哦!~”苏宁好不得意的说道。 “苏宁,莱莱是我叫的哦,你不能叫哦!”叶雨欢强调着专属权! “那我叫他什么呢?”苏宁天真的问道。 “妹啊,你只能和我们一样,叫‘周莱’!”苏成撇着嘴。 通过多日的接触,他和苏宁都知道了叶雨欢和周莱的事情,没有厌恶和反感,除了刚知道时的惊讶,后来都把周莱当自己人看待! ##第二十一章 皇帝保媒 冷敏哲作为皇帝,自然要时刻关注臣下的生活,他们生活美满了,才会更好的为朝廷效力不是。 于是,第二天上早朝的时候,敏哲小皇帝亲自颁旨,赐封陈烁为上书蔚、御前行走;并赐金玉腰牌一面,可以随时进宫听宣。 此旨一出,满朝哗然,众位大臣除了知情的几位外,都在猜想,这陈烁是哪一个?怎么会受如此隆宠? “臣启陛下,恕臣莽撞,不知陈烁是何许人,竟受如此官爵?上书蔚虽然官居六品,没有实权,但是却因为常见天颜,而得皇上器重,说是半个宰相也不为过。”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纳兰勇的叔父‘纳兰辉’。 自从长公主上次巡边、劳军之后,纳兰勇无故失踪,至今未有消息,纳兰辉多次猜想,侄儿也许已经遇害,而害死他侄儿的人,说不定就是冷秋心和白默冉。 因为纳兰勇与冷秋心有婚约,是先皇钦定的驸马,原本他们就知道冷秋心对这桩婚姻甚是抵触,如今,又出现个白默冉,自己的侄儿自然就成了绊脚石。听闻,白默冉武功盖世,虽未亲眼得见,但能帮扶长公主平定内乱,自是能人。所以,纳兰辉总觉得自己的猜想没有错,故而,对冷家人和白默冉就有了仇恨的思想。 “咳咳,”敏哲假咳,暗道:这个老匹夫,看朕以后怎么收拾你。 “来人,宣陈烁觐见。”敏哲冷着脸吩咐道。 今日的陈烁一身绛紫色官袍,头戴紫麟帽翅,腰扎玉带,脚蹬朝靴;五官俊雅通透,气质自成风流。 听得宣召,迈步从殿外进来,行三步九拜大礼,高唱道:“小臣,陈烁,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敏哲指着陈烁,向众臣说道:“他,就是陈烁,白元帅的亲外甥,学识渊博,品行纯良,是个肱骨之臣,难道朕要用人,还需向谁请示吗?”小皇帝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臣不敢,臣惶恐…,”纳兰辉率先跪倒,随后,呼啦啦跪倒一片。只有白默冉一人,独立殿上,对着冷敏哲竖大拇指。 “不敢?惶恐?哼,我看你们是根本不把朕放在眼里。来人,撤回原先旨意,重新册封陈烁为御前都尉,上书房行走。” 得,皇上一怒,不是溅血五步,而是给陈烁连升三级。 陈烁官位已定,余下的,就差保红媒了。于是,这一日,敏哲帝趁着沐修,带着身边的小太监,换上便服就去了元帅府。 他去的时候,冷秋心也在,正在给白默冉作画。白默冉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只有眼睛四处乱瞟。见得皇上到来,终于舒了一口气,赶忙起身相迎,从始至终,不敢看冷秋心一眼,生怕她看出自己早先的不耐。 冷秋心也看到了弟弟,只是看着白默冉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迎接,抿着嘴不说话,而眼神里却全都是揶揄之色。 “皇姐,原来你也在这,那朕真是来巧了。”敏哲帝看到冷秋心,恢复了孩童的本性,蹦跳几下跑到冷秋心跟前撒娇。 冷秋心无奈,摇了摇头,叹道:“皇帝已然独掌龙庭,怎的还如此不稳重,这要是让臣下看到,又该上折弹劾你了。” “朕看他们哪个敢,哼,”敏哲帝说着,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也不知是谁的茶,端起来就喝。 “这里是元帅府,自己家里,没有外人,恰逢沐修,还是让他自由放松一些吧。”看着冷敏哲,白默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个少年若在现代,还是个中学生吧,可在古代,却要背负着一个国家的命运,怎不让人心疼。 “就你惯着他!”冷秋心宠溺摇头,对于这俩个最亲近的人,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还是皇姐夫好,哼!”冷敏哲小脸一抬,漏出桀骜的神色。 “你呀!”冷秋心点点他的头,随后问道:“你今日不在宫中批阅奏折,来此何事啊?” “哦,”敏哲放下茶杯,然后说道:“朕今日来,还真有一事想和元帅姐夫商量。” “找我有事相商?”白默冉看了看冷秋心,两人对视一眼后,又都看向冷敏哲,然后问道:“皇上有何事?” “朕想给二皇姐保媒…。”敏哲帝的一句话差点闪了白默冉和冷秋心的腰。 “那男子是哪一个?”冷秋心追问道。 “元帅姐夫的外甥,陈烁!”敏哲话音未落,就听‘咣当’一声,冷秋心失手打碎了茶碗。 敏哲帝的保媒小闹剧,在得知陈烁已有家室、冷秋心的大力反对、冷秋雨差点气死的情况下,宣布无疾而终。 不过,陈烁的出现,让他从此正式登上了政治舞台,为其日后成就‘三朝宰辅’奠定了基础。 大墨开元二年春,北境叛乱,兵部尚书请旨出兵平叛。 敏哲帝坐在龙椅上,看着武将的行列,今日白默冉没有来,至于没有来的原因,敏哲帝自然知道。 此时的御花园内,白默冉和冷秋心正在对弈,小十五在一旁观战,时不时的还会和冷秋心耳语几句,逗的冷秋心发笑。 “怎么,有了娘亲,就不记得师傅了吗?”白默冉撩了下眼皮,看着那娘俩脸上开怀的笑容,心里也跟着甜蜜。 “师傅,怎能如此说思儿呢,不要忘了,再过不久,您可就是我的爹爹喽!”莫十五有点小害羞,扭捏了几下身子,向冷秋心求助。 “呵呵~”冷秋心笑语嫣然,刚欲为女儿解围,不想,有个内侍太监匆匆跑来。 “何事?”冷秋心如今已然淡漠朝政,一心只扑在白默冉身上,如此一家三口聚怀谈笑,自是反感有人打扰,遂冷下脸来。 内侍太监见长公主的脸色沉沉,赶忙双膝跪下,叩首道:“公主殿下恕罪,只因事情紧急,所以奴才才来惊扰,请殿下恕罪。” “心儿!”白默冉冲冷秋心摇摇头,随即对内侍太监说道:“起来回话。” “是!”内侍太监知道,这位白元帅是长公主殿下心仪之人,殿下有言:‘见他如见本宫。’于是,内侍太监不必再看冷秋心神色,撩衣站起,然后回道:“北境守将陈塘与半月前发动兵变,并与匪首结盟,夺下嘉荣关,又带兵一路南下,半月内,直取两座城池。边境守将发函,向朝廷告急,请求陛下赶快派兵救助。” “朝上武将无人响应么?”白默冉皱眉问道。 “元帅神算,今日早朝时,陛下问,谁人愿带兵平叛,武将里,竟无一人回应。”内侍太监答道。 “放肆,”‘啪’的一声,冷秋心狠拍了下石几,瞬间站起身,指着内侍太监吩咐道:“你去,去告诉皇上,无人领兵是么,那就让他们明天不要来上朝了,朝廷不用胆小无能之辈。”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内侍太监慌忙跪倒,磕头如捣蒜,却不敢离去。 白默冉狠皱眉头,走过去抓起冷秋心的手仔细查看,见只是轻微红肿,却也心疼的无以复加。 “历经风雨,怎的还如此不淡定,那些武将多是皇叔旧部,有此作为,无可厚非,你再不可因为琐事而伤害了自己。” 白默冉说着,将冷秋心红肿的手抬起,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哈气,借以缓解她的疼痛之感。 幸福就这样在顷刻间弥漫开来,让冷秋心软化了心、甜蜜了情,再不管那什么世事纷争,困困扰扰,能有此人相伴,夫复何求! 白默冉辞别冷秋心,离开御花园走进大殿时,冷敏哲正被气得浑身发抖,原因是:所有武将没有一个愿意带兵平叛,而且还联合起来出言顶撞他,根本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白默冉站在大殿门口,默了一默,随后向皇帝身边的执事太监递了个眼色。执事太监点点头,然后向皇帝耳语几句,冷敏哲听到他说的话,把目光移过来,看到白默冉时,眼睛顿时一亮,赶忙向执事太监摆手示意。 然后就听执事太监高声唱道:“三军兵马大元帅白默冉觐见!” 听到宣见,白默冉重整冠带,迈步走入大殿,行到玉阶下时,为彰显敏哲帝威,他跪身行了个大礼,朗声唱道: “臣,白默冉叩见吾皇,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敏哲甚是聪明,自知他意,并不忙着唤他平身,出口问道:“白元帅,北境兵变,百姓苦不堪言,朕意派兵救援,不知可派谁好?” “回陛下,臣愿亲领帅印出征北境平叛,推举曲靖做副帅,阵童做先锋,恳请陛下应允。”白默冉大声回道。 曲靖和陈童都是皇叔的亲信,白默冉进京平叛时,秉着上天有好生之德,饶他们一命,并应举荐他们为国效命,不想,自己竟然是错的。既然这样,便是再留不得。 “好,准奏。”冷敏哲一拍龙案,大声道好,随即御口亲封:“朕即刻册封白默冉为征北元帅,明日午时,辕门外点兵北伐。” ##第二十一章 流云飞袖 “想不到你轻功这么好?”北卫言差点累死,这傻小子咋跑这么快,真是没想到。 “呼~呼~呼~”敏哲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那伸着舌头喘气的模样,哪还有一点皇上的影子。 “我的轻功绝不是吹的,放眼天下没有几个人能追的上我的。”敏哲得瑟的说道。 看着他得瑟的模样,让北卫言想起了叶雨欢,那也是个喜欢‘臭美、烂得瑟’的主,不知道这两位凑到一起,会是啥样。 北卫言如是想着,不自觉的‘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敏哲不明所以,开口问道。 “没笑什么,如果你歇好了,咱们就快走吧,免的又被那女人追上。” 北卫言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他不能不在乎敏哲的生死。那女人不是简单角色,怕就怕她还有厉害的招数没使出来。 “哈哈哈哈,没想到,只是一面之缘而已,你就这么了解我,哈哈哈哈…” “妈呀,”敏哲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从天而降的女子,惊的两眼睁得老大。 “你究竟是谁?为何追着我们不放?”北卫言显得很冷静。 “我么,呵呵,”女子嘴角一勾,斜斜的笑道,“你能对‘未世来人’感兴趣,我以为你会知道这其中的故事?”女子认真的看着北卫言,“难道不是嘛?” “你是张云?”北卫言眯起眼睛。 “哈哈哈哈,北卫女皇果然名不虚传,不错,我正是张云。” “我不管你是张云,还是什么人,我北卫言与你并无任何瓜葛,即便你想利用我来对付北卫国,那也是不可能的了,我已经在三军阵前盟誓,放弃帝位,自贬为庶民了。” “不不不,女皇陛下猜错了,我要对付的不是北卫国,而是…,白默冉!” “他?”北卫言皱眉,“你对付他,就更不应该和我在这耗时间,我和他没有任何交情,抓我,你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价值。” “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也会说谎,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白平关的事么?如果不是你的大军介入,白默冉的徒弟莫十三早死了,就算是他,如果没有你的帮忙,他也不会轻易夺回白平关。” “你…,”敏哲刚想插话,“闭嘴,”北卫言冷声斥责,示意他住口。 “唔,”敏哲吓得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出声。 “呵呵,”张云呵呵笑道:“从未听闻北卫国主有相公,不知这位小哥的真实身份是谁?我的探报上讲,大墨皇帝冷敏哲前不久离宫出走,目的地就是白平关。 云儿是见过长公主冷秋心的,我看这位小哥倒与她长的有几分相似。” “哼,他是谁,与你并没有任何关系,你想对付白默冉自可去白平关找他,我们还有事,不再奉陪了,告辞。” 北卫言拉住敏哲就要走。 “这回,就是你们插翅,也飞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张云右手掌心用力一握,细嫩的手指被她捏的‘咔咔’作响。 “敏哲,一会儿打起来,你找准机会赶快跑,不要再管我,听到没?”北卫言低声嘱咐。 “我不…,”敏哲一扭头,不再看她。 “真是郎情妾意啊,那云儿就在此恭祝二位早日修成正果喽,哈哈哈…” “放肆,”北卫言再不忍耐,一把抽-出‘苍天玄武剑’,“张云,你兄长死前,嘱咐白默冉:若他日遇见你,绝不可以手下留情。今日观你果然是淫邪之辈,我虽已弃帝位,但也愿为天下苍生除了你这个祸害…” 北卫言话声一落,挥剑刺来,张云撇撇嘴,闪身轻易躲过,一甩衣袖,‘流云飞袖’翩舞而出,弹出风力,击在北卫言再次挥来的剑上。 “仓喨”,一声很小声的脆响,却足以说明,张云的‘流云飞袖’绝非绣花枕头。 “北卫国主常年征战沙场,战斗力果然不弱,碰到别人,也许你可以全身而退,但今天你遇到的是我,只能让你自认倒霉了。” 张云不再恋战,几个飞袖甩出,击退北卫言的进攻,立即探手入怀,拿出一个哨子。北卫言见此,猜到肯定不会有啥好事,果然,哨声一出,立即有几十个黑衣壮汉从四处飘来。对,是飘。 “敏哲,你还在发什么傻,还不快走。”北卫言大声喊道。 “要走一起走。”敏哲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时刻警惕着四周。 与北卫言相识月余,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她是北卫国主,也明白了,她为什么对自己这般照顾。原来,她早已知道自己是谁,并且和自己的姐夫还是朋友。 “你轻功好,他们抓不住你,她对付的是白元帅,抓咱们没用,只要你走了,我自然会全身而退。”北卫言故意说这些给张云听。 “呵呵,只有皇帝是聪明人,其他人都是傻子么?两个皇帝,今天,谁都别想逃。”张云说完,几声连串的口哨声,那些人仿若听到召唤,纷纷向北卫言和敏哲袭来。 再惨烈的打斗,北卫言都见过、经历过,然而今天,看着自己满身的血迹,和那个躺在自己怀里不能动弹的人儿,北卫言哭的泣不成声。 刚刚,就在刚刚,几个黑衣壮汉向自己袭来,她用‘苍天玄武剑’和他们拼杀,可那些人根本就打不死:倒下去,听到哨声就会再起来;再起来的就会比以前的战斗力还要强上十倍。就这样周而复始,她根本没办法砍死他们,更别说甩掉他们逃脱了。 只是自己一个闪神的功夫,就被人从后背抓来,她以为她定会被人抓个透心窟窿,可半天过去,她都没有感到任何疼痛。于是,她转身回头看去,那一幕,她这辈子永远不会再忘记… “敏哲?”北卫言看着那个躺在她脚下的人儿,胸口处有一个‘咕嘟咕嘟’往出冒血的窟窿,整个人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已近无声。 北卫言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流出这么多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原来也会哭,也会去为一个人如此的伤心难过。 她蹲下身子,轻轻的把敏哲拖在怀里,又轻轻的俯在他的耳边低唤:“敏哲,敏哲,哲儿…,你为何如此的傻,为什么不逃,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击?呜呜呜呜呜…” “想不到北卫国主也有泪雨似珠帘的时候!真是情之一字,让人神往。”张云在一旁取笑道。 “像你这样的人,恐怕永远体会不到什么是‘情’,更不会明白什么是‘义’。” 北卫言轻轻的放下敏哲,重新拾剑站起,用剑尖指着张云说道:“敏哲若死,我自当陪之,黄泉地府,也不会让他寂寞。而你,张云,就连你的哥哥都说你不可留,你活在世上还有何意义?” “放肆,”张云气坏了,“你一个弃位的国主,有何资格来说本座,我告诉你,他,”张云指着敏哲对北卫言说道:“马上就要死了,如果你对他有情,我有一法可以相救;你若无情,那么就看着他在你的面前死去吧。” “你?你有何办法?”北卫言听到张云有办法救敏哲,似有所动。 “办法很简单,”张云说着,从腰带处解下一个绣着并蒂莲花的荷包,递到北卫言的面前,说道:“喏,把里面的东西给他吃下,他便会安然无恙。” 北卫言皱了皱眉,接过荷包,打开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原来是你?” “什么是我?”张云不解。 “一月前,我与敏哲在边镇的丛林处,看到有人解刨尸体,而尸体里爬出的正是这种西域蛊物,别说那件事、那些人和你没有关系?” “哈哈哈哈,原来那天看到他们的人,就是你俩。也好,既然你早已知道这蛊物一事,那么也应该知道它的厉害,趁他还有气息,赶快给他吃下去。” “然后,就像他们一样,”北卫言指着那些黑衣人,说道:“你说我说的对是不对:但凡吃下蛊物的人,都得像他们一样,失去自我,听你号令?” “果然冰雪聪明,实在是让人佩服。”张云点头赞道:“只要能活下去,就有希望,听我号令又怎样呢?” “他身为一国之君,如今落此下场,我无话可说,谁叫我们技不如人。可,我绝不会让他失去自我,苟且偷生。”北卫言一把抓住荷包里的蛊物,用力丢在地上,然后举起宝剑一剑将蛊物穿透。 “啊…,”张云见此,气愤不已,“好个不知好歹的女人,那就去和他一起死吧。” 张云言罢,抖出流云飞袖,向求死的北卫言射去。 “狗贼休伤我主,莫玖来也!”一声娇喝,身边人影穿梭,眨眼的功夫,十数个人已然站在她们的面前。 ##第二十一章 被困 由于张云也找不到了走出去的路,冉清歌不得不再次向叶雨欢发了求救讯号,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张云故意逗她,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冷美人原来比她还路痴,那刚才还跟她装什么装啊,还一本正经的把她一顿埋汰,害的她把自己两个爹都出卖了。 “小叶前辈啊小叶前辈,你能不能靠点谱,找个不是路痴的人来救我啊。”冉清歌同样不怕死的说出了这句话,也不顾张云听了这话阴沉下去的脸,为自己狠狠的扳回了一程。 张云虽然被冉清歌的话给气到了,不过人家倒也说的是实情,她的确是个路痴,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她能没把自己走丢,从而顺利的找到冉清歌,她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觉得自己的路痴毛病好了许多,认路的本事长进了呢。 “小叶前辈派你过来的时候,为什么就不问问你认不认得路呢?哦,也对,谁会一张嘴就问这样的问题呢,那不是比路痴还白痴么。”冉清歌从怀里掏出自己豢养的小灵鼠,摸摸它的毛发,嘴里嘀咕了几句什么,就把它放在地上,然后看着它一蹦一跳的跑走了。她这次准备派它回去报信,因为身上再没有其它可用的东西了,如果不成,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而冉清歌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嘴上却也没闲着,狠着劲的挖苦着张云,她就愿意看那冷美人生气,张云每次生气都把小脸崩的紧紧的,一副欲发作不发作的表情,比那些个明星不知道好看多少倍,欣赏值绝对爆棚。 张云很想无视冉清歌的得瑟模样,可忍到最后,还是冲她喷了两句:“你给我闭嘴。如果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雨欢的身体还不适合长途跋涉,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不是因为没有人愿意来接你,你以为我会来嘛?小丫头,你再不知道好歹,我就一脚踹死你。” 张云真的怒了,一张俏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甚是好看。 呃,被骂了。看到张云真被自己惹毛了,冉清歌赶忙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一只手捂住屁股,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张云,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真被踹。据说,这女人在古代还是很暴力的,万一真踹自己,自己又打不过她,那怎么办。 看着她那傻样,张云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继续喷道:“自己是路痴,还敢说我,老娘不发威,你真当我是老实人。” “唔唔唔,”冉清歌赶紧摇头,否定张云的说法,由于捂住嘴所以说话也有些含混不清:“我可从来没有当你是老实人。”想到张云只是捻了几个手决,便轻易的收了那些迫害叶雨欢的人的魂魄,冉清歌赶忙缩了缩脖子。 叶雨欢在看到冉清歌放回来的小灵鼠之前,正和周莱一起带着大宝和二宝在楼下的花园里玩。两个孩子因为叶雨欢不再‘懒惰’,可以起来陪他俩一起玩耍,那是高兴的不得了,一会儿要玩老鹰捉小鸡,一会儿又要玩空中飞人,‘咯咯咯’的欢声笑语在林家的小院里就没停过,三位老祖宗坐在花园边的椅子上,一边品着香茗,一边看着玩疯了的几个人,心里真真是说不出是啥滋味。 叶雨欢受伤不醒时的愁云惨淡虽然都已过去,但留在林家人心里的那份后怕和恐惧却久久不能抹拭,甚至可以说是留下了一片阴影,如今,只要一会儿看不到叶雨欢,三位长辈和林雪,就会到处找,直到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为止。 “老祖宗!”二宝被叶雨欢抱着,在院子里跳来跳去,高兴的张开小手,向御风小战士一般,漂亮的、臭美的不像话。 “老祖宗!”大宝也被周莱抱在怀里,学着妹妹的小模样,不停的扑扇着双臂,脸上笑的只见牙不见眼。 周莱虽然没有叶雨欢的功夫高,但白默冉传授给他的‘凌云度’,他还是练的炉火纯青。他抱着大宝跟在自己媳妇儿的后面,眼睛温柔的看着前面的人儿,脚下追逐着她的脚步,心里却在告诉着自己的爱妻:“媳妇儿,曾经多少日子,都是你在追逐着我的步伐,从现代到大墨,又从古代重回未世,无论我在哪里,即便是被袭击掉下悬崖,你也毫不犹豫的跟上我。媳妇儿,你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我,那么,以后就让做丈夫的我,紧紧的跟随着你的脚步吧,所以,无论是上穷碧落下黄泉,还是穿越未知千年,我周莱都不会再离开你叶雨欢!” 夫妻二人手里各抱着一个胖娃娃,在院子里高来高去,欢声笑语不断,惹的下班回来的几位林家人都驻足在花园边上看着热闹。 程明瑶一时兴起,丢掉手里的文件包,也加入到了‘御风飞行’的行列。于是,三个大人,两个小娃娃,在花园里玩的是不亦乐乎。三位老祖宗看着她们玩闹虽然开心,但也暗自感叹:这幸好林家是独门独院,院墙高深,否则的话若是被经过的人看到,非吓死几个不可。 因为叶雨欢还没有来,冉清歌和张云两个人又都是路痴,所以,在林子里寻了一处略微开阔的地方坐了下来,这样视野不必受到阻碍,可以随时观察周边的动静,毕竟两个人都还没有在野外生存的经验。 安静下来的冉清歌聆听着四周的鸟叫虫鸣,再看看远处的草丛里似乎有东西一闪而过,吓得瑟缩了一下身体。她虽然有功夫在身,但其实胆子特别的小,当时也是因为一路追击着那个给叶雨欢下符咒的道士才跟着跑到这里来的,可惜人给跟丢了不说,就是自己也被困在了这里,好在自己跟师姑学过‘通灵决’和‘豢养术’。 “‘通灵一出无所不能’,可惜啊,和小叶前辈通是通上了,就是给派来个‘傻子’。”冉清歌坐在那开心的腹诽着,只是一抬头,就看到张云正用眼睛瞪着她,仿佛已经感知到了她刚才在腹诽啥一样,吓得她赶紧捂住了脸,不敢再和张云对视。 ##第二十一章 意外生 “啊~~~,”苏宁站在雪山之颠振臂高呼,“喂,有人吗?” 随着她的喊声,回音绕山而来,一波接着波,‘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 “哈哈哈哈,快听,回音!”苏宁开心的笑着。 “救…命,有…人…吗?…救…命…” “嘘,宁宁,别吵,你们听,好像有人喊救命?”程明瑶手搭在耳朵上,侧耳细听。 “…嗯,没错,是有人在喊救命。”苏成立马收起了一脸的嘻哈,双眼微闭,静心凝气,辨寻着声音的来源处。 “东北角,快!”苏成话语刚落,程明瑶已率先冲了出去。 “臭,小心点!”叶雨欢并没有跟着去,揽着周莱站在原地。 “欸我说兜兜,你不去?”苏宁撇着嘴,一脸嫌弃。 “他俩足够,我干嘛要去,我还要照顾莱莱呢。” “诶呦喂,我说,您现在心里除了周莱还有谁?还有谁??”苏宁更加嫌弃了。 “嗯啊,还有我妈我爸我爷我奶我外公我外婆,还有臭臭,啊不对,还有我小姨和姨夫!” “我呸,你个混账小王八蛋,咱俩生下来就一起玩,你心里都没有我嘛?!~”苏宁抬腿踹她。 “嘿,小爷心里还真就没有你,咋滴吧~” “好了,雨儿,别闹了,快跟过去看看,人命关天呢!”周莱一脸认真,语气却是极为宠溺的。 “哦,好。” 当叶雨欢三人跟过来的时候,一个陡峭的雪坡上只站着程明瑶一个人。 “我哥呢?”苏宁问道。 “下面。” 苏宁向坡边走走,微微探着头往下看去。 “宁宁,”程明瑶一把将她拽住,严肃的说道,“去后面,滑的很。” “哦!”苏宁听话的后撤。 “很严重吗?”叶雨欢放开周莱,走近程明瑶轻声问道。 “目前还不太清楚,苏成下去先探探情况。” “嗯!”叶雨欢走到坡边,探头向下张望。 “雨儿……,”周莱见她脚步已越过边缘,整个身子探的极低,立刻紧张起来,急步向她走去。 “周莱,”程明瑶一伸手拦住他去路,“回去,她没事!” 周莱转头凝视着程明瑶的眼睛,见她回望自己的眼神专注认真,他只好点点头,又退回到了苏宁的身边。 苏宁拍拍他的手臂,安慰道,“没事,站在这等着就好,过去反而添麻烦。” “嗯!”周莱又担心又委屈的点点头。他这会很想站在叶雨欢的身边,可是,他知道,他没有她的那身功夫,过去,真的会给添麻烦的。 “宁宁,”周莱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不会她们一样的功夫吗?” “哦,”苏宁为此话,停顿稍许,之后才认真回道,“我生下来就不适宜习武,故而才寄住在外公、外婆家。” “宁宁…”周莱很想对苏宁说上一声‘对不起’,因为他感觉到了,苏宁在说不能习武时,身上散发出来的难过和悲伤。 “没事的莱莱,真的,你不用安慰我的,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不去在意了。”苏宁看出周莱的不安,忙解释道。 “嗯!”周莱没再说什么,和苏宁一起,看向那边的情况。 等了一刻钟的时间,一个人影快速的从山下串了上来,动作极为敏捷。当他一只脚刚踏到山顶边口时,叶雨欢右手一拖,苏成借力跃起,身体落下时,人已经稳稳当当的站在雪山上。 “啧啧,堂堂的副馆主,居然退化到了猿人,四肢着地,活脱脱一只大马猴。哈哈哈哈~!”叶雨欢笑的那个夸张啊,整个身子一颠一颠的。 “我呸,nnd,你下去试试看,上来准保还不如我的姿势好看呢!~”苏成掐腰回击。 “行啦,”程明瑶出声呵斥,“苏成,说说下面的情况。” “哦,”苏成放下手,也一本正经起来,“不算太糟糕,四个人,两男两女,都是年轻人,掉下去五、六个小时了。有一个男的受了点伤,体温降的快,身子有点僵了。那三个人都还好,只是也耗不了太久。” “嗯!”程明瑶凝眉敛思,稍许,开始分派任务,“兜兜去车上取背囊,那里有应急物品;宁宁、周莱,你们俩个站到那边去,不许靠近这里;苏成,你在这里照顾他俩,守在坡边。” “你要下去?”苏成紧张道, “还是我去吧,我体力还行。” “废话真多,在这里守着。” 程明瑶说话间,人如离弦之箭,快速滑向山底。苏成伸手想拦,可惜连衣角都没碰到。叶雨欢也跟周莱打了声招呼,向车场奔去。 不表叶雨欢去车场取背囊,先说说程明瑶在山坡底下的情况! 程明瑶滑到山下时,才感觉到底下的温度要比上面的温度低很多。她顺着雪地上杂乱的脚印,在一个背风的角落,找到了那四个人。 欧阳云心里很悲戚,她不明白自己最近咋就这么倒霉?先是和自家亲爱的‘欢爱’没成还扭了腰;后来回到B市又被赶回来料理‘专家办’的事情;好容易忙里偷闲约朋友出来滑雪散心,这不,又遇到山体滑坡,一行四人全都掉到山底下,整整几个小时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终于老天开眼,还没等她们冻死、饿死,就派来‘使者’拯救她们了, “阿弥陀佛,谢天谢地谢祖宗,啊对,还有我家亲爱的!亲爱的,我这会儿特想你!呜呜呜~” 欧阳云以为悲催的自己在见到‘拯救使者’以后,就会雪过天晴、总该见见彩虹了吧?!可谁知,老天爷竟给她派了个‘催霉使者’,让她这个倒霉蛋一而再、再而三的继续‘倒霉’下去,她还得没的反抗。 “是你们在呼救吗?” 就在欧阳云拜完这个拜那个,拜的正起劲时候,一道清冷又略带稚嫩的少女的声音从一边响起。 四个人听到声音都凝眸望去,一个高挑的身影,就那样背着阳光站在她们的面前。由于是逆光,所以并没有看清她的模样,可四个人还是把她当作了带着翅膀的‘小天使’一样膜拜! 欧阳云兴奋的从雪地上爬起来,因为雪太厚又瓷实,她滑了几下才费劲的走到程明瑶的跟前,兴高采烈的问道, “你是来救我们的吗?是刚才那位先生让你来的吗?” 欧阳云的脸上此时呈现出了激动、兴奋,而又劫后重生的笑容,那发自内心而来的笑,灿烂而又迷人,单纯而又挚诚。如果这会儿要是韦楚乐在的话,肯定会立刻迷失在她的笑容里,从而将她‘就地正法’,‘吃’的连根毛都不能剩。 可惜了,可惜这会儿韦楚乐不在,看不到她迷人的笑,也满足不了她近日来的‘欲求不满’的相思情肠。所以,她此时的笑,不但没有人会喜欢和赞誉,反而收到了嫌弃和厌恶。 “果真是上天派下来的天使啊,长的真好看哦!”欧阳云离近了,终于看清了程明瑶的脸,她看到是一个长相如此精致的小女孩,由衷的赞美道。 可她的赞美,这会儿听在程明瑶的耳里,是那么的让人厌恶和充满调戏的味道。 程明瑶看着她的模样,和脸上那刺眼的笑,目光里射出了冷冷的光芒。她双臂抱起,眼睛微眯,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要比这坡下的温度还要低上几分。 “是你?” “嗯?”欧阳云听着那冰冷的声音,原本暖起来的心情一下子降回到原点,还很应景的打了个哆嗦。 “你认识我?”欧阳云试探着问道。 程明瑶抱臂不答,只是冷冷的看着她,那眼神就像锥子一样,扎的人全身都疼。 “突~”欧阳云心里打了个‘突’,暗道,“哎呀,好像不对呀,怎么感觉是我的仇人样子尼?可是,俺不认识她呀?” 说到这,还真就要解释一下,虽然欧阳云和韦楚乐是情侣关系,而韦楚乐又知道程明瑶并且在韦楚音那里看过她的照片,可欧阳云只是听说过有那么一件事,具体事宜也不是太清楚,至于程明瑶的模样,她更是没见过,无论是本人,还是照片。 “……哼,你不用想,你不认识我。……告诉你的伙伴,准备上去。”程明瑶冷冷的吩咐道。 “呃,”欧阳云忽然害怕起来,她自认为不是被吓大的,可这会儿心里还是犯起了嘀咕,“tnnd,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这tmd还是天使吗,老娘怎么感觉像是个小恶魔啊?哎妈呀~!”想到此,欧阳云身上直打颤。 中国人都知道一句俗语,‘上山容易,下山难’!可这句俗语用在这里,那就要改成,‘下山很难,上山难于上青天!’ 净月谭的这座雪山是人工建成,异常陡峭,当时建的时候就是为了冬天游客们爬山锻炼胆量、意志的。冬天积雪后,上山、下山更是难上加难再加难。 和欧阳云同行的其他三个人都是她平时的玩伴,另一个女孩叫岑敏,其他俩个男生,没受伤的叫王悦,受伤的那个叫孙小强。 孙小强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家里家外那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人物。今天出的这个意外,让他滑下坡底后腿骨错位了。欧阳云虽然医术不如韦楚音,但也不是一无是处的二把刀。作为中医世家的传承人,推拿接骨也是上手就来。 可是尽管如此,错位的部位还是会很疼痛,再加上受到了惊吓,孙小强一直都在又哭又嚎。把欧阳云气的直骂自己交友不慎,骂他不像个男人。后来他嚎累了,体温也降的极快,终于老实了下来。 这会儿,要上去了,他就得挪动身体,好家伙,那哭嚎的声音,在整个山谷里回荡来回荡去,听的人身体直打哆嗦。 程明瑶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切:孙小强疼的不想起来,王悦又不想背他,欧阳云和岑敏急的直骂娘。 “都走开。”程明瑶抱臂走近四人。 “呃?”欧阳云、岑敏、王悦同时回头看她,孙小强听到她的声音一愣。 程明瑶不理她们的反应,走近孙小强,低头俯看着他。 “你,你想干什么?”孙小强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狠厉,害怕的向后挪了挪屁股。 “我想让你去~死!”话落人到,右手伸展变刀,照着他的脖径就是一下,“招!” 得,孙小强连‘蹬腿’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啊~~~,杀人啦,杀人啦。”一开始被吓傻的岑敏呆愣片刻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思维,立刻扯开嗓门开喊。 王悦已经吓没魂了,身体软的像滩烂泥,一下子趴到了地上。 欧阳云最淡定,一直都是嘴巴大张,双目圆睁,只是细看才知道,那眼神早没了焦距和生气。 “呵呵~”程明瑶拍拍手,看着她们各自的反应,居然开心的笑起来。这下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兜兜那么喜欢‘恶作剧’了。 “哈哈哈~真好玩!” 程明瑶自己玩够了,也笑够了,才又板起脸来,对着岑敏喊了一句,“闭嘴!” 然后指着王悦命令道,“你,背着他。” 现在的王悦,别说让他背个人了,就是让他去打人,他也准保听话的冲到最前面。 欢迎大家加入作者群588363837 ##第二十二章 遇刺 大墨开元二年五月十九,天晴,微风。 冷秋心身穿常服,一袭红色斗篷罩身,站在十里长亭上,看着从城门处徐徐而来的大墨军队,那领头的男子,神色肃穆,一身银白色软甲,腰佩宝剑,坐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帅气逼人! “流年似水相思长,年华易逝情却深!”冷秋心自言自语着。身边的莫十五和其他随侍都听到了她说的话,却没有一个敢上前轻易打扰,纵是十五自己,也不敢轻易上前。 以前还不知道,自从被冷秋心认作义女、搬进宫里后,她才知道娘亲和师傅的情深意长,是任何人都羡慕、祝福的。那种认识不久,却仿佛已然相濡以沫多年的情感,是那样的真挚! 如此时刻,谁又能舍得打扰他二人的深情凝望,那眼神间彼此传递的爱恋,感化着周边所有的人。不用吩咐,都自发将身子背过去,留给二人话离别的空间。 “自从与你相识,我们便不曾分开过,纵使战前杀敌,你也总会擂鼓为我助威。如今,奉旨凭乱,此一别,不知分开几时,但愿心儿,犹记得那句话:你的身、心只属于我一人,切勿薄待。”白默冉看着眼前那通透的人儿,自是知道她明白自己所说的一切。双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一如第一次两人亲密接触时一样,那么的纯真、质朴,而别无邪念。 “只愿君安好,妾便惜自身!”冷秋心的一句话,险些让白默冉掉下泪来。他再明白不过冷秋心的意思了:你好,我才好,咱们大家就都好;不然,我便不会珍惜自己的身体。 “这算是威胁么?嗯?”白默冉流着泪的苦笑,接着一把将冷秋心紧紧的箍在怀里,用的力度之大,已然让冷秋心感到了疼痛。但她仍然享受其中,爱人的怀抱,永远都是那么的让人安心和温暖。 二人相拥片刻,因时间紧急,不敢多呆,白默冉松开冷秋心转身离去时,她一把将他拽住,不顾在场多人,不顾长公主仪态,踮起脚尖奉上自己的双唇。 白默冉一愣,但随即缓过神来,放松自己的身体,将冷秋心抱好,缠缠.绵绵的接受了她的献吻。 ‘唇齿相依,脖颈交缠,恩爱情深,银丝如线……!’ 再不愿舍,冷秋心也不得不放开白默冉的手,送他出征北上。 大军北上,一路无事,行至离苏河岸时,白默冉被其美景折服,思念起和冷秋心一起逛御花园时,花前月下、情脉依依,那股彻骨的思念立刻窜便全身,让他顿感思彻肺腑。 遂吩咐棋牌官传令下去,命大军在此稍歇,他独自一人打马去了河岸深处的一片园林。 说是园林其实也不尽然,竟有一片花海隐在其中,花海的另一处,只要抬头远观,便可见一处水帘天然形成,水天相接、与地相连,这一片别有洞天之景,立即让白默冉想到了电视剧《西游记》中的水帘洞。 “此处竟有如此景致,他日定带心儿来此一观。”白默冉点点头,自言自语着。 那豪情万丈的心胸,在此处景致配衬下更是豁然开阔,他迈步往里行进,只一路,景致各不相同:或有苍栢垂阴遮日;或有翠柳枝叶依依;或有百花争芳斗艳;或有水流直通大海…! “柳叶苍栢垂相近,百花争艳谁第一!”白默冉大抒胸怀,畅然在天地之间,好不自在。 一阵‘风’袭来,风?就在白默冉再抒胸臆时,破风声近,立时间,周边杀气顿起。 白默冉忽觉自己大意,立刻侧身躲过一枚暗器,回身时,伸手将暗器衔住在手中,手腕再一抖,暗器被白默冉甩了回去。 “啊…,”一声低吟过后,林间又恢复了短暂的安静。 “出来吧。”白默冉看着一处,说道。 他的话音落下后,足足等了半盏茶的时间,才从树后走出一黑衣女子,左肩胛处用白布扎起。 “娄兰…?”见到此人,白默冉心中暗惊,待那人走近几步,他才确认,此人并不是娄兰,只是面貌想象而已。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暗算与我?”白默冉看着那女子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白默冉,大墨国的兵马大元帅,这就够了。”女子说道。 “我与你有仇?”白默冉继续问道。 “并无。”女子回答。 “我与你有怨?”白默冉又问道。 “…没有。”女子皱皱眉,回答道。 白默冉看出女子的不奈,定是嫌他啰嗦,想他堂堂一国统帅,竟被误会成婆妈的人了。 “既然无仇无怨,为何暗杀我?”白默冉才不管她的不奈,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得答案不罢休。 “你这人,居然如此啰嗦,也好,既然要死,那也让你死个明白,我是奉家主之命,候在此处,取你性命。这个回答你可满意?”女子冷冷的回道。 “自是不满意,既然我要死了,那么你就应该说的更详细点才对,你的家主是谁?他杀我的目的何在?”白默冉质问道。 “啰嗦什么,看剑…,”女子不再理他,挥起手中宝剑向白默冉攻来。 “真是好大的胆子,既然你不回答,那我就打到你回答。”白默冉也来了气,好端端的在这欣赏会美景,还被打扰,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正思念冷秋心,思念被打断,那还了得。 白默冉同样抽-出腰中佩剑举剑相迎,一招一式,剑锋凛厉,剑气逼人,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之势。 几十个回合下来,女子尤感疲累,速度早已跟不上白默冉的剑招,躲之不急,袖口就被‘斯拉’一下划开,顿时皮肉翻绽,血腥味弥漫。 女子使尽全力逼开白默冉,立刻后退半步,从怀中探出哨子,‘呜呜,咝咝,呜呜…’几声独特哨音过后,只一会儿的功夫,白默冉就感到有一大批人向此处赶来。 “你请救兵了?”白默冉勾唇邪笑,“山下就是我的大军,你居然吹哨搬救兵,真不知道是你傻,还是蠢?若都不是,那么你就是在帮我一举铲除他们吗?” “哼,”女子撇了他一眼,不受他气,冷清着声音说道:“家主有令,此次定要取你性命。” “噢,”白默冉邪笑着说道:“只怕没那么容易。” 白默冉话音未落,脚踏凌云,身子腾跃而起,左手变掌成爪,直向女子脖颈处抓来,嘴里还大声说道:“就先让我送你一程…” 女子哪里料到白默冉的攻势竟然如此迅捷,双脚快速后退,借以躲避白默冉的杀招。 “想躲?哪那么容易…”白默冉一抓不得,挥剑袭来,‘一剑冲天’,剑气挥洒之间,一道蓝光闪过,罩住女子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 “唰,唰,”两声速响,白默冉挑落女子佩剑、头戴;‘啪,啪,’又是两声,女子被白默冉点住穴道,身子顿时瘫软在地。 “师傅!”莫一身子一闪,落在白默冉的面前,一边上下打量着白默冉,一边又关心又急切的问道:“您可有恙?” 白默冉摆摆手,说道:“无碍。” 说完,盯着女子的眼睛,此时的她满眼不甘,恨恨的看着白默冉,巴不得用眼神杀死他。 白默冉读懂了其中之意,笑道:“眼神杀不死我。不过,我要感谢你,帮我引出你的同伙…。” “我怎么都没想到,你的属下竟然来的如此之快?”女子不甘心的说道。 “呵,”白默冉笑道:“你可听过暗杀阁吗?” 女子一愣,随即答道:“那是武林新起的门派,据传,阁中所有杀手都是武林中一顶一的高手,但凡他们锁定的目标,无人能逃。” “还不错。”白默冉点点头,赞道:“能知道这些已经不错了。不过,你却不知,那杀手阁的阁主是我徒弟。”说到此,白默冉幸灾乐祸的看着女子那吃瘪的脸,心里的郁结之气,顿觉消散不少。 “所以,我是杀手界的师祖,你和你的同伴想暗杀我,还真是差的太多。”白默冉说完,自己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莫一在一旁抹汗,师傅又来了,每次都这样,不把对手‘逗’哭,誓不罢休。 “你…,”女子气的想吐血。 白默冉不待她有下文,接着说道:“你是楼兰人吧?” “你…,你怎么知道?”女子甚感惊讶,惊讶的同时,又开始后怕,后怕自己真实身份暴露,会给自己的族人带来危险。 “楼兰一国覆灭后,其后裔子孙百姓多数逃亡在外,听闻,在北境,新起一支民间军队,领头的是一个叫‘木米三’的女子,就是你们家主吧?”白默冉淡定的陈述着事实。 可他所说的事实,竟让女子大骇,惊愣间,试图冲破穴道杀了白默冉。 “陇圣人的点穴功夫,独步天下,你还是别再白费力了。”白默冉好心劝道。 “白元帅,我承认我是楼兰人,但我此次作为与我的族人没有半点干系。曾闻白元帅武功盖世,今日交手,果真名不虚传。但我料想白元帅也定是明辨是非之人,切勿因我一人之过,而连累我的族人,云兰给您叩头了…”自称云兰的女子几欲挣扎,就要向白默冉下拜,可终因是穴道束缚,跪拜不得。 看着她紧张、过激的反应,白默冉已然心中有数。近前两步,解开云兰的穴道,恢复她自由。 对于白默冉的行为,云兰不明其意,但因领教过白默冉的功夫,自是不敢有所动作。 “你叫云兰,是楼兰国人,你可认识一位名叫‘娄兰’的女子?”白默冉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她?”云兰瞪大眼睛看着白默冉,追问道。 白默冉摇摇头,顿时了然一切,随即说道:“果真如此。云兰,我不知道你的家主意欲何为?但,大墨国与楼兰国无仇,灭国之恨也不该算到大墨的头上。你且回去,代我转告你家主,想灭大墨,绝无可能。一统天下,问世间,也只有我主敏哲帝才是真命天子!” 云兰刚要说话,白默冉又道:“你日后若遇难处,自去大墨皇宫找二公主,她的贴身侍婢,就叫娄兰。”说罢,带着莫一等人潇洒离去。 自留下云兰一人,呆在原处,目瞪口呆,不知何去何从。 ##第二十二章 不让睡 曼陀游龙鞭在手,莫玖一身白衣,漠视一切。身边左右两侧各站着八个黑衣蒙面人,看身形和体态,皆是女子无疑。 “北卫国主,速速带我主离去,这里交给我。”莫玖狠厉的盯着张云,嘴上却是对北卫言说道。 “哼哼,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敢管本座闲事?你主?哼哼,他若离去,马上就会丢了小命。”张云根本没把莫玖放在眼里。 “北卫国主,休听她胡言,我师尊君如意,乃是医学圣手,世间没有她医不好的病。左右护法,速带两位君主去边城找我师尊。其余众人听令:敢挡路者,杀。” 眼看着北卫言和其他两名黑衣女子将敏哲带走,张云怎肯罢休,一甩流云飞袖,欲要拦住她们的去路。 “狗贼,重伤我主在先,拦我主去路在后,今天我莫玖饶不了你…”‘啪,啪,啪’,几声鞭响,震耳欲聋,几鞭下去,若不是张云躲的快,恐怕早已被劈成几瓣。 “好一个厉害的丫头,不愧是白默冉的徒弟,好,那就让我来会会你…”张云说着,哨声骤起,丝丝缕缕,搅动人心。 那些个失了心智的壮汉,听到召唤,立刻挥舞着手臂,向莫玖他们攻来。 “西域邪魔,竟敢来中原放肆,若不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厉害,你永远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啪’,又是一声鞭响,莫玖走动九宫八卦步、脚踏北斗七星位,其余女子皆随她身形急速穿梭。只是一会儿功夫,张云定眼再看,不知是莫玖的脸晃了她的眼,还是莫玖布的阵、仿似升起了阵阵白烟,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迷糊。 她这一迷糊,脑子就不灵光了,自然也就不能再吹哨,那些听她召唤的壮汉也自然而然的成了木头人。 “哼哼,臭女人,看你还敢不敢得瑟。”莫玖说着,刚要上前彻底制住张云。忽觉身后破风声起,她赶忙侧身躲过,一只暗器,擦着她的头发,直直打在张云的前额,顿时让张云一颤… “坏了,”莫玖嘀咕。 果然,就这一下,张云立刻清醒过来,首先低头看看自己,然后再抬头看看莫玖。 莫玖也看着她,嘿嘿晒笑道:“你没清醒,对吧?” “嘿嘿,我确实没清醒。臭丫头,敢跟我玩阴的,我揍不死你…”张云那个气呀,自己天天拿蛊术害人,今天竟被一个黄毛丫头给下了蛊惑,差点着了道。 “诶妈呀,疯婆子,姐妹们,跑啊…”莫玖脚下生风,话音未落,人已经跑没影了。 这就是当年白默冉教授她们的轻功起了作用,保命的功夫。 张云刚想展开轻功追去,一声低唤,“云儿,”让张云收住了脚步。 “穷寇莫追,何况,这个莫玖可不是穷寇。” “主上?”张云看着从暗处走出来的锦衣男子,赶忙施礼道:“云儿参见主上。主上,您怎么来了?” “云儿不必拘礼,”男子虚手一托,然后慢声说道:“据探报,再过几日,将会举行武林大会,推举下一任的武林盟主。届时,少林至善方丈、武当林元道长,以及各大门派都会悉数到场,这正是一个收拢人心、控制武林派系的绝好机会。” “云儿明白,如果主上能够控制武林各大派系,还愁天下不归一么。” “正是!” “如此,云儿在此预祝我主早登龙位,一统天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云儿,真到那日,‘朕’,定册封你为六宫之主! 放下这边两位不切实际的人先不表,咱们再说白平关那几位。 叶雨欢最近睡的不好,总是做梦,尤其是经常梦到北卫言被逼在三军将士面前、挥剑斩龙袍的那个情景。她在梦里,总是会觉得那一剑会砍偏,然后断掉的不是北卫言的龙袍,而是北卫言的手臂。 于是,她也每每都在梦到这一段的时候被吓醒,然后爬起来靠在床头上先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再沉思一会儿,顺便给睡的像死猪一样的周莱掖掖被角,折腾够了再躺下继续睡。 自从亲眼看到北卫言挥下那一剑后,叶雨欢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是如此,反复的做着那个梦,反复的被吓醒。她知道,自己心里其实有个结,这个结就是:如果不是她,北卫言不会来白平关,更不会为了帮自己而暴露了女子的身份。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北卫言把她当作唯一的朋友。所以,她欠北卫言的。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叶雨欢又被梦境惊醒,她起身坐起来,想到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她拍拍过速跳动的心脏,又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余光瞄到那个睡的死沉死沉的老公周莱,叶雨欢不知道今天抽了什么风,可能是因为连续多日睡不好的缘故,导致她内分泌失调了,故而,看着深度睡眠的老公,她十分不爽,不爽的后果就是,她一抬脚,就把周莱踹到地上去了,然后自己一出溜,钻进了被窝,假装睡着的样子。 周莱被踹到地上,因为疼痛被惊醒,睁开眼睛看看自己此时的处境,再爬起来探个脑袋往床上看看,眨巴眨巴眼睛,得,这是媳妇儿睡着了,不小心把自己踹下来了。 没事,不要紧,谁让她是咱媳妇儿呢,天大地大媳妇儿最大,天还早,爬上去继续睡。 “呼~呼~呼~,”不一会儿,身边又传来了打鼾声,叶雨欢掀开被子,回头一看,好小子,这是又睡着了。这哪行啊,小爷睡不着,谁都别想再睡。 于是,“嘭,诶哟…”,又是一声惊叫过后,整个房间都安静了。安静之余,周莱算是明白了,敢情这是媳妇儿故意的啊,得。谁叫咱们刚才没有领悟透呢,活该再被踹一次,摔的这叫一个疼啊。 周莱揉揉胳膊、揉揉腿,爬起来,又揉揉自己被重点摔疼的屁股,看着床上那个拱起的‘小山丘’,媳妇儿在作妖,作为丈夫的那就一个字,“哄吧!”呃,这是两字~ 周莱二次爬回床,一把将裹的严严实实的叶雨欢搂进怀里。 叶雨欢被‘惊扰’,很不乐意的问道:“干嘛,没看见人家在睡觉么,一边玩去。” “不干嘛,媳妇儿,好媳妇儿,我睡不着了,你陪相公说会话呗!”周莱适时的开启了‘老公撒娇模式’。 叶雨欢在他怀里转动一下身子,略微侧仰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委委屈屈、勉勉强强的说道:“真是的,天还没亮,也不让人家好好睡觉,非要人家陪你说话,好吧,看在你白天忙这忙那辛苦的份上,我就陪陪你,说吧,你想聊啥。” “嘿嘿,嘿嘿,”周莱傻笑,心道:‘这,我哪知道你要聊啥啊?’ 可这话只能在心里腹诽,绝对不能问,也不能暴露出来,不过周莱眼珠子一转,有了想法,一边扯开叶雨欢身上的被子,一边小小声的说道:“媳妇儿,我的好媳妇儿,我就是想你了……” 说着,脑袋一探,嘴巴一伸,用‘实际行动’开始了和叶雨欢的深入‘聊天’…… 夫妻俩‘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嗯嗯~啊啊~”够了,才双双从被窝里探出头来,露着两双春意无边的眼睛,红扑扑的小脸蛋上,还有被互相啃咬过的齿痕,二人眨巴着眼睛对望良久,那浓浓的情意,催促着身上的情.欲再度燃起,得嘞,反正天还早,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再来一次吧… 这次持续的时间比较长,刚刚燃烧过的身体,需要慢慢的抚慰,周莱抱着爱妻软软的身体,看着她微闭的眼睛,那长长的睫毛因为不断颤抖的身体,也跟着有节奏的抖动着。 他爱死了叶雨欢此刻的样子,那么美丽,那么妖娆,那么摄人心魄… 吃早餐的时候,多嘴的水无尘看到打着哈欠、抚着腰进来的叶雨欢,嘿嘿的‘晒笑’道:“哟,这是咋了?一大早上的,就两眼含春的,这也太不知道节制了,还让不让我们‘老年人’活了。” 对于吃了一百个豆豆,也不知道腥的水无尘,媳妇儿花清秀只有无奈摇头的份,她只能期盼着,一会儿叶雨欢能够手下留点情,别收拾的太狠了,不然,遭殃的到最后还得是她。 “呵呵,不好意思哈,让您老人家上火了,不过没关系,回头我找君姐姐求点‘欢乐散’,准保你老人家吃后,‘欢乐’无边。哟,无尘,你脚下怎么有十两银子啊…”叶雨欢装作探身去捡。 “哪儿呢,哪儿呢?”水无尘低下头、翘起屁股,围着自己的身体四处张望,“雨欢,我咋没看到呢?” “是嘛,那可能我没睡好,刚才眼花看错了。”叶雨欢没事人一样,从水无尘椅子边走过,手还扶了一把椅背。 “诶哟,我的妈耶,”水无尘没看到银子,刚要悻悻的坐回去,哪曾想,原本好好的椅子居然没了,自己一屁股坐了个空,结结实实的坐在了地上,那屁股摔的啊,好像都不是两瓣,是八瓣了。 叶雨欢抱着手臂,懒懒的看着他,见他要哭,一个包子塞进他嘴里,“闭嘴,你敢哭,我就把辣椒水灌你眼里,让你哭个够。” “唔…,”水无尘本想跟媳妇儿撒撒娇,求安慰,哪曾想被叶雨欢一吓,呆了片刻,又觉得不对,一把拽出嘴里的包子,几下爬到花清秀腿脚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活该啊你,”花清秀那个气啊,戳着老公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怎么就不长记性呢你,雨欢的笑话你也敢看,我早上路过他们房间,听到他们两口子在屋里‘嗯嗯啊啊’唱了半天,你看我说了么…” “花清秀,你去死吧…”随着叶雨欢没好气的大叫,逗乐了房里其余的众人,而另一个‘当事人’周莱,早撩起了衣摆,遮住了自己的整张脸。 ##第二十二章 大团圆 “哼,”张云冷哼一声,随后说道:“在‘上古教’时,教里有一法门专门勘破人心,我是教中圣女,必须要掌握所有教徒的心思想法,所以,那项法门我研究的最为精妙,你刚才腹诽我的话,说我是‘傻子’,本座全当没听见,如果再有下次,哼哼,你看……,”张云说着,右手腕一抖,手中便打出一枚飞镖,飞镖穿透一片飘落的树叶,带着树叶直射进一边的大树上,这一动作速度之快,只在眨眼之间,而投射暗器的功法又是极为高深。 “啊…,”冉清歌随着那片被钉在树上的树叶高叫了一声,然后条件反射性的抱住脑袋背对着张云蹲了下来。 “噗,”张云看到她这样,忍了又忍,才生生的把笑憋进了肚子里,可心里都要笑翻了,看着那撅着的屁股,她真想上去踹上一脚,这都是什么姿势,像什么样子,不过,这孩子倒是好忽悠,还一忽悠就信。 “喂,你别缩在那里,转过来咱俩聊聊天。”张云走过去,轻轻的踢踢冉清歌的屁股,然后就在她旁边的木桩上坐了下来。 冉清歌竖着耳朵听了听旁边的响动,又侧过头从指缝里看到张云悠闲的坐在旁边看着她抿嘴轻笑,她一愣,把手从脸上拿下来,然后呆呆的问了一句:“你,不揍我啦?!” “噗,哈,哈哈哈…,”冉清歌的呆萌样,成功的逗乐了冷美人张云,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张云叹道:“白默冉是怎么把你养成这样的,想你堂堂的皇室郡主,却是一身市井之气,若不知你真实身份的人,定会当你是普通百姓无疑。” 看到张云的确有要与自己话家常的意思,冉清歌眨眨眼,‘嘿嘿嘿’的笑了两声,随即转过身子,盘腿坐到地上,丝毫不介意地上有没有脏东西,那派随意的模样却让张云想起一个人来,“你的小叶前辈便和你的性格多有相似,随性、洒脱的很,对待每位朋友也是倾心相待。” “嗯,”冉清歌点点头,目光透过张云,渐渐放远,声音里也透着空灵的意味:“舅母曾说,小叶前辈是她一生的知己好友,也正是因为小叶前辈的缘故,她才愿意放下帝位善看众生。” “那时的我,很是羡慕北卫言和雨欢之间的情谊,她们之间的友谊总是不能让人用任何办法去阻隔。而我当时在大墨也曾经有过一段友情,”说到这个,张云也跟冉清歌一样,两眼放空,目光悠远处,似乎又看到了那一抹倩影向自己走来,而口中还在轻柔的唤着:“姐姐!” “只可惜,那个时候,我们都不懂什么叫做‘情’,都被仇恨和妒忌蒙蔽了双眼。”张云惋惜着曾经的种种,片刻才又说道:“幸好回到未世以后,雨欢不计前嫌和我成了最好的朋友,从她那里,我才真正体会到友情的力量,让我在这个世上不再孤单,因此,我要谢谢她!” 冉清歌听了她的话后,点点头,赞同道:“小叶前辈的确是世间难得的好人,就连君姑姑和水姑姑也是对她另眼相看呢!” “君如意和水清尘么?”张云勾起嘴角,脑海里浮现出那两个出尘脱俗的女子。 “正是!”冉清歌说道:“我虽出生在皇室,身份尊贵,但也正因为如此,经常会受到一些不明人士的暗杀,后来姨父就把我抱养到身边亲自抚养,并在我七岁时,将我送到‘墨香山’,交给君姑姑和水姑姑亲自教养,那几年里,两位姑姑对我付出的心血真是让冉儿铭记肺腑。直到我十六岁时,才让我下山回家。不过,”说到这里,冉清歌喷笑,在张云纳闷的表情里,她解释道:“不过,我虽然远离父母上山学艺,可是下山后我才知道,原来相思比我不知可怜多少倍,她不仅经常受到暗杀不说,还要接受父亲的‘惨无人道’的培养和训练,直到我在皇宫里见到她那日,我竟被她那冷酷的表情差点吓死。” “相思既被册立为皇太女,身份自然更加尊贵,与你定是不同的。你能被放养,只因你是郡主,她却不能,她要时刻受着那些暗杀和宫廷内的勾心斗角,也只有这样,才能很快的成长,才能顺利接掌大墨偌大的江山,这也足可见你父亲的用心良苦。” 二人正说着,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林子里有响动,“什么东西?”冉清歌胆子小,立即全身紧绷,警铃大作。 “莫怕,”张云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却还是迅速站起来张开双臂护在冉清歌的身前。 看到张云如此,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冉清歌的全身,她忽然想到之前自己也是拼着耗费精元去超度那108位亡魂,只为解开张云的生死劫的事情,如今再见张云如此护着自己,冉清歌心里感叹道:‘也不枉费当时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尽管这件事情还不被张云知道,但此刻能得她倾尽相护,却也值了。 然而声响过后,一切又重归于平静,张云听了好久都不见再有动静,方才放下戒备,回头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冉清歌,以示安慰。冉清歌知道危险暂时已除,也放松了心态,回了张云同样的眼神,张云点点头,才又重新坐回到冉清歌的旁边,和她一起,静心等待叶雨欢的到来。 只是在这神秘莫测的老林子里,又有多少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呢?!又有多少神秘的事物等待着人们去挖掘呢?!冉清歌和张云在等待叶雨欢前来救援的这段时间里,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故事的结局又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呢?一切都还是未知…… 叶雨欢在看到冉清歌放回来的小灵鼠时已经是一天之后的事情了,她想到那二人所带的饮水和食物,生怕她俩出事,决定赶快进山去寻。 这一打算,立即受到几个人的热烈响应,尤其是她的丈夫周莱,更是举双手表示:一定要跟着,否则拒绝吃饭。他孩子的行为,却让叶雨欢听了潸然泪下,多少次的生死离别,是让眼前的这位高大英俊的男子怕了吧?! “谁不怕呢,我也怕,”叶雨欢轻抚着周莱的面庞,柔柔的说道:“从咱们认识开始,我就一直追逐着你的脚步,后来的种种直到如今想起还依然历历在目,所以,有时候我在想啊,反正我现在也退役了,闲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倒不如当一名作家,而且这第一部小说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叫什么?”周莱追问。 “就叫《兜兜追爱记》,如何!”叶雨欢笑叹。 (正文完,明日附上所有番外。) ##第二十二章 救人了 有一句老话是这样讲的,叫‘站着说话不腰疼’。意思很简单,就是有些事情你看着挺容易,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天大的事情它都能给你‘巴拉巴拉’解决了。可世间之事哪能都那么容易呢?! 程明瑶站在山下,拉了拉叶雨欢放下的绳索,确实觉得够结实、安全以后,又对已经站到山坡中间等待接应的苏成打了个手势,然后对岑敏说道, “你先上去。” 岑敏一愣,随后仰头看看那条不是很粗的绳索,那脑袋就开始拨浪鼓一样的摇晃起来,嘴里‘嗯嗯’的不说话,腿下发软,人就是动不了地方。 程明瑶眯起眼睛看她,“麻烦你快点好吗?!” “不要,啊,我不要,我害怕。”岑敏说着人就开始往后躲。 程明瑶一脸的阴沉加无奈,暗暗的摇了摇头,几步上去,拽着岑敏的胳膊,不顾她的挣扎和叫喊,硬是把她拖到绳索下,命令道, “牢牢的抓住它,然后爬上去,我希望你能快点,天马上要黑了。” “不,不,”岑敏继续摇头,“我害怕,我从小胆子就小。” 程明瑶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道,“胆小你跑这里来?胆小你叫的那么欢,不怕我一手刀‘砍死’你~” 可这也只能是腹诽腹诽而已,真如她自己说的天马上要黑了,而且这会儿气温降的更加厉害,如果再不上去,会有很多麻烦发生。 程明瑶从小的心愿就是立志当个‘侠女’,这会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机会来了,于是,她也就真的当了一回巾帼英雄! 她走近岑敏,蹲下身子,口气缓和了些命令道,“上来!” “什,什么?”岑敏一时有点发懵。低头看着自己身前那个削瘦的后背,她竟然开始无措起来。 “快点!”程明瑶真的对她们没什么太多的耐性。 “……哦!”岑敏很难过,可她知道她的难过不是因为被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小姑娘呵斥,而是因为当她趴上那个后背的时候,她的心里是那样的心疼,“确实是和自己看到的一样,好瘦哦!” 程明瑶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她也不会去探寻一个,于她来说根本就是路人的思维和神态变化。她只是在岑敏趴上她后背的那一刻,命令她抱紧自己,然后双手抓住绳索,整个人像壁虎一样,动作迅捷麻利,稍时的功夫人已经串到苏成接应的位置。 苏成在另一条绳索上稳当的接过岑敏,随后又像猿猴似的,速度更快的向上面攀去。 第二个上去的是王悦,他比较悲催,没有人帮助他,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上面,到了上面根本没人搭理他,就连岑敏都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山下,放在了那个刚刚‘撞’了一下她的心房的那个人身上。 孙小强是被苏成背上来的,上来的时候更‘惨’,被苏成毫无节操的一下子丢在地上,更是没人搭理。 欧阳云是最后一个上来的人,不,应该说是最后一个被施救的人,因为程明瑶还没有上来。 她站在绳索跟前,仰头往上看看,眨巴眨巴眼睛;再双手抓住绳索扥扥,又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回头看着程明瑶,继续眨巴眨巴眼睛。 那表情,嚯,还别说,配着她那绝对漂亮的脸蛋,真是又可爱又萌萌哒! 还是只可惜呀,‘欣赏’她的人不对,即便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胆怯和求助,程明瑶依然是无动于衷,就那样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她。看着她卖萌,看着她厚着脸皮‘耍宝’! “呃?……唉!”欧阳云没办法了,她更加肯定了之前的想法,眼前这货绝对绝对不是‘小天使’,绝对绝对是个‘小恶魔啊小恶魔’! 欧阳云哭了,哭的很凄惨,哭的很悲痛,这会儿她更加想她家亲爱的了。想她欧阳云活了23年,啥时候遭过这罪、受过这气。那个给她罪受、气受的还是一个屁大点的小破孩。不过好在,这小破孩是来‘拯救’她脱离苦难的,不然,她肯定会更‘恨’那熊孩子。 这都爬了多久了,欧阳云抬头看看还是那么高的雪山峰,暗自嘀咕,“怎么爬了这么半天一点进展都没有尼?!” 你说那能有进展吗,爬一步滑下来两步,爬三步滑下来十步。爬了半天,双脚还是离地面没多远,一回头就能看见程明瑶那‘咬牙切齿’的脸。 “呃~”欧阳云看看程明瑶怒瞪她的眼神,打了个颤,“嘿~嘿~嘿”,假笑的样子比哭还难看。 回过头继续爬吧,两脚蹬着又陡又滑的雪山壁,双手抓着绳索,同时用力,这次终于有了些成果,爬上去能有十多米远了。 “呼儿嘿呦~呼儿嘿~,我去,这也不难嘛,妹妹你大胆的往前爬呀往前爬~”欧阳云那个得意啊,那个得瑟啊,小歌哼的那个欢乐啊。 可什么叫‘乐极生悲’知道吧?欧阳云成代表了。就在她得瑟的没边没沿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山壁由于太滑,欧阳云注意力又不集中,一下子没踩稳,身子一晃,手上就脱了力,整个人后仰向山底下摔去…… “啊……,”欧阳云紧闭着双眼,身体急速下坠的一刹那,眼泪就那么‘唰’的一下流了出来。这会儿她的大脑竟然异常的清醒,清醒的大脑像倒带一样,将她和韦楚乐昔日的一切轰然的涌进她的思维空间,让她是那样的害怕和难舍。 她知道这次恐怕‘劫数难逃’了,什么叫‘不作就不会死’,她真出了什么事纯属是自己作的。可她真的舍不得她的亲爱的啊,“宝贝儿,对不起了,都怪我不听你的话,以后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千万别忘了我,千万不要‘改嫁’啊,千万不要……” “你有完没完?哼!” “诶哟……,我的屁股啊……,咦?咦咦咦?”欧阳云傻了吧唧的拨浪着脑袋四处看看,迎着余晖她看到了一个长着翅膀的‘小天使’,在冲着她微笑,并对她说,“乖孩子,是我救了你,你已经脱离危险了!” “呃~”,欧阳云晃晃自己的脑袋瓜,结束了自己的无厘头想法,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那个张了翅膀的,呃,‘小恶魔’,傻乎乎的问道, “我没有被摔死咩?” 程明瑶突然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低头看着她那傻呆呆的脸,回答道, “你没有被摔死,不过,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被摔傻了。……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程明瑶那个乐啊,韦楚音这是找了个什么人啊,原来比叶雨欢还能搞怪,比自己还傻呆!~ 欧阳云最后还是被程明瑶背上去的,途中苏成要接过去,程明瑶没让。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可能,大概……是因为她不想‘韦楚音’的女人被一个陌生男子碰吧。 当然,这只是她还很单纯的思想里反馈出来的想法,具体是什么原因她也说不出来。只是顺着自己的想法把欧阳云一直背到山顶上,然后趁其不注意,‘啪’…… “啊~……,我的腰啊,……我的腿啊,……我的妈呀~~~”欧阳云真的疼了,疼的眼泪唰唰的往下淌,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其实程明瑶也没那么心狠,没用多大劲摔她。至于欧阳云为什么哭的那么惨,嚎的那么欢,还是和‘劫后余生’这个词搭点边,这也算是喜极而泣吧! 人生的大起大落对于此刻获救的四个人来说,也不过如此而已。孙小强也已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摸摸已经肿胀的脖子根,恨恨的‘呸’了一声,刚想开口大骂的时候,一张‘小天使’的脸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 “呃,”孙小强愣愣的看看她,张成‘O’型的大嘴巴不知道是该闭上还是该合上,当然,合和闭其实是一个意思,这只是说明孙小强脑子有点发懵,其实说白了,就是程明瑶那一下给他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他还是很害怕滴!~ “你刚才在‘呸’谁?”叶雨欢蹲在他的面前平视着他。 “没,没呸谁啊。”孙小强磕磕巴巴的回答道。 “不不不,我刚才听到你呸了,而且还呸的很大声哦!乖,告诉我,你在呸谁,说了,我给你糖吃哦!”叶雨欢那萌萌的脸上露出天使般的微笑。 “呃!”孙小强被她的笑迷住了眼,一时懵愣间竟脱口而出的说道,“我,我在呸她。”他还真的伸手指了指,正站在坡边和苏成收绳索的程明瑶。 叶雨欢眯眼一乐,笑道,“是咩~?” 孙小强还处于被迷失的状态,傻不愣蹬的点点头,“嗯啊!” 叶雨欢随即转而冷笑道,“呵呵,你还真是不知死活呀,她是我姐姐,你居然敢呸她?招家伙吧你,‘啪’……” 得,孙小强又挨了一记手刀,这回恐怕没那么容易醒过来了,可谁叫他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呢,活该再遭此罪。 好好的一个行程就这样演变成了一场救人行动,虽然有点败兴,好在及时救了几条生命,也是功德一件! 几个人回到净月谭的宾馆时,夜幕已经降的很深沉,远远的看着宾馆处闪烁的霓虹灯,忽然间有了归家的感觉。 几人商量好,先回房间洗涑休息,然后再到餐厅用饭。一致同意后,那真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叶雨欢和周莱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门刚一关上,周莱就迫不及待的一把将叶雨欢按到了过道的墙壁上,对着她湿润的嘴唇亲了下去,双手顺着她的衣服底襟直摸到了两处高挺的‘柔软’上…… “嗯~,别,凉!”叶雨欢被周莱惩罚性地亲的嘴唇红红,脸蛋红红,那个小心脏啊,‘扑通,扑通,扑通’,一个劲的直扑腾……! ##第二十三章 赐药 白默冉率领大军进入北境,所过之处,并未看到有经历过战争的迹象,相反的,百姓生活仍然井井有条。 这日,经过一所城镇时,白默冉吩咐大军在城外驻扎,他自己换上便服,带着莫一,二人徒步进了镇子。 看着镇上百姓生活远比京城还要安逸,来往客商更是络绎不绝,白默冉站在街边上沉思了一会儿,随后叫过莫一,吩咐道: “莫一,你去,仔细查探一番…” “是!”莫一会意,立即领命离去。 稍时回来,带来一位长者,长者是路边摆摊代写书信的,年约六十,三缕长髯飘洒在胸前,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就让人亲近。 长者走到白默冉跟前,刚要行礼,却被白默冉阻止,“老人家切勿多礼,请您来此,在下只是有一事相问…” 长者赶忙拱手回道:“适才受了这位小哥的银子,所以,公子有事,但请相问,老朽定当知无不言…” “先行谢过老人家了。”白默冉抱拳回礼。 经过白默冉的询问,长者的耐心讲解,白默冉才知道,原来这里不是没有经过战争,至于战后能够恢复的如此之好,全赖一人之功,她便是叛军首领陈塘联盟的土匪头子‘木米三’! 木米三在攻下镇子之后,立即命人全镇上下张贴布告,布告上清楚写到: 任何人不得扰民,违令者杀; 任何人不得欺男霸女,违令者杀; 任何人不得强抢百姓财务,违令者杀; 叛军所到之处,秋毫不犯,前几日离开镇子时,居然还受到了百姓夹道相送,那依依离别的场景,被长者叙述后,白默冉闭着眼睛想象一番,最后竟然笑出了声。 “是个有意思的对手呢!如此,倒也不枉此行了……”白默冉话里的含义,长者听不懂,他只知道,观这位公子的外表和气质,绝非等闲之辈,也不是他这等小民可以随便接触的。 于是,长者又跟白默冉闲话几句,便谎称家中有事,急忙离去。 白默冉又站了一会儿,眼神瞄到不远处有座茶楼,便迈步向那里走去。 走进茶楼内,白默冉四下看了看,店内坐满了人,品茶谈天、对弈棋道,也有几个坐在门首处的桌子旁闲话家常的。 店小二看见白默冉、莫一二人,先看穿戴,再看举止,从这两方面看,这两位客观就不是普通人,于是,他赶忙紧跑几步,弯身相迎。 对于店小二适才的打量,白默冉看在眼里,他生平就讨厌这种势利小人,于是,也不看他,只是问道:“可有闲座?” 冷冷的声音激的小二一个激灵,赶忙低身回道:“有,有,二楼还有雅间,环境……” 不待他说完,白默冉一抬手,阻止他接下去的话,说道:“我们只在大堂,为我们寻一处安静点的,”说罢,看了莫一一眼。 莫一点点头,从怀中取出点碎银子递给小二。 小二一见银子,忘记了刚才被白默冉吓到的事,立马眉开眼笑,哈腰点头的说道:“您二位请随小的来…” “嗯。”白默冉应了一声,随着小二的步伐,转过一个桌角,便到了临近窗前的空座,然后和莫一相继坐下后,又点了一壶茶,几盘点心,便吩咐小二自去,不必打扰。 “没想到这么小的镇子,还有这等趋炎附势的小人,真是可恶。”莫一给白默冉一边斟茶,一边气愤的说道。 “有什么好气的,在我们那里,这样的人有都是,我已经见怪不怪了。”白默冉捻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尝了尝味道,然后点头认可道:“嗯,店虽小,这糕点却是不错的,你也尝尝。” “师傅,那你们出门,岂不是经常要受气吗?”莫一还在纠结‘趋炎附势’这四个字上。 “习惯了,什么事都是习惯,但凡习惯的事情,都不足为奇、为怪了。”白默冉又轻抿了一口茶。 “师傅,你有没有发觉,从咱们进店的时候开始,就有一道视线一直追随着我们?”莫一想要顺着那道目光去探查一下,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呵呵,”白默冉轻笑:“你都发觉了,为师的能发觉不了吗!别忘了,你可是我徒弟哟。”白默冉打趣莫一。 “呃,”莫一被噎,他最怕被师傅调侃,只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道:“师傅,这茶不错,您多喝点;这糕点也不错,您多吃点。”说完,一个劲的给白默冉蓄茶、递糕点。 看到莫一窘迫的样子,白默冉哑然失笑,不过,虽说他是师傅,但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纵是徒弟,那也是有自尊心的。 师徒二人坐在茶楼里,一边品茶,一边听着其他茶客的聊天内容。 临桌的一位麻子脸说了:“诶我说,听说没有,朝廷派了白元帅来北境平叛了,大军已经在镇外驻扎了。” 他同桌的问道:“白元帅?就是那位助长公主殿下进京平乱的白元帅吗?” 麻子脸回道:“正是,听说这次带了三十万大军过来。” 他同桌的又说道:“唉,我看这次难,你没看那叛军对待百姓比朝廷都好吗。还有那位土匪头子木米三,说是土匪,却是个义匪,所过之处更是秋毫不犯,遇见那活不下去的,还拿出自己的银子去接济。古人云:得民心者得天下。虽说咱们朝廷,自从这位皇帝爷坐稳龙庭后,苛捐杂税是减免不少,可架不住那些官员贪啊。唉,兴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啊…” “是啊,是啊,我看啊,谁对咱们好,咱们就认谁,管他谁当皇帝…” “就是就是,谁对百姓好,那就是好人…” “嘘,嘘,都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对对,勿论国事,勿论国事…”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说够了,白默冉也听的乏了,淡笑着轻抿了一口茶,刚抬起头来,就看到隔两桌的一位客人,正在看着他。 二人隔空对视,只一眼,白默冉就看出那位望着他,且穿着一身淡蓝色长袍的男子,是个女人。 白默冉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皮,片刻,复又撩起重新看去。这一次,他倒是耐下心来,打量了她一番:偏瘦的身材,长发绾成男子发髻,只用一根木簪固定;眉目有些清淡,清淡里还带着少许的疏离;鼻梁不高,却也恰到好处;嘴唇么,若只看这一处,倒是个薄情的人呢…。 打量片刻,白默冉收回视线,自然知道对方也把他里里外外看了个透彻。 “走吧。”白默冉对着莫一轻声说道。 “是。”莫一回道,说着唤来小二,结算了茶钱,便跟着师傅一起走出了茶楼。 二人又在街上滞留片刻,见日头已然偏西,便迈步向城外走去。 行至城郊荒地处,白默冉停下脚步,对着莫一说道:“你先回。” “师傅…”莫一踌躇不走。 “无碍,去吧。”白默冉又说了一句。 “…是,师傅,您小心。”莫一向白默冉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回了军营。 莫一走后,白默冉站在原地,倒背着手,抬头望着天边的云彩,那红黄相间的颜色,让他想到了冷秋心的宫装,不是大红,却也不是艳黄,一袭隆重的长裙,穿在冷秋心的身上特别好看。每次宫中有重大仪式时,冷秋心都会换上,而自己每次看到她身着宫装的样子,都会痴迷的移不开眼睛。 白默冉飘远的思绪,被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打断,他收起心神,敛了下眉目,才淡淡的说道:“脚程慢了些,等你好久了。” “呵,”一声女子轻笑,随后略带自嘲的说道:“前些日子攻打‘华阳镇’的时候,不小心被偷袭了一下,射箭的小子使坏,专射马腿,却不想箭头不准,一下子射到我的小腿上,故而今日就慢了行程,还望兄台海涵一二。” “无妨,左右无事,等待片刻,全当赏景。”说着,白默冉从怀里探出一个小瓶,一边往后边抛去,一边说道:“独门秘制,专治外伤。” 女子接过空中抛来之物,丝毫不怀疑白默冉有诈,随手抱拳道:“多谢兄台赠药。” 女子说完,也从腰中掏出一个绣囊,也一边抛给白默冉一边说道:“陈塘惯用毒,这是解药之引,算是回赠兄台赠药之情。” 白默冉也是干净麻利的伸手接住绣囊,未放鼻下,就有一股暖香阵阵袭来。 “‘末羊骨’?!”白默冉认得此药的味道,道出药引之名,身形也转将过来,然后看着女子点点头,感谢道:“这倒是承领了。不知姑娘为何要帮我?” 女子勾唇笑道:“我以为白元帅已然猜出我是谁,难道是米三高看阁下了吗?!” “哈哈哈…,”白默冉开怀笑道:“果真是位奇女子,此番能有你这样的对手,倒是人生快事了。只是木家主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你与陈塘本是同盟,却为何要赠药助我呢?” 这回木米三直接回答道:“两军交战,当应光明磊落,我虽是一届女流,却唯独看不惯这些小人伎俩,我更愿意和白元帅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较量个高下。” “好!”白默冉大声叫好,点头赞道:“木家主果真是女中豪杰,今生有幸,识得女中君子,实属万幸之事。” 二人随后又客套几句,木米三便告辞离去。望着木米三慢慢远去的背影,白默冉沉思良久:如观今日之事,木米三算是磊落之人,尤其是各地百姓对她的称赞和拥护,那也绝非虚假。那么,云兰的刺杀,又是受何人指派呢? 白默冉思索良久,不得答案,终是日头落下,天已渐黑,唯恐莫一担心,只好迈步返回了军营。至于所思之事,还待慢慢观察,人吗,总有破绽,何时暴露,只是时间问题。 ##第二十三章 吐纳良晨 “哈哈哈…”白默冉笑着从外面走进来,一身白衣华服,让他显得更加气宇轩昂。 “有什么高兴的事让大家这样开心啊!既如此,那就让我再来个锦上添花吧!” “咦,”叶雨欢抱着臂膀走了过来,上下扫了他两眼,怀疑着问道:“看你这风.骚样,莫不是秋心姐来了?” “这是什么话?”白默冉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不过,雨欢果然厉害,还真被你猜中了。喏…” 白默冉说着,把那只倒背着的手从后面伸出来,一封书信赫然拿在他的手上。 “真的么?”叶雨欢一把夺过书信打开来看,“果然,秋心姐真的要来了。哈哈哈,小爷我终于可以看到古代的长公主是啥样了,哎妈呀,这太好了。” “雨欢,你不认识你秋心姐姐么?!”白默冉笑道。 “那能一样么?那是在现代,这是古代好吧,长公主耶,那是皇家的人,咱们能比么。”叶雨欢摇头晃脑的抿着嘴笑。 别人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周莱和程明瑶是最了解她的,看着她那抿嘴偷笑的小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没想啥好事。 果然,等冷秋心到达白平关的那一天,尽管冷秋心属于微服出巡,并没有驾乘公主依仗,但还是在叶雨欢的强烈要求下,冷秋心着了长公主服;叶雨欢又让白默冉派了一对仪仗,然后自己利落的爬上銮驾,端端正正的坐在冷秋心的旁边,向左右吩咐道:“巡城开始,起驾。” 待到叶雨欢过足瘾,打道回府的时候,已经是绕城三圈之后的事了,除了还处于兴奋状态中不能自拔的叶雨欢外,其余众人早已经饿趴下了。尤其是初次见面的冷秋雨,至始至终,她都在状态外,就是回到了大帅府,她的魂还在绕城飘着呢。 冷秋心到达白平关的当晚,大帅府众人大摆筵席,为长公主接风洗尘。席间,叶雨欢还怂恿众人吟诗作对,虽然她不会作,但她喜欢听他们之乎者也的说话、聊天;喜欢他们端着酒杯、对着月色,附庸风雅的样子。 “月落乌啼…” “月落乌啼霜满天,诶,这个我会,学过。”没等白默冉半句诗念完,叶雨欢挺着小胸脯接了上来。 大家伙被叶雨欢逗的这个乐呀,尤其是水无尘,桌子被他拍的‘啪啪’响,嘴都要笑抽筋了。 “笑啥,笑啥,切!”叶雨欢翻着白眼的瞪着众人。 大帅府的热闹,仍然阻止不了事情的发生,众人正在推杯换盏之际,暗卫悄无声息的从天而降,一封长公主府管家的书信,立即呈到了冷秋心的面前。 看过书信后,冷秋心大惊失色,不等众人问其原由,她便急急的开口说道:“敏哲私自离宫,如今正在前来白平关的路上。” “什么?”白默冉猛的站起,因为用力过猛,撞翻了手边的酒杯。一杯酒,一滴未剩,全都洒在了他雪白的锦袍上,伴着锦袍上的绣染,漾出了一朵绚丽的图案。 虽然管家说,派了影卫随护,但关乎一国之君的安危,白默冉不敢大意,立即召来了冷秋心的暗卫,也就是他的弟子莫玖。让她带领属下,一路向南,势必要找寻到皇上的行踪。 而后仅过两日,莫玖就传来北卫言和敏哲的消息,冷秋心、冷秋雨担忧弟弟的安危,与白默冉一起火速赶往君如意处探望。 临走时,将白平关一切事宜交由莫一和莫十三兄妹俩全全处理,因为叶雨欢等人,仍然按照原定计划,准备启程前往吐纳。 可就在这个时候,吐纳国内发生了一件大事,从而打乱了叶雨欢她们前进的步伐。可也恰恰是因为这样,让这个穿越来的‘小魔王’在古代上演了一出旷世传奇…… “你确定你要这样做么?不顾你两位皇兄的死活?”吐纳文成看着那个隐在暗处的人,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悲伤。 “我没有兄长,自从母妃死后,我只有我自己。” “混账,难道连我这个父皇你也不认么?” “楼兰古国血脉纯正,我,只属于我母妃一人,至于你,哼,根本不配。” “你…,”吐纳文成气的全身发抖,手指哆嗦着指着暗处的那个人,气骂道:“世人都以为我吐纳文成的三儿是个傻子,却不知,你根本就是个祸害。如今,趁你羽翼未丰,若不及时阻止你,恐怕日后定会为祸百姓。殿前侍卫何在…?” 吐纳文成一声高喝,立时间,‘呼啦啦’从门外涌进来一大堆人。 “侍卫,把这个不孝子给朕拿下,关进他的寝宫,不许他走出半步。”吐纳文成等了半天,也不见侍卫行动。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给朕把这个不孝子拿下…” “哈,哈哈哈,”隐在暗处的人终于移步走了出来,“我的父皇,你以为,他们还会听你的么?别说是他们,就是你的整个京畿卫,也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你,吐纳良晨,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父皇,我想干什么,你刚才不是已经猜到了嘛。” “良晨,看在你是我亲生儿子的份上,我劝你不要异想天开,你以为就凭你,就能天下大统吗?真是笑话。 想你外祖父楼兰如,多么精明的一个人,还不是因为想要统一四海,继而落得个马革裹尸的下场,不但丧了命,还败了国。你和你外祖父相比,相差何其多。” “休得提我外祖父,你也配?当年,我母妃楼兰玲珑贵为一国公主,不嫌你庶子之身下嫁于你,并助你坐稳龙位。而你,却对我母妃做了什么?你不但大开后宫,居然还敢冷落于她,致使我母妃整日以泪洗面,最后抑郁而终。 那时,我就发誓,一定要为我母妃讨个公道。如今,时机已到,吐纳文成,你只要传位于我,我定会让你安度余生。若不然,休怪我不顾念父子之情。” “你这个畜牲,我是对不起你母妃,死后,我自会向她忏悔。可是,如果她还活着的话,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伤心死。” “好,既然给你活路你不走,那就让我先送你去见我母妃,阴曹地府,你去恕罪吧…” 大墨始原帝九年,吐纳国主吐纳文成因病驾崩于文成殿,死前留下口御:三皇子吐纳良晨至善慧聪、贤德于世、授命天成,册立为皇太子! ##番外① 误闯巨灵岛(上) 冉清歌和张云在林子里坐到傍晚的时候,因为余晖都被树木枝叶遮挡的缘故,所以天色已经显得很黑了。冉清歌胆子小,四周又是寂静的可怕,就是原有的虫鸣鸟叫,这个时候不知何故也都消失了声音。 “好冷,”冉清歌被林子里突来的冷气袭的直打哆嗦,就是声音也是打颤的。旁边的热源吸引着她不停的靠近,靠近,再靠近,直到撞到张云的身上时,冉清歌才停下动作,她用身体去感受着张云身上的温度,暖意传来时,她才觉得自己原来还活着。 张云被她撞了一下,也不恼,回头看了看冉清歌瑟缩的模样,再用眼神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低语着说道:“你很冷了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抓过冉清歌的手握在手心里不停的搓着,直到搓热,才又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一下子这么冷了。” 低头看着那双包裹着自己双手的手,感受着那不停搓动着自己的力度,一阵阵暖流延着手指一点点的传遍全身,这会儿,冉清歌深深的感知到来自于张云的关爱。 她从小生在皇家,身份何等的尊荣,然而,她也并未真真切切的感受过普通人家的和乐相处,以及那种舔犊之情。因为皇舅母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皇舅舅又不肯再娶其他的女人,所以,冷家这一辈到了她这里,就只有她一个孩子而已。故而,在她生下来没几天,就被抱进宫里喂养,所行所住皆是皇室公主的规格。 到了她认人懂事的时候,也只有在早晚请安的时候,才会看到自己的亲生爹娘,每次看到他们的时候,她都会在他们的眼神里看到难过和不舍。那时候她还小,她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直到她五岁的时候开始,就不再被允许和亲生爹娘亲你接触,后来有一天,皇舅舅对她说:“朕要下旨册封你为皇太女,以后你就是朕的孩儿了,你见到朕时,要叫‘父皇’,你可愿意?” 当时的冉清歌没有回答皇舅舅的问话,只是呆呆的站立良久,直到感觉自己的双腿麻木时,她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皇舅舅的御书房,在回到自己的寝宫时,看到了姨爹白默冉和姐姐冷相思,白默冉问她为何如此沮丧难过。于是,她告诉白默冉说:“我不想当皇太女,我也不想叫皇舅舅‘父皇’,我想要自由,一辈子的自由。可是,我虽然年纪小,但我知道,这些只能成为我的奢望了吗?姨爹,你可不可以帮帮孩儿?” 也是从那天之后,她被白默冉抱养了,改名为‘冉清歌’,做了白默冉和冷秋心的女儿,而自己的姐姐,也就是白默冉的养女冷相思,却在几天后,被皇舅舅册封为‘皇太女’,从此入主东宫。 她还记得那天姐姐被册封时,姐姐头戴冠冕,身穿太女宫袍,接受众人朝拜时,她一袭冷颜淡看百官、宫眷,只是目光在扫到她时,却给了她一个轻柔的微笑,那笑容里,竟和今日张云对她的重叠,却也让冉清歌明白,那时的姐姐是其实多么的关爱和心疼自己啊。 “原来那时,其实我已经得到了很多的爱不是嘛,只是自己却并未珍惜啊!”不知不觉,冉清歌竟把心里藏着的话讲给了张云听。 张云听后,叹了一声,说道:“小十五自幼性格活泼跳脱,册立她为‘皇太女’,拘了她的自由,却也真是难为她了。不过,她这也是为你好不是嘛!如果你被册立为‘皇太女’的话,她身为以后的长公主,也是会被身份压制,不可能和从前一样,信马由缰,笑傲江湖了,所以,她不如放你一个自由,一切都由她自己一人承受。自古生在皇室,其实都是极苦的啊。” 两个人正聊着,忽感一阵冷风吹来, 这风吹来时,正好刮了一下张云的脸,若是旁人也不会觉得怎样,而张云毕竟在邪教呆过,她顿时觉得那风带着一股阴气,甚是可怖,于是,当风刮过她的脸庞时,她身随心动,一把拽起坐在地上的冉清歌,迅速的退到一边,不在状况里的冉清歌被张云一带,差点摔个狗吃屎,等她再回过味来时,转头去看自己刚才坐过的地方,却因为天太黑什么也没看清,这时张云已然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向那来,二人顺着电光细看,‘嘶’,却让冉清歌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见刚才坐过的地方,一个深坑骤然塌陷,远远望去足有几米宽,深却不见底,如果不是刚才张云反应的快,恐怕这会儿两人已经掉在坑内垫底了。 “是,有什么东西吗?”冉清歌抖着嗓音问道。 “嗯,你呆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张云知道冉清歌胆子小,所以不想她跟着过去。 “不不,”冉清歌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听到张云要把自己留下,更加害怕了,继续抖着声音说道:“我,我跟你一起…” “好,跟紧我。”张云说着刚要迈步过去,想了想,还是伸手将冉清歌的右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握住冉清歌的手掌时,才知道她抖的有多厉害,知道她这是真的被吓着了,于是柔着声音安慰道:“别怕,有我呢。”说着,又顺势拦住她的肩膀,给她力量。 靠在瘦弱的臂腕里,她虽然没有男子肩膀的宽阔,可在此时此刻,却给了冉清歌莫名的力量和安全感,她顿时稳定了心神,随着张云的脚步向那个深坑走去,只是到了快要临近的时候,突然又刮来一阵飓风,那股力量如万马奔腾而过,卷着张云和冉清歌两个单薄的女子身体向深坑内而去。 看着越坠越深的力度,张云悲惨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怕死,怕就怕再有什么穿越之类的事情发生,她是怕极了那种感觉,她已经有了世间难寻的友谊和稳定的生活,她不想再踏入另一个漩涡之中,继而一切要重头开始。 而冉清歌怕的却是有什么吃人的怪兽,一口将她吞入腹内,让她在那垃圾漫天的怪兽肠胃里一点点的慢慢被消化,那样她会生不如死,不不,是死了还要亲眼经历自己被一点点分食的可能,那真是世间最惨的事情了。 然而一切都出乎了两人的预料,她们被飓风卷入的地方既不是穿越到什么地方,也不是什么巨兽的肚子里,而是一片空气清灵,就是深吸一口气,也会有花香扑鼻而来的神秘空间。 “这是哪里?咱们,是到了花神娘娘的领地了吗?”冉清歌看着眼前百花盛开的美景,吸一口气在鼻腔内,竟是让人心旷神怡,四肢通畅,还有一股股气流在体内轮转,气流所到之处,又是让人觉得脱胎换骨了一般。 “恐怕不是花神娘娘的领地,而是百花仙子的住处!”张云伸出双手,拘了一把随处可见的气流,捧在手心,虽然看着它已经流走,却还是如被洗涤、净化了一般,整个身体都如去了浊气,让人觉得清灵异常! 两个人知道误闯了别人的领地,不敢多耽搁,生怕被主人怪罪,于是四处寻找出口,可寻了半天都毫无结果,冉清歌看着这里如此通灵,脑子忽然一转,随口来了一句:“莫不是到了精灵岛了吧?如果是到了那里,倒是不用害怕的,听说精灵们都是异常可爱的,定不会伤害到咱们。” “如果真的是到了精灵岛,咱们就更要赶快出去…”张云听了冉清歌的话反倒有了紧张之意。 “为何?”冉清歌不解。 “因为人类和精灵之间一旦遇上,是要写生死契约的,生死契约一成,但凡违背的一方都会受到诅咒的,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的传说吗?”张云看到一个仿佛是门的东西立在那,她犹豫了好久,都没敢上前去推开,因为她怕一推开,就是另一个世界,那还不如呆在这里呢。 “还,还有这事?”冉清歌又开始害怕了,她忽然感觉暗处有一双眼睛盯住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张云的那番说词的缘故,总之,她这会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二十三章 风波起 原本定在九点吃晚饭的时间,因为叶雨欢的‘私人问题’,而推迟了一个半小时。幸好人家餐厅是十二点结束营业,否则的话,估计叶雨欢就得被饿的嗷嗷叫的苏宁当鸡腿啃了,而且还得把骨头都得嚼碎了咽下去。 闹了一会儿,一排服务生端着几人点的吃食有序的走进了包房里。 有了东西吃,快要‘饿死’的苏宁一把推开和她‘撕打’在一起的叶雨欢,欢乐的开始了进餐活动! 周莱也向叶雨欢招招手,把她叫回自己的身边坐下,先用纸帕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夹了几道她爱吃的菜放进她的碗里。 叶雨欢冲她甜甜的一笑,夹起一块小排骨先递到了他的嘴边,然后看着他吃下,自己再美滋滋的傻笑个不停。 “哎呀妈呀,”苏宁夸张的抖抖手臂,然后继续‘埋头苦干’,小小的嘴巴里填满了吃食。 大家是真的饿了,除了周莱吃相斯文了点,其他几人就像饿了几天都没有吃到食物的土匪,那真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呃,是大杯喝饮料~! 一顿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之后,苏成打着嗝歪在椅子上不想动弹。叶雨欢离他近,踢了他一脚,催道, “去,把帐结了。” 苏成撇着嘴,刚想嘟囔两句,叶雨欢一瞪眼睛,他立马蔫了,委委屈屈、懒散着身子走到包间门口,喊道, “服务员,结账!……嗯?服务员,结账。……嘿,nnd给钱都没人要嘿!”苏成喊了半天,等了半天,居然一个服务员、服务生都没喊来。 “负责这个包房的服务员呢?”苏宁跟着走过来问道。 苏成摇摇头,“不知道啊。” “怎么了?”程明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了门口。 “喊了半天没人。”苏成解释了一遍。 “那去总台看看吧,你去还是我去?”程明瑶问道。 “一起去呗,省的在这当电灯泡~”苏成说着冲房间里弩弩嘴。 程明瑶没去看,苏宁倒是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呀!~”然后一把捂住自己的脸,羞的满脸通红。 “混蛋啊,也不注意场合,羞是不羞啊?!~”苏宁冲着房间里二人大喊。 叶雨欢选择无视她,继续缠着周莱腻歪。 “苏成,你想被挖眼睛吗?”程明瑶侧身挡住苏成的视线,“走吧,咱俩去总台,宁宁你守在这,不许离开知道吗。”程明瑶说着,一回手把包间的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啧啧,我说小师妹,你就惯着她吧,她都要被宠上天了。”苏成撇着嘴,其实他也是极宠叶雨欢的吧,只是还没轮到他而已。 “哼,从小就是这样,她都要上房揭瓦了。”苏宁不情愿自己当‘门神’。 “都住嘴,她是我妹妹。我就这么一个妹妹!”程明瑶说完,不再理会兄妹二人,抬腿向楼下的总服务台走去。 苏成和苏宁看看她的背影,又对视一眼,皆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奈,可转而俩人又都‘呵呵’的笑了起来。其实从小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其实他哥俩不就是早知道的吗!呵呵呵~ “嘿,我说,小师妹,等等我嘿~”苏成像个大男孩,又蹦又跳的在后面向程明瑶追去。 苏宁看着他的样子直笑,笑过了之后,又转头看看紧闭的房门,听着房内偶尔传出来的低呼声,和专属于叶雨欢那小破孩子的无赖声……,苏宁开心的笑着。 “有这样的‘家人’真好呢!”笑容润开了小姑娘可爱的脸庞,甜蜜而满足! 这边是一片的温馨和谐,该亲热的亲热,该当‘门神’的当‘门神’,只是程明瑶和苏成那边就不那么平静了。 程明瑶抱臂靠在墙上,看着眼前的一幕,牙齿被她咬的‘咯嘣,咯嘣’作响。 站在她旁边的苏成捅了捅她的胳膊,眼睛眯起,问道, “不帮忙吗?……诶我问你啊,小师妹,我怎么总感觉你认识那个叫欧阳云的呢?” 程明瑶没有回答,因为她正看到一个男子手里拿着瓶子向欧阳云砸去。 欧阳云想躲恐怕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悲愤自己遇人不淑,被自己的朋友给坑了。想必这一下子下去,她脸不破相,脑袋瓜也得破皮流血。 有那么一句话不是说的好吗,“人倒霉到一定程度了,也就那样了,再回过来的时候就是好运气了。” 程明瑶眼见瓶子就要落到欧阳云的脑袋上,她一侧身,手一抖,一个物件从她手中飞了出去,速度快如闪电,只听‘啊’的一声,再看过去时,那个偷袭欧阳云的男子抱着手腕跪在地上又叫又嚎,手腕处鲜血直流。 欧阳云没等到袭来的瓶子,倒看见了那男子眨眼间跪在地上,她愣愣的看着他,半天恍过神来,明白人就是明白事,知道是有人救了自己,赶忙抬头去寻找救命恩人。 程明瑶俏生生的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一双秋波凛凛有神,里面还含着怒气。 “咦,咦咦,是你!又是你救了我咩~,我可真是出门遇贵人呐遇贵人。”欧阳云三步两步小跑到程明瑶的跟前,笑眯眯的看着她,又对苏成打了声招呼。 程明瑶眯眼看她,沉声斥道,“你多大了?还是孩子吗?能不能别每次看见你,都是一大堆状况跟着你?” “呃?”欧阳云委屈的撇撇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低下头,对着手指,脚尖在地上一蹭一蹭的。 “我天!~”程明瑶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暗道,“大姐,貌似我才是孩子吧,你这样是要闹哪样啊闹哪样?~” 苏成都给欧阳云的小模样逗乐了,他实在想不出,这么个御姐范的大姑娘,咋就这么‘二’呢?!不过别说,还挺有意思哈!~ 在欧阳云吞吞吐吐的叙述中,程明瑶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净月谭的餐厅和迪吧都在一个楼层,中间只隔着一个过道。欧阳云几个人也是回宾馆后洗涑完就去餐厅吃饭,饭后那个脖颈还是肿着的孙小强提议去迪吧玩会儿,冲冲晦气。 欧阳云又累又困,又很思念韦楚乐,本不想去玩,可是推托几次都被心情不是怎么好的岑敏给硬拽了进去。 迪吧本就是玩乐的地方,鱼龙混杂,啥人物都有,这里又是旅游区,玩累的游客们都想在这里喝几杯,跳跳舞,解解乏。玩嗨了的自然就无所顾忌些,在这里矜持的话,那还不如不来玩。 几个看起来好像很有背景的男子,自打欧阳云和岑敏一进来,他们就瞄着俩个漂亮的小姑娘不放。后来又多喝了几杯,借着酒精上头,互相怂恿着、调侃着,晃荡着身子就来到了欧阳云所坐的餐台。 麻烦也就是这样开始了。 几名男子一阵调戏怒骂之后,见欧阳云和岑敏都不接招,反而是王悦和孙小强被气得有点跃跃欲试的要干一架的样子。于是,便把矛头指向了同类。 孙小强正好心里有气无处撒,这会儿又被几个混混骂的狗血喷头,一个酒瓶子抄起来,照着其中一个男子的脑袋瓜子就是一下。 得,流血事件发生了,事情不能善了了。俩个弱女子,外加俩个名副其实的‘公子哥’,她们不被打谁被打。欧阳云和岑敏没练过跆拳道啊柔道啊什么的,所以,只能是抱头鼠窜的份。不过还好,又一次被那个煽着翅膀的‘小恶魔’给救了。 保安赶来的时候,几个男子已经被苏成统统掀翻在地上打滚哀嚎。保安队长似乎很忌惮他们,了解情况后,让几个保安过来背上几个人,什么也没说,就向通道外走去。路过苏成的时候,他停住脚步站了一会儿,临了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他说了什么?”程明瑶走过来问道。 原来在别人看来,那保安队长是什么也没有说,实则不然。 “他说让我们小心点。”苏成皱了下眉头。 “走吧!”程明瑶说道。 “可是,我怕她们……?”苏成看了看欧阳云那边。 程明瑶也转眼望去,此时欧阳云正在安慰被吓坏的岑敏。孙小强和王悦都受了轻伤,一个坐在地上又哭又嚎,一个低头不语。 “叫那俩个男的和你住一个房间,欧阳云和岑敏和我一起住。” “呃,……好吧!” 麻烦解决后,苏成又跑去总台结了帐,才又会合程明瑶一起,带着欧阳云四人,返回包间去找叶雨欢、周莱和苏宁! 欢迎大家加入读者群588363837 ##第二十四章 被俘 自从上次与木米三见过之后,余下的几场收复失地的战事里,白默冉都未再见到过她。 陈塘也的确如木米三所说的那样,在战场上几次用毒攻击大墨国的军队,只是因为白默冉事先都有所准备,所以,他都未能如愿。 这次也是一样,不过,白默冉不想再跟他玩了,出来几个月,他甚是思念冷秋心,而且,冬季将近,兵士们都没有准备棉衣,这要是一场雪降下,不用打仗了,就得冻死个万八千人。 “陈塘,今日,我必将你拿下。”白默冉催马站在两军阵前,看着对面那个面白无须的男子,他怎么看怎么不对味,总感觉他像个太监。 只是白默冉不知道的是,陈塘不但是个‘太监’,还在军中豢养娈童。 “陈延三兄弟皆是我陈家族人,为国效命多年,镇守边境立下汗马功劳,却被你和冷秋心那个贱女人杀害,今日我也要取你狗命,为我兄长族弟报仇……”陈塘一脸阴气,说出的话,也是阴风刺骨。 “放肆,”白默冉听到他骂冷秋心是个贱女人时,就已然气火攻心,不待他继续,就已经脚踏马镫,身子腾空而起,几个飞跃,人便到了陈塘的跟前。 “哼,”陈塘见白默冉扑来,冷哼一声,丝毫不见胆怯,同样弃马相迎。 二人皆是轻功卓绝,尽管白默冉略胜一筹,但陈塘短时间却也不见落败之势。 白默冉挥掌横扫,陈塘侧头躲过,随后使出自己的绝学‘移步换影’,立时间,白默冉只觉得有无数个陈塘在各个方向向自己进攻,而且身法皆都快速猛捷,出手相当狠辣。 “你竟是‘眉山老祖’的徒弟,真是出乎意料。”白默冉凝神换气,用了一招‘棉里袖’,甩出自己的软剑,只几下,便逼开陈塘的攻势。 “哼,你以为整个武林就‘陇圣人’的功法厉害吗?你不知道的还很多呢,今日正好让你见识一下…”陈塘说完,身形继续变换,掌风所带之处,一股阴寒之气陡然袭来。 白默冉皱眉,推开一掌,冷声问道:“崆峒派‘寒冰透骨掌’?陈塘,你究竟是哪门哪派的?” “哪门哪派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日就要生擒你…”陈塘一面继续出掌,一面大声叫嚷道。 “我看你是找死…,”白默冉还在想着他之前出言侮辱冷秋心之事,这会儿又被他的乱功掌法刺激到,不待多想,提功运气,一道蓝色光润瞬间罩便全身。 陈塘见此,急忙速退,然而他的轻功还是稍逊一筹,白默冉几个错步,攻到他近前,右手变爪,刚要抓出,就听陈塘大喝一声,“你看那是谁…” 白默冉被他惊扰,并未收掌,却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木米三?” 白默冉大惊,此时陈塘军前,木米三正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地上,几个壮汉正在挥鞭抽打着她。 “她居然敢背着我和你见面,还把解药给你,她以为我不知道,哼哼,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这就是她的下场,给我往死里打…” 陈塘话落的时候,那几个壮汉把鞭子挥的更加‘啪啪’响,而木米三只是蜷缩着身体躺在那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 “大胆,”白默冉一股怒气直冲脑海,不再多想,收回去抓陈塘的手,身子一闪,人便到了陈塘的阵营前,‘刷刷’几声,抽打木米三的壮汉相继倒地,连声音都未及发出。 白默冉蹲下身子,一把将木米三托起,嘴里还在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连累的你,你一定不要有事…” 话还没有说完,人就被定在了那,一动不能再动。只有一双睁大的眼睛不可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此时的木米三也在看他,那紧皱的眉头和含着诸多情绪的眼神里,都无不显示出她心里的不平静。 莫一见师傅定在那不动,就知道是出事了,一声口哨声响起,数十条身影随着他的步伐,一起向陈塘军营前冲去。 然而还是晚了,虽然陈塘中途想拦莫一,没拦住,但莫一飞身去抢时,还是被木米三给拦下了,木米三的功夫很硬,且是迎面拍来,一股凛厉之气拍下莫一面门时,莫一并没有躲闪,身子仍然向白默冉抢去。 木米三看到他这样,不知道出于怎样的心理,竟然急忙收回了进攻,皱着眉头大声吩咐道:“给我拦下。” “是。”几万叛军齐声应道,排山倒海之势,差点压的莫一喘不过气来,可他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仍然和他的手下人不顾死活的往前冲,可是,当他在打斗间隙,再去寻白默冉时,哪里还有师傅的踪迹。 白默冉睡着了,而且睡的很沉,小小的鼾声,有节奏的在房间里响起,让坐在床边上看着他的人儿,沉浸在一片宁静里。 “我怎么都没想到你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前来‘救我’,我们只是一面之缘而已,可你为何就这样扑过来了呢?”木米三轻声的呢喃,那声音恐怕也只有她自己能听的到。 想着白日在两军阵前,白默冉不顾安危来救自己时,那个画面就一直定格在脑海里,不但挥不掉,还搅乱了她的一池春水! 木米三坐了很久才走,那低喃的细语,一声声催动着白默冉的心房,直到她开门离去时,看着那消失在门口处的背影,白默冉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回转眼神,呆呆的望着床帐出神了很久,他最怕的就是自己被俘的消息传到皇宫,那个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儿,不知会担心成什么样?! 他试着动了下手脚,不行,木米三太了解他的功法,用的竟是断筋散,现在,他四肢的筋脉都已然断掉,要想重接,起码要十天半月。 白默冉也担心莫一会不顾一切的来营救他,这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因为通过这次自己被俘,他深刻的认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木米三是个可怕的人。 她的可怕不单单指的是她的功夫,而是她的智慧,她可以透彻的揣摩好一个人的心思,用别人的弱点为她自己所用,而且用的是淋漓尽致。 与白默冉料想的一般无二,冷秋心接到密报,安排好宫中的事情后,立即带着自己的侍卫和影卫出发前往北境。 与此同时,莫一急招在外执行任务的莫家兄弟,除了莫十五以外,全都从四面八方赶来北境,准备营救白默冉。 “莫一今天的营救又失败了,”木米三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不过她知道白默冉在听,尽管他的双眼是闭着的;尽管她也知道他在运功恢复筋脉,只是这一切,她又仿佛不知道一般,全都不去理会。 “这次折了五名暗卫阁堂主,杀手阁的人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竟然都能全身而退。我总在想,你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而这一回,我又能成功引出多少人。” “你是楼兰国的哪一位公主?”白默冉终于开口说话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木米三不得不佩服白默冉的洞察力,在佩服的同时,她也在被白默冉深深的吸引,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罢了。 “云兰是你指派的吗?”白默冉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是,也不是。”木米三坦诚说道:“我只是在她面前提到过你…” “说我是阻挡你一统四海的绊脚石吗?”白默冉问的也直白。 “难道不是吗?如果没有你,大墨国恐怕早已不存在了吧,即使不被张家兄妹更名换姓,他日也会被我的铁蹄一举拿下。”木米三笃定的说道。 “你认识张家兄妹?”白默冉有些惊讶。 “不认识,”木米三回道:“只不过,我在大墨皇宫有眼线而已。” “原来如此。”白默冉点点头,不得不承认,他这次的确遇到对手了。 他了解的对方都知道,而他不了解的,对方也都知道,战场杀敌,靠的就是知己知彼,在这一点上,自己就输了半招。 “楼兰国一共有三位公主,我想知道你究竟是哪一位?”白默冉重复先前的话题。 “……我是皇后所生的嫡长公主,楼华云!”木米三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告诉了白默冉自己的真实身份。 “原来竟是‘锦上公主’么?”白默冉如似低喃,但声音还是穿透空气,响在了木米三的耳边。 “…‘锦上公主’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从楼兰国灭国的那日起,就都随着故国的一切变成了尘埃。”木米三如是说着,但因回忆起了往事的缘故,脸上还是漏出了悲戚之色。 “‘锦上公主’出生那日,正是国诞,又恰逢天降祥瑞,故而得楼兰国皇上御封‘锦上’,取自‘锦上添花之意’。”白默冉轻声慢语的说道。 “倒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木米三叹了声,随后说道:“故国楼兰勘破日,哪有锦上做为家?”木米三说完,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只是那么一滴,偏偏被白默冉看到,激起了他内心的一片柔软。 木米三回房后,陈塘紧随求见,木米三知道他的来意,斟酌片刻,对着侍从说道:“传。” 侍从应声离去,稍时,陈塘迈步进来,只站在门首十步,便躬身跪拜,行了君臣之礼:“微臣叩见长公主殿下。” 木米三看看他,叫了声起,然后静待他的下文。 陈塘左等右等都不见木米三说话,遂瞭起眼皮往上偷望一眼,正瞧见木米三垂目盯着桌上,眼神没有焦距,自然是神游在外。 “咳咳,”陈塘低低的轻咳一声,木米三听到声音,只是瞭了下眼皮看看他,然后继续盯着桌子发呆。 这下陈塘傻眼了,长公主殿下这是明显不想搭理自己啊。不过,尽管如此,作为臣子,该说的还是一样要说不是。 “殿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陈塘躬身说道。 “那就不要讲了,我乏了,退下吧。”木米三站起身,对着陈塘挥挥手,便向内房走去。 “公主殿下…”陈塘这回不只是傻眼,简直是目瞪口呆,好么,公主殿下倒是摆了他一道。 “殿下留步,”陈塘紧跟两步,撩袍跪倒,沉声说道:“殿下,莫以私情误了国事,臣请殿下以大局为重。” “嗯?”木米三也沉下声来,声音里夹带了威严,她慢慢转过身,盯着陈塘的头顶,似乎要把那里盯出个窟窿,脸色也阴郁的不像话。 “本宫虽是落魄的公主,但也绝不能容忍自己的臣子以下犯上,今日之事全且做罢,若有下次,别怪本宫无情。退下。”木米三说完,不待陈塘有何反应,转回身,快走几步进了内房。 木米三站在内室的窗前,看着陈塘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声。她知道陈塘要和她说什么,毕竟最近在军中一直都有传言,传言涉及到的中心人物就是她和白默冉。 没根据的留言自然会动摇军心,现在正值两军交战的关键时刻,军心稳定才最为重要。 这些她都清楚、明白,所以,今日陈塘来,定是要她给个说法。什么说法?要么,杀掉白默冉;要么,就是下嫁给他。 下嫁么?呵,怎么可能,先别说白默冉已有心爱之人,就是没有,她和白默冉可以在一起吗? 木米三回问着自己的同时,白默冉的那张脸又莫名的出现在她的眼前,而且是一次比一次的清晰。 ##第二十四章 疯狂的常芷欢 叶雨欢、周莱;程明瑶、韦楚音;水无尘和花清秀,三对夫妻,不用任何乔装改扮,一路溜溜达达的进了‘渭水城’。 “这可真热闹啊!”叶雨欢脑袋瓜乱转,眼神四处乱瞟,就她这副模样,让那些常年走江湖的,一眼就看出是‘土老帽进城’了。 “咳咳,兜兜,收敛点…”周莱都不好意思抬头了。媳妇儿咋这样,在现代啥世面没见过,天.安.门阅兵比这场面大不大,也没看她兴奋成这样啊! “楚音,你去兜兜左边…”程明瑶神经崩的很紧,从一进城,就有几个人盯住了他们,这里不比别处,鱼龙混杂,六个人里面,就她夫妻二人和叶雨欢会功夫。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她看的很明白,就她们的功夫,在现代是翘楚,在古代,那就是用来喂鱼的,纯属小虾米三两只。 “咦,这东西…?”叶雨欢的眼睛在一个摊子上扫描到一个类似于望远镜的东西,她觉得好奇,走过去拿在手里左右翻看。 “这位小娘子,您真有眼力,这是咱们为了这次武林大会,特意从西域新进的玩意,西域人管它叫‘千里眼’。您只要拿着它,不管您离比武擂台有多远,都可以一目了然。” 摊位老板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可他不知道,眼前这位是玩‘千里眼’的祖宗。 “千里眼?呵呵,叫的还挺贴切,”叶雨欢三下五除二的把好端端的一个‘千里眼’给拆巴了个干净,“喏,”叶雨欢顺手把一堆零碎递还给摊位老板,摊位老板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堆东西,再木纳的抬头看向叶雨欢:“小,小娘子…” “老板,不好意思,你这玩意是坏的。对了,你这有‘顺风耳’么?”叶雨欢眨巴着眼睛。 其余五位都不忍看那老板了,程明瑶更是看不得自己的妹妹‘欺负’人,上前一步,掏出五两银子,递给老板,拽起叶雨欢就走。 不走不行了,再不走,老板都要哭了。 “咯~咯~咯~,好个有趣的小娘子!”常芷欢趴在茶馆二楼的窗台上,看着远去的叶雨欢几人,笑的异常欢快。 她只是闲来无事出来瞧热闹,没想到竟然就看到了这样好玩的一幕。 “你去,”她指着身边的小厮吩咐着,“看他们住哪里,记住,别惊扰他们。” “是,”小厮应声退下。 “夫人,这个月的账本,您请过目。”茶馆老板恭恭敬敬的将账册放到常芷欢身前的桌子上。 常芷欢一摆手,“不看了,近日事多,留着下个月一起看,你尽心盯着便是。还有,但凡所有探听到的情报,一律送到‘无向山庄’,你…,”常芷欢指着茶馆老板,叮嘱道:“所有情报不许假他人之手,需你亲自送到山庄,交到我手上。明白了吗?” “是,属下明白。”茶馆老板见常芷欢站起来要走,赶忙抱拳单膝跪地,“属下恭送夫人。” 出了茶馆,常芷欢看着街上拥挤的人潮,忽然有张脸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呵,”她一声轻笑,似是回忆着什么,嘴上低声呢喃着:“很像呢…!” 常芷欢乘着软轿回到‘无相山庄’的时候,天色已然渐黑,贴身侍婢迎在大门口,看到轿子落下,忙伸手掀开轿帘,“夫人!” “嗯!”常芷欢下轿后,并没有急于往里走,而是站在大门外,抬起头,看着门匾上‘无相山庄’几个字,发了会儿呆。 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每次外出回来,都会驻足观望门匾半刻,方得迈步进门。 绕过影壁,穿过长廊,来到后园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花海,说是花海,也不尽然,里面还有许多杂草丛生,专门管理这片花海的园丁曾多次想清理这些杂草,都被常芷欢给制止了,而且她还对所有人说:任何人不许动这片花海里的杂草,她要看着它们长大。 后园有一间主人房,不是她的,确切点说,应该是她丈夫的,也就是‘无相山庄’庄主的寝居。 她挥手制止了所有人的跟随,而是单独一人推开庄主寝居的大门走了进去。 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发呆的中年男子,常芷欢停了片刻,随后关上门房,走到了男子的身后,推着他向梳妆台走去。 到了梳妆台前,常芷欢透过不甚清晰的黄铜古镜,看着里面映出来的人影,她一面解开男子的发带,一面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头发又长了许多呢。” 她一面梳着男子的头发,一面继续着说道: “我今天去茶馆了,在二楼窗前看热闹的时候,看到了一位小娘子。你知道嘛,她长的跟‘雨欢’很像呢,尤其是调皮捣蛋的时候,那模样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雨欢你还记得么?就是我的妹妹常雨欢啊!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记得了,是吗?对了,你已经傻了,不但忘记了前尘往事,就连你曾经心爱的女人都不记得了。 呵,你多好啊,忘记了从前,忘记了过去,不再去为那些事、那些人烦忧,你多自在啊。 可我不行,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的娘亲、我的妹妹,我所有所有的家人,通通死在你大夫人的手里…,” 说到这,常芷欢手上用力,一把扯下男子的一缕头发,看着手上抓着的那缕发丝,常芷欢“哈哈”大笑,嘴上问道:“你疼不?嗯?你肯定不疼,你好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叫‘疼’,现在傻了,就更不知道什么叫‘疼’了,对不对,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无相北?” 常芷欢丢掉手里的头发,一把抓住男子的后衣领,把他从轮椅上提起,又是一用力,将他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似乎用光了常芷欢的气力,她好似虚脱一样的瘫坐下来,看着那个被她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子,眼泪毫无征兆的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一滴,一滴,数不清的泪,化作一捧咸咸的水,浸润着她身下的那一片地板。 “无相北,你还不知道吧,其实,你的大夫人是我下毒害死的,如果她不死,你怎么续弦呢?哈哈哈,我又怎么能够顺利的嫁进‘无相山庄’,做了你的夫人呢。 还有一件事,我今天也告诉你,你努力了这些年,就是为了你的儿子能够坐上武林盟主宝座吧?你还给他取什么名字,叫‘无相骄阳’,我呸,一个大男人,还tmd骄阳,你应该给他取名叫‘无相蠢货’才对。 对了,他做不成盟主了,因为我故意勾引他上床,就在他雄起的时候,我,哈哈哈,我,就是我,一刀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那个蠢东西,还问我为什么要对他那样做,他居然问我?嗯?他应该来问你,问你才对。 无相北,是你害了你的儿子,不是我,我们是亲兄妹啊。呜呜呜呜呜,我的母亲,那么好的一个女人,她才是你的结发妻子。 无相北,你为了贪图荣华富贵,竟然背弃我母亲,娶了武林盟主的女儿。那个狠毒的女人,自从知道有我们母女三人的存在后,竟然赶尽杀绝,我的妹妹,她才十三岁,她还是个孩子,就那样陨落了啊…” 说到这里,常芷欢又想起了白天街上,看到的那张脸,她忽然笑了,笑过之后,她又接着说道:“无相北,你断子绝孙了,不但如此,我还会把这里的一切都毁掉,包括我自己。” 常芷欢发泄够了,开门走了,这是她每天都要来这个房间做的事情,不知疲倦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来了‘无相山庄’多久,她就做了这件事情多久。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每一次她走后,那个已经变成‘傻子’的庄主无相北,都会趴在地上,无声的哭泣,他流出来的泪水会聚起更大一汪水泡,淹没着他可怜而又悲哀的灵魂。 ##番外① 误闯巨灵岛(下) “传说,人在和精灵签订契约时,多是人先违背契约,从而受到严重的诅咒;至于诅咒是什么,谁也不清楚。所以,你倘若猜测的对的话,那么咱们就要赶紧走,如果真遇到精灵,被她们看中,那就麻烦了。”张云说着话的时候,也感觉到有一双大眼睛紧盯住了自己,她赶忙跟着感觉侧头去看,果然,见在一颗漂亮的花上蹲着一个头大身子小的小东西,那小东西头上长着犄角,脸上长着胡须,眼睛大大,鼻子小小,身后的一对翅膀如金色的羽翼,不停的扑扇着。 “哎哟我去,”张云毫无淑女形象的大叫一声,抓住冉清歌的手掉头就跑。仍然处在状况外的冉清歌又差点被她给带个狗吃屎,她心里那个气啊,刚想大喊一句:‘你就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嘛,’话还没出口,就见眼前有东西一晃而过,待她晃过神来,定睛看时,就见一个头大身子小的小东西,扑扇着金色的羽翼停在自己和张云的面前,她来不及急刹车,差点撞上去时,张云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回来,然后转身又向另一边跑去。 只是那小东西却是风一般的速度,转眼又到了她们的前面,然后继续扑扇着它的金色羽翼,瞪着比它的脸还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她们,那嘴角勾起的弧度又仿佛似在笑,好像似在笑她们:‘你俩跑呀,继续跑呀,我看你俩怎么跑出我的手掌心~’ “我的妈呀~”冉清歌仿佛读懂了它那一抹坏笑里隐含的寓意,果断的一歪头,昏过去了,身子还不偏不倚的正好躺倒在张云的身上。 张云扶额,终于知道自己碰上了一个不靠谱的队友,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网络精神,她真想一脚把冉清歌踹倒,然后自己一个人逃掉,可是她不能,冉清歌不是队友,是自己的晚辈,也许这次以后,将会和叶雨欢一样,成为自己一生中不可多得的朋友。所以,她只能伸出手臂将冉清歌紧紧的揽进怀里,以至于不让她掉下去。随后,她同样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小东西,尽管她的眼睛瞪的再大也比不过人家,可她还是不服输的和它对视。然而对视的结果就是,她瞪了半天,瞪到最后眼泪都流出来了,人家对面那欢快的扑扇着翅膀的小东西还是勾着嘴角的看着它,自始至终,眼睛都不带眨的。 “你,你想干嘛?”张云问完后悔了,她是人,说的是人类的语言,面前这位眼瞅着是动物类,这它能听懂自己的话嘛,这跟‘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啊! “啾啾,谁说我听不懂你们人类的语言。”张云还在后悔自己不该对着小动物说人类话语的时候,结果没想到人家小动物开口说话了,还一张嘴就是极正宗的普通话。 “我的天,”它不张口还好,它这一张口差点把张云吓死,要不是冉清歌先她一步晕了过去,旁边又实在是没有其他可以支撑的物体了,张云都想晕过去了。晕过去多好啊,像冉清歌,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不怕,这倒好,她要一个人清醒的面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这会儿真想把冉清歌掐醒。 “你,你会说人话?”张云也口痴了,啥淑女范都没有了,这跟她穿越根本就是两码事好吧。在古代,她是邪教圣女,呼风唤雨的人物,而如今,她完全是被对方掌控在手心里啊。 “多新鲜啊,我们巨灵通晓全宇宙的语言,无所不能,别说你个小小的人类了。”小东西说着话还晃了晃脑袋,得意的样子无法形容。 “巨,巨灵?”张云不解。 “嗯啊,巨灵,怎么,你没听说过吗?”小东西眼睛又似乎睁大了一些。 “我,我只听说过精灵。”张云赶快解释,生怕它生气,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哦哦,精灵只是我们巨灵中的一种,巨灵要比精灵更高层次,也就是说,你今天遇到的我,是灵皇,懂不,无知的人类。”小东西又开始得意的摇晃它的大脑袋,小嘴还不时的吐出泡泡,看它的样子好像年纪不是很大的样子。 后来张云才知道,这小东西果真是刚出生不久,就跑出来领任务的皇室中‘人’,结果昨天在林子里转了好久,还真让它碰到一个人类,就是那个倒霉催的被冉清歌追了几天的道士,那道士也是被飓风卷进巨灵岛的,正好被刚领任务出来的小东西撞见。 本来一出来就见到人类然后可以顺利结契约完成任务,是件非常高兴的事情,结果小东西一到了他跟前就被他身上的腥臭味给熏跑了。好在,它运气好,转了一天,今天又让它碰到两个香香的人类,它高兴了,然后就追着人家屁股后头跑,下定决心抓住她俩不放了。 “那道士呢?”冉清歌这时候突然发问。 “呃…” “呃…” 张云和小东西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同样的声音,这才发现,原来冉清歌是装的,她居然一直在装晕啊。 “我的天,”张云再次扶额,这哪是不靠谱啊,这是绝对找揍的节奏啊。于是,张云手一松,大喊一声:“冉清歌。”接着大掌拍出,照着冉清歌的脑门拍去,那动作绝对不是在作假,完全是来真的啊。 冉清歌歪头躲过,转身就跑,张云哪能如她所愿,运起轻功在后面就开追,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在林子里闹做一团。 “咯咯咯~”小东西看的开心,扑扇着金色的羽翼跟在她俩的旁边打转,奶声奶气的笑声传遍整个巨灵岛,从而引来暗处无数双大眼睛的追逐。 俩个人跑累了,歇了下来,可也不得不面对小东西要求签订契约的事实。 张云哀怨的看着冉清歌,那眼里的含义似乎在说:“看你这张臭嘴,真被你猜中了。” 冉清歌无辜的耸耸肩,她也不想啊,可是谁让她俩这么倒霉呢。 最后小东西点中了张云,因为它觉得张云的身上香气更浓,更好闻。它的说法让冉清歌翻了无数下白眼,她低下头狠狠的嗅了嗅身上的味道,除了汗味以外,她什么也没闻出来啊。不过那汗味也不能怪她好不好,被困在这里好几天了,别说洗澡啦,连饭都没吃上一顿好不好,带的饼干所剩无几,饿的肚子‘咕咕’直叫啊。 结完了契约,张云看着自己右手食指的指腹上还在往外冒的血珠,哭的心思都有了,她恨恨的看一眼憋嘴偷笑的冉清歌,后悔的肠子那是一段又一段的青,她就不该到老林子里来救这个二百五路痴好不好,现在可到好,这可是血契啊,血契意味着什么,那就是生生世世不死不休的纠缠啊。 不过不管怎么样吧,契约完结后,那小东西也愿意施法将她俩送回地面,而且还告诉张云,若她有事,只要默念自己教给她的灵语,它就会出现来见她。 “咦,咦咦,”冉清歌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看小东西,然后又回看张云,意思是说:“咱们好像赚到了啊!” 结契约的时候,也知道了小东西的名字,所以,这个时候,张云看着那和自己结了血契的巨灵,倒也没有一开始看到的时候那么害怕了,好像还越看越顺眼了,于是她说:“金羽,谢谢你,等你再长大些,就可以去寻我了,可好。” 金羽点点头,知道离别在即,一双超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花。它的这一表现,反倒让张云和冉清歌不自在起来,不过金羽告诉她俩,“你们的朋友已经来寻你们了,我这就送你们出去。” 说着,一道金黄色的光芒闪过,张云和冉清歌再睁开眼睛时,就看见叶雨欢和周莱等人从远处寻来,耳里还能清晰的听到她们的呼唤。 张云和冉清歌看到她们越来越接近的身形,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看那看不到的地方,嘴里也在说着相同的一句话:“小金羽,你要快快长大,我们在未世等你!” ##第二十四章 又出事 一夜无事,到了第二天吃过午饭,两拨人各有安排:叶雨欢他们还要留下来玩一天;欧阳云四人经历了两次的惊吓,早有归家之心,于是告别几位救命恩人,驱车返回了市里。 放着欧阳云那边先不表,咱们先说叶雨欢这头。 几人午睡过后,又一起去了滑雪场滑雪。玩的尽兴时,遇到了一个人,才知道原来昨晚的事情并没有结束…… 遇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保安队长。此时,他正带着几名保安巡逻,巡到此处时,他看到了在雪场里玩的正欢的程明瑶几人。他心下一紧,赶忙走上去问道, “你们没走?那,欧阳小姐呢?”说完这句话他还四处看了看。 “你?”苏成看看他,又看看程明瑶。 程明瑶沉默了稍许,才回答道,“她先走了,我们不是一起的。你,似乎有事?” “啊?她,她自己先走了?这,这可坏了,这,这可怎么办?”保安队长急的团团转。 “请冷静!有事说事。”程明瑶见事不对,也紧张了起来。 “啊,事情是这样的,我刚才听见几个保安说,‘刘公子’召集了一伙人,好像是去通往市里的山坳里劫人。我刚才看到你们在这,却没看到欧阳小姐,所以我猜,‘刘公子’劫的有可能就是欧阳小姐。” “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吧?”一旁的叶雨欢眯起眼睛,看着他,冷声问道。 “不是,你们不知道,‘刘公子’为人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仗着自己老子是市委副书记,一向都是横着走的主。昨晚他还嚷着如果不把欧阳小姐和那位小姐……,咳,‘那什么’,他就不是‘小霸王’。” “呵~!”叶雨欢听到此,笑了。 “是嘛?那好啊,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这个‘混世小魔王’去会会他那个‘小霸王’,嘿~,看看到底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叶雨欢说话间,眼睛里腾然冒出冷冽之色,烧的保安队长打了个机灵。他到最后也没弄懂,那么点个孩子,眼睛里的气势究竟是来源于哪里?! 事情来的突然,算算时间,如果真照保安队长说的那样,恐怕这会儿欧阳云她们已经落到了‘魔手’。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也是那俩个女孩子的清白。 “我可以理解,你为了养家糊口不能出面去救人,告诉我们实情已属不易;可是我不理解的是,你为什么那样紧张那位欧阳小姐?”临要走时,程明瑶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因为,韦公子!韦楚……” “好啦。” 没等保安队长把话说完,程明瑶就出声打断了他,“我会让她平安无事的!”话毕,人转身离去。 保安队长看着几人离去的身影,眼光悠远,默默祈盼,“韦楚乐公子,谢谢您当年捐款救了我的家人!今天有幸,希望我能尽绵薄之力,借她人之手,救下您的朋友!” 几人当中遇事最冷静的,其实不是年纪最长的苏成,也不是一向冷静自持的程明瑶,恰恰是那位平时总是没心没肺、二了吧唧的叶雨欢。 昨天晚上程明瑶把欧阳云她们领回去的时候,聪明如她,已猜到事情绝非那么简单。后来她找程明瑶私下聊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那个欧阳云就是‘韦楚音’的女朋友! 韦楚音在程明瑶心目中的位置,别人不知道,叶雨欢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她也知道她的姐姐为了那个韦楚音,曾经在夜里背着她偷偷的哭泣过几次。至于程明瑶两次涉险救欧阳云的这件事情,叶雨欢更加表示理解,虽然不能说支持,但也绝不会反对。 现而今欧阳云可能遇到了更大的麻烦,如果往严重了说也许会涉及到生命;往不严重的说,恐怕也会失去女子的清白。 清白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意味着什么,想必天下间的所有女性同胞们都知道‘她’的重要性。而作为程明瑶来说,她也肯定不会做事不理,那么此刻,叶雨欢也只能暂时忘记‘韦楚音’对姐姐的伤害,静下心来想出应急对策。 苏成开的车说是在‘飞’那也不为过。雪地开车本就光滑难行,异常危险,如今,他已经把车速提到最高。 周莱把叶雨欢紧紧的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她心爱的小女子做安全的盾牌,不让她受到一点点碰撞!因为平常他都没法帮上雨儿,现在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保护她。 同样坐在后座的苏宁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嘿嘿,可就是没有恨~ 车子行驶到山坳处时,也才过去二十分钟的时间,离的还远时,苏成和程明瑶就看见了横在路边的一部跑车和地上的俩个人影。 车子尚未停稳,程明瑶人已经窜了出去,几步跳跃到那俩人跟前, “果然是他们。”苏成紧随其后,说道。 “还有气,快,叫醒他们。”程明瑶探过脉搏,立即说道。 “嘿,这个我在行,我来。”叶雨欢这时和周莱、苏宁一起,也站到了身后。 “行,兜兜,你来弄醒孙小强,我来弄醒王悦。”苏成说道。 “好嘞,瞧好吧您呐!”叶雨欢放开周莱,屁颠颠的跑到孙小强的跟前,一屁股跨坐到他的身上,双手举起,照着孙小强的脸就开始煽开了嘴巴子。 好家伙,她在这边,苏成在那边,俩个人抡起手掌,左右开弓,‘啪,啪,啪’,那巴掌煽的真是‘嘎,嘎’脆响。 有的人可能会误会叶雨欢‘二’病又犯了,不知道事情的紧迫性,还在这胡闹。其实不然,一个人晕倒叫醒他的最好办法,不是掐人中,按心口,而是狠狠的打嘴巴子。 周莱和苏宁被那声音震的身子都跟着抖,双手握着脸,怎么感觉那巴掌都好像是落在自己的脸上一样。 只少许功夫,果然有了效果,而最先醒过来的却是之前挨过两次手刀的孙小强。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煽’的正嗨的叶雨欢动作还没有停下来,他吓的一个机灵,又清醒了几分。 那边王悦也清醒了过来,这会儿,也没那闲功夫问那么多,只一句话,“欧阳云和岑敏呢?” 不问还好,这一问,孙小强竟‘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程明瑶来了狠劲,一个手刀下去,将还没有清醒十分钟的孙小强又给打晕了。然后,一双狠厉的眸子转而看向王悦。王悦一个哆嗦,吓得脸色惨白惨白的。不过有了先例,他再不敢啰嗦,不用发问,自己便麻利的把程明瑶她们要知道的信息,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 “直走五百米,左拐,净月山庄!”简单明了。 程明瑶眯起眼睛,看着他那躲闪的眼神,声音毫无温度的说道, “如果去了找不到她们,我会把你整个撕了,你,信不信?” 王悦一愣,猛然抬头看去,在程明瑶的眼里他看到了一个‘杀’字。 “这,这怎么可能?她,她怎么知道我在说谎?”王悦被吓出一身冷汗,可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对,暗道,“一个小孩,看不出什么背景,单凭那点功夫敢去得罪权贵?好吧,既然你存心找死,别怪我不念救命之恩。” “我,我说的是实话,只是,后来我晕倒了,又听他们声音很轻的说了一个名字,‘清水小筑’!” “呵!”程明瑶忽然咧嘴笑了,笑容很淡,只是嘴角轻轻一勾。 “一会儿会有人来接你们,记住,别报警,当然,呵呵,你也不会报警。我只是提醒你,回去千万不要到处乱说,可懂?!”程明瑶看似很认真的嘱咐道。 王悦突然有种不详的感觉,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他也说不清楚。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没办法,‘刘公子’他得罪不起。 “‘刘公子’说了,只要帮他得到欧阳云和岑敏,再好好的教训教训苏成他们,让他出了昨晚的窝囊气,他就把城南的地批给我爸。欧阳、小敏,对不起了;苏成,对不起你们了。” “他在说谎。”苏成一面开着车,一面冷着脸说道。 他很难过,他没想到,两次施救,居然救了头白眼狼,这头狼不感恩也就罢了,现在反而要扑过来反咬自己一口。他恨恨的捶了下方向盘,沮丧的摇摇头。 “现在怎么办?”苏成问道。 “人呢肯定在净月山庄没错,清水小筑只是陷阱而已,呵呵,不过,我倒是想知道那位保安队长存的是什么心思呢?!” 叶雨欢的一席话,让车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是啊,人心难测,王悦尚且可以出卖朋友、出卖自己的救命恩人,那么,那位保安队长呢? 如果这会儿保安队长听到她们说的话,肯定会大呼冤枉,还得说上那么一句时下流行的话,“为啥我躺着也中‘枪’尼~” 程明瑶至始至终都没有出声。 ‘净月山庄’是去年落成的高级别墅区,当年审批这个项目的领导和主要负责人就是市委副书记,刘远! 车子开到离山庄大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停了下来。此时太阳刚刚落山,天还有些微亮。如果说救人的话,其实这个时间并不合适,可是没办法,再拖下去,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程明瑶脱去身上的棉袄,什么话都没说,打开车门就下车了。 苏成刚想跟上,被叶雨欢一下子按回到座椅上。 “兜兜?”苏成不解的看着她。 “哥,”叶雨欢看着他,伸手指着周莱,然后说道,“我的命留在这里,你要照顾好!” 说完,动作快速的甩下棉袄,打开车门,身子一跃,人便跟着程明瑶的背影消失在了暮色之下。 周莱想去帮忙,但知道肯定帮不上忙。突然一种想学功夫的欲望尤其强烈。作为一个男子汉,他想保护雨儿,他也知道叶雨欢为什么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也没有和他说一句话。他太懂叶雨欢了! ##第二十五章 交换条件 冷秋心赶到北境行辕时,少有的使出了一些手段,先是用计逼迫曲靖、沈童带兵出征要塞关口,并立下生死文书:兵败者斩立决。 又用强制手段,让北境最高统帅交出兵权,并勒令北境所有武将带着家眷前来行辕朝见… 种种作为都让北境官民看到了大墨皇室长公主的魄力和手段,也让所有人知道,因为白元帅的缘故,这位公主被逼急了,后果很严重啊! 曲靖、沈童出兵要塞关口,几次攻城都未拿下,致使损兵折将,大军受阻塞外。最后沈童出谋,回去也是死,不如就此反了吧。 曲靖听得沈童建议,思绪良久,终抵不过贪生怕死之心,故而,带兵在关口发动了兵变,举起了反旗。 他俩的做法正合冷秋心之意,二人举起反旗的当天,冷秋心就亲自带兵赶到,看着那二人惊恐的面容,冷秋心冷笑,纤手一挥,万箭齐发,曲、沈二人当场被射成了马蜂窝。 与此同时,在京城都尉府,左都尉收到长公主手谕,命他按计行事。于是,一场朝廷清洗正式开始,几日间,冷皇叔在位时所有的部下全都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斩杀在午门外。从此,大墨国正式结束了皇室内部的乱局,开拓了一个崭新的局面。 站在行辕的钟鼓楼上,看着下面的那一片敌军营地,冷秋心狠狠的闭上了眼睛,然而泪水还是顺着眼缝滚滚的流了下来。 在众人面前,她是一国的长公主,掌握着别人的生死;然而,在白默冉的面前,她只是一个需要呵护、宠爱的小女人,需要他的拥抱,需要他为自己撑起一片天空。 而此时此刻,那个给与自己温暖怀抱的人,就在下面的敌军阵营里,生死未卜,安危难知。 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然脱离了宦海沉浮,只依赖他的怀抱?!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学会了像个小女孩一样,对着他撒娇、嬉闹?!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甘愿为他,抛离一切,去畅游山水,去感知日月,只要与他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 在冷秋心看着陈塘大营的时候,她不知道,有一个人此刻也正在看着她。 木米三背手站在钟鼓楼的旗牌上,杏黄色的大旗将她瘦弱的身形隐住,只有她玄色的衣襟随着风来风去,烈烈乍响。 清淡的眉眼看不出此时的情绪,唯有那紧抿的唇角暴露了她此刻的心境:烦躁不安。 亲眼看到冷秋心的模样,和传闻里的,更胜一筹:美貌出众,气质超俗。而冷秋心这几天的作为,她也是知道的:精明干练,手段狠辣。 对于这样一个出色的人儿,她本来应该钦佩和欣赏的,然而,她没有,从小到大,都不曾出现在她性格里嫉妒因子,轰然袭来,激的她痛苦不堪。 她知道,这些都源于哪里,或者具体点说,是源于哪一个人。 “白默冉!”木米三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你是什么时候住进我心里的?我为什么不自知呢?”木米三痛苦的咬住下唇,身子一转,凌空飞渡,转眼的功夫,掠出好远。 白默冉今天成功的修复了脚上的筋脉,刚想活动一下双腿,可还没动两下,木米三就寒着脸快步的走了进来。 白默冉看着她紧抿的双唇,和那僵硬的坐姿,猜想她是不是在哪里受了气,然后跑自己跟前发泄来了? 他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于是,他装起了透明人。 木米三看着他,也不说话,冷冷的眼神里,让白默冉居然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不自在的动动脖子,想要把脸扭到一边,可是还没有行动,就被木米三一把扣住下颚。 白默冉惊呆了,这是要干嘛?不,不会是要强吻吧?不要啊,我的吻只能属于心儿。 白默冉还在脑海里无厘头的揣测着,然而木米三手指用力,成功撬开他的牙齿,一粒药丸顺势丢进他的嘴里。 “咕噜”一声响后,白默冉瞪大自己的眼睛,看着木米三,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然后磕磕巴巴的问人家:“你,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说完,自己又咽了一口吐沫。 不咽不行啊,那药丸跟现代的胶囊似的,咔到嗓子眼,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咔在那,特别难受。 “你,给我吃的什么?”白默冉强把药丸顺下去,气的瞪大眼睛看着木米三,等着她回答。 “没什么,继续拆筋的药而已。”木米三轻描淡写的说道。 “什么?”白默冉差点气死,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自己忙了几天才把腿筋、脚筋接上,这tmd还没着地呢,就又给整‘残’了。 “你已经恢复了腿筋、脚筋,难道我看着你跑掉吗。”木米三说出事实,“我已经派人给冷秋心送去了拜帖,约她明日‘青鼎山’见面。” “心儿还是来了!”白默冉一点都不惊讶冷秋心会来,但凡涉及到他的事情,冷秋心不可能不管不问,更何况还是跟他的生死有关。 听到白默冉称呼冷秋心为‘心儿’,木米三不可见的皱了下眉,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冷的说道:“叫的还真亲热呢。哼哼,不过你的心儿确实不简单,只是来北境几天,就把整个北境的兵权收归麾下,比你,却是强多了。” 说罢,看了白默冉那一脸的吃瘪样,勾起嘴角邪笑了下,走了。独留下白默冉躺在床上,气的咬被角。 ‘青鼎山’是北境有名的山脉,山脉幽静深远,灵气充裕,却也迷雾层层。 迈步在‘青鼎山’上,居高之远而忘忧;心境超然,两目无尘,真是谐意非常。 “我选的地方如何?”木米三站在山顶,看着那个女子就那样从容的走来,一身杏黄色服饰,没有佩剑,没有随侍,只是自己,从远处来。近了,越来越近了,近到可以清楚的看清她俏丽的面容时,木米三却扭转了身子,将视线投放到远方。 “‘锦上公主’选的地方自然是不差的!今日有幸能与传闻中的‘锦上公主’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冷秋心淡笑着说道。 “呵呵呵~,”木米三笑叹:“只以为我的身份无人能知,却不想皆被你二人道破,可笑我隐藏多年不敢以真实身份与世人面前出现,却也是错的。不过,我原以为长公主殿下是个冷清之人,却又是错的呢。” 冷秋心微微一笑,也走过去与木米三并排而立,看着山外的景致,突然就,那么的思念起来。 “‘锦上公主’,白元帅可安好?”冷秋心再不想拐弯抹角,终于切入主题。 “自是安好!”木米三回道。 “怎样才能放他归来?”冷秋心又问道。 木米三转过脸来,看着同样直视着她的冷秋心,从她的眼睛里,木米三读出太多的东西。 “十座城池。”木米三停了片刻,终于回道。 “好!但‘锦上公主’要答应秋心,一定不要伤害他,哪怕是一根发丝,我都不想他失去。”冷秋心冷然的说道。 她把‘不要伤害他’这几个字咬的极重,因为她知道,凭白默冉的本事,自然是本身受到了限制,不然谁也不会困住他。 “……自然。”木米三肯定的回答。 “明日,我将亲自带着城域图去你军前接他。”说罢,冷秋心转身离去。 “他值吗?”木米三在她身后淡淡的问道。 “他值整个天下!”冷秋心脚步未停,大声回了她一句。 冷秋心走后,木米三在山顶直站到日落,看着夕阳西下之景,她的心里一片苍凉。 冷秋心对待白默冉的感情,她没想到竟然是用‘毫不犹豫’四个字来形容,什么情深似海,都远不及那没有丝毫犹豫的话语。 在冷秋心的心里,白默冉可以值整个天下;而整个天下却未必能和白默冉相提并论。这个答案,是她自己从冷秋心的态度里得知的。那么自己呢?臣工们逼迫自己要么杀掉白默冉,要么下嫁给他。这两种选择,自己又愿意选择哪一个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她不会去杀他。 夜里的时候,陈塘安排好军中事宜,再度来到木米三的房门外。看着房内的烛火,陈塘犹豫半刻,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转身离去。离去时,背影略显匆忙,脚步也带了凌乱。 木米三坐在桌旁,放下茶杯,听着那远去的脚步声,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她太了解她的这些臣工了,尤其是这位陈塘陈将军,她甚至可以揣度出他有些时候在想什么,或者想要干什么。 于是,她招来影卫,告诉他暗中注意陈塘的一切动向,一旦有事,即刻向她回报。 影卫应声离去后,木米三又想到了白天和冷秋心见面的情景,那女子身上的淡然气息,和对白默冉的至深情感,永远都不是她能比的了的。 虽然同为长公主,然而,同样的身份,却是不同的命运。 冷秋心因为有了白默冉,致使家兴、国兴、天下兴!而再看看自己,不但国灭了,就是自己,也落得个四处逃亡、不敢用真实身份见人的下场。 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无非都是命运的安排,人可以和命抗争么?答案是否定的。 木米三睡下时,天方已漏曙光,这些年,她经常会这样彻夜不眠,慢慢熬着自己的心血和看不见、却可以经历着的岁月。 故国离去是悲歌,人在江湖四漂泊。 谁能解我心中苦,清淡酒,醉无说。 轻风月夜已西落,曙光在何难在何? 醉了吧,不记得,只求一梦免过错。 忏悔不得难诉说,家国天下谁能得? ##第二十五章 反咬一口 渭水城自古并不是兵家必争之地,但由于地处位置的尴尬:属于三管、三不管地界,所以,由最初的贫穷,到后来竟然越来越繁华富庶。 那么,何为三管、三不管呢? 三管就是:大墨国管、北卫国管、吐纳国管。 三不管是:大墨国不管、北卫国不管、吐纳国不管。 没有战事的时候,就三管;有战事的时候,就三不管。 后来原住百姓不干了:哦,没战事的时候,你们就都来捞便宜;有战事的时候,你们就不管我们的死活,拍拍屁股全走了,那哪行啊。最后几大家族派代表一合计,就建了这么一个山庄,还推举出了一位山庄首领。 多少年过去了,山庄已然变成了天下第一大庄,庄主也成了武林盟主。后来,盟主的独生女儿要招赘女婿,然后就有这么一个二百五男人,为了似锦的前程,抛了妻、也弃了女,上赶着跑到人家跟前做了自荐,最后,还主动改名为‘无相北’。 夜里的渭水城比白天还要热闹,因为再过两日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所以,无论是各大门派的代表,还是从四面八方赶来这里看热闹的看官,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茶楼酒肆、赌坊青楼,处处都是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简直是热闹非凡,却也人满为患。 叶雨欢六人花高价,在一个不咋地的客栈包了两间房,晚饭过后,看到街上挺热闹的,叶雨欢说:干嘛来的,不就是看热闹、凑热闹么。走吧,咱六人逛夜市去吧! 于是,六人各自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衣冠楚楚、潇潇洒洒、得得瑟瑟的出门了。 刚到人头攒动的大街上,叶雨欢的眼睛就开始不够用了。 “雨欢,不要乱走,牵着我…”周莱一把抓住叶雨欢的手,紧紧的攥住。 “就是,这里人太多,乱走什么呀,万一走丢了,你被人贩子拐卖了,我们可没钱赎你。”水无尘拿眼睛撇她。 叶雨欢跟他一瞪眼睛,刚要呲他几句,忽然感觉身后不对劲,她急忙右手后探,一把抓住伸到她腰间的一只手,“干什么?” 叶雨欢看着被自己扭到前面的男子,那一脸猥琐相,就让她很是反感。 “我没干什么呀。我还想要问你,你抓着我干什么呢?”那男子也不挣脱,扯开嗓门就开始大喊:“诶我说,大伙都快来看看嘿,这么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居然跑到街上来勾搭陌生男子,这不是不要脸是什么?来来来,大家伙都过来认认脸,看看这是谁家不要脸的女子…” 随着男子的大声呼喊,本来就拥挤不堪的人流,呼啦一下围成了一个圈,以叶雨欢她们为中心,妥妥的成了包围式。 “这什么女人啊,这么不要脸…” “就是,就是,真是世风日下啊,这大白天的,啊不对,这青天白日的,啊也不对…” “行啦行啦,老孙,咱们看热闹就得了,你可别拽词了…”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好听不好听的,七嘴八舌的,都冲着叶雨欢他们袭来。 周莱、韦楚音、水无尘和花清秀,哪受过这个气啊,尤其是水无尘和花清秀,在现代,那也是天之骄子、骄女,这会儿被一堆人围着看,像耍猴似的,那谁受的了啊。 花清秀没忍住,两步走到男子跟前,抡起右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啪”的一声,把男子煽的脑袋顿时歪到一边,刚想回手再打一下,谁想到那男子哪肯再给她机会,没被抓住的那只手,抬起来使出全力,向花清秀推来。 “找死…,”叶雨欢见他动作,抓住他的那只手立刻五指用力,只听‘嘎巴’一声脆响,男子“啊”的一声大叫,随后倒地,抱着手臂一边哀嚎,一边就地翻滚着。 他这一叫,围观看热闹的人立马安静了,再也没人敢出声了,全都低着头瞪大眼睛,看着那个被叶雨欢捏断手臂的男子。 “是哪个敢在这闹事啊?”说着话,一个青年公子带着一大帮子手下,推开人群走了进来。 他先是低头看看那个倒地男子,那男子早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就更加卖力的哀嚎、大叫,这会儿见青年公子看他,他也瞄过来一眼。 可也就是这一眼,让叶雨欢和程明瑶捕捉到了,叶雨欢勾起嘴角看了看面目表情的姐姐,程明瑶也回了她一个眼神。 青年公子看过男子之后,才把目光投向叶雨欢她们,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是何人,居然敢在此地闹事?你们知道这是哪儿么?这是……” 不待他说完,叶雨欢一挥手,止住他继续信口开河下去,然后一指地上打滚的男子,对青年公子说道:“你们既然是一伙的,就直奔主题吧,接近我们有什么目的?你们想干什么?” 听到叶雨欢的话,青年公子一愣,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玩的把戏会被人家看穿,而且还被人当面揭穿,可他怎么可能承认真是自己捣的鬼呢。于是,青年公子强忍着没让自己的脸爆红,快速的反驳道:“放肆,你知道本公子是谁么?我怎么可能和他是一伙的。” “是不是一伙的,我不和你理论,你们影响了我们游玩的雅兴,既然你不说出你所图,那,我们可就走了。”叶雨欢抱着臂膀,眯着眼睛看他。 要说白默冉是奇葩,其实他再奇葩也比不过叶雨欢。叶雨欢就是有这种双面性格,她可以对自己人顽皮的像个孩子;她也会对得罪她的人,狠厉的如地狱修罗。 “不许走,”青年公子拿剑的手一横,“伤了人就想走?哪那么容易,最起码,你们要赔钱给他。” “哦…,”叶雨欢拉长声,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要讹钱。”说着,她回头看着水无尘说道:“你个乌鸦嘴被你说对了一半,没有被拐卖,不过好像遇到明抢的了。怎么办?”叶雨欢摊摊手,无辜的说道:“我没钱。” 她的这一系列动作,成功逗乐水无尘和花清秀,就是她的老公周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媳妇儿果然人才,这讹钱的都打上门了,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逗乐子呢。 “没钱?哼,怎么可能,穿的都跟世家公子、小姐似的,会没钱,你骗谁?”青年公子撇着嘴,斜着眼,那模样,让叶雨欢看着,就想动手揍他。 “麻蛋,小爷不惹事,居然事惹我,今天小爷不把‘渭水城’闹个天翻地覆,我就不是‘小魔王’。”叶雨欢一边腹诽,一边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襦裙。 要揍人,这裙子忒累赘,不得施展,古代就是麻烦,女人要么男装,要么就得穿襦裙,真繁琐。 叶雨欢想啥,程明瑶知道,于是,她也开始解裙子。 叶雨欢想干啥,程明瑶知道,周莱也知道,可那青年公子和围观的众人不知道啊,大家伙儿看着两个长的漂漂亮亮的大姑娘,开始当街脱衣服,好家伙,眼睛也直了,小心脏也扑腾了,再色点的,口水已经滑过嘴角淌出来了。 “诶妈呀,快看快看,还真是不要脸的,这么多人,就开始脱裙子了,这也太不象话了…” “就是就是,把人打伤了,没有钱赔,说个好话,陪个不是,也就是了,这咋还当众脱上衣服了,这也太不要脸了……” 叶雨欢听着众人的议论,也不脑,解开裙带,漏出里面的‘乞丐服’时,她笑着说:“你看,我们真没钱,穿的都是露窟窿眼儿的衣服…” 说着话,叶雨欢的手轻轻一带,裙子瞬间滑落,果然漏出她的‘乞丐服’。 这套‘乞丐服’是她和周莱出去玩的时候,周莱买给她的,穿越来这时,那天穿的就是这套衣服,虽然洗了好多次,已经旧了,但她没舍得扔掉,有事没事的就把它套在里面当内衣穿。 “诶哟,果然是花架子,里面穿的还真是乞丐服诶,你看那全身上下没有不漏洞的…” 一个好事的男子睁大眼睛看了半天,然后大嗓门的说道。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我们真的没钱,还是放我们走吧。”叶雨欢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做着最后的努力。 “没钱,哼,没钱就把人留下…”青年公子今晚就是不打算让叶雨欢她们走了。 “哈哈哈,”叶雨欢仰天大笑三声,然后抹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说道:“你们大家伙这回可都看清了吧,他们就是一伙的,故意来找茬的。” “白天时,我们一进城,跟着我们的可是你们的人?”程明瑶在一旁问道。 “什么白天,什么跟着你们,你胡说什么。”青年公子眼神闪烁不安。 “果然是你们。”程明瑶点点头,然后看向叶雨欢。 “姐,既然他们来找事,咱们也不是好惹的,咱俩好久没配合了,练练吧…”叶雨欢发出邀请。 “乐意奉陪,楚音,照顾好他们…”程明瑶说完,也顺手扯下身上的裙子,漏出里面的束身短打,又往前走了两步,对着那男子说道,“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那男子见程明瑶上前,他跟着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后,他才没了压迫感。虽然对面前的人,他感到恐惧,对,确实是恐惧,她们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他闻到了死亡气味,他真的怕了。 可是,他是奉命来的,再怕,他也不能退缩。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本来是看见你们欺负他,”青年公子指指倒地的男子说道:“我出于好意,看不得你们欺负人,才出头。可你们不识好歹,那,就放马过来吧。” 说完,他一把抽-出手中宝剑,不待叶雨欢和程明瑶有所反应,他先来一个急冲,挥剑攻了上去。 ##番外② 冷相思(上) 大墨始原帝二十年,年仅三十八岁的大墨皇帝冷敏哲宣布退位,正式传位给自己的‘长女’冷相思。 冷相思即位后,改年号为‘思源’,自此开启了大墨国新的篇章。 冷相思坐在龙庭宝座之上,俯视殿下群臣,目光冷冷的扫过他们时,看到最后,落到了文臣行列的首辅大臣:丞相‘杜炎’的身上。 看着那一身红袍、五官俊朗的中年男子,冷相思慢慢的眯起了眼睛,那一身大红仿佛一片血色,刺痛了她的眼睛。那刺痛的感觉让她仿若又回到了四岁那年,母亲离世时,她跪在床前,母亲攥着她稚嫩的小手,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她看着母亲一边说,一边一声声的咳嗽不断,直到最后咳出血来,那血越咳越多,然后顺着嘴角流下,再流到枕边,流到床铺上,也流到了冷相思的眼里和心里。 “杜炎…,”冷相思心里默念这这个名字,若不是自己被册封‘郡主’那日,接受百官们的朝拜,她又怎么会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他来。 看到他第一眼时,她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结果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出头绪来,直到有一人在进前敬酒时,突然冒出来一句:“郡主千岁倒是和丞相大人有几分酷似呢。” 只这一句话,便将她从梦中惊醒,再细细看向杜炎时,发觉他的确与自己五官相近,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想起这似曾相识的感觉由来哪里,只得暗道一声:“原来如此么?” 那日后,她派出许多隐客暗中查访丞相杜炎的出身来历,但好像是被人故意隐藏了踪迹一样,久查而不得其结果。直到有一日,她因查案,被破例允许进了皇家的档案阁,在那里,她看到了朝中许多大臣的档案表,这其中就有杜炎的。 当她在看到杜炎在做巡查使时,三下毫州的记载时,再想到母亲的书房里曾挂过的那张画像图,就明白了一切,“原来,我竟真的是你的女儿吗?” 冷相思用尽内力,一掌拍碎了暗阁里的石桌,引来侍卫要问罪与她,只是被她的养父白默冉一巴掌给打回去了,并痛骂他们道:“什么东西,也敢来问罪我的女儿。我女儿跨马打江山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撒尿呢,都tmd给我滚一边去,再敢来惹老子的女儿,老子活剐了你们。”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自己的养父白默冉才落了个徇私枉法的口实,只是因为他是皇上的姐夫、朝廷的郡王,故而没有人敢惹他。 不过却让她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真相,她趴在养母的怀里哭了个昏天黑地,白默冉心疼的在旁边急的团团转,大骂杜炎不是东西,还扬言要去揍人家一顿,只是到了最后都被养母冷秋心给压了下来。 杜炎跪在冰冷的地上,跪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之久了,其他的臣子都已被新皇叫起,唯独他一人却还迟迟跪着不让起来。他偷偷的抬头瞄了一眼头顶上的小皇帝,却看见她似乎是在看他,实际上是在走神的样子,杜炎狠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心道:“这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新皇吗?按理说不能啊,他和新皇接触不多,就是在她作皇太女时,论朝政时见过几面,可那也都是在朝会上,私下里从未接触过啊。可今天看到新皇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杜炎暗自揣测着,因为跪的久了,腿脚麻木的厉害,后背也被汗水浸透了,可因为没有皇上的叫起,在这种场合下,他就是跪死在这,那也是绝对不敢起来的。 “启禀陛下,杜丞相跪了良久,是否可以…”杜炎的门生,礼部尚书崔仲话还没说完,就被冷相思冷冷的一眼给瞪了回去,吓得崔仲一缩脖子,再不敢言语了。暗道一声:‘恩师这是怎么得罪新皇了?’ “崔大人是有多闲啊,看着你的老师一人独跪若是不舍的话,大可以一起陪跪的,你看如何啊?”冷相思仍旧半眯着眼,扫视着殿上的众臣。 她冷峻的威仪,只这一个眼神、一句话,大臣们就‘扑腾’着跪倒了一大片,赶忙三呼:‘臣下有罪,臣下不敢,臣下请万岁息怒…’如此云云。而暗地里,又有许多臣工都在翻崔仲的白眼,意思是说:‘你要为你老师说话,也别搭上我们啊。’ “朕听闻杜丞相和杜夫人自成亲以来就一直相濡以沫、举案齐眉,未曾吵过一次架,拌过一次嘴,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依然伉俪情深,杜丞相更是未曾纳过一房妾室,不知朕所听所闻的这些可是真的吗?” 冷相思的一番话问懵了大殿上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杜炎本人在内。他跪在那里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新皇半天不说话,一说话就问了自己这个,原因何在啊? 他不明就里,也就实话实说道:“回禀陛下,陛下所听所闻确无虚假,微臣与内人确实一直感情深厚。” “哦?”冷相思拉长了语调,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大臣们仿佛在那拉长的语调里,听到了冷笑,而且那冷笑十分瘆人,大臣们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都赶忙垂下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感情深厚么,这样说来,在杜丞相的一生里不曾再爱过其他女子嘛?又或者是,年少时曾钟情过哪一位女子过呢?”冷相思眯着眼睛看着下面跪着的杜炎,那冷漠的眼神里所含着的憎恨,让武将行列的首辅大臣莫一看后,心‘蹦、蹦、蹦’的狠跳了好几下。 “回禀陛下,不曾,臣这一生只爱过我夫人一人。”杜炎回答的干脆。 “朕听说你曾三下毫州城,可有此事?”冷相思淡淡的问道。 “回禀陛下,确有此事,那时微臣刚被太上皇封为户部侍郎,毫州旱涝无收,太上皇便派微臣前去赈灾放梁。”杜炎恭敬的回答道。 “那么杜丞相三次下毫州,就不曾有过什么奇遇么?朕可是听说毫州女子性子皆是外向奔放,最主要是都是能歌善舞、精通琴棋诗画的美丽女子。” 冷相思问完这句话,殿上的吸气声此起彼伏,所有的大臣除了几位知情人以外,都在想:‘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啊?’可想归想,脸上却丝毫不敢有别的什么表情表现出来。 “陛下,”冷相思的话把杜炎吓坏了,他赶忙端端正正的跪好,‘砰,砰,砰’的连磕了三个响头,不磕不行啊,他知道今天上面那位是跟他杠上了,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得罪了这位小祖宗。 “启禀陛下,臣自幼深受孔孟礼教熏陶,无论在任何事上都是克己奉公,不敢做出一点逾越之举,更遑论是女色。”杜炎的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脸上更是一片坦言,若不是殿上那位已经把他的底摸透,还真会被他给蒙蔽了。 冷相思勾着嘴角,神态一派温和,可眼神却是冷的可怕,那冷寒之气‘嗖嗖’的往外冒,冻的莫一直缩脖子。暗道:“小十五呀,你去哪里了,大哥好想你啊!冷相思,你把我的小十五还回来~” 这时冷相思向旁边站着的宣旨太监一抬手,宣旨太监会意,急忙向冷相思躬身行礼,嘴上说道:“遵旨!”随后迈步走到御阶前,展开手里事先就写好的圣旨,高声宣读道:“圣上有旨,命丞相杜炎为钦差,巡视海务;另毫州近日山匪流寇频频作乱骚扰百姓,祸害乡邻,皇上特命丞相杜炎亲往查询,剿灭祸患,还百姓以安宁。钦此!” 杜炎听到圣旨一愣,宣旨太监看到他只顾着发愣却不接旨,马上冷下了脸,生怕皇上发怒,赶忙怒斥一句:“杜大人,还不赶快接旨吗?” 宣旨太监的冷斥唤回了愣神的杜炎,他赶忙双手抱拳大声唱和一声:“微臣遵旨!”说完,连磕三个响头。 冷相思见他接了圣旨,也不叫起,而是对身边的大太监抬了下手,大太监立马会意,急忙唱道:“退朝。” 大家伙一愣,‘这,怎么就退朝了?’愣归愣,还是马上对着冷相思跪下叩拜,三呼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相思走下御阶,并没有向后殿走去,而是径直下了御阶,向殿门口走去,路过杜炎时,她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身上的冷气呼呼的往外冒,冻的杜炎直缩脖子,可又不敢乱动。旁边的大臣这回是更加明白了,‘今天新皇是追着杜丞相不放了,也不知道这位老臣子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小皇帝。’ “杜炎,抬起头来…”冷相思冷冷的说道。 “臣,不敢。臣,不敢冒犯天颜…”杜炎更加降低了上身,完全是趴在地上。 如果按照以往的君臣对话,杜炎都这样说了,皇上就会来这样一句:“抬起头来,恕你无罪。” 然后杜炎接着说一句:“遵旨。”接着抬头,给皇上看脸。 ##第二十五章 再相救 一面是姐姐,一面是爱人。爱人留在这里有苏成看着,不会有任何危险,而姐姐那边,却是个未知数。多年来姐妹俩培养的默契,这会儿才是最需要她的时候,她不可能抛下姐姐,让她一个人去面临困境。 叶雨欢追上来的时候,程明瑶丝毫没有感到意外,俩个人都穿着牛仔裤,黑色紧身毛衣,动作轻灵如燕,跳跃间如山中的精灵,点缀着暮色下的风景! 整个山庄都是二层的花园洋房,如果没有准确住址,要找谁家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俩人来到保安室外,刚好碰到一队保安出去巡逻,保安室里只有两个保安坐在电脑前盯着监视器。这正是最好的时机,不用言语交流,俩人就知道该怎么做。叶雨欢在外面故意弄出动静,将两个保安引出,程明瑶快速闪身人已到了保安室。 她只扫了两眼,就把旁边一台黑屏的电脑按了下恢复键,屏幕亮起后,她又找到文档里的标着‘住户资料’的文件夹,点击进入,‘唰唰唰’,几排人名赫然出现在程明瑶的眼里。 她也不慌,按照自己的想法,找到B座的最后一个住户,‘文元’! 程明瑶之所以对这一切都极为熟悉,那要归功于她的爸爸。她的爸爸就是很大的地产开发商,经常给她讲里面的一些窍门。 “‘刘远’,……‘文元’,……哼哼,就是他了。”程明瑶迅速记下门牌号,然后退出电脑,将其黑屏,身子又迅捷的窜出门外,几个闪躲,人便消失在了一旁的暗影处。 一切进行的是那么无声无息,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其实又都暗自的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叶雨欢把保安引远以后,又快速的折返回来,找到暗影处的程明瑶,俩人又是几个腾跃,几分钟后,人已然来到了B座的914门外。 914,啧啧,就要死。这刘远当初选房子的时候,也没好好看一下门牌,难怪他要走霉运了。当然,这只是这么一说,他最后下台被双规,完全归罪于自己的无德和他那混账儿子的为非作歹有关。 人心为善能成大道,人心为恶报应不爽。 俩人先把一楼的情况探了一遍,七个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四个人在打牌,两个人站在楼梯口处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俩人摸清一楼的情况后,又顺着外墙的栏杆,几个攀爬,身子轻轻一跃,落地无声,人已到了二楼的阳台上。 二楼的情况简单些,几个房间只有一个房间亮着灯,姐妹俩从窗帘的缝隙望进去,一张大床上,岑敏四肢捆绑着躺在上面,嘴里还塞着东西。 “没有欧阳云?” 姐妹俩眼神一交流,程明瑶点点头,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划开窗户,轻轻的推开,身子一纵,人已进了房里。 岑敏眼角余光看到窗口有人影一晃,吓了一跳,定睛看时,先是不可置信的愣了一会儿,紧接着眼泪就那么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她激动的‘呜咽’着,身子开始剧烈的扭动,程明瑶见此赶忙向她比了个‘嘘’字,她才‘呜呜’的点着头老实下来。 程明瑶听着洗涑间传来的声音,脚步极轻的走到门口处,洗涑间的门没关,她扒着门边听了一会儿,然后才探出半个头向里看去…… 此时的欧阳云既不哭也不闹,双手被绑在身后,疼痛的感觉让她无泪可流。这次她真的绝望了,她不相信自己每次遇到麻烦的时候,都会那么幸运,有那个插着翅膀的‘小恶魔’来拯救她。 她此时只想去死,因为今天以后,她即便不死,也再没有脸去见韦楚乐了。没有韦楚乐的日子,她什么都不是。不是人,亦不是鬼,甚至连行尸走肉都算不上。她爱韦楚乐,非常爱,她的一切都是韦楚乐的,心,身体! 现在身体即将被一个肮脏的男人触碰,那么她的心也肮脏了,所有的一切都肮脏了,她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刘公子’此人好色,非常好色,但凡他看上的漂亮女子,他都要想尽一切办法弄到手。他也有个怪癖,就是他在玩弄女性的时候,碰上不情愿的,他不会下药,也不会打晕,因为他说那样不够刺激。他要看着她们在自己的身下挣扎、叫喊、哭泣,大喊着‘不要,不要’,他说,那样他才会更过瘾。如果哪个女人像‘死尸’一样躺着不动,他倒会失去兴致,懒的去碰了。 不过好在他的这个怪癖倒是给了程明瑶营救欧阳云的时间。 他用花洒不停的往欧阳云身上浇水,水湿透了衣服,里面凹凸有致的身材尽收眼底。欧阳云的漂亮不光是脸蛋,她的‘美’只有韦楚乐品尝到过。 ‘刘公子’看着眼前的一切,呆愣许久,才缓过神来。他抽.动着嘴角,像得了面部痉挛一样,整个表情都是扭曲的。 “尤.物啊,真是尤.物!”他突然淫笑起来,丢掉手中花洒,快走两步,抓住欧阳云的肩膀,兴奋的说道,“你可真是尤.物,哈哈哈~” 欧阳云不看他,认命的闭上眼睛。 “诶?你怎么不叫?你为什么没有反应?嗯?……混账,你是死的吗?嗯?你快给我叫啊,快叫啊……” ‘刘公子’大力的摇晃着欧阳云的肩膀,可无论他怎么叫怎么晃,欧阳云就是没反应。 “他妈的,”他气的刚想抬手给欧阳云一个大嘴巴,一股凛冽的气势忽然从后面袭来,他似有所感,可还来不及回身,人已经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第二十六章 逼婚 到了约定的时辰,木米三去了白默冉的房间,她是有点喜欢白默冉,但却没有要留下他的打算,也没有想过因为他,而放弃十座城池。 然而,当她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房中的床上空空如也,而自己的影卫也被打晕丢在地上。 她急忙走过去将影卫弄醒,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回殿下,白默冉被陈将军带走了。”影卫如实答道。 “带去了哪里?”木米三追问道。 “陈将军说:白元帅不能留。他既要得了那十座城池,又要杀了白默冉。”影卫说完又昏了过去,显然是伤的不轻。 “这个混账,来人…”木米三彻底怒了。她知道她的这些臣子都期望能早日复国,可是,白默冉不能杀。 冷秋心被人从行辕中引出来的时候,她知道会是个圈套,然而,对方拿了白默冉的佩饰,那挂佩是她送给白默冉的,谈不上是定情信物,但却是自己亲手给他做的。 追着黑衣人来到‘青鼎山’的山脚下,那人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时,一声口哨声响起,瞬间,从四面八方窜出来上百名黑衣人。 他们手里都拿着长剑、宝刀,身形壮硕高大,步伐轻稳、迅捷,一看就都是高手。 冷秋心用眼神扫视了他们一圈,然后看着那个引她出来的男子,冷声说道:“想杀我,很容易,但死前我想见白默冉一面。” “对不住了,公主殿下,恕在下不能答应你。我们将军说了,只是‘请’殿下回去,至于白元帅,想必他此刻已然去见阎王了。”为首的黑衣男子说道。 “什么?放肆…”冷秋心一听,大怒,拔-出宝剑向男子刺去。 冷秋心武功虽比不上白默冉,但也是武林高手,剑术高超、身法绝伦,再加上白默冉教给她的轻功,这些人想要生擒她,其实并不那么容易。 冷秋心挥剑与他们激战片刻,莫一便带人及时赶来,局势瞬间发生了变化。 “生擒。”冷秋心一声令下,莫一带的那些人迅速排了个阵型,将所有黑衣人圈在其中。 为首黑衣人见势不妙,立刻作出手势,莫一知道他的意思:那黑衣人是在命令他的手下们必要时宁可鱼死网破。 “哼,”莫一冷哼一声,“擒贼先擒王,”杀招一现,十几个回合便将为首的那名黑衣人擒住,怕他自尽,莫一眼疾手快的卸掉了他的下巴。其余众人见首领被生擒,纷纷赶来解救。 “找死,”莫一大喝一声,“给我杀。”这股火自从白默冉被俘后,他一直憋着,如今生擒了黑衣人首领,其余人自然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这边杀的鲜血四溅,喊声连天;那边木米三已经领着随侍在密室内寻到了陈塘。 看着躺在地上、紧闭双眼的白默冉,木米三气的一掌向陈塘劈去。她终究是对白默冉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吧,宁可为了他,去重伤自己的大将。 陈塘眼见掌风劈来,侧身躲过,却不敢还手,一边向后速退,一边大声说道:“殿下息怒,殿下,殿下请听微臣一言:白默冉若不杀,四海难定,天下难取啊殿下…” “放肆,”木米三气的几欲吐血,责骂道:“你杀了白默冉,十座城池何来?混账东西…”木米三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不想起来,此刻,哪里还想着公主的威仪、女人的娴熟端庄,她只想任性一下,累,好累。可是,脸上却为何有泪呢? “都退下吧,让本宫一个人静静…”木米三无力的说道。 陈塘担心她的状态,刚想说点什么,却被木米三挥手喝止了,只好叹了口气,带着木米三的随侍离开了密室。离开的时候,他很想带走白默冉的‘尸首’,可是,犹豫了片刻,还是作罢了。 陈塘走后,木米三呆坐了良久,她这才发觉,其实自己对白默冉的喜欢早已超出了她的想象。 “是因为失去了,才知道本应该珍惜他的吗?可是为什么,在他活着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呢?”木米三低声喃喃。 忽然就觉得是那样的痛,心口处有如一把刀在扎着她,此时,她又想起了那一日,他为她舍身来救的情景,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被擒,更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喜欢是没有理由的吧?他们相交也并非日深,说过的话都屈指可数,可自己为何就陷落得如此的撂倒,甚至于因为他的‘死去’,而自己也有随他去了的念头呢? 木米三还是放声痛哭了,哭声里不仅仅带着自己对白默冉的那份不知名的情感,还有这些年自己所背负的责任。好累啊,好想就这样躺下去不再起来。 当陈塘再度返回密室时,木米三的血都要流干了。看着那割破的手腕,做为老臣的陈塘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陈塘叹了一句。 吩咐人将木米三抬回去后,他又蹲到白默冉的跟前,轻声说道:“我们公主如此待你,他日你若负她,我陈塘第一个不饶你。”说完,一挥手,又让人将白默冉抬回了房间。 重新躺回床上的白默冉,两眼僵直的看着床顶,狠狠的叹了一口气。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不行,我得赶快恢复筋脉…” 第二日,在木米三的首肯下,陈塘军营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婚礼的主角自然是白默冉和木米三。 婚礼的时辰设在辰时,吉时一到,一身大红喜服的白默冉便被人用轮椅推了出来。而随后出来的,是身穿大红宫装、头戴凤冠的木米三。 白默冉看着这一切,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木纳的看着他们从头到尾的摆弄着自己,或是行礼,或是鞠躬,或是跪拜…,总之所有的一切,都因为他‘行动不便’不能独立完成,皆是由两边的喜娘强制而为。 到了拜天拜地、入洞房的时候,白默冉终是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锦上公主’,放我离去吧。” 那无奈的口气,软绵的话语,足可以说明,他其实很不想伤害眼前的人儿。尽管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木米三从面纱后模糊的看着他的脸,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牵着红绸,率先向洞房走去。 看着她的动作和反应,白默冉摇摇头,松开被喜娘塞到手里的红绸,自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锦上公主’,…唉!”白默冉终究是不忍了,忽然想到那日初见时,两人隔空相望,那清淡的眉目、寂寞的疏离,全都一一印在了他的心里。而今再想起来,却不知是自己激起了她心中的涟漪?还是世事无常,巧弄了一次偷来的天机? “你,修复好筋脉了?”木米三回过头,看着好端端站在那的白默冉,惊讶的问道。 “是,所以,我要走了…”说着,白默冉不给木米三再说话的余地,脚下速移,几个闪身就已经到了喜堂外。 “想走?今日你是插翅难飞。”陈塘一声暴喝,立时间,整个喜堂内外黑压压的布满了人。 “白元帅,你今日有两个选择,要么,与我家公主拜堂成亲;要么……,”陈塘说着,指指房顶屋下,然后又对白默冉说道:“那就只有一个字,‘死’。” “哈哈哈…”白默冉听后,负手仰天大笑,一身大红喜服,此时趁的他更加俊雅风流。 “陈塘,你想留下我?简直是痴人说梦…”白默冉话音刚落,人已经凌跃而起,眨眼间便到了房顶,离他最近的侍卫刚要挥剑向他劈来,却不及他的手快,被他一掌劈到天灵盖上,当场毙命,尸体从房顶滚落下来。 “陈塘,”白默冉回转身形,居高下望,声音阵阵,穿透整个喜堂内外,“三日后,阵前相见,此番对决,不死不休。”说着,白默冉看了一眼已经拿掉红盖头的木米三,眼神里的那一份含义,谁都看不懂。 陈塘怎能轻易放白默冉离去,一声令下,弓弩手齐发,霎时间,漫天飞箭一起向白默冉袭来。 白默冉勾唇邪笑,不待弓弩近身,人已经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 看着已然消失无踪的人儿,木米三痛苦的闭上眼睛,推开侍女的搀扶,踉跄着身子向内堂走去。 “这,就是你打的如意算盘吗?”看着跪在脚边的陈塘,木米三没有任何感情的问道。 “是,微臣知罪,望殿下责罚。”从木米三回到内堂,陈塘就一直跪在门外,直到天色渐黑,木米三才传他进来。此时的他,膝盖都仿如不是自己的一般,刺痛的滋味,让他明白,公主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我只想知道,你当时为何没有杀了白默冉?嗯?”木米三的声音冰冷刺骨,魄人心神。 “如果你昨日杀了他,本宫也不会受此羞辱。家国已灭,逃亡之人,难道,你就不能给我留点脸面么?为何,你们一个个的都在逼我…”木米三猛然站起身子,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陈塘,可顷刻间却又颓然坐下,嘴角处,堪堪的渗出血来。 陈塘也是万万没有料到冷秋心的功夫竟然如此之高。他本来想杀了白默冉,解决掉心头大患;再抓住冷秋心,借以要挟大墨皇帝,别说是十座城池了,就是大墨的半壁江山,那小皇帝也得给。 但他在把白默冉带到密室,想要杀害时,缺又忽然临时改变了主意,既然白默冉能助冷秋心坐稳天下,那何不如让公主和他成亲,以助楼兰成功复国。 可最后的结果却是,冷秋心没抓到,白默冉跑了,十座城池也成了泡影。想必,这就是所谓的‘机关算尽太聪明’,最后落得一场空吧。 ##第二十六章 集体干架 看着男子挥剑攻过来,叶雨欢舔舔嘴角,她的这个动作程明瑶最是了解,她知道,叶雨欢这是要玩阴的啊。 男子虽然年轻,功夫却不弱,宝剑随身而动,围着叶雨欢前后、左右、上下翻飞,剑气更是凛厉非常,也幸亏叶雨欢身形灵活,动作迅捷,不然的话,还真不一定是他对手。 “呵,”叶雨欢侧身躲过男子的攻击,双手连拍数下,逼退男子,她才站稳身形,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然后向一直未出手的程明瑶挑挑眉毛。 程明瑶点点头,叶雨欢看到她接到自己的讯息,勾唇一笑,“小子,今晚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待会儿可别怪小爷下手不留情。” 说完,不待男子有任何反应,叶雨欢脚尖点地,身子腾跃而起。 可就在她身子腾空的时候,她手上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不大的荷包,荷包里装的是暗器,也正是她师傅传授给她、让她随身携带的‘相思略影’。 顿时,数枚梅花镖,漫天撒下,真如‘相思线’一样,魅影惑人。 青年公子看着漫天撒下来的梅花镖,不敢大意,一面挥剑相抵,一面飞速转动身形。 叶雨欢撒完梅花镖,抱着臂膀站在一边瞧热闹,仿佛这事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似的。 梅花镖像是有人操控一样,带着‘自己的意识’躲避着青年公子的宝剑,一枚枚拐着弯的往人家身上扎,扎不到再继续躲剑,然后再‘不要命’似的往人身上‘扑’。 “艾玛,这啥玩意啊,可真邪门…” “是啊,咋回事,咋回事,太邪门了。这丫头什么人?可别是什么邪教妖孽啊…” 围观看热闹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青年公子,和那些‘有意识’的梅花镖忙乎。 青年公子也觉得不对劲,他现在是彻底明白,他不但是碰到了高人,还是个邪门的高人。恐怕今晚稍有不慎,就很难全身而退了。 就在男子全力以赴对付‘有意识’的梅花镖时,程明瑶手腕一抖,又一枚梅花镖从袖口处落到她的手心,眼见着男子的手下开始涌上来帮忙,程明瑶不再犹豫,一个甩力,‘嗖’的一声,梅花镖好似流星,划着优美的弧度,‘噗’的一声射进了青年公子的胸口。 只是程明瑶并没有要他的命,手上还是留了情。青年公子忽然感觉胸口一痛,低头看时,一枚好看的梅花镖直插在他的胸口处,血色迅速蔓延他的衣襟,那点点滴滴的红色,仿佛又如一朵好看的梅花,刺绣在他的锦袍上。 这瞬间的变化,惊呆了所有的人,待青年公子的手下们醒过神来时,他们的公子已然重伤倒地。 “公子…?”一个领头的手下,首先扑了过来,公子公子的叫了半天,不见回应,立马哭叫道:“来人,快去禀报老爷,其余的人,给我上去抓住这几个妖孽,一个都不能放过。” 叶雨欢撇嘴,“他又没死,哭什么丧。”说完,又瞪了一眼程明瑶。 程明瑶无辜的耸耸肩膀,“好久不练,失准头了。” 她们姐妹二人还在那用眼神交流,而青年公子的手下们已经各拿着兵器冲杀上来。 “一群乌合之众,除了仗势欺人,你们还会什么?…”叶雨欢对远一点的水无尘努努嘴:“之前你不是学了防身术么,现在机会来了,试试手吧…。” “我来,”不等水无尘有反应,花清秀一撩裙子,先来个侧踢,一脚踹飞一个高壮男子,“哇塞,没想到我这么厉害。” 水无尘傻眼了,自己媳妇儿啥时候这么厉害了,这还了得,本来自己就是个‘妻奴’,这以后还有自己好么,得嘞,咱也上吧。 他们两口子上去干架,叶雨欢看着好玩,晃悠到周莱身边,“你也去…,”一把将自己亲亲老公推进了战圈。 站在人群里的周莱,有点回不过神来,眨巴眨巴眼睛,回头看看自己的媳妇儿,那意思是说:“这咋就,给我推出来了呢。” 一阵乱打乱揍,混乱过后,程明瑶和韦楚音上去,几下结束了战斗。 这边还好,水无尘、花清秀、还有周莱,虽然都挂了彩,但那只是小伤,和青年公子的手下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而那些手下人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能好了吗,他们只要一占上风,叶雨欢就出阴招,甩暗器,到最后,二十几个人,没有一个是站着的。 架干完了,还留在这干嘛,走呗。叶雨欢拉过周莱的手,腻腻歪歪的夸他几句:“你真厉害”,然后,还很随意的在他脸上蹭了一下。 周莱吸着鼻子由着他蹭,他知道,这是媳妇儿刚才担心他了。自从来到古代,又逢乱世,但凡周莱不在叶雨欢身边的时候,他差不多都是在如履薄冰的过日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人揍一顿。所以,趁着前阶段有时间,他特意让白默冉教了他轻功和‘陇山祥云掌’,不管能学到啥程度,学总比不学强,一可以防身;二,也可以给叶雨欢少添些累赘。 今晚一试,果然学有小成,还不错。最起码,周莱自己很满意,尽管也被揍了许多下。 ?就在他们推开人群,刚要离开时,一位衣着光鲜、气质淡漠的中年男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把叶雨欢吓了一跳,她怕周莱受伤害,赶忙上前一步,挡在周莱身前。她这一举动,反倒让中年男子愣了一下,皱着眉头,看看叶雨欢,又越过她的肩膀,看看周莱。 他眼神里的惊讶和不削,全表现在了这皱眉头上,叶雨欢一看,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敢瞧不起周莱,对于叶雨欢来说,那就是在找死。 叶雨欢不待来人讲话,火爆脾气窜上来,抬起脚就开踹。 中年男子还不知道咋回事呢,叶雨欢的脚就踢过来了,他迅速出手一拨,意欲拨开她的腿,却不想程明瑶随后手扶叶雨欢肩头,人便纵跃过来,一个双脚踏踢,中年男子不防,‘蹬,蹬,蹬’地被踹后好几步,才凭借身上的功夫,堪堪稳住身形。 “找死,”叶雨欢不给他一息喘气机会,两步踏跃,身子再次腾空,又一枚‘相思略影’拿在手上…… “姑娘且慢…,”一声温温柔柔的惊唤,差点把叶雨欢的腰给闪了,她一个前扑,就地一滚,才免去被自己摔死的下场。 “呃,”叶雨欢很尴尬,爬起来刚想要发火,一扭头,看到一位年轻貌美的少妇,站在那定定的看着自己。 叶雨欢先是瞪大眼睛确认一下刚才出声阻止她的人,等看清之后,自己一翻白眼,气咻咻的说道:“好看了不起啊,差点摔死小爷。” 少妇比叶雨欢还尴尬,尤其看到一个大姑娘就地打滚,还…,滚的那么有喜感时,她很想笑,可是她知道,她不能笑,所以,她得憋着,可憋到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你想笑就笑吧,现在的样子真是难看极了。”叶雨欢瞪了她一眼,低头去掸身上的灰尘。 “你,大胆,敢羞辱我家夫人…”之前那位中年男子气的大骂,刚要拔剑相向,那妇人一摆手,中年男子哪敢违背,不甘心的退到了一旁。 “你的衣服都破了,去我那里,我给你找两身完整的衣裙可好?”那仿似低喃的话语,温温柔柔的声音,如酥到骨子里的风情,让叶雨欢忍不住打个哆嗦。 “哎妈呀,好冷,有事说事,没事闭嘴。”叶雨欢不干了,因为她看见周莱看着少妇的眼睛有点发直,这还了得。她还没死呢,就想要‘蓝杏出墙’么,那绝对是找死的节奏。 “呃,”少妇被噎,再不敢说些没用的,赶忙直奔主题,她是看出来了,这位姑娘是个急脾气。 “小妇人名叫常芷欢,是‘无相山庄’的庄主夫人,适才见姑娘一行人皆是才貌双全,实乃人中龙凤,芷欢想要斗胆高攀,和几位结交做个朋友,日后常来常往,品弹赏月,岂不美哉!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切,谁要和你做朋友。”叶雨欢一撇嘴,将头扭到周莱那边,然后狠狠的把他的脑袋扒拉回来。 常芷欢再次被噎,而之前那位中年男子本是‘无相山庄’的管事,屡次见自家夫人被人出言顶撞、无视,甚是恼怒,忘记先前差点吃了叶雨欢的亏,宝剑出鞘,一声呵斥,就向叶雨欢刺来。 叶雨欢刚要骂他找死,就见常芷欢动作极快的出手阻止了管事的冲动,冷声道:“放肆,谁叫你自作主张,不是让你退下了么。” 这脸变的绝快,哪还有先前对待叶雨欢时的笑脸和温柔的声音。 “艾玛,真是变脸如翻书…,”叶雨欢有点小怕怕,抓住周莱的手,拍拍自己的胸脯。 “对不起了姑娘,管事无理,得罪之处还请海涵,却不知芷欢刚才的提议,姑娘考虑的如何,可否应芷欢之约,前去‘无相山庄’坐客呢?…”常芷欢看着她的动作,皱了一下眉,随后马上隐去。 “这…,不好吧…,”常芷欢一再诚恳的态度,还有那一直对着她微笑的表情,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这样的常芷欢,叶雨欢还真不知道该咋办了。 不是说叶雨欢是‘外貌协会’的,见到少妇貌美就没了脾气,而是叶雨欢打第一眼看到常芷欢时,就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也不知道这感觉是打哪冒出来的,但绝对不是第六感,她的第六感,从来就没准过。 叶雨欢不想擅自做主,无奈的回头看看程明瑶,此时的程明瑶正在不错眼珠似的打量着那个女人,丝毫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花清秀这时走了过来,解围道:“夫人的心意我们先领了,只是包袱物品都存在客栈,今晚我们先行回去,明日取了包袱,退了客房,再去山庄叨扰夫人,可好?!” 花清秀不愧是现代的女企业家,对付这种场面,真是应对有余。其余几人都点点头,表示赞同花清秀说的话。 “如此,”常芷欢暗叹一声,‘还是操之过急了嘛?!’随后道:“也好,那就按这位姑娘说的做,明日一早,我便大开庄门,迎接几位大驾光临!” “…好吧!”花清秀只能代众人应约。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常芷欢心生无奈的同时,又有了新的希望燃烧着她的满腔思念:妹妹,她可是你派回来看姐姐的么? 对于那个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妹妹,常芷欢有太多的情感还没有来得及表露,有太多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做呢。 如今,总算见着一人,与故去的妹妹无论是样貌,还是脾性,都有几分相似,只那一眼,常芷欢知道,她是如何也不能将她放下了。 “夫人,夜深了,该回了。”管事见人都走远了,常芷欢还在看,就赶忙上前提醒。 “嗯,”常芷欢收回目光,“回吧。” 上了软轿,未等离去,就听到安静了好一会儿的街道上又起喧哗。 “何事?”常芷欢冷冷的问道。 “回禀夫人,是先前赵二公子的仆人将赵老爷找来了…” “你去告诉他,让他滚,如果胆敢去骚扰那几位贵客,我会让他的儿子死的很难看。” “是,夫人。” ##番外② 冷相思(下) 这才是最正常的对白和发展方向,然而今天的皇帝已不是昨日的冷敏哲,而是新皇冷相思,谁都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杜炎话一落,冷相思冷哼两声,随后道:“抬起头来。”一声暴喝,吓得杜炎一哆嗦,其他臣子吓得也都呈前趴状。‘这皇上太吓人了,不走寻常路,不按常理出牌啊。’ “臣,微臣,微臣遵旨…”杜炎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半抬了自己的头。 “看着朕…”冷相思命令道。 “遵旨…”有了前车之鉴,杜炎不敢再啰嗦,赶忙将眼睛抬高,看向冷相思。 “看到朕的脸了吗?杜炎,你可否感觉似曾相识呢?”冷相思实际上是像极了她故去的娘亲,两个人的样貌不说完全相同,却也有七八分的相似。 杜炎又是一愣,回过神后赶忙匍匐叩拜,惊慌失措的说道:“陛下,陛下天颜,乃是真龙之身,四海之内,只您一人,微臣…” “好了,”不等杜炎说完,冷相思出言打断他,然后对杜炎是看了又看,随即,拂袖离去。 大墨思源帝年初,丞相杜炎奉旨去毫州剿匪,出征半年,损兵折将,更是闹得毫州百姓不得安宁。皇上遂降旨割其一切官位,押解回京待审,剿匪一事交由三军元帅莫一接管。莫一初到毫州,便下令彻查杜炎的所有随行官员与侍从,只两日就揪出三名与山匪通敌的官员,其中还有一名武将。 莫一连夜上了一封八百里的加急奏折,冷相思接到奏折后,立传口谕:将杜炎押入死牢,待三法司会审后,午门外问斩。 此口谕一出,满朝文武皆是哗然一片,都不愿意相信杜炎里通山匪,出兵作乱;更不愿意相信,思源帝竟然丝毫不念及老臣子之情,要杀杜炎与午门外。而这时候,有些聪明的人就理出了点头绪:难怪那日皇上早朝一直向杜炎找茬,原来这是早有杀他之心啊。 白默冉站在花厅内,听着宫里的太监向他和冷秋心禀明此事,他有点不明白,小十五为何让太监来和他禀明此事,‘君王和臣下汇报?这不合规矩啊,即便她是我养女?’白默冉在花厅里走了几步,忽然灵光一闪:“哦,原来如此,这丫头是想让我救杜炎啊。呵呵,看来,她还做不到心狠手辣啊。好吧,既然她想放他亲爹一马,那我就做个人情,帮她一帮!” 白默冉走进天牢,由典狱司引着去了天甲号牢房,站在牢房门口,白默冉看到那门上的一把铜锁,它隔绝了门内的人与外间的一切联系,唯有门上的小孔方可窥见里面的一切。白默冉透过小孔看向里面,只见老旧的长桌前,杜炎一身囚衣形单影只的站在那,原本微胖的身形,已然消瘦的不成样子,本是俊朗的面容上,也苍老、憔悴了许多。 杜炎此时正在提笔作画,因为他是一品大员,虽入天牢,但还是可以有些不一样的待遇的,比如说:看书、作画,所需笔墨纸砚,天牢里都会给提供。 “打开…”白默冉吩咐道。 “是,王爷!”典狱司躬身回道。因为白默冉被封为亲王,所以,大多数的时候,朝廷上下对他的尊称都以‘王爷’为主。毕竟王爷在品阶上要比驸马爷大的多的多,他是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门锁‘哗啦啦’应声而落,杜炎听到响声,停下手中的动作,歪头去看,但见门被打开后,典狱司率先走入,随后躬身引着一人走了进来。 只见那人头戴王冠,身穿蟒袍,脚踩山河日月朝靴,面容精神俊逸,身材高大挺拔,只是往那里一站,就有一股气势从身体里流漏出来,让人不自觉的就生出敬仰之心! “王爷?”杜炎一愣,随即赶忙丢下手里的画笔,急走两步撩袍跪倒,嘴里高声唱和:“微臣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大墨国除了白默冉之外,冷敏哲再没有封其他王爷,所以,白默冉其实是大墨国的珍惜宝贵‘物种’。 “杜丞相请起,典狱司,你去外边守着,我和杜丞相有话要说。”白默冉叫起了杜炎,又对典狱司吩咐了一声。 “是,王爷。”典狱司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到了门边时,还贴心的把门给关上了。 “杜丞相请坐,”白默冉坐在了长凳上,又对杜炎指了指床边的木椅。 “王爷,罪臣不敢坐,罪臣已被陛下割去一切官职,王爷不要再唤罪臣的官位了…”杜炎说着,脸上的神情越加的颓废,但更多的还是不甘。 “嗯,陛下割去你官职、将你下狱时,曾派人去我府上告知与我,本王虽和陛下是师徒,又是父女,但陛下毕竟是一国之君,君就是君,臣就是臣,断不可能有什么其他的越礼之举。好在,本王还不笨,对于陛下将你之事告知与我的目的,本王思索良久,忽然一个猜想浮现脑海:陛下这是有意要放你一马,于是,本王今天就来了。” 白默冉说完,杜炎都傻了,‘这,这还真是两父女,说不是亲生的我都不信了。殿上那位想要找我茬,在大殿上就直白的问我这问我那,丝毫不隐晦;而您再瞧这位,比他女儿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就是直捅啊,一点委婉度都没有。也对,谁让人家是王爷呢,除了陛下以外,根本不用巴结谁,就是陛下都不用巴结好不好,有的时候陛下有事还要和王爷商量才行,现在就更别说是我这个罪臣了。’ 杜炎回过神来,再次撩袍跪倒,说道:“王爷大恩,罪臣没齿难忘,若能让罪臣脱离困境,罪臣日后定当以王爷马首是瞻。” “杜丞相先别忙着谢恩,本王今天来是有一事问你,这件事情如果问明白了,想必杜丞相离开天牢的日子也就不远了。”白默冉说道。 “王爷请问…”杜炎躬身,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白默冉看着杜炎,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实话,他并不喜欢杜炎这个人,就是冷敏哲对他也没什么好感,他之所以坐到丞相的位置,多少有些溜须拍马的份量在里面,对于这样虚头八脑的人,冷敏哲和白默冉都是不喜的,提他做丞相,无非是维持朝中官员中的平衡罢了。 “唉,小十五怎么会是他的女儿呢,他不配啊。”白默冉暗叹连连,最后还是不得已问了杜炎一句:“你可认得陈醉儿么?” ‘陈醉儿’三个字,有如一记重锤砸的杜炎脑袋‘嗡嗡’作响,他目瞪口呆的惊立当场。白默冉也不急,翘着二郎腿坐在那等着他回神。 不过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半刻那么久,待看到杜炎眼神清亮时,白默冉知道他从回忆中回神了,于是看着他,又问道:“可是想起了?既然想起,本王想知道,当年,你为何负她?你可知道你走后,她怀了你的孩子,被‘醉月馆’赶了出来,她爹娘又嫌她已不是清白之身便不让她进家门,她一个人挺着大肚子流浪在街头…,你可知道,那时你入赘已故丞相家做了乘龙快婿,而你的结发妻子却在毫州受着风吹雨打,饱受饥寒吗?” “什,什么?醉儿,醉儿怀了我的孩子?这,这不可能…” “放肆,”白默冉不待他再说下去,只他这‘不可能’三个字,就将白默冉激怒,“杜炎,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本王是在和你说笑吗?如果没有真凭实据,本王堂堂一个亲王,会和你说这些,嗯?我看你是不知悔改,当年若不是你贪恋荣华富贵背弃与她,陈醉儿怎会落得个红颜薄命的下场。” “醉儿她,她死了么…?”杜炎从白默冉的话里听出陈醉儿已然不在人世的事实,立刻悲从心起,说不难过是假的,当年那也曾是自己深爱过的人啊! “杜炎,本王问你,你可曾有记起过陈醉儿那个可怜的女子吗?”白默冉紧了紧手指头,杜炎如果说不曾记起,他就一拳打过去。 好在杜炎仿佛如自言自语一般说道:“那年我奉旨去毫州开仓放粮,偶遇奇女子陈醉儿,便心生爱慕,从此不能自拔。三下毫州,与她结下不解之缘,并…,并偷越雷池,行了交颈之好。可哪曾想,回京之后,老丞相就将罪臣叫到他的府上,言说:相府小姐相中了我,有意招我为上门女婿…” 后来的话,白默冉没有再听,站起来走到门边时,杜炎跪爬着到门边,一把抓住白默冉的衣袍下摆,追问到:“王爷,王爷,我,陈醉儿的孩儿呢?孩儿现在可在人世?” “你没有资格再见她了,杜炎,今日一别,好自为之吧,如果你还记得陈醉儿那个可怜的女人,希望你能去给她烧点纸,上柱香,也不枉费她爱你一场。” 大墨思源帝三年,丞相杜炎被‘斩’于午门外,这也成了大墨史上皇家的一笔糊涂账。 冷相思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去的马车,心里一片凄苦,对于杜炎,她是恨极的,只是还是狠不下心杀他为含恨死去的娘亲报仇,所以只能让他假死,从此脱离她的视线,落个‘眼不见为净’吧。 冷相思这一生一直未嫁,三十八岁时禅位给冷秋心的儿子、也就是冉清歌的亲弟弟——冷天赐,从此孤身一人回了墨香山,出家入道,再不问红尘俗世。 冷相思出家的第二年,莫玖和莫十三相继步她后尘,出家于墨香山,自此并称为‘香山三圣’! ##第二十六章 混战起 凡事有因就会有果,因果循环之间,才体现出了生活的百态,生命的可贵。 欧阳云几番劫难都被一人化解,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来感谢她。只知道当她看到那个煽动着翅膀的‘小恶魔’,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无声的哭泣诉说着她被羞辱后的悲痛,和获救后的喜悦。大悲大喜间,她竟然晕了过去。 程明瑶急步上前将她拖在怀里,三两下解开她手上的绳子,手上一用力,将她扛在了肩上。 走出洗涑间后,程明瑶用床上的毛毯稀释掉欧阳云身上的水汽,又把她的外套和羽绒服穿好,与站在窗外放哨的叶雨欢会合,将欧阳云交给她抱着,再折返回床边,解了岑敏的束缚,协助她逃到阳台上。 只是这一切,看似极为顺利,却不知,黑暗中,正有一双眼睛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对于一个行走在边缘的人来说,危险是无处不在的。何况是闯到人家的地盘来抢人,更不应该马虎大意才对,时刻都应该警惕着危险随时都会发生。什么叫‘要为年轻付出代价’,叶雨欢和程明瑶这次终于领教到了。 程明瑶背着欧阳云、叶雨欢背着岑敏,按着来时的路,很快下到楼底。 这时欧阳云已然悠悠醒来,她拍了拍程明瑶示意她将自己放下。 在确定她的确自己能走时,四人贴着墙根,躲过摄像头,动作慢而轻的向院门边移近。 眼见胜利在望时,岑敏都要高兴的低呼了,一声‘嗤’响后,程明瑶一个侧身向身边的欧阳云扑去;而叶雨欢却是右手一抖,一个物件脱手飞出,紧接着是一个助跑,右脚用力踏地,身子向前腾跃而起。在腾空的瞬间,叶雨欢伸手抽出靴子里和程明瑶一模一样的匕首,照着黑暗的一处借着身体下坠的趋势,用力一扎,只听‘啊’的一声哀嚎,眨眼功夫又没了声音。 欧阳云还被程明瑶压在身底下回不过神来,而岑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那一声的惨叫吓得她全身发软,动不了地方。 叶雨欢从暗处走回来时,手里还拿着一把滴血的匕首,在院子里的灯光照射下,岑敏看到了她脸上的斑斑血迹和通红的眼眸,她吓得‘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看着躺在那了无生气的程明瑶,叶雨欢几个跨步跑到她跟前,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细细的查看着她的伤势。 “她,怎么,怎么样?伤到哪了?”岑敏先反应过来,吓的身子不停的打颤,说话都不顺溜了。 欧阳云眼神呆呆的看着程明瑶,如果不是她刚才将自己扑倒,恐怕这会儿躺在那没有生气的就会是自己。 她蜷缩着身子,抱起双腿,特无助的看着叶雨欢在检查程明瑶的伤势,泪水又是什么时候流下来的她都不知道。这两天她流的泪水比以往二十几年加起来的都要多,她真怀疑再这样下去,她的眼泪都要流干了。 掀起程明瑶的毛衣,看着她左胸口处中的枪伤,一直没有流泪的叶雨欢竟那样‘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不要紧,欧阳云和岑敏都以为程明瑶已经‘死’了,本来已经站起来的岑敏双腿一软又跪在了地上,欧阳云也因为再次悲伤过度又差点要晕过去时,叶雨欢的一句话气的她俩险些暴走。 “呵呵,我就说我姐不会有事嘛。看吧,果然没事。你们是不知道,我姐和别人不同,她的心脏长在右侧!” “快,快点,在这边……” 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几个人的吵嚷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当几个身穿黑衣服的高大男子站在四个人的面前时,程明瑶已经有了些许意识,叶雨欢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一面将她轻轻的放在地上,一面温柔的说道, “姐,你先休息会儿,看小兜兜为你报仇。”说完,缓缓的站起身形。 “是你打晕的‘刘公子’?”看似领头的男子冷冷的问道。 他话刚说完,旁边就急匆匆的跑过来一个人,脚跟还没站稳,就大喊道,“二哥,大哥被废了,tmd,右手腕给齐齐的砍了下来。” “什么?”领头男子大惊,然后像想起什么似的,迅速的转头看向叶雨欢,大声的质问道,“你们谁干的?tnnd,快tmd告诉我,否则老子让你们都死在这里。” “二哥,……” “给大哥报仇,……” “二哥,屁大点的孩子,跟她们废什么话,作了她……” “对,作了她们,反正有‘刘公子’给咱们撑腰,……” “对,给大哥报仇……” 其他几个男子都失去了理智,七嘴八舌的大吵大嚷着,身子也开始围了过来。 “都tmd给老子闭嘴,”领头男子大声呵斥,然后又对叶雨欢问道,“快说,是谁干的,不然我真让我的兄弟们把你们给作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姐姐、没有说话的叶雨欢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声里居然还带着孩子的童真和稚嫩,根本听不出有其它什么味道。 几个男子都被她的笑声弄的愣住了,他们不知道这小孩为啥笑,都怀疑她是不是被吓着了;可他们又不明白这小屁孩子的笑声里怎么还会有一股震撼力? “呵,呵呵!”叶雨欢笑够了,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慢悠悠的说道,“姐,你看,多有意思,他们说要作了咱们呢,呵呵呵,真是好笑呢!~” “什么,你说什么?混账,哪家的野孩子,敢羞辱我们,真是不知死活。” 一个矮一点的男子被叶雨欢的话刺激到,一个健步冲了上来,照着叶雨欢的脑袋就是一拳。 眼见着拳头已经袭到,欧阳云和岑敏都吓得大叫起来。叶雨欢也不躲,还从后屁股兜里掏出一小袋什么东西,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小袋子的边缘,用力一撕,伴随着‘嘶拉’一声响,叶雨欢右腿已经踢出,出腿凛冽迅捷,收腿潇洒自如。 那个冲上来的男子‘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被一脚踹飞,摔在地上起都没起来。 “嘿~,真好吃呐,嘿嘿~,是俺小相公给俺买哒,软软的糖哦~,唉,俺想俺相公咧!”叶雨欢一面欢乐的吃着,一面摇头晃脑的自言自语,还蹲下身去,塞了一颗到程明瑶嘴里,也不管她现在能不能吃。 欧阳云惊恐的看着叶雨欢,此时她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其实,这个叫‘兜兜’的才是长着天使翅膀的‘小恶魔’吧?!” 岑敏捂着嘴,眼睛瞪的老大。 几个男子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他们不敢相信的同时,知道今晚是碰到硬茬了,都识趣的收起了之前的不在乎和轻蔑,就连报仇的心态都有了暂缓,不敢再轻生大意之心。 领头男子皱着眉头,刚才自己的兄弟被那个看起来就是个孩子的小姑娘,轻松的一脚踹飞,他要比别人看的更加清楚。那小丫头出腿太快,就是他自己恐怕都还没练到那个程度。 “这小孩究竟是什么人?昨晚迪吧里出手的好像是躺在那边的那个,那么她是谁?”领头男子看着那个还在吃着零嘴的小女孩,心里暗自思忖。 “不用想啦!”叶雨欢‘呵呵’笑着转过头来。 从他们出现的那刻起,叶雨欢都没用正脸看过他们,此时当他们看清她的模样时,倒是看到了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只是这张笑呵呵的小脸上,一双迷人的大眼睛却突然精光乍现,待他们反应过来想要躲闪时,已经来不及了。 叶雨欢的一双小手里瞬间弹射出的闪着荧光的‘小东西’,像乌云下的几道闪电,带着惊雷阵阵,炸响在安静的黑夜。 “啊……”,几声痛苦的呻.吟,就看几个男子皆都躺在地上打着滚,双手捂着脸,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领头男子还算幸运,伤的最轻,只是被打到了耳廓,可是他知道那耳廓此刻恐怕也是鲜血直流了。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知道是因为在外面站久了,冷的缘故;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他忽然感觉很冷,身子也打了个冷战。 叶雨欢抱着双臂,眯起眼睛,还是笑呵呵的看着他们。至始至终,她都不会把目光固定在一个人身上,而是用余光把他们几个男子都笼罩在里面。其实,这样的眼神最是可怕,因为你无法在她的目光里捕捉到任何信息。 “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用暗器伤人?”领头男子问道。 “呵,你们不用知道我是谁呢。你们的人伤了我的姐姐,小爷今天就要让你们还回来。”叶雨欢随性的说道。 “哼,好大的口气。”男子感觉自己被羞辱了,气愤道,“一个毛点大的孩子,还是个丫头,居然自称小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刚才是你侥幸,既然你这么目中无人,那就让我这个‘大爷’好好替你家大人教训教训你。” 叶雨欢不想和他多废话瞎耽误功夫;而他也想让那个看不起他们这些大男人的小丫头片子,尝尝苦头。 于是一场近身战就此展开。 叶雨欢先发制人,一招猛虎扑食,身子弹跃飞起,双拳直扑对方胸膛。男子见状,双脚发力站稳,双掌收拳紧握,直面迎击叶雨欢的攻势。 叶雨欢突然空中收势,身子提前收起扑压之力,左脚落地,右腿侧踢男子的太阳穴。 她这一招变化速度太快了,用语言描述要用很多字、很多词才能表达明白,其实呢也就是眨眼的功夫。男子头部躲闪不及,脚尖擦着他的面部刮了过去。顿时鼻血汩汩而出,眼珠子疼的就像冒出来一样。 叶雨欢不给他丝毫喘息机会,攻势只增不减,右脚刚一落地,紧接着又是一招‘恶虎掏心’。 领头男子直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团火焰灼伤了一样,整个心脏撕裂般的疼痛。 “小丫头,你从哪学来的招式?”男子捂着心口处。 “嘿嘿,‘黑猫白猫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管它啥招,你疼不疼吧?~”叶雨欢嘻嘻的笑着。 男子那个气啊,恨骂道,“老子出道几年,今晚怎么也不会败在你的手里。”话落,他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对不住啦小丫头,如果让你全身而退,以后我们弟兄们也不用再混了。我大哥又伤在你们的手里,说什么都不能让你们轻易离开了,现在就来个了断吧。” 看着他拿出的那把匕首,叶雨欢收起了嬉笑的表情,第一次正眼看着他,眼里迸发出狠厉之色,冷声说道, “这就是我要的结果。” 说话间,左手一抖,数颗弹珠飞出,右手祭出隐在袖子里的匕首,又是一个助跑之势,然后身子腾跃而下,双手紧握刀柄,目标直指男子胸口。 领头男子已经吓傻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孩子出手竟如此简单直接,狠辣无比。他只顾着去躲弹珠,根本没想到小丫头攻势如此之快,如此之狠,如此不留余地。 眼见着匕首已经刺来,躲是肯定躲不过了,他自嘲的闭上眼睛,等着刀子刺进胸膛的那刻。 ##第二十七章 舍命 白默冉离开陈塘大营后,并没有直接回冷秋心的行辕,而是赶去百里外的集镇给冷秋心买了她最爱吃的糕点。等他赶回行辕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站在门首,看着那个对饭菜发呆的俏人儿,白默冉心中一片柔软。 “做好了饭菜可是在等我回来?”白默冉打趣道。 “…”冷秋心一愣,随即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着那个一脸憨笑的人儿,好端端的站在那,她丝毫不认为这是事实,而是觉得自己白日陷入了梦境:看到了自己深爱的人儿回来看她。 看着那个小女人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的可爱模样,白默冉终是笑开了。几步走上前,随手把糕点放在桌子上,长臂一伸便将冷秋心搂在怀里。 直到被包围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冷秋心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用力的回抱住白默冉的身体,将头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那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一下子就抚平了他内心的焦躁和担忧,把温馨和幸福重新归还给她,这种感觉:真好! 她再次用额头蹭向白默冉,一下、两下…,甜蜜瞬间漾开了她的脸庞,绽放的笑容里,带着点点滴滴的喜泣而下的泪,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芬芳四溢! “相思入梦催归晚,致使佳人挂长牵…,”白默冉轻吻着冷秋心的额头,闻着那只属于她的独特气息,自己暗叹一声:此生足矣! 二人互诉别离之苦,情到浓时,白默冉一把将冷秋心抱起,向床上走去… “轻启唇齿食香味,红帷帐内解罗裳; 白颈无霜芙蓉面,一对玉乳点红妆; 丛林深处通幽径,坐壁上观梅花漾; 曲径通幽高峰去,执手吟唱欢爱乡!” 冷秋心的头发已被汗水打透,贴在腮边却没有空闲去理。她的双手用力的抓着白默冉的后背,才能以此来缓解身体里的阵阵余韵,波潮翻涌,激的她几乎呼吸不过来。 白默冉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的难耐,夹着自己腰上的双腿僵的很紧、崩的很直,微仰的脖颈出现优美的弧度…… 看着眼前的‘景致’,白默冉狠咽口水,顺带着连冷秋心身下的液体也一起咽下。 得不到‘最后的解脱’,冷秋心难耐的用双腿磨蹭着白默冉的腰侧,那紧皱的眉眼,微蹙的鼻翼,无不显示出她的‘痛苦难言’。 “阿冉……”叫着心爱之人的名字,只这一声吟唱,立时叫酥了白默冉的骨头,激的他未散的情.欲再次高涨,不等冷秋心二次唤他,便重新俯下身子,探头到冷秋心的下-身,闻着那里散发的气味,不再多想,游舌立即探入,一伸到底,终于寻到它的自由去处…… 白默冉直到最后,也没真正破了冷秋心的身子,这是他对冷秋心的尊重,也是对爱情的尊重。 古代人最注重名节,虽说二人已偷吃了禁果,但禁果吃的还不够彻底,最后那一步,不谋而合的想要留到洞房花烛那一天,那才算是最圆满的吧。 白默冉抱着冲上顶峰后的冷秋心,轻轻的梳理着她额前汗湿的发丝,看着她累的不成样子,还是心疼的无以复加。像哄小孩似的,温柔的拍着她光滑的后背,哼唱着儿时的歌谣,哄着冷秋心,逐渐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大墨全军上下知道主帅平安归来,立即士气高涨,誓要杀尽叛贼,平定北境之乱。 是夜,未到白默冉约定之期,陈塘却率领余部奇袭大墨军营,谁知,早在白默冉意料之中,陈塘一进军营,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双方几句言语不合,便厮杀到一处,致使整个大墨军营内,喊杀声一片。 木米三身着黑色紧身衣,长发梳成马尾,后背长弓,腰配宝剑,手里还拿着一支玉箫。她独自一人站在一个高坡处,看着大营里的一切。一双清淡的眉目里饱含着多种看不明的情绪:是愁,是思,还是痛? 这许多年来,木米三背负的太多太多了,她被诸多的情绪所控制,没有自由,甚至放飞不了自己的灵魂。经过与白默冉成婚的闹剧后,她自己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这种突来的心绪重新控制了她的大脑和思维,让她在得知陈塘夜袭大墨军营后,有了新的想法。 这种想法就是:她要炸死,从此远离红尘逍遥而去,不过,她需要白默冉的配合。事先她并没有来得及和白默冉沟通,所以,成功与否:只在今夜一搏。 事情来的突然,战场上的情形眼看白默冉要将陈塘活捉,可就在这时,一支穿云箭划过长空直逼白默冉面门而来,白默冉不得已,只好收住身形,侧头躲过,只是活捉陈塘的大好时机转瞬已逝,白默冉气急,用眼神搜寻是谁在暗处偷袭他。 只一回头,便看见不远的山坡上站着一道丽影,在夜色的衬托下,那一身紧身素裹,更加显得她瘦弱、单薄,只是还有一句话,白默冉埋在了心里:如此的木米三,也更加让人怜惜。 两人隔空而望,一如初见之时那样,只是换了环境,换了身边的人而已。 凭着卓绝的夜视能力,白默冉清晰的看着那个也在看着他的人儿,不知为什么,他居然就看懂了她眼中的含义。 木米三回望着白默冉的眼神,她也似乎知道了白默冉已然懂了她的心思,故而,不再多想,几个踏步,冲到坡壁边缘,随即脚尖点地,身子凌空飞起,又在空中几个腾跃,人便到了白默冉的跟前,与他对视一眼,不待彼此说话,便拿着玉箫凛冽的向他攻来。 冷秋心早就注意到了二人互动,凭借着女人的第六感识,她知道这二人有事,介意白默冉有事瞒着自己,又怕他被俘那几日,白默冉和木米三两人之间生了‘变故’,所以,妒心大起,不等白默冉有何反应,自己迅速移步穿插到二人中间,举剑向木米三刺去。 木米三的功夫自然要比冷秋心的高上许多,轻松躲过袭来的剑锋,手中玉箫转动方向,迅速将手变掌为拳,横着向冷秋心的肩膀推去。 冷秋心急忙侧身,玉箫的底部却还是擦到了她的肩胛,力道不大,但足可以划破衣服,蹭到她的皮肤上。 “咝,”冷秋心皱眉,高手过招,只在毫厘之间,更何况论武功,她要比木米三差了很多,只这一下,就已见了输赢。可冷秋心怎肯罢休,不管白默冉在一旁焦急的目光,再次挥剑向木米三击去。 木米三本不想和她多做纠缠,一来时间不允许;二来,因为白默冉的关系,她对冷秋心说不出是怎样的一种心境。 看着冷秋心再度袭来的剑锋,木米三深锁眉头,眼角余光恰巧撇到白默冉看着冷秋心那担忧、着急的眼神,一股怒气立时从她的心口迸发,嫉妒、羡慕、不甘,种种想法萦绕在她的心头,指尖一点玉箫上的暗钮,一把利刃从玉箫的一头弹出,刃尖带着耀眼的光芒直插冷秋心心口。 “木米三…,”白默冉大喝一声,身子一晃,人已到了冷秋心的身前,将她整个身子护在身后,随后运力出掌,双掌同时发力向木米三拍去。 “白默冉,你敢…”陈塘见此一幕,也是大声一喝,运起全身内力,轰开一直与自己对决的莫一,转身腾空跃起,一掌劈向冷秋心后心。 这本是眨眼间的事情,待到冷秋心感觉到后背的破风声时,再躲,已然是来不及了。而此时的白默冉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一把扯过冷秋心,将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给陈塘。 这就是真爱吧!他可以用他的生命,来护住他心爱的人儿! 然而,电光火石间,又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故,陈塘看着白默冉后心漏出空档,大喜过望,运足所有内力,拍向白默冉后背。就在这时,一道人影晃过,堪堪的用自己的身子接了他那致命一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只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可是,它并没有静止,这正是陈塘痛苦而又绝望的源泉。看着自己的双手,再看看那个用身子护住白默冉的人儿,陈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这一切,都是真的。 “噗,”木米三喷出一口血雾,模糊了所有人的双眼,那一直淡淡的眉眼间,此刻却并没有痛苦的神色,仿佛是如获解脱般,瞬间绽放开自己最美丽的笑容。 那美丽而又倾城的笑颜,像一道迷人的彩虹,铺满了她的整个脸庞,也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震惊当场。 “殿下,”白默冉回身抱住即将倒下去的木米三,轻慢的呼唤着她的尊号。 “叫,我的名字…”木米三眼睛微闭,用念力感受着这个温暖的怀抱,这是她多次曾梦想过的一幕,然而,却只能是梦想,永远,都不会真正属于她。 白默冉知道木米三话里的意思,抬头看看冷秋心,得到她的允许后,白默冉才缓慢而又轻柔的唤了一声:“楼…华…云!” 只是这一声轻唤,“呵!”木米三就哭出泪来。 这个历经沧桑、饱受磨难的公主啊,上天给了她尊贵的称号,却没有给她享受这个尊贵称号的命运。 那淅沥而又扑簌难平的泪水,让同为公主的冷秋心感同身受,她上前两步,蹲下-身子,犹豫片刻后,还是握起了木米三垂在身侧的左手,然后也轻柔的叫了一声:“‘锦上’!” 如果说白默冉的唤声让木米三满足了心愿的话,那么冷秋心的亲切呢喃,却让木米三仿佛回到了从前: 想到了那年夏日,在楼兰皇宫的御花园内,自己躺在母后的怀里撒娇、淘气,而父皇就坐在一边执杯饮酌、畅言天下,举家欢乐的醉人情景…… “无论,是楼…华…云,还是,‘锦…上’,全都已然…成为过去。”木米三睁开眼睛,看的却不是白默冉,而是同为公主的冷秋心,那断断续续的语句,足以说明她伤的极重。 “多少年过去了,今日,能再次…听到…有人如此…唤我,我,死而无憾了。” 木米三离去时,陈塘很想把她抢回来,他甚至想把她重新‘摇醒’,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单单的只是因为白默冉这个男人吗?那么他们这些年的坚持呢?那覆灭的楼兰故国又被她这位长公主殿下放在了何处? 可是,当他看到白默冉回看他的眼神时,这位征战沙场的将军终于怯步了,因为他在白默冉的眼睛里看到了嗜血的杀戮。纵使是白默冉被他们下药断了筋脉时,他都不曾这样,而此刻,他相信,如果他胆敢再进一步,白默冉就会撕碎了他。 木米三的尸体是被白默冉和冷秋心亲自护送回‘墨香山’的,虽然木米三没有留下葬在何处的遗言,然而,他们二人就是知道,这位香消玉殒的可怜公主就是想要一片净土,远离凡世纷争,远离红尘困扰,远离国仇家恨。 对于木米三的那些下属、旧臣,白默冉没有给他们再留喘息的机会,下令莫一:但凡不降者,一律杀无赦。这是他为帅以来,第一次下达如此狠厉的命令,不顾他人性命,只看事情结局。 ‘墨香山’的东南坡上,一坯新土高高垅起,没有竖碑,没有葬文,有的,只有白默冉和冷秋心的默默相送。 故人离别叹伤怀,唯是‘锦上’难添彩; 曾问今生何为故,了却红尘断凤台; 执为念,谁人睬,一杯清酒别尘埃; 白发不言早离世,今有长女‘华云’来; 红颜薄命天收去,自此楼兰终不再。 ##第二十七章 “痴傻”盟主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常芷欢就被人叫醒了。叫醒她的人,是她培养多年的死士,名叫‘无常’。自从遇见叶雨欢以后,常芷欢就把无常派去了她的身边,让他时刻保护她的安危。 无常回禀的消息说不上是好是坏,昨晚夜里,叶雨欢她们所住的客栈意外走了水,一把大火几乎把整个客栈烧个精光。 “意外走水?”常芷欢皱眉。 “并不是,属下见有动静,跑去查看,发现有黑衣人意欲对叶姑娘她们不利,于是属下就和那些人打了起来,结果被引走,发现不对时,再返回来,已然来不及了。” “你是说,他们有意引走你?那会是谁?凭你的功夫,居然被人发现,真是来者不善啊。” “属下以为,叶姑娘她们似乎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 “她现在如何?” “她么,呵呵…” “你…,”无常一笑,把常芷欢吓了一跳。 “呃,对不起主人,属下失礼了,只是那位叶姑娘实属难得,她以为客栈是意外走水,属下回去时,见叶姑娘和她的朋友们正在端着水盆帮忙救火,最后,叶姑娘还特意找到老板,…” “找老板,干什么?”常芷欢看到无常的眼睛一直是笑着的,所以,她也非常好奇。 “叶姑娘对老板说:老板,这是天灾,纯属意外,你也别上火了,以后啊多积德、多行善,来年一定得个大胖小子,喏,这是十两银子,你受灾了,我们正好赶上,就得出点力不是。十两银子不多,全当我们做好事了,拿着。”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常芷欢不能再忍了,她笑的几乎岔了气,蹲在地上直揉肚子。 “呵呵,叶姑娘是个好人呢。属下这许多年来,看过、经过不少人,可唯有叶姑娘,却是不一样的。”无常外露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无常,嗯,你知道我让你保护她的真正原因,听你刚才所言,她和我妹妹一样,都是个极单纯、善良的人,自此后,我让你用生命保护她的周全,你可愿意?” 无常听到常芷欢的话,猛抬头看着她,这是常芷欢从没有过的命令,即便是常芷欢她自己,都从来没要求过无常他们这些死士用生命保护她。 可今天,常芷欢竟然要求无常用生命保护叶雨欢,他知道,他该怎么做了。 “是,属下谨遵主人令。”无常异常坚定的说道。 也正是因为常芷欢的这个命令,无常最后死的很惨,为了保护叶雨欢而被对方抓住,用刑逼问他叶雨欢的下落时,他也是只字不言,最后,被人家剥了皮,放干了血,落得个挫骨扬灰的下场。 当然,那是后话,现在只说这位未世来的‘小魔王’叶雨欢,是否真如无常所言:那么单纯呢?当然不是。 看着福海传递过来的情报,叶雨欢右手用力握起,一张纸顷刻间化成了碎片。 “呵呵,还是功力不够呢,才是碎片而已么?” 程明瑶当然知道她话里的隐意,所以没有出声,只是静等她的下文。 “既然他们找死,那就把这场武林大会搅浑,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想要咱们的命。”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不过,那位庄主夫人…” “既然她诚心相邀,我们又正好没有合适的去处,那就顺了她的意,也好看看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好,我们都听你的。” “姐姐…,我,只是想尽快回去,离开太久,妈妈他们,怎能受得了。” “我知道,下一次‘七星连珠’,据说还有十年,在这十年里,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姐姐,你太宠着我了,不怕兜兜干坏事么?” “你不会,因为你是叶雨欢!” 常芷欢开心了,因为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将叶雨欢她们接近了山庄。她很想找个人和她一起分享这份快乐,于是,她特意的跑去找了无相北。 “你就要看到她了,她和妹妹长的真的很像,我让人打听过她的名字,她居然也叫‘雨欢’! 这世上真是有这么巧的事么,模样、脾性,就连名字,都是那么的像。呵呵,这一次,我发誓,再也不会让她有危险了,谁都不能再伤害她。” 叶雨欢看着自己的房间,她觉得奇怪,为什么这里似曾相似,仿若自己曾在这里住过一样,就是躺在床上,感觉着那温暖的被褥,她都仿如回到母亲的怀抱一般,奇怪,太奇怪。 正因为奇怪,所以,叶雨欢不喜欢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而也就不喜欢这里,连带着常芷欢也不喜欢,甚至是排斥。 常芷欢当然感觉到了她的疏离,也忽视不了她眼神里的冷漠,她给叶雨欢安排的房间,叶雨欢只是进去躺了躺,就离开了。 叶雨欢离开后,她就去了那间房,只看一眼,就知道哪里动过、哪里没动过。看着床上有塌陷下去的痕迹,她慢慢走进,坐下,抚摸着那凹层,仿若当年,母亲抚摸她们姐妹一般,入骨的思念,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但没有减轻,反倒是越加的浓烈。 她看着叶雨欢走进周莱的房间,之前,她只以为他们只是情侣,到了这会儿才明白,原来他们是夫妻。 对于周莱是叶雨欢丈夫的这件事情,常芷欢的反应有些异常,异常在哪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总会有意无意的做些举动,去勾搭周莱,不管叶雨欢在场不在场。 最过分的行为,是在他们入住的第二天晚上,也就是武林大会的头一天,她竟然单独邀请周莱去她的房间。尽管周莱没去,但还是让叶雨欢发了很大的火,以至于晚上上了床,叶雨欢竟然一反常态的使出浑身解数,和周莱欢爱到深夜。 也是这一次的原因,叶雨欢他们才知道常芷欢居然是单独居住,而那个所谓的武林盟主,竟然还是个‘傻子’。 叶雨欢是一个心灵深处异常嫉恶如仇的人,尽管她对常芷欢的初见印象还不错,但通过这两天的接触,她简直是反感透了这个已婚女人,反感到一定程度,自然就不会再给常芷欢好脸子,最后竟连疏离和冷漠都懒得给了。要不是实在找不到住的地方,又不想露宿街头真的当‘乞丐’,恐怕叶雨欢早就带着人离开了。 两日后,武林大会如期举行,由于无相北‘痴傻’的缘故,整个武林大会由副盟主主持,这是事先都安排好的,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尴尬的插曲发生,一切都还算是顺利。 叶雨欢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热闹,顺便深刻体会一下只有在小说上、电视里看到的武林大会的盛况。 亲身经历其中时,几个人都在感叹,果然是来对了,热闹不说,真长见识,尤其是当少林至善方丈、武当林元掌门登上高台的时候,叶雨欢几人,不约而同的从座位上站起,给予热烈的掌声。 虽然他们二百五的做法遭到了很多人的鄙视,但也赢得了少林和武当的好感,尤其是少林至善方丈,更是对叶雨欢他们稽首还礼。 待一干人等各自落座后,副盟主上台寒暄了几句,就宣布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比武的排序,是事先抽签好的,谁第一个,谁第二个,不过也有特殊的,比如北卫国的南狼卫新晋的首领,还有漠北的呼延尚,以及西域的‘上古教’,都是没有经过抽签,就排了编序。 这许多年来,武林大会都会有些特殊的人出场比武,所以这次,也没有谁站出来提出异议。 可叶雨欢不干了,啥玩意啊,这也带走后门的啊,麻蛋,那小爷也上。 对于她要参加比武,反应最大的不是周莱,也不是程明瑶,而是常芷欢。 “不行,就凭你的三脚猫功夫,上去纯属找死。你不知道有人在暗地里想置你于死地么,不躲着,还敢往上凑,我不同意。” “你怎么知道有人要置我们于死地?”叶雨欢眯着眼睛看她,“莫非,那个要害我们的人就是你?”当然,这句话纯属是叶雨欢故意气常芷欢的。 “胡说八道,你明明知道我不会那样做,我只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 “用不着,”叶雨欢胳膊一挥,“你是我的谁啊,我用你保护?我告诉你,若不是我们实在是找不到地方住,根本不会住在你家。还有,我的事情你少管。你还不同意我上去参加比武,你凭什么啊,我还就偏要去。” 本来叶雨欢只是耍耍小性子,周莱哄几句也就算了,谁知道常芷欢的激烈反应,激怒了她。 为了和她更好的划清界限,她就偏和常芷欢对着干,下午就去会场报了名。人家不给报,说她过了报名时限了,她倒好,这会儿不记常芷欢的仇了,立马把武林盟主夫人搬出来吓唬人家,说自己是她的亲妹妹,你要不给我报,我就告诉我姐,让她揍你。 后面急跟过来的常芷欢本欲阻止叶雨欢的行为,可恰恰正是听到了‘亲妹妹’这三个字,她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为了避免别人误会,她赶忙偷偷的拭去,然后对那个负责报名的人点了下头。 那人立刻会意,一看盟主夫人果然点头了,这还真是人家的亲妹妹呢,那就得溜须着不是。于是屁颠颠的给叶雨欢报上名,还安排了一个好排序。 周莱和程明瑶看着她二人的这翻举动,说不出来是啥心思,反正,就是挺闹心的。 ##番外③ 唐俊卿 叶天然死的时候,唐俊卿正好在南方执行任务没有回来,那次任务非常危险,他的一个战友奉上级命令打进贩毒组织获取情报,结果在往外传递情报的时候,竟然被大毒枭的老婆发现了,他的战友死的极惨,当唐俊卿他们从别的渠道获得情报赶去救援时,发现他的战友已经死在了那个毒枭家里的地下室里,周围爬满了毒蛇,而他的战友脸色乌青,虽然已经死去,但皮肤下却可以看到有东西在里面不停的蠕动。 唐俊卿看到这个场面,右手握成拳头狠狠的砸在了门边的墙上,雪白的墙壁上立即有一道血痕出现在上面,那血痕随着唐俊卿收回去的右手而清晰的留在了墙壁上,让后面的刑警队员知道,他们的队长这回是真急眼了,接下来说不定就该有谁要倒霉了。 唐俊卿带着他战友的尸体回到了总部,迎接他战友的是他还很年轻的妻子无数次哭晕的画面,而那个小小的幼子趴在奶奶的怀里吐着不太清晰的话语,喊着:“爸爸,爸爸,我要爸爸…。”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唐俊卿泪流满面,他忽然想到了叶天然,如果他死了,叶天然会怎么样?会不会也像他战友的妻子一样,悲恸而伤?会不会也像他战友的妻子一样,想要随她的丈夫而去呢? 所以,他此刻特别想见到叶天然,看看她这会儿在干什么,并告诉她:即便有一天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幸牺牲了,也不要为他而难过,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就算是为了他,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唐俊卿在追悼会结束后就驱车赶去了C市,可是他不敢直接去叶家,因为他知道,叶家二老并不喜欢他,嫌他工作有危险,嫌他年纪比天然大,嫌他是孤儿。唐俊卿想到每次叶家二老看到他都是那副嫌恶的表情时,他的心头就一沉,把车停在叶家旁边的停车场,掏出手机给叶衡召去了个电话,可是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直到那边响起了:“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时,唐俊卿才失落的把电话收了起来,他沮丧的趴在方向盘上,猜测着叶衡召可能有事情在忙没空接电话的可能,多日的劳累,再加上几个小时的开车赶路,让他疲惫不堪,此时一旦放松下来,他就觉得瞌睡虫在不停的啃噬着他,让他只一会儿的功夫就爬在方向盘上睡着了。 他也不知道他究竟睡了多久,只是在他被电话铃吵醒的时候,发现已经是星辰满天了。他静了一会儿,才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叶衡召’三个字赫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看到这三个字,唐俊卿一下子有了精神,急忙按了接听键,只是当他听到叶衡召用极其暗哑的声音告诉他:“赶快来中心医院”一趟的时候,唐俊卿的心里除了‘咯噔’一声之外,‘啪’的一声,手机也随即掉在了座位下。 医院长长的走廊里昏暗无声,偶尔传过来的一点点声音也是转瞬即逝,唐俊卿从外面跑过来,大力的推开那扇通往太平间的大门,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让停留在太平间的人群不约而同的转头看来,而当叶家二老看到来人是唐俊卿时,原本止住的泪水再次决堤而出,那哽咽半天也发不出来的声音,告诉人们,他们已经伤到了极点。 唐俊卿急停在人群面前,视线扫到叶家二老后,他几乎站立不稳,踉跄着几步差点摔倒,身子歪在墙壁上倚靠着,他觉得天花板都是在旋转着的,他觉得他的心已经就要冲破了嗓子眼,他觉得,他……,该怎么办? 好半天都缓不过神来的唐俊卿是被叶家两兄弟拖进太平间的,一进去,他就看到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孤单而立,在那上面蒙着一层白布的女孩似乎还在像从前一样,在和他‘捉迷藏’。那隐在白布下面的脸上其实此时是笑着的吧? 唐俊卿颤抖着双手揭开那层白布,只那一眼,“啊……”,痛呼声,不敢置信里带着无限的悲恸,让他急呼过后,‘噗’的一声,硬生生的喷出一口血来,随即昏倒在地。 ##第二十七章 “荣光”现 “兜兜,别杀人。”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在众人都已经料到了结果的那刻,在寂静的夜里,显的是那么的突兀,又是那么的清脆好听。 领头男子听到声音,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睁开的刹那,他已然看到了小姑娘漂亮的脸庞,距离如此之近,甚至可以看到她浓密的眼睫毛。 “呵,这么近的距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吧。”他暗暗想道。 只是他还是忽视了叶雨欢的速度和反应。 叶雨欢听到姐姐的喊声,收势肯定是已经来不及了,但姐姐的话肯定是要听哒。于是她手腕上翻,刀尖上挑,‘噗’一声,匕首除了刀柄以外其它部分都没进了男子的左肩膀处。 叶雨欢还觉得不解恨,抬起一脚踹在男子的腹部,又借着男子向后倒退的作用力,一把将匕首抽了出来。然后看也不看那领头男子是何模样,只看着自己的匕首嘀嘀咕咕: “艾玛,又弄脏了,刚才弄脏好顿擦,废了好几张帕纸呢,这回又得废好几张。一包都快用完了,回去还得向俺小相公要,真是浪费,白瞎了。” 她嘀咕完,又用力的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迹,才提了着刀柄转回身屁颠颠的向程明瑶跑去。 欧阳云见她回来,屁股向后挪了挪,希望离她越远越好;岑敏看到她回来,一下子低下脑袋,再不敢抬头。 程明瑶虚弱的向她招招手,苍白的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 “姐,嘿~,我就说嘛,你肯定死不了!”叶雨欢跪坐在她跟前,轻轻的将她抱坐起来,然后很小声的说了一句,“原来是个特种兵。” “嗯,”程明瑶虚弱的应了一声,靠在她的身上,声音极浅的说道,“回去吧!” “好哒!” 叶雨欢乐颠颠的刚要把她抱起来,那领头男子被两个受伤减轻的手下搀扶着走了过来。 他站稳身形,双手抱拳,行了个江湖礼,然后恭敬的说道, “感谢二位刚才手下留情,今天弟兄们技不如人,也无可厚非。我给人家做保全几年了,头一回遇见像你们这样的,想请小姑娘留个姓名,也好他日跟人有个解释。” “你这是还没被打够吗?” 叶雨欢见他不知好歹,一下子就来了气,刚想站起来去教训他, “兜兜!” 程明瑶及时出声制止,然后看着那个男子问道,“你当过特种兵吧?” 男子一愣,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用的那把匕首,是特种部队以前的配备吧?!” “小姑娘好眼力,不错,我确实是当过特种兵,我身边的和那边那几个都是从特种部队退役的。” 说道这,男子叹了一声,有点不甘心的继续说道, “没想到,我们几个特种兵出身的大男人,居然敌不过一个小丫头,真是有损曾经的荣誉。”说着话,男子沮丧的脸上竟有了十分痛苦的表情。 “你既然是特种兵出身,那么,你可听到过‘幽冥三少’吗?”程明瑶继续说道。 “什么?”领头男子眨眨眼,又转头和旁边的两个属下对视一眼,在他们的眼睛里都看到了兴奋。 “呵!”程明瑶虚弱的笑了一下,“所以你们败的不算难看,说出去也不算丢人。” “什,什么?难道你们是……?”男子更加兴奋了,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 “哼~!”叶雨欢得意的晃晃手里的匕首,“瞧,认识它吗?!” 男子看着那把晃花他眼睛的匕首,“‘荣光’?真的是?!” 他激动的刚想伸手去拿,“嘿~!”叶雨欢手腕一转,将匕首拿了回来。 男子抹了一把脸,镇静了一下情绪,才缓着声音说道, “今天有幸之至,‘军中荣光’,当过特种兵的都知道,那是最高荣誉的象征!当年有名的丛林特训演习,我们都已退役离开,但我们都知道‘幽冥三少’,也知道‘幽冥三少’每人都有一把‘荣光’!所以,我想请问,自称小爷的这位,是‘三少’中的哪一位?” 叶雨欢不理她,重新走回到程明瑶跟前,把她扶起来站好,就作势要走。程明瑶见她在使小性子,本着‘结交朋友不树敌’的心思,郑重的回答道, “她是‘幽冥修罗’!” “什么?”男子激动了,追问道,“那么,那么您…?我可是听说过‘幽冥修罗’和‘地狱使者’是表姐妹?” 程明瑶礼貌一笑,回道,“我是‘地狱使者’!” 说起‘幽冥三少’这里还有个小故事! 那年叶雨欢和程明瑶去参加丛林特训,当时小分队里还有一个年纪只比她们大四岁的大男孩。 那男孩姓李,叫李旺达,他的爷爷是军区司令员,中将军衔。李将军只有李旺达一个孙子,可是却一点不惯着他,从小就让他立志长大做个出色的军人。 李将军知道丛林特训这个演习后,就鼓励孙子也去参加,借以锻炼他的意志。李旺达也想试试自己的斤两,就同意了,到了特训基地他才知道原来还有俩个比他还小的小屁孩子。 于是,他看着比他矮一头的叶雨欢和程明瑶,撇着嘴说道,“如果你们能安然无恙的从里面出来,我就和你们拜把子!” 后来事实证明,他不但小瞧了俩个小姑娘,也高抬了自己。 李将军去见受伤的孙子时,正好看到前去探望李旺达的叶雨欢和程明瑶,对俩个小姑娘他喜欢的不得了,直嚷嚷着要娶回来一个做孙媳妇。 后来李旺达伤愈出院,在自己爷爷的鉴证下,和叶雨欢、程明瑶拜了异性兄妹。 那次特训演习,有一个最高荣誉的奖赏,因为李将军的原因,叶雨欢和程明瑶、李旺达都获得了一把象征特种兵最高荣誉的‘荣光之刃’!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一起参加特训的那些官兵们给她们三人起了个绰号,‘幽冥三少’!因为他们都亲眼看到了三人在丛林里的狠厉绝杀,仿佛地狱修罗一般,战无不胜! ‘幽冥三少’之叶雨欢,‘幽冥修罗’! ‘幽冥三少’之程明瑶,‘地狱使者’! ‘幽冥三少’之李旺达,呃,‘幽冥小三’! 为啥叫‘幽冥小三’?因为叶雨欢说他长了一张小白脸,‘小三’这个名字最适合他! 那天晚上叶雨欢她们离开时,程明瑶对着领头男子说了最后三句话,她说: “输给我们不会辱没你们曾经的荣誉;输给良心,你们再无颜面去说自己曾经是一个特种兵;助纣为虐,终有一天会受到惩罚。” ##第二十八章 重回末世 北境之乱,因为木米三的死而平息,陈塘也在白默冉带走木米三的当晚,就自裁谢罪了。 “又是一年春来时…,”冷秋心看着整装待发的军队,想到了那一年自己和白默冉一起回京平叛时的画面,那时,也是他们一起,携手作战。 “那一年回京平叛,历经三年,”白默冉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这次又是一年之久。一个人的一生究竟有多少个四年?!心儿,等回京后,咱们就请旨成亲吧!”白默冉说着,将视线转回到冷秋心的脸上,看着她那双印刻在自己心里的眼神,笑容便随即铺漫开来。 大墨开元四年秋,皇宫太极大殿,冷敏哲头戴双龙玉冠,身穿紫龙袍,端坐于龙座之上。文武百官三呼万岁,分等级站好,适时,管乐齐鸣,司礼太监唱和: “今有‘凤’家女儿,披彩下降凡尘,又有白家儿郎,求娶这段佳姻。‘龙有宝儿’降世,特赐你俩姻亲,自此恩爱偕老,永远不离不分……” 一卷唱词,司礼太监足足唱了半个时辰,待他唱完后,执事太监轻甩拂尘、脚下移步,行至殿首,面朝大殿之外,高声唱道:“长公主殿下、驸马爷进殿朝圣啊……” 白默冉和冷秋心皆是大红宫装,鲜艳的红色衬的二人光鲜夺目、明动照人。行至大殿之上,众位臣工都发出‘啧啧’的赞叹声,虽然偶尔也会有不协调的声音从中流漏出来,可在这大喜之日,就是白默冉和冷秋心听到了,可谁又会去计较那么多呢。 大殿朝圣后,按理说是应该跨马游街的,然而这位敏哲帝却不顾众位臣工的阻止,执意要带着白默冉和冷秋心进祖庙祭拜。 “陛下呀,这于理不合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敏哲帝低头看看那个跪在脚下的老臣子,‘哼’,撇撇嘴,他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一国君主,外无忧患,内无暴乱,他就是老大,说啥是啥,谁敢驳他。 “切”,敏哲帝发出不雅的切声,抬腿走了,留下一干捶胸顿足的大臣在后面哀嚎。 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所有仪式终于彻底结束,冷秋心看着白默冉累的那个惨样,心疼的同时,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白默冉却不以为意的蹲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鸡腿在大口的吃着,这里是后院,门口有莫一把守,没人进的来,所以,他也不用顾忌什么形象不形象、威仪不威仪的了,吃饱喝足了才是正道。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冷秋心也卸下头饰,那些繁重的头饰压的她头疼。 “唔唔,老婆,你要不要吃点?”白默冉嘴里含着一口的鸡腿肉,一边嚼着一边回头去问冷秋心。 哎呀,终于可以大大方方的叫‘老婆’喽,真好呢。 而对于白默冉对自己的称呼,冷秋心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有空的时候,白默冉都会对她灌输现代的生活习惯,和一些日常用语,所以,对于这些,她丝毫不陌生,也不奇怪了。 白默冉吃了点东西,人才感觉又活回来了,和冷秋心说了一会儿话,就去前院花厅招待客人了。其实敏哲帝彼时也在,看到白默冉迟迟不来,他也不怪罪,他倒是乐意白默冉对他姐姐这样,这才说明两人恩爱嘛,对不对! 白默冉端着酒杯挨桌敬酒的时候,有一人隐在人堆里谁也没发现。当白默冉走过他身边时,他运足内力,出其不意的向白默冉的后心拍去。 听到破风声袭来,白默冉并没有躲避,而是迅速回身,和那人对了一掌。 双方都是运足了内力,顿时有如爆竹爆炸声一样,‘噼啪’作响,火星四溅。显然,那人比白默冉稍逊一筹,被白默冉的内力震慑后,血气翻涌,一口鲜血没忍住,喷洒出来,顿时侵红了他的嘴角和他的前襟。 “张俊,别来无恙啊…?”白默冉看着那个被自己打吐血的男人,一双俊目寒光隐现,震慑人心。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吗?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吧,就是你带来多少人,我都一清二楚。”白默冉说着,对着另一处暗影的位置说道:“北卫皇,还不现身一见吗?” “桀桀桀,”随着一声怪笑,北卫皇腾空而起,手上随即甩出几道暗器,目标直奔冷敏哲。 冷敏哲冷笑道:“哼哼,找死,”说着,伸开手掌接住暗器,随后,又将暗器打了回去。 北卫皇没想到冷敏哲伸手竟然如此敏捷,翻身躲过回击的暗器,同时,看向白默冉,说道:“看来,你在他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啊。” “北卫皇,你除了用暗器伤人以外,恐怕就只会巫术了吧?”白默冉不答他的问题,反而讥讽道。 “桀桀桀,”北卫皇怪笑道:“就是这两样,今夜也定会送你们君臣二人上西天了。” “哈哈哈哈,”白默冉仰头大笑,那一派从容的气魄,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北卫皇,你说的这句话,是我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了,不过,你们二位今夜既然来了,那就谁都别想再走。”说着,白默冉大手一挥,立时间,房上、房下,屋里、屋外,都出现了数其不尽的弓、弩手。 “你们只要敢动一动,我就立刻让你们变成马蜂窝。”白默冉指着那些弓、弩手,对北卫皇和张俊说道。 “桀桀桀,”北卫皇也仰头怪笑道:“是嘛,虽然你早有准备,可是也棋差一着,你看,那是谁。” 白默冉顺着北卫皇指的方向看去,“咝”,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二皇姐?”冷敏哲激动的刚要冲过去,就被眼疾手快的白默冉一把拽住,随后用力甩给身旁的莫一,示意让他看好。然后再看向北卫皇,冷声问道:“你们是怎么把二公主殿下抓到的?” “哼哼,”张俊冷笑一声,答道:“抓你们不容易,抓她还不是小菜一碟嘛。” 白默冉再次看了看被两个黑衣人架着的、已然昏过去的冷秋雨,狠狠的皱了下眉头,然后问道:“我怎么做,才能让你们放了她?” “桀桀桀,”北卫皇怪笑道:“白元帅就是白元帅,真是快人快语,想让我们放了二公主,还不简单嘛,只要你自废武功,然后跟我们走,我们就会把二公主平安的送回来,不然的话,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姐夫,姐夫,快救救我二皇姐,快救救她啊…”冷敏哲急于挣开莫一的拉扯,很想冲过去把自己的二皇姐解救回来。 看着濒临在暴走边缘上的冷敏哲,再看看那个已渐苏醒的冷秋雨,白默冉终究是闭上了眼睛。 “好,我答应你们。”白默冉妥协了,因为那两个都是他最爱的人的至亲,他绝不能让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有事,哪怕是失去一根头发都不能。 “我看,不如,让我代替我的二妹妹如何?”这时,一道响亮、清脆的声音响起,大家随即寻声望去。 冷秋心一身大红新娘服,墨发垂下随风四散,站在烛火摇曳的暗影下,有如一位仙客从天上来,带给人无限幻想和光明。 “我,大墨长公主,冷秋心,代替我妹妹成为你们的人质,如何?”冷秋心步伐潇洒,面带从容,眼角余光瞟到自己的心爱之人正在紧张的看着自己,她不得不再放慢些脚步,借以控制自己其实很是紧张的情绪。 “你来干什么?给我回去…”白默冉大喝一声,再不顾忌她是什么身份。 “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北卫皇话音未落,人便急速窜了过去,一双瘦骨嶙峋的手臂向前努力伸展,变掌成爪,直扑冷秋心而去。 “没那么容易…”白默冉紧随其后,跟了过去,只是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他追到跟前时,只能来得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北卫皇的攻击,而他自己的后心被北卫皇堪堪的抓出一个血窟窿。 “阿冉…,”冷秋心一掌劈出,击退北卫皇,回手接住白默冉滑下的身体。 “姐夫…” “师傅…” “白元帅…” “驸马爷…” 场上的众人全都惊呆了,谁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发展。 “阿冉,阿冉…,”冷秋心轻轻的抚着白默冉越来越没有温度的脸庞,她的手在颤抖,她的心在颤抖,她的灵魂也在跟着颤抖… “别,别哭,”白默冉闭着的眼睛里含着泪花,一滴滴顺着眼角流下时,他知道,他自己这次可能真的要走了。多少的磨难坎坷,都没能分开自己和冷秋心,而这次,恐怕,再难逃脱命运的安排了吧? “拾,拾儿,”白默冉叫着自己徒弟的名字,“杀了他们…” 就在大家伙不明白白默冉在说什么的时候,莫拾已经出现在了冷秋雨的跟前,随着他的出现,紧跟着便是两声惨叫,待到大家伙明白过来的时候,冷秋雨已经安然无恙的被救了下来。 “呵,老婆,我…,终于没有失信于你,你的家人,…我都会好好保护的…。”白默冉半闭着眼睛,吃力的说着这些话,仿佛耗费了他一生的精力。 “我,去后,你需…,好好为我活着,…否则,我不原谅…你。”白默冉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大声,大到声音在整个院落里回荡了好久。 “阿…冉…,”随着冷秋心的一声嘶嚎,一代名帅白默冉的生命即将陨落。 然而,就在这时,月亮突然从云层后探出,一道华光从天空降下,正好罩在冷秋心和白默冉的身上。 “快看…” “大家快看…” 所有在场的众人整个骚动起来。 华光之下,白默冉和冷秋心慢慢升起,待升到一个高度时,瞬间隐没了踪影,在所有人眼前消失不见。 白默冉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那一瞬间的记忆激的他一下子坐起身来,等看到冷秋心就躺在身旁时,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阿冉,”冷秋心被他惊醒,也跟着坐了起来,“呵,可是吓到了?”冷秋心最了解他了。 “嗯,”白默冉将他搂在怀里,亲着她的额头说道:“真怕一睁开眼睛,就再也看不到你。真若那样,我不会去死,但我会比死更痛苦。” “放心,老天爷是怜悯我们的,让我随你一起,回到了‘未世’!” 是的,正如冷秋心所说的,老天爷是善待他们的,不但白默冉没有死,还让他们夫妻一起回到了现代。 在现代的生活中,他二人过的很安逸,开了一家乐器行,也认识了许多很好很好的朋友。 比如说:叶雨欢、周莱;程明瑶、韦楚音他们,而叶雨欢和周莱他们,也正是因为认识了白默冉和冷秋心,才在自己新婚蜜月时,意想不到的穿越到了古代,从而开始了自己在古代的奇幻之旅。 第二卷到此结束了,第三卷就回到兜兜追爱的故事了,看兜兜如何在异世笑傲江湖吧! ##第二十八章 妈妈的味道 叶雨欢的比武排在倒数第三天,前几天她都是观战,然后记下那些获胜者的武功套路。常芷欢寸步不离的坐在她跟前,给她讲解每个门派、哪一个人,擅长什么,弱点在哪里。 起初叶雨欢很烦她,总是赶她离开,后来,慢慢的,她发现这个已婚女人不简单,尽管她不知道这女人究竟会不会武功,或者说,武功高到何种地步,但仅凭她对自己讲述的这些,就说明,她绝非是个纸上谈兵的草包。 “你看,那就是明天你要第一个交手的北卫国人,听说此人力大如牛,箭术绝伦。好在,这次比武,没有设立箭术这一块,否则此人无人能敌。”常芷欢指着台上、北卫国的南狼卫新晋的首领,轻声细语的说道。 “哦,南狼卫新晋的首领?”看着那个南狼卫新晋的首领,叶雨欢眯眼思索,只是这一会儿,她想到了福海的探报,忽然之间,若有所获,于是,她点点头,说道:“常芷欢,你看着,明天我定会拿下此人。” 叶雨欢没有说大话,她果然做到了,只是结果出乎了所有人预料。 因为今天要上台比武,所以叶雨欢头天晚上睡的很早,以至于天还没有亮,她就醒了。转头看看仍然在熟睡的周莱,她轻轻起身,给他掖了掖被角,就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外面的空气很好,虽然有点小凉,但丝毫不影响叶雨欢晨练的雅兴。 她脱去外衫,只着里衣,先是做了几个伸展运动,然后就围着院子慢跑了起来。 晨光逐渐露头的时候,她已经跑出了一身薄汗,她很想再打一套拳法,借以缓解一下.体力的透支。她又怕打拳时发出的声音惊扰了周莱,于是,就走出了自己暂时所住的院落,向‘无相山庄’的演武场走去。 途经常芷欢的主院时,她暂停了脚步,突然很想知道,此刻这个女人在干什么?睡觉的话,又是个怎样的睡相?是否如自己一般,睡着了会伸胳膊蹬腿,睡姿难看呢…。 于是,叶雨欢临时改变了主意,一纵身,跳过花墙,悄无声息的落进了常芷欢的院子里。 无常看着这位叶姑娘的行为,有点哭笑不得,他不会怀疑叶雨欢会对自己的主子不利,他就是觉得,叶姑娘其实就是个孩子吧。 在叶雨欢双脚落地的时候,常芷欢就知道她来了,她开心的同时,也奇怪,这姑娘一大早不睡觉,跑我这来干嘛? 叶雨欢蹑手蹑脚的走近常芷欢的睡房门口,刚想大摇大摆的推门进去,一心思,觉得不妥,又走了两步,来到窗前,看着自己有点脏兮兮的手指,最后还是张嘴舔了一下,沾着口水的手指戳到窗户纸上时,昀开一个小小的圆圈,‘啪’,小小的声音,惊的常芷欢小心肝一抖,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那姑娘的猥琐样,然后再出面戳穿她,省着她只有气自己的份。 “咦,没人呢…,”叶雨欢眼睛骨碌碌转着,床上是空的,被子整齐的铺着;软榻上也是空的,只有一个睡枕。 “可能是去她老公那里了吧…?”叶雨欢挠挠脸蛋,自言自语道。 “老公?是相公吧?” “呀啊…???”叶雨欢要吓死了,拍着小心脏回头看去,“是你?混蛋,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一大早不睡觉,跑到我这里,难道不怕我被吓死么?”常芷欢心里那个乐啊,好你个叶雨欢,终于让我扳回一局,看你还气不气我。 “我…,哼,我就是来问问你早上吃什么,我饿了。”叶雨欢说着,摸摸自己干瘪瘪的肚子,然后可怜兮兮的看着常芷欢。 看着她撒娇卖萌的可爱模样,常芷欢很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可是,她没有,因为现在的气氛很好,她怕她的一时冲动,会把叶雨欢吓跑。 “跟我走吧。”常芷欢宠溺的看着她。 “去哪?不去。”叶雨欢‘防备’的看着她,还把身子侧过一旁,不去直接看她的眼睛:那里面的东西,她看不懂,也受不了,所以,她得躲着点。 “你不是说饿了么,去我的小厨房,我做好吃的给你。” “你?你会做饭?”叶雨欢伸长脖子看她,一脸的不信。 “怎么?不信?呆会儿你就知道了,走吧,如果你想知道我究竟会不会做饭的话。”常芷欢料准她一定跟来,所以,先行一步。 常芷欢的小厨房就在她的睡房旁边,收拾的非常干净,她走进去后,就开始洗手,然后摘下墙上挂着的围裙,一边穿,一边招呼叶雨欢坐在椅子上等着。 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叶雨欢知道,她没有说假话。 “你做什么给我吃呀?”叶雨欢有点小开心,要吃到东西了,自然心情就好,声音里也夹带了点奶声奶气。 常芷欢听到她的问题,顿了一下,然后说道:“面吧…” “面,还吧?”叶雨欢抓抓脖子,她搞不懂为啥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一下子不开心了呢?还,面,吧?什么意思?嫌弃我了?那小爷还不稀罕吃了呢。 叶雨欢正准备闹脾气,那边常芷欢却不知道她的思想活动,从面缸里荛出面,放到盆里,再添上温水,先用筷子搅匀,然后才下手和面。 “做面条给你吃吧,再打个荷包蛋,放点青菜,你还喜欢什么,都告诉我,我做的时候,加到里面。今天你第一天比武,吃面好,不干不燥,合胃口呢。” 常芷欢的轻声慢语,忽然就抚平了叶雨欢刚才的那点躁动,她四下看了看,在门后找到一把小椅子,屁颠颠过去搬过来,又屁颠颠的坐上去,那端正等吃的姿势仿如小学生一般,听话、乖巧。 “呵呵~,”看到她可爱的样子,常芷欢笑出了声,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说道:“做面条,面要硬些,所以揉面需要费些力气呢。” 叶雨欢看着她不停的抬起袖口擦汗,有点小小的不好意思,嘿嘿的笑着拿出自己的手帕,对着常芷欢的额头示意了一下。 “你要给我擦汗么?”常芷欢笑的非常漂亮,那浅浅的梨涡,配着她出众的五官,更加的吸引人。 “呃,那个什么,你做饭给我吃,我帮不上啥忙,不能吃白食不是,给你擦擦汗,全当出个劳力了,行不?!”叶雨欢眨巴着眼睛,生怕她说不行。 “好呢!”常芷欢甜甜的应着。随后感受着叶雨欢笨拙的擦着她额头的动作,她的心,此刻是满满的幸福。 思念也如潮水,再次倾洒而下,淋在自己早已不透明的心上,让她在心底深处呼唤着她故去的母亲:‘娘,你看到了么,囡囡又回来了呢,这次,我会好好照顾妹妹的,您就放心吧。您在那边,一定要保佑我们姐妹俩平安!’ 一碗配着鸡蛋、青菜的热腾腾的面条,摆放在叶雨欢的面前时,她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 “这可是武林盟主夫人给我做的面条啊!哇塞,除了我,谁能吃到呢?老公,你是吃不着了。”叶雨欢双眼放光的看着那碗面条,那模样,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看到了一大堆金子,而并非是一碗面条那么简单。这让常芷欢看了,又是偷笑不已。 “好香!”叶雨欢闻着那味道,然后拿起筷子挑了几根,吹一吹,才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 “有…,妈妈的味道!”叶雨欢之所以没有一上来就狼吞虎咽,就是因为这一碗面,让她想起了妈妈。 那个时候林雪经常加班,有空的时候很少,所以,每次林雪下厨,都会挑她自己认为的、最简单的做。 其实谁都知道,自己和面做面条,并不容易,可林雪却坚持给叶雨欢做了二十几年。 那份浓浓的妈妈的味道,早已深刻的印在了叶雨欢的心头,即便她穿越来到这里很久了,她仍然不会忘记,也不肯忘记。 “妈妈?是,娘亲的意思么?”常芷欢看着那个可爱的人儿,因为一碗面而开始暗自垂泪,她后悔了,后悔不该因为自己的妹妹喜欢吃面,从而就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把痛苦建立在叶雨欢的身上,她不能原谅自己。 “是的,妈妈就是娘亲!在我们那里,都管娘亲叫妈妈,年长一些的,还会尊称为母亲。”叶雨欢慢慢的吃着,品味着那其中的味道…… “你们那里?你是哪里人呢?”这个问题是常芷欢最想知道的。 “我,”叶雨欢抬起头看着常芷欢的眼睛,好一会儿,才极认真的说道:“我来自另一个世界,还有我丈夫、姐姐、姐夫、朋友,我们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对于叶雨欢平静的话语,常芷欢没说什么,她不否认自己其实是相信的,因为以她庞大的信息来源,并没有半点关于叶雨欢她们的讯息,所以,她内心已经选择了相信。 但行为上,她选择不相信,因为,她妹妹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她曾亲眼看着她出生、长大,所以,她叶雨欢也只能是这个世界里的人。 ##番外④ 叶天然 叶天然在娘胎里被确定性别是‘女’后,就开始享受了‘公主’般的待遇。叶家多少辈都缺女孩,在叶家生男孩不会被待见,如果生了女孩那可就不同了,什么叫做‘母凭女贵’,在叶家那可是活生生的例子,那可真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而当叶天然‘呱呱’落地后,那就更加不得了了,叶家的爷爷、奶奶根本不离手,害的叶爸、叶妈边都靠不上,还有她那个才刚刚三岁多的小哥哥叶衡召,那更是把她疼到了骨子里,自己还不怎么会走路、说话不太顺溜呢,结果人家可到好,整天围着爷爷、奶奶屁股后面转,捞到时机自己就摸一把,趁其不备还得抱一会。 有一次,小叶衡召趁着爷爷、奶奶,爹娘不注意,一把捞起襁褓中的小妹妹,二话不说,先‘吧唧’亲一口,然后看着张着小嘴跟自己‘嗯嗯~啊啊~哈哈’仿似在说话一般的妹妹,叶衡召乐的小嘴合都合不拢。可正在他高兴的忘乎所以的时候,叶奶奶从外面回来了,看到大孙子居然把自己的心肝宝贝抱起来了,这还了的,‘嗷唠’一嗓子吼出声:“哎哟我的亲孙子,你快给奶奶放下…,”她这一嗓子喊完不要紧,叶衡召正背对着房门,没看到奶奶进来,被她一嗓子惊吓,身子一抖,手上没抱稳,一下子就把小小的叶天然摔在了地上。 “啊……”,叶奶奶响彻云霄的一声大喊,震得叶家房梁都颤三颤。好在叶天然没被摔坏,长大了也没被摔傻,不过从那以后,叶衡召就再不被允许靠近妹妹,想看,可以,必须要做到两点:一、身边有大人的时候;二、看的时候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个距离嘛,不太好说,碰上好说话的爷爷,那就是半米以内;碰上不好说话的奶奶和妈妈,那就得是三米开外。那么叶爸爸呢,若是他,那距离是多少呢?得,不用看他了,因为他也是被禁止行列之内的,好嘛,老爹居然不被允许看自己的女儿,那还了得,“我要抗议,凭什么我不能抱我的女儿?”“抗议无效,谁让你抱着女儿的时候打瞌睡,你打瞌睡睡的香,你把女儿摔到怎么办?既然那么想睡觉,那就去睡觉好了,女儿不用你抱。” 叶天然长到两三岁的时候已经成了周边家喻户晓的‘人物’,但凡提到叶家的‘小叶千金’就没有不知道的,而且还都是一个评价:“可爱,超级可爱!” 三、五岁时的叶天然就已经长的非常漂亮,凡是看过她的人都知道这在将来将会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美人胚子,就是现在,那奶声奶气的味道里,都包含着一种别样的韵味,让几家有儿子的父母眼馋的不得了,直嚷着要结娃娃亲。 叶天然六岁的时候,去了蓝天幼儿园上学,开学的第一天,她所在的班级就发生了‘所谓的踩踏事件’,还‘伤’了两个小豆丁。事件发生的原因就是叶天然这个小奶娃一进班级就被全体同学爱上了,然后纷纷跑来献爱心,争先恐后的模样气的个子小、挤不进来的小小奶娃只有在后面开‘踹’,事件发生以后,叶天然小同学果断的被叶爷爷、叶奶奶接回家,一连一个星期不许她出门,憋的熊孩纸哇哇直叫,当然,也让只认识她一天的小伙伴们急的上串下跳。 俗话说七、八、九岁讨人嫌,就是狗狗见了都会对着咬几声,而叶家的小公主叶天然却是个例外的,她仍然延续着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史例,一百年不动摇。三年的幼儿园生活、六年的小学生活、三年的中学生活,都是在幸福、快乐中度过,到了高中时,十五岁的叶天然已经出类拔萃得成了市里的焦点人物,模范学生演讲、古筝古琴比赛、中国武术大赛,等等许多项目她都会报名参加,即便是在众多课外活动不断的情况下,她的学习成绩也居高不下,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的前三名。 对于这样一个接近于完美的女孩子,不仅仅是让人羡慕那么简单了,更多的是招来了许多的追求者,还有,嫉妒者。 ##第二十八章 欧阳云 韦楚乐是第二天中午从B市赶回来的,随行的还有一位叫‘曹立行’的中年男子。他们回来的时候,欧阳云正在C市中心医院探望刚做完手术的程明瑶。 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毕竟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幸好叶雨欢在检查她的伤势时,给她上了止血药,可人还是在出了别墅返回市区的途中时就陷入了昏迷状态。 到市中心医院的时候,早接到欧阳云电话的外科主任已经在大门口等候多时。程明瑶被送进手术室后,所有人包括岑敏在内,一直站在手术室外等到手术结束。 外科主任说,手术非常成功,按照程明瑶的体质,如果好好修养,十天就可以出院。至于目前人为什么还没有苏醒,是因为麻药劲还没有过。 这个消息对于所有人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程明瑶受伤的事情,叶雨欢没有告诉家里,只说在净月谭多玩几天,然后直接去武馆给师傅拜早年,再回家过春节;韦楚乐也没有告诉韦楚音,他只说欧阳云重感冒,想念他,让他回C市陪她几天。 之后的一周,市委、市政府的几位重要领导进行了一次隐秘的变动,只是这次变动的结果,直到春节过后才正式公之于众。 当刘远站在一个四面不透风、连一个小窗户都没有的小黑屋子里时,他才终于明白,他的政治生涯就此结束了。 看着站在眼前的那个来自于最高检察院的‘曹检查官’,刘远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能告诉我,我到底得罪谁了吗?”刘远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越过他苦心经营了多年的人际网,一下子将他扳倒。 曹立行一脸冷然,回道:“你得罪了我!” “什么?”刘远大惊,“我,这,我之前根本不认识你啊?” “我也不认识你。”曹立行说道。 “这,那,我……?”刘远真是被弄糊涂了,他真想就这样认为:这位高高在上的检察官就是在和他开玩笑吧?其实,玩笑过了,他又可以回去当他的市委副书记了吧。 后来曹立行告诉他,其实他得罪的不是具体哪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这个组织的名字叫做‘韦氏救治’!而‘韦氏救治’的成员,多数都是些曾为了这个国家出生入死的开国将军,而他,曹立行,就是其中一位大将的孙子。 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经过后,刘远连哭的心思都没有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坑’自己的原来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终是一场黄梁梦,来时赤条条,去时赤条条,只是功名利禄不愿舍;却道是功也空空,名也空空,一坯黄土全埋空。 韦楚乐洗完澡从洗涑间出来的时候,欧阳云已经睡着了。看着那脸上未干的泪痕,韦楚乐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想起之前俩人聊天的内容,韦楚乐真是恨不得把那个‘刘公子’扔到狼堆里去喂狼。 他放下手里的毛巾,轻轻的靠近欧阳云,刚想伸手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啊,不要碰我,不要……” 欧阳云闭着眼睛,表情痛苦,双手用力的推拒着他的身体,不停的叫着不要不要。 “云儿,云儿!”韦楚乐眼泪‘唰唰’的往下流,哽咽着声音喊着爱人的名字。 “滚开,滚开……”欧阳云陷入了梦魇,双臂拼命的挥动。 “云儿,……呜呜呜,呜呜呜……”韦楚乐痛哭出声,他万万没有想到,只是几天的分别,再见时,那个一向活泼外向、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的‘小纨绔’,竟然变成这样了。 恨吗?恨的吧,可他能恨的起来么?如果不是大哥执意让欧阳云回来料理‘专家办’的事情,那么她也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 可是,如果不是人家程明瑶舍命相救的话,事情的结局是什么,是任何人都无法预料得到的。也许那个叫‘刘公子’的,就是下了十八层地狱,他韦楚乐也是哭都找不着地儿吧?! 终究他还是要感谢他的大哥不是吗!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程明瑶那个小姑娘可全是为了他的大哥呢! “‘病易得,根难去’!恐怕云儿且得恢复些时日,才能淡忘那件事情吧?那么这段时间自己是怎么都不会再撇下她一个人了!” 韦楚乐用自己的温柔将欧阳云一点点的安抚好,他知道,他现在不能懦弱,他要在欧阳云脆弱的时候,做她的依靠,做她的后盾,支撑她走好这最‘难’的日子! 欧阳云第二天早上在韦楚乐怀里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就看到爱人的笑颜,她也甜甜的笑了。往韦楚乐怀里拱了拱,双手环住他的腰,呼吸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像是对韦楚乐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嗯~!这味道真好闻!……原来生活竟然是这样的美好!” ##第二十九章 贼子传人 一碗带着‘妈妈味道’的热汤面下肚后,叶雨欢满血复活,小胸脯挺的高高的,在爱人、姐姐、朋友,还有盟主夫人的陪同下,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紧衣素裹,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了比武擂台上。 对于她的出现,很多人都抱着‘打死不心疼’的态度,本来就是悬殊太大,人家都不在乎自己的小命,咱心疼个啥,看热闹吧。 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倒是对叶雨欢颇感兴趣,他们二人认为这姑娘不一定会输,就是输了,也不一定会输的很惨。 裁判官向双方彼此介绍后,又交代了一下比赛规则,就‘蹬~蹬~蹬~’的跑到一边,等着瞧热闹。 “你叫楼青空?”叶雨欢倒背着手,看着对面高大的男子。 “你叫叶雨欢?”楼青空是个极冷漠的男人,从上到下,一身黑衣、黑靴,脸色也是黑的吓人。 叶雨欢勾唇一笑,指着擂台下面的人群说道: “你看,他们都在瞧热闹,必定都以为我会败给你,而且还会猜测我会败得很惨。” “难道不是吗?如果你仅凭着是盟主夫人妹妹的关系,来比武的话,我倒是愿意让你几招几式;但最后的结果,你还是输。” “哦~…,那可不一定呢。你是北卫国的南狼卫首领,是吗?” “是,如假包换。” “南狼卫首领,是朝廷命官,食俸禄、担社稷之安危,哪个人允许你来这参加武林大会的?嗯?” “哼,想你一介江湖草民,倒是对朝政知之甚详。” “我不知,我只知道你们北卫国主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你们身为臣子,却不思寻找、保护,竟然跑来这里争夺天下第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说的可是北卫言?”楼青空不削一顾的表情让叶雨欢差点暴走。 “放肆,你身为臣子怎敢直呼君主之名讳,你这不是大逆不道,我看你是要谋反。” “哈哈哈,”楼青空大笑:“北卫言一介女流,怎配作北卫国主,如今我们国主是楼万里,乃是在下叔父。她北卫言是生是死,早已与我们北卫国无关了。” “好一个无关,那么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和你有关…” 叶雨欢说着,右手一抖,‘荣光’匕首再现,楼青空看着她的动作,一皱眉,随后问道:“你用这个来跟我比武,不是找死么?” 叶雨欢嗤笑:“你果真是没有脑子,谁说我要用‘他’和你比武了,我是要用‘他’来削你的肉…” 叶雨欢话落,身子两步近前,‘荣光’向前划过楼青空的胸口,楼青空后侧,躲过攻击,两手用力前推,握住叶雨欢的手腕拉向自己,叶雨欢就势摔倒,一个反纵跃,双腿腾起,照着楼青空的小腿狠踹下去,楼青空急速后退堪堪躲过,刚一抬头,叶雨欢已然手拿匕首再次向他脸上划来,他怕破相,一个侧头,脸是躲过了,却漏出了半边耳朵,‘唰’一下,楼青空都没来得及喊疼,叶雨欢右腿横扫,‘啪’的一声,狠狠的扫到了楼青空的腿上,紧跟着又是一个前扑,左手变掌为拳,重重的砸在了楼青空的右肩上… ‘蹬,蹬,蹬,’楼青空双腿后撤几步,脚踩擂台边缘,脚尖勾住边缘木柱,一个白鹤亮翅的姿势,才勉强将自己的身形稳住。 “你…?”楼青空摸着被削掉的耳朵,那里现在仍然血流如注,几乎糊了他半边脸。 “我待怎样?”叶雨欢邪笑、“你倒是好样的,我有点佩服你了。如此,你若说出你真正的主人是谁,我或许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你…?”楼青空是真傻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面前的女子,竟然如此的高深莫测,来时,并没有人交代有这样的人物啊。 “我主就是楼万里,我的叔父,并无旁人,你若想取我性命,也并非易事。” “哈哈哈,”这回轮到叶雨欢大笑了,“好个忠犬,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北卫国只能有三条出路,第一:北卫言做君主;第二:北卫国归附大墨;第三么,”叶雨欢看着那男子因为疼痛而不断变换的表情,声音拉长的说道:“第三,就是从此世间再无北卫国。” “无知小辈,真是口出狂言。”楼青空疼的直哆嗦,嘴上仍不讨饶。 “口出狂言么,你是南狼卫首领,那你可曾听说过‘叶小爷’这个绰号吗?” “‘叶小爷’?”楼青空上下打量了一下叶雨欢,然后回道:“的确听过此人,当年,紫云关一战,‘叶小爷’一战成名,我主…,不是,是北卫言曾下旨亲封他为三军兵马副元帅,只可惜他竟挂印离去。姑娘姓叶?难道认识那一位?” “你却只是听过,一定没见过吧?不然怎么会不认识我呢?”说这话的时候,叶雨欢声音放的极低,除了楼青空以外,台下近距离观战的人,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不,应该说,还有一人知道她在说什么,那就是叶雨欢的姐姐程明瑶。 程明瑶和叶雨欢参加特训的时候,都学过唇语,距离再远,程明瑶也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楼青空开始紧张了,对于眼前这个女子,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他就有点发怵,如今,看到她笑眯了的眼睛,额头却是青筋暴起的模样,他急忙速退。 可还是晚了,叶雨欢荣光已然射出,楼青空上身后仰,漏出下盘,叶雨欢纵跃而来,一脚,踹断了他的子孙根… “啊……,”楼青空这回是再也忍不住了,疼啊,疼的他就地翻滚,哀嚎不已。 “我说过,北卫国只有三种选择,而你和你的主子,却做了第四种选择,那你们,就只能有一个下场…”叶雨欢低身捡起‘荣光’,在自己干净的衣服上擦拭,带擦的上面一尘不染时,她又迈步走近楼青空。 楼青空捂着下-身不断的往后退,退无可退时,他几乎是半趴在擂台上,带着不甘和绝望,等待着叶雨欢的最后宣判。 “我说过,会用‘他’来削你的肉…”叶雨欢举起‘荣光’就要往楼青空的身上招呼。 “慢着…”少林方丈及时出声阻止:“阿弥陀佛,女施主,既然他已落败,不如饶他一命可好?” “禅师,我自幼信奉佛教,瞻仰圣相,当皈依三宝为我之幸事,但而今,我们已签下生死文书,擂台之上,没有仁善一说,得罪了,禅师…”叶雨欢说完,仍然一意孤行,向楼青空走去。 “放肆,”武当掌门本对叶雨欢心有好感,如今见其小小年纪,竟如此狠毒,又出言顶撞老友,真是气炸肺腑,一甩手中拂尘,便向叶雨欢打来。 叶雨欢听到风声,并未理会,回手一甩匕首,道长的拂尘便被整齐刷掉。 “好个不知好歹的女子,初识以为你是大善,不想竟是邪魔,道友退后,让老衲会她一会。”少林方丈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想以多胜少么?”程明瑶脚踩台阶,一个腾跃,飞身上了擂台,将叶雨欢护在身后。 叶雨欢见姐姐上来,一撇嘴,从她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对少林方丈做了个鬼脸。 “呃…,”本就被忽然窜上来的程明瑶吓一跳,接着又被叶雨欢的鬼脸吓丢了神,方丈委实不淡定了。 “来者何人,擂台比武,你上来作甚?”道长刚要甩拂尘,‘呃,’就剩下个尾巴,那个气呀,转头看看方丈灰色的脸,方丈也转头看看他墨碳的脸,两人皆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无奈和,‘揍她’两个字。 四人这回是相当的默契,并未多废口舌,对视一眼后,便开打了。 其实,若论武功、修为,叶雨欢和程明瑶那是差十万八千里,可,若是论智谋和默契度,那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就不是对手了。 “白狼,踏雪寻梅…,”程明瑶一个后撤,躲过道长的攻击,手腕一抖,‘相思略影’握在手心。 “收到…,”叶雨欢听到召唤,立即和程明瑶汇聚一起,同样手腕翻转,一枚梅花弩落在手掌。 “漫天梨花开处,相思线带佳人, 踏雪寻梅花开早,一片无痕射乾坤。” “都住手,”少林方丈大手一挥,止住其余三人。 “老友,怎么了?”武当掌门一甩没了毛的拂尘,向少林方丈问道。 少林方丈看看他,随后又把目光投向叶雨欢和程明瑶,打量她们数眼后,方才问道:“你们用的可是青城派的功夫?” “青城派的功夫?”不等叶雨欢和程明瑶回话,武当掌门率先抢问一句。 “嗯…,”少林方丈一抬手,不让武当掌门继续说下去,而是又对叶雨欢和程明瑶问道:“是也不是?” 早在他打量自己和姐姐的时候,叶雨欢就十分不爽了,可她什么都没说。对于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她还是相当尊重的! “敢问方丈,是怎样,不是又怎样?”程明瑶皱眉问道。 “倘若不是,今日之事全当比武切磋,那位受伤的施主,你们放他一马,这事也就算了;但如果是的话……” “是又怎样?”叶雨欢问道,“少林、武当、峨眉、青城,自古同气连枝,不说是亲如一家,但也绝不是仇人。我刚才见禅师竟是一脸愤色,不知是何道理?” “你说的不错,少林、青城自古以来来往深厚,却如一家。然而…” “艾玛,”叶雨欢就怕听到然而,这是小说戏码里的一贯台词,她记的最是清楚。刚才照戏路、台词看,她就小声的和程明瑶嘀咕:‘千万别有但是,千万别有然而’。 然而,哈哈,她怕啥来啥。 少林方丈话语一转:“然而,你们所用的却是青城派失传已久的绝学。想当年,青城祖师游历至青城山,开山立派,广收门徒,座下收有嫡传弟子五人,有一位‘蓝城涯’深得他喜爱,故而,将毕生所学和一身修为,皆都倾囊相授。 祖师羽化登仙后,蓝城涯奉师命接管青城山,坐上掌门之位。他的二师弟‘宇化成’就在他登位当夜,将蓝城涯杀死,并将青城派武功秘籍‘踏雪寻梅’和‘相思略影’盗走,从此消失无踪。 而今日,你二人竟然使出青城派失传绝学,定是那贼子传人,既如此,老衲怎能放过你们。” “我呸啊,”叶雨欢急眼了,啥玩意啊,她是敬重禅师是得道高僧,但不代表他可以胡说八道不是。 “我告诉你,老方丈,我敬你是得道高僧,但不代表就任由你欺负。那宇化成和我们姐妹啥关系呀?就因为我们用了青城派失传的功夫,啊,那我们就得担责任,承恶果。我呸啊,我告诉你老和尚,小爷是打不过你,但也绝不认怂。姐姐,咱揍他姥姥滴。” “兜兜,”程明瑶一把拽住冲动的妹妹。 “放肆放肆,”少林方丈被叶雨欢气坏了,这小妮子还敢说敬重他呢,这都把吐沫喷他脸上了,无礼,太无礼了。 “禅师莫气、莫急,”程明瑶知道些内情,故而出言阻止,可还不待她详说,台下就躁动起来,随之,那个一直没有动静的楼青空也踉跄着往起爬。 ##番外⑤ 小叶卿(情) 叶天然和唐俊卿就是在一场比武大会上相识的,那场赛事不但全国的武术精英都参加了,也混进了几名外籍恐怖分子。在天朝的地盘上,又逢比武大会的赛事上,闹事,那不就是找死呢嘛,于是,那几名外籍武装恐怖分子‘死’的很惨,其中最惨的一位就是被叶天然从擂台上拔地而起,一脚给踢掉了下巴,那力道之重、速度之快,让刚要上前帮忙的唐俊卿看傻了眼,不不不,应该说是‘惊掉了下巴’才对。 两人自那次事件相识以后,就经常在一起参加一些比赛项目:叶天然报名参赛,唐俊卿负责安保工作;两人在会场上时不时的目光相撞,那‘爱情’的火花是‘噌噌噌’的往外冒,不过好在那时候唐俊卿才刚刚警校毕业,年岁也不大,感情经历不丰富;而叶天然就更是个感情白痴,除了只知道自己是喜欢唐俊卿以外,其他的什么都不懂,所以,什么情呀欲呀的,两个人还真没往那方面想,也确实是不懂。 随着时间的流逝,叶天然十七岁时,和唐俊卿在一次全国比武大会上正式表明了各自的心迹,并一致商定:在叶天然考上大学后,两人正式交往成为恋人。 叶天然在高考的时候,因为心有牵挂,更是超水平发挥,顺利的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不说,还被Y国的一所国际上极出名的大学录取,为叶家的所有人长了脸,增了光。也正因为这样,叶家在知道她和唐俊卿谈恋爱后,果断的放弃了去外国读书的机会,几位长辈那真是气的跳脚,后来又经过多方面打听,在知道唐俊卿不但是个刑警后,还是个没有家人的孤儿,身世背景全无,这样的‘三无’男士怎么可能配得上自己家的宝贝,于是,坚决阻之。 叶天然已经忘记了自己病了多少天了,只觉得躺在床上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漂,她努力的睁开眼睛转过头去,就看到自己的大哥叶衡召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她没有唤醒他,而是艰难的坐起来拿过床头的哥哥的手机。叶衡召也许是太累了,叶天然弄出来的动静都没有将他弄醒,而叶天然自己仿佛是知道自己时日已经无多似的,居然给自己留下了一封遗言。 遗言很简单,也只留给了一个人,那就是她的至爱:唐俊卿! “卿知我言: 若我‘去’后,我不许你‘跟’来,你要替我好好生活,如若不听我的话,三生三世不得相见!” 叶天然留了遗言的第二天便去了,去的时候她的脸上还含着诸多的情绪,有不甘,有期盼,但更多的是对唐俊卿的思念。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嘛……?”叶衡召指着自己亲生妹妹的遗体对着自己的亲生父母,大声质问着,“如果是,那么,你们的目的达到了。从此后,你们不光是失去你们唯一的女儿,也将会是失去我这个长子。” 对于大儿子的质问,叶家父母无言以对,无声的哭泣里,更多的是悔恨,同样也有着太多的不甘。那是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的女儿啊,可是即便是倾尽了所有,却也无法挽救她年轻的几乎是刚刚开始的生命。那灿烂的年华里,花骨朵还没有绽放,却已经凋零,搁谁谁甘心?搁谁谁能不恨?恨么?可是该去恨谁呢?唐俊卿吗?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女儿已然香消玉殒,恐怕他才是最痛的吧?他才是受伤害最大的吧? 唐俊卿接到消息赶来的时候还是没有看到爱人的最后一眼,他屈膝跪在叶天然的身前,他发誓,也发着恨,想要为她报仇。可是仇人就是自己爱人的亲生父母,所以,即便是再恨,他唐俊卿也得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他拒绝了叶家父母为叶天然下葬,而是把她冰冷的身体抱在自己的怀里,一步步的向太平间的外面走去。叶家父母要拦,结果却被叶衡召强硬阻止了,并在他的帮助下,唐俊卿顺利的把叶天然的遗体带走了,目的地就是去了他的老家。他是孤儿没错,但不代表他没有出生地,在他的老家有他唐家的祖坟,于是,他把叶天然葬进了唐家的祖坟里,葬礼很简单,一如她的碑文一样简单,碑文上面只写着几个字: 爱妻 叶天然 之墓 夫:唐俊卿亲立 叶天然下葬的那天,墓前只有唐俊卿和叶衡召两人,唐俊卿对叶衡召说:“然然与叶家,从此再无瓜葛。” 叶衡召对唐俊卿说:“叶家除我之外,不会再有人知道唐家祖坟的位置。” 叶天然是极其聪明的,所以她明智的给唐俊卿留下了遗言,因为爱人的遗言,所以,唐俊卿苟且的活着,并自荐去了国际贩毒组织做了卧底,直到二十年后,在见到爱人的亲侄女——叶雨欢之后,他才彻底归隐,做起了富贵闲人。 (番外完) ##第二十九章 同居了 “呵呵呵~,你没事吧云儿?”韦楚乐看着因为受到自己的连累,同样被赶出来的欧阳云笑眯眯的问道。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欧阳云憋屈着脸,撇着嘴巴,看着那个笑的欢乐的‘罪魁祸首’,也就是她的爱人! “也不是很早,就是那天我回来的时候,你和我说起她的名字,之后我又偷偷的看了她一下。” “难怪之前你一直不来看她。” “是啊,那时候她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没恢复好,经不起任何刺激呢,呵呵。这几天她恢复的不错,我这个冒牌货自然就可以出面啦~!” “啧啧,难怪她那天在雪山上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到仇人一样呢,艾玛呀,想起那眼神,我就害怕。不过呢,你刚才可真不应该在她面前和我秀恩爱,你别忘了可是她救了你媳妇!” “呸,你还说,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要气气那个年纪不大,还硬装老成的小屁孩。还有你个没良心的,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上那小东西了?” “瞎说啥呢?这要是让韦楚音听到了还有我好果子吃吗?!” “哼,你知道就行,你看你这几天,十句话有八句都得提起那臭孩子。” “嘿嘿~,亲爱的,你吃醋啦?嘿嘿~,真好!” “你个混蛋啊,你脑子不正常吗,我吃醋你还开心?” “那当然,你吃醋说明你在意我呀。不过我说亲爱的呀,咱们这样瞒着我的救命恩人不好吧,你看刚才把她气得,脸都白了,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其实是谁呢?” “大哥的事情还是由他自己处理吧,既然当初他定了个约定,咱们何必去破坏呢。再说,呵呵呵~,这样多好玩!” “我的天,想不到你这样坏。只是,可怜了臭臭,你看她刚才看到咱们一起出现,眼圈都红了,那眼泪是生生憋回去的。从我认识她那天起,都是看到她威风凛凛、决胜千里的样子,还没看到过她这样呢。……乐乐,看到她那样,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很难过。” “嗯?……还臭臭?……我说欧阳云,你不会是真喜欢上她了吧?”韦楚乐把手背在身后,调侃着。’ “又瞎说了,你能不能别往那上面想。我不搞百合。”欧阳云白了她一眼。 “嗯哼?”韦楚乐挑着眉。 “前几天我是把她当成救命恩人,刚才知道她其实就是韦楚音心里的那个人以后,我竟然有了一种对待亲人的感觉!” “还别说,她以后可不就是咱们的亲人吗,而且还是个‘小嫂子’呢,呵呵呵~” “呵呵呵~,是呢,是呢!” 看着那没有完全关严实的门,记忆里的身影刚才就是在那里消失不见;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味道,没有任何香水的点缀,却仿佛有百花的气息留在了嗅觉里。 “从此,就这样结束了,是不是?” 想着刚才看到二人手挽着手一起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看着‘她’幸福、甜蜜的依偎在自己的爱人身边。而他,仿若从未认识过自己一般,至始至终,都只是礼貌的微笑,而却没有和她说过一句感激或者安慰的话。就是被兜兜‘赶走’的那刻,她是多么的希望他能回头看看自己,哪怕是和她说一句‘再见’也好,可,终究是自己奢望了不是吗。 “那么,……就彻底忘记他了吧?!”程明瑶的眼泪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在眼眶里蓄积成一片泪海,涌进对感情的诀别思绪里。 “花飞花落曾几时,几时离别别伊人。自此相逢无觅处,他年再见不相识。” “姐姐!”叶雨欢轻轻的抱着程明瑶,温柔的拍着她的背,用自己稚嫩的小脸蛋摩挲着姐姐柔软的发丝,传达着自己的关怀和疼惜。 周莱也从一边走过来,伸开双臂将姐妹俩包裹在自己还没长大的‘翅膀’里。他由衷的希望,他的翅膀不仅仅能为叶雨欢挡去风沙和雪雨,也能为她的亲人们挥去愁绪和烦忧。 “兜兜!”程明瑶安静的趴在妹妹温暖的怀里,鼻子里呼吸着她身上的含着奶香的强生味道,心,就那么一下子恢复了柔软。 “咱们,去看师傅吧!” “……嗯,好!我一会儿就给苏成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 “这样可以吗,明瑶还没有好利索呢?” “莱莱,你别担心,姐姐说可以出院那就一定是没关系了,去师傅那里接着修养也可以的。那么莱莱,你和我们一起去吗?” “会呢,去给师傅拜个早年,再回家!” “好!知我心者,俺老公也!~” “呵~呵呵~” “呵呵呵~” 两种不同的笑声,却包含着同一种蕴意:那就是对叶雨欢的无边宠爱! 春节过后,叶雨欢和程明瑶正式进入了迎接中考的最后阶段。为了有个更好的学习氛围,好多走读生都选择了住校。 小姐妹俩也从善如流,双双加入了住校大军的行列。只是叶雨欢早有准备,在别人还在为几人挤在一间宿舍而苦恼的时候,她搬着自己的小行李,屁股后面跟着同样抱着行李卷的程明瑶,笑嘻嘻、屁颠颠的住进了周莱的‘小窝’,开始了梦寐以求的‘同居’生活,当然,要忽略那个锃明瓦亮的‘大电灯泡’! 当然,因为周莱的舅舅是教育局的领导,朝中有人好办事,然后再说宿管是受了叶雨欢的好处,当看到叶雨欢个程明瑶跟在周莱进了男生单人公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所以他们很顺利进去了。 自从决定把‘那个人’从心里彻底忘记以后,程明瑶把所有的经历和时间都放在了学习和练武上。她虽然还是觉得心里很痛,但她并没有真正的谈过恋爱,还没有尝到过‘情.欲’的滋味,所以她并不知道那种‘肌肤相亲、欲罢不能’是何感觉。 可是自从住进了周莱的宿舍以后,开始的几天还好,叶雨欢还会顾忌她一些,要和周莱亲热的话,都会避开她。 只是时间一久,那脸皮很厚的‘小魔王’就再也不管她在或不在,感觉一上来就会对着周莱撒娇卖萌,惊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以前也见过俩人亲热,但都没什么感觉。可是自从那晚看到欧阳云和‘韦楚音’欢爱以后,身体里的情.欲一下子被打开。 有几次夜里她想去厕所,醒来的时候听到那隐忍的‘呻.吟’声、再看着叶雨欢身上那鼓起的‘小山包’,她就会口干舌燥、全身发热。甚至有两次她都感觉腹部一紧,下身‘呼’的一下,有东西流了出来。她都以为是自己没憋住,尿裤子了,只是后来上网仔细查询后,才知道那流出来的是什么……! “唉!” 程明瑶在心里哀叹一声,听着耳边传来的极轻微的‘嗯,啊’声,还有周莱那急促的喘息声,此时她真恨自己耳朵为啥这么灵敏。 “得,听着声音,看来还得等一会。那就再等会儿吧,唉,不然这会儿去厕所,吓着他们不要紧,但如果打扰了他俩的‘好事’,周莱他倒不怕会怎么样,兜兜那屁孩子非跟她‘拼命’不可,唉,我容易么我!~”程明瑶心里默默的腹诽着。 她就不明白她那妹妹咋就那么喜欢‘干’这个,平时学习都不见她怎么积极,为啥一到‘这事’上,她精力怎么就那么旺盛尼?简直可以说是‘夜夜笙歌’啊!~突然感觉周莱迟早有一天会被她“掏空”! ##第三十章 上古教 谁都以为吐纳良晨是最没有资格参加比武的,然而让所有人出乎预料的是,他竟然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西域‘上古教’的教主。当然了,这所有人之中并不包括两个阅历极深的‘未世来人’:叶雨欢和程明瑶。 早在叶雨欢接到福海的一系列探报时,就多少猜测到,这个吐纳良晨着实不简单,后来又探听到北卫国国政近来的变动,还有西域‘上古教’在大面积的往中原进军时,二人猜测,吐纳良晨和西域‘上古教’必有大联系。 现今,借着武林大会之机,吐纳良晨急于将身份公然曝光,不知道他是真的傻,还是另有图谋。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作为一国之主,怎么可能又是一派教主,即便是,那也不会傻到公然把身份说出来的地步。俗话说,反常必有妖,那么吐纳良晨究竟意欲何为,现在还不得而知。 “既然你不肯应战,那么这一场就不能算你赢哦。”张云步上台来,笑意恬淡,步履盈盈,然而就是这样的她,让常芷欢气的吐了口血。 她的眼前,忽然闪现出一张同样妖娆的脸,也正是那张脸的主人,带着无相山庄的庄奴闯进她的家,杀死了她全家上下二十几口人,这里面就包括她的母亲和妹妹。如果不是因为当时,她和妹妹在玩捉迷藏,她躲在地窖里睡着了,那么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她了。 所以,她忍着胸口的疼痛,对奔过来抱住自己的叶雨欢说道:“欢儿,她就是杀死咱们全家的贼人,你去,去把她给我杀了…” “常芷欢,你,你在说什么?你,你怎么了?”叶雨欢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她不明白,一个好端端的人儿,怎么忽然就痴傻起来了。 “欢儿,你去是不去?”常芷欢见叶雨欢仍然看着她发愣,气道:“好,你不去,我,我自己去…”她说着,就推开叶雨欢,自己趔趄的往起爬。 常芷欢的态度,让叶雨欢摸不着头脑,但因为是刚才被人家救了一命,这是纯纯的救命恩人啊,既然她有所求,即使自己刚才已然开口,不会应战,但这会儿,恐怕也不得不改变主意了。 她重新扶好常芷欢,阻止她不理智的行为,随后把目光投向台下的周莱和程明瑶他们。 他们关心又急切的眼神,她看的懂,也读懂了里面的深意,那就是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无相夫人,我好像和你是第一次相识吧,怎么就得了个‘仇人’二字呢?”张云勾着嘴角,也有点纳闷,不过她猜测,这女人是被主人那一掌打傻了,既然如此,趁她神智不清之时,不如自己替主人除了她,也好先解决掉一个隐患。 张云想到此,手上翻转运力,顷刻间,一股蓬勃之气冲上手掌,只要她一挥,就会造成很大的伤害。然而,事实并不像她想的那样简单,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感受到蓬勃之气时,就率先作出了反应,同时向张云出手。 然而张云也不是吃素的,迅速躲避身形,将掌心对准二人击来,蓬勃之气,带着深厚的内力,扑向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时,他俩都有了遇到强劲对手的想法,立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呵呵,真是倚老卖老,世人敬你们、怕你们,我上古教却不把你们放在眼里,”张云邪笑,那一副嗜血的模样,让台下观战的程明瑶看到,莫名的激起了她仿若看到了同类的感觉。 记得那时丛林特训,她便是如此的嗜血,后来回到家里,请心理医生调理了很久,才恢复正常。今天看到张云,得知她便是张俊的妹妹时,心有感触:难怪她兄长死前,会交代白默冉,日后见到张云,务必处之,如今看来,若不将她除掉或废其武功,那么留在世上或许真的会成为一个祸害那也说不定。 “果真是个妖女,原以为叶小施主是奸佞,却不想竟是我们错了,她那是大仁义,而我们险些铸成大错,幸好事有转圜,成功引你们出来,这事情便好了了。 传闻,西域上古教形式作风颇为邪气,但因为一直未进军中原,野心未露,我们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如今,怕是不能再留你们了。无量天尊! 除魔卫道我辈出,不是青锋是拂尘; 人间哪有不平事,自有武当捍正门。” 且看武当掌门脚踏阴阳八卦步,左手捏着北斗七星决,右手甩开没有毛的拂尘,率先攻向张云。 张云轻蔑一笑,“呵呵,除魔卫道么?哼哼,修道之人,还来管红尘之事,科真不淡定呢,你想要灭我,也得看看你的本事…” 张云甩开流云飞袖,接下武当掌门的攻势,一招一式间,早已不是当日对战莫玖时的模样,功法纯熟不说,流云飞袖又加载了诸多的内力,每一下,都让武当掌门接的甚是吃力。 “老友莫急,我来助你…”少林方丈观战片刻,不再等待,挥掌劈来。 “云儿小心…”吐纳良晨眼见得武林泰斗双双攻向张云,他却只是出言提醒,并没有要帮忙的打算。 “呵呵呵,好一个武林泰斗,好一个世人敬仰,竟是如此的恃强凌弱么?不过,就凭你们,想除我,还不配。”张云并没有因为少林方丈的加入,而出现难以应对的样子,反而是更加的从容,出手越来越迅捷,也更加的狠辣。这倒是符合了那句话:越战越勇。 “欢儿,你去帮忙,拿下这个妖女…”常芷欢用力抚了下自己翻涌的胸口,出言提醒叶雨欢,还顺便推了她一下。 “我?你让我去帮忙?常芷欢,我看你是真被打傻了。我才不去呢,那女人那么厉害,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对付的都吃力,我上去不是送死么。我可打不过她…”叶雨欢翻着白眼,心道:这人咋这样,那一会儿还怕我有个闪失;这一会儿却让我拼命往上冲,不干,小爷才不干。 “好,你不去我去,我去为娘亲报仇…”常芷欢神智还懵着呢,硬是把张云当作了仇敌。 “你有病吧,站都站不起来,还去个屁呀。再说,人家刚才都说了,认都不认识你,你傻了吧唧的还说跟人家有仇,我看你是真傻了。”叶雨欢向来是出了名的嘴毒,这不,好好的一个女子,硬是被她说成了傻缺。叶雨欢不再理她,三两下把她拽起来,就要往台下托。 “我不走,你别拽我,我要为娘亲报仇,咳咳咳…”常芷欢推搡着叶雨欢不随她走。 “艾玛,都三级肺痨了,咳成痨病鬼,我可不管你。”叶雨欢装模作样的捂了下嘴巴,手上一用力,就把常芷欢托到了擂台边缘。 “小心…,”一声含糊的提醒过后,把还在擂台边缘拉扯的叶雨欢和常芷欢吓了一跳,她们还未回神的时候,一股劲力向叶雨欢劈来。叶雨欢慌忙抓起常芷欢闪身躲过,偷袭的人却仍不停手,紧接着又是一掌。 “tmd,小爷不发威,你当小爷是软柿子捏。”叶雨欢大骂一声,调转身形就要冲回去。 结果,就听到了后面传来的说话声,她和常芷欢急忙闪目回望,就见一高大男子背对着她们站在擂台上,听说话声,正是刚才出言提醒她们的人。 “你是何人?青天白日的,还戴着面具,不敢见人么?”吐纳良晨倒背着手站着,上下打量着突然出现的男子。 “若论面具,有谁能比得过尊架你,脸上永远都戴着一张人皮面具,让人识不清你的真面目,永远被你蛊惑,却还不自知,直到失去性命。”男子因为脸上戴着面具,说话有点瓮声瓮气。 吐纳良晨笑道,“你似乎很熟悉我吗?” 男子沉声道:“我何止熟悉你,我与你还有一段深仇大恨,今日,咱们就把他了了吧。” 吐纳良晨勾勾嘴角,说道:“想我一生虽然只是二十几年,但的确做过很多好事,亦或者是坏事,我却不知,与你是哪一桩呢?” “你不记得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男子说着,声音里陡然带了哽咽,“那一年,我去京城参加武考,途中结识一少年,初识,以为少年是个磊落公子,不曾想竟是个异国的奸细。 武考时,方知他心思,多番阻止不成,我出重手将他打伤,但因为怜惜他年少,故而并未伤及其性命,放了他一条生路。 可不曾想,他竟然怀恨在心,几年后,竟然偷偷找来,又不亲自出面,只是故意结识我友人,利用我与友人的深交,居然告诉他:我爱妻是个风流女子,趁我不在家时,与人私通怀上孩儿。 起初,我并不相信,只是事有凑巧,我儿出生时,偏逢早产,于是,他又穿铎我友人到我跟前进言,言说那并非是早产,实是早有身孕,说是早产其实是相瞒与我。 那时因我年少,不辨是非,竟信了你故意让友人传给我的话,狠心将爱妻休弃,从此远走他乡。以至于,后来铸下大错,害我爱妻、女儿惨死。 吐纳良晨,是你,这些都是你……”男子已然哽咽不断,泣不成声。 “原来是你…,”吐纳良晨似乎也在回忆,微眯的眼神,和泛白的指节,告诉众人,此刻,他已然愤恨到极致。 为何愤恨,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正是眼前的男子,让他失去了那一年争夺太子位的机会,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带兵出征边塞不能在母妃膝下尽孝,以至于凯旋归来时,见到的却是母妃的灵位。 “原来,你还没有死,可竟然隐藏这么多年。”吐纳良晨收起微笑着的脸,一股阴沉之气,瞬间笼罩着他的全身。 “若不隐姓埋名,恐怕早已被你找到,我又怎能有机会找你报仇呢。吐纳良晨,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男子话落人到,长手探出,去抓吐纳良晨的肩膀,那力度,如果让他抓到,非给卸去一臂膀不可。 吐纳良晨侧身躲过,抽出腰中软剑,挥剑相迎。你来我往间,那真是高手中的高手在对决,只看的人眼花缭乱,精神绷紧。 ##第三十章 长者逝 “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人生四大得意之事,叶雨欢一下子得到两。 中考成绩下来了,程明瑶考了个全班第一,顺利升级到高中部!而一向只以谈情说爱、吃喝玩乐为人生最大目标的叶雨欢小姑娘,也考了个总成绩530分,居然还高出分数线30多分。 这不,人家这会儿正笑呵呵、美滋滋、屁颠颠的像个长了尾巴的小狗狗一样,不停的在家人、爱人面前摇尾巴、晃脑瓜的求表扬、求赞美、外加求奖赏。她的这种行为送给她个简称就是:得瑟~! 看到她此刻又在外公、外婆面前卖萌、装乖的小得瑟样,程明瑶那个气啊,你说这还有道理可讲嘛,她一天到晚的起早贪黑的、累死累活的看书、做题、背英语单词,都快要把自己的脑袋瓜子累成煎饼了,也不过是考了个全年级第十;而她那个现在正得瑟欢的妹妹,也没看她怎么看书、做题啊,她的狗屎运到底是哪来滴尼?!~ “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呐!啧啧,你看看,你看看,外婆把她夸的,真是天上有,地上无啊!你再瞧瞧,瞧瞧那个脸皮堪比城墙还厚的小坏蛋,那条‘小尾巴’都从屁股蛋里露出来了~!” 程明瑶如是想着的时候,叶雨欢似有所感,一面‘嘿嘿’的冲着外公、外婆讨好傻笑,一面偷偷的向程明瑶做了个鬼脸,脚还在下面使坏的踹了她一脚,随后又‘噌’的一下跳起身子,躲进外婆的怀里‘吃豆腐’,小脸蛋还偷偷的嵌了条小缝,对着程明瑶又是抖眉毛,又是伸舌头。 程明瑶气的哟,真想照着她撅起来的小屁股上狠狠的拍一巴掌。可,谁叫她是姐姐呢,谁叫她舍不得呢,又谁叫她平日里在长辈面前都是个乖乖女呢,唉,有这样的‘活宝’妹妹,她程明瑶只要不被‘气死’那就是上辈子修来的了,呵呵~~ 因为俩个宝贝儿外孙女考了好成绩,尤其是最宝贝儿的小外孙女给自己家长了脸,林家二老像是操办婚宴似的,到处打电话通知亲朋好友这个好消息的同时,又请所有人来家里吃饭。好家伙,那阵势,就差没撒大红请柬、摆流水宴席了。 “哦呵呵呵~,哦呵呵呵~!”叶雨欢头枕在周莱的腿上,鼻子里呼吸着他身上传来的薄荷清香,两只穿着人字拖的小脚丫翘在茶几上晃荡来晃荡去,那红扑扑的小脸蛋上荡漾着让人又羡慕、又嫉妒、还有让人恨不得要揍她的微笑。艾玛,对极了,她那‘猥琐’的小表情真是让人不忍直视呀,不忍直视~! “呵呵呵~!”周莱宠溺看着叶雨欢,揉着她的小耳垂低低笑着。 他的小雨儿现在是犯了众怒了,他可不敢再火上浇油的放声笑出来,那样的话,他真怀疑,他俩会被旁边坐着的那几位给‘群殴’了。 “哼!”,“哼哼~”,“哼~哼~哼” “呃,咋啦?”叶雨欢撇撇嘴,摸摸周莱的小手,然后安抚道,“不怕不怕,有我呢!” 周莱的身子僵了一下,勉强的笑笑,心道,“这会儿有你,我才会怕。” 叶雨欢白了那几人一眼,哼唧道,“干嘛干嘛干嘛,我说你们这是干嘛呢,看把我亲爱的吓的!” “叶兜兜你就得瑟吧,”苏宁嘴巴撅的老高,都能挂酱油瓶了,“你看你这两天的熊样子,屁股后的尾巴藏都藏不住,你小心乐极生悲。” 不知道是苏宁真的长了一张‘乌鸦嘴’;还是老天爷也有点嫉妒她了,于是,就在林雪、林梅准备带着小姐妹俩去S市旅游的时候,林雪接到了公公去世的噩耗。 坐在飞往H市的飞机上,叶雨欢看着小窗外的万里云层,想着那多年未见的奶奶和再也见不到的爷爷,思绪一下子飘回到了自己的童年…… 在叶雨欢很小很小的时候,爷爷和奶奶也是在C市生活的。她记得那个时候,爷爷、奶奶特别喜欢她、疼爱她,可以说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心里的宝! 可是后来,随着叶雨欢年纪的长大,不知为什么,爷爷和奶奶对她的态度渐渐发生了变化。再也不愿意亲近她、再也不愿意见到她,即使偶尔见了,二老似乎也会显出‘厌恶’的情绪。 再后来,不仅不让她再去了,反而在落叶归根的年纪,迁居到遥远的H市,与自己的小儿子也就是她小叔叔在一起生活。 她还清楚的记得有一年春节,爸爸和妈妈带她去H市陪爷爷、奶奶一起过年。那个时候她已经上小学五年级了,个子和样貌都有了很大的变化。许多人看见她都喜欢的不得了,可是,当爷爷、奶奶看到她的时候,先是一愣,跟着就是转身回了房间,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从那以后,她和她的爷爷、奶奶就断了来往,有的时候叶雨欢甚至都忘记了在这个世上,她还有爷爷和奶奶的存在。 当飞机平稳降落到H市的国际机场时,恍如隔世的感觉一下子涌进叶雨欢的心头。她还记得那首《再别康桥》的诗词,如今用在了这里,却更添了许多哀愁。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爷爷,您,就这样走了吗?……那您的这一生带来了什么,又带走了什么呢?” 叶雨欢站在奶奶的床前,看着几年未见却已老态龙钟的老人,她的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老人睁着迷蒙的双眼,又似乎很想大大的睁开,尽量去看清面前这个越来越漂亮的小姑娘! “来,过来,到奶奶这里来。”叶奶奶费力的抬起右臂招了招手。 叶雨欢看着她,踌躇在床前,因为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和态度来回应。她怕,怕再被自己的奶奶推开,怕在奶奶的脸上看到‘厌恶’的表情。 “兜兜,奶奶的好孙女!”叶奶奶说道此,泪水一下子汹涌而出。 “您,您别哭啊!”叶雨欢最见不得谁在她面前哭,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奶奶。 她不知所措的往老人跟前凑了凑,看到奶奶还在抬起的手,她试探着碰触了一下,然后见奶奶没往回收,就又试探的触碰了一下。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老人更加悲从心来,她一反手,将孙女儿的小手拉住。她的动作吓了叶雨欢一跳,脸上立刻显出惊恐的表情。 “好孩子,别怕,别怕。坐下,你坐下,听奶奶跟你说……” 叶雨欢觉得自己也老了,不然眼睛怎么会花呢,她竟然看到了从前的那个和蔼、慈祥的老人了! 奶奶拉住她的手,情绪缓和了一下,然后慢慢说道, “好孙女,你坐,坐下,听奶奶跟你说件事情。” “嗯!”叶雨欢听话的坐了下来。 “乖孩子!知道爷爷和奶奶这些年为什么都不敢和你亲近,甚至联系吗?” 叶雨欢摇摇头,又觉得这样不够礼貌,于是很小声的说道,“不,不知道。” 心里却暗自嘀咕了一句,‘不敢是什么意思?’ 老人见她如此的小心谨慎,毫无一个孙女儿见到奶奶的开心和快乐,她一点都不怪她,反而是痛恨自己和老伴这些年对孩子所做出的一切。 “兜兜,奶奶今天就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 看到奶奶如释重负的表情、和以前才有的温和以及疼爱,叶雨欢选择了倾听。 她轻轻的回握住老人满是褶皱的手,目光深沉,和同样目光悠远的老人对视到了一起…… 叶雨欢曾有很多种猜测,其中最强烈的两种认知是: 一、爷爷和奶奶重男轻女;因为她曾看见过他们对小叔叔的儿子是多么的疼爱。可这种认知又很快被她打破,如果真的重男轻女的话,那么她小时候爷爷和奶奶也是非常喜欢她的啊? 二、就是她可能不是她爸亲生的;虽然这种想法很荒诞,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发现她的确长的不怎么像她爸爸,可,怎么也不太像她妈妈呢?这,难道她是捡来的吗??? 这样的推测对于她来说,虽然最靠谱点,可又不实际,因为除了爷爷和奶奶以外,所有人都非常非常宠爱她,甚至可以说是宠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今天,在叶奶奶的倾诉下,困扰叶雨欢多年的心结终于有了答案,可是,心结打开的同时,又给她平添了许多悲伤和对已逝亲人的诸多怀念! ##第三十一章 圣蛊 叶雨欢和程明瑶在现代就是武痴,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身手就如此的好。如今,两帮高手对决,真是令她俩大开眼界,程明瑶只恨自己不能上去帮忙;叶雨欢只恨那几个人,怎么打的还不够精彩。 可就在叶雨欢分神之际,常芷欢推开她,一个速移,转到张云身后,劈头就是一掌,张云感到脑后的风声,赶忙低头避过,连拍两掌逼退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急忙转身相看,见是受伤的常芷欢,邪邪一笑,说道:“真是被打傻了,居然揪着我不放,那就一起来吧…” “你滚开,”叶雨欢不等张云向常芷欢出手,一个箭步窜到她身前,就给了她一掌,力度足以劈碎一块坚石。 “呵,好玩,我不找你,你倒是自己来送死,客栈没烧死你,今天就让你死个痛快吧。”张云挥动衣袖,烈烈生风,蓬勃之气越加浓郁。 “原来是你们害我,若不是我们机敏,早已葬身火海,如此说来,我便不能不战了。常芷欢,你给我滚一边去,待小爷取她狗命…” 叶雨欢气坏了,tmd,我初来乍到,啊不对,也穿来好几年了,可tmd我不认识你啊,你居然来找小爷的晦气,那你不是找死么。 “碧海蓝天再现…”叶雨欢大喝一声,人便脚尖点地,飞了出去,目标直取张云。 “恭请圣蛊…”张云也是一声大喝,衣袖一甩,一红色物体从她袖中飞出,直奔叶雨欢飞来。 “欢儿,小心…”台上的常芷欢,台下的周莱、程明瑶等人,见势不妙,立刻大声提醒。 然而那蛊物是‘上古教’的镇教之宝,任凭叶雨欢的‘碧海蓝天’如何厉害,却还是略逊一筹。 叶雨欢前额的心头血,恰恰成了蛊物的引线,一双绿豆大的眼睛闪烁着万道光芒,‘嗤’的一声… 世界静止了,整个比武大会再也听不到喧哗声、吵闹声、喊打喊杀声,有的只是静默,静默,再静默。 周莱临要倒下去时,双手紧紧回握住了自己媳妇儿的手臂,他说道:“一直都是你来为我这个大男人遮风挡雨,如今,我终于可以为我的宝贝儿做点什么了,如此,就算是死,我也觉得,我能像个男人,像个丈夫了。 你记得回头看到阿冉的时候,替我谢谢他,他的轻功真的很厉害,我也算学有所成了。咳咳咳…‘噗’…” 周莱完全倒在像个木头人一样的叶雨欢怀里时,叶雨欢依然回不过味来,耳边不断回响着周莱的那句话,“就算是死,我也觉得,我能像个男人,像个丈夫了……” “……啊,张云,我杀了你,”叶雨欢清醒后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查看周莱的伤势,而是疯了一样的去寻张云。 可她刚想站起来,向张云冲去,结果,人未站起,就感觉一阵眩晕,接着‘噗’的一下,一大口鲜血喷出,人就‘扑通’一声倒了下去,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不待任何人来得及跑过去接住她,以至于让周莱和她,他们俩夫妻,在一段时间里,皆孤零零的躺在擂台上。 “兜兜,”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仿佛又给了他们一次重新穿越回去的那么长的时间,程明瑶终于看清了事实,回过神来,不顾自己骨折的腿,第一个冲了上去。 然而,就在这期间,少林方丈、武当掌门和张云仍然继续战在一处,而戴面具男子和吐纳良晨也是越战越加激烈。 此时的常芷欢眼里只有仇恨,她甚至已经忘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叶雨欢,就是她几日前自己一厢情愿的、甘愿用自己的生命保护的认作的‘妹妹’。 她踉跄着站稳身形,看着那个和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战在一处的女人,她一步步的向人家走去。不顾凛冽的气流冲杀着她,也不顾路过的掌风刮到她,她的心里只想着报仇、杀了那个女人;杀了那个女人、报仇;如此反复的思路,搅着她无法清醒。 “小心…,”戴面具男子刚躲过吐纳良晨的攻击,余光瞄见常芷欢的反常行为,还未等他作出反应,张云手腕一抖,一把暗器直扑常芷欢面门。 此时的常芷欢哪有神智躲避,只是疯魔了一般的往张云处走,却不知,危险已经来临。 “躲开,……啊,”戴面具男子,一个纵跃,推开找死的常芷欢,而自己却当了靶子。 常芷欢就是那种和张小林差不多性格的人,尽管她比张小林可爱的多,但都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的人,虽然这回她躲过一劫,没死成,但却连累了别人,为她失去了性命。 当她蹲下身子,颤微着手,揭开那男子的面具时,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男人,她认识。 面具终于揭下,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救下常芷欢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丈夫’,也就是‘无相山庄’的庄主,无相北。 有人纳闷了,无相北不是痴傻了吗,怎么就突然戴着面具跑上台来,还和人论起了仇怨,最后还失了性命。 常芷欢不知道详情,但并不代表这世上就没有别人不知道。 夜里的风很冷,日间的喧嚣早已散去,武林大会也因为这种种原因,而被迫终止比赛。 叶雨欢早已苏醒过来,然而看着自己昏睡不醒的丈夫,她忽然想起周莱的那句话:“替我谢谢阿冉,他的轻功果然很厉害。” “tmd白默冉,我非杀了你不可?” 众人不理会叶雨欢言语上的无撞,一心只关心周莱的伤势如何。 经过韦楚音的诊治,得出了结论:以血养蛊,最起码先保住周莱的小命再说。 而程明瑶的骨折,对于韦楚音来说,却是极简单的事情了:断骨,接骨,然后静养。就这三个步骤,但一定要听从韦楚音的医训,否则会留后遗症。 夜风的凉,不但吹冷了人的身子,也同时吹乱了人的心。就像无相山庄的少庄主、无相北的亲生儿子,无相骄阳一样,就是被吹乱心思的人。 今夜,他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袍,头发松散的垂在肩头,顶上的玉冠,虽然镶着宝珠,却在夜里,无法闪烁出光彩。 他绕过后花园,又穿过长廊,迈着沉重的步伐,步进了灵堂。 灵堂里,摆着一口红木雕花棺椁,四周白色帷帐,瑟瑟的随风而起,仿若人的心脏一样,在不停的颤抖,颤抖,再颤抖。 从房梁上垂下来的白绫,一展展,一缕缕,丝丝缕缕的牵动着人的心弦。那飘零起来拉着风的声音,又如女子的低低吟唤、缀泣。声声击落人的眼泪,击打人的心怀。 “你怎么没穿孝服?”骄阳走近灵柩,屈身跪下,一头磕下去时,眼里是止也止不住的泪水。 “父亲一生悲苦,他所求的不过是你能认他,尊他一声‘父亲’,然而他至死都没能如愿,我想,父亲恐怕就是到了阴曹地府、判官治下,也要为他自己鸣一声不平,说一句:他冤啊。” “他冤…?”常芷欢坐在角落里的地板上,暗影将她淹没,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唯有那暗哑的声音,方能多少体现出她的点滴变化。 “他如何冤?是谁背叛我的娘亲另娶新欢?又是谁的新欢带领手下闯进我的家,残忍的杀害了我的娘亲和可爱的妹妹?无相骄阳,你凭什么来这里和我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孝服?你让我给他穿孝服?他不配。无相骄阳,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再也不会手下留情…”常芷欢的哽咽,骄阳听的一清二楚,他明白,常芷欢就是死鸭子嘴硬,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手下不留情嘛?”骄阳流着泪的苦笑,涩涩的言语,无不诉说着他心里的难过喝悲哀。 “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常家和无相家都已断了香火,你已经达到了你的目的,以你亲姐姐之名,害我不能人道。可你知道不知道,其实这些,父亲和我都是知道的啊…,”骄阳终于放声大哭起来,那凄厉的哀嚎声,有如幼兽被拔去了根刺,疼的他撕心裂肺。 “父亲在娶我母亲之后,终于得知了真情,于是,他给了我母亲三条路作为选择:第一条,他要去接你们娘三来无相山庄;第二条,就是他带着娘亲和我去找你们;第三条路,如果,我母亲不能接受你们娘三,他就会给我母亲一封休书,放她自由。 我母亲乃是武林盟主之独女,从打生下来,就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她如何能忍。于是,才会背着父亲,做下了不可弥补、也不能被原谅的事情。 父亲知道后,大怒,挥剑欲刺死母亲,是我,是我跪下苦苦哀求,才保下母亲一命,可自那后,父亲就一直活在内疚和仇恨之中,也再没有和母亲说过一句话,自己搬去了‘清雅园’。 姐姐,我叫你一声姐姐,你假扮孤女漂泊,投奔‘无相山庄’时,父亲就认出了你,只是他知道你心里埋藏着仇恨,绝对不会认他。所以,他就装成疯傻,任你在山庄里任性妄为,甚至你下毒害死我母亲时,他都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 骄阳说到此,已经哽咽难言了,跪趴在地上呼唤着:“母亲,母亲…” ##第三十一章 叶天然 叶雨欢的爸爸‘叶衡召’是叶家的长子,在他的身下,还有一个比他小八岁的弟弟‘叶衡宣’。可很少有人知道的是,其实在叶衡召三岁那年,叶奶奶还曾生过一个女儿。叶家这个女儿不但长的漂亮,还有一个极好听的名字,叫做——叶天然! “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用这句话来形容叶天然的美丽和气质是再恰当不过了。 叶家本着‘男孩穷养,女孩富养’的老传统,真真是把叶天然当作小公主一样来疼、来宠!尤其是当哥哥的叶衡召,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妹妹那是喜爱的不得了,可以这样说,叶天然那小人儿是被小哥哥给抱大的。后来即便又有了三子叶衡宣,叶天然‘小公主’的地位也是无人能够撼动,只不过是又多了一个人宠着她而已。 可是就在叶天然十九岁那一年,却突然得了一场重病,任叶家倾尽家财,国内国外遍寻名医,也都无济于事,只半年的光景,叶天然就‘走’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叶衡召突然改变叶老爷子寄予他的期望,放弃了在读研究生的学业,报考了第一军校,自此,很少再回家。而叶衡宣也是从那时起,由一个阳光开朗的小男孩,变成了一个寡言少语的‘闷葫芦’。 可这些又跟叶雨欢有什么关系呢?那时候她都还没在她妈妈肚子里呢。 关系就在于,随着年纪的长大,叶雨欢的外貌越长越像她的姑姑叶天然!那可爱的小表情、那顽皮的小神态,简直和叶天然一模一样。有的时候就连她趴在爷爷奶奶怀里撒娇、亲昵的小动作也都和她姑姑如出一辙。 看到她,就像看到了叶天然一样,叶家二老每每都是夜半坐在床头默默哭泣。思女心切的心情,让他俩再也不能面对叶雨欢,于是,就从疼爱慢慢变成疏离,最后再到迁居。 话说到这里,一切隐在叶雨欢心中的疑团似乎都已经揭开,二老不是不喜欢她,而是看到她会想起已故的爱女。可旧的疑团解开了,又有新的疑惑产生了:既然思念爱女,那就更应该和她亲近才对,才能得以慰籍思念之情,可他们的做法很让人不解。 尤其当奶奶提到姑姑的时候,叶雨欢很明显的在她的脸上和眼睛里还看到了悔恨和内疚。所以,聪明如她,她猜到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不为人知的原因,就像她的爸爸不爱和父母亲近;就像她的小叔叔看到她都会躲在一边偷偷的哭泣。 等等的原因吧,都告诉她,事情并没有奶奶说的那么简单。 后来叶奶奶给了叶雨欢一封信,是叶爷爷弥留之际让小儿子代笔写下的。 叶雨欢将奶奶安抚好,待她睡下后,她起身走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将那封信慢慢的展开: “爷爷的小兜兜、爷爷最最疼爱的乖孙,你可好啊! 多年没见,我的小兜兜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吧!你知道嘛,爷爷是多么的欣慰能有你这个孙女儿啊,可爷爷却也对不起你啊!…… ……兜兜,爷爷很想很想你呀!……多么希望临死前能见你一面,只可惜,……自作孽不可活啊。…………” 信,很长,诉说了一位临终老人对孙女儿的牵挂和茵茵期盼之情;信,也很短,短的其实就只诉说了一个意思,那就是‘对不起’! 可,究竟是对不起谁呢?是,对不起叶雨欢?还是,另有其人呢?…… 一周以后,怀着对奶奶的不舍,和对爷爷的缅怀之情,叶雨欢随同父母又返回到C市,和来时一样,悲伤不解,却更添几多愁绪在心头! 进入高中以后,有一个无关紧要又不得不参与的科目,就是军训。军训对于叶雨欢和程明瑶来说,那就是一个玩。而小得瑟叶雨欢呢,还得翘着自己的小尾巴,帅气的站在最前头,给同学们展示一下什么叫作‘真正的军体拳’! 她得瑟的美了,出尽了风头,风头过后,却给她自己招来了一堆烂桃花。为此,周莱吃了许多干醋;弄的他自己又是一边和小媳妇玩闹,又是一边去应付那些小蜜蜂一样的追求者。他终于明白当初叶雨欢对自己身边那些觊觎者的心态了。这就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呐! 不过,她在她那边忙乎的同时,她的亲爱的周莱这边,也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状况。 前面曾说过叶雨欢有个同学,叫宋微。宋微从小体质就比较弱,再加上连续几天的军训,身体很吃不消。 这天结束军训以后,同学们基本都去食堂吃饭了,宋微觉得腹部疼痛就先去了厕所。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可能是蹲久了,加上真的是体力消耗过大,走到楼道时,她两条腿一软差点摔倒。这个时候一双手从后面及时的托了她一把,才让她的身体站稳。 “谢谢!”宋微略带虚弱的说道。 “不用。”回答她的声音很轻,那人说完这两个字后,就转身走了。 宋微看着渐渐走远的人儿,慢慢的痴缠了目光,紧紧的锁住了那条身影。 “周莱!”她默默的念着那个名字,回忆着那双手触碰自己时的感觉:是触动、是回味、是懵懂的情感的呼唤! 我呸啊,这要是让叶雨欢知道了她的小心思,准得狠狠的往她脸上呸上一大口,还得骂上一句,“呼唤你个蛋蛋哟,我老公,那只能呼唤我,好伐?好伐!!!” 周莱本着宋微的妹妹宋小鱼是他的同学、宋微本人又是叶雨欢的同学的关系,一时出于好心,帮了她一下,其实就是举手之劳而已!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是他今日的举手之劳,换来的却是日后的一波接着一波的麻烦。 “这是什么?”周莱看着宋微手中的信封,没有接。他皱了皱眉头,心里生出了烦躁。 “你打开看看嘛!”宋微脸上带着微笑,笑容里还带着明显的爱慕之情。 “你拿回去,以后再不要做这样的事情。”周莱说完,转身就走。 “喂,周莱……”宋微急走几步追上他,拉着他的手不放。 “放开。”周莱看也不看她,手臂任她拉着,声音不大,却冷的吓人。 “呃,”宋微手上一抖,周莱顺势抽出自己的手臂,快步离去。 又一次看着那离去的背影,这次宋微的心境却不同之前,她慢慢的眯起眼睛,牙齿用力的咬着嘴唇,心里恨恨地道, “哼,有什么了不起,你能对着叶雨欢笑,凭什么不能给我好脸色,哼,我可比她强多了。” 她咬着嘴唇,嘴唇上出现了血色的红印,由此可见,她的确气的不轻。 “姐,你在干嘛?”宋小鱼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却什么也没看到。 “嗯?……哦,没什么。你怎么在这里?”宋微冷清着问道。 “喂,拜托,这是我们初中部,要问也是我问你好不好,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宋小鱼翻了个白眼。 “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我走了。”宋微说完,也不看她的妹妹,抬脚就走。 “欸我说,……嘿,这什么人啊?”宋小鱼那个气啊,这还是她亲姐吗? 这天过后,周莱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第二天她开门的时候,却在门底下看见一封信。 “莱莱,你站那发什么愣啊?” 自从初三下学期和周莱‘同居’后,叶雨欢就常住下来,而程明瑶又因为回家太孤单,所以也没有搬回去。 虽然基本上每晚都要承受‘痛苦的折磨’,可正主都不怕她听、她看,索性她也就什么都不怕了。晚上该上厕所上厕所,该干嘛干嘛。时间久了,倒也觉得有了另一番趣味。当然,这只是三个人间的小秘密! “哦,没什么,有一只小虫刚刚爬过去,我去踩死它了。”周莱用脚将信封踢出去,再顺手关上门,挡住叶雨欢的视线后,他才蹲下身子把信捡了起来。 “你看了吗?”宋微在周莱去办公室送作业的时候,突然出现拦住了她的去路。 周莱一惊,看清是谁后,脸立马冷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这回知道我的心意了吧?”宋微仰了仰下巴,脸上全是自信的笑容。 周莱还是不说话,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 “呃?……你为什么不说话?”宋微觉得对方的态度不对,收起了笑容,也皱着眉头问道。 “如果你说完了的话,就请让开。还有,请你记住,以后再不要这样做,这是我最后的告诫。”周莱又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远去的身影带着冷然和决绝,丝毫没有给宋微留下任何余地。 周莱以为,如果这样还不能让宋微打消继续骚扰他的念头的话,那么,他真的应该像叶雨欢一样,下次再看见她,也照着她的脑袋瓜子狠狠的敲几下,然后再拿把小刀撬开,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可当他真的再次看见那张脸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一下子傻了眼,心里愤恨、郁闷的同时,还别说,他还真不敢像叶雨欢那样,照着人家的脑袋瓜子狠敲,万一别人更赖上喊着负责了怎么办? ##第三十二章 过去往事伤 无相骄阳走后,常芷欢终于哭着从暗影处爬出来,那四肢着地的模样,仿佛刚出生的婴孩,在四处寻求父母的庇佑。 她缓慢的爬行速度,从暗影处到灵柩前,那几步路又如走了十年,把与父亲相处的那一段时光,全都利用这短暂的几步路上的时间,重演了一遍。 人常说‘相思是血泪’,那么思念却是酸楚的泪。是的,常芷欢思念他的父亲,那无边无际的思念,几乎压抑着她喘不过气来。 曾记得在父亲还叫‘常顺延’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是那么的幸福、快乐。对的,那时候还没有她的妹妹常雨欢,父亲每次外出回来,都会穿过宅院里那一片种满了各式各样鲜花的花海,来看自己。然后会把自己抱起来,抛的高高的,直到受到闻讯赶来的母亲的训斥,和自己惊吓后的讨饶声,方肯罢休。 那一段美好的日子啊,再不复重来,早已随着岁月的流逝、母亲和妹妹的离世,变成了这些年的祭奠。 常芷欢一路哭着,终于爬到了父亲的灵柩前,然后一头撞在了上面。她没有想去寻死,只是借以用此种办法来告慰他父亲的亡灵,并且在额角血流不止时,端端正正的对着无相北的棺椁喊了一声:“父亲!” 人生就是这样,‘能珍惜时且珍惜,莫到失去方觉迟’。 对于无相骄阳说的那些话,常芷欢选择了相信,不然她也不会认了无相北。倒也不是因为无相北舍身救了自己的性命,她才选择相认,而是,她忽然一下子就想开了,无论真像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父亲已死,再大的恨,也将随着他的离去,而灰飞烟灭。 对无相骄阳,常芷欢是万分愧疚的,尤其是在听他说道:其实一切他都知道,也甘愿承受,之所以没有戳穿,完全是为了替母亲偿还罪孽。希望佛祖、菩萨有灵,看在他一片纯孝之心上,莫让他罪孽深重的母亲堕入地狱。 于是,常芷欢在父亲的灵柩前,与无相骄阳相认了,并将无相山庄的一切都还给了他。 无相北的灵柩在无相山庄停放了七天,七天后,由少林方丈至善禅师和武当掌门林元道长,亲自给送上了路。 看着那新起的黄土,和伫立的碑文,常雨欢泪如雨下,其实,她是想将父母合葬的,然而当年,因为她母亲葬身火海,连根骨头都没找到,如今,只能看着父亲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坟墓里。 有人说,让‘庄主和前夫人合葬’,遭到了常芷欢和无相骄阳的同时拒绝,因为他们知道,无相北是恨骄阳母亲的,又怎么会愿意和她合葬呢。 ‘人死为大,入土为安’!一切事宜安排妥当后,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同时告辞,这一届武林大会就算是不了了之了,至于谁来当这个武林盟主,再也不关这些人的事。 而对于叶雨欢和常芷欢来说,此后,却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张云,而吐纳良晨次之。 叶雨欢几次想问常芷欢,为什么要认她做妹妹,也许如果没有常芷欢的搅局,她和周莱也只是来看看热闹就走了,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然而,直到最后,她还是没有问出口,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排斥这个问题,以及答案。 一天清晨,常芷欢醒来时,看着枕边的书信,终是没能忍住眼泪,而哭出声来。 信,是叶雨欢留给她的。叶雨欢告诉她:她走了,这里她不喜欢,将不会再来,与她,也不会再见。 想起昨晚两人的对话,常芷欢的心霎时间沉到谷底: “你知道你和我的亲妹妹很像么?无论是模样,亦或是性格,都很像,就连你们的名字,都几乎差不多。 你叫叶雨欢,她叫常雨欢。然而这些都远没有你身上的那颗伤疤,更让我确认你:就是我的妹妹重生而来。所以,你不能走,只能留在这里。” “常芷欢,你知道为什么我如此的排斥你么?因为自从遇到你,你就只会将你自己的想法和你认为的,强加到我的身上。这次也是,我本来是和周莱、姐姐她们来玩的,可偏偏是你搞了这许多事情,如果不是被你连累,周莱他,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欢儿,你别忘了,之前你们在客栈,他们就想杀你们,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呢。这一切,即便是没有我,也会发生,因为你是白默冉的朋友,你是白默冉的臂膀,他们如果想夺得天下,入主中原,就必须要除掉白默冉,当然,也就得要除掉你。” “常芷欢,我不是傻子,这些我比谁都明白。你只需记得,此后,我们再无瓜葛,你若想留我,也可以,除非我死。” 叶雨欢离开‘无相山庄’后,按照白默冉飞鸽传书上的路标,带着周莱、程明瑶他们去了边城,找到了在那里云游的君如意,也看到了在那里养伤的二货皇帝冷敏哲,以及久不曾相见的北卫言。 “白默冉刚走?tmd,幸好他走的快,否则小爷非劈死他不可。”叶雨欢跳着脚的叫骂。 “呵呵~,”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姑娘,君如意表示出了极其的喜欢,丝毫没有因为她的‘粗鲁’和二百五的样子,而感到讨厌。 莫玖也在,自从冷敏哲受伤后,她就奉命从此随身保护在二货皇帝的身边。 “我给你相公诊断过了,与你姐夫说的一般无二,真没想到,‘未世来人’里,竟有如此医术高超的人,确实值得敬佩。有时间,我愿与他切磋切磋。” “去去去,快去切磋,早日切磋好了,也好让我们家周莱少受点罪。”叶雨欢挥着手,不耐烦的说道。那一脸的愁容,再不是原先那个阳光洒脱的人儿了。 “以血喂养,你们是怎么做的?”君如意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什么怎么喂养?诶我说,神医大人,我们还没吃饭呢,赶紧的吩咐人备饭,我都要饿死了。”叶雨欢避开话题,这反倒引起了君如意的怀疑。 夜间,周莱睡下后,叶雨欢坐在床头,看着周莱逐渐消瘦下去的脸;握着那双已近皮包骨的手,叶雨欢想哭,但她不能哭,因为哭声会惊醒周莱,尽管他的腿疾经过韦楚音的多年调养,已近好转,但因为连日来的奔波,又让他的腿疾有些复发,以至于让他现在夜里很难入眠。 再加上圣蛊在他身体里的侵害,已经让他连续几夜不能安眠了。今夜君如意为他们接风洗尘,席间特意对周莱劝了几杯酒,酒比较浓,只喝了少许,周莱便已然昏昏欲睡了。 于是,君如意点点头,示意左右随侍护送周莱回到客房,途中,君如意对叶雨欢说:“我观他面色,知他久难成眠,如此日久,人便会脱力无神,今日,我特意为他调制了药酒,对他睡眠甚是有益,雨欢不必介怀。” “我该怎么办呢,老公,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将你身体里的蛊物引出来呢?”叶雨欢想着君如意说的那些话,轻轻的俯在周莱的怀里,温言浅语的诉说着自己心里的难言之苦。 深夜将至,君如意推开门窗四下巡视,见无人后,轻巧跃出,几个纵跃,人便来到了叶雨欢所住的客房。 隐在窗下时,便看到无常守在一旁,她一愣,随即明了,暗道:信报果然不假,这世上出了名的隐卫竟真的在此。 无常看看她,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假装看不见。这正合君如意之意,她探出食指,沾上吐沫,点开窗棂,润开一点,望进去时,恰逢周莱被蛊物折磨的痛醒,而叶雨欢正在一边安抚他,一边拿出匕首‘荣光’,划开了已经伤痕累累的手腕,鲜血一滴滴的洒落在小几上的碗内,待到将满时,叶雨欢才停止放血,脸色苍白的她,挣扎着气力抬起周莱的脑袋,将碗放在他的唇边,片刻后,一碗鲜血便被周莱喝个干净。不,应该说,是被周莱身体里的圣蛊喝了干干净净。 一整碗鲜血,一滴不剩的喂完后,周莱慢慢安静下来,蹭了蹭叶雨欢的肩膀之后,闻到了她的体香,脸上露出了恬淡的笑容。 看着再次睡过去的周莱,叶雨欢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俯下身子为他掖好被角,才起身去拿药箱,处理自己手腕上的伤口。 君如意倒吸着冷气的看完这一切,良久的陈思和浓重的氛围,让她在窗外呆立良久。走的时候,她硬是拖走了那个尽忠职守的隐卫无常。 “君姑娘带我来此何事?我还要去保护我们小主人的安全。”无常的声音极冷。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我是说,自从她相公被圣蛊控制后,她都是用自己的鲜血喂养吗?”君如意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心情很复杂,更确切点说,是心疼和难过。 “起初不是。起初周公子犯病的时候,小主人曾用牲畜的血喂养他,可是,效果并不好。周公子还是会被折磨的苦不堪言。 直到有一次,我们来边城途中,错过了村镇,只好夜宿荒郊,夜里周公子犯病时,大家伙打不到猎物,就没有牲畜的血喂养了,小主人最后无法,只好放了自己的血。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周公子喝下去后,效果竟是出奇的好,不但睡的安稳了,还连续几天都没有犯病。 如此之后的几次,小主人都依样而作,才知道原来她的血竟可以有出人意料的效果。从那以后,每次周公子犯病,小主人都会放自己的血来给他喝。” “这是你这辈子说的最多话的一次吧?”君如意忽然问道。 “啊…?”无常傻呆了。 “其实,不是你们小主人的血对他有用,而是,那圣蛊只喝人血…”君如意说完,不等无常细问,几个纵跃,人便消失在了暗夜里。 ##第三十二章 十八岁 每个人做任何事情都有她(他)该做的理由,有的为名,有的为利,有的为情。 两个人的感情有的是一见钟情,有的是日积月累,而无论怎样的邂逅和相遇,大家都会认为这就是缘份,是上天的安排。珍惜也好,拒绝也罢,那都是每个人对于一份感情的自我定义和自我衡量! 周莱刚转来的时候,因为宋小鱼的关系,宋微就已经知道他这么个人了,只是还未得见,便又传来了关于他和他英语老师的谣言,故此,宋微对周莱其人是没什么好感的。后来偶尔遇见了,给她的认知也就是这人只长了挺帅的外貌而已,她给总结了一句话,那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种认知如果没有上次的‘厕所门事件’的话,那么,说不定宋微会把对周莱的看法带到棺材里去。可是事情偏偏就要往另一个方向发展,是任何人也阻挠不了的。 当一个人在脆弱、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有一个人能够及时的出现,向你伸出了援手,哪怕是只给你举手之劳的帮助,那么,这个人在被帮助的人的眼中,也有了特殊的含义。尤其是伸出这双援手的人又是一位帅气的男生;而这位帅气的男生的身上,又在那个时刻散发出了一种吸引异性的气息。 哎呀,说白了,宋微就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你那个时候帮助了我,让我没在厕所摔倒,没让我出糗,我现在喜欢上你了,我要追求你!’ 瞧,所以帮助人以后回报你的未必是感谢,或许,会是麻烦呢?!这都是说不定的事情。 叶雨欢看着手里的那封信,左歪歪脑袋,右歪歪脑袋;拿起来对着阳光看看,再放下与鼻子成直角90度,眯着眼睛瞅;很想化成一只会爬的小虫子,对,就是那种在纸上生出的小小的虫儿,然后顺着右眼看不到的缝隙爬进去,看看里面的内容到底写的什么?~ “是什么呢~?……究竟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呢呢呢?~”叶雨欢纠结着小脸蛋,扑闪着大眼睛,直吧唧嘴。 “简单,‘茨~拉’!”程明瑶比了个撕开的动作。 “呃~”,一滴冷汗顺着叶雨欢的额角流了下来,她夸张的抹了一把,又往地上甩了甩,然后故意凑到程明瑶的耳边小小声的说道, “这样不好吧,嘿~嘿~嘿嘿!” 程明瑶翻了个白眼,揭穿道,“多新鲜,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嘛,哼哼~!” “嘿嘿嘿,知我心者臭臭也。” “得,还是知你心者你老公吧!” 周莱下课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姐妹俩正在书桌前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搞什么。 他今早醒的晚,原因都要怪叶雨欢昨晚‘折腾’的太厉害,而那坏东西今早到点了还不叫他,如果不是被走廊的响动给吵醒,他非迟到不可。 “你俩在干嘛呢?”周莱好奇的凑上前,想看个究竟。 “呃,”叶雨欢心一抖,心想‘坏了坏了’。 “嗯,那个,你回来啦?嘿嘿~嘿嘿~”叶雨欢木木的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一脸讨好的看着自己的亲爱的。 程明瑶吹了声口哨,没事人般的手插裤兜晃晃悠悠的走了。 “欸我说,我说……,诶呦喂~”叶雨欢急的双脚在地上直蹦哒,一只小手从后面伸出来,冲着程明瑶的背影挥呀挥的,挥了半天人家根本就看不到好不好! 周莱好笑的看着她的小模样,抱着双臂,泯着嘴直乐。 “呃,那个,那个……,嘿嘿,莱莱!”,叶雨欢看着他看自己的小眼神,心里直‘突突’。 “拿出来吧,叶兜兜同学!”周莱憋着笑,都要快憋不住了,其实他早猜到她拿的是什么。 “这,我,那……”叶雨欢心虚的开始语无伦次。 “乖!”周莱宠溺的走上前,将她抱在怀里,“看到了吗?……心里是不是不舒服了?” “……嗯!”叶雨欢再不装傻二了,慢慢的放松身体,在周莱胸前拱了拱,换个舒服的姿势,委屈的撇撇嘴。 “乖,别多想,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周莱亲昵的蹭着她的发丝,吻着她的额头,心里却自责的不得了。 “雨儿其实是很缺乏安全感的吧,虽然她平时自称‘小魔王’!就像她现在如此用力的回抱自己,仿佛一松手自己就会消失一般。那么,自己唯有将一切隐患根除,才可以让我的雨儿不再有如今天一样的困扰!” 于是,周莱在心中悄悄的做了一个决定。 “周莱?”看着眼前站着的人,宋微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又有些得意的惊喜。 “嗯!我找你有事,去那边说吧。”周莱话落人动,等宋微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出挺远了。 走到操场边上,周莱停了下来,他之所以选择这里,因为他知道,他家那个小东西就跟在他后面。这里视野辽阔,方便她‘监视’。呵~ “就在这里吧。”周莱看着走过来的人,他很少去在意一个人,也很少去讨厌一个人。可以这样说,除了叶雨欢以外,极少有人能够走进他的眼里,更别说心里了。 “我知道你是宋小鱼的姐姐,所以我一直给你留面子,但是,你多日的骚扰给我造成了麻烦。我今天找你,只想告诉你,再别去打扰我。”周莱的话说的很快,很轻,也很冷。他不容宋微有何反驳,紧接着又说道, “上次我告诫你,你不听,这次我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张小林的下场有多惨,我想你是听说过的,如果你不听劝告,”话说到这里,周莱故意把身子前凑,故意压低声音道, “我-可-以-让-你-比-他-更-惨。” 最后的一句话,周莱说的一字一顿,宋微在他那美丽的大眼睛里,看到了狠厉和无情。 不知是因为周莱的话起到了作用,还是因为宋微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毫无结果,从那天以后,宋微真的再没有来骚扰过他,他的生活也重新恢复了平静。 平淡如水的日子自有它的温馨甜蜜之处,俩个人相爱,不必需要那么多激情。 一杯白开水,热的时候喝,是具有挑战性,但它解不了渴,还把舌头烫的生疼。 可是一杯温水,慢慢的品味,如同在品味生活;慢慢的酌饮,如同饮一杯米酒;解了渴,尝到了甜,甘醇浓郁,香飘四逸! 叶雨欢和周莱的小日子在平淡中过的如胶似漆,在甜蜜中寻找生活中的乐趣。她俩小,可她俩却都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珍惜’! 高一过后,进入高二下学期的时候,程明瑶即将迎来她的十八岁生日。十八岁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在她(他)的生命里都有着极特殊的意义。 一个少年即将成长为青年;一个女孩即将蜕变成少女! 十八岁的成人礼一直是程明瑶所期待的,当然,那是以前。自从决定想要把韦楚音从心里‘挖’出去以后,程明瑶再不想过今年这个生日,也拒绝过成人礼,可这一切都不是她能够说的算的。 林家孙儿辈只叶雨欢和程明瑶俩个人!程明瑶又是老大,成人礼如此重大的事情,不是她一句话说不过就不过的。而且不但要过,还要过的很隆重! 林梅半个月前就在张罗这件事情,因为不张罗不行,她的老爹老妈给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打去了电话,并给她一直忙于工作的丈夫下了死命令,要在C市的五星级酒店设酒宴,为自己的大外孙女儿过成人礼! “十八岁啊……!”程明瑶躲在酒店的露台上,借着窗帘的遮挡,挡住了外面的喧闹和不该她有的应酬。 “穿着一身白色的小西装,打扮的就像童话世界里的小王子一样……” “是啊,帅气的一塌糊涂呢,真没想到原来程氏的小公主是这样的……” “是啊是啊,只可惜我已经有了女朋友,不然真想追求她呢……” “我说简小易,你快给我打住,这话要是让你那个母老虎女朋友知道的话,我们的小公主可就惨了,你更惨……” “也是,就是不知道我们的小公主能挨上几拳呢,哈哈哈哈……” “呵~!”旁边休息室的门没有关,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对话声,程明瑶笑出声来,自言自语着道,“呵,真期待呢,不知道那个母老虎会在我的手下过几招?!” “是吗?……这么说,你还是很希望那位简小易追求你了?”一把淡然温润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声音里似乎还带着暖暖的笑意! ##第三十三章 灵体 君如意回到房间后,连夜给白默冉写了一封书信,招来信鸽绑在其腿上,看它飞走后,方宽衣上床睡下。 几日后,在边境巡查的白默冉接到飞鸽传书后,立刻愁容满面,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此种地步。 冷秋心问其原由,他犹豫良久,还是说出了实情。于是,第二日,夫妻二人便离开边境,冷秋心前往边城探望叶雨欢和周莱;而白默冉只身一人去了祁连山脉,寻找师姐君如意在信上说的‘祁黄甲’,给周莱做药引,治疗他的蛊毒。至于那只圣蛊,蛊毒一解,饿它三天,那东西也就死在腹中了。 祁连山脉,自古就有‘天道’之称,其险峻那是显而易见的。 白默冉一身蓝衫,孤身一人行走在‘通天小径’上,那一派祥和之气,配着他的俊雅风流,真是人间一大美景。 他停步在一处古阶上,仰望瀚淼苍穹,俯瞰江河大地,心中陡然升起烈烈雄心,胸怀立时间开阔了许多。 “谁道祁连魄镜处,一捧日月只争辉!” “好一个‘一捧日月只争辉’!” 白默冉正在被眼前之景感染,浑然忘我之际,一把好听的女子声音,从身后响起。他似被惊扰,挑眉回望时,一位俏丽生姿的女子,赫然而立。 那精致的眉眼,配着她身上淡雅出尘的气质,一下子恍惚了白默冉的神智,他仿佛身临仙境,看到了飘飘仙子御驾而来。 “你是谁?为何在此?”白默冉叹问。 “我嘛,是这山里的守护神,你可信?”女子睁大明亮的双眼,凝望着眼前的男子,这一望竟是万年! “神仙么?”白默冉笑叹:“我自是信的,不然,世间哪有你这般出尘的女子。” “咯~咯~咯~,”女子清脆的笑道,“你这人,倒是好生容易被诳骗呢。” “倒也不是,我天生开有天眼,自是识得你的庐山真面目,你是否诳骗与我,我一眼便识得。”白默冉说完,自己都被自己说的话逗乐了。 俩人一见如故,相谈甚为融洽,互通姓名之后,白默冉才知道,原来这女子叫‘赫连雪’,还果真是这山里的守护神。只是此‘神’非神仙的神,是旷古多年留下来的一个传说所得。 传言,尧帝曾来祁连山祭拜,路遇险阻,被一老翁所救,帝感其心,为报答他的救驾之恩,遂封老翁为祁连山守护神,官拜高品,永享录用,不为凡人更替。 谣传于今已有几千载,但凡传承必有因故,是信或是不信,全凭自己之心。于是,白默冉对着赫连雪深深鞠上一躬,借以表达自己的尊崇之心。 “‘祁黄甲’一物,的确是有,但并非是药材,而是一活了千年的灵体。”赫连雪说道。 “什么?是灵体?”白默冉深感其惑,急忙追问详情。 “正是!”赫连雪点点头,说道:“自我接下守护神职位以来,并未看到过‘祁黄甲’真身,不过幼年时,曾听祖父说起,曾祖父在世时,在祁连山北,看到过‘祁黄甲’真身闪现于此,据曾祖父说: ‘祁黄甲’真乃神物,体壮如山,双眼似铜陵,耳如圆盆,嘴似云吞,能食万灵入腹,能如巨龙入海…” 白默冉听到赫连雪的形容,瑟瑟的一缩脖子,瞪眼问道:“这,还能看么?真丑!” 不管能不能看,丑与不丑,既然守护神都说确有此物体了,那么白默冉就不算白走一遭。但是,听完描述后,白默冉深深感叹,若取此物入药,简直难如登天。 因为有了赫连雪做向导,白默冉再不用一个人胡乱的摸索方向了。 太阳刚要偏西的时候,山里的温度陡然下降,白默冉瑟寒了一下,双手摸摸肩膀,解下背上的包袱,拿出两件斗篷,棉的递给了赫连雪,单的自己三两下披在身上,不过穿上后,他才感觉到,跟没穿一样。 赫连雪拿着白默冉递过来的斗篷,再看着他冻的发白的脸,好笑的说道:“这个也给你穿上吧,你若再冷,我可教你一套‘御寒术’,全当是咱们的见面礼了,如何?!” “‘御寒术’?”白默冉来了兴致:“我适才运用内力抵御寒气,尤不得法。御寒术?真是闻所未闻。” “旷古而今,传承千万年,想你我凡间儿女,自当是知之甚少。你可曾听说除了‘祁黄甲’,这山中还有一灵物?”赫连雪笑问。 “是何物?”白默冉追问道。 “古有‘麒麟’、‘凤凰’、‘白泽’,数兽并齐,皆是各为所执、各为所属,这山间偏有一物,也属上古神物在列…”赫连雪说到这里,停下来,开始卖关子,看着白默冉,等着他继续追问。 白默冉毫无形象的吞咽了口吐沫,伸了伸脖子,追问道:“是,是什么?” 赫连雪达到目的,满意的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看着白默冉,随即说道:“是,‘混沌’。” “馄,馄饨?那,那能吃嘛?”白默冉饿了,又咽了口口水。 赫连雪被他的反应弄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这人看着一副精明的样子,实际是个傻缺啊!根本说的就不是一回事好不好。 二人边走边聊,步伐倒是奇快。转过山中崎岖回廊,眼见天脉将近,一股浩然之气,随风而来。白默冉霎时间被雾气淹没,层层叠叠间,他仿若看到天上仙子,身穿五彩霞衣飘然而至。 他双眼迷蒙,似被迷惑,赫连雪走至他身前,食指对着他双眉处轻轻一点,一派清明立时回旋脑海,白默冉方知自己刚才实是被雾气迷障了,后怕之余,对赫连雪的感激之情又上一层,若没有她在身旁,恐怕自己今日很难逃脱天罚了。 绕过回廊,便是人工铸造的‘七连锁’,吊在一处山脉间,一头锁住山间大石,一头锁住‘乾坤岁月’。堪称是鬼斧神工,神来之笔。 “这便是古时的祁连山了吗?竟是如此的气势磅礴,而后世的,却是短缺了,真是后世子孙的遗憾啊。”白默冉再次仰看苍穹,仿佛伸手可摘日月,仰头便碰星辰。 “这才是真正的豪气万丈啊,若心儿在此,此生,我便圆满了!”白默冉再次感叹。 “心儿?那是何人?”赫连雪正倾心听着白默冉的抒发之情,感受着他对此处的喜爱,忽见他态度一转,不明就里。 “心儿,名讳冷秋心,是大墨国的长公主,亦是我的结发妻子。”白默冉丝毫不隐瞒的告诉了赫连雪冷秋心的身份,同时,也算间接的告诉她,自己是谁。 “原来你还是位驸马爷!失敬失敬。”赫连雪点点头说道。 行至一处山涧,一户房舍独自而立,四周环水,树木绵延不绝,房舍隐在其中,若不近望,根本探查不到。 赫连雪停下脚步,指着房舍对白默冉说道:“今日已晚,不能再走了,你先委屈一下,在此歇息一宿,明日,我再带你进山。” 白默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打量着那一处几近悬空而建的房舍,山风吹来时,淡淡的檀木香味充斥着他的口鼻;房舍四角高挂着响铃,犹如佛寺宝塔上的玲珑,随风而动,叮叮当当的唱响不停。 镂空的雕花窗桕上,射出斑斑点点、细碎的烛火,白默冉不明白,这烛火是一直未熄,还是屋中有人? 细细的打量一番房舍的外观后,白默冉近前几步,经过赫连雪的允许,他才抬腿走了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柔软的大床,精致的雕花装饰自是显示出了它的不凡,床上面还铺着白色的锦被。 侧过身时,看到一把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的清新舒适,并散发着独属于女子的幽香。 “这是你的闺房吗?若是,白谋自不敢入住。”白默冉坦然说道。 “自然不是,我自有去处。”赫连雪说完,走近另一处台前,掀开上面的围帘,从里面取出几碟糕点摆放在桌上。 “这是山泉水做的百花糕,人间难得,你今日有口福了。”赫连雪说完,竟然莫名其妙的‘咯~咯~咯~’地笑起来。 看到有吃的,还是人间难得的美味,白默冉正欲兴致勃勃的拿起来吃个够,不曾想竟听到赫连雪那突如其来的笑声。笑声里含着的隐意他不懂,但他知道,此间必有蹊跷。于是,他只能看看赫连雪,再看看已经拿在手上的百花糕,看来看去,终究是没能去挑战莫须有的感觉,就是饿一夜也死不了,若真有什么事,岂不是又无中生有吗。再不能出事了,赶快寻了‘药引’回家,才是正道理。 因为赫连雪莫名其妙的笑声,致使她走后,白默冉连床都没敢睡,捧着百花糕送回柜子里,将帘子遮严,免得泄露味道,勾引出他的馋虫。 回到桌子前,动手将几张太师椅搭好,形成一张‘简易床’,他才吹灭了烛火,合衣睡下。 夜里非常冷,以至于让白默冉睡的并不踏实,恍惚间,他似乎感觉到有人进来,在他身上漂浮而过,一闪,便没了。 白默冉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再不敢入睡。刚才那清晰的感觉,让他怕得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他知道他没有感觉错,也知道那根本不是人,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闭眼等天亮。 忽然间,他脑海里有一个想法闪现,又回想起刚才赫连雪那不怀好意的笑,白默冉敢肯定,他侵占人家地盘了。如果真的是猜想的那样,人家没趁机揍他,那真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第三十三章 音瑶会 “那一份埋藏在心里的记忆 本想将她忘记 就算是在梦里 也不敢再记起; 十八岁的约定啊 是谁把它毁坏 让我循环的走在无边的痛苦里; 而今 你一芳倩影又在那伫立 揭开那没有好的伤疤时 你是否能为我感到疼惜? 生日的蜡烛还没有点燃 别人送的是祝福 而你送的是恭贺 还是让我的痛继续下去? 成人礼的乐章即将奏响 真的希望你的到来 给我的是祝愿 不要让我由怨你 变成恨你; 多么希望那一切 从来没有发生过 你今天只是为了履行那个约定 牵着我的手 把我从那个梦魇中永远脱离!” 听着身后传来的那似曾熟悉的声音,程明瑶没有转身去看,因为她不认为这个时候‘那个人’会来。 她轻笑出声,嘲笑自己还在多情想念,‘那个人’已经有了爱人,怎么可能还记得那个约定,怎么会再来参加她的成人礼? “怎么?是已经把我忘记,还是在想这宴会里的哪位小帅哥?”那道声音里明显的带了些许怒气。 这回,程明瑶一下子僵了身体,再不会觉得是出现幻觉了。此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她,身后的人绝对不是声音熟识那么简单。这个人是专门冲她而来,这个人或许,就是她心里一直想念而又不敢想念的人儿! 程明瑶慢慢转过身,头略微低垂,眼帘亦是遮住了视线。她不敢抬头,可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个人只离她几步远。‘那个人’在她转身的那刻,也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过来: 速度很慢,慢到她以为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步伐很轻,却能步步击打着她的心房;脚步迈的很坚定,似乎诉说着来人此时的心境! 程明瑶用力的按住自己的心脏处,那里此刻仿佛有一千个鼓手在敲击着鼓点,“砰,砰,砰;咚…咚…咚…” 她急欲转身想要逃避此刻的情景,她不敢面对,她怕失望;她,其实更怕的是没有希望的失去! 后续如何,程明瑶已经无知无觉了! 从那个人挑起她的下巴,轻吻了她的额角,再把带来的俩个人介绍给她后,她就开始没了自我控制能力,小脑袋瓜也成了甜蜜的浆糊,一双大大的眼睛汇聚了五光十彩,将那个为她而来的帅哥儿包融在爱的光环里! 叶雨欢像一个欢乐的小老鼠,拖着自己长长的、美丽的‘小尾巴’,东窜窜西窜窜,嘴里还说着一些她听的懂又听不懂的‘老鼠语言’…… “哎呀,原来是双生子……” “哎呀,原来是场误会……” “哎呀,原来白伤心那么久” “哎呀,原……,哎哟喂,你踩我干嘛啊?小乐子!” “我呸,你个捣蛋小鬼,给我滚一边去,别打扰我哥他俩!” “嘿,我去你个蛋蛋滴,你叫谁小鬼?我呸,我告诉你韦楚乐,这里面的关系你要搞搞清楚。” “嘿,你个小破孩子,今天老子就不信了,上次在医院病房你将老子赶走,那时老子就看你不顺眼,看今天老子……” “我呸我呸我呸呸,还老子,你是谁老子?……嘿,不过还别说,你是够‘老’的哈,看着比我父亲大人年纪还大呢,老爷爷!~” “啊~,混蛋,欧阳云,你快帮我撕了他老子不打小屁孩,而且还是一个女娃子……” “妈呀,狗要咬人咧,莱莱,快,兜兜保护你,我们快逃到山里去吧……” 一阵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之后,程明瑶和韦楚音的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他俩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他俩还是一如初见时的对视;他俩,原来还是他俩;约定,也还是那个约定! 酒会的高.潮部分是给程明瑶点燃生日蜡烛,当宴会上所有的人都在为她唱起生日歌时,程明瑶的眼里、心里唯一不变的只有那个隐在人群深处的男子。 她双手合十,像个虔诚的佛教徒,眼睛不离韦楚音,许下自己十八岁的生日心愿: “我以我虔诚之心,许下我虔诚之愿:愿我心爱之人一生安好,我亦安好!” “韦楚音,我用我的心,传递着我对你爱的语言,你可听到?” 韦楚音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宠溺的笑开了,他微启双唇慢慢回道, “你若安好,我便安好,一生如你之愿!” ##第三十四章 秀灵子 “是你带他来的?” “怎么,你生气了?” “为什么带一个凡人来到我的地方?” “因为他是你要等的人。” “他?……这不可能,我刚才用神识查探,一无所获,而且他平凡的没有一点灵根慧智。” “你用的是神识,别忘了,他的修为已被封印,你如何能探查得到?” “那你如何得知他就是我要等的人?” “因为我开了灵智!” “什么?你疯啦。灵智一开,天地惊变,混沌必出,会有多少事情发生变数,你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今日他误闯‘盘古阵’,竟然见到上古飞仙,所以,我猜他定有来历,故而才开启了灵智,也知道了他就是‘秀灵子’转世!” “原来如此。我等了他千年,如今,他终于现世了!” 白默冉因为恐惧而不敢入睡,这还是他升平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索性左右无事,他便盘腿坐在椅子上,练起了日间赫连雪传授给他的‘御寒术’。 “气沉丹田两气收,五指并拢举过头, 一呼一吸收内力,纵使冰雪也消融。” 白默冉默念口诀,如此反复多次,直到丹田中汇聚一团热气,再运行一个周天后,顿时觉得丹田里的热气流向四肢百骸,他清楚的感觉到鲜血都是热的。 “真是奇妙至极。”白默冉感叹,随后赶紧收功不敢再练,因为他怕练久了,自己的血液都可以煮鸡蛋了,那就真的完蛋啦。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桕射进来时,白默冉一夜未睡,却丝毫不觉疲惫。他伸展腰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听到外面的动静,赶忙整理自己的妆容,推开门,走了出去。 “可是醒了?”今日的赫连雪仍然是一身白裙,只是在裙子外面罩了件粉色的纱敞。 “劳烦姑娘等候了,如此,我们这就启程吗?”白默冉问道。 “嗯,你的‘御寒术’可有练习?”赫连雪着眼打量了一下白默冉,随即一切了然于心。 “正是,现在体内,似有一鼎暖炉烘烤着,特别暖和。”白默冉回答道。 “呵呵~,一鼎怎够,到了雪山上,还需九鼎才够。”赫连雪说完,转过身形,率先向深径处走去。 祁连山路径曲通幽,多数是人工铸造,铁链围做的栏杆,白默冉探身而望时,白雾蒙蒙的遮着他的视线,他猜想,这要是掉下去,就不是尸骨无存,恐怕要掉个十年八年才能到底,那么人体在空中就已经被风吹成粉末了吧。 “你看,那就是传说中的‘上青天’,传闻中,上青天中住着碧罗公主,所谓‘上天碧落下黄泉’,就是这位公主的一段传奇佳话呢。” “哦?我只听闻‘上穷碧落下黄泉’,怎么还有‘上天碧落下黄泉’这一说?还真是第一次听闻,姑娘可愿祥说?” 白默冉甚感有趣,在现代,只听过许多人都在讲‘上穷碧落下黄泉’,却从不知上古还有这种说法。 “你倒还是个爱热闹的人,如此,我便费些唇舌,说给你听听。”赫连雪笑答。 “愿闻其详!”白默冉笑眯了眼。 看着这样的‘秀灵子’转世,赫连雪想翻白眼,如果不是她自己亲眼得见其真身,真不敢想象,‘秀灵子’转世居然就是这样的! “相传上古开天辟地时,‘上青天’碧罗宫住着几位神仙,其中就有这位碧罗公主,所有人不知她的来历,在这个世界还是虚镜的时候,她就已经存在了,因为她眉间有一粒朱砂痣,又经常爱穿碧罗裙,故而得名‘碧罗莎’!” “碧罗莎?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白默冉沉下了眉头,思绪逐渐飘远,望着上方那白雾茫茫的一片,他仿佛看见了一位仙子,站在云头,凝目望他,那沉静的眼神里,含着多少的思绪,仿佛她在那里已经望了自己千年。 白默冉闭上眼睛,眼角莫名的垂下两滴泪,良久,他睁开眼睛,看着赫连雪,低沉着声音继续追问赫连雪后来的事情。 赫连雪眯眼看他,叹了一句:“果然还是亲情难舍,纵是过去千万年,还不曾忘怀么!” 白默冉不明白她再说什么,只看着她,等她下文。 “碧罗莎公主生性恬淡,总以微笑示人,但凡与她相处过的人,都非常喜爱她,奉她为挚友。 一日,上青天群仙大会,下届地仙始祖‘比雅达帝’到上青天前来拜会,随行的还有他的弟子‘释无归’。” “释…无…归?嘶…,”白默冉狠抓了下头发,原本规整的发髻一下子被他抓乱。 赫连雪不理他的反应,继续说道:“释无归乃是统管下届黄泉地府的行道僧人,虽未剃度,但果位已证。他,还有一个转世轮回的身份,就是‘六界大帝’的儿子,后世人称他为‘万灵之子’。” “万灵之子?万灵之子?释无归…?”白默冉极其痛苦的闭上眼睛,嘴里重复着那两个名字。 “释无归在上青天住了一年,这一年,发生了一件谁都没有想到的大事…,”说道这,赫连雪突然停了下来,原本微眯的眼睛瞬间闭了起来。 “发,发生了何事?”白默冉没有发现自己的口齿已然不清。 思绪反复间,赫连雪却已睁开恢复清明的眼睛,继续讲述道:“那件大事,就是释无归和碧罗公主竟然有了感情,不仅如此,二人还偷越了雷池,珠胎暗结。 一个是上青天仙子,一个是统管黄泉地府的行道僧,刚成型的天条法则不允许他们这样做,于是,他们不得不遭受天罚。 那日,他二人携手站在天谴台上,都穿着一身白衣,尊贵的姿容,似雪的白衣,‘尊天使’御风而来时,他二人随风飘曳,仿佛马上就要乘风归去一般。 一道道滚滚雷劫落下,打在他二人身上,释无归用自己的身躯将碧罗公主紧紧抱在怀中,而自己的身体却被轰成焦炭。 上古神仙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碧罗公主挣开释无归的怀抱,化作一道厉影直冲天际,在云间,再次化作一柄飞剑,与天搏斗… 释无归眼看着自己的爱人化影而去,怎能坐以待毙,于是,脱下身上袈裟,漏出一身龙纹,盘腿坐与地间,口吐梵语,声声不断。 那一声声‘催雷劫’,有如催战之鼓,引来雷公避开碧罗公主,将所有雷劫一股脑的都打在了释无归的身上。 待碧罗公主挥剑斩断天脚时,回头再看,释无归已然化作一团幽冥花,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爱人已誓,魂魄都未留下,碧罗公主悲痛之余,怎肯罢休,不顾自己身怀六甲,挥剑杀去了九十九重天界… 九十九重天界是神域,上古大神居住的地方。碧罗公主一路杀来,早已血洒长天,一袭白衣有如彼岸花开遍她的全身,再不见半点白色……” “…最后,她怎样了?”白默冉的眼里早已蓄满了泪水,他不知道自己的眼泪为何而流,只是心痛的无以复加。 “……最后,碧罗公主战死,死前留下一抹神识附在胎上,两个月后,胎儿诞下,灵秀可爱,顾取名为‘秀灵子’。 比雅达帝亲自来到上青天,将秀灵子接去抚养,原想用一世修为洗去他所有沉沦,令他脱胎换骨,忘记前尘往事。 然而,就在秀灵子十八岁时,突然觉醒,通过碧罗公主留在他灵海里的那抹神识,知道自己的来历,已及父母亲的惨死,于是,他不顾比亚达帝的劝阻,冲破封印,闯进灵台界的化功池,洗去一身修为,继而以凡人之资,重拜修罗大帝为师,仅仅用了十年的时间,便将修罗大帝的所有功法修炼纯熟。 那是天道法则降生后第一场大战。秀灵子穿着一身血红色的铠甲,带领百万修罗大军,杀上了天界。 从九重天开始,一直杀到了九十九重天上,血色布满天界,也洒向了红尘。 那一场仗整整打了十年,打到最后,整个上古神界就剩下了一员战将,那便是当年与碧罗公主血战的战神‘清雅子’。” “清…雅…子?”白默冉重复着这个名字。 “是的,清雅子,他是上古神将,坐下那匹清犼,更是凶猛异常。” “最后,…怎样了?”白默冉心都揪了起来,很想知道结果。 “秀灵子杀了清犼,喝了它的血,吞了它的神丹,致使战力大增,但终究还不是上古战神的对手。 到了最后,他用修罗大帝教给他的‘请灵术’,挖出自己体内成型的灵婴,滴上自己的心头血、施了‘助魂咒’,使其成为了一个灵婴战神,在二战一的情况下,才堪堪把上古战神杀死。 然而秀灵子自己,也陨落在了上古神域。 后来,天神两界,流传佳话,‘上天碧落下黄泉’,说的就是释无归和碧罗公主的爱情故事!”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其实这不是个传说是不是?……‘噗’…” 白默冉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喷下,昏倒前,他看到一个身穿袈裟的僧人手持禅杖站在他跟前,在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位极其美丽的女子,那女子含笑望着他,对他说:“灵儿,好好活下去,忘记前尘往事,忘记恩怨情仇,只要你,好好的、健康的活着!” ##第三十四章 只有你 酒会结束后,紧接着便是晚上的舞会。 晚上十点零八分,随着“月光圆舞曲”的奏响,程明瑶换了一身白色的晚礼裙,在身着公主裙的叶雨欢和苏宁的陪伴下,从旋转楼梯上缓缓走来…… 那清雅如润的身姿,迈出的每一步都似踏在韦楚音的心坎上,那双夺人眼球的光亮眸子,放射着万种光彩;俊美的脸庞带着浅浅的微笑,每一寸笑容里都包裹着甜蜜和芬芳,紧紧的抓住韦楚音的心弦,邀请她共舞一曲“此生只有你”! 在舞会进行到一小半时,韦楚音悄悄的将程明瑶带离了舞会现场…… “带我去哪里呢~?”程明瑶坐在副驾驶上,消去了往日的内敛和沉稳,恢复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和雅致。眸光像一个贪吃的孩童,痴痴的看着正在为自己系安全带的韦楚音。俩人身体挨的是那样的近,近到几乎贴在了一起。 “带你去我的领地,然后把你金屋藏娇,可好?!”韦楚音扣好安全带,身子没动,只是抬起头,用同样痴缠的眼神紧紧的盯着程明瑶不放。 “你可知,我等你长大,等的好辛苦!”韦楚音声音里带了委屈和感慨后的温柔。一个大男人用这种怨妇似的语气,让程明瑶毛骨悚然,却也陷入蜜海。 “韦楚音!……你可知,我为了你许的约定,五年,好似等了千年!”程明瑶更似委屈,红了眼眶,疼了肺腑。 她还有留在心里的话并没有说出来:“我的一切你都知晓,而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漫长的等待与岁月的煎熬,是你的约定给了我等待的勇气,亦是你,让我知晓何为‘情已深,而不得见’的痛苦折磨。” “……瑶!”韦楚音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从程明瑶的嘴里说出来。 这五年,他确实是时刻关注着程明瑶的一切,他的信息里:程明瑶是一个性格内敛的人,所有的心思都会藏在心里。而此时此刻,她能说出如此感性的话,这让韦楚音激动、欣喜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和怜惜! “瑶!”韦楚音哽咽了嗓音,抬起双手将程明瑶紧紧的抱在怀里,额头相抵,满脸的宠溺。 程明瑶没有说话,也没有去擦拭自己脸上的泪,因为她的眼睛早已模糊。她亦是伸出双臂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回抱住心爱的人儿,用力量和疼痛传递着自己的安慰与无尽无岸的情感。 “瑶!我是否,可以亲吻你的嘴唇?!”韦楚音觉得如果在这种气氛下,不做点什么那真是对不起这些年的苦苦相思。 听到他的话,程明瑶暖暖的笑了,从韦楚音怀里抬起头,用目光抚摸着他的脸庞,从额头一直到那红润的嘴唇:“只要是你,一切都好!” “呵,想不到我家的小孩嘴这么甜呢,”韦楚音轻轻的捧起她的脸,手上仿若带着魔力,所到之处都让程明瑶酥痒难耐。 他用拇指极尽温柔的摩挲着程明瑶的嘴唇,然后身子一点点的前倾下压,低低的说道,“那就让我尝尝她的味道如何……” “呜,…嗯~”在程明瑶还在因为韦楚音的爱抚而脸红心跳、有点喘不过气时,一个湿润的触感贴在了她的嘴唇上,让她呼吸一滞,头脑昏昏间,还未待她有下一步反应时,牙齿已被撬开,随之而来的是‘一条游舌’滑进她的口腔…… 俩人的嘴唇一个带着些许的酒香,一个带着冷饮的冰凉;吻在一起时才品到了另一种滋味,原来是如此的让人着迷! “嗯~,瑶!”亲吻的激情点燃了身体的欲望,韦楚音急欲寻找更多的抚慰,尽管他的大脑告诉他现在还不可以,可是他的手已经摸索到程明瑶的身后,去解裙子的拉链…… “呜~!”程明瑶的身体越发感到无力,她知道韦楚音在做什么。为了叶雨欢,在电脑上她没少看小说和电影,甚至看到过自己的‘二’妹和周莱的真人秀表演。她随着自己的心意,双手也顺着韦楚音衣服的底摆探了进去…… “次拉”一声,在这寂静的暗夜,在这小小的空间,显得是那么突兀明了。 “嗯~,韦楚音!”程明瑶的裙子被韦楚音由后往前慢慢褪下,大片雪白的肌肤借着外面微弱的光亮,顷刻间暴露在她的面前。 “呼~呼~,”韦楚音看着大片的雪白,呼吸更加急促,身体里的欲望像是一堆火焰在灼伤着他的灵魂,又像是催情的战鼓,呵令着他冲进爱欲的战场。 他本就是医生,又是青春妙龄,他的需求不比任何人少,甚至每次收到关于程明瑶的信息时,‘看着’她一点点长开的脸,以及逐渐成熟的身体,他是多么想把她抱在怀里亲吻、爱抚、做爱人之间的一切事!现在爱人就在面前,他明知时间、环境都不对,可是,他真的无法停‘手’。 “瑶!~”他顺着程明瑶的耳廓一路亲吻到脖径,唇舌辗转间,皆留下爱的烙印,一点点如红梅花开,润出了血的颜色。 程明瑶初次接触爱的洗礼,此刻她才真正体会到叶雨欢和周莱之间的‘耳鬓厮磨’是多么的‘难熬’! “韦~楚~音!” “瑶,瑶!” 韦楚音手上用力,借势把程明瑶拉坐到他的腿上,此时的程明瑶已是衣衫半解,胸口露出大半,发丝略带散乱的垂在耳边。红润的脸颊,俏丽的模样,妩媚中带着高雅,迷人中带着多情! “瑶瑶!”看着这样的可人儿,迷失在情.欲里的韦楚音眼眸渐渐清明。他拘起一缕发丝轻轻的为她挽到耳后,目光所到之处,让程明瑶感到了无限的温柔! “程明瑶!……终于,我们可以相爱了!”韦楚音明白了程明瑶此时的心境。 程明瑶没有再哭,她只是用力的抱住自己的爱人,她十八岁了,在爱人面前哭过一次即可,从此,她只需要好好的爱他,不让他为自己担心! 俩人的身体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虽是无声,却能感知到彼此想要表达的意思。可是,这般温馨的场面,却被突来的声音打破了意境! “呼儿嘿呦~呼儿嘿,呼儿嘿呦~呼儿嘿,有人咩,车里有人咩……” “……我的天,这小祖宗!”韦楚音慰叹出声。 “不用管她!”程明瑶丝毫不去理会车外那个‘捣蛋鬼’的存在,一点没有要松开韦楚音的意思。 她红着脸蛋不自觉的摩挲着韦楚音的胸膛,刚尝到过‘甜头’的嘴唇又去寻找她的另一半! 韦楚音刚开始还被她的动作弄的一愣,紧接着便一下子笑开了,他爱极了他的宝贝此时的模样,随了她的意愿,把自己的嘴唇凑了上去…… “呼儿嘿呦~呼儿嘿,呼儿嘿呦~呼儿嘿……” “诶我去~”程明瑶那个气啊! “哈哈哈”韦楚音那个乐啊! 眼看着俩人的嘴唇已经重新亲到一起,可刚挨上,那‘捣蛋鬼’居然又冒出来又唱又跳的。 韦楚音看着窗外的叶雨欢无奈笑了一下,要是别人还好,这人可不敢得罪,未来就是自己的小姨子了,必须留个好印象,于是放手,一抬头便看见自己的宝贝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小脸蛋通红不说,这会儿连眼圈都红了。韦楚音一下子心疼起来,赶忙双手抚上她的脸,安慰道, “宝贝儿乖,别气别气,我看看他们要干嘛!” 说完,他安抚的亲亲程明瑶的脸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按开车窗的按钮,刚把头探出去,脑袋上就挨了一击~ “哎哟,”韦楚音又好气又无奈的抚了下额头,没好气的问道, “韦楚乐,你这是干嘛呢?你不会是和叶雨欢玩了一天,智商也变低了吧?” “呃,”韦楚乐抬起的手还没放下,他也没想到事情咋就那么凑巧,他刚想敲车窗,他大哥就把头探出来了呀。 “不是,大哥,那什么,”韦楚乐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了看,可惜他老哥把窗口挡个溜溜严,根本啥也看不到。 韦楚音真想翻白眼呀,他这小弟可真够三八的了,自己有媳妇都那么多年了,这会儿却来瞧他的热闹。 “呃,”韦楚乐似乎看出自己大哥的想法,赶忙解释道,“那个哥,那什么,‘捣蛋鬼’说,舞会散了,你看你俩在车场‘呼儿嘿呦’的,这万一被人看到……,哈,你说?” 韦楚乐心里那个跳脚啊,你说这叶家咋生这么个‘小魔王’,和他胡闹了一天不说,这会儿这事让他来出头,那捣蛋鬼自己却躲起来了。你说这事能出头吗?啊?这叫啥?这叫‘打扰人家好事’,那是要遭报应的好不好,哼! 此时的叶雨欢正猫着腰、捂着小嘴躲在车屁股后面看着他们乐。而她的身后站的就是那个,哪怕她把天捅个窟窿,也宠着她、由着她的二十四孝老公——周莱! 而站在他们一旁的欧阳云正苦逼着脸,一面直朝叶雨欢和周莱翻白眼,一面心疼自己亲爱的在那挨训。她深刻的预感到,在有了这个‘小嫂子’和‘小嫂子’的妹妹以后,哦对,还有‘小嫂子’的妹妹的老相好,以后的日子啊,唉,恐怕会很悲催啊~! ##第三十五章 五顶暖炉 白默冉醒来时,并没有破除封印想起什么,看着四周略显熟悉的场景,才发现自己是回到了之前住的房舍。赫连雪就坐在他的跟前,定定的看着他。 “我睡了多久?”白默冉问道。 “……没多久,半个月而已。”赫连雪仿佛在说半个时辰那么随意。 “什么?”白默冉大惊,急忙往起爬,嘴上还说道:“怎么会这么久,我朋友还在等着我取了药引回去救他。” 赫连雪一把将他按住,摇头道:“你先别急,在你昏迷的这些天,我已探查到‘祁黄甲’的踪迹,只是因为前些天我开了灵智,故而,会有很多变数发生。这一路上,你切记,万勿冲动行事,一切需当谨慎。你可应我?” 白默冉看着她,片刻,点点头,说道:“我应你,不过,我想请教你一件事?” 赫连雪回道:“但说无妨。” 白默冉问道:“…他们,他们的事,你为何知道的那么清楚?你究竟是谁?” 赫连雪笑了笑,然后回答道:“他们,是指谁?你不说清楚,我怎能知道你在问谁?” 白默冉噎了一下,垂下了眼眸。只这一下,就让赫连雪软了心思,后悔不该临时起兴调侃与他。 “我原本是碧罗公主的女仆,后来因为犯了天规,被罚至此,做了守护神。”赫连雪坦言说道。 “呃,”白默冉更噎住了,眨了半天眼睛,方才说道:“原来你是神仙?原来你竟是神仙!我的妈呀,这要是让小叶子知道了,还不得羡慕死我啊。” 赫连雪不知道他口中的小叶子是谁,只是看了他偶尔表露的痴傻样,还是挺开心的。说实话,她绝不希望自己的‘小主人’活在仇恨中,即便去除封印,恢复修为和记忆,她也只是希望,他只做个普通的凡人。 又休息了一日,二人才整装重新上路。再次路过‘上青天’时,白默冉驻足难行,一双泪眼朦胧一片,从未世到现在的经历和经验告诉他,自己一定有着不一样的身世,虽然他不敢相信,但事实和心中飘忽的感觉告诉他,他,或者准确点说是他的真身,并非凡人。 此时白雾飘过处,一阵风吹来,云头散开,几只灵鸟飞过,叽叽喳喳的叫声时,一只鸟儿扑腾着翅膀撞上了他的灵海,他没有防备之下,眼睛被鸟儿的翅膀遮住,他用力的闭起眼睛,等到他再睁开时,人却已到了雪山之上。 “这是……”白默冉看着四周,白雪相接处,铺天盖地的白色,一眼望不到边际。 白默冉在现代,出生在北方的城市,冬天的时候,大雪、小雪他见过不少,但远远没有这里的雪之浩瀚、白之无垠。 雪海千里,无波却泛着浪花,那朵朵波纹一条条、一道道,似人工美镌,雕刻着人间美景。 “雪落尘埃,无痕有鳞,波之浩淼,寒之我心!欲落百花白银雪,谁知千年还是春。” “如果不是亲眼得见,还真不知道这世间竟有如此美景,就是…,冷了点。”说完,白默冉自己窘迫的笑了笑。 “呵呵呵~”赫连雪哑然失笑,说道:“难不成我会诳骗与你么!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千年,雪山上的天气我最知晓,这只是正午时分,到了晚上,只怕你有‘十鼎暖炉’也未必够用呢。” “几,几千年?”白默冉避重就轻,好奇的问道:“那,那你多大了?啊不,不是,你多少岁了啊?我的妈呀,”白默冉暗暗乍舌,小声嘀咕道:“这不是老妖精么~” “哈~哈~哈~”纵使他声音再小,赫连雪也听个清楚明白,她也不生气,反而问道:“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你自己是谁呢?’” “呵,”白默冉苦笑:“我,就是我,生在未世,长在未世,将来有一天,还会回到未世。” “你不想知道,你的真身是哪一个么?”赫连雪也好奇起来。 白默冉答道:“不想,即便我是‘谁’,他们也只会希望我过的快乐、简单、幸福吧!” “原来如此!”赫连雪点点头,不再多言,趁着天色还早,领着白默冉往雪山深处走去。 “快看,那里有脚印…”白默冉眼尖,一眼看到雪地上有四个深深的凹痕,那掌印呈四趾张开,好家伙,那叫一个大啊,而且照深陷的情况看,一定是体积庞大、壮硕的动物留下的。 “这不是‘祁黄甲’,它的脚掌和体重要比这个大的多、重的多。” 赫连雪说完,半天不见白默冉有回应,转头看过去时,发现这人嘴张的老大,眼睛呆呆的,完全是一副痴呆相。 赫连雪刚想问他怎么了,手伸到半路,停了下来,瞬间回过味来,哈哈大笑,原来这人是被吓着了。 二人在雪地里行走了很久,也未寻到‘祁黄甲’的踪影。夜幕很快降临,气温骤降的厉害,白默冉毕竟是凡人之躯,又饿又冷,身体已然坚持不下。 赫连雪指着前方的一处洞穴,拽着白默冉踏着没过膝盖的雪,艰难前行。白默冉问赫连雪为啥不用仙术开出一条路,就像《西游记》里面的孙悟空,一口仙气一吹,立马出现通天大道。 赫连雪没看过《西游记》,自然也就不知道孙悟空是谁,她只说,她被贬下凡时,仙法也被封印,只存留了一些保命术而已。 “那你不是说,已经查探到‘祁黄甲’的踪迹了吗,怎么还没见到?”白默冉不让赫连雪拽他,吃力的拔出自己的右腿,由于用力过猛,差点趴到雪地里。 “它就在此处,想必踪迹已不甚远。咱们切要小心,莫被它先寻道,本就不敌,若失了先机,只会落它口食,饱它腹欲了。”赫连雪倒是走的从容,一身白裙,丝毫不见其寒冷。 “你还行吗?可需要帮忙?”她回头看着又险些趴在雪地里的白默冉,问道。 白默冉摇摇头,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洞穴,鼓足了劲继续前行。 山洞是天然形成,雪山上一百年也不来一个人,所以,山洞真就是山洞,绝不会像小说上写的:进去后,正好看到有猎人留下的东西,以备他们使用,又有腊肉裹腹,毛毡避寒取暖,等等情景,这里没有,什么都没有。 白默冉几乎是冻得爬了进去,我不管地上是脏是凉,赶忙盘腿坐下,修炼赫连雪教给他的‘御寒术’。 运行了几个周天后,身体里不再寒冷,暖流也已然充沛丰盈,白默冉才收功睁眼,看着坐在一旁的赫连雪,歉然一笑。 赫连雪见他收了功,方才打趣道:“现在身体里有几个暖炉了?!” “最起码有五个。”白默冉伸开右手比划了一下。 两人闲聊了一会,白默冉由于太累,又很饿,抓了几把积雪填腹,不多时,就缩在角落里睡着了。 会功夫的人,夜视能力都很强,更何况还是个拥有半仙之体的赫连雪。看着已进入酣睡的白默冉,赫连雪思绪停留在了今天早晨,再次路过‘上青天’时,白默冉那悄然落泪的场景。 她知道白默冉是个极聪明的人,尽管他经过多世轮回,真身、修为皆被封,但她知道,他仍然多少感知到了自己的来历。 所以,他什么都不说,也不问,只是用沉默与微笑面对,如此这样的人儿,让赫连雪想起了她的侍主碧罗公主。那也是一位从不把悲苦与人诉说的女子,有的,只是会带给人诸多的欢乐与笑语。所以,她的挚友很多,多到在她临死之际,众仙不惜自毁仙体救下她。 是的,碧罗公主并没有死,但她还是受到了天罚,真身就被困在这雪山之上,长年累月、不分严冬酷暑的接受着日月洗礼、风雪摧残。 而她自己也不是因为犯了天规被罚至此,而是在救治碧罗公主时,断了仙根,才轮回下界,后来在上古神兽‘白泽’的帮助下,才辗转来到这里,继续伺奉她的旧主,几千年都没有下过祁连山。 如今主人的儿子已现,她虽然不希望白默冉能够重拾旧恶,练回真身,大闹九十九重天界,但她希望,他能认下碧罗公主,以慰她近万年的受折磨之苦。 ##第三十五章 洞房花烛 C市南部一百里的地方有一片水域,水域干净透彻、清静无波。四周栽种着各种树木,柳条依依,白杨成桦,松柏常青。在这沉寂的夜里,透着繁星点点、萤火相守,别有一番滋味让人心旷神怡! 水域的西侧有一所民居依水而建,此时还放着光亮,顺着一条通幽曲径而下,寻到光亮处,民居的模样便展现在面前: 高大的仿古门脸悬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几米高的围墙如古时豪门将相家的门神,隔开视野;门首上还有一副对联配着横批: 上写,‘空竹水榭流千里’! 下抒,‘只待音瑶入住来’! 横批:‘花开富贵’! 程明瑶仰头观望,“只待音瑶入住来!”轻声品味着对联里的含义。 “随我来!”韦楚音不待她细想,牵着她的手拾阶而上,来到门前,轻轻的一推,‘吱嘎’一声,紫红漆的大门分开两侧,迈过小腿高的门槛,一面影壁呈现在面前。 程明瑶转头看着韦楚音,她的小脑袋瓜已经停止了运转。韦楚音对着她温柔的笑笑,抬起左手安抚的摸摸她的脸,然后牵着她继续从右而入: 十分宽敞的庭院,正中间是一座凉亭,凉亭的左侧是一片花圃,时值盛夏,百花齐艳,争相开放,缕缕香气扑鼻而来; 凉亭的右侧是借水域而建的水坛,走近细看,坛壁上还刻着雕花饰物,光线太弱看不清是什么。坛中水源清澈无鱼,拘一捧清水,居然还透着暖意; 凉亭的前方是正房,仍然是仿古建造,门窗紧闭,房檐下一排大红灯笼高高悬挂,光华朦胧催人入眠; 东西两侧是古时所称的厢房,皆是门窗关着看不透彻。 程明瑶呆愣驻足,大脑思维没给她接下去的反应。 韦楚音不在意她的模样,仍是牵着她绕过凉亭,向正房走去。 走近时才看清,原来正房门上也贴着一副对联配着横批: 上写,“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下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横批:“洞房花烛!” “洞房花烛?”程明瑶喃喃自语。 “是的”,韦楚音用力回握程明瑶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你许了我一世年华,我许你个洞房花烛!” 随着韦楚音的声音落下,四周忽然跑出几个人来,顷刻间,只听‘呯,嗙,嗞……’,礼花腾空炸响,瞬时华光万丈。美丽的色彩斑斓成蝶,挥放着今夜的无眠! 纵是程明瑶这个武林高手,也被突来的人声和响动吓的一个机灵。 “不怕不怕,宝贝不怕!”韦楚音将她揽在怀里,以额头抵着她的肩头,轻声细语的安抚着,“你看,她们都是谁!” 程明瑶放眼望去,那领头的放烟花放的最欢、蹦哒的最得瑟的可不就是她那‘二了吧唧’的妹妹么!其他几个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 “他们……?”程明瑶不解她们是在哪儿来的,回头准备问韦楚音时,正好对上了那含情脉脉看着她的眼,和那檀口微张的嘴。 “韦~楚~音!”程明瑶看着那吸引自己的双唇,舔了舔自己的干干的嘴巴,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瑶!”韦楚音迷离了目光,感受着程明瑶的变化,身体承受着她双手的爱抚。 “去,去房间。”留有一丝神智的他拉过程明瑶的手握住。 “好!”即使韦楚音不阻止,程明瑶也不会继续下面的动作,爱他,就要尊重他!这是她的理念,也是她对爱的诠释! 当俩人整理好思绪,手牵着手,一起推开正房门的时候,一曲‘花好月圆’从身后响起。俩人相视一笑,同时回头望去: 叶雨欢、周莱,韦楚乐、欧阳云,苏宁以及苏成,几人站成半圆形,脸上都带着最真诚的微笑,嘴里唱着最真诚的祝福!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团圆美满今朝最, 清浅池塘鸳鸯戏水, 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双双对对恩恩爱爱, 这环风儿向着好花吹, 柔情蜜意满人间!” 房门关上时,关上了外面几人的窃窃嬉笑、满目调侃。韦楚音拉着还沉浸在歌词里拔不出来的程明瑶亦步亦趋的走进了属于他俩的洞房! “五年相思情两常,若思量,更心伤;夜里幽梦总想见,醒来伊人不在旁;小轩窗,正梳妆,独自对镜贴花黄。 五载悠去十八岁,日思量,月思量,岁岁月月相思长;料得年年春满日,明月夜,尘满霜,两鬓垂丝入梦乡;有泪,成两行。 而今春尽相思处,手牵上,柔荑香,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暖,天下艳,世无双,我为新娘,你为‘’郎‘’。 芙蓉帐内两相视,解轻罗,白玉床,纤腰玉乳请伊尝;唱吟恩爱暖,抚尽美人裳,梨花一枝春带雨,春色满园自芬芳!” 大红床单上,铺着的雪白色毛巾除了褶皱,就是被爱液侵染的水迹,点点水痕和一抹红色同样映出花朵一般的模样,上面泛出的味道,还透着情.欲后的迷惑。迷惑着你去引.诱对方再来一次! 赤裸的相依,柔软贴着柔软,私密处挨着私密处,韦楚音身上承受着程明瑶的重量,脑子里回荡着高.潮后的余韵,下.体里还在被程明瑶的私.处紧紧的填满,稍一动作,就有新一轮的情潮冲击而来。 “嗯~,瑶,别动!”韦楚音双手抱着还在他胸口上舔舐的程明瑶的脑袋,指尖上触及着发丝的柔软,如在抚摸着自己的灵魂。 程明瑶乳.尖上的红果实已经被韦楚音‘吃’的全是口水,他只是用舌尖去转着圈的舔,却不敢撕咬,因为刚才就是因为情动,而用力撕咬过她,所以,他知道那会疼。 可是他不知道这种舔舐比撕咬更让人难耐,酥麻的感觉再次传遍程明瑶的全身,她用自己的身体轻蹭着趴在她身上的人儿,似推拒又似邀请,推拒着他别再折磨自己;邀请着他快点‘进入’……! 韦楚音对程明瑶说:今晚过后,我们将是俩人一心! 程明瑶对韦楚音说:今晚过后,我便是你的女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白首相依不离分, 此情绵绵无绝日, 三生三世情亦真。 ##第三十六章 祁黄甲 白默冉睡到朦胧之际,感觉身体在被一层冰冷包围,他清楚的感觉到那层冰冷附在他身上,不是试图取暖,而是想要亲近。 他睁不开眼,又没有被梦魇住,几次试图起身,那层冰冷都把他抱的极紧,‘呜,呜’,他呜咽两声,发出难耐的呻.吟,那层冰冷似有所感,慢慢的将他松开,终于让他重获自由。 白默冉将眼睛撕开一条缝,左右观察良久,并未发现异样,才敢把眼睛睁大。 赫连雪不知何时已经不在洞里,白默冉唤了两声,不见应答,便起身准备去洞外寻寻。 这时,一层风雪从洞口吹来,迷了白默冉的眼,他试图站稳,却终究没能成功,于是,只好伸出手臂扶了一下旁边的石壁。 原本有些凹槽的石壁,经过触碰,‘咔吱,咔吱’两声,整个凹槽深陷下去,白默冉伸出去的手,也跟着前伸。他一惊,马上睁开眼睛去看,‘嘶’,吓了一跳,赶忙缩回手。 “这是什么?”赫连雪又不知何时从外面回来了,她一出声,又把白默冉吓了一跳,紧捂在胸口的手都已经在微微发抖。 “你怎么胆子这么小?”赫连雪看着他煞白的脸蛋,问道。 白默冉回了半天神,才把心落稳,说道:“没,还好…。”其实他是被之前的‘那层冰冷’吓到了,那层惧意一直隐在心头,他以为那不是简单的一种感觉,所以他害怕。 自从来到这里,听闻那个缠.绵、凄惨的爱情故事以后,他就一直被一种感觉围绕,是什么,他多少猜到一点,就像之前赫连雪猜到的那样,白默冉是个极聪明的人,不问,不代表不想知道,只是不知从何问起而已。 赫连雪看着他,见他不想说,也就没再追问下去,她俯身低头去研究那处凹槽,看了半天,刚想伸手去触摸,白默冉见此,赶忙伸手阻止。 “不要,我感觉不好,听我的,赶快离开这。”说着,不等赫连雪有反应,拽着她就出了洞穴。 两人刚走出洞口没几步,腿还陷在雪里没拔出来呢,后面就传来巨响,‘轰,轰,隆,隆,轰隆隆…’,霎时间,整个雪山似乎都在摇晃,大地颤抖的同时,白默冉和赫连雪赶忙回头去看,只见原本的洞穴,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的是一个巨龙的深坑。 “我的妈呀!”白默冉学着叶雨欢的小动作,喊妈妈来救,可是喊了半天,又感觉到之前那层冰冷来袭,包裹住他的全身。吓得他急忙闭住嘴,连呼吸都忘了,趴在了雪地里。 等赫连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白默冉因为被吓,早已不自觉的散去‘御寒术’,趴在雪里,快要冻死了。 “这个没出息的!”赫连雪虽然有点恨铁不成钢,但多少还是可以理解白默冉的反应,因为毕竟他只是个凡人之躯,即便在凡间再是个叱咤风云的驸马爷,那也只是凡人间的事情而已。 可是,如今,他遇到的,却是不同了。那层冰冷,她也感觉到了,而且还知道那是什么。 白默冉很狼狈的被赫连雪从雪里扒出来,不顾自己此时是啥形象了,心里就惦记那个大深坑,究竟有啥名堂,是否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有个宝库在等着他。 尽管他不贪财,但不代表他不好奇,脑海里深知的那些东西触使着他去探索。 他运用内力,终于从雪地里腾跃而起,几个‘踏雪无痕’的飞跃,身子便来到了原本的洞穴处。探身望下时,深不见底的大坑,让他一下子愣住了。 “这,究竟是什么呀?”白默冉低喃,是网络上传说的天坑么?他不知道,但他想下去看看。 赫连雪看着他的举动直摇头,略显隆空的声音传进白默冉的耳畔:“如此天寒地冻,你运用内力,纯属自寻死路,你再不谨慎行事,我便强行带你离开,不再去寻那‘祁黄甲’的踪迹。” “我想下去看看。”白默冉指着下面,对赫连雪说道,而且说的斩钉截铁。 “不行。”赫连雪回答的亦是斩钉截铁。 “我有一种感觉,它在牵引着我去探寻,或许我要找的‘祁黄甲’就在里面,如果是,而我们不下去,那就错过了。”白默冉继续坚持。 “如果‘祁黄甲’不在呢?那么你就白白的浪费了时间,你不是说,你的朋友等着你回去救吗?”赫连雪同样坚持。 白默冉沉默了,沉默之余,脑海里忽然有个声音在召唤着他。他回头看看那个深不见底的巨坑,那个声音此时却越发的强烈,于是,他转回头,看着赫连雪说道:“‘祁黄甲’就在下面。” 说完,白默冉再次转身,脚踏石壁边缘,如夜行蝙蝠一样,展开无形的翅膀,便要飘然而下。 赫连雪祭出袖带,打在白默冉身上,缠了一圈,用力一带,将他整个人从下飞滑翔的驱势给硬拉了回来。 “噗,呸,”白默冉被赫连雪丢在地上,呈下趴姿态,整个头埋在地上,吃了一口的皑皑白雪。 “你干嘛你?”白默冉吐出口中的积雪,抹了一把脸,然后恨恨的看着赫连雪大声嚷道。 “不自量力的凡人,我是救你的命。你以为仅凭你的轻功就可以轻易到达坑底?真是在白日做梦呢,你这样的做法,纯属是在找死。”赫连雪也生气了,她没想到,碧罗公主和释无归那么聪明慧智的两个人,竟然生出这么个笨蛋,连最起码的常识都不懂。 可赫连雪此时也忘了,白默冉并非是‘秀灵儿’的真身,经过多少世的轮回,修为又被封印,此时的白默冉纵是再聪明,也不过凡人而已。他所想所做的,皆是从凡人的角度出发,其实并没有大错。 二人几乎争执的面红耳赤,最后赫连雪妥协,她再不济,还是个半仙之体,纵使是断了仙根那也是仙。 “我先下去查探,你记住,你只能在上面等我消息,不可轻举妄动,明白吗?”赫连雪第一次极为严肃的说道。 白默冉点点头,回答道:“好,你也要小心。” 对于赫连雪的倾力相助,白默冉是感激的,开始他只以为,她是这山上的守护神,帮助自己,只是在执行一个守护神的职责。但现在,他清楚的明白,绝不是那么简单。 尤其当赫连雪告诉他,她是碧罗公主的女仆时,白默冉就猜测,她之所以对自己这么好,一定是有另外的原因,至于是什么,他现在不想问。 赫连雪用了‘御风术’,几个闪身,便穿过黑暗,到达坑底。 坑底下更是漆黑一片,凭着夜视能力,赫连雪看到了前方有一个通往深底层的台阶,左右两侧各有通道,后面是一壁石墙。 凭着之前出现的状况,赫连雪首先到石墙跟前,仔细搜索了一遍,见无异样,才放弃此处,重新走回到原地。又站了半刻,赫连雪经过听声辨味后,从头上摘下一根发丝,拿在手上辨别风向。 果然,和她预想的一样,左侧就有通风口,那么就说明,即便有物体存在的话,那也肯定会在左侧,所以,赫连雪果断的向左侧探去。一旦确定了方向,她的速度便快如闪电,几乎一个闪身,便是百米。 她有她自己的想法,白默冉还在上面,这里的突发情况会很多,自己不抓紧时间的话,那个愣头青一旦等不及跑下来,即便不摔死,也会弄个半残。往更严重点说,如果遇到什么生物,没准被一口吞掉那也说不一定。 ##第三十六章 未落红 “呼~!”看着房间里熄灭的灯火,坐在凉亭里的叶雨欢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姐姐和楚音大哥终于修成正果了呢!不过,应该叫姐夫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叶雨欢的眼睛里透着羡慕之色。 “雨儿很羡慕嘛?”周莱看着她略显寂寥的侧脸,眼里带着偷来的神采,不过只是转瞬即逝。 “嗯呢呗~!”叶雨欢说完自己呵呵的笑了,然后一边站起身,一边双手朝着坐着没动的周莱作揖,“走吧,官人,这回坐够了吧,再坐两个小时天边就放鱼肚白喽~。” 周莱无奈地宠溺一笑,侧头看看他们住的房间的方向,然后点点头,“坐够啦,我们回房睡觉吧,呵呵~!” “就是,我都要困死了,你却非要在这里看风景。大晚上的有啥风景可看,明儿白天再看也不迟啊,嘿~,真讨厌!”叶雨欢手牵着周莱的手,摇头晃脑的说着。 “呵~!‘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嗯?你说的啥玩意?”叶雨欢一脸懵懂的看着周莱,“谁在看你?嗯?那人是谁?” “……噗,哈,哈哈哈哈~”看着叶雨欢一脸在状况外的神情,和非常认真的小脸,周莱笑了,“雨儿,你,你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哈~!” 叶雨欢一面双手挽着周莱的手臂,一面狠劲的翻白眼,小小声的嘀咕,“有那么好笑吗?我说什么了我,至于让你笑成这样,嘿~真讨厌!” 周莱没有说话,他贴紧自己和叶雨欢的身体,双手捧着她的脸,亲吻她的额头,像捧着珍宝一般,“雨儿,我的雨儿!” “嗯?”叶雨欢搂紧他,靠在他的胸膛,“怎么了,我的官人!” “就是想说,有你真好呢!” “呵呵呵,那是!嘿,突然说这么煽情的话,害我好激动哒,真讨厌~!” “呵~!”周莱宠溺的亲着她的嘴角,“走吧,咱们回房间,我有惊喜给你。” “是嘛,什么惊喜?”叶雨欢一下子高兴起来,眼睛在漆黑的夜里,依然释放着神采。 “呀,我忘了是什么了呢,呵呵~”周莱笑着先往房间的方向跑去。 “嘿,真是个腹黑鬼呢,好讨厌呀好讨厌~”叶雨欢在后面一蹦一跳的追着。 可是随着周莱推开房门,她随后跟进时,眼前的景象竟让她一时愣住了神… “这…?”叶雨欢看着房间里的一切:红烛高照,满堂皆红,四周的墙上还贴着大红喜字,仿古的雕花大床上,鸳鸯戏水的红铺绿盖照的叶雨欢睁不开眼。 她傻傻的看着这一切,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于是,转过头去,怯生生的看着周莱,那脸上的小表情要多丰富就有多丰富。 “叶雨欢!” “嗯!…嗯?莱,莱莱?”叶雨欢不明究理,她不明白周莱为什么忽然这么叫她。 “叶雨欢,楚音大哥给明瑶一个洞房花烛,我周莱在今夜许你一个旷世婚礼!” “旷…世…婚…礼!”此时的叶雨欢看着周莱积聚着认真的眼神,四目依偎时,让她红了眼眶。 “叶雨欢,别哭!今晚是我们成亲的好日子,不要眼泪,只要幸福!你过来……”周莱牵着叶雨欢的手走近衣柜处,将其打开后,指着里面挂着的大红喜服,说道, “这里有三套喜服:一套新娘服,两套新郎服。” 叶雨欢整理好思绪,听着周莱的话,又是一头雾水, “为什么是三套喜服?” 周莱回答说,“我不知道你是穿新娘服还是新郎服?” 叶雨欢回道,“莱莱,你真是太了解小爷我了。不过嘛,虽然我整天小爷小爷的,不过嘛,在你身边,我怎么可以穿新郎服呢?我想做你身边的小女人。”叶雨欢难得正经了一次。“再说了,两个都是新郎,不被误会成那种关系才怪呢!你故意逗我!” “哈哈!”周莱点点头,笑眯眯着道,“你常说知你者你家亲爱的也,而今,我要说,知我心者,我娘子也!” 俩人相视而笑,眼里皆是明了。 俩人互相帮衬着把古式喜服穿好,一对新婚夫妇就这样展现在彼此的面前。 “头戴绒花相以沫,麒麟送嫁贵妇来。云裳相嫁娶,满堂富贵开。花开并蒂莲理叶,鸳鸯戏水解卿怀!” 俩人跪在红烛前,由周莱轻唱叩拜词,行古时对拜之礼。三拜九礼而成其美事,叶雨欢看着自己对面的人儿,眼神柔情似水,爱意满满的说道, “我只以为,这是梦里!” 周莱看着叶雨欢可爱的小模样,笑开了,宠溺的摸着她的头发,说道, “再过一个月我就十八岁了,雨儿呢到了年底也已成年。我们曾经约定,在十八岁成年的时候,才将彼此真正的给对方。可是雨儿,认识了楚音大哥,我才知道,原来等待太苦,别让自己心爱的人儿等待太久。雨儿,今夜,我们便提前这个约定,可好?!” “嗯!”叶雨欢用力的点点头,眼神里凝聚了爱的火焰,开心而认真的说道, “你之意,便是我所想,我的夫君大人!”叶雨欢投入周莱怀抱。 “呀~!”周莱赶忙搂住叶雨欢的脖子,打趣道,“小娘子真是好大的力气呢,这样哪里像个女子,分明就是个莽夫。呵呵呵~” “哼,那一会儿就让你尝尝我这个‘莽夫’的厉害。”说完举了举自己的拳头示威。 “呵,那么我的娘子,不知一会儿在床上,可否让小子小胜一筹呢~!” “那就要看看夫君大人是否有那个本事了。” “啊!”随着一声惊呼,周莱立刻将叶雨欢压在身下。 “呵,”周莱爱抚着叶雨欢红红的脸蛋,靠近她的耳蜗,一路吻上了叶雨欢的唇。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俩个人在原有的情爱基础上,今夜又发挥的更加淋漓尽致! 衣衫褪尽,坦诚相见,彼此的身体这三年来都看了无数次,而今晚却有着特殊的意义。 “雨儿!” “嗯?” “为何你的第一次没有落红呢?” “你在意这个?” “不,我只是想看那红色润开了的景色!” “对不起啊莱莱,我幼年习武,又经历了诸多磨砺,我猜测,那层膜恐怕是早先破了吧。” “哦,那你说,明瑶会有吗?” “这个,那你就要问小臭臭了。诶,不如,我们现在去看啊~!” “呸,这主意只有你想的出来。……不过,呵呵呵,如果我们真去敲门的话,不知道你姐会不会揍我们!?” “没事,她若敢动手,我来保护我的相公大人!” “嘿嘿!” 周莱从被子里探出身子,轻轻的拨开因为汗湿而粘在叶雨欢她脸上的发丝。 “乖宝贝,你的疼便是我心上的痛!”周莱亲吻着她的额头,再到嘴角,以及身体的各处,安抚着她情.潮后的情绪。 “楚音大哥和明瑶五年的等待,雨儿,让我想到了我们的后来。” “后来么?” “是,雨儿,如果有一天我们迫不得已分离,你将如何?” “莱莱,没有那么多如果。但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只需在原地守候,我会振开翅膀,回来找你!” “好,你的承诺就是我的坚守!” “莱莱!为了你,为了我们的这份情意,我会迅速成长,开拓一个只属于你的王国。” “只属于我的王国?!” “是,你的王国!你为王,我为仆!” “呵呵~,那王后是谁呢~?” “亦是我喽!” “哈哈哈,哪有你这样的,你分明就是一个无赖~看我怎么收拾你!” 雨儿,我也会为你建造一个属于我们的王国呢! ##第三十七章 巨型壁虎 赫连雪果然没有猜错,白默冉在上面真的等不及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越来越暗,到了最后,风起雪降的时候,按照现在时间的推算,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左右了。 算算时间,赫连雪已经下去差不多有五个多小时了,可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白默冉抬头看看已经开始西落的月色,再回头望望洞底,几番思索后,还是决定忽略赫连雪走时的叮嘱,不再等待,准备前往洞底探个究竟。 不过这次他多了个心眼,没再像第一次的时候,直接傻了吧唧的向下飞跃,而是从衣服上撕下几块布缠在自己的手上,然后以大头朝下的姿势,像壁虎一样,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一步一步的探了下去。 石壁很凉,刺骨的凉,即使用布缠着手,手掌接触到石壁上的时候,白默冉也禁不住的在发抖。‘御寒术’用不了,因为他稍微一运功,身体就会下滑的厉害,他根本掌握不了速度。 长达近千米深的坑底,白默冉才只爬了三分之一都不到,初步估算了一下时间,这会儿可能已经天亮了。可是这一路下来,还是没有碰到赫连雪,他不知道她是否是出事了,还是怎样? 每行一步都是那么的困难,稍不留神,就会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走到这一步,他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坚持是否正确,如果没有‘祁黄甲’,而自己折在这倒也没关系,但倘若连累了赫连雪怎么办?冷秋心又怎么办? 几番思绪折磨着他的心神,让他注意力不再集中,然而,危险即将降临。 “咝,咝,咝”,蛇吐舌信子的声音将白默冉惊醒,他心下一惊,刚想探查蛇的方位,结果还未动作,才发现右手掌下面的触感和左手的不一样。 “完了”,白默冉心提到了嗓子眼,怕啥来啥,他从小就怕这种没骨头的动物,哪怕是只蚊子,他也得喊妈妈来打。如今到了古代,虽然胆量见长,但不代表他不怕蛇。 白默冉第一反应就是像甩开它,可是他不能那样做,蛇这种动物是最难缠的,一旦甩开,它会立刻弹回来,继而缠住你的身子,不再脱离。 “淡定,别慌、别急。”白默冉这样告诫着自己。 他不敢乱动,但凭着手掌对蛇的掌握,他知道,这是条小蛇,但不代表就可以大意,小蛇在此,大蛇还会远吗? 他不知道赫连雪刚才下来的时候,是否也碰到了这东西,不知道如果是她碰见了害如何解决,不过这会儿,他自己有了主意。 这小蛇因为幼小,还没有达到夜视的能力,这可以从它的眼睛还未泛光就能判断出,不然自己也不会没有看到它。既然没有达到夜视能力,那么在这漆黑的石壁上,和瞎子无异。 白默冉双脚试探着勾住石壁上的凸起物,右手掌握着力度,尽量别把小蛇惊到,而左手腾空解下头上的方巾,他这会儿才真正庆幸,自己早上出来时,临时起意,解下了玉冠,换上了方巾,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他用方巾将小蛇罩住,随后握住七寸,抓在手里,看似简单的事情,实际上是险些要了他的小命,就在他用方巾罩住小蛇时,它陡然伸出舌头,向白默冉咬来。白默冉一侧头,感觉耳上一痛,他知道肯定是流血了。这绝对不是好事,血腥味会引来其它动物的袭击,这里说不定就有小蛇的族类。 白默冉不顾蛇是否有毒,快速抓住它圈在臂腕上,他没有弄死它,因为,留着它肯定会有用。 白默冉这次行进的很快,然而还是没能够躲避危险的继续攻击。 壁虎是个没有攻击性的生物,那只能说是小壁虎,然而在这个地方,除了刚才那条‘偷跑出来玩耍’的小蛇以外,恐怕再没有长相正常的生物了。 看着眼前这个比家猪还大的壁虎,白默冉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这tmd什么玩意,如果我把它吞了,是不是会撑死。”白默冉还能瞎想,这说明他已经足够的淡定下来。 “你会说话吗?”白默冉知道那家伙在看他,或许正在确认自己是否是它同类。 “咯咯,汪,吱吱吱…”壁虎不会说人话,但它似乎听懂了白默冉在说啥,于是,给了回复。 “妈呀,这都是啥声啊…”白默冉瑟缩着脖子,表示很害怕,不,是非常害怕。先不说它庞大的体积,就是这玩意的声音,也让人感到恐惧,这绝对是杂交啊。 壁虎叫唤完,好半天都没见白默冉再出声,它急了,“吱吱,汪~汪~汪~”,连续叫唤几声后,抬起一只爪子就向白默冉抓来。 白默冉早被它吓得没了主意,见它抓来,身子灵活一跳,躲过攻击,然后快速向下面‘爬’去。可他忘了,若论‘攀岩’,谁是壁虎的对手啊。得,这下白默冉吃亏了,身子还在奋力前行时,‘噗’的一声,撞上了‘一堵墙’,顿时把他撞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发黑,这回是真的啥也看不到了。 壁虎趴在他前方,看见他摇摇下坠,不但不帮忙还用爪子推了他一把。 “啊……,”这回白默冉清醒了,“麻蛋,”他借用了叶雨欢的经典口头语,“这混蛋玩意,想要我死,我tmd先拿你垫背。” 白默冉身体急速下落,脑子却转的飞快,他迅速解下腰带,回手用力向上弹去,也就是毫厘之间的事情,白默冉就已经作出反应,否则腰带再长,也缠不住壁虎庞大的身体。 壁虎被突然缠住,它自己也吓了一跳,可它的大脑毕竟比人类还欠缺一些,没等开始运转,就被白默冉大力甩了下去。 一人一动物,二者一后一前,闪电般的滑向坑底。 此时的白默冉注意力高度集中,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下面,眼见坑底已到,白默冉速度不减反快,身体空中旋转、双脚侧瞪壁面,几个借力,人便已然安全无恙的站在了地上。 此时的白默冉由于先前取下了方巾,一头青丝飘然垂下,腰带已解,宽松的锦袍无风而动,好一派悠然道骨,丝毫不见狼狈模样。 “吱…,”壁虎跌在角落里,庞大的身躯缩成一个团,呈防御姿势,牢牢的护着自己。 白默冉观察了它一会儿,见它此时并没有攻击的能力,便几步走上前,想看看它是怎么了。 可未等他靠近,“吱吱,吼…”,壁虎发出犀利的叫声。白默冉猜测,它这是怕自己攻击杀害它。 “已经长到这么大了,肯定有了灵性了吧?”白默冉自言自语道。 “你别怕,让我看看你哪里受伤了?”白默冉离它几步,蹲下身子。 离的近了,方闻到血腥味,随着时间的流转,血腥味越来越浓,而壁虎也再没了动静。 白默冉不知道它是死是活,但他是‘陇圣人’的高徒,就有治病救人的本份,虽然他面前的不是人。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即便是生物,那也是有生命维持的,任何人不可轻易践踏与忽视。 经过白默冉的查看,壁虎的头部受到了撞击,白默冉猜想,刚才落地时,这傻大个应该是头先着地了。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他活下去的机率便是少之又少。 即便如此,白默冉还是想救它一救。说他傻也好,说他无知也罢,他都不去理会,他只想为自己、为未世的父亲、母亲积个功德。 壁虎的确没死,只是气息微弱了些,白默冉撕下自己的衣服下摆,尽力的将它受伤的部位包裹好。说实话,这在平时看似简单的事情,此刻却显得极其的不容易。 由于刚才全力应对壁虎时,精神的高度紧张,再加上之前没有用‘御寒术’取暖,白默冉的手几乎是疆着的,他使劲的哈着气,又将‘御寒术’运行了一个周天,方觉自己有些活过来了。 他懂医术,所以动作很麻利,功夫不大,就把壁虎包好了。看着它越来越大的脑袋,白默冉却突然觉得它可爱起来,又想起自己徒弟的那只可以防身、可以害命的小东西,它俩可不就是一个品种嘛,只不过是一个大一个小而已。 这样想着,白默冉反倒不怕了。还略带亲近的给壁虎输送了些内力,已助它尽快恢复。 壁虎已有所感,勉强的睁开眼,抬起头看看他,那浑浊的眼神,告诉白默冉,其实这会儿它很痛苦。 白默冉难过了,他虽然是个大男人,可最见不得别人用这种眼神看他,尽管对方是个生物,但还是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那抹柔软。 “别怕,别怕,你会没事的。你看,你长的这么大,肯定已经活了许多年了,像你们这些动物啊,活久了,那就已经成精了,哪会儿那么容易死呢,对不对?不怕,不怕哈!” 白默冉一边说着,一边轻抚着壁虎的脑袋,避开它受伤的部位,抚摸着它其它的地方,那感觉,就像妈妈在安抚受伤的孩子,很珍视! ##第三十七章 抓包 叶雨欢进入高二后,课业日趋紧张;周莱也已是高三在读,在学业上比叶雨欢更加繁重辛苦,所以相比于以往的日子,还是要忙碌一些。因此,俩人在‘滚床单’一事上,次数明显减少许多。真碰上哪个休息的日子,也是无暇她想,只是抱在一起美美的睡上一个好觉。 今天是个例外,韦楚音从B市飞回来把程明瑶接去了他的住所,叶雨欢和周莱又正好有半天的休息时间。俩个人午睡过后,都有了情.欲的念头,于是开始了白日宣淫。 “白日衣衫尽,小河蜜水流,欲求手指入,欢爱在里头!” 叶雨欢趴在周莱的身上,左臂穿过他的腰身将他紧紧的搂住,右臂在他的身下不停的律动着,喘息声也越发的沉重。 “嗯~,小,小混蛋,哪里,哪里学的淫词浪语~?”周莱下.体部位传来的刺激让的呼吸也跟着紊乱,让这个空间增添了更多的暧昧和温情! “呼~,相公你不知道吗,呼~,古人可比咱们开放的多,呼~呼~,好多诗词啊都是和欢爱,呼~呼~,有关的呢。” “胡说,真是,胡说八…道,啊~!” “不信,不信让,让小仆,念给你听。呼~呼~,听着啊,呼,…床上人光光,…地上鞋两双,…低头看‘风景’,呼~呼~,抬头~!” “啊~!”随着周莱的用力一顶,叶雨欢已经没力气说下去了,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承受着情.欲的高.潮滚滚而来! 可是就在这“高.潮迭起”的时刻,‘咔嚓’一声轻响,原本关着的房门被轻轻的打开,又在短短的几秒钟后被关上。一开一关之间,这个时间不长,可对于一个‘不速之客’来说,却足以看清里面发生的一切。 程明瑶带着韦楚音回来取东西的时候,刚到楼梯转角就看见站在自己宿舍门前的俩个人,像是门神一样,一左一右,靠墙而立,都低着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程明瑶一愣,忽然想起了什么,心里打了个‘突’,然后迅速转头去看身边的韦楚音。韦楚音也在看她,只是神态上却多了紧张和担忧,眼波流转间给了她一个暗示。程明瑶点点头,松开牵着她的手,急赶几步向宿舍门口走去。 林雪和周莱的妈妈——高念,听到脚步声都抬起了头。 程明瑶勉强挤出一点笑容,然后苦着脸小小声的叫着,“姨!高阿姨!”既而快速打开房门,只开了条缝,人便挤了进去。 此时的叶雨欢正被周莱抱在怀里,一面亲吻着她的嘴角安抚着她高.潮后的情绪,一面俯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着什么,惹的叶雨欢笑着捶了他一下,只是那力道怎么看都像是在挠痒痒。 程明瑶看到他们在床上半遮半掩的模样,都快哭了,心道,“我这个妹子不但二,好像自从有了老公以后还变傻了,就是那习武之人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耳,都已经不灵光啦,呜呜呜~!” “我说二位,能把衣服穿上吗先?”程明瑶猛翻白眼。 叶雨欢斜了她一眼,把被子往上拉拉,遮住自己的胸口,才愤愤道, “程臭臭,您能有点公德心嘛您~!您不和您老公呆在一起,跑回来打扰小爷我的好事,是要干嘛~?” 程明瑶听到她的话,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心道,“我的小姑奶奶,您这都曝光了,还想让我和我家那位也曝光吗!” “呜,呜呜,”叶雨欢晃动着脑袋,摆脱开她的手,不干了,瞪着眼珠子大声问道,“我说你干嘛呀?捂我嘴干嘛?” 程明瑶看她那窝里横的样,又心道,“还得瑟呢,看我怎么让你哭~。”这会儿的程明瑶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的赶脚撒~ “兜兜,看来你是把那点功夫都吃了啊。你不知道有人来吗?”程明瑶撇了下嘴,然后又恨铁不成钢的责问道,“诶我说,你…怎么就不知道锁个门呢?” “嗯?”叶雨欢一愣,眉头皱了下,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锁门?我…倒是忘记了。”刚刚,就在自己高.潮那会儿,她的确听到声音了,只是转瞬即逝。 住了几年的宿舍,除了韦楚音,从来没有第五个人来过。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今天竟迎来了第六个、第七个人。 想到这,她冷下脸,因为她很明白,如果真有陌生人来过的话,把她们的事情传出去,后果就会很麻烦。周莱高考之后马上就走了,可自己却还要在这读高中。 不过,冷静的思维让她排除了一些可能性,她再抬头看看程明瑶:看着她抱着双臂一副悠然的样子,心,一下子就那么定了下来。 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两个猜测,一是:若有麻烦,看到姐姐的样子肯定已给解决;二是:来人是熟人,而且,现在有可能就在门口。 想明白了一切,叶雨欢收起了担忧的心思,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要坦然的面对。过多的心里活动,单纯如她,都只会表现在脸上,那样让周莱看了只会增加困扰和担心。 以前俩人就都讨论过这种事情;或者被家人发现的话,该怎么办。那时俩人都只当是唠闲话,如今,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么,就让她和心爱的人共同面对风雨吧。 如果有风,她就站在前面为他挡风;如果有雨,她就是那把伞,为他遮雨。风雨无阻,慨然前行!(这种情景怎么感觉怎么怪异啊) 当林雪怀着复杂的心情再次打开宿舍的房门,走进去的时候,叶雨欢和周莱已然穿戴整齐,笔直的站在那里。 唉!林雪悲从心来: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真糟心啊!她无奈的抚了抚额头,接着走过去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然后开始她自己的沉思哀伤。 高念则不然,她虽说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看着俩孩子的眼神也没有伤心难过的波动。似乎这事与她无关一样,她只是看完这个看那个,看完那个看这个。本来吧,那时第一次看到叶雨欢时,她是不怎么喜欢这讨人喜的小姑娘的,可在以后的慢慢接触里,她是越来越喜欢叶雨欢。这会儿,还别说,她越看叶雨欢越顺眼,就没差拉着手叫儿媳了! 叶雨欢和周莱一副认错请罪的样子,都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互相交流,抽空还得偷窥一下两位母上大人的态度。 “嘿~?”站在一旁的程明瑶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不停的眨眼睛。觉得不够,再去用眼神询问自己的老公,“亲爱的,这,什么情况?” 韦楚音偷偷的拍拍她的背,用眼神回答她,“高手过招,莫问。” 程明瑶不解,狠着劲的眨眼睛求解惑,可人家韦楚音不理她了,把头转回去,继续看‘戏’。 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那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呢,外带两个没人情味的字眼,‘看戏’。 那你们夫妻俩是不是也忒不地道了,啊,程明瑶,那可是你亲妹啊?!韦楚音,那可是你妻妹和妻妹夫啊?!~ ##第三十八章 碧罗公主 壁虎这种生物看起来有点吓人,但实际上,没有太大的攻击性,而且性情比较温顺。 得了白默冉的治疗和照顾,壁虎很感激他,也就对他亲近起来。用硕大的脑袋蹭蹭他的胳膊,“咯~咯~”的叫了两声,就又蔫了。 “你这是在跟我示好吗?”白默冉摸了摸它的头,调侃道:“你这脑袋这么大,我给你取个名字可好?” “吱~吱~吱~”壁虎用眼睛瞄了他一眼。 “呵呵呵…~”,白默冉笑,“就叫‘大头’吧,如何!”白默冉说完,自己倒是先笑了。 笑过之后,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不再耽搁,一边起身,一边说道:“大头,我该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吧。如果有缘,咱们日后再见。” 壁虎似乎听懂了他说的话,本来没精神的脑袋,一下子抬起来,定定的注视着他。 “对不起啦,我不能陪你了,你自己好好保重!”白默冉最不喜欢离别的情绪,与人也好,此时与刚‘认识’的生物也罢,他最讨厌的就是离别。于是,他不再看向壁虎的眼睛,抬起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走后,壁虎蔫蔫的趴了一会儿,随后挣扎着爬起来,向着白默冉离去的方向赶去。 白默冉站在之前赫连雪站过的地方,他前、后、左、右瞄瞄,然后毫不迟疑的向下方的台阶走去,因为,他又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召唤他,方向就是正前方。 走在石阶上,白默冉看到两边的石墙上有些凹槽,里面还放着灯芯,只是因为年长日久,而没有了灯油。这让原本燃起希望的白默冉瞬间又颓废下去,因为,如果可以燃灯的话,那必定会事半功倍。而如今,只用夜视能力行事的话,他毕竟不是那些活在这里的生物,多少还是受到了限制。 石阶很长,且没有转角,直走而下,比洞口到坑底的距离还要远。 白默冉扶着边上的石壁,‘呼哧呼哧’的喘息一会儿,他的确累了,功夫再高,内力再强,他也只是个凡人,更何况,他已经将近两日没有进食了,之前只靠几个果子勉强裹腹。吃饱不饿的滋味,他似乎好久都没有尝到过了。 歇息片刻,继续前行,从气味上来辨别,他有点感觉到,他走的并不是跟赫连雪同一条路,但事已至此,容不得他再回头。 终于到了石阶下方,他看到一片黑暗,刚要一脚踏下去,‘吼’,一个声音闪过,白默冉立即被突来的生物扑倒,整个身子仰躺在台阶上,他刚想出手反击,却发现这个突然出现的生物竟是‘大头’。 “‘大头’?你怎么在这里?”白默冉说完,试着推开大头,自己继续前行。 然而任凭白默冉如何用力,‘大头’就是不撒开爪子。 “你快放开我,大头,你压死我了。”白默冉急了,很想一脚踹开它,但一想到它头上有伤,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吱,吱,吱,”大头吱吱的叫了几声后,然后把头转向台阶下方,示意白默冉去看。 “什么呀?”白默冉不傻,对于大头有灵性的提示,他还是感觉到了,于是欠起身子,伸长脖子向下看去…… “啊…,我的妈呀…,”白默冉着实吓的不清,狠狠的拍着胸脯,一下不够,整整的拍了二十几下,才堪堪的稳住心神。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这tmd原来是个蓄养池啊。”白默冉后怕连连,不住的拍着大头的身子,告诉它:“刚才多亏你了,不然我一定被下面那些东西吃掉。” 石阶下方仍然是个深坑,里面却不是一望不见底的深渊,而是无数向上伸展的触角,对,是无数,数都数不清,密密麻麻的,红彤彤的一片。 那摇摇摆摆的触角,仿佛再伸展一下,就能够到白默冉一般。 “原来我错了吗?明明感觉有个声音在召唤我。”白默冉不想承认自己的感觉错了,然而,目前的情况,他想不承认也不行。 他寻思了片刻,既然错了,那就赶快回去吧,如果这会儿赫连雪已经回归了,见不到他,非急死不可。 白默冉拍拍‘大头’的背,说道:“走吧,这里是死路,既然走不通,咱们就得另寻它路了。” 大头摆摆头,没有应他,而是脱离他的抚摸,调转身子,屁股向下,贴着石壁爬了下去。 “诶我说,你干嘛去呀你?”白默冉想抓住它,然而它的皮肤滑的很,一呲溜,就滑了下去。 “艾玛…,”白默冉傻眼,不过只一会儿,他就醒神了,因为他发现,大头的前爪搭在边缘上,后爪向下勾住边壁,一双大眼睛定定看着他,然后嘴里“吱吱”的发出叫唤。 白默冉略微有些明白,立马根据自己的猜测,半探着身子往下看。果然,那些红红的触角只是幌子,真正的出路在石壁下面,如果没有‘大头’的指引,白默冉根本就没有发觉到。 于是,他依照着‘大头’的指引,顺着它的身体滑下,只是他一动,那些触角似有所感,都张牙舞爪的像他扑来。白默冉吓的,赶忙将双腿蜷起,一点一点的拽着了‘大头’延伸开的尾巴,轻轻的一荡,人便飞向了石壁下面的那片平地。 安全落下后,他赶快回身去看‘大头’,因为‘大头’的上半身都在石壁上,看不到白默冉的表情,所以白默冉只好大声喊道:“‘大头’,快下来。” 那些触角被声音惊扰,更加卖命似的全都往‘大头’身上招呼,好家伙,只眨眼的功夫,‘大头’的后爪和尾巴就被缠住,眼见着有要被吞噬的危险。 ‘唰’的一声,白默冉抽出腰中软剑,对着那些困住‘大头’的触角,狠厉的斩去。‘唰,唰,唰…’,白默冉剑锋凛冽,剑气轰鸣,只一会儿功夫,那一片片、一段段的红色触角就都被斩下。 ‘大头’获救,轻松蹦跃,除了那条快被咬断的尾巴外,还算安然无恙的落在了白默冉的旁边。 不待白默冉有所反应,它便蹭了上去,流着哈喇子的脸,蹭在白默冉身上,那叫一个脏啊,白默冉闭着眼睛全凭它蹭,只当没看见。 也许是因为那一片红色映照的缘故,石壁下面的平台显得并不是那么黑暗,往里只走了几步,就看见一个拐角。对于这个拐角,白默冉忽然想到几个字‘转角遇到爱’! 可是,他这次并没有遇到‘爱’,而是遇到了他生命里难以割舍的那片情怀。 他看见在一片雪域里坐着一个女子,雪域四周被冲天火海包围着,纵使火焰再烈也没有将冰雪融化,白默冉知道,召唤他的人找到了。 女子感觉到他的到来,睁开紧闭的双眼看着他,那深深的凝望,仿佛让白默冉穿越回了现代,看到自己已经灰白头发的母亲,于是,白默冉哭了,泪水点滴化在他的脚下,立时消融了那块土地,土地四裂,瞬间炸响,轰鸣间,白默冉的身体急速向下掉去,飞行间,他慢慢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急速下降后的结果。可是随后,他又感觉到了之前在山洞里的那层冰冷,快速的将他包围,然后一点点的将他拖回地面。 白默冉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就躺在那女子的怀里。女子的怀抱非常冰冷,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活人气息,可是,又那么的让他留恋,不忍推弃。 白默冉哭了,他听见自己在唤着:“母亲!” 于是,女子也回了他一句:“灵儿!” 母子相认,是世间最温馨、也最惨烈的一幕。为何说是惨烈,因为那女子呜咽的哭声,明显的诉说着与自己的爱子近万年的离别与思念。 不错,女子正是‘碧罗公主’,而他嘴中的‘灵儿’,唤的也正是白默冉。 一直隐在心中的那个谜团,不用白默冉再问,就已然揭晓,他原来却真的是那个人么?百世的轮回都无法消除自己注定的宿命。 ‘碧罗公主’再没有能力为白默冉解除封印,恢复他的修为,只告诉他,让他去幽冥界看看他的父亲。 当年,‘释无归’殒命时,留下一抹执念,附在自己的禅杖上,后来去‘洗身池’,化掉了所有的前尘往事,才重新修回人身,从此忘记前缘,一心留在了幽冥界,超度六界亡灵脱离苦海。 白默冉没有应,他能认下‘碧罗公主’,纯属是因为怜她命苦,万年的天罚折磨,仍然没有磨碎这个女子的心性,无非是因为她有一份执念存留至今,那就是等着他的儿子来见她。 如今心愿已了,‘碧罗公主’的身体逐渐透明,白默冉在现代,看过那么多仙侠传,所以,他知道,这个可怜的女子即将要永远陨落了。 于是,他端端正正的反将‘碧罗公主’抱进怀里,轻声细语的诉说着这些年他经历的事情,以及他在现世的父亲、母亲,还有冷秋心。 他告诉‘碧罗公主’,他会和冷秋心生个孩子,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释思罗’! “灵儿!”‘碧罗公主’回抱着白默冉温暖的身体,时隔万年她再次体会到了温暖的滋味。她低唤着‘灵儿’,那一声声的召唤,正是白默冉之前听到的声音。 “灵儿,仅此一面,此生安矣!” ‘碧罗公主’永远的去了,带着满足,带着微笑,带着对没有看到过的那份憧憬! 白默冉在‘碧罗公主’离去的那刻,再次掉下眼泪,泪水又是顷刻间融化了身下的土地,只是这次,再没有人能来相救,一切的未来命运,只能全凭他自己! ##第三十八章 恋情曝光(1) “先这样吧,”林雪突然站起来总结陈词,吓了叶雨欢和周莱一跳,同时闪着漂亮的大眼睛、蒲扇着眼睫毛,看着她。 “呃,”林雪无辜的翻翻白眼,心道,“我又没干什么,至于把你俩小兔崽子吓成那样?切,真是混蛋啊!” “那个,我说,叶雨欢!”林雪叫着女儿的大名。 “啊?”叶雨欢皱下眉头,明目张胆的瞪了她娘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有事说事,别一惊一乍,整些没用的。” “嘿~,”林雪那个气啊,心道,“老娘这tnnd还没发火呢,你倒给老娘摆谱,得,老娘回家再收拾你个混账王八羔子。” “叶雨欢,别扯没用的,你收拾一下,跟我回家。”林雪正了正神色,认真说道。 “门口等着。”叶雨欢二话没有,一口应承下来。 “嗯?”林雪、高念和程明瑶都是一愣,唯有韦楚音暗暗点了一下头:既然事已出了,坦然面对,冷静解决才是正道。 周莱没什么表情,他用手回握住叶雨欢,手上的力道说明了他的坚定和抉择。毕竟自己吃了她的女儿,她不高兴也是难免的!只是被现场抓包有点尴尬。 几人出去以后,叶雨欢没有太多语言,投入周莱怀抱。 周莱紧紧的环抱住她,给她鼓励和温暖的同时,尽心而又热切的吻着她。 时间如果在这一刻停止下来,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俩人拥抱亲吻了好久,又似乎很短的一会儿,分开时,脸上都没有泪,有的只是满脸满眼的坚定和信任! “等我!”叶雨欢说。 “你亦等我!”周莱回答。 “如果之前我们说的应验,记得,我会迅速成长,为你开创一片天地!”叶雨欢说。 “如果之前我们说的应验,你亦记得,我会等你来找我!”周莱回答。 叶雨欢在周莱的眼睛里看到了认真和严肃。 而周莱只在叶雨欢的眼里看到一个信念,“我会回来!” 叶雨欢走后,宿舍里就剩下了高念和周莱。看着坐在对面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儿子,高念沉思良久,才严肃的问道:“真的很爱她吗?” 听到妈妈的问话,周莱慢慢的抬起头,用异常坚定的目光回视着自己的母亲,然后掷地有声的回答道,“是,非常爱!” “不能分开吗?”高念继续道。 “爱已入骨髓,分开如放血剔骨!”周莱回答道。 “……好,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去爱吧。只要是你选择的,我和你爸爸都会支持你的!”高念无表情的脸上一下子铺满了笑的海洋,她相信儿子的眼光。 “妈妈?”周莱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笑的很温暖的母亲。 “是!呵呵呵~,今天才忽然发觉,原来我的莱莱长大了呢!”高念感慨着,在发觉自己儿子长大的同时,才知道,原来自己亏欠儿子的竟然是那么多,多到自己除了生了他以外,其实自己并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真正责任。 “妈妈!”周莱走到高念的跟前,跪俯在她的膝上,轻轻的叫着妈妈! 他的声音里有了哽咽,可却没有眼泪。他感谢母亲的宽容和大量,以及对孩子感情的尊重! 高念明白自己儿子的心思,她轻抚着他的后背,这声发自肺腑的妈妈他似好多年都没有听过了,儿子对自己的亲近仿佛又让她回到了周莱的儿时。 那时他也是这样软腻腻的喊着妈妈,踢蹋着两条小短腿抱住自己的大腿狠着劲的蹭。 可是由于自己的工作太忙,孩子三岁的时候就把他丢给了爷爷奶奶看养。从那以后,随着儿子的逐渐长大,自立能力越来越强的同时,对待她也越加疏远。 高念想着从前的点滴,心绪翻涌着,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个圈,最后还是堪堪的滚落下来。 她说,“儿子啊,雨欢是个好孩子,如能爱到尽头,最好!若不能,以妈妈对她的了解,她也会死心塌地跟你一辈子!” 到底是姜还是老的辣啊,最起码在识人之术上,高念的确眼光独到! ##第三十九章 人蛇大战 白默冉这次并没有幸运的获救,‘大头’也没能赶来用尾巴拉他一把,他的身子随着地心引力的快速下降,下降,再下降。 下降到一定程度时,‘噗通’一声,白默冉掉进了深水寒潭。 而此寒潭并非真的寒冷,上面一层冒着制冷的寒气,而下面竟是炙烤的火热。 白默冉想骂人,这tmd什么原理?想他在现代也算是高材生了,从来就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难道在古代就都不正常了吗? 白默冉愤愤然,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得尽力的扑腾着水花往上游,冷点比热点强啊,那下面热的,好家伙,刚才只是掉下去一瞬间,差点把自己烤成红眼兔子。 一直缠在他臂腕上的小蛇,此时却有了动静,它是不动则以,一动惊人,照着白默冉的手臂就是一口。 “嘶…,”白默冉正在向上奋力游水,感觉到疼痛,他第一反应就是坏了,赶忙停止划水的动作,不顾身子往下掉,急忙用左手护住自己被咬的地方,可是还是晚了一步,鲜血已经涌出,只是一小会儿功夫,就把周边的水色染成了润红。 白默冉知道,危险马上就会降临,那些嗅觉灵敏的生物很可能就在哪一个地方伺机待发,等着捕捉他这个无能的人类。 不顾手臂的疼痛,白默冉还是没有放过那条伤害了他的小蛇,他总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他,这条小蛇必有用处。 一如他所料的那样,危险来了,这危险是条成了形的黑蛇,为何说是成了形的,因为它已经有角了。 它从远处游来,速度很快,当白默冉从感觉到它,再到它来到跟前时,只是眨眼的功夫。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但也在预料之中了,从自己的血液流出来的时候,就注定会有不明生物前来攻击,可是怎么都没想到,先来的竟是这么一个大家伙。 “咋办?”白默冉自己问自己,然后他准备先和黑蛇大眼瞪小眼的想法,立刻被黑蛇打破,它不等白默冉作出反应,迅速发起攻击。 “我的妈呀~”白默冉掉头就跑,不对,掉头就游。可是水里浮力太大,无法让他顺利施展自己的轻功,或者说,他在水里就根本用不了轻功。 黑蛇缠上来的时候,白默冉差点没被憋死,本来就憋气憋的困难,这下整的他大嘴一张‘咕噜咕噜’的往口鼻里灌水。 “要呛死了吧?”白默冉这样想着。 他努力挣扎的间隙,双手不停的挥动,不是他求生欲望强烈,是他根本就没打算这么点的年纪就夭折。 挥动的双臂不停的四处乱抡,抡急眼了,一拳揍在黑蛇的‘龙角’上,‘龙角’虽然又尖又钝,但毕竟也是肉啊,白默冉那一下子,彻底打痛了黑蛇,它立刻吐出蛇信子,就像白默冉的手臂咬去。 白默冉的口鼻灌水,脑袋发懵,右手直接冲进了黑蛇的嘴里。 黑蛇感到异物进入嘴里,刚想一口咬下,却嗅到了同类的味道,它早已脱离本体,真身即将化身为龙,灵性那不是一般的高。 黑蛇松开嘴,吐出异物,瞪着眼睛仔细看时,才发现白默冉的胳膊上缠着一条小蛇,那蛇被缠的很憋屈,脑袋已经被控制住了,不能乱动,只有一双不大的眼睛期期艾艾的看着它。 “咝,咝咝…”白默冉瞪着眼睛看着这两生物在他面前交流,‘咝咝、嘟嘟’的声音,他虽然听不懂,但他知道,这小蛇绝对没有说他好话,因为他看到黑蛇在听了小蛇的‘诉苦’后,一双碗大的眼睛瞪着他,那里面的光华乍现,绿光只在短瞬间就变成了红光。 白默冉知道,它怒了。tmd,本来想抓着小蛇还能在危机关头当回‘人质’,然后能救自己一把,可谁想到,竟然适得其反了。 ‘nd’,白默冉爆了句粗口,立刻缩回自己的胳膊,看着那小蛇,用眼神示意:我就是死了,也得拖着你,叫你去告状。 白默冉迅速转头,向寒潭深处游去,既然左右都是死,那就让自己化成灰烬吧,也总比被活吞了强。 他不在多想,只是一味的向深处滑进。人在危难关头,爆发力是极强的,就像此时的白默冉,带着几近脱力的身体,和混沌不清的大脑,只是凭着一股意志在坚持着。 下一层寒潭水是滚烫的,只是刚沾染上,白默冉的衣服便被化掉,赤裸的身体硬抗着那股炽热的燃烧,触使白默冉一直推进到寒潭底。 低下头,看着自己被灼伤的皮肤,白默冉想哭了,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此时此刻,白默冉却是落下了滚滚的泪水,泪水融进潭水里,一点一滴的融合汇近,终于到最后,‘嘭’的一声炸响,潭水整个向上汇流,形成一道光润,顷刻间,便把白默冉包围。 赫连雪听到爆炸声,立刻探出自己的‘化世镜’,从里面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坏了,白泽,如果你听到声音,一定要赶来啊,‘秀灵子’即将冲破封印,回归真身了。” 赫连雪赶到时,白默冉已被洗尽铅华,通身如同刚出生的婴儿般,晶莹剔透,灵秀可人。 有一层耀眼的华光包围着他,那光华内敛处,有几滴红色的、如同血液的水晶一点点的渗透进了白默冉的灵海。 “啊……,”白默冉伸开双臂,仰天长啸,“万世回尊,我本殊荣,一钵一体,宇宙之魂!” “我的天!”赫连雪一双美目大睁,看着眼前极不可思议的幻化,她终于知道,为何当日‘比雅达帝’要把刚出生的秀灵子带走了,意图用洗髓经更改他的本体,然而,到了最后,还是改变不了注定的命运。 白默冉睁开眼,看着地上那个仰望他的女子,他逐渐的漫开笑颜,一个意念,便到了她跟前,右手轻轻的抚着她的秀发,温柔的说道:“‘赫连仙子’,感谢你守护我母亲‘碧罗公主’几千年,如今我已回归本体,有能力让你重立仙班,去吧!” 白默冉说着,意念一动,白色的气息从手掌上源源不断的输送进赫连雪的灵海,只是稍时功夫,赫连雪就一下子消失在了白默冉的面前。 “你送她回仙庭了?”白泽化成人身,不知何时来到白默冉的身后。 “她已完成自己的使命!”白默冉转身,含着笑意的脸上,一派祥和。 “你…?”白泽一愣,“你怎么变成‘万灵大帝’了?”看着眼前一身灵秀的白默冉,白泽还是很淡定的。 “‘秀灵子’本来就是‘万灵大帝’投胎转生,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白默冉拨开潭水,从里面捡起那条已被烤熟的小蛇,凝望良久,随后抬起右手食指,轻点它的七寸,一股股灵力汇在指尖,也让小蛇焦黑的身体慢慢恢复正常,生命体征也有了转机。 “咝咝,咝…,”大黑蛇在白默冉转化成‘万灵大帝’时,就已然臣服在潭底,纵使承受着烈烈炙烤,它也丝毫不敢乱动。 此时见白默冉将小蛇救活,激动了,匍匐在那里,吐着蛇信子,抖着‘龙角’,诉说着它的开心。 “它们本是‘母子’,你制住了它的儿子,它焉能放过你。索性,正是这一巧合,才成全了你的成功幻化。 我在此居住万年,奉命等你千年,竟然不知道这寒潭竟是传说在神界里的那块‘化身池’。” 白默冉将小蛇送还给大黑蛇,看着它们母子聚首在一起时的温馨画面,一下子就湿了眼眶。 百世转身轮回,究竟经历过几位母亲,他已不想再去回看,他意念间,穿上合体的长袍,回身走向寒潭外,路过白泽的时候,他说道:“你的使命也完成了,回神界吧!” “慢着。”白泽叫住白默冉,待他转过身子时,意念一动,手里多了张长卷。 “我不管你是‘秀灵子’,还是‘万灵大帝’,你都得听神帝的指派。”白泽说着,展开长卷,也不用白默冉去跪听,她就继续说道:“我乃上古天神,奉命在此,候你千年,如今时机成熟,待我将神旨宣读你听。” 白默冉不待白泽展开宣读,伸手一挥,长卷便落入他的手中,白泽见此,困惑间,更显了怒容,刚想质问白默冉此举何为。白默冉先她一步说道: “‘白泽神兽出,世有圣人现’。我不是旷世明主,更不做济世之人,我只做我自己。回去复旨时,告诉神帝,待我取得药引,自会自我封印,请他放心,无论我真身是谁,在这一世,我只做白默冉。” 说着,白默冉指尖捻动,长卷化成粉末。他不管白泽震惊的神色,转身走了。走时,还留下一句话:“回你的昆仑山去吧,世人不需要神、仙的存在。你与我一样,不要轻易打破原本的秩序。” ##第三十九章 恋情曝光(2) 放下周莱这一边先不说,再说另一头的叶雨欢。 林雪带着叶雨欢回到家,程明瑶跟在后头,韦楚音寻了个理由先走了。 进到玄关处,叶雨欢蹬掉球鞋,光着脚丫子就往里走,林雪没管她,还是程明瑶老妈子似的拎着拖鞋给她送了过去。 沙发上坐着看电视的外公外婆看着前后走上楼的三人,半天没回过神来。 叶雨欢上楼后直奔自己的房间,却被后来跟上的林雪一把扯进小客厅。 “坐下,我们谈谈。”林雪道。 “谈谈可以,那我问什么就请您回答什么。”叶雨欢道。 “什么?叶雨欢,貌似做错事的人是你吧?是不是应该这样说,‘是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呢?” “妈妈,您可以问,但要在我问过之后。” “我的天,”林雪抚额,这会儿才发现自己果真生了个‘小魔王’。 “行吧,你说,你要问什么?”林雪道。 “坐下!”叶雨欢指着沙发。 “嘿~,ok,ok,我坐下。”林雪不想再和她多纠缠没用的事了,“问!” “您和高阿姨今天为什么去宿舍?”叶雨欢居高临下的看着林雪,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没有看过的严肃和认真。 林雪一愣,刚想说话,叶雨欢紧接着说道,“妈妈,不要骗我!” 听着叶雨欢的话,林雪再看着她的眼睛,这样睿智的女儿是她从没有看到过的。她忽然回想起了那年马荣光送她们姐俩回来时说过的话,“兜兜的睿智无人能比,若在部队,将是个帅才!” 那时她还只以为是马荣光有意当着她的面夸奖自己家的孩子,这会儿想起来原来不是。 “我和你高阿姨都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里把你和周莱的事情说的很详细。我俩私下通了电话,原本都是不信的,可还是要求证一下,就约到一起去了你们宿舍。”林雪说道。 “妈妈,信里还说什么了?”叶雨欢问道。 林雪又是一愣,暗道,‘原来自己真的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啊,她比外表要成熟的多!’ 林雪只好补充说道, “信里还说,如果不严加管教,就把事情捅出去,让你和周莱在学校呆不了。”早恋呐!其他人虽有,但没那么明目张胆!而学校一贯反对早恋的发生。 听到此,叶雨欢眯起眼睛,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握紧拳头的双手指骨泛着青白之色。 “兜兜!”看到她的样子,一直站在旁边的程明瑶赶忙上来安抚。 “姐,告诉苏成,查!”好久没出现的狠厉之色又在叶雨欢的脸上呈现出来。 “好,我马上给他打电话。”程明瑶转身就走,不顾林雪阻止的眼神。 “兜兜,你要干嘛?别胡来。”这些年,林雪多少还是知道一点青城武馆背后有一个黑道势力,而苏成就是黑道势力的主宰者。 “妈妈,您别管,我和周莱一向小心,写信的人隐藏的这么深,周莱马上就要高考了,绝对不能出什么幺蛾子。” 叶雨欢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冷然之气,让林雪都不觉打了个寒颤,可是有些话她还是要说的。 “女儿,”林雪伸长手臂拉过自己的女儿在身边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道,“听妈妈说,你喜欢妈妈不反对,但是周莱他——妈妈想你找一个健康的男朋友。” “妈妈?”叶雨欢有点激动,“妈妈,您怎么能这样,莱莱也不是残了什么的,就只是腿病有时候会复发而已。而且妈妈,爱了就是爱了,难道我们活着就是活给别人看的吗? 笑话?什么是笑话?如果一对真心相爱的人儿也被说成是笑话,那么,妈妈,这个世界上还有不是笑话的事情吗?” 女儿的咄咄逼人,字字珠玑的言语,让林雪一时无所适从了。她无法反驳出任何话语,因为女儿说的都对。难道就是因为周莱不健康,被亲戚朋友笑话吗? “可是,兜兜,万一周莱的腿伤复发,特别严重,然后……你怎么办?” “妈妈,人活着,如果连相爱的人都不能相守,那么,即使是不头破血流又如何?苟延残喘,不如随心而至,还能守护心爱的人儿一辈子!未来谁都难以预料,我相信命运不会如此不公,而且,即使那一天真的到来,我亦无怨无悔!” 叶雨欢从来没有和林雪说过这么多的话,侃侃而谈时的模样一下子让林雪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那时也曾有过一个男孩在她的面前说过同样的一番话,那是谁呢?在搜索自己淡去的记忆时,林雪忽然发现,自己女儿的声音和那人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故意隐藏的记忆一下子破土而出时,竟惊了林雪一身的冷汗。 叶雨欢在和妈妈说话的时候,就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她知道是谁,只是没去理会,既然说了,索性说的彻底,一下子解决了事,说不定明天就可以回去见亲爱的了。 再睿智的思维也难抵年轻的事实,不然为啥总有人说,‘看你,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点不立事’,这样的话呢。 叶雨欢就低估了大人们对此事的看法,高念能同意,林雪能动摇,不等于所有的人都举手投赞成票。 林外公看着老太高兴上楼,阴沉着脸回来的模样,不解的问道,“咋了,你这脸色可不太好啊?” 林外婆看了老头子一眼,自身的修养没有让她当场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却也气的不轻。这会儿面对自己老伴的询问,就把刚才在楼上听到的话一五一十的都说给了他听。 “什么,混账。”林外公听完大发雷霆,若不是林外婆拦着差点摔了茶杯。 ##第四十章 白泽现 白默冉离开寒潭后,开了天眼,搜寻到‘祁黄甲’就在祁连山的顶峰,于是,他召来祥云,站在云头,直奔祁连山主峰而去。 此时的主峰上,已打的天翻地覆,‘祁黄甲’山一样的身躯,死死的压在了‘混沌’的身上。那个像胖娃娃一样的‘混沌’精,翻着白眼,蹬着腿的嗷嗷叫。 白默冉飞到山顶,看到这一幕,差点没笑死。好好的一个‘混沌’精被‘祁黄甲’压成了‘纸片’。 ‘混沌’听到笑声,看见白默冉站在云头观望,立马叫唤出声:“主人救我!” “‘娃娃’,几千年没见,你还是那么怂。”白默冉不理它,‘娃娃’是他给‘混沌’精取的名字。 “主人,主人救命。”‘娃娃’一边喊一边对着‘祁黄甲’连蹬带踹。 ‘祁黄甲’可不管什么主人不主人的,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娃娃’的脖子就狠厉的咬去。 “孽障,”白默冉大喝一声,降下云头,对着‘祁黄甲’随手一挥,‘祁黄甲’立即从‘娃娃’的身上滚落下来,等它爬起笨拙的身子,再向‘娃娃’冲过来时,白默冉闪身将它拦住。 看着这丁点大的人类,刚才就是他轻轻一挥,自己就被掀翻了,所以,此时的‘祁黄甲’很不待见他,人家两个打的好好的,你一个人类突然冒出来凑什么热闹啊,还帮着那死‘混沌’精打我,‘祁黄甲’不干了。 它看看白默冉,又绕过白默冉看看他后面坐在地上抹眼泪的‘娃娃’,‘噗噗’的打了两个响鼻。 “嚯,”好家伙,这味道,真是臭气熏天。 白默冉用手煽煽面前的空气,漏出嫌恶的表情。 也就是他的表情,把‘祁黄甲’惹毛了,它漏出锋利的獠牙,对着白默冉就咬,两条前爪子紧跟着大力拍去。 白默冉赶忙闪身躲过,意念里,一片冰一样的云头降下,罩在‘祁黄甲’的身上,把它困在里面。‘祁黄甲’虽未入上古十大神兽之列,却也是凶猛异常,它挣开冰缚,右前腿抬起,照着白默冉的头部拍来,这一下子若是躲不过,非让它拍出脑浆不可。 白默冉裂开嘴角轻笑,两步凌空踏起,窜上‘祁黄甲’山一样的身子,抓住它后颈的鬃毛,用力扯下。 “嗷…,”‘祁黄甲’哭声连连,那个地方几乎是自己的死穴,被拔鬃毛,虽不致死,却也让它疼的直打哆嗦。 疼痛之际,它甩开自己又长又粗的尾巴,就像白默冉卷来,那目标准确的令人发指。 “咦,”白默冉正在纳闷它为何尾巴卷的准头那么高时,才赫然发现,原来‘祁黄甲’真是后脑勺长了眼睛的。 这不由得让白默冉想起在现代时的一句话:“你后脑勺长眼睛啦!” 白默冉上身后仰,躺在‘祁黄甲’的身上,然后右腿抬起,勾住袭来的粗尾巴,缠在上面绕了一个圈,接着用力往自己这边扯来。 他这一扯不要紧,‘祁黄甲’哪承受得了他这力度啊,‘斯拉’,肉皮绽开的声音,在空荡的山顶上回响,接着就是痛苦的‘嗷嗷’叫声,以及婴儿一般的哭泣声。 过了良久,整个世界终于清静了,白默冉拍拍屁股,跳下‘祁黄甲’的身子,一抬头,便看见‘娃娃’正咧着大嘴叉子看着他。 白默冉走过去,拍拍它圆圆的脑袋,问道:“我帅吗?”说着,还撩了撩自己垂下的头发。 “咕噜,”‘娃娃’咽了一口口水,眼睛牟哒牟哒的看过来,奶声奶气的说道:“主人,你比以前还要帅,它被你揍哭了。” “为,为啥打我,我又不认识你,呜呜呜呜…”‘祁黄甲’突然口吐人语,哭着说道,那声音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呃,”白默冉被噎,低头看看也在抬头看他的‘娃娃’,然后一人一兽对着眨巴眨巴眼睛,再同时把头转向‘祁黄甲’。 “我说那个……,”白默冉不好开口了,他原本以为要经过一场殊死搏斗,甚至都猜想到,这一次,自己有可能就把命交代到这。可怎么都没想到,此行,不但知道了自己的真身是谁,还和自己万年前的母亲相认,不仅如此,自己还解除了封印,重回真身本体。 如此种种,都太出乎白默冉预料了,尤其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祁黄甲’原来是这么个可爱的家伙。 “我跟你商量个事吧,‘大个’。”白默冉清清嗓子,故作深沉的说道。 “啥,啥事?”‘祁黄甲’问道,然后突然觉得不对劲,抬起自己满是泪痕的大脸蛋子,追问道:“谁,谁是‘大个’?” “你呀,你是‘大个’啊,你看你长这么大,不叫‘大个’都白瞎了。”白默冉充分发挥自己乱取名字的潜质,开始尽情的忽悠‘祁黄甲’。 ‘祁黄甲’已经开了灵智,也不是太傻,没理他,重新问道:“你要和我说啥事?” “借你的内丹一用,可好?”白默冉开始哄‘小孩子’。 “不,不好,”‘祁黄甲’睁着老大老大的眼睛看着他,那眼里还蓄着泪。“你拿了我的内丹,我的修为就会毁掉,你是坏人,我不傻。” 被突然冠上‘坏人’的头衔,白默冉还真有点不适应,想他新世纪的大好青年,那也是走在马路上扶老太太,回家做个五好儿子的阳光小伙,如今被说成是坏人,白默冉多少有点挂不住面子,尤其是旁边的‘娃娃’还在一直憋着笑。 “跟你好好商量你不干,你真不知好歹,”白默冉有点小生气,冷声道:“你不借,我可就开抢啦…” 他话还没说完,‘祁黄甲’先炸毛了,全身上下的毛发凛然乍起,愤怒的吼声,响彻整个山峰。 “呃,”白默冉再次被噎,他不过是想吓吓它,也没打算真开打啊。不过,他的想法只在一瞬间,人也开始移动起来,因为‘祁黄甲’的爪子已经向他拍来。 激战再所难免,白默冉知道,只有打服它,它才能就范,否则,取药引难。但白默冉不知道的是,解除蛊毒的药引,并一定要用‘祁黄甲’的内丹,所以,他只能为他的无知受点教训。 一番厮杀之后,白默冉受了轻伤,因为‘祁黄甲’觉醒了体内的灵婴,帮助它一起与白默冉对决,即便白默冉是神籍,也不过是刚解除封印的处.子,战斗力根本不行。 只见白默冉凌空翻起,单腿跪地,抹去嘴边的血痕,一双厉目直逼‘祁黄甲’后脑勺的第三只眼。 “就是它了,它必是死穴…,”白默冉默念口诀,身子陡然腾空,“万灵之首,宇宙之魂,夺尔之目,不破真身,去…” 白默冉一声暴喝,一道厉气从他的指尖直飞‘祁黄甲’后脑勺。 “慢着…,”白泽关键时刻破开虚空立在‘祁黄甲’身前,甩开灵袖,挡住那道厉气。 “‘万灵大帝’:若用药引,何须伤它姓名。毁它万年修为,定会折损你百世功德,听我一言,先请收手。”白泽空灵之声传遍山峰每个角落,如山谷在吟唱着一首救世的魂曲,让万物畅然而立。 白默冉定定的看看她,随后点点头,散了法术,落下身来。 ‘祁黄甲’万分感激白泽,如果不是她及时赶到,它和它的灵婴都得玩完。 “相传天地生万物时,有一灵兽名为‘祁黄’,它承先天之灵气,得大地之慧根,开了灵智,位列神兽之首。后来,因为私下凡界,犯了天条,所以才从神籍除名,故而,也不在神兽之列。 ‘祁黄’被贬下界时,神帝怜它被封修为,无法术防身,因此赐它一保命甲,”白泽说完,指指‘祁黄甲’的肚子,然后接着说道:“那一块便是,‘大帝’只需取这一块,既不损它修为、性命,又可救你朋友与危难,岂不两全其美!” “原来如此!”白默冉受教了,深深的给白泽行了个礼,白泽也不推脱,她从不是扭捏之‘人’。 “难怪传言都说,‘白泽’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却原来这个‘祁黄甲’的由来是这一段故事。受教了!” 白泽亲自施法取下‘祁黄’的保命甲,交给白默冉时,她说:“此甲乃是神物,切勿糟蹋乱用,若你真自封修为,重返凡尘,这甲如有剩,你可治护心宝甲,定保你一世无愈!” 白默冉郑重接下,先后向白泽和‘祁黄甲’道谢,欲要下山时,看见‘娃娃’仍然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的身边。一股离别滋味又上心头,这一遭,让白默冉流泪太多,上古的记忆觉醒后,他知道,‘娃娃’与他的情意堪比‘兄弟手足’! “白泽上神,我有一不情之请,还望上神应允。”白默冉坦然说道。 “我是上神,神级却比‘万灵大帝’低很多,所以,尊者有话,但说无妨。”白泽很直接的说道。 白默冉似乎有点习惯了她的直接,也不被噎了,简单明了的告诉白泽,“你帮我照顾‘娃娃’吧。” ‘娃娃’听说白默冉要把自己留下,呜呜咽咽的不舍得白默冉离去。 “‘混沌出,天下乱’,‘娃娃’,听话,你只能跟着白泽留在这里,或者是去她的昆仑山。”白默冉严肃的说道。 最后,纵使‘娃娃’千万般不舍,也留不住白默冉离去的步伐。于是,它只好跟着白泽一起,看着白默冉重回‘洗身池’,散去一身灵力修为;再把他送到山脚下,拽着白泽的袖子,望着白默冉的背影,哭哭啼啼的不肯离去。 白默冉不敢回头,只是抬起手向后摆了摆,然后使出‘凌云度’,几个纵身,便消失在了白泽和‘娃娃’的视线里。 ##第四十章 恋情曝光(3) 林家祖辈至今皆是书香门第,林外公曾是吉伊实验中学的校长,林外婆是党委书记,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自己已经有了属意的孙女婿人选,叶雨欢就给闹了这么一出,还……还干了那种事,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我说你能冷静点吗?”林外婆说道。 “真是太混账了,那么好的俩个孩子怎么能干出这种龌龊的事情,这要是传出去,咱们这脸还要不要?”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你想怎么办?兜兜也大了,眼看着高考了,你还能把她锁在家里吗?” “哼,高考算什么,兜兜如果不听话,还和那周家的孩子来往,我宁可把她送出国去,咱们林家也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还小,就搞出这事,要是肚子搞大了怎么办?你去,去把林雪给我叫来。” 由于外公、外婆的强硬,林雪原本动摇的心思又有了变化。夜里去了叶雨欢房里又找她深谈了一次,无果后,娘俩言谈间用词越发激烈,最后竟然大声争吵起来。 林雪见叶雨欢油盐不进,那边父母又给自己下了死命令,不得已,没收了她所有的私人物品:手机、手提电脑、信用卡,就连现钞全都一分不留的拿走了,同时还警告程明瑶不要背着她们做任何事情。 看着摔门而去的妈妈,叶雨欢一时愣了神,好半天反应过来后,才委屈的哭了起来。“原来还是自己把事情想的简单了吗?”她问着自己。 程明瑶看着她恍惚的神情和哭的梨花带雨的脸,无奈的摇摇头,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安慰着。 之前韦楚音就和她说过,事情不会那么容易解决的,如果轻易就能成功的话,恐怕早都天下大同了。“啧啧,”程明瑶在心里暗暗佩服自己的老公:“老公,还是你厉害啊,我和兜兜磨练再多,那也是在武学上。在人情世故上,我们还是太嫩了,揣测不了人心啊。看来,我以后也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了。” 周莱等了一周都没有等到任何消息,人也不见一个。高念看着他由冷静到坐立不安,由正常吃饭再到水米难咽,心疼之余,私下里也给林雪打去几次电话。电话是打通了,林雪也接了,可回话都是:“俩个人必须分开,再无以后。” “这可怎么办?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高念看着儿子因为夜里腿疼难忍,在床上翻滚的模样,眼泪刷刷的掉。 如果不是这次因为这件事情,她都不知道原来他的儿子每天深夜都会腿疼。可这些年,叶雨欢究竟是怎样坚持下来的呢?由此可见,她的想法是对的,叶雨欢的为人的确值得托付! 而就在第九天的傍晚,高念听到了敲门声。自从发生这件事情以后,她就一直请假没有上班。到了她这个年纪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功成名就啊、高官富禄啊,其实啥都没有亲情来的重要。 她走过去打开房门,一条人影很快闪了进来,把她还吓了一跳。 “阿姨,是我!” “明瑶?” “是的阿姨。” 说着话,程明瑶坐到周莱的床前,看着他即使在睡着、也是眉头紧皱的样子,心疼的摇了摇头。 “阿姨!周莱,怎么了?” 高念无声唉叹,现在她不想提这事,她只想知道叶雨欢什么时候才能来看她的儿子。 “先别说这个了,雨欢怎么没来,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阿姨,我妹妹她,……被家里‘软禁’了。”想着家里那位也是形容削瘦的模样,程明瑶硬是把眼泪咽了回去。 开始她和叶雨欢一样,都以为事情很容易就解决,还抱着‘看戏’的态度。可万万没想到,一向把妹妹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外公、外婆这次竟这么狠心绝情,不但不让妹妹出门,还说如果她不妥协,就把她送到国外去。 她还从来没见过说话那么生硬无情的外公、外婆,她甚至在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嫌恶。 “软禁?”周莱虚弱的声音从一旁响起,程明瑶眼急手快的一把托住他险些摔倒的身子。 “妈妈,扶我起来,我要去见她!”周莱撑着身子说着。 高念扶住他,瞬间有了想法,告诉周莱,“你等会吃点东西,今晚养好精神,明天妈妈带你去。” 又转过头对程明瑶嘱咐道,“回去告诉雨欢,让她有个准备。” “阿姨,您是想……?” “去吧!” “好!阿姨,周莱,我这就回去告诉兜兜。” ##第四十一章 周莱出走 这边白默冉拿着药引赶往边城先不表,再说边城那边的情况。 叶雨欢坐在桌子边,手里拿着一封信正在细读,越看眉头皱的越厉害,抓着信纸的手背青筋越加暴露。 水无尘无辜的站在角落里,像个孩子似的抓着衣角,撩起的眼睛一会儿看看叶雨欢,一会儿看看自己的媳妇儿,那可怜劲甭提了。 水无尘也是够背的,他只是好心去看看周莱的病情怎么样了,听说最近好像严重了许多,而他恰巧最近都没有在,这不,昨天刚回来边城,媳妇儿都没顾得上抱呢,就先跑来看望周莱。结果周莱一看到他,就问他为什么叶雨欢的手腕上会有那么多道伤疤。 水无尘这个大嘴巴,一时也没留个心眼,就和周莱说了,说什么那还不是因为你啊,她每天都要割破手腕放血给你喝,只有她的血才能暂时控制住你身体里的蛊和蛊毒。 得,这下好了,他说完,倒是痛快的回自己屋抱媳妇儿去了。周莱这边,睡到后半夜,人就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叶雨欢此时手里拿的正是周莱的留书,信上写的很清楚: 我亲爱的媳妇儿! 今日一别,不知今生能否再见,若能相见最好,倘若不能,万望吾妻珍重珍重再珍重,切勿以我为念。 你亲爱的老公:周莱留字! 字数很少,可表达的意思却很明白,那就是让叶雨欢好好活着。 “啪,”叶雨欢一把将信拍在桌子上,起身就往外走。 冷秋心和程明瑶一左一右将她拦下,“去哪里?”程明瑶紧锁着眉头,低沉的问道。 “自然是去找周莱。”叶雨欢看着程明瑶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那里面流漏出来的哀伤,一下子就刺痛了程明瑶的双眼,她慌忙将视线转开,不敢再看。 “不能就这样没有目的的寻找,总要有个方向才行。”冷秋心也被她的眼神刺激到,不敢再出声阻拦。 花清秀知道是自己老公惹的祸,自然全力支持、补偿。拿出了来到古代所有的积蓄,招来属下,雇人先去打听周莱的下落。结果寻了半月也没有结果,叶雨欢终于坐不住了,再不听她们劝告,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上福海就出发离开了边城。 程明瑶自然是不放心她一人在外,和韦楚音也紧跟着离开了。 她们前脚刚走,白默冉后脚就回来了。得知一切真相后,不知是气的,还是累的,躺在床上整整两天没有起来床。 水无尘也整天唉声叹气的,想他在现代也是一个堂堂大老板,跺跺脚,整个商界都要抖三抖的,结果来到古代之后,自己不是惹祸,就是被人保护,弄的跟个伤残人士似的,感觉特别痛苦。 于是,水无尘也学起了周莱,离家出走了。但是他还没走多远,花清秀就带人追上了上去,结果这顿暴揍啊,揍的他几天没下来床。从那以后,他再不敢玩离家出走了,整天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做人,小心谨慎的做事,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媳妇儿生气,然后再挨一顿胖揍,那可就又得抱着屁股喊疼了。 没有周莱的踪迹,叶雨欢一直都是漫无目的的寻找,饿了就随便吃点,渴了就拘一捧山泉水,累了随便什么地方她都能将就着睡觉。 这让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的程明瑶受不了,一下子就回想起了那时在特训营时,两人和小分队走散,独自面对各种困难时的情景。种种磨难重新接踵回来,让程明瑶铁一般的意志也无法再坚持下去,终究还是趴在韦楚音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她的哭声让躺在草垛上睡觉的叶雨欢也湿了眼眶,她知道,是自己太自私了,不该这样折磨自己的同时,也来折磨最爱她的亲人。周莱固然要寻找,但不能把所有人都拖累、煎熬死。所以,自己要重新振作起来,做回那个阳光、洒脱的姑娘,然后奔着寻找周莱的目标,奋勇前进。对,前进,直到找到他为止。 这人啊,就是这样,转牛角尖的时候,谁劝都没用,非得自己走出来不可。这不,叶雨欢被程明瑶一哭,给哭清醒了,终于振作起精神找回了原来的自己。 程明瑶看着又恢复往日神采的妹妹,砸吧砸吧嘴,暗道:早知道我早哭几天好了,何必多受几天非人折磨呢。 重新恢复人样的叶雨欢又脱下裙装,换了身随意、帅气的男装,长发挽了个男子发髻,干净利落,一身阳光气质,照的她浑身通透,走到哪都惹的一帮不明其真实性别的姑娘们尖叫。有的喜欢狠了,还得跑到她跟前送点什么定情信物,若是叶雨欢不收,就要去护城河边寻死觅活,为此,官府没少找叶雨欢的麻烦。到了最后,这一路走下来,叶雨欢没把周莱找到,倒是自己惹了一身桃花债,还差点吃了官司,被抓到牢房里去。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引用古人诗句) 看着大片绿油油的土地,叶雨欢真想张开翅膀扑进去,可惜,她刚把双臂伸开,就被程明瑶在后面一把拽住,然后冲着旁边努了努嘴。叶雨欢随着看去,见几个庄稼汉正在用眼睛盯着她们,似乎已然看出叶雨欢要捣蛋的想法,不错眼珠的盯着她瞅,生怕一个不及时,自己的庄稼就遭了殃。 被看出意图的叶雨欢缩了缩脖子:至于吗,至于吗,我不就是看这里好看,想上里面打个滚、撒个欢嘛,干嘛拿那种防贼似的眼神看着我啊?! 叶雨欢刚想和姐姐告状,就看见程明瑶正挑眉回望着她,那意思就是说:太至于了,你下去扑腾一圈,人家一整年的收成就都得毁了。完了你让人家吃啥?喝啥?穿啥? 看懂程明瑶意思的叶雨欢一番白眼,暗道:你那么瞅着我干嘛?难道是要吃我?喝我?穿我吗? 一段插曲过后,几人悠哉悠哉的走进了村落,寻了一户比较安静的人家,给了一些银子,就住了下来。 村子里吃的东西不多,更别说好吃的东西了,这对于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叶雨欢来说,也难不住她。适者生存,不适者被淘汰,她是娇滴滴,可那是曾经,她也经历过无数的磨难,尤其是穿越到这里来之后,她吃的苦不比别人少。 吩咐福海进山打了两只野.鸡,自己和姐姐只留了两个鸡腿,还是得分着和韦楚音、福海一起吃的,余下其它的全都送给了村民,她亲自下厨炖了一锅野.鸡汤,里面放了许多酌料,算是药膳吧,在村口支起的大锅,香味一直蔓延到村尾,高兴的孩子们跳着脚的笑。 看着他们开心,叶雨欢擦擦额头上的汗,回头看看自己的姐姐、姐夫和福海,他们三人都在对着她宠溺的微笑。 笑声一直回荡在村子上空,回荡了很久,很久,直到叶雨欢打着哈欠回屋睡觉的时候,村民们有的还开心的不曾散去。 睡到半夜的时候,叶雨欢和程明瑶被响声惊醒,彼时,韦楚音和福海已然穿衣起来,站在窗口朝外望着。 叶雨欢和程明瑶过来的时候,他二人让了个空隙,给她们姐妹俩方便往外观看。只是这一看不要紧,叶雨欢差点一下子窜出去。幸好韦楚音手快,将她一把拽住,并示意她不要出声。 “是,土匪吗?”叶雨欢声音小小的问着,也不知是问谁。 “嗯,来了不少人,怎么办?”福海答了一句。 叶雨欢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有了,都听我的…”于是,一场被叶雨欢自导自演的好戏开始正式上演…… 今晚来洗劫村子的是一帮流匪,没有具体住处,走到哪打劫到哪,就是这样的土匪才不好对付,非常奸诈、狠辣。 他们在村子里横扫了一阵后,终于来到了叶雨欢借助的这户农家,踹开门,发现是四个年轻男子,长的都还不赖,土匪头子摸着腮帮子想了想,这回有赚头了,抓回去改天寻个好去处卖了,肯定能赚一大笔银子。不错,不错,看来今晚收获颇丰啊。 土匪们三下五除二的将四人绑好,嘴里塞上臭不拉几的破布条子以防他们胡乱喊叫,这下可把叶雨欢他们给恶心坏了,福海还好,他从小吃的苦比这可多的多,可那三位,嘿,得嘞,一人一桶牙膏都刷不净嘴里的臭味了,这古代还没有牙膏。 四人被土匪们带到山上的一处废弃的房屋,那里居然还有十几个粗壮男人在准备吃食。见到他们回来,还是满载而归,乐得拍着腿的笑,锅里煮着的肉汤子翻花的冒着泡泡。 叶雨欢撇撇嘴,闻到香味她也饿了,晚上本来就没吃多少好不好。可这会儿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的太欢,让她的老脸都丢尽了,生怕被那些土匪们听到笑话她,她赶忙躲在福海的身后,就是那些土匪听到了,也不会怀疑是她吧,真是掩耳盗铃的做法,被她发挥的淋漓尽致。 土匪们把他们四人丢在一边,就不管了,都跑到锅边围坐着,一边大口的喝着烈酒,一边往嘴里灌着肉汤,好家伙,也真不怕汤。 叶雨欢躲在福海的身后,伸长了脖子看着他们吃,馋的直咽口水。她吞咽的声音引来了程明瑶、韦楚音和福海的偷笑。叶雨欢听到他们在取笑自己,狠狠的翻着白眼,脚下用力踹了一脚福海,这一下,福海立马老实了,不敢再笑了。 那些土匪吃饱喝足后,一个个先后睡去,那睡相,真真是不敢恭维。 看到他们都睡实诚了,叶雨欢“咯咯”的邪笑,那声音像个小老母鸡似的,就是邪邪的外表和那老实敦厚的老母鸡不相符。 叶雨欢轻轻一挣,身上的绳子立马断开,那齐刷刷的刃口仿佛用刀切割的一般,齐整无二。 程明瑶、韦楚音和福海也跟着挣开绳子站起身来,分别走到土匪们跟前,将他们身上的财物搜刮干净后,就由韦楚音和福海两个大男人将他们剥光了衣服,又用腰带做了绳结,将他们一一捆好,最后由福海用八百里夜行的速度,跑到临近的府衙报了官。 叶雨欢、程明瑶和韦楚音,等在破房子里直到看到福海将官差引来,她们三人才隐进暗处,看着官差将土匪们带走后,他们才笑着走出来。 回到村子后,村民们都在抱头痛哭,土匪这次洗劫,将他们的冬粮都抢走了,这回,都不知道要咋活下去呢。后来又得知那四个给他们温馨鸡汤的人也被抓走了,哭的更厉害了,尤其是那些孩子们,哭的简直跟死了亲爹娘没什么两样。可见,老百姓的淳朴和善良,就是因为叶雨欢给了他们一顿好吃的,所以他们就担心她们的安危。 索性叶雨欢四人平安归来,不但如此,还把他们失去的所有东西都带回来了,额外的还有许多金银财帛,全都按比例分发给了村民。 村民们感激的话语自不必多说,有的都给叶雨欢她们跪下了。看着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可怜百姓们,叶雨欢和程明瑶姐妹俩生生的掉下泪来。 因为村民们的盛情邀请,四个人又在村子里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放亮,四个人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给住的那户人家留下了五两银子。 ##第四十一章 登门拜访 高念做事一向雷厉风行,说做就做。第二天上午九点,便带着周莱按响了林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林外婆,她看着站在门口的母子,看到周莱紧张憔悴的脸,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也多少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变化,只是转瞬即逝。 看着林外婆冷淡的态度,高念赶忙说道,“阿姨,您千万别多想,今天我带周莱过来,是向您和老校长请罪的。” “请罪?”林外婆依然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意思。 “阿姨,是这样,周莱年纪小,做错了事情,我作为妈妈自然要来登门谢罪,还请阿姨让我们进去,让我们和老校长还有林雪都把事情说开了,以后,俩个孩子就不再见面了。” “是这样,……那好,你们进来吧,把事情都讲开就最好不过了。”林外婆点点头,暗自舒了一口气。 林外婆领着高念和周莱来到客厅时,林外公和林雪就坐在沙发上,都是眉头紧锁的样子,之前好像在讨论什么,气氛并不是很融洽。 “你们来干什么?”林外公见到高念和周莱,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更加难看。 “老校长!”没等林外婆说什么,高念抢先说道,“老校长,我是来解决俩个孩子之间的事情的,请您先别生气。” “就是,听听他们怎么说,事情不解决,就这样也不是办法,咱们总不能关她一辈子。”林外婆插话道。 她话里的‘她’,自然指的就是叶雨欢。 “高念,坐吧。”林雪站起来让座,然后看着她身边的周莱,皱着眉头问道,“这才几天,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了?”话一落地,又想到自己的女儿,忽然觉得好酸楚。 此时的她,真的很想探究一下,自己和父母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可,传统理念又容不得她多去推敲,究竟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她现在只能这样认为:只要两人两情相悦,愿意在一起,那就一定是对的吧?! 周莱听到林外婆说‘总不能关她一辈子’的话时,暗自攥紧自己的拳头。来的时候妈妈就说过,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情绪。 “高念,既然你今天来是为了解决事情的,那我们就开诚布公的谈谈。”林外公摆出了老校长的架势,字里行间皆是公事公办的味道,丝毫不见昔日的情份。 要说两家的关系,这些年因为叶雨欢和周莱总在一起玩,大人之间也就有了频繁的接触。尤其当高念知道林外公就是自己的老校长时,就常常带些礼物前来探望,时间久了,私底下,她和林雪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今天闹成这个地步,当然,那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高念呵呵的笑着,礼貌的应着,偷偷的握紧儿子冰冷的手,已示稍安勿躁。 在林外公一顿长篇大论之后,高念提出要见见叶雨欢,好让俩个孩子当面说清楚。 林雪没什么意见,林外公和林外婆却不大希望俩个孩子再有接触。 “老师,师母!我今天这样称呼您二位,那是一点也不为过。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看看我们家周莱只几天就瘦成这个样子,那么我猜想雨欢那孩子也肯定不好过吧。” “这……”林外公和林外婆都皱起了眉头,林雪更是有苦难言。 高念赶忙趁热打铁,“老师,师母,如果不让俩个孩子当面解开心结的话,恐怕,他俩就会从此一蹶不振。老师,您不想看到一个‘废’了的孩子吧?您和师母不是一向最疼爱她吗?” 看着林外公越来越阴沉的脸,高念适时的止住了话语。 等了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林外公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着口气说道,“好吧,林雪,你去,去楼上把她叫下来。” “好!”林雪应着,又对高念点点头,然后快速向楼上走去。 只片刻功夫,楼梯上就响起了又轻又急的脚步声,周莱寻声望去,当看到被程明瑶双臂揽着才能走下楼的叶雨欢时,冲动的差点冲上前把她抱入怀中。 可就在他即将冲上前时,一只手及时地拉住了他,疼痛感传来时立即让他的大脑恢复了清明:是呀,现在还不是心疼的时候。于是,他回头看了母亲一眼,赶忙重拾心情,又将心里的冲动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叶雨欢站在楼梯口处,虚弱无力的身体全靠程明瑶支撑。 “这孩子是病了吧?”高念在卫生局上班,常年和医院打交道,医学方面的知识她还是懂些的。 “哼。”没等林雪答话,林外公冷冷的说道,“孽障,都是她自己作的。” 林外公的一句话,不多,只几个字,可却冷了几个人的心。 事情过后许久,高念和林雪在一次交谈时,才知道当时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叶雨欢想要去见周莱,林外公、林外婆不让,她本可以强行出门,那是谁也拦不住的。可是林外公说,如果她强行出去,他就马上把这件事情告诉学校领导,让周莱在学校再也呆不下去。叶雨欢没办法,就在客厅里跪了一夜,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最后还是把韦楚音请到了家里,又是输液又是物理降温的,才把温度降了下来。 ##第四十二章 周莱的盘算 周莱转着碗边喝了一大口米粥,砸吧砸吧嘴,点点头:嗯,还不错,最起码能尝到米粒儿的滋味,不像电视上演的、小说里写的那样,古代大户人家布施结缘的时候,一大口锅里,只放一把大米,然后添一大锅水,在那熬啊熬的,最后分发下来的时候,只剩下水了。 可这张云和成娇然却还不错,由此可见,她们二人还没有完全泯灭良心。 周莱自己坐在那嘴砸吧够了,于是,转头看着那老乞丐,开始了探话之旅: “诶我说,你是这当地的乞丐,还是外来的啊?”周莱开口向老乞丐问道。 “嗯,唔,自然是当地的啊,不然刚才敢跟你叫板嘛。”老乞丐也学着周莱那样,吧唧嘴唇子,吧唧了两下觉得挺有意思,然后喝一口,就吧唧两下;喝一口,就吧唧两下,直到碗里都啥也没有了,还在那舔着碗边子,吧唧嘴呢。 周莱张着大嘴叉子看着他,再看看那见了底的空碗,看了一会儿眨巴眨巴眼睛,然后问道:“一边喝,一边吧唧嘴巴,是不是会感觉特别香啊!” “嗯嗯,”老乞丐点点头,然后向周莱竖了竖大拇指,接着说道:“不错,的确很有滋味。” “那你刚才的意思我有点没听明白,为啥你是当地的乞丐,而我是一个外来的,你却说敢不敢跟我叫板的话呢?我一个外来的乞丐,又是孤身一人,啥敢不敢的啊?”周莱这问题跳跃的还挺大,不过,索性人家老乞丐根本不会跟他计较那么多就是了。 其实周莱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多少猜到了原因,不过他还是没话找话的和人家闲扯、套近乎,好进一步探听些有用的信息。 “这个当然跟那两位小姐对你的态度有关系啦,你没看见你最开始挤进来的时候嘛,大伙都私下里给你使绊子,而刚才那两位小姐跟小哥你说了几句话后,尤其是那位成小姐,对你的态度更是不一般,咱们都是常年混人堆、看人家脸色吃饭的,就成小姐对你的态度,问一问这里面的苦哈哈的乞丐们,哪一个还敢明着来惹你呢,即便惹,那也得改在暗地里了。”老乞丐话虽然说的啰嗦,但理却讲的通透。 老乞丐说的这些意思,也正是周莱刚刚自己心里猜到的想法,这也恰恰是他一开始就惹事招来张云和成娇然注意的主要原因,不过,他却没有想到,还挺顺利,多少是达到了预期的效果,那么接下来呢? 他再次看向老乞丐,然后说道:“什么态度不态度的,那位姑娘应该是认错人了,咱们都是苦哈哈的苦人儿,如果哪天小子我真要有出头之日,老人家你且放宽心,我自是不会忘记你的,一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周莱开始发空头支票了。 “呀,小哥,你这说的可是真的,”老乞丐说着,还更近距离的凑到周莱的跟前,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然后点头说道:“嗯,不错不错,别看你把脸造成这样,老乞丐我凭着几十年来的阅人之数,还是能看出来你小哥是个俊俏的小伙子,如此这样,那么老乞丐我,可就记住你说的话了。它日,小哥你若是脱离了这乞丐窝,一步登天,成了人中龙凤,那就赏我三餐饱饭就行啊。说吧,你想要打听什么?” 听了老乞丐的话后,周莱一愣,随即想到刚刚老乞丐说的那些话,突然明了,看着老乞丐的眼神里多了敬佩和赞叹,少了疏离和嫌弃。 “老人家,小子只是个小乞丐,打听这些纯属好奇而已,不过…”,周莱说着,从怀中掏出成娇然给他的那二两银子,偷偷的塞到老乞丐的手里,然后继续说道:“我只是想问问老人家,那二位姑娘都是什么人?” (成娇然如果知道自己给出去的银子,让周莱用到了对付她的用途上,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得喷出一口老血。) 老乞丐手心里攥着那带着体温的二两银子,感受着那隔手的感觉,这二两银子对于有钱人来说,那根本不算什么,然而此刻对于老乞丐来说,却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如果小哥你想问这件事,那可真是打听对人了。”老乞丐把二两银子用力的攥了一下,然后贴身藏进自己的胸口处。 “不是打听,是好奇。”周莱又重申了一次。 “是是是,小哥你是好奇,不是打听,嘿嘿嘿~”老乞丐猥琐的笑了一下。他这一笑,就漏出了没门牙的黑黑的窟窿,周莱一看他这样,刚才才有的好感,一下子被他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还不雅的翻起了白眼。 “要说这成小姐呀,听说那也是名门大户人家的郡主,后来因为战乱,她亲生父亲一位什么王爷的,就把她送到自己的属下家寄养,结果没过几年,那位什么王爷就战死了,于是,他的属下为了避免小郡主受牵连,就把家搬到了这里,还在这做起了商人,发了家。你看这一片……”,老乞丐说着,抬手指指这周围,然后继续对周莱说道:“这都是他们成家的,而且,就是县府老爷也得看成家人的脸色过日子。就是前不久州府衙门来视察水务,县府在这块的亏空,那都是成老爷出钱给填补上的。” “他们成家除了这水城外,在其它地方还有生意嘛?”周莱问道。 “有,有的,”老乞丐点点头,继续说道:“不但有,听说还不少呢,就是京城的花楼,那边来的商人说,十家得有八家是他们成家的。” “什么?”周莱一下子锁住了眉头,声音没有克制住也提高了不少,反应过来后,赶忙四处张望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他这里。 老乞丐看着他的反应,安慰似的跟他摆摆手,说道:“放心吧,现在都在抢粥呢,谁有那闲功夫来关注你。” 老乞丐的一句话揭了周莱的短,臊的他差点捂脸。不过老乞丐的话,还是让他后怕连连,花楼啊,在现代的时候,周莱是酷爱看书的,书上可都说了,这古代的花楼可都是收集情报的地方。那么成家在京城开了那么多家花楼,他们是想要干什么?单纯的挣银子,这说出去谁信啊,就看着那成娇然一个大姑娘家的,如此的抛头露面,就不是什么好事情。真的是巾帼不让须眉吗?我看未必,正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他亲生父亲不是个消停的主,又是被自己亲爱的媳妇儿的姐姐杀死的,那他女儿能善罢甘休吗?我看是不能,反正要换做是我自己,我也得琢磨着怎么报仇才是。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周莱就在脑子里过了许多的想法,又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又看向老乞丐,问道:“那位成小姐的身世,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哦,你说这个啊,”老乞丐回答道:“是他们家的管家自己说的。” “他们家管家自己说的?”周莱重复了一句,思想间又开始百转千回了一番,暗暗思索:逃难应该越少人知道真实身份越好,哪有人自己主动往外说的,还生怕别人不知道实情吗?不对,他们应该是拿身份挤压当地官府,还有就是,对了,肯定是放风给城阳王的旧部。哎呀,坏了,他们肯定已经私养了军队,只是不知道这军队隐匿在哪?具体有多少人了? 想到这,周莱暗下决心,发誓一定要查个明白,是真神还是假鬼,查完再说。如果真要是个‘定时炸弹’,那么一定要想办法把它拆除掉,以免伤害到我的亲亲媳妇儿。 周莱拿定主意后,又向老乞丐问道:“他们家那么大的家业,没人保护怎么行呢?不知道有没有私养军队什么的?” “嗯,这个倒是没有听说,不过,他们家的护院倒是不少,”说着,老乞丐还抬头张望了一下,然后回头小小声的说道:“人家都这么说,说是他们家的护院都是从江湖上请来的武林高手,而且绝大部分,还是西域‘上古’教派来的护法坐阵呢。”老乞丐说完,还肯定的点点头。 “西域‘上古教’?”听到这个名字,周莱狠狠的攥了一下拳头,是了,如果没有那个什么西域‘上古教’,还有那个张云,自己也不会中了蛊,更不会因此而和心爱的妻子分开,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上古教’和张云造成的,还有那个混蛋吐纳良辰。 “他们成家乃是中原人士,怎么会和西域‘上古教’扯上关系呢?”周莱巧妙的问到了正题上。 “这个呀,”老乞丐说着,又抬头看了看成娇然那边,然后偷偷的伸出手,指着成娇然身边的张云,告诉周莱说:“看到没有,成小姐身边的那位,就是西域‘上古教’的圣女,听说是因为她前不久路过水城,正巧在郊外遇到成小姐被山匪袭击,于是出手将成小姐安全救下,成小姐为报答救命之恩,特邀请那位圣女来成府做客,并奉为上宾。” “哼,简直是一派胡言。”周莱心里暗道:“冯香凝出游,怎能不带护院。既然那些护院又都是武林高手,又怎能打不过区区几个山贼劫匪,这不是掩人耳目的说法是什么?” “看来自己的猜测应该没有错了,她们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巧遇’,而是故意为之,估计已经结盟好了,只待时机成熟,好一举反扑。不知媳妇儿、白默冉他们是否知道这些事情。” 想到这里,周莱沉默了一下,忽然又想起白默冉所建的那些信息网,“是了,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白默冉来自现代,补修的又是信息、网络工程,哼哼,这些古代人,恐怕再厉害,信息捕获也绝对强不过白默冉那个未世人。 如此,我倒是应该稍放宽心,不过,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如果我能成功打入他们内部,获取更多的信息,那么,等两军交战时,是不是就会对媳妇儿他们有更大的帮助呢。 只是冯香凝对自己太熟悉了,贸然行事,不但不会探查到消息,反而会暴露自己的身份,那就坏事了。” 想到此,周莱皱起了眉头。这时,从一边过来一个小乞丐,挤到他们中间的时候,便呜呜咽咽的比划着什么,周莱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去看老乞丐。老乞丐见周莱看他,就对着那小乞丐挥了挥手,小乞丐点点头,就离开了。 “他说什么?他是…,不会说话吗?”周莱把‘哑巴’二字咽了下去。 “唉,你倒是个含蓄的小哥,没有嫌弃他是个哑巴,以前没落魄的时候也是读过书的吧!”老乞丐说着,叹了一声,随后又道:“他是我的孙子,刚才说,他给我留了一碗米粥,让我趁热去喝。” “他,是你的亲孙子吗?”周莱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嗯,是,他是我的亲孙子。”老乞丐回答道。 “那他,是生下来就不能说话,还是……?”周莱又含蓄了。 “不是,我这乖孙子以前会说话,是因为以前我们在大户人家做工,这可怜的孩子是少爷的小厮,一次意外的知道少爷和姨太太的丑事,他们怕我孙子说出去,又不想沾上人命,所以,就用半夏把我孙子毒哑了。老乞丐我后来知道了真相以后,就找他们理论,可差点被少爷给打死。不过现在想来,那少爷还是不错的,虽然和自己的继母乱伦,却没有那么狠心杀我们祖孙俩,而只是把我和孙子逐出了大院。我们爷孙俩便一路乞讨,流落到了这里,这一晃已经十年了。” “原来如此。”周莱点点头,同情他们祖孙二人遭遇的同时,又想到刚刚老乞丐诳骗他,说他自己是本地人,不过,是与不是,周莱不想再计较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再说人家都在这讨生活十年了,跟他相比,当然就是本地乞丐啦。 回想着刚才老乞丐说过的话,周莱突然问道:“半夏,可以让人成为哑巴?”周莱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眨了眨眼睛,如果叶雨欢在这里的话,就会猜到他在心里想什么:从这句问话,到他眨眼睛的过程,都不是平白无故的作为。只可惜,叶雨欢此刻并不在这里,当然也就不会有人知道周莱的想法,或者阻止他接下去要做什么了。 和老乞丐聊了很多很多,也得到了许多有用的讯息,最后,又和老乞丐一起回到了他们在城郊的破房子,那里虽然有很多乞讨的人,四外漏风、破落,但却给了周莱久违的温暖。 曾记得何时,也有一种温暖包围着自己,那种甜蜜的味道,让周莱永远不能忘记,于是,他再次发誓,他一定要报仇,一定要努力为叶雨欢他们扫除障碍,纵使是自己以后死了,那也不会因为不安心闭不上眼睛了。 不过,如果想要成功的混进去,自己现在的样子可不行呢。周莱躺在角落里,鼻子周围冲刺着难闻的气味,虽然难闻,却又给了他一份安心,多日的困倦袭来,让他在想办法的同时,又很快进入沉沉的睡梦中。梦里,他看见了叶雨欢,还有自己的父母,他们一家四口围坐在餐桌边上,享用着美味的食物。 ##第四十二章 离家出走 其实她们不知道的是,叶雨欢病倒不全都是因为见不到周莱,更大的原因是因为外公、外婆对她的态度:冷言冷语、漠不关心、态度强硬,甚至有了厌恶之情。这些才是导致叶雨欢病倒的最大原因,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实情的除了她自己以外,就只有程明瑶和韦楚音了。 “周莱,你去扶着雨欢到外面走走,顺便把事情解决了,明白吗?!”高念暗自磨牙,心里骂道,“nnd,真tmd够无情的,这还是亲外公、外婆做的事情吗?林雪也忒不是人了,女儿病成这样,她连个屁都不放吗?” 高念在心里骂够了,那边林外公又说话了,“不用这样,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林外公!”从进门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的周莱,终于开口了。 “请您相信,妈妈这次带我来的目的,就是要和…叶雨欢说…分开的,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大家的面说。今天以后,我们就是……形同陌路,还请林外公给我们一个私人空间,把事情彻底解决好。” 一席话,说的林外公、林外婆都眯起了眼睛,在以前的相处里,周莱并不是一个话多的孩子。在他们的感觉中,她只是外表帅气、气质不俗,今天却给了他们一个意外。 “嗯!”林外公看着他不卑不亢的态度,点点头,用目光审视着他。 周莱亦是不惧,凝眸回视。 “老师,请容我说句玩笑话,当然也是大实话,如果您怕他们一去不复返,我可以留下来当人质,老师以为如何?”高念赶忙表态。 “……好,只能在外面花园里,不准远走,还有,就半个小时的时间。”林外公说完,不耐烦的冲他们摆了摆手。 “莱莱,去吧!”高念看着自己儿子,纵有千言万语,此时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她拍拍儿子的肩头,用眼神和他交流着心里想说的话。 周莱看着妈妈的眼睛,用无声,诉说着感激之情。 叶雨欢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脸上除了有些潮.红,并无太多的表情。周莱从程明瑶怀里接过她时,林外公和林外婆都相继看过来,可在她的脸上居然没有看到任何表情。 林外婆不知出于什么心思,跟到了玄关处,冲着叶雨欢的背影嘱咐道,“快点回来。” 叶雨欢没吭声,脚下也没停留半步。 花园里的空气很好,叶雨欢几日未出门,靠在周莱的怀抱里,一下子放松了身体和心态,泪水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滑出眼角。 她对和周莱俩人间的情感一点都不担心,她只是被困在了外公、外婆对她的态度里,走不出来。那是从小把她带大的亲人啊,此番如此,让她怎么能接受得了呢。 “雨儿!别怕,你还有我!”难怪叶雨欢常说,‘知我者我老公也’!叶雨欢心里想什么,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嗯,我知道。……莱莱,我们去哪里呢?”此时病怏怏的叶雨欢再没有平日里的睿智和顽皮,从小极少生病的她,这次的确是被折磨的不轻。 “去水榭,楚音大哥在那里等我们呢。苏成的车已经在外面,我们现在只要等着明瑶发出讯息。” 林外公给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到了二十五分钟的时候,高念突然浑身抽搐瘫倒在地,几个人慌乱间都忽略了外面花园里的俩人。等林外公回过神时,再让老伴出去查看,可哪里还有叶雨欢和周莱的影子。虽然这会儿心里清楚的知道这是个‘骗局’,但人家高念就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还没有‘苏醒’,这还真就是对她没有任何办法。 “给我出去找,孽孙啊。”林外公气得脸色铁青,林外婆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程明瑶去水榭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四天。 在水榭的日子,叶雨欢心情好,身体也就恢复的不错,今天有了胃口想吃面汤和酸辣黄瓜,周莱宠着她,于是亲自下厨做给她吃。 俩人一个做,一个围着打转讨好,说说笑笑的,气氛温馨而幸福。 “姐,你怎么来了?”叶雨欢胡闹的时候,看到了侧着身子站在门口处的程明瑶,蹦哒着跑到她身边,也没仔细去看,拽着她的手就往里拉。 “姐,快进来,快进来。你来的正好,我亲爱的在做吃的哦,而且是好吃的哦,姐,你有口福了,嘿~,嘿嘿嘿~!” “明瑶,你来啦!”周莱停下手里和面的动作,抬起头来看她。 “明瑶,你的脸…?”周莱眼尖,一下子看到了程明瑶左脸上的变化。 “嗯?”叶雨欢听到周莱的话,才收起玩闹的心,回头仔细去看。 “姐,是谁干的?”叶雨欢低吼。 程明瑶左侧的脸上还有些红肿未消,嘴角处破裂的痕迹明显可见。 看到她这个样子,叶雨欢气得额头青筋凸起,双手握紧拳头。如果下一秒程明瑶说出是谁的话,她肯定会冲出去找人家拼命。 “是谁已经不重要,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们,高阿姨已经回到C市的家里,外公那边因为找了几天都没有你们的消息,已经把人都撤回去了。我和楚音商量好,再等两天就把你们送去B市,然后从那里直飞Y国。” “姐,我不要听这个,告诉我,是谁?对,一定是外公,是他,是他打的你,对不对?”叶雨欢追问着。 “兜兜,”程明瑶冷斥,“是,是外公打的,他猜到是我报的信,并和高阿姨串通好放走的你们。可是你知道能怎么样呢?兜兜,你还是小孩子吗?” “姐,”叶雨欢一下子抱住程明瑶哭了起来,“姐,我不明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难道他不再爱我们了吗?难道只是因为那些所谓的伦理道德和面子,我就不再是他的外孙女了,而姐姐你也因为受到牵连被他打吗?” 叶雨欢趴在她的肩膀上呜呜的哭着,说出的话不但刺疼了程明瑶的心,也刺疼了她的耳朵。 程明瑶抱紧自己的妹妹,安慰她的同时也在心里问着自己:“是啊,他还是那个疼爱自己的外公吗?如果是,为什么他下手那么狠,楚音告诉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治疗的及时,她的耳朵有可能就会失去听觉。呵,失去听觉吗?” 想到此的程明瑶也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白默冉站在水榭的一角,看着坐在凉亭里的俩人,暗暗的摇了摇头。说实话,他不喜欢这样的叶雨欢和周莱,这不是他初见时的那俩个人。 那时的他们全身散发着阳光的气息和爱的力量,走到哪儿都是两朵盛开的骄阳!骄阳虽似火,会灼伤人,但却更吸引人去靠近、去羡慕、去沉醉。 而今的二人,周莱却还好,叶雨欢却是半个身心都透着死寂,那一半若没了周莱,恐怕也会是‘日月失去了光辉;鲜花等待着凋零’。 “秋心,来这也有几天了,弹上一曲可好!”白默冉对着身旁的爱妻说道。 “好!”冷秋心暖暖的笑着,和爱人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当然知道他想什么,用意又是什么。 周莱和叶雨欢坐在凉亭里,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轻声交谈着什么,原本定的去B市的日期,因为韦楚音临时有个急诊的病人,所以要推迟两天。 自从那天趴在程明瑶怀里哭过之后,叶雨欢整个人都变的压抑起来,夜里时常做些恶梦,梦里也总会梦见外公、外婆对自己厌恶的眼神和那些难堪、难听的言语。 周莱知道她又把自己套在了牢笼里拔不出来,也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和状态,因为如果自己的家人也像林外公、林外婆一样的话,自己恐怕会更难过吧。 就在俩人说着一些没什么涵养的话题时,悠扬、古朴的乐曲在凉亭的一侧缓缓传来。 ##第四十三章 乞丐秘事 周莱转着碗边喝了一大口米粥,砸吧砸吧嘴,点点头:嗯,还不错,最起码能尝到米粒儿的滋味,不像电视上演的、小说里写的那样,古代大户人家布施结缘的时候,一大口锅里,只放一把大米,然后添一大锅水,在那熬啊熬的,最后分发下来的时候,只剩下水了。 可这张云和成娇然却还不错,由此可见,她们二人还没有完全泯灭良心。 周莱自己坐在那嘴砸吧够了,于是,转头看着那老乞丐,开始了探话之旅: “诶我说,你是这当地的乞丐,还是外来的啊?”周莱开口向老乞丐问道。 “嗯,唔,自然是当地的啊,不然刚才敢跟你叫板嘛。”老乞丐也学着周莱那样,吧唧嘴唇子,吧唧了两下觉得挺有意思,然后喝一口,就吧唧两下;喝一口,就吧唧两下,直到碗里都啥也没有了,还在那舔着碗边子,吧唧嘴呢。 周莱张着大嘴叉子看着他,再看看那见了底的空碗,看了一会儿眨巴眨巴眼睛,然后问道:“一边喝,一边吧唧嘴巴,是不是会感觉特别香啊!” “嗯嗯,”老乞丐点点头,然后向周莱竖了竖大拇指,接着说道:“不错,的确很有滋味。” “那你刚才的意思我有点没听明白,为啥你是当地的乞丐,而我是一个外来的,你却说敢不敢跟我叫板的话呢?我一个外来的乞丐,又是孤身一人,啥敢不敢的啊?”周莱这问题跳跃的还挺大,不过,索性人家老乞丐根本不会跟他计较那么多就是了。 其实周莱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多少猜到了原因,不过他还是没话找话的和人家闲扯、套近乎,好进一步探听些有用的信息。 “这个当然跟那两位小姐对你的态度有关系啦,你没看见你最开始挤进来的时候嘛,大伙都私下里给你使绊子,而刚才那两位小姐跟小哥你说了几句话后,尤其是那位成小姐,对你的态度更是不一般,咱们都是常年混人堆、看人家脸色吃饭的,就成小姐对你的态度,问一问这里面的苦哈哈的乞丐们,哪一个还敢明着来惹你呢,即便惹,那也得改在暗地里了。”老乞丐话虽然说的啰嗦,但理却讲的通透。 老乞丐说的这些意思,也正是周莱刚刚自己心里猜到的想法,这也恰恰是他一开始就惹事招来张云和成娇然注意的主要原因,不过,他却没有想到,还挺顺利,多少是达到了预期的效果,那么接下来呢? 他再次看向老乞丐,然后说道:“什么态度不态度的,那位姑娘应该是认错人了,咱们都是苦哈哈的苦人儿,如果哪天小子我真要有出头之日,老人家你且放宽心,我自是不会忘记你的,一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周莱开始发空头支票了。 “呀,小哥,你这说的可是真的,”老乞丐说着,还更近距离的凑到周莱的跟前,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然后点头说道:“嗯,不错不错,别看你把脸造成这样,老乞丐我凭着几十年来的阅人之数,还是能看出来你小哥是个俊俏的小伙子,如此这样,那么老乞丐我,可就记住你说的话了。它日,小哥你若是脱离了这乞丐窝,一步登天,成了人中龙凤,那就赏我三餐饱饭就行啊。说吧,你想要打听什么?” 听了老乞丐的话后,周莱一愣,随即想到刚刚老乞丐说的那些话,突然明了,看着老乞丐的眼神里多了敬佩和赞叹,少了疏离和嫌弃。 “老人家,小子只是个小乞丐,打听这些纯属好奇而已,不过…”,周莱说着,从怀中掏出成娇然给他的那二两银子,偷偷的塞到老乞丐的手里,然后继续说道:“我只是想问问老人家,那二位姑娘都是什么人?” (成娇然如果知道自己给出去的银子,让周莱用到了对付她的用途上,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得喷出一口老血。) 老乞丐手心里攥着那带着体温的二两银子,感受着那隔手的感觉,这二两银子对于有钱人来说,那根本不算什么,然而此刻对于老乞丐来说,却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如果小哥你想问这件事,那可真是打听对人了。”老乞丐把二两银子用力的攥了一下,然后贴身藏进自己的胸口处。 “不是打听,是好奇。”周莱又重申了一次。 “是是是,小哥你是好奇,不是打听,嘿嘿嘿~”老乞丐猥琐的笑了一下。他这一笑,就漏出了没门牙的黑黑的窟窿,周莱一看他这样,刚才才有的好感,一下子被他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还不雅的翻起了白眼。 “要说这成小姐呀,听说那也是名门大户人家的郡主,后来因为战乱,她亲生父亲一位什么王爷的,就把她送到自己的属下家寄养,结果没过几年,那位什么王爷就战死了,于是,他的属下为了避免小郡主受牵连,就把家搬到了这里,还在这做起了商人,发了家。你看这一片……”,老乞丐说着,抬手指指这周围,然后继续对周莱说道:“这都是他们成家的,而且,就是县府老爷也得看成家人的脸色过日子。就是前不久州府衙门来视察水务,县府在这块的亏空,那都是成老爷出钱给填补上的。” “他们成家除了这水城外,在其它地方还有生意嘛?”周莱问道。 “有,有的,”老乞丐点点头,继续说道:“不但有,听说还不少呢,就是京城的花楼,那边来的商人说,十家得有八家是他们成家的。” “什么?”周莱一下子锁住了眉头,声音没有克制住也提高了不少,反应过来后,赶忙四处张望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他这里。 老乞丐看着他的反应,安慰似的跟他摆摆手,说道:“放心吧,现在都在抢粥呢,谁有那闲功夫来关注你。” 老乞丐的一句话揭了周莱的短,臊的他差点捂脸。不过老乞丐的话,还是让他后怕连连,花楼啊,在现代的时候,周莱是酷爱看书的,书上可都说了,这古代的花楼可都是收集情报的地方。那么成家在京城开了那么多家花楼,他们是想要干什么?单纯的挣银子,这说出去谁信啊,就看着那成娇然一个大姑娘家的,如此的抛头露面,就不是什么好事情。真的是巾帼不让须眉吗?我看未必,正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他亲生父亲不是个消停的主,又是被自己亲爱的媳妇儿的姐姐杀死的,那他女儿能善罢甘休吗?我看是不能,反正要换做是我自己,我也得琢磨着怎么报仇才是。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周莱就在脑子里过了许多的想法,又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又看向老乞丐,问道:“那位成小姐的身世,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哦,你说这个啊,”老乞丐回答道:“是他们家的管家自己说的。” “他们家管家自己说的?”周莱重复了一句,思想间又开始百转千回了一番,暗暗思索:逃难应该越少人知道真实身份越好,哪有人自己主动往外说的,还生怕别人不知道实情吗?不对,他们应该是拿身份挤压当地官府,还有就是,对了,肯定是放风给城阳王的旧部。哎呀,坏了,他们肯定已经私养了军队,只是不知道这军队隐匿在哪?具体有多少人了? 想到这,周莱暗下决心,发誓一定要查个明白,是真神还是假鬼,查完再说。如果真要是个‘定时炸弹’,那么一定要想办法把它拆除掉,以免伤害到我的亲亲媳妇儿。 周莱拿定主意后,又向老乞丐问道:“他们家那么大的家业,没人保护怎么行呢?不知道有没有私养军队什么的?” “嗯,这个倒是没有听说,不过,他们家的护院倒是不少,”说着,老乞丐还抬头张望了一下,然后回头小小声的说道:“人家都这么说,说是他们家的护院都是从江湖上请来的武林高手,而且绝大部分,还是西域‘上古’教派来的护法坐阵呢。”老乞丐说完,还肯定的点点头。 “西域‘上古教’?”听到这个名字,周莱狠狠的攥了一下拳头,是了,如果没有那个什么西域‘上古教’,还有那个张云,自己也不会中了蛊,更不会因此而和心爱的妻子分开,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上古教’和张云造成的,还有那个混蛋吐纳良辰。 “他们成家乃是中原人士,怎么会和西域‘上古教’扯上关系呢?”周莱巧妙的问到了正题上。 “这个呀,”老乞丐说着,又抬头看了看成娇然那边,然后偷偷的伸出手,指着成娇然身边的张云,告诉周莱说:“看到没有,成小姐身边的那位,就是西域‘上古教’的圣女,听说是因为她前不久路过水城,正巧在郊外遇到成小姐被山匪袭击,于是出手将成小姐安全救下,成小姐为报答救命之恩,特邀请那位圣女来成府做客,并奉为上宾。” “哼,简直是一派胡言。”周莱心里暗道:“冯香凝出游,怎能不带护院。既然那些护院又都是武林高手,又怎能打不过区区几个山贼劫匪,这不是掩人耳目的说法是什么?” “看来自己的猜测应该没有错了,她们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巧遇’,而是故意为之,估计已经结盟好了,只待时机成熟,好一举反扑。不知媳妇儿、白默冉他们是否知道这些事情。” 想到这里,周莱沉默了一下,忽然又想起白默冉所建的那些信息网,“是了,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白默冉来自现代,补修的又是信息、网络工程,哼哼,这些古代人,恐怕再厉害,信息捕获也绝对强不过白默冉那个未世人。 如此,我倒是应该稍放宽心,不过,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如果我能成功打入他们内部,获取更多的信息,那么,等两军交战时,是不是就会对媳妇儿他们有更大的帮助呢。 只是冯香凝对自己太熟悉了,贸然行事,不但不会探查到消息,反而会暴露自己的身份,那就坏事了。” 想到此,周莱皱起了眉头。这时,从一边过来一个小乞丐,挤到他们中间的时候,便呜呜咽咽的比划着什么,周莱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去看老乞丐。老乞丐见周莱看他,就对着那小乞丐挥了挥手,小乞丐点点头,就离开了。 “他说什么?他是…,不会说话吗?”周莱把‘哑巴’二字咽了下去。 “唉,你倒是个含蓄的小哥,没有嫌弃他是个哑巴,以前没落魄的时候也是读过书的吧!”老乞丐说着,叹了一声,随后又道:“他是我的孙子,刚才说,他给我留了一碗米粥,让我趁热去喝。” “他,是你的亲孙子吗?”周莱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嗯,是,他是我的亲孙子。”老乞丐回答道。 “那他,是生下来就不能说话,还是……?”周莱又含蓄了。 “不是,我这乖孙子以前会说话,是因为以前我们在大户人家做工,这可怜的孩子是少爷的小厮,一次意外的知道少爷和姨太太的丑事,他们怕我孙子说出去,又不想沾上人命,所以,就用半夏把我孙子毒哑了。老乞丐我后来知道了真相以后,就找他们理论,可差点被少爷给打死。不过现在想来,那少爷还是不错的,虽然和自己的继母乱伦,却没有那么狠心杀我们祖孙俩,而只是把我和孙子逐出了大院。我们爷孙俩便一路乞讨,流落到了这里,这一晃已经十年了。” “原来如此。”周莱点点头,同情他们祖孙二人遭遇的同时,又想到刚刚老乞丐诳骗他,说他自己是本地人,不过,是与不是,周莱不想再计较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再说人家都在这讨生活十年了,跟他相比,当然就是本地乞丐啦。 回想着刚才老乞丐说过的话,周莱突然问道:“半夏,可以让人成为哑巴?”周莱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眨了眨眼睛,如果叶雨欢在这里的话,就会猜到他在心里想什么:从这句问话,到他眨眼睛的过程,都不是平白无故的作为。只可惜,叶雨欢此刻并不在这里,当然也就不会有人知道周莱的想法,或者阻止他接下去要做什么了。 和老乞丐聊了很多很多,也得到了许多有用的讯息,最后,又和老乞丐一起回到了他们在城郊的破房子,那里虽然有很多乞讨的人,四外漏风、破落,但却给了周莱久违的温暖。 曾记得何时,也有一种温暖包围着自己,那种甜蜜的味道,让周莱永远不能忘记,于是,他再次发誓,他一定要报仇,一定要努力为叶雨欢他们扫除障碍,纵使是自己以后死了,那也不会因为不安心闭不上眼睛了。 不过,如果想要成功的混进去,自己现在的样子可不行呢。周莱躺在角落里,鼻子周围冲刺着难闻的气味,虽然难闻,却又给了他一份安心,多日的困倦袭来,让他在想办法的同时,又很快进入沉沉的睡梦中。梦里,他看见了叶雨欢,还有自己的父母,他们一家四口围坐在餐桌边上,享用着美味的食物。 ##第四十三章 琴瑟和鸣 白默冉和冷秋心弹唱的是一首清末年间流传深远的乐曲:“八月桂花香”! 曲中的那抹深深的爱恋、那份执着的相思、以及那种幽幽的情怀,在二人的琴萧和鸣下,奏出了爱的眷恋,也唱出了情的伤曲。 ‘千般痴情、万种相思,到最后只能化作一缕清香,飘在深深的旧梦里!’ 这种爱的结局是谁都不想看到的,尤其像叶雨欢和周莱这样的痴情种子,视对方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人儿,更是不能接受:如曲中吟唱出来的那样的结局。 然而,就在忧伤悲凉的曲调刚一收尾,白默冉指下音色调转,冷秋心心领神会,俩人紧接着便又弹唱了一曲爱的离歌! 如果说“八月桂花香”还不能突破叶雨欢心里的那道坎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古间悲歌“孔雀东南飞”,终于把叶雨欢的心狠狠的扎痛了,痛的见了血,才能让她从自己围着的套子里钻出来! “孔雀东南飞, 飞到天涯去不回, 千般恋爱万种, 柔软相思成灰, 心碎的时候, 秋声格外让人悲, 天若不尽人意, 我愿生死相随!” 冷秋心的吟唱婉转而又哀伤,把焦仲卿和刘兰芝的那种对命运的不甘、对心爱之人的眷恋、和对俩人情感的生死维护,唱的如情景再现,又如悲曲重演。 程明瑶听到弹唱,也从房间里走出来,此时站在回廊上,看着垂柳下倾心弹唱的一对儿,陷入了沉思。 那天被外公赶出来后,她就给妈妈去了电话,告诉她,自己惹外公生气了,被赶出来了。林梅在电话里呵呵的笑,对她说:“乖女儿,你外公是什么性格,妈妈比你清楚。妈妈从小就叛逆,你外公、外婆不是很喜欢我,连带着也就不太喜欢你。女儿,你只需记得:凡事只要对得起自己、更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记住这两点,只要你不把天捅个窟窿,妈妈都会给你撑腰,做你有力的后盾!” 想起妈妈说过的话,再想到姨妈对叶雨欢的态度,程明瑶转头去看向自己的妹妹。看着她因为受到弹唱的影响,而显出的痛苦的表情,心狠狠的疼起来。 “我愿生死相随?……我愿生死相随?”叶雨欢低喃着这句唱词,脑袋里‘嗡’的一下子,她迅速扭头去看周莱,发现此时的周莱也在看她:“不管前方有什么困难,我都会陪你一起战胜!” “我愿有情人,拥得真心相对,今生无惧无悔!”叶雨欢轻念着,只那么一会儿功夫,就想明白了一切,又哭又笑的一把拥过周莱,在他耳边柔情低语,“莱莱,莱莱!……对不起,对不起,这几天,我的样子,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再也不会了!” 周莱回抱着她,用脸颊轻蹭着她的发丝,“嗯,嗯”的点着头,回应着叶雨欢说的话。 这几天,叶雨欢因为林家人对此事的态度和对她的冷漠无情,受到的打击真的很大,无论周莱怎样安慰陪伴,都不能让她解开心结。 而今天,趴在周莱的肩膀上的叶雨欢,回望着白默冉和冷秋心,感激之情不知该怎样表达。 白默冉对她轻轻一笑,一切了然于心。随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爱妻,俩人眼神对望间,默契在无声传达! “咚,咚,咚”,琴弦模拟古代战争作战前擂鼓三通,强而有力的鼓点节奏,由慢而快,阵阵频催,渲染了战斗即将开始的紧张气氛。 “塞上长风,笛声清冷,大漠落日, 残月当空,……手中三尺青锋, ……看罢泪涕凋零,报朝廷,谁人 听?” 一曲“将军令”,庄严稳重的旋律,更显出所蕴藏的内在力量和含义,恰似将军升帐时那种威风凛凛的情怀,彰显了英雄的豪情,让人听了心潮澎湃! “兜兜,接剑!”就在这时,程明瑶一声响亮的高喝,叶雨欢随声望去,只见程明瑶右手持着一把长剑,大力向这边抛来。 叶雨欢见此,脚踏凉亭外栏,身子腾跃而起,接住三尺青锋,与飞扑过来的程明瑶在空中来了个对接,又借彼此之力,一个空翻,俩人稳稳落地时,在古乐强烈的衬托下,周身都散发着肃杀之气。 “兜兜,承两位的心意,今日后,我们将是新的人生,你可同意?能应战否?” “哼,小爷还怕你不成!看招…” “锃、嗡,”两声脆响过后,叶雨欢和程明瑶各自抽出长剑,相继使出了苏占元亲授的青城剑法,在水榭的庭院里,在潺潺鼓乐声下,武出了一场豪情万丈…! 韦楚音结束工作回来的时候,刚一下车,就听见水榭里传出来的古琴声,声声震耳,如万马奔腾,沙场征战。 “什么情况?”他吓了一跳,赶忙往里面跑,进去一看,却又愣住了。 就见院子正中,叶雨欢和程明瑶打的正酣,身形皆是矫健迅捷,剑法都使的精妙绝伦,身上的衣服也已汗湿,显然已经打一会儿了。 周莱看到他进来,和他那一脸的紧张,赶忙走过去解释。 韦楚音点头明了,感激的去看那还在弹唱的二位。古乐由始至终都没有轻慢下来,仍然是声声催战,弦弦布营。 随着最后琴弦一挑、萧音变奏,最后一曲‘鸣金收兵’的结尾,白默冉和冷秋心满意的结束了弹唱的曲目,看着同样收剑立势、又随后累趴下的姐妹俩,都毫无形象、却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那天的夜里,叶雨欢和周莱谈了很久,也欢.爱了很久,直到天光放亮才相拥入眠。到了隔天的中午,叶雨欢将周莱送回了学校,看着他走过那条通幽的小径,走进宿舍楼时,她才明白,原来自己以前每次经过这里都会难过的原因出自哪里了。 “莱莱,给我五年时间,我将回你一个‘王国’,那时,你是王,我是仆!” “雨儿,我给你我此生的年华,与你定下白头之约,无论多久,我将相守如一,相爱不离!” ##第四十四章 周莱服毒 这边周莱在乞丐堆里做着美梦,梦里亲着媳妇儿,却不知那边的成娇然此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这么晚还不休息吗?”张云手里拿着斗篷,从一边走过来,看着那个站在花圃前的人儿,暗夜下,那张消瘦而美丽的脸庞,仍然不能让人忽视。 “姐姐也没睡嘛?”成娇然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张云。 “嗯,是有点睡不着。”张云说着话,人已经走到了成娇然的跟前,展开手里的斗篷为成娇然披上,并关心的说道:“夜里凉,小心受了风寒。” 成娇然感受着来自于张云的浓浓关怀,那股真实的暖意通过一层薄衣传递到她的身上,又穿过骨血流进了她的心坎里。那么温暖,那么有家人关心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她记得上一次体会到的时候,正是一年多以前,也是一个夜凉如水的晚上,她独自坐在长厅下抚琴,那个县府新来的知事从旁经过,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又折返回来,手里拿着一件长衫,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又轻轻的为她披在了身上,并对她说:“夜里寒气重,早些回房吧。” 也就是从那一次,那个小知事就开始慢慢的走近了她的心里,并且埋下种子,然后破土、生芽,最后还没到开花结果呢,人却已经离去。 “在想什么,如此入神?” 张云轻柔的声音成功将成娇然拉回了现实,她看了看眼前人的脸,又拉紧了身上的斗篷,才慢慢的回道:“有些人,一旦走进了心里,是怎样都没办法再将他赶出去了。” “是…,因为见了那个小乞丐,因此,让你想到了一些往事和故人吗?” 对于张云的聪明,成娇然丝毫不觉得惊讶,相反的倒是有了倾诉的念头。 “的确,在那个乞丐的身上,我看到了一些他的影子…。”回想着白日里,在周莱身上感觉到的熟悉气息,成娇然还是不会把此周莱和以前的周莱相重合,她所认为的,不过就是二人有想象的地方而已,但绝对不会是同一个人。 “果然如此。”张云叹道:“难怪自从那个乞丐出现后,你就经常走神。那,可有兴趣和我说说你那个曾经的故人吗?”张云略带了些打趣。 “呵呵,”成娇然被她调侃笑了,也不以为意,甚至觉得这样的谈话方式才更加自如、随意。 “好啊,如果姐姐愿意听,我倒是愿意说说呢……。”成娇然笑着说道:“不过,我看姐姐也穿的极为单薄,所以,咱们还是回房聊吧。” “如此,那不如让小厮送来一壶温酒,两个小菜,咱们姐妹二人,对酒畅谈,如何?!”张云随波逐流,丝毫不见扭捏之态。这也便是成娇然甚是喜欢她的缘故,在她的身上永远体会不到古代女人的娇气和做作,当然,她并不知道张云其实是来自未世。 二人说笑着回到成娇然的房间,并真的唤来小厮送来一壶温酒,几碟小菜,两个女子便在桌前畅饮起来。饮到兴处之时,成娇然弃了酒杯,走到窗边的琴前,焚香净手,随后撩裙坐下,想着自己的身世,还有那未出口就被埋没的情感,一股自怜忽然萦绕在心头,于是一面抬手拨琴,一面微启朱唇,轻言唱道: “是谁解我心中意? 是谁怜我心中伤? 是谁弃我无人问? 是谁为我披嫁裳? 解不开的悲中曲, 化不开那相思常, 纵使举杯谁对饮, 曼舞一曲何人赏? 花开花去花终谢, 纷纷落落谁来葬?” 张云听着成娇然吟唱的琴曲,往事种种历历在目,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她的一生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无人挂记。” 记得那个时候,她的心里也曾住着一个人,一个被许多女孩子放在心里,当作白马王子、想要嫁给他的人。可是,她并没有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有勇气去表白,甚至是那个人可能都不会知道自己也喜欢过他吧。 “白默冉,你可知道,在那些喜欢你的女人当中,也有我一个吗?” 张云举起手中的酒杯,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那辛辣的滋味让她轻咳起来,眼角处泛出的泪水,滴出来打到她的手背上时,她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够幸运的。 表白了又怎么样呢?那个郑洁,不就是向白默冉表白之后,因为被他拒绝,觉得伤了自尊,才自杀的吗? 有些事啊,尤其是感情,不一定要说出来,其实藏在心里就好。 到了最后,二人并没有说出什么具体的话题,却因为各自怀了心中事,多喝了几杯,而双双醉倒。 一夜很快过去,当周莱迎着清晨的阳光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漏天的房顶,闻到的是熏人的气味。然而这一切他都已经习惯,睁着眼睛,盯着头顶上的那片漏出来的天空,那里的天空很蓝,没有云彩,却不像他此刻的心,是蒙着暗影的。 “怎么办?想要她认不出自己,自己该怎么做呢…?”周莱想着心事的时候,老乞丐的孙子跑了过来,‘唔唔啊啊’的拽着他的胳膊跟他比划着手语。 周莱看着他的手势,听着他‘唔唔啊啊’的声音,突然有个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目光下移,将视线投注到老乞丐孙子的嘴上,然后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的地方出神,而后良久,周莱嘴上自言自语了两个字:“半夏。” 半夏,又名:三叶半夏、半月莲、三步跳; 根茎类; 性温,有大毒; 野生于山坡、溪水边阴湿的草丛中或林下。 在现代,韦楚音是中医世家传人,叶雨欢和程明瑶因为特种兵身份的缘故,和韦楚音学了不少医学知识,连带着周莱也懂了一些。 后来穿越到古代,又认识了白默冉的师姐,那位医学圣手——君如意,周莱在养病期间,叶雨欢为了便于照顾他的身体,又研习了不少中医知识,周莱跟在她的身边,听着她读的那些中医药理,自然也就长了不少学问。 周莱蹲在溪水边,看着那个刚冒出头的根茎类植物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想到了很多事情,比如说:他如果吃了半夏不会说话了,那么以后自己不死的话,见到自己的媳妇儿怎么向她交待? 又比如说:两个人结婚也有三年左右了,在之前因为大墨国建国不稳,军中事多,牵连着夫妻二人也是聚少离多。那么以后呢,待一切都稳定下来,两个人是不是也该要个宝宝了呢?! 那么等宝宝长大了,会说话了,自己又怎么和宝宝相处呢?也像老乞丐的孙子一样,比划手语吗? 再比如说:如果幸运,又回到现代了,爸爸、妈妈看到自己的样子,能承受得了这个打击吗?会不会因为自己现在莽撞的行为给活活气死啊? 周莱蹲在溪水边,一面碎碎念,一面天南地北的胡思乱想,有的没的,想了一大堆,最后还是伸出手去,将那棵有大毒的植物拔了下来,那么小小的一棵,拿在周莱手上时,他才深深的感到这小东西是多么的沉重。 随后,他又对着溪水洗干净了脸,看到水面上浮出的画面,自己的那张清俊的面容清晰的呈现出来,周莱端详了良久,暗叹一声后,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他本来还在犹豫着下不定决心,可是这个时候,几天没发作的蛊毒却跑来凑了个热闹,周莱翻滚在溪水边上,心口的疼痛、全身的痉挛,触使他一头向溪边的小树上撞去,只是那一下,他的额头上偏右的地方就破了个很大的口子,鲜血汩汩冒出,顺着他的额角一直向下,淌了他整个右侧的脸。 张云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就感觉右眼皮一个劲的跳,她用手按压了一会儿,可还是跳个不停,那‘怦怦’的感觉跳的她心烦意乱、坐立不安。 她又在床边呆坐了一会儿,怎么感觉都不对,她觉得今天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张云虽然来自现代,但对于一些相传下来的东西,她还是深信不疑的,这无关乎什么迷信不迷信的事情。 她抬头看了看窗外,昨晚睡着了,窗户忘了关,此时从那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一切。 此时的成娇然正在和贴身的小厮说着什么,侧脸正好对着窗口,让屋里面的张云看的清清楚楚。 张云不是叶雨欢和程明瑶,所以,她不知道成娇然在说什么,只是当她看到从外面‘扑扑’的飞进来的鸽子时,她的心‘咯噔’一下,突然跳的很快。 信鸽经常飞来飞去,可不知为什么,这次竟然让张云觉得它带来的不一定是好消息,这种预感非常强烈,这可能跟她右眼睛跳有关,毕竟张云是信这些的。 她披上衣服,几步走到窗户前,抓过鸽子,解下它腿上的信桶,又顺手从桌子下面抓了一把鸽食出来,洒到了窗台上,看着信鸽去吃,她才转回身走到床前重新坐下。 “姐姐在看什么?”这时候成娇然走了进来,手里不知从哪里拿来的托盘,托盘上面还放着几样茶点。 张云听到声音抬起头看看她,脸色非常不好,手里拿着的巴掌大的纸条此刻被她紧紧的攥着。 成娇然见她这样,急忙放下手中的托盘,一边走向她一边问道:“发生了何事?怎么让姐姐如此动怒?” “北卫言回国了,”张云看着成娇然,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不仅如此,还顺利接管了皇权,重新座上了龙庭。” “什么?”对于这个消息,成娇然显得非常震惊,急忙问道:“皇上不是说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吗?只要他一声令下,不出月余,整个北卫国就是他的属地了,这怎么,北卫言就回去了呢?” “哼,吐纳良辰,他除了会吹牛以外,哪些事是他真的一手促成的。”说道这里,张云的脸色更加白了。 “姐姐,”成娇然阻止她继续往下说,走到窗户前往外张望了下,见确实没人,才放下心来。 “姐姐,以后说话千万注意,切忌隔墙有耳,以免给自己惹下大祸。”成娇然耐着心的嘱咐道。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这里没有他的人。‘上古教’现在整个教众名义上是听他指挥,但暗地里,几位长老和护法都已投靠在我麾下,他若成功,许了我想要的,我自会继续扶持他。否则的话,哼……”张云想到吐纳良辰那个混蛋在床上折磨她的那些肮脏事,就恨的牙痒痒,恨不得一口把他给生吞了。 “姐姐…,”虽然交往日浅,但可能因为都是女人的缘故,张云隐藏在心里的那份无法向外人道明的痛,成娇然一下子就能体会得到。 正如她自己一样,她没有向张云说过什么,但张云就能从她看那个乞丐的眼神里发现些端倪,就是这样,不一定凭着现代人所说的第六感觉,完全是因为都是女人的缘故,女人本身就是心思细腻、玲珑通透,最善于揣摩人的心思。 “北卫国原先是我们计划之内的,部署了那么久,也顺利将北卫言赶下龙座,如今她一回归,就马上让我们的优势丧失殆尽,北卫不得,大墨如何能取?” 成娇然分析着成害利弊,边说边在脑子里思索着对策,这个女人的足智多谋堪比陈羽,陈羽自小就有‘小陇圣’之称,只可惜到了最后,还是敌不过白默冉,自刎于大墨边境城墙之上。 “北卫不能失。”张云说着,手上用力,纸条瞬间化为灰烬。 “姐姐想要怎样?”成娇然看着那飘落尘埃的灰烬,似乎猜到了张云的想法,但又不能完全确定。 张云看了看成娇然,然后沉声说道:“我要亲自走一趟,妹妹,这里就交给你坐镇了,切忌,不要让感情蒙蔽了双眼。” “姐姐自当放心,”成娇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点点头说道:“我虽然心属于他,但毕竟往事如烟,难再追回。纵使我再牵挂他,如若双方对战疆场,他也绝对不会向着我一丝一毫。”说罢,成娇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仿似出现将来的一幕,让她禁不住万分痛苦。 张云离开之前仍是觉得不放心,右眼睛跳的越来越厉害,于是,她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叫来自己的贴身暗卫,嘱咐他务必将全城的乞丐窝查一遍,但凡遇到貌似周莱之人,立即格杀勿论。 她交待完,又亲自研磨提笔,在纸上将周莱的乞丐模样画了个十成十的像。将画纸吹干晒好,然后卷成纸筒交给贴身暗卫,又再次嘱咐他一定要仔细探查,务必漏掉一个地方。 张云的贴身暗卫刚走,周莱在那边就把半夏煮成水,一口喝了下去。半夏入口,经过喉咙流到肠胃,痛的周莱满地打滚,切腹之意丝毫不比蛊毒发作时轻,直到将周莱堪堪的疼晕过去,才算罢休。 张云的贴身暗卫顺着属下给的全城乞丐图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仔细查探,终于来到周莱呆的地方的时候,左脚刚迈进破屋子就被里面的味道熏的退了出来,在外面辗转半日,才看到一个乞丐佝偻着身子、手里端着个破碗从远处走了过来。 张云的贴身暗卫看看乞丐手里的空碗,再看看他那饿的头重脚轻的状态,计上心来,右手伸出宝剑一拦,就将乞丐拦在身前,然后对着他冷声说道:“想要吃的吗?” 乞丐抬头看着他,见他一身华贵,很有钱的样子,赶忙点头称道:“想,想,求贵人施舍…” 张云的贴身暗卫听了乞丐的话,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在手里颠了颠,然后又对那乞丐说道:“不忙,你只要按着我的吩咐去做,看到没,”张云的贴身暗卫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银子,继续对那乞丐说道:“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真,真的吗?”乞丐看着那一两银子眼睛开始冒光,刚要伸手去拿,就被张云的贴身暗卫阻止了。 “你,你不是说这银子是,是给我的吗?”乞丐看着张云贴身暗卫冷着的脸有点害怕,瑟缩着身子,伸出去的手想收回来又想拿那银子的样子特别可怜。 “我是说,如果你把我交待给你的事情办妥了,那你才能拿这银子。”张云的贴身暗卫说道。 “什,什么事,贵人吩咐就是…。”乞丐战战兢兢的问道,他实在是怕极了眼前的人,那眼睛冷的就像从冰窟窿里凿出的冰块一样,冷的让人心寒、发慌。 “事情很简单,你去屋子里,把里面所有的乞丐给我统统叫到这里来,记住,但凡是你们这里住着的,一个都不能漏掉,否则,这银子你是拿不到的,记住了吗?”张云的贴身暗卫又故意释放了些杀气,借以来威压那个乞丐。 乞丐被他身上的气势差点压的喘不过气来,原本佝偻的身子更加佝偻,哆嗦着声音,不断的点着头说道:“贵人放心,贵人放心,小的一定给贵人办好,您请稍等……。” 乞丐说着,不待张云的贴身暗卫再说什么,转过身子,小跑着向破屋子里跑去。 ##第四十四章 雨欢之诺 叶雨欢辞别周莱,回到林宅之后,就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三位长辈。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就这样丢下妈妈,丢下外公和外婆?”林雪看着低头收拾东西的叶雨欢,沉声问道。 “不是丢下,是要更好的面对!”叶雨欢把衣服一件件的整理好,放到皮箱里。 “更好的面对就是要跑去那种地方,从此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不是从此,我和莱莱说过,只需五年,到那个时候,如果你们还是不同意的话,我和莱莱也不会再有愧对和亏欠的心思了。” “莱莱,莱莱。叶雨欢,你现在张口闭口就只有他,难道你现在活着就是为了他一个人吗?你是我的女儿,是你外公、外婆宠大的,难道你就不为我们想想吗?” “就是考虑到您和外公、外婆,所以,我和莱莱才选择回来正确的面对你们,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你这还不是逃避吗?为了一个男的,宁愿抛下爱你的挚亲和学业,跑去当兵,这就是你作为女儿、外孙女儿给我们的报答吗?” “妈妈,我不想和您再讨论这些问题,您知道我的去向,就不会再担心了,这是我和莱莱给您和外公、外婆的交待。如果,您还是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的话,那么,我们就彼此都给对方一些时间吧。” “叶雨欢,你抬起头来看着我,为什么我说这么多,你就不能听妈妈的话呢?”林雪怒斥。 叶雨欢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身子,与母亲对视,“那么妈妈,您还想要说什么呢?” “放肆,是谁教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你从小受到的就是这样的教育吗?” “妈妈!”叶雨欢激动了,“如果您这会儿还想教我怎样和长辈说话才是正确的话,那么,请您还是先想想如何去爱护、庇佑自己的晚辈,才能受到同等的尊重!” “混账,难道就是因为你做错了事情,我管教你,就不能受到你的尊重了吗?为了一个周莱,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别忘了是谁生、养了你,你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妈妈,如果您还是这样说的话,从此您就当我是石头生的吧,就像孙猴子一样,反倒落个自由自在。” 叶雨欢说完,盖上未整理完的皮箱,提起就走。她实在是不想要走了还让母女间的感情变得更加糟糕,那不是她和周莱想要的。 “你给我站住,”林雪见怎么劝说都没用,就在她擦肩而过时,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往回用力一扯。叶雨欢没有心理准备,被一下子扯的倒退几步,身子后仰,差点摔倒。 “姨妈?”程明瑶和林梅从门外进来,看到这样的情景,她赶忙急走过去,将已经站稳的叶雨欢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我说姐姐,你不如把兜兜塞回你肚子里得了。”林梅靠在门框上,恨恨的瞪了自己的姐姐一眼。 “你闭嘴,管好你自己的女儿,别让她总参合我们家的事。”林雪开始暴躁起来。 “姨妈?”程明瑶心里那个气啊,这如果不是自己的长辈,她真想上前抽她,这都是说的什么话啊。 “哎哟喂,我印象里好像咱们还是一家人吧。不过也没关系,我已经告诉我的宝贝儿了,以后啊,她妹妹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姐,你说不参合,那还真就不好使。走,兜兜,小姨送你和臭臭去机场。” 林梅挡开林雪的阻挡,带着叶雨欢和程明瑶就往楼下走,林雪气的在后面追着下来。 “都给我站住。” 几人下到楼梯口时,客厅里传来林外公阴沉的声音。 “去哪?”林外公问道。 叶雨欢将皮箱放下,从容的走过去,在沙发前站定,低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外公和外婆,冷静的回答道: “回来的时候就和您二老已经说过,我要去特种部队。” “哼,哼哼,去特种部队?”林外公抬起头眯着眼看她,“你以为军队是你家开的吗?特种部队,那里是个人就能进的吗?哼,是,我知道你有点本事,小时候和明瑶也去过一阵子,可那不过是在你马叔叔的庇护下,不然,你觉得你小小年纪就能在军营混出个名头?真是天大的笑话。” “是呀,”林外婆接话道,“既然你回来了,那就说明事情有了回旋的余地。你去特种部队那种地方,不也是要和周家那小子分开的吗。再说,你马上就要高考了,兜兜,听外公和外婆的话,好好考试。如果你想出去走走,高考完或者现在也行,我们就送你出国,以后也好有个好的发展!” “如果…,您二老话都说完了,那么,我可以走了吗?”此时的叶雨欢脸色越发的苍白。 这次回来,当她面对外公、外婆时,再也找不到原来的亲情了。变了,一切都变了味道。 “这才几天的时间啊?”叶雨欢心里暗自感慨着。 “哼,林雪,看看你教导出来的好女儿,和长辈都可以这样说话了吗。以前就是我们太宠你了,不但让你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甚至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林外公大声冷斥着。 “外公?”叶雨欢被激怒了,她颤抖着自己越发单薄的身体,反问道:“外公,难道这些年来,兜兜在您眼里就是这般没用的吗?那么好,我和周莱定下了五年之约,我今亦在此与您定个盟誓:倘若五年之后,我有大成,您和外婆是否就可以接受我们的感情呢?” “你,这是在和我讲上条件了嘛?”林外公也被激怒了。 “就算是吧!那么,桃李满天下的林校长您,可敢应约否?”叶雨欢索性豁出去了,大胆的反将了林外公一军。 听到此话,林外公眯起了眼睛,半天过后,又犀利的大睁,语气嘲讽道:“小小年纪,羽翼未丰,竟敢如此口出狂言。” “不管怎样,您,可敢应约?”叶雨欢再次追问。 “……好,一言为定!” 林外公此刻也失去了冷静,不顾林外婆的阻止,大声回道: “倘若五年后,你载誉归来,我不但大开林家大门迎接你,就是你和周家小子的事情,我也不再阻止。但……,” 林外公话语辗转,接着说道:“你如果一事无成,到时候,就别怪我棒打鸳鸯,哼。” 说罢,林外公不在客厅继续停留,急步向自己的卧房走去。 看着外公苍老许多的背影,叶雨欢忽然觉得好生酸楚,心道,“是自己过份了吗?可是,如果不这样的话,我和莱莱就争取不到家人的祝福!外公,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圣远?” “爸爸?” 林外婆和林雪不约而同的喊道。 “让她走吧,留住她的人却再也留不住她的心了,与其弄得两败俱伤,不如就照她说的。或许时间能改变她最后的想法,不然真的要逼到绝境嘛?算啦,算啦,我累了。林雪,送她走吧。” 林外公背对着她们说完这段话后,走进房间就再也没出来。 叶衡召接到林雪的电话,从B市匆匆忙忙赶回来的时候,叶雨欢和程明瑶已经到了S市的特种部队作战旅。 叶衡召站在女儿的房间,细心地打量着里面的一切,拿起床头上放着的相框时,看着里面叶雨欢搂着程明瑶娇艳如花的笑颜,他的心,狠狠的痛了。 “衡召!”林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处。 “林雪,”叶衡召听到她的声音,急速回身,质问道:“请你告诉我,我女儿为什么突然去了特战部队?”叶衡召看着林雪的眼神里,竟莫名其妙的带了恨意。 “衡召?”林雪看着他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一向温文尔雅的丈夫,有多久没看到过他这样的表情了?那唯一出现的一次,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那么久远了。 “林雪”,叶衡召轻声的低喃着妻子的名字,心里的痛折磨他多少年了,一下子又被生生的挖出来,痛的他的脸都开始扭曲起来。 “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我以为,你还记得我那早逝的亲妹妹,她是因为什么故去的。” “天,天然?”林雪重新提及这个名字时,脑袋里瞬间轰然炸响。 “是,叶天然,我那可怜的妹妹!你已经忘了那件事情了,对不对?可我告诉你林雪,那件事情就像一根针一样,实实的扎在我的心口上,这辈子都没办法拔出去了。如今,我的女儿,如果也是因为相同的事情,最后在特种部队有什么意外的话,你,还有你的父母,我都不会原谅。”叶衡召说完,‘蹬,蹬,蹬’的跑了出去。 看着丈夫消逝的背影,“呵”,林雪自嘲的苦笑着,又是一个背影,之前是女儿的,现在是丈夫的。 “天然么?”林雪念着这个名字,她没有去追自己的丈夫,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她太了解他的脾气秉性了,其实叶雨欢更像他不是吗,但凡自己认准的事情,就是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重新提起“天然”这个名字,林雪故意隐藏起来的记忆全都一篇篇、一页页的涌现出来。这回她才终于明了,命运并没有因为叶天然的离去而就此终结,相反的,却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可是,最后的结局是喜结良缘,还是再步叶天然的后尘,林雪不敢再往下想了。此刻,听了丈夫的话后,她也开始后悔不该拆散叶雨欢和周莱的情感,更不该让心爱的女儿去特种部队那样用健康和生命换取荣誉的地方。 ##第四十五章 寻找行动 周莱躺在溪水边,瘦高的身子挺的笔直,如没有灵魂的躯壳,只有那么一个没有温度的肉身,在承受着溪水边偶尔冲过来的水滴,就那么一点点的浸湿着他的身子,把原本就不干爽的破衣服浸的更加潮湿,不用去拧,身下就全都是水渍,一圈一圈的润出来,在原本的长着嫩草的溪水边上,画出没有模样的形状。 周莱做着梦,梦里回到了自己的家乡,那是一个非常质朴、干净,处处充斥着温暖的乡下,白天可以互相串门、聊天;晚上亦是不用关门闭户,防止哪个来偷取家里的东西。整个村子里的人,不管你姓什么,他姓什么,都是亲戚,都是家人。无论到哪个节日,端午节也好,中秋节也罢,还是家家庆团圆的春节,整个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会去村子场院的空地上,摆上桌子,拿出自己家最美味的美食,先是共同拜祭炎黄五帝,当作是所有人的共同祖先;而后是支上锅灶,村子里做饭最好吃的几个男人、女人,就撸胳膊、挽袖子的开始生火、做饭、炒菜,那香味,从村子里一直飘啊飘的,直飘到几里地远。 儿时的记忆一直深埋在周莱的记忆中,尤其到了后来,随着父母搬到城里,初遇叶雨欢之后,那美好、幸福的日子,让周莱再不能忘怀。 周莱这个梦做的很长,长到让他以为自己已然回到了现代,在那个自己家的小院子里,葡萄架下,摆放一张石桌,四边再放上几个石凳,石桌上放着叶雨欢最爱吃的糕点,再给爸爸、妈妈沏上一壶清茶,在葡萄架旁边,结实的埋上两根柱子,柱子底下再种上牵牛花,然后看着它们顺着柱子一点点的攀岩,直到把整个柱子包裹好,就像美丽的花茎一样。 两根花柱长成后,再在各一边打上绳结,做一个秋千架,等那些牵牛花顺着柱子攀岩好了,再围着秋千架形成美丽的‘花篮’,在‘花篮’的中间栓上美丽的花兜,兜里面坐着一个可爱的小娃娃,一边摇着秋千,一边冲着他们‘咯咯’的笑,嘴里还奶声奶气的叫着:“爸爸、妈妈…!” 周莱被自己硬生生的笑醒了,醒来眼角还有泪水一滴滴的溢出,周莱睁开眼睛,看着上面的天空,那里已经不在光明,黑暗笼罩着一切,就是月亮和星辰也被隐在其中而不得见。 周莱翻过自己的身子,趴在地上,想着刚才那个梦境,一股酸楚立时涌上心头,随后,自己便‘呜呜呜’的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带着遥远的思念和牵挂,穿过距离传递给在另一个地方的叶雨欢,也传递给在另一个时空的父母,告诉他们,‘莱莱,是如此的思念你们,牵挂你们,你们,可还安好?!’ 周莱趴在溪水边哭泣不止,用哭声发泄着心里的苦闷,而那边张云的贴身暗卫已然通过那个乞丐看到了破屋子里的所有乞丐,那些人排成对,站在空地上,像迎接检阅一样,等着张云的贴身暗卫来给他们一个点评。 不过,乞丐虽然生活潦倒、窘迫,可不代表他们是傻子。想看我们,让我们排成对的等着给你看,可以,那得有好处。 于是,那个被张云派进去的乞丐又把众乞丐的意思、想法反馈给张云的贴身暗卫,他没办法,只好又拿出二两银子,分发给众乞丐,才算把他们一个个的‘请’出臭气熏天的破屋子。 那暗卫叫所有乞丐站成一排,他自己拿出张云给他的图像挨个儿比对, 因为天已经黑了,他还让几个乞丐点上了火把,把破屋子前的空地照的灯火通明。 比对了一圈,看了两遍,都没有看到张云让他找的人。他拿着画像又挨个儿看了一遍,还是没有,他低头看着画像里的图影,思索了一会儿,再抬头看看那些乞丐,皱着眉头叫过之前那个为他办事的乞丐,问道:“你们的人都在这吗?” “在,在的,这都晚上了,全都回来了,一个也不缺。”那乞丐矮着身子回答道,心里却着实惦记他那一两银子。 “哦…?”张云的贴身暗卫眉头皱的更紧了,全城的乞丐窝都找遍了,这里是最后一处,主人说,那人就住在乞丐窝里的某一处,可这找到最后,若不见那人,我回去如何向主人交待? 那暗卫一面思忖,一面又对那乞丐说:“你可是看好了,倘若漏掉一人,那这银子你可是一文也得不到。” “哎哟,回贵人,小的哪敢欺瞒您呢,这确实都在这呢。”那乞丐为了那银子就差要跪下了,不过,忽然间,脑海里浮现出一人,这人给他的印象很深,怎么会把他忘记了呢。于是,一拍额头,赶忙抬头往人堆里一看,见果真没有那人,便向张云的贴身暗卫回禀道:“回贵人,小的确实忘记一人……。” “哦,是谁?”张云的贴身暗卫一听,急忙追问道:“你说的那人,他现在在哪里?” 没等那乞丐回话,人堆里就站出一个人来,大声回答道:“这位贵人,那是个过路的乞丐,不是咱们这里的,早上吃了咱们讨来的饭,话都没留下一句就走了,您要想找他啊,那得去别的镇子了。” 张云的贴身暗卫歪着头看看那回话的人,见是个脏了吧唧的老乞丐,一双浑浊的眼睛铺满了眼屎,只这一眼,那暗卫就把头赶紧转开了,不过他还是追问了一句:“你说的可是当真?” “自然是当真,”老乞丐说道:“他就是吃的我孙儿给我讨来的剩饭,老乞丐我记他一辈子,哼,不地道,忒不地道了。” 老乞丐还在骂骂咧咧,那暗卫就嫌弃的说了一句:“行啦行啦,”说完,从怀里掏出那一两银子丢给给他办事的乞丐,也不管他接没接的住,人就扬长而去。 看着那暗卫离开的背影,老乞丐浑浊的眼睛里泛着精光,只那么一会儿,就隐藏了起来。他回头看看那个正在低头捡银子的乞丐,眯起眼睛,向乞丐堆里看了看,立即有人点头会意,于是,有几个人从乞丐堆里走出来,再不是先前那佝偻着身体的模样,全都是身形高大的壮汉,步伐沉稳,下盘速移,几个箭步就冲到给那暗卫办事的乞丐身旁,一人上前捂住他的嘴,两个人架起他的身子,不等那乞丐有所反应,就把他快速的拖进了破屋子里。而余下的众人立即四下散开,只一会儿功夫,便隐藏了踪迹。 老乞丐看着这一切,微眯的眼睛里,是隐隐的对周莱的担忧和心痛。他不知道此刻周莱去了哪里,只是自己的一时疏忽,就把把人给跟丢了,这对于他来说,是个极大的失误和失职。为了尽快找到周莱,他撒出去了很多人马,只是找了几个时辰,还没有结果,怎能不让他担忧、着急。又想到密报上说,周莱身中蛊毒,随时都会病发死去,这就更加让他心疼,心疼那个白玉一样的公子,竟会遭受如此的境遇。 这位老乞丐名叫常随,是白默冉的旧部,现在隶属暗卫门,归莫玖统管。这些年来一直隐在暗处四处收集情报,当他第一眼看到周莱的时候,其实就认出了他。当然,这还要感谢他上次回总坛时,正好碰到白默冉带着叶雨欢、周莱、程明瑶、韦楚音、水无尘、花清秀他们去游玩。白默冉见到他的时候,还特意向他交待,一定要记住那几人的模样,倘若日后见到,务必暗中保护安全,有如对他一样。 于是,常随就仔细的在暗处将几人的模样都记住了,只不过,叶雨欢他们不知道这事而已,当然,周莱在见到老乞丐的时候,也就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问的那些问题,也都是常随正在暗中探查的任务。至于周莱所担心的事情,自然在常随探查到结果以后,早已一级一级的汇报上去,而在边城被周莱出走而急火攻心的躺了几天才下床的白默冉,也早已接到线报,并带着冷秋心立刻回了京城部署一切。 冷敏哲出宫,宫中无人,京城空虚,白默冉担心,被人抄了后路,不敢再耽搁,赶紧快马加鞭返回京城。临走时,招来身边所有贴身侍卫、暗卫,还有莫一、莫二两兄弟,吩咐他们即刻前往水城,保护周莱的安全,倘若有事,不必莫一他们怎样,他白默冉就得以死向叶雨欢谢罪了。 再说张云的贴身暗卫离开乞丐窝后,怕自己失职被主人降罪,又在城里摸黑转了两圈,待看到确实没有画像上的人后,才返回成娇然的府邸,只是回到了成府后,已是深夜,原以为主人早已睡下,却不想,他刚迈进后院,就看到张云站在廊下,似乎就是等他归来。 他急步上前,撩袍跪倒,刚要回禀张云交待的事情,却不想张云右手速抬,止住了他的话语,随后却向屋中说道:“妹妹可是好了,姐姐可是等的着急了呢。” 那暗卫听到张云的话,突然明了,原来主人交待的事情是不想让成小姐知道,既然如此,他也来了个聪明的,伸手入袖,取出张云交给他的画像,然后举过头顶,并摇头向张云示意:查无此人。 张云点点头,接过画像,手中用力,顷刻间,一张画像化为乌有。她又向她的暗卫摆摆手,那暗卫会意,抱拳行礼过后,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成娇然出来的时候,身上泛着水气,一身新换的襦裙,拖曳在轻风之下,微风吹过时,吹起了她的长发,那一张雅致的脸庞,在暗夜里依旧夺目、耀眼,不失半点光泽。 “打扰了姐姐,不过,确实极为好用呢!”成娇然笑着说道。 张云看着她一身湿气,怕她感染风寒,赶忙解下肩上的披风,为她披在肩上,随后道:“夜深露重,切莫染了风寒。” 又是这个动作,又是这翻话语,又是让成娇然想起了那个周莱唯一一次与自己‘亲近’的过往。 看着她迷离的眼神,张云就猜到她又想起了某人,怕她伤感,赶忙错开话题说道:“妹妹用的好就行,待我走后,你自可以搬到这里来住。” “姐姐说的,确实是个好主意呢!不过,妹妹很是好奇,姐姐是从哪里学来的办法:引用山上的温泉,通过人工凿铸隧道,然后将水引入房中,既可以浸泡,又可以冲浴,这两全其美的事情,姐姐应该广为流传才是,到时候,姐姐的才名也可被世人传颂了呢。”成娇然打趣着张云,紧抿的嘴唇暴露出她此刻的心情,是非常愉悦的。 “哈,后世留名、待人传颂吗?想我张云这一生,虽然只短短二十几载,经历的却是常人所不知道的。他们既然不知道我的经历和根底,又何必期许他们来传颂呢。我的为人,妹妹却还不甚了解,我最不在乎的就是外人的看法,又何谈他们的歌功颂德呢。”张云到最后,也没有告诉成娇然,她是来自未世,却不知是怕她不信,还是出于什么心思。 成娇然倒是喜欢极了张云的性格:随性、洒脱、不拘一格,正是女中丈夫的代表。成娇然也很想像她一样,做个寄情山水、快意恩仇的女侠客,只不过,要等她先报了仇再说。只是成娇然从来都没有想过,仇恨有的时候会泯灭一个人的人性和良心,甚至会让自己错过很多很多的东西,和生命里最为重要的人。 张云又住了两日,便带着手下,启程赶往了北卫国,将水城这边的所有事宜全部交给成娇然全全处理。 张云走后,成娇然便真的搬到了她的房间居住,重新打量这个房间后,成娇然更加觉得张云的与众不同,就是这房间的布置和摆设,和其她女子的闺房大相径庭。那是肯定啊,张云布置房间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随着现代的品味摆设的,当然和古代女子的闺房不同了。 这一天,成娇然刚刚处理完府里的事宜,就有小厮来报,说是日前在南城的生意遇到了些麻烦,原本店掌柜的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只是几天过去,麻烦依在,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不得已,才派人来报小姐,请小姐出面定夺、解决。 成娇然不以为意,想她成家在这里落户以来,只有她们欺人,哪有受人欺的道理,就是县府衙门,也得看她们成家人的脸色行事,不过,既然有人惹上门来,她倒要去会一会,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成家在南城做的基本都是酒楼、茶馆生意,在现代来讲,那就是饮食行业。饮食行业最注重是什么?那肯定是卫生啊。 可是,当成娇然坐着软轿赶到南城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家酒楼、茶馆的门前,坐着许多乞丐,那些乞丐手里还都拿着破旧的铜盆,手上一边敲打,嘴里还一边念叨着什么,那繁杂的噪音,‘嗡嗡嗡’的在耳边炸响,就像一万只苍蝇,在耳边不停的‘嗡嗡嗡’,‘嗡嗡嗡’。 “这是,得罪人了啊?”成娇然看着眼前的一幕,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家得罪人了,而且得罪的还是个大人物。 不过,她冷静下来,在脑海里思索片刻,把城里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敢和他们成家叫板。 她离开软轿,极慢的走近自己的酒楼前,她每迈出一步时,眼睛都观察着那些乞丐们的反应,见他们哪一个是在只顾埋头演戏,而哪一个又是会盯着自己看的。 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从软轿处,走到酒楼前,途中又路过那些乞丐的身旁,这一路下来,并没有一个人将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哪怕是眼角的余光呢,倘若能看她一眼,那么她也定能够捕捉得到。 周莱扎在人堆里,仔细观察着成娇然的一举一动,张云已经离开了,这事他知道,他觉得张云那人和成娇然相比,那绝对是个极厉害、极难应付的角色,如今,她有事离开,那么正是他接近成娇然,为白默冉和自己的媳妇儿扫清障碍、解决水城这边事情的时候,老天爷赐给他的绝好机会,他周莱,一定不能错过。 常随也隐在暗处,看着那个埋在人堆里的人儿,心里百般心疼的同时,却又无计可施。他忽然想起那日在溪边找到周莱时,看着他的样子,常随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竟然流下泪来。 尤其在得知他服用了半夏,又借用之前因为蛊毒复发撞破额头的地方而毁了容貌,常随痛哭不止。双膝跪在地上,冲着周莱深深叩拜,他也不知他在叩拜周莱什么,若按周莱和白默冉、叶雨欢的关系来讲,他做什么、或者怎样做都不为过。 可常随就是想哭,就是想叩拜他的大义。想着那样一个如玉的俊男子,如今不但成了哑巴不说,就是好端端的容貌也变成了丑陋不堪,这让常随如何不佩服,又如何不为他好好谋算、倾力相助呢!或许,只有成全了周莱的大义,才能对得起他的不言、毁容之作为吧! 这个时候,成娇然已然在酒楼前站定,看着这些臭气熏天的乞丐们,她温声细语的说道:“不知成家哪里得罪了诸位?若有,娇然在这里给大家赔礼了。但若没有,倘若是哪个小人在幕后使坏,那也没有关系,只要各位就此撤离,娇然我定不会亏待各位。 咱们暂且不说你们受了谁人的指使,谁人又给了你们多少好处,我成娇然只是在这里告诉诸位,但凡你们提出所求,我定会满足你们,如何?” 成娇然一番话落,丝毫不见起色,不但如此,乞丐堆里还出现了骚动,几个乞丐不知为什么竟然扭打起来。 成娇然的贴身护卫见事态不妙,赶忙将成娇然护在身后,生怕哪个不长眼的一不小心碰到他家小姐。 只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就在乞丐们扭打成团的时候,也不知是谁,手上的铜盆用力的向成娇然这边丢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一个乞丐发了疯似的冲了过来,如果有眼睛尖的还可以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把很长的匕首。 “大胆,”侍卫哪里容得他们放肆,他们也不会把乞丐们的命当回事,抽出手上的宝刀,劈头盖脸的就像扑过来的人砍去。 只是他们的注意力被分散后,成娇然那边却出了空子,又一个手上拿着匕首的乞丐不顾一切的向成娇然杀过来,那眼中的凛厉之色,骇的成娇然看到时,禁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等到侍卫们听到动静,回过神来,反扑回去的时候,早有一个人先他们一步,将成娇然救下,只是那人自己,却被那个乞丐在胸口处捅了个血窟窿。鲜血汩汩的冒出时,成娇然呆看着这一幕,忽然就听到了自己的心碎裂的声音。 ##第四十五章 何为“夜袭” S市特战总部最近新成立一个代号为‘夜袭’的特战小组。 特战小组由七人组成,四男三女,皆是从特种部队精挑细选的精英。 夜袭特战小组: 组 长:代号“无痕”,策划任务实施,统筹全组工作; 副组长:代号“细菌”,擅长渗透、布局,快速融入对方内部; 组 员:代号“病毒”,电脑专家; 组 员:代号“无痒”,狙击手; 组 员:代号“狼牙”,擅长伪装、易容、暗杀、近身格斗; 组 员:代号“踏雪”,战无不胜,控制全局; 组 员:代号“白狼”,相传,白狼是狼群的首领,她,永远只会做最厉害的那个,因为,她有‘自己的任务’! 叶雨欢从兜里取出最后一块压缩饼干,轻轻的掰开,一半递给趴在右侧的程明瑶,一半放进嘴里无声的嚼着。 她们已经在这趴俯三天了,可仍然没有接到行动的指令,身上带的饼干和饮用水基本用尽,如果行动再不展开的话,她们几个人恐怕就要挨饿了。不过饿肚子、没水喝的日子,对于她们这些特种兵来说只是家常便饭而已。 趴在叶雨欢左侧的左明看着姐妹俩吃着的饼干,他真的很想吧唧吧唧嘴。 ‘夜袭’特战小组这次接的任务,是配合当地警方围捕十几天前抢劫银行的犯罪分子。本来这样的任务还不需要她们特战小组出马,可这次的劫匪不但手里握有重武器,而且在逃跑时还劫持了几名路人作为人质。警方在连续十天的追捕后,三天前终于将劫匪围堵在前面废弃的工厂里。 叶雨欢通过望远镜观察着工厂里的一切,她所在的位置卡的最好,里面的情况她都可以一览无余。 现在是凌晨1:25分,正是人们睡眠最薄弱的时间,她清楚的看到守夜的三名劫匪已经在打瞌睡,如果这个时候行动的话是最好的时机,一旦错过,还不知道再等多久。 她迅速的对程明瑶打出手语,程明瑶会意,对间隔十米外的李旺达做了个手势。李旺达回了她一个指令,气得程明瑶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叶雨欢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没办法,军人必须服从命令,这是军人的天职。 如果按照她们特战小组的行事作风,此次行动早已结束。就旁边那位,因为没有了饼干而饿的嗷嗷叫的左明,恐怕这会儿人家早都和周公下棋去了。可这次她们不是独立执行任务,所有行动都要听从警方的安排。 左明偷笑,他知道程明瑶为啥着急,女人总有那么几天烦躁期哈,别怪他一个大男人知道这些,谁叫他家里有个未婚妻呢,嘿嘿~ 看到左明的幸灾乐祸,程明瑶一向面瘫的脸上又是红又是白,偶尔还犯着绿。这次真是倒霉透了,本来还没有到日期,她猜想可能是因为在草地里趴了三天三夜身子受了病。 凌晨三点整,李旺达发出了行动的指令,行动方位:工厂后身和屋顶;行动目标:解救人质。 接到行动指令,叶雨欢、程明瑶和左明,如夜里的流星,瞬间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到了厂区,左明贴着墙壁迅速窜上了屋顶,固定狙击位置。 叶雨欢和程明瑶从窗户左、右两侧突进,依附着里面的遮挡物,迅速向人质靠近。 被挟持的人质有五名,两名年轻男子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还有一对老年夫妻。 黎夏是S市法制报的记者,她在出勤时遇到匪徒又遭受劫持,多日里虽未受到躏辱,但一连几天下来,作为一个年轻女子,又在夏季,确实是不太好受。她能坚持下来,这还得说和她的职业有很大关联。 黎夏眼无焦距的透着破旧的窗户望着外面,那里黑暗无光,如同她和其他四人的处境,一样的看不到光明。 警方来解救她们,这她们都清楚也明白,可劫匪唯一的条件就是给他们一条生路,否则人质一个都不会放过。 三天了,双方整整僵持了三天。在这三天里,她们几人由开始的喜悦变成了现在的无望;由看到了阳光又重新跌进了黑暗。 她真的不知道这次自己能不能顺利脱险,还能不能带着青春洋溢的生命回去孝顺自己的父母? 就在黎夏恍惚着大脑、恍惚着眼神七想八想的时候,一道影子快速闪过。她一愣,以为自己眼花了,随后眼神四下晃动了一圈,什么也没看见之后,又暗自摇了摇头,心里的一丝曙光瞬间破灭了。 “都别tmd睡了,警察攻进来了。tmd,这群孙子,还真是不顾人质的死活啊,那就让那群王八蛋来给他们收尸吧。老三,你去,把那几个人质给我做了,一个不留。” “老大,没了他们,我们更没活路啊?” “还活路个屁,都tmd给老子听清楚了,一会儿都给老子往死里弄,弄死一个够本,弄死两赚一个。老三,快去。” “是,老大。” 几个人吵嚷间,一个身高体壮的中年男子向安置人质的角落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枪。 他跑到人质跟前,脚还没落稳,嘴里就开始说叨起来,“都别怪我啊,是我们老大让我杀你们的,你们死后要算账也都去找他吧。”说着,他举起手枪对着几人就准备射击。 几名人质除了黎夏还算镇定以外,其他几人都被吓得又叫又喊,浑身颤抖不停。 “嗤”,一声轻响过后,‘扑通’,持枪匪徒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双目圆睁,额头正中有一个又圆又大的弹孔。 “……啊,”老太看着就躺在她脚边的匪徒,反应过来后,刚想大叫,“啪”,一记手刀将她坎晕,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在她脑袋即将落地时及时的托住了她。 叶雨欢头上戴着头套,只漏着两只眼睛,闲置的手冲着几人比了个‘嘘’声,接着迅速从靴口处抽出一把匕首,又动作极快的挑开几人身上的绑缚,然后对着窗口的方向指了指。 几人会意,求生的本能和希望的降临,告诉他们,要赶快逃离这里,但一定要听这个人的话,才能看到即将升起的朝阳。 老头看着倒地的老太想要把她抱起来,叶雨欢阻止了他的行为,双手一托将老太扛在肩头,示意老头快速离开。 几名人质由于连续数天的囚禁,行动都异常迟缓,从角落到窗口几十米远的距离,他们仿佛走了一个小时那么久。 就在这一小段时间里、就在他们离开角落那刻起,又有两名赶过来的匪徒被隐在暗处的程明瑶和左明击毙。 工厂的窗口离地面很高,对于叶雨欢她们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几名人质,那确实有很大的难度。 叶雨欢将老太交给老头扶着,从腰侧拽下事先准备好的绳索,顺着窗口放下。 肖楠看到叶雨欢出现在窗口,和李旺达、陈峰一起,从厂房外的暗处迅速移到窗口下,她将手枪憋在腰后,像壁虎一样,贴着墙,几下窜到上面。 警方在叶雨欢她们解救人质的时候,在前门与匪徒展开了全方位的攻击,战况很激烈。警方由于所处的位置,再加上顾忌人质,已经有几名特警受了重伤。 劫匪这边也不好过,一场激战过后,只剩下了五六个兄弟。 “老大,我们怎么办?” “老大,兄弟们这次是不是逃不出去了,老大?” “老大……” “都给老子闭嘴。……tmd,天要亡咱们,咱们还能坐着等死吗?都给老子打起精神,咱们从后面跑,我记得厂子后面有条小路,可以直通后山,兄弟们走。” “老大,三哥怎么去这么久还没回来?” “老大,那帮龟孙子不会从后面也进来了吧?” 黎夏对于自己能被解救,很是感激眼前的恩人,啊不,是英雄。看着其他四个人质已经顺利送到地面上,轮到她时,出于职业的习惯,她很想说点什么。从两名救命恩人的体态上看,她已经确定救她们的是两个女子。所以,她很自然的称呼道, “那个,俩位小姐……” 她话一出口,叶雨欢就对着她明晃晃的翻了个白眼。 “呃”,黎夏被她的动作弄的一愣,酝酿好的台词就那么卡在了嗓子眼。 ##第四十六章 吴晨子 常随站在暗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不知道他的属下那一刀,是否让周莱有生命危险?但是,想到之前那个和自己谋划一切的、毅然决然的人儿,和此刻已经倒下去不知是生是死的周莱,两个人重叠在一起了,常随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这如果要是周公子出了事情,叶姑娘可该怎么办? 先不管常随的大条神经、事后诸葛亮的行为,再说周莱假意为救成娇然,重伤倒地的那一刻,成娇然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好疼,有多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感觉了,一个乞丐为救自己,竟然舍生忘死?她成娇然有多久没有体会到,被一个人保护、呵护的滋味了? 于是,成娇然在回过味来后,立即吩咐人将周莱抬到医馆,并亲自在一旁看护,几乎做到了寸步不离。这让医馆的老先生也紧张起来,不知道这个被抬进来的乞丐是怎样的身份,不过,他也是老人精了,只管秉承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的原则,只管认真、仔细救治就是了。 然而事情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老先生经过一番诊疗后,只好皱着眉头、摊着手的对成娇然说道:“成大小姐,对不住了,请恕老朽无能无力,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什么?”成娇然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吓的那位老先生一哆嗦。 “你是这城中最好的大夫,如果你都治不好,你让本小姐去哪里找人?给我治,如果你敢治不好他,我就把你这医馆给拆了。”成娇然动怒了,因为刚才医馆的学徒为周莱清理卫生的时候,那湿布擦了他的脸几下,尽管额头处有一大块伤痕,但仍然遮掩不了他清俊的面容,尤其当成娇然看了那么一眼后,立刻想到了那个自己爱慕的人儿。 原本她就对这个乞丐舍生忘死的保护她,心存感激,如今,更是有了不一样的念头。 “可是,老朽真的是无能为力啊,大小姐,这人伤的是心脏,除了他心口窝还有一点余热,他已经没气了,如果想要救他,除非先用千年人参吊命,再请来医坛圣手,或许还能有救。”医馆的老先生说完,生怕成娇然一个不高兴真把医馆给拆了,主动提出,如果成娇然真想救他,他愿意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百年人参,先为周莱吊住那口幽气。 成娇然摆摆手,知道是自己吓到他了,想着他是城里最好的大夫,请来神医之前,一切还都有赖他的帮忙,于是,缓下神色,安抚道:“这倒是不必,想我成家千年人参么,还是有的,我这就命人回去取来,只是不知道这医坛圣手要去哪里请来,还请老先生告知一二?” “回大小姐,这个您是问对人了,老朽一生学医,对这医坛圣手确实是略知一二。”老先生说道:“问这世间,访遍四海,医坛圣手只有两位…。” “哦…?”成娇然忙追问道:“是哪两位?” 老先生立马出现恭敬的神态,然后抱拳过顶向于东方,以示敬重道:“这第一位就是‘陇圣人’的大弟子,君如意,君先生!” “是她…?”成娇然自然知道君如意是谁,也自然知道她就是白默冉的师姐,思索片刻,摇头叹息一声,然后继续问道:“那么这第二位呢?” “这第二位么,就是‘法严寺’智空禅师的俗家弟子,吴晨子,吴先生了!”老先生夸赞道:“大小姐如果想要救此人,只需请到他们二位其中一人,那么就算是人已到了鬼门关口,那也能把命给抢回来!”老先生说完,仿佛在夸赞自己一般,那自豪的模样,让成娇然都为之侧目,不知情的还以为在说他自己呢。 成娇然自然不会去请君如意来帮忙,那等于是把人往阎王殿里送,除非那人真的是周莱,那么也根本不用自己去请,只要一个消息放出去,君如意就得屁颠屁颠的赶来,不但得好好的把他治好,还得给接走。 可是成娇然就认定此人不是周莱,既然不是周莱,凭着自己和叶雨欢的那些仇怨,那就不能去请君如意。当然,成娇然到这个时候,还不是很清楚叶雨欢其实和张云他们的仇恨要比和她的大的多的多。 吴晨子是被成娇然亲自请下山的,所以,吴晨子一开始就对于要诊治的病人充满了好奇。他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竟然能让成家的大小姐亲自出马请他。 对于成家,吴晨子是知道的,不但知道,还因为成家经常到各大寺庙布施结缘,所以,他对成家多少还是有些了解。不说是富可敌国吧,但在水城这一带,也是首屈一指的富贾商家,想要高攀他们成家的人排着队的往里挤,就说这州府、县府,哪个敢不给成家人三分薄面,就是御史台大人到了这水城,座上宾客那也得有成家老爷一份。 如今这会儿,不知是什么人,能够惊动成大小姐的大驾呢? 要说这位成娇然成大小姐,吴晨子更是知道一些,她每年都会去‘法严寺’上香、布施结缘,每次供奉的财物堪比皇家贡院。 二十出头的年纪,不但模样出众,才情横溢,就是这行商的头脑,也是无人能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美好的人儿,过了妙龄,还不曾婚配,仍然孤身至今居在家中,奇怪,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吴晨子想到此,睁开眼睛看了看对面的人儿,见她双眼紧闭,呼吸绵长,显然是睡熟了,如此,正好给了吴晨子一次仔细端详她的机会。 吴晨子记得每次成娇然去‘法严寺’进香的时候,他作为师傅最得意的弟子,都会换上袈裟、高绾发髻在一边随候着。只是因为寺庙法纪,和男女之别,吴晨子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成娇然的容貌,如今天赐良机,他正好可以一观何为‘雅致’之容。 成娇然不会武功,又是累极熟睡,自然不知道吴晨子在看她,更不会知道,只因为这一次的所谓的机缘,让吴晨子对成娇然动了凡心。 要说吴晨子此人,也算是仪表堂堂,风流俊雅,三十一二岁的年纪,加之常年参禅礼佛、修养心性,气质上更是超然脱俗、不近红尘。然而就是这样的人,一旦动了凡心,就会是生死相随。 到了水城成家,吴晨子随着成娇然直接到了内院她的闺房,这让吴晨子不觉一愣,心中暗自思忖:果然是不一般吗? 行至房中,待看到床上的儒雅男子时,虽然他的脸上苍白无色,额角又有一块疤痕掩了他的俊容,但对于吴晨子,这个不仅是医坛圣手、更是神算子的人来说,一眼就看出,床上的男子绝非是等闲之辈。 “先生请…,”成娇然看着吴晨子站在那里观周莱的面相,说不出的恼怒,这人都命悬一线了,你还在那看面相呢,真是不知道轻重,所以强压怒火,声音有些冷沉道:“这便是请先生医治的人了。” 吴晨子是什么人,自然能听出她口气中的变化,可因为对她的喜欢,又因为心性使然,所以,也不生气。再走近两步,靠到床沿处,斜身坐下,一撩被角,漏出周莱的手臂。 吴晨子按住周莱的脉搏仔细把脉时,时间就在这样的状态下一分一秒的过去,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成娇然都以为吴晨子是否睡着了的时候,吴晨子才睁开眼睛,放开周莱的手臂,然后慢慢的站起身来,那一系列的动作,慢的险些让成娇然暴走。 “这人是故意的吧?”成娇然自己问自己。不过有求于人,自然不能给人家多摆脸色,只好强撑着声音问道:“先生,他的伤势如何?可有性命之忧?” 吴晨子站好身形,看着成娇然,那脸上的表情,嗯,怎么说呢,反正就是让成娇然觉得,他快哭了。 吴晨子十岁追随恩师,修身养性二十余载,没想到,今日终于破功了。 “这人根本就没毛病,就是那身上的伤也不过小事一桩而已,”吴晨子大声叫道,他不明白,这成大小姐是有金子没地方捐了吗,非得跑到山上把他请来诊治一个根本就是身强体壮的男子。是因为是太喜欢、太关心了吗?所以才有一点点小事,就花重金大老远的把他这位医坛圣手给请来,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什,什么?”成娇然不淡定了,她看看吴晨子,又转头看看床上的周莱,然后又看回吴晨子,不敢置信的问道:“先生可是没看错吗?可他确实是为了救我,胸部中了一刀,当时大夫就给看了,除非请您来救,否则只能等死。这,这怎么几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呢?这不可能啊,难道是千年人参起的作用吗?” 吴晨子听到成娇然的话也愣了一下,眯起眼睛想了一会,随后又坐回床边,右手按在周莱的脉搏上又重新诊治了一番,结果还是如此。所以,他只好给了一个佛家的说法:“那只能说明,他是被佛祖庇佑,前世积了善因,今生得了善果。” 周莱醒过来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全身都充满了使不完的力量,仿佛下一刻只要自己身子一用力,就能从房顶窜出去。 昏迷前的所有事情,周莱都记得一清二楚,昏迷后的最后几天发生的事情,和床边的人说过的话,他也都听的一清二楚。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怎么会这样?不但没事,反而会因祸得福。不过,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既然没有死成,那就借吴晨子的那句话解释一切:“佛祖在庇佑他!” 周莱试着活动了一下筋骨,这个动作却吵醒了床边趴着的熟睡的人。成娇然被周莱弄出的动静惊醒,睁开眼睛,发现周莱已然醒来,立刻脸上铺满了笑容,并极为关切的伸手把他扶坐起来,还给他倒了一杯水。这期间,成娇然问周莱:“感觉如何,胸口处可还疼吗?” 听到成娇然的话,周莱竟忘记了自己在装哑的事情,刚要回话,才发现自己不能言,忽然醒悟,也后怕连连,心惊之余,暗道:“自己果然还是有先见之明,事先服了半夏,否则的话,今日倘若话一出口,不用成娇然去查,自己的身份就暴露了。那样,不但不能帮助叶雨欢任何忙,自己还得被成娇然控制住自由。” 成娇然见自己几次问话都没有得到答复,随即看向周莱。见他只是不停的对着自己眨眼睛,在呆愣之余,才想起来他是个哑巴。不过,这些都不能再影响她对周莱的好感,这个好感还真无关乎他救自己一命的事情,完全是因为他长了一张与‘周莱’一模一样的脸。 周莱醒后,成娇然又请来暂住在别苑里的吴晨子,请他再次给周莱仔细的诊治一番,尤其是他的嗓子和脸上的伤疤。 经过吴晨子的诊断和治疗后,过了两个月的时间,周莱还真的可以说话了,只是由原来清亮的嗓音变成了现在的暗哑。至于他的脸,吴晨子给他做了个修补,若说现代人可以整容的话,那么和古人相比,简直是难以入目了。 经过吴晨子的手,周莱尽管没有恢复到以前的俊雅之容,但已然丝毫影响不了他的高贵气质,再加上应他所求,成娇然还特意给他做了个半边银质的面具。面具戴上时,那简直就是一种含着神秘色彩的俊俏。 一切都按着成娇然的想法进行后,她极为满意的看着站在眼前的人儿,尽管她知道这不是‘周莱’,可是,她却愿意把他当作‘周莱。’ “‘林慕周’!”成娇然轻声念着,这是周莱给自己新取的名字,姓是叶雨欢的母姓,慕周,自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 “自此,你就是我身边的人了,你可愿意?”成娇然对周莱问道。 “愿意。”周莱哑着嗓子回答道。 周莱在成府住下后,过了一段时间,他发现身上的蛊毒再没有发作过,而且,自打醒来就非常充沛的体力,和丹田处的那一股力量,让他感觉自己似乎真的遇到了奇遇。可是,是什么呢? 周莱当然不知道奇遇是什么,而且就算是知道了,他都不敢相信会是真的。原本害他和自己的媳妇儿被迫分开的蛊毒,到现在。竟然成了他身体里的助力,帮助他成就高深内力的源泉。 也真是‘佛祖庇佑’!在那乞丐用刀扎进他胸口时,那只蛊正好在周莱的胸口处吸他的心头血,刀子扎进去时,正好碰巧将它扎死,蛊身上的所有毒液,和之前周莱服用的半夏,两种毒碰撞到一起,竟然以毒攻毒的互相解了毒素,这不正是佛祖保佑,上天保佑吗! ##第四十六章 意外之喜 叶雨欢恨恨的把特警衣服脱下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异常的恐怖。 左明想上前废几句话,被她一个眼栗,吓得他缩了缩脖子,为了不被战友笑话,又只好自言自语的嘿嘿笑道,“就是就是,这衣服赶快脱了,哪有咱们特战服穿着帅气、舒服。” 程明瑶和李旺达看着叶雨欢气的发白的脸,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又生怕她气急了真把左明揍一顿,赶忙把他拽到一边,不让他胡闹。 ‘夜袭’特战小组此次协助警方围捕劫匪、解救人质的任务只能用‘完成’来做总结。本来可以用非常成功作定义,结果却在最后一刻,被黎夏——黎大记者给搅和了。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归罪于黎夏,左明是要负很大责任的。 当时,他在狙击手的位置看到人质已被送出窗外,考虑到地面上还有程明瑶做暗影,所以,在未得到叶雨欢和肖楠的手势时,就先行撤离了房顶。 可他所不知道的是,黎夏临时改了主意,非要在下窗口之前对叶雨欢和肖楠表达一下感激之词。 也就是那么一两分钟的功夫而已,匪徒从前面突袭过来,打了程明瑶一个措手不及。 她并没有接到匪徒攻过来的讯息,面对手持重武器的六七个劫匪,她立刻呼叫左明接应,可左明那会儿已经下到了地面,再返回去已经是来不及了。 叶雨欢和肖楠一边掩护黎夏撤到暗处,一边观察战况,准备随时去接应程明瑶。 真刀真枪,不是训练演习,场面是真的生死相搏。黎夏终于不淡定了,因为她看到有一个匪徒从叶雨欢的侧面偷偷的摸了过来,而叶雨欢并没有查觉,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正面进攻的劫匪身上。 黎夏眼睁睁的看着匪徒准备向叶雨欢开枪,吓得她大叫大喊,不经大脑思考,人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肖楠早把她的举动看的仔细,黎夏身子刚动,她左手迅速伸出,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手掌扣在她的嘴上不让她再叫出声,而握枪的右手对着匪徒就是一勾,‘嗤’的一声,偷袭叶雨欢的匪徒额头中枪,瞬间倒地。 叶雨欢头都没回,背对着她们比了个大拇指。 黎夏这才明白,原来肖楠就是叶雨欢后脑勺上长着的眼睛。 几个劫匪因为知道正门已被警方堵死,又看出和他们激战的是三个女人,手里拿的又都是手枪,所以在警方赶来前,他们急于撕开一道突破口。于是匪首对手下人下了死命令,格杀勿论。 程明瑶蹲守的地方已被三个匪徒包围,火力太过密集,她想要尽快抽身或者是前突,一时半刻根本办不到。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叶雨欢已经向自己靠过来,于是她大喊一声,“白狼!” 叶雨欢接到警示,身子后仰,一枪击毙背后偷袭的匪徒,跟着又是一个纵跃,人便到了程明瑶的跟前。 匪首见情况越来越糟,知道碰到了强手,看着剩下的三个人,他大骂了一句,“这tmd比那群王八蛋还难对付。” “大哥,怎么办?”他仅剩的两个手下都快哭了,怎么也没想到六七个大男人,都是手握重武器的狠角色,居然被两个女人给逼的断了后路。 警察赶过来的时候,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匪徒被全部击毙。 程明瑶正在给肖楠包扎伤口,因为劫匪假借投降,突袭黎夏,被肖楠察觉,不过还是在救她的时候肩膀挨了一刀。 黎夏因为内疚,看着肖楠流血的伤口,正站在她旁边‘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叶雨欢站在程明瑶的背后,一双外露的眼睛里含着狼一样的光芒,把上来要跟她们讲话的警察吓了一跳。 李旺达、陈峰和左明在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看到肖楠挂了彩,刚想说点什么…… “都给我闭嘴。”叶雨欢阴冷着声音怒斥。 附近的几个警察都被她的声音吓的一哆嗦,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叶雨欢一把拽过左明的脖领子就往外扯。 李旺达他们知道左明这次要挨揍,赶忙急吼吼的追了出去。 黎夏看着几人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全都走了,眼泪还在掉着的同时,张开的嘴半天都没有合上。 此次任务也因为左明没有收到指令就擅自撤离的原因,虽然说是完成了,但并没有受到嘉奖和表扬。对于国家和集体而言,有功!对于叶雨欢个人和整个‘夜袭’小组而言,那就是‘白’忙乎了。 李旺达作为‘夜袭’特战小组组长,事后也问过左明为什么没有他的指令就提前撤离。左明却说有命令,李旺达问他是谁给他下达的命令,他又说不出来,气得李旺达都想抽他了。弄到最后,这事倒成了‘无头悬案’了。 “呦呵,俩小丫头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马荣光背着手乐呵呵的走进了叶雨欢和程明瑶的宿舍。 “首长好!”叶雨欢和程明瑶马上站起来立正敬礼。 “行了,都放下,放下。这里没有外人,就咱们爷三,都坐下吧。”马荣光看着叶雨欢蔫鸡搭了头的模样,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事在闹心。 上午的总结会就是他给开的,会上他就看出叶雨欢因为没有得到嘉奖而一脸落寞的表情。所以,手头上的工作一完成,拿出抽屉里的信赶忙跑来慰问他的宝贝干女儿! “马叔,如果您是来看我们的,那您就坐会儿,如果您还有事就先去忙吧。唉!”叶雨欢叹着气,不开心的坐回到了床上。 “嘿,我说丫头,”马荣光看看程明瑶,对着她使了个眼色。程明瑶耸了耸肩膀,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马荣光明白的点点头,随后拿出手里的东西,像逗小孩似的逗着叶雨欢, “哎呀,看看这是什么?~”马荣光在叶雨欢眼皮底下晃了晃那封信,然后随意的说道,“我本来呢,是来鸿雁传书的,既然我闺女这会儿没精神,那,我就回去啦。”说着,装模装样的就往外走,心里却数着数,一还没数呢,手里的信就被迅速抽走了。 叶雨欢哆嗦着手,脸上都说不出是啥表情了,折腾了半天,信也没打开。 “姐,姐……”叶雨欢向程明瑶求助。 看着妹妹那激动的又哭又笑的小脸,程明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接过叶雨欢手里的信,小心翼翼的撕开,再抽出里面的信,双手递回给叶雨欢。看着她默默的读着信,看着她慢慢的坐回床头,她和马荣光都悄悄的退出了宿舍。 “兜兜把自己逼的太紧啦!”马荣光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握着拳头的手又重重的捶了下额头。 “马叔,我和兜兜让您操心了。”程明瑶说道。 “这丫头,说的什么话,你和兜兜都是我的干姑娘,我和你史阿姨没孩子,你们俩啊在我们两口子心里,和亲生的一样。……只是,兜兜她……,唉,明瑶,你还是多看着她点,还是身体重要。” “放心吧,马叔,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嗯,那就好。对了,明瑶,叔叔还要告诉你一个,你听了会非常开心的消息。” “是吗?呵呵,什么消息会让我非常开心呢?” “这个消息呀那绝对是爆炸性的,你可一定要镇定哟!我和你说啊,你家那位,……” “他怎么了?”程明瑶一下子急了。 “看看,看看,这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急了,都说是好消息了,你急个什么劲啊。啧啧,都说‘踏雪’一向冷漠无情,其实,我看那得分对谁!” 马荣光的一句话说的程明瑶红了脸。 他也见好就收,他可是知道叶雨欢和程明瑶翻脸时,那真是六亲不认的,不然也不会两年没和林家通过一次电话。 “韦楚音已经报了特战旅的见习军医,总部也都开会通过,后天就来咱们特战旅报道。话说,那个时候他还是个毛头小子,因为他祖爷爷的要求,来咱们特战旅做了三年战地医生。那个时候啊,我和你史阿姨都很喜欢他,还经常在他面前提起你和兜兜,对,就是那次夏令营是吧,你们不是还见过面吗。嘿,只是没想到,最后他倒成了我的女婿,哈~哈~哈~!”马荣光光顾着自说自话了,根本不管身边的人儿听到这个爆炸性的好消息后,是什么样的表情。 “马叔,您,您刚才说的可是真的?”程明瑶半天才醒过神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马荣光看到她那熊样,撇了下嘴,气哼哼道,“假的。”说完,背着手,故意弓腰驼背的走了。边走还边大声念叨, “这养女儿什么用,还不如人家的小情人!嘿,真讨厌~”后面的尾音是他从叶雨欢那里学来的,每次他说的时候都觉得特别开心。 ##第四十七章 尴尬瞬间 自此后,‘林慕周’这个名字便在水城传播开来,而成府大小姐成娇然的身边也多了一位风流、儒雅的公子,除了不爱说话以外,此人行事雷厉风行,只是半年,便将成家上下的所有生意管理的井井有条,并且深得下属的信赖和爱戴。 常随接到周莱从成府传出来的一切信报时,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想想半年多以前:为成大事,周莱甘愿以身冒险,以自己的身体当筹码的时候,常随就后怕的不行。尤其在周莱受伤之后,他生怕周莱有个好歹,几次想传信给边城的君如意,想请她前来救治;甚至都要想亲自赶回去向白默冉禀报这一切,可是到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周莱,他选择相信他,相信他坚强的意志可以战胜一切,然后平安归来! 张云留在成府的护法,觉得有必要向主子禀明这一切,于是,书信一封,快马加鞭,送到了北卫国。 然而,此时在北卫国的张云,即使接到书信,觉得事有蹊跷,也没有时间赶回去了,只能眼睁睁的等着、看着,任由成娇然那边事态的发展,不过,她还是希望自己是多虑了。 此时的北卫国朝堂上,比北卫言被逼退位离开之前,还要肃穆、森冷。 如今的北卫言头戴双龙玉冠,身穿黄色龙袍,端坐于龙座之上,一双寒目凛冽的扫视着殿上众臣。 此次回归,她一改往日的仁慈、温和,整个人看起来杀气腾腾,在朝堂政论上,君臣一言不和,她不管你是几朝元老,还是立过赫赫功绩,一律拉出去杖责,严重的更是当场杖毙,绝不姑息。如此,整个北卫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再不敢蔑视她女子之身、出言不逊,一个个的都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生怕自己一个不慎,便被拉出去痛揍一顿。 “启禀陛下,近日来多数大臣联名上奏,言称大墨国已然大军压境,对我北卫已成围困之势,若再不早日图谋对策,臣恐怕会有灭国之危啊。”武将行列里,一元老级的臣子出列启奏,声音铿锵有力,震撼人心。 “哦?那么,柳爱情认为,应该怎样图之呢?”北卫言勾着嘴角,邪笑着看着姓柳的大臣。 “微臣以为,如今正应该递国书与吐纳,两国联合起来,共同抵抗大墨才是正理啊陛下。”姓柳的武将继续说道:“前不久有人称言,说是陛下回国时,带回来的男子乃是大墨国人,由此可见,大墨国图谋北卫良久,陛下如不尽快做个抉择,恐怕北卫危矣。” “柳爱卿说的男子可是他吗?”北卫言用手指了指站在她龙座旁边的冷敏哲,追问那位柳姓武将:“是也不是?” “这…,”柳姓武将稍作犹豫,用眼神撇了一下北卫言身旁的冷敏哲,见他也在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那一身的威仪,比北卫言还胜。他赶忙低头,沉思片刻,然后还是继续说道:“回禀陛下,正是此人。陛下当日带他回来时,有许多世间百姓看过他的真容,都在谣传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大墨国的细作,接近陛下,迷惑陛下芳心,实属别有图谋。若不将他惩治,远离陛下身旁,恐怕日后,会有灭国之灾啊,陛下。”柳姓武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到关键处,还抹了一把心酸泪。 “柳爱情的意思是,朕今日若不除他,我北卫就会灭国吗?嗯?朕怎么听起来,柳爱卿句句不离北卫灭国一词,莫不是希望北卫早日国破吗?”北卫言眯起了眼睛,声音里透出了杀机。 “啊,陛下,臣有罪,臣惶恐,臣绝无此意啊,陛下,臣绝没有希望北卫灭国啊,陛下。”姓柳的武将哪敢再多言,北卫言这一个帽子扣下来,足够他满门抄斩的了。 “你有罪吗?罪在哪里…?”北卫言前倾身子,低头俯瞰柳姓武将。 “微臣不该危言耸听,微臣不该没有真凭实据而妄加论断,陛下,请饶恕微臣吧…。”柳姓武将算是明白了,无论咱说啥,说的对不对,只要皇上不满意,不想听,那就得歇菜,咱认个错,讨个饶,再别提就是了。 “哼哼,”北卫言冷哼道:“你们每个人的心思,别以为我北卫言不知道。当初嫌我是女儿之身,硬逼迫我退位,如今又在撺掇着和吐纳结盟,你们居心何在?”北卫言说着,一掌拍下龙案,声音‘啪啪’震响,吓得胆小的大臣,身上已经开始发抖。 北卫言冷视众臣片刻,又寒声说道:”想我北卫言在被逼退位、落魄之时,是大墨国出手想帮,才不至于让我惨死在外。大墨国于我来说,是再生之父母,日后,哪个敢再胡言乱语,毁大墨清誉,当如此案…。”北卫言说着,抽出上方宝剑,举剑砍向龙案,齐刷刷的一块断木掉落在地,落地声传入大殿上每个大臣的耳朵里,那声音堪比铡刀一样,仿佛声声催人断魂。 早朝散后,姓柳的武将匆匆回到了府邸,刚一进花厅,就看到张云坐在首座之上,赶忙急走两步,撩袍跪下,恭敬的说道:“属下参见主上。” 张云也不叫起,而是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随后才轻声说道:“起来吧。” “是。”姓柳的武将一看张云的态度,吓的心里一个激灵,暗道:这刚在朝堂上吃了鳖,不会一回来也挨骂吧。 正思忖着呢,就听上方的张云开口问道:“今日朝堂上的局势如何?” “回禀主上,……臣尽力了。”姓柳的武将很想感叹自己悲催的人生,好端端的北卫臣子,就因为贪没了些银子,而被有心人抓到把柄,如今落得个听人差遣的下场,唉,还不如当初主动向朝堂辞官归了故里,也不用遭这份罪了。 “哼,尽力?当初皇上和我费尽心思安插到北卫朝堂上的官员,如今还剩下几人?我想再过不久,就连你也会被北卫言那丫头给拔除了。”张云气的牙根都疼。费劲心思筹谋的一切,只因为国舅那个老混蛋,就全都完了,怎能不让她又气又恨呢。 而张云嘴中所说的国舅楼万里,此时正坐在自己的房中,闭目养神。 管家从外面进来,将今日朝堂上的动向,向他汇报了一遍。楼万里停顿片刻,然后哼道: “哼,斗吧,斗吧,无论谁胜谁败,都与楼家再无关系了,我只是后悔啊,后悔当初不该被猪油蒙了心,一心想要赶走言儿,而让青空坐上龙庭。结果,报应来了吧,楼家就青空一根独苗,却被人踢断了子孙根,从此断了楼家的香火。你说,我还争个什么劲呢。 唉,让他们去斗吧,最好是言儿能赢,我欠她的啊,她如此信任我这个舅父,把整个朝堂都交托给我,而我竟然为了自己的侄儿,狠心逼她退位,浪迹天涯。我对不起你啊,言儿!” 北卫言的母后、父皇相继去世后,楼万里可以说是北卫言最信任的亲人了。所以,在她御驾亲征的那几年,一直都把朝廷上的政事交给他处理,并授以他监国之职。可是没想到,在吐纳良辰和张云的撺掇下,楼万里真如自己说的那样,被猪油蒙了心,竟然觉得自己和自己的侄儿才应该是真命天子,这北卫国的天下就应该是他楼家的。 所以,在北卫言暴露了自己的女子身份后,楼万里不顾昔日情分,第一个站出来,联合朝廷上各大重臣,强逼北卫言退位,并在北卫言刚宣布退位后,就拥立自己为皇,只可惜,未被众臣允可,所以,在那之后,北卫国朝堂上一直出现争夺龙位、动荡不定的局面。 后来楼青空背着楼万里归了吐纳良辰的麾下,万事皆听他差遣。也就是武林大会时,楼青空受吐纳良辰指使,前去争夺武林盟主之位,只可惜,只是几个回合,就被叶雨欢给废了。 楼青空回到北卫国后,楼万里得知一切,险些饮恨而亡,方才醒悟,自己和侄儿是被人家当枪使了,只可惜后悔也已然来不及了。唯有尽心弥补自己的过失,才算对得起自己已世的姐姐,和那些年北卫言的信任之恩。 于是,楼万里派人查探到北卫言的下落,亲自前往边城,将北卫朝堂上的局势和利弊向北卫言分析一番,并承诺,只要北卫言回国,他愿意交出兵权,辞官归家,从此再不过问朝堂上的任何事宜。 只可惜,北卫言再无心龙位,也不想再回国参与什么世事纷争,她只想做个闲云野鹤,四方游历,品评世间百态人生。 楼万里见北卫言确实看淡了一切,知道这其中大部分原因跟自己有关,于是,跪在花厅之上一日一夜,就为了打动北卫言的心,让她看清局势,救北卫出困境。 后来,还是冷敏哲在一旁推波助澜,分析成破厉害,如果北卫言不回去,不重掌朝堂,那就有可能会被吐纳良辰借机清洗了朝堂,从而吞下整个北卫国家,到时候后悔也晚了。 因为冷敏哲的关系,再加上北卫言不想祖上的江山轻易拱手让人,就是让,她也得给自己想给的人。于是,北卫言决定回国走一趟。不过,回去的时候,还带了个甩都甩不掉的小尾巴,那就是大墨国的皇帝——冷敏哲了! 要说起这冷敏哲小皇帝简直都能笑死人,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当,非得跟着北卫言到处跑。自从被张云袭击受伤后,就被莫玖带回了边城给君如意救治,自那后,他和北卫言就没分开过,二人不说形影不离,那也差不多,除了睡觉以外,那是同吃、同坐、同进、同出啊。 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呢,可是只有他们自己明白,其实那些人猜的也是八九不离十,二人虽说不是一见钟情,但是经过相处,居然就慢慢的有了感情。日子久了,白默冉和叶雨欢他们这些人精就都品出点味道来,只可惜,还没来得及打趣呢,北卫言就不得不离开边城返回北卫,她走的时候,白默冉去寻药未归,周莱还没有偷偷的离开,所以,后来的一切,她和冷敏哲是不知道的。 话说冷敏哲刚到北卫的时候,还闹出不少笑话,因为北卫人说的都是方言,他初来乍到根本听不懂,到了宫中之后,那些好事的太监、宫女都以为他是未来的皇夫,所以处处巴结他,再加上他自己身上自带的威仪,真真是把北卫皇宫里的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后来有次夜间他睡不着,就从寝宫里溜达出来,过了御花园向北,有一处烟雾缭绕的地方,他刚来,还不知道那是哪里,觉着好奇,就慢腾腾的走了过去。到了近处,才发觉原来是一处温泉池。 “嗯,还不错嘛!”他自己念叨着,然后就想往里去。结果被守门的太监、宫女给拦了下来,叽里呱啦的跟他说了一大堆,他一个字也没听懂。后来实在是气的不行,就拿出自己的威严吓唬人家,那些人哪受的了他身上的威压啊,没一会儿,就全都趴跪在地上了。 他一看,高兴了,就绕过他们,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结果刚进去没一会儿,就听“啊”的一声尖叫,随后就是冷敏哲抱着脑袋跑了出来,那奔跑的速度简直比兔子还快。 他跑走没一会儿,北卫言裹着浴袍,冷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出来,就下令,把当值的所有太监、宫女都罚了板子。事后没几天,宫里、宫外就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久而久之的,大家伙也就真的把他当作了未来皇夫,虽然北卫言一直没有点头答应,不过,看着冷敏哲对北卫言那言听计从的劲,而北卫言对冷敏哲又是一副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态度,二人的好事那也是早晚的事了! ##第四十七章 老公驾到 叶雨欢这两天很开心,不,应该说是非常开心,无论是训练还是日常生活,比之前更加积极、乐观。这是她入伍以来,战友们看到她最青春洋溢的时候,脸上除了小葵花般的笑容,剩下的就是二了吧唧的傻乐! 特战部里的人都想知道她遇到了什么好事,是受到了嘉奖还是授衔的命令下来了? 左明不顾被挨揍的危险,屁颠颠的跑上去探问究竟: “诶呦喂,我说妹子,你天天这么傻乐,脸上的笑容把咱们花圃里的花都比下去了。快告诉哥哥,你遇到啥好事了?是你老公的信来了,还是你老公要来了?!” 这样的话题若在以往,左明非得挨一顿暴揍不可。可今天,叶雨欢对他嘿嘿一笑,然后什么动作都没有,晃荡着小脑瓜,蹦哒着就走了。 左明挠挠后脑勺,再眨巴眨巴眼睛,“居然没挨揍?这太不像话了~” 旁边的人听到他的话都要笑喷了。 左明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许成,“病毒,你快,快用力掐掐我,我怎么感觉浑身都不对劲呢?” 许成是电脑专家,上次执行任务他没有参加,不过事后左明差点挨揍的事他是知道的。 他坏坏的一笑,说道,“你那是没挨揍,身上的皮痒痒了。”说完,劺足了劲对着左明的腰就是狠狠的一掐。 “嗷~”,一声响彻云霄的‘狼啸’,震得整个特战部都抖了三抖。 肖楠也很想知道叶雨欢为什么一下子像变了个人似的。她是特战部在特种部队里经过精挑细选选拔上来的,刚来报道时,她看着比自己小很多、又长的漂漂亮亮的两个小女孩,就喜欢的不得了。 可是在后来的接触里,她发现这两个小人都不爱笑。这种不爱笑不是不会笑,或者是故意装酷、装清高,而是因为她们都有心事,根本无法放开自己的心怀。 直到生活久了,彼此的战友情凝聚了,肖楠才和其他几个人知道了她们的事情。当然,这里的其他几个人不包括李旺达,因为自从‘幽冥三少’之后,他们的联系就没有断过。这次,组建‘夜袭’特战小组,他是主动请缨从军区参谋处调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照顾自己的两个干妹妹! 在几个战友都知道姐妹俩的感情之事,就因为知道了实情,他们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执行任务时,叶雨欢都玩命似的往前冲,原来就是为了要立功授奖。 想到初见时的表情,再看看叶雨欢今天的小模样,肖楠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八卦的心思。她拉拉程明瑶的衣角,又冲叶雨欢的方向弩弩嘴。 程明瑶抿嘴一乐,笑道:“哦~,原来,一向冷静、自持的狼牙,也会像小女生一样,喜欢八卦呀!呵呵呵~” 肖楠被说的脸一红,再看看程明瑶戏虐的眼神,真想遁到地里去。 韦楚音来的那天是八月十六号,这天对于程明瑶来说是和自己亲爱的团聚的日子,可对于叶雨欢来说,还有另外一层特殊的含义,今天,是她家那位——-周莱的生日! 军纪无私,人亦有情!马荣光为了自己的宝贝干女儿就徇了回私。 他特地给程明瑶放了一天假,就连迎接韦楚音的任务都交给了她。这让程明瑶高兴的忘乎所以的同时,在叶雨欢面前又不敢乐,实在憋不住了,就跑到卫生间去,笑够了再回来。气的叶雨欢直翻白眼,最后连白眼都翻不过来了,索性扯过被子蒙住头,眼不见,心就不闹腾。 韦楚音是上午九点整到的特战部,随他同行的还有一位送他来报道的工作人员。不过这个工作人员很特别,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头上戴的鸭舌帽帽沿压的很低,大热天的还戴着口罩,身上的衣服也穿的很拘谨,不过还是能看出是一个男子。 程明瑶充分发挥了狗腿的潜质,围着韦楚音不停的晃尾巴。韦楚音因为顾忌她的军人形象,可又看不得她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可怜样,只好偷偷的摸摸她的小脑袋瓜,顺顺短毛,算是给个安慰。 虽然这只是形式上的小表示,但也足以让程明瑶的小脸乐开了花。她屁颠颠的拎着韦楚音的大小行李,叶雨欢高兴时那摇头晃脑的小模样,让她学了个十乘十。 ##第四十八章 不详的预感 纵观北卫朝堂局面:北卫言的狠厉,她身旁那个不知来历的小子的‘狡诈多端’,让整个北卫朝廷的势力几乎尽归北卫言一人掌控,即便有几个‘小蚂蚱’想出来蹦跶蹦跶,那也只是秋后的蚂蚱而已。 张云眼见大势已去,又怎能甘心,几年的苦心经营,若失了北卫,先不管吐纳良辰那边如何责罚她,就是她自己也不愿意就此放弃。 如今天下三国鼎立,吐纳做后盾,再取了北卫,那就是得了大半个天下啊。不过,取北卫,要先‘取’北卫言。于是,她急招‘上古教’里的几位大护法,聚集在北卫国都,准备在北卫言祭天大典上时,对她进行暗杀。 九月初九,重阳佳节,又是北卫国的国祭之日,北卫言率领文武百官,手捧祭天文书,缓行与祭天台上。 司天监侍立在侧,双手接过北卫言手中的祭天文书,在北卫言焚香叩拜完后,代替北卫言,高声宣读祭天词…! 一切事项结束后,北卫言登上御撵,开始巡街出游,接受百姓朝拜。 冷敏哲一身侍卫服,隐在暗处,从始至终,都未曾漏过面。莫玖给过他准确口信:今日必有人行刺北卫言。所以,他一直绷紧神经,仔细观察左右,生怕不小心,就让北卫言受到危险。然而,纵使他再小心谨慎,刺客还是意料之中的到来了。 张云真是艺高人胆大,她深知刺杀北卫言不容易,索性放弃暗杀,来了个明取。反正都是这样了,她们早已较量过,彼此虽谈不上仇深似海,但也绝不是故交友人。因此,再不必兜圈子了,还是明刀明枪的干吧。 看到张云大摇大摆的从暗处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帮身穿异服的‘小弟’,啊不对,是手下,真是跟着白默冉呆久了,现代语言一把一把的往外冒。 看着这样的张云,冷敏哲那个气啊,上次差点被这个女人给弄死,这次,咋又是她呢,这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一见到张云,冷敏哲就开始不装大尾巴狼了,隐在暗处的身形,越发的缩了起来。对于张云,冷敏哲是有点小怕怕的,怕什么?不是怕挨揍,也不是怕死,是怕她身上的那股邪气。尤其是知道了周莱身上的蛊就是她放的以后,他就更加觉得,这个女人好邪门啊。 人家不是常说:宁得罪君子,别得罪小人吗。这个张云恐怕就是小人中的老祖宗,邪门中的孔圣人,反正冷敏哲是怕的不行,怕的狠了,就开始四下张望着找莫玖。他知道莫玖能对付她,因为上次就是在危难关头,莫玖把他和北卫言给抢出来的,而且莫玖自己最后还能全身而退,这就说明莫玖的本事绝对可以和张云抗衡。 其实莫玖就在他身边,自从冷敏哲上次受伤险些一命呜呼之后,白默冉就命莫玖贴身保护,虽说莫玖是女子身份,但对于暗卫来说,根本没有性别之分,更何况白默冉是师傅,师傅之命,莫玖是绝对不会违背的,再加上,冷敏哲还是皇帝,是大墨国的皇帝,那么,身为墨国的子民,莫玖更是有义务、有责任保护他的安全! 此时的莫玖穿着一身三等侍卫服,贴着冷敏哲站着,此刻看着他那缩头缩尾的样,差点笑出声来,她知道小皇帝为什么害怕,就比如她吧,她也怕,怕啥?跟冷敏哲一样,怕张云身上的那股斜气。 张云的来历,莫玖是再清楚不过了,白默冉曾不止一次的告诉他们,碰到吐纳良辰要抓,抓不住就杀;而当白默冉提到张云的时候,他总会告诉自己的几个徒弟和那些经常在外执行任务的下属们,告诉他们说:但凡看到张云,就一个字:‘跑’;如果跑不掉,就一定不要活着让她抓住。 开始大家都还不以为然,私下里都觉得,张云一个女子,即使是来自未世,有那么可怕吗?然而当周莱的事情发生以后,还有那次敏哲小皇帝被袭一事看来,张云不但可怕,而且此人身上的邪气太重,不宜打交道。 张云今天仍然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裙,墨发高绾,清丽的五官带着邪邪的浅笑,笑意中却又带着淡漠的疏离,让人永远看不透她的真实想法。一双素手抄在红衣广袖之内,步履轻盈,姿态优雅,如花中仙子,踏风而来。 看着她如此的模样,北卫言抬了下手,挥退所有阻挡她的侍卫,然后从御撵上站起,居高临下的看着张云,口中淡淡的说道:“你倒是个胆大之人,如此,不怕我将你们一网打尽吗?” “呵呵呵,”张云抿嘴浅笑,软着声音说道:“这倒不会,不过,既然大墨国主也在此,为何不现身一见呢?!” 张云的一句话有如一道炸雷,立刻让四周的官员百姓喧哗起来: “大墨国主?是谁啊?” “就是啊,哪里呢?不知道啊?” “怎么会呢?大墨国的皇帝来了?不会不会,她在胡说八道呢…” 冷敏哲听到张云提到自己,又缩了缩脖子,他后面的莫玖看到他这熊样,真想一脚把他给踹出去。可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哪敢真踹啊,就是有这想法,那都是大逆不道、诛灭九族的大罪。 北卫言撇了下众人,她自是不知道这会儿冷敏哲是隐在侍卫里的。祭天之前,她就让冷敏哲好好的呆在宫里哪也不许去,而且派了自己的贴身暗卫留下来保护他。她是怎么都不会想到,敏哲小皇帝因为担心她的安危,而偷偷的跑了出来,还隐在她的侍从队里。这要是让北卫言知道的话,非气死不可。(冷秋心:这要是让本宫知道的话,非揍死他不可。) “圣女大人的意思,朕不明白,这是北卫,不是大墨,大墨国主又怎么会在朕这里呢?”北卫言冷着眉目,声音越发沉冽。冷敏哲与她来说,此时的感情堪比性命,今日危急关头,她怎能让那个小无赖有一点性命之忧。 “哦…?”张云勾唇邪笑,说道:“莫非是我的情报有误吗?据说当日,女皇陛下带回来的俊俏男子,”张云说到此处,暂做停留,继而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大伙那冒着八卦气泡的眼神,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一字一字的说道:“那,不就是大墨皇帝,冷——敏——哲嘛!” “什么?” “什么,竟然是他吗?” “难怪那一身贵气,掩都掩不住,啧啧,原来如此…” “就是,就是,你看那通身上下的威仪,好家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啊…” 张云的‘冷敏哲’三个字一落下,再次成功引起官员百姓的骚动,尤其是在宫里见过冷敏哲的人,更是觉得自己比别人高人一等似的,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些,也不怕自己家的女皇帝听到了生气。 “哼,”北卫言冷哼,表面上丝毫不介意她的话,也不会因为她提到冷敏哲的关系,而把自己带沟里去。但实际上却气的不轻,暗骂那些大臣不知轻重,待此间事了,非治他们的罪不可。 “如果圣女大人此次前来,是为了大墨皇帝的话,那么,对不起了,恕朕不能奉陪了。来人,摆架,回宫…”北卫言不搭理张云了,选择了最现代的做法,无视。 “呵,”张云一声轻笑,看着北卫言转身回了銮驾,也不介意,因为她要的就是这个。 原来,她在和北卫言说话的时候,事先安排好的人已将火药偷偷的放进了銮驾里,只是这么一会儿功夫而已,北卫言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的性命已然在阎王殿门口了。 “诶,不对啊,这不是张云的作风啊?”冷敏哲看着张云,眼见北卫言的銮驾即将离去,竟然毫无所动,奇怪,这太奇怪了。 莫玖也觉得奇怪,身为暗卫,一种不详的预感忽然萦绕在心头。她抬起头来,眼睛时刻不离的盯着张云,然后就看到她在看一个方向,她顺着张云的视线望过去,此时,正有一个太监从皇宫侍从队里退出来,那匆匆的身形让莫玖一下子想到一个人,楼青空? ##第四十八章 神秘人 “咦,楚音,这位是谁?”程明瑶光顾着和韦楚音说话了,回头的功夫看到那名工作人员还跟在他们后面,她心里很纳闷,‘不是刚才给她安排住处了吗?怎么还跟着呢?’ “哦,”韦楚音冲她宠溺的一笑,先给了个‘甜枣’,把程明瑶晃迷糊了之后,却反问道,“瑶,雨欢呢,她在哪里?” 此时的叶雨欢正在训练场上和几个陪练在做对打。陪练都是又高又壮的年轻小伙,今天被她摔的都不敢轻易上前。倒霉的左明看不过眼了,撺掇着李旺达和陈峰一起上。 最后三人合围才把叶雨欢揍趴下,叶雨欢被摔疼了,身上痛了,也终于知道累了。 她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息的同时,想到了今天是周莱的生日,又想到韦楚音今天来,心里面那股子滋味是说都说不出来。 她“噌”的一下跳起身,指着几个还有战斗力的陪练,“你,你,还有你,你们一起上。” “哎妈呀,这还能打呐?”左明趴在地上半天了都没缓过劲。看着狠狠的把一个大个子摔到地上的叶雨欢,忽然觉得身上更疼了。他就不明白了,明明这几天都是见太阳的小脸,今天咋就又阴了尼?艾玛,可千万别再像以前似的,那天天挨揍的日子,可不是人过的啊啊啊~ 马荣光这个二十四孝干爹做的的确很到家,中午还没到下班时间呢,他就驱车赶到超市,买了一大堆蔬菜水果,之后又回到自己在特战部的‘家’;煎、炒、烹、炸,弄了一大桌子吃食。待一切弄好后,又打电话给程明瑶,让她带韦楚音和叶雨欢回来吃饭。 韦楚音在特战部的单身宿舍是和程明瑶的双人宿舍同一个楼层,只是间隔的距离有一点点‘远’,一个在南一个北。这让结束训练赶过来的叶雨欢心里稍稍平衡了那么一些些,不过这点平衡在看到程明瑶和韦楚音躲在洗手间激烈拥吻的画面时,消失的一干二净,还平添了许多羡慕和心酸。 好在程明瑶和韦楚音还没来得及进行更深入的一步时,马荣光的电话就打来了。程明瑶平复了好半天才把气喘匀,右手抽出口袋里的手机,但还是恋恋不舍窝在韦楚音的怀里。 马荣光很是善解人意,和韦楚音话了几句家常,就把空间留给了年轻人,自己回旅部食堂吃饭去了。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叶雨欢下午不用去训练了,如果愿意喝两杯也没问题,说着还指了指酒柜里的存酒。 有他的特令,叶雨欢还真就开了一瓶五粮液,给程明瑶和韦楚音各倒了一杯。在家滴酒不沾的两个人,到了部队为了执行任务的需要,酒是必须要会喝的,而且还要会品。 俗话说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韦楚音对于叶雨欢来说,那是哥哥加姐夫的存在,高兴之余,加上思念周莱的苦闷,一喜一愁,三杯酒下肚,叶雨欢就觉得头重脚轻起来,大脑晕乎乎的同时,韦楚音又多劝了她一杯。 “楚音,兜兜醉了,别再让她喝了。”程明瑶阻止。 韦楚音笑而不语,稍微一探身,对着程明瑶沾满酒液的嘴唇狠狠的亲了一口,不待她有任何反应就站起身走到门口,再回头看看坐在位子上还再往嘴里倒酒的叶雨欢,意味深长望了望程明瑶。 程明瑶被他诱惑的已经失去了自我,小心脏跳的那个扑腾呀,一双大眼滴溜溜直转,不好直视韦楚音。 只是随着韦楚音轻轻的打开门,从门的侧身牵着一个人走出来的时候,“呃~?”程明瑶傻眼了,也,不淡定了。 “这,什么情况?”她看着之前随同韦楚音一起来的那名工作人员,她不明白这个人这会儿出现在这,到底是个啥情况?~ 韦楚音将那个人领进来,回手关好门,又对正在状况外的程明瑶眨眨眼,然后和那个人轻笑着的说道, “去吧,她喝多了,如何‘处置’她,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呵呵呵~,不过我可提醒你,你可悠着点,不然的话,等她醒了,那对你可会是一百倍的‘讨要’回来的,到时候精尽人亡,我和明瑶可是爱莫能助哟~!” 程明瑶眼睁睁的看着韦楚音帮着那个人,将自己喝醉了的妹妹扶到卧室里去,屁股沾在椅子上就是动不了。她刚才看到了什么?那个人居然对着她抬了下帽沿,一双如墨的眼睛里含着脉脉温情。 “我的妈呀”,程明瑶咽口吐沫,怕怕的拍拍胸脯,继续念叨,“无氧的嘴还真灵,这哪是说对了一半啊,完全是全中嘛!我可怜的妹妹啊,嘿~,嘿嘿~,这下恐怕是要‘悲剧’喽,嘿,嘿嘿,嘿嘿嘿~” ##第四十九章 叶小爷的神机妙算 武林大会的时候,莫玖是不在的,所以,那个时候,她并不认识楼青空。这次随冷敏哲来到北卫之后,才在一些场合上熟知了此人。当时,她看到此人时,就忽然想到,临来时,叶雨欢对她说过的话:北卫人杂,杂在人心;北卫人乱,乱在人心;所以,多少年来,无乱北卫言如何努力,都不能政治清明,朝野安稳,皆是因为此。你这次前去,需要谨慎注意一人,此人心胸狭窄,尤其是他被去了势后,更会行悖论之事,你需谨防此人。记住,他就是国舅的亲侄子,楼家的独苗,楼青空。 “坏了,”想到此,莫玖身上一个激灵,额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前面的冷敏哲听到莫玖的声音,还反射性的问了一句:“什么坏了?” 问完觉得不对劲,回过味来时,赶忙回身看去,一看,果真是莫玖,再看她的打扮,知道是在保护自己,也就没恼,还追问道:“什么坏了?阿玖,你说的啥意思啊?” 莫玖看着冷敏哲急切的眼神,斟酌一二,还是实话实说道:“张云来自未世,肯定精通火药,刚才我见她与一内侍对视,那内侍身形很像楼青空…”她话音未落,冷敏哲就展开白默冉传授给他的轻功飞了出去。 “言儿,快下来…,”冷敏哲话落人到,一个大力,甩出以为他是刺客、出手拦截他的侍卫,身子前探进銮驾,又是一个拥抱,将目瞪口呆的北卫言抱在怀里。 冷敏哲足尖点了一下銮驾的边缘,人便抱着北卫言急飞出去。只是人未至半空,下方便想起了爆炸声,声音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敏哲和北卫言在空中滞留之际,回头看去,爆炸引发的后果可谓是惨不忍睹。未及时撤离的官员和百姓几乎死伤贻尽,哀嚎声、求救声,声声不断,让人听了真是悲痛不已。 看着安全落地的北卫言和冷敏哲,张云仍旧是一脸微笑,淡定从容,丝毫不见其难过、不忍之意。 “原来是有高人在吗?竟然能猜到我安放了炸药。”张云勾着嘴角说道。 “你没有心的吗?”冷敏哲一手抱着北卫言,一手指着满地的惨状对张云斥责道:“你究竟还是不是人啊?一点悲悯之心都没有的吗?” “哼,大墨国的小皇帝,你终于肯出来了吗?”张云斜了一眼地上那些抱着残肢断臂哀嚎不断的人们,不经意的皱皱眉头,随后立即转过身去,狠闭了下眼睛,眨掉眼角含着的那滴泪,只是这一切都是转瞬即逝,并没有让人察觉得到。 “如果你早点出来,我何必费尽心思做这一切,他们皆是被你所害,我的皇帝陛下。”张云看着冷敏哲和北卫言继续说道:“当日放你俩活着离开,已是大错,不然也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 张云想到此就恨的牙根痒痒,当日若除去这两大祸患,天下早已大定,哼,这一切,都要归罪于那个吐纳良辰,若不是他的阻拦,当日怎能不去追拿莫玖那个坏东西,从而让他们顺利逃脱,真是岂有此理。 “真是大言不惭啊,风大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莫玖抱着臂膀从一旁走出来,脸上含着一层冰霜。她还是大意了,致使那么多无辜百姓受到伤害,她多年深受白默冉的教诲,自然知道人命大于天的道理,不论贫富,还是贵贱,人命都当需尊重。而今,张云竟如此不把人命当回事,她莫玖怎能置之不理。 “莫玖?”张云看到莫玖竟然比见到北卫言和冷敏哲还要高兴,她大笑道:“原来高人在此啊!哈哈哈,无怪乎是白默冉的高徒,竟然知我甚深,如此也好。莫玖,当日你救他们安然离去,今日,你们三个重新聚首,那么,就让咱们再做个了断吧。”张云说着,一摆手,立刻就有一大队火枪营冲了上来。 “哼,雕虫小技,布阵…,”莫玖见此,丝毫不见慌乱,素手放在嘴边,打了个响哨,不到片刻功夫,立即从街道两边的房顶上飞下来数百人,都是身穿亮色铠甲,手拿亮色盾牌。 几百人飞到冷敏哲和北卫言身边,用身体和盾牌将他二人一层一层的护在中间,不留半点缝隙。 一场激战随即展开,只是到了最后,张云竟然毫无仪态、张大嘴巴的看着莫玖、和她面前的那些个拿着亮色盾牌的铠甲卫士。 “‘奇门遁甲’?还是‘千年陨铁’?”张云指着那些盾牌不可置信的问道。 “哼哼,”莫玖冷笑道:“早在边城,我们就针对你研究了一套战术,叶姑娘说了,对付你,不能按常理出牌,你邪门,咱们就要比你更邪门。这不仅是‘奇门遁甲’那么简单,这些盾牌的确如你猜测的那样,是千年陨铁所制,别说是你这火枪,叶姑娘说,就是现代最先进的武器,都打不穿、轰不透。”莫玖说完,得意的看着张云吃瘪的模样,那个乐呀,心里对叶雨欢的佩服,那真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怎么会这样?”张云紧皱起眉头,她有一种预感,今日,她恐怕要交待到这了。刚才还在埋怨吐纳良辰上次不该阻止她抓捕莫玖,如今却是自己错了,两次相遇,自己都是以失败而告终,这只能说明自己的确技不如人。 “为了抓我,你们真是用心良苦啊!”张云闭上了眼睛,她不想认输,可是四周围上来的层层铁甲卫士,还有房顶上的弓弩手,就是她再厉害,也是回天乏术了。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你与家师都是来自未世,只可惜,你却背道而驰,人不罚你,天也要罚你。来人,放箭…”莫玖再不想对这个妖孽心慈手软了,对她手软,就是给自己的脖子上安放一把铡刀,不知什么时候,它就会悄无声息的落下,把自己杀和措手不及。她哥哥张俊都说了:遇到张云,格杀勿论。如今,正是机会,还待何时。 “谁敢伤她性命…?”这时,一道身影不知从哪里窜了进来,一下子扑挡在张云的身前,将她护了个严严实实。 “楼青空?”莫玖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冷声问道:“刚才是你往銮驾上放的火药吧?嗯?” “是又怎样。”楼青空仍然穿着那身内侍服,脸白无须,虚弱的模样,不见当日风采。 “叶姑娘说,来卫国,别人可以不管,你…,”莫玖伸出手,指着楼青空说道:“叶姑娘说,务必谨防小心,果然让她料到,小人。” “又是那个姓叶的,”提到叶雨欢,楼青空真是咬牙切齿,大骂道:“如果不是那个臭丫头,我怎会落得今日这个下场,他日若让我再见到她,我定让她不得好死。” “敢侮辱叶姑娘,找死。”莫玖可不管你是谁,张云那个魔教妖女也好,楼青空这个所谓的北卫国皇亲也罢,侮辱了她心中神一样存在的叶雨欢,那就是找死。 ##第四十九章 唐俊卿 叶雨欢做梦了,而且做的还是春梦…… 话说,自从和周莱分隔两地以后,她经常做春梦,每次梦里都会在撩.拨周莱,最后被周莱压在身底下折腾个够本才行,不然她绝不会醒!要是谁在半路把她吵醒,影响了她爱爱的积极性,公事还好,若是私事,她准把人揍趴下,然后再爬回床上接着续梦,像连续剧似的,还待接茬做的。 都说‘一夜春梦了无痕’,可是这回做的春梦吧,叶雨欢觉得和往次的不太一样。咋不太一样呢?就是,感觉! 啥感觉呢?先说嘴里的感觉,那亲吻啊很真实,两条小舌头滑.腻腻的纠缠在一起,根本分不开。亲的上不来气了,才分开一小会会儿,然后再粘上,接着吻! 再有的就是肌肤上传来的感觉,那被爱抚时的酥麻感,和被大力揉.捏时刺激又兴奋的感觉,尤其是乳.尖上的小果实被身上的周莱吃在嘴里的时候,叶雨欢觉得是那样的真实和舒服,身子呀也就越发的兴奋起来,下身的‘小河’,水已经满的泄出来,一汩汩的被探下身去的周莱吞进嘴里,咽下去时的声音都是那么的清晰,直冲击人的感官。 最后就是下身被填满时,她那舒服的慰叹和呻.吟,呃,这感觉根本就是实打实的在欢爱嘛! 身上压着的重力、耳边传来的粗喘、身下‘小径’里的不停抽.插着的异物,就连以前俩人在一起欢.爱时周莱喜欢叫她名字的小习惯,都是那样的真实! 可她并不敢睁开眼睛去寻找答案,因为周莱前天才来过信;因为她在信里并没有说要来;因为,她真的怕睁开眼睛去证实这一切,然后发现这不过又是一场梦,而已。 都说‘小别胜新婚’,周莱和叶雨欢分开两年。两年的时间,那应该说是久别了。久别的爱侣见面之后要怎么办?不用细说,这谁都知道。 不过有的人是矜持型的,两个人先装一装,扭捏一会儿,再该干嘛干嘛;有的人就是直奔‘主题’,不去浪费那没用的时间。 周莱就是属于后者的,矜持两个字他知道咋写,但他作为一个大男生,什么叫矜持,什么叫怜香惜玉。自己的媳妇,分开这么久了,直接做得了。 ‘久旱逢甘雨’,这句话用在这个时候的周莱身上最贴切。他那干了好久的身子急待叶雨欢的抚慰,于是,酒醉的叶雨欢‘悲催’了…………。 程明瑶和韦楚音也是属于后者的,俩个人在另一个房间欢爱的那是高.潮迭起,战况激烈…… 由于分别的太久,程明瑶也弃了以往的小端庄,双手、双脚紧紧的缠住韦楚音赤裸的身体,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快乐,嘴里“嗯嗯,啊啊”的低声吟唱着,那勾魂摄魄的声音抓的韦楚音心里酥麻酥麻的,实在扛不住了,手上的力气和抽.插的幅度就越来越大,这更让程明瑶觉得舒服,嘴里的呻.吟声也随之加大…… 幸亏马荣光住的是独立小院,否则的话,就这叫声,啧啧~ 两三个小时折腾下来,程明瑶嗓子都喊哑了,韦楚音的身子也跟被水洗了似的,额头上的汗珠都在‘噼啪’往下掉。 随着程明瑶一个高昂的‘啊’字过后,彼此的身体又一次的达到了爱的高.潮。 “呼~呼~,”程明瑶趴在韦楚音的身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叶雨欢是被渴醒的,嗓子眼干巴巴的感觉实在是难受的很,她吧唧着嘴,半眯着眼睛往起爬,真希望这会儿有人把水送到她嘴边呀,这样她就不用下床了。 不知道为啥,她感觉特别累,身上像散架了似的,往天训练也没这样过啊,今天是怎么了?她自己在心里嘀咕。 “呃,咋回事?”她身子一动,发觉不对劲了,“这什么情况?”她一个机灵,瞬间清醒了。眼睛睁的大大的,借着床头温暖的灯光,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待发现这是她马叔叔家时,心里的不安先松了一半;而另一半,在她看清楚躺在身边的人儿时,不但没松弛下来,反而又绷紧了。 她张大着能塞进一个鸡蛋的嘴巴,傻傻的看着躺在她身旁睡的香甜的周莱。看着他即使在熟睡也带着笑意的俊脸,半天,叶雨欢都回不过神来…… 周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他走出房间的时候,韦楚音正在厨房里做晚饭,听到动静探头出来,看到他的样子时,几乎笑的趴在门框上起不来。 周莱已经没有力气翻白眼了,他看看墙上的挂钟,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时候了。 “喝点水吧!我怕你脱水而死。”韦楚音适时地递给他一杯温水,“要不要我扶着你?” “嗯?”周莱以为他良心发现了,可看到他硬憋着笑的脸,听到后半句话,气的真想给他一巴掌,“滚!” “我谢您了,不用。”周莱喝了一大口水,再把水杯推还给韦楚音,“我去洗个澡。” “噗,哈~哈哈~哈哈哈~!” 周莱还没走到洗涑间门口呢,身后就传来韦楚音笑喷了的声音。 没办法,韦楚音想不笑都难,谁让周莱的样子特别滑稽呢。相信昨晚兜兜也折腾的够惨,凭她这么久的想念,哈哈!话说自己昨天就已经够折腾了呢。 温热的水流泛着丝丝的白烟浸润着周莱的身体,他用心感叹着这种感觉此刻带给他的舒爽。 周莱闭上眼睛,想着叶雨欢昨晚回过味后,迫不及待的叫醒自己时,那退去了稚嫩的脸上含着的无限温情和思念,让周莱看的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莱莱,你让我想的骨头都疼!” 叶雨欢紧紧的拥抱住周莱,感受着那久违了的怀抱,叹息的同时,抬起头主动吻上了周莱,动作温柔的轻舔几下,便感觉到了周莱呼吸的微乱,和身子的轻轻颤动。 周莱被撩.拨得的呼吸越加凌乱,放在叶雨欢颈后的手紧抓着她的肌肤,只觉得双.腿.间一阵阵的涨。 周莱用力揽住她的纤腰,一只手缓缓沿着曲线,在她身上游移,到处点火,手上的力度由温柔的爱抚逐渐变成了大力的揉搓。 片刻的功夫,叶雨欢就软成了一滩水,只待身上的人儿尽情的采撷! 俩人欢爱时的画面在脑海里越发的清晰,耳边也仿佛又响起了自己急促的喘息,和叶雨欢媚人入骨的浅唱低吟。 可是想到在天未大亮时就接到紧急任务出门、至今未有消息的爱人,周莱的心里有了莫名的担忧和牵挂。 尽管这两年他都是这样过来的,可这次毕竟是他亲眼看着,心尖上的人儿穿好衣服,走到门口时,回眸望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深情和专注! 铺天盖地的思念瞬间塞满了周莱的大脑和心脏,控制了他的思维,制约了他的心跳。 而此时的叶雨欢和程明瑶正在几百里以外的一个地方执行着秘密任务。 这次任务的代号叫‘五日’。 任务的中心是保护一位跨国贩毒集团的污点证人,在五日后能够顺利出庭,指证几名贩毒组织的头目。 任务分配:李旺达几人负责外围,叶雨欢、程明瑶和肖楠负责贴身保护。 当唐俊卿时隔多年重新回到这个城市,看着暮色下的夜景,尽管霓虹灯的闪烁点缀着的城市显的是那样繁华,但却让他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和热闹。 这个国家他有多少年没有回来了,十年还是二十年,或者是更早些时候。他遥远的记忆提醒着他,那年他接受任务,潜到M国的贩毒集团做卧底时,也只不过二十一岁而已。 二十一岁啊,人生也只有一个二十一岁,如此的花样年华,可没有了心爱的人儿,再美好的时光也都是一片死水。 这次,如果不是上级给他下达了死命令:让他出庭指证几个贩毒集团的头目;既而结束卧底生涯的话,恐怕这辈子,他唐俊卿都不愿意再回到这个伤心的国度。 “叶雨欢么?”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姓氏,那个多少次午夜梦回里因思念而出现的面孔……,想到此,唐俊卿忽而笑了。那笑容发自内心深处,软化开了他冷了多少年的心,也柔和了他冰冷的脸。 “如果是你,我愿意再做一次利刃,斩断所有荆棘,为你铺开一片蔚蓝! 天然,愿你魂归之处,有我停留之地,等我!” ##第五十章 天降奇兵 随着莫玖的游龙鞭一甩,又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数铁甲卫士,皆是左手拿着盾牌,右手握着弓弩,所到之处,但凡是西域‘上古教’教众,一律格杀勿论。 “呼…,”看着这一切,张云仰天长叹,闭着的眼睛被金色的阳光晃过,那一片冰冷的容颜上,终于有了温度和笑容。 “终于可以解脱了呢,”张云如是说着:“妈妈,或许上天怜悯云儿,这回,就可以回去见您了呢!哥哥,你在那边安好?如果我可以穿越回去,我一定会好好的孝顺父亲、母亲,连带着你的那一份!……白默冉,如果有来世,我愿,再不见你…!” 张云张开双臂,迎接着死亡的到来。她的属下、教众一片一片的倒下去,她心里明白,不是自己奇袭了北卫言,而是莫玖给自己布下了天罗地网。 “来吧,让我张云也尝尝死亡的味道……,”然而,命运又一次的让她没能随了心愿,楼青空眼见张云带的人死伤贻尽,他立马伸手入怀,掏出响箭,‘嗖’的一声,冲天炸响,顷刻间,就从西面的空地上窜出来上百人。这些人都是黑衣、黑裤,黑巾蒙面,手里皆拿着长剑,所行速度可以和白默冉的轻功相媲美。 冷敏哲张大眼睛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半天都闭不上嘴巴,狠咽了口吐沫,然后说道:“这,这是天降奇兵吗?” 他的这句话仿佛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北卫言和莫玖。可是不管是自言自语,还是问她们两个谁,等他回头看去时,看到的是同样张大眼睛、张大嘴巴的北卫言和莫玖,那表情,几乎和他自己如出一辙。 “快带张姑娘走,”楼青空向领头的黑衣人大喊道,随即又指挥着其余众人杀向北卫言和冷敏哲。 “‘啪’,想走?没那么容易…,”莫玖长鞭甩的‘啪啪’作响,鞭尖带着横空出世的气势,这仿佛如暗令一般,房上、房下的所有铁甲侍卫不约而同的向张云涌去。 楼青空脚步急速后退,呈格挡之势,护住张云的整个身躯。 “为什么要救我?不必管我,你速速自行离去。”张云被两名黑衣人驾着双臂,脚尖点地,有如蜻蜓点水一般,飞速掠过众人视线。 张云到这会还不是很明白,楼青空为何对自己如此,若说他现在能变成这样,和她,还有吐纳良辰有间接的关系,他不是应该恨自己吗,为何还要拼死相救? 楼青空没有理会张云在说什么,只是一味的拼死护她周全。 莫玖怎能让他们如愿,曼陀游龙鞭挥舞着鞭花,就像张云砸去,势大力沉的鞭法,气势磅礴间,将张云整个罩进一个漩涡中,只要莫玖再运功发力,就得卸去张云半边身子。 “莫玖,难怪吐纳良辰说,你是一个极难对付的人,让我不要跟你较量,我还不信,今日,终于让我大开眼界,你的内力和武功竟然在莫一之上,白默冉的徒弟竟然一个比一个厉害,我张云今日死在你的手上,不冤了。” 张云被墨色漩涡罩在当中,想要运功抵挡都是不能,只好闭上眼睛,不再挣扎。 楼青空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张云死去,扯掉外衣,漏出上身绑着的火药,一边点开火线,一边提起轻功就像莫玖跑去。 “阿玖…” “莫玖…” 冷敏哲和北卫言同时发出喊声,只是还是晚了一步,楼青空不要命似的拼开阻挡住他的侍卫,一个错身来到莫玖的跟前,看着莫玖那一双沉似海底的眼睛,楼青空大声说道:“你要么就放了她,你要么就陪着她一起死,你选吧。” “楼青空,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背主,”莫玖哪管楼青空的威胁,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冷声说道:“好,既然你让我选,我就选:让…她…死。”莫玖说着,手上的曼陀游龙鞭用力下拉,鞭尖扫着张云的半侧身体就划了下来。 “你敢…”,楼青空还是抓住了时机,就在莫玖鞭子下压的时候,他迅速将一枚火药桶丢向冷敏哲和北卫言。 对于莫玖来说,她可以死,但冷敏哲却不能出一点差错,所以,就在楼青空有所动作时,她万不得已之下,还是撤回鞭子,回扫火药桶,将它打落远处,救了冷敏哲和北卫言不让其受到丝毫伤害。 然而,也就是她闪神的功夫,楼青空便迅速回撤,带着几名还活着的黑衣人,护着张云向城外逃去。 “哼,想走,也得留下命来,来人,给我追,格杀勿论。”莫玖指挥着下属向张云他们追去,临去时,她还交待自己的得力属下,不得离开冷敏哲半步,务必保护他周全。 直到到了安全地带,张云都仍然在状况之外,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被救下来了。死里逃生的感触,让她不知是喜是悲,或许还有一些失望吧。 失望什么呢?她以为只要死了,就可以成功的穿回到现代,就可以见到自己的父母和亲戚朋友。可是,她还是没能死成,这,算是失望吧。 可再望着身边那个带着自己急速奔跑男人,张云的心里,一下子又是满满的感动。感动于楼青空的拼死相救,感动于他在自己生死攸关的时候,还给了自己一份真挚的温暖。这份温暖对于张云来说,可谓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啊。 “不能再往前跑了,前面是断崖峭壁。左面有一条小路,可以直通山顶,然后绕过山顶,就可以安全到达‘上古教’在北卫国的大本营了。”楼青空的下属向二人禀告道。 “那还等什么,赶快走小路,上山。”楼青空立刻吩咐道。 “你们哪里也走不了了…”莫玖脚踏凌云,从天而降,一身暗紫色的侍卫服此刻却衬得她像是地域来的使者一般,勾人魂魄,索人性命。 “莫玖,我张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穷追不舍呢?”张云这次也急了,收起对莫玖的欣赏,眼神里此刻也迸发出了嗜血的光芒。 要知道,张云的武功也不是吃素的,刚才若不是莫玖先声夺人,用内力将她制肘住,想要轻易抓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云一副迎战的姿态,祭出流云飞袖,身上凛冽之势尽显无疑。 莫玖冷眼看着这一切,随后说道:“你是与我无冤无仇,可是天却不容你,你从未世而来,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可有仔细想过?就是这火药,恩师都说了,万万不可将它引到这里,而你却多次拿它害人性命,就是今日,死在你手上的无辜百姓究竟有多少,你知道吗?” 莫玖越说越气愤,手中的曼陀游龙鞭狠厉一甩,‘啪’的一声响,声音响彻山谷,回音久久不去。 ##第五十章 如此往事 叶雨欢盘腿坐在沙发上,视线无焦,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明瑶走过来坐到她的身边,递给她一杯水,然后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哦,”叶雨欢收敛思绪,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才回答道:“我刚才在想那个‘唐俊卿’!” “怎么,你也在想他啊?”程明瑶淡淡的笑问着。 “嗯?姐姐也对他感兴趣吗?”叶雨欢兴致浓浓。 “是的!我在想啊,是什么样的坚毅品质支撑他在贩毒集团一呆就是二十年?! 那样帅气的容貌、坚毅的品格;二十年过后,居然有过之而无不及!”程明瑶深深感叹。 “嗯,好神秘的人物啊!他应该是个有许多故事的人吧?你看他的眼睛,是那样的忧郁,可却又清澈无浊。”叶雨欢夸赞道。 “诶我说,你发现没有,他第一次看到你时的眼神,我总感觉吧,他像是认识你一样,可又像是在通过你在看着别人。”程明瑶回忆起初见唐俊卿时的情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嗯,姐姐原来,和我有着同样的感觉啊!的确如此呢。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到他看我的眼神时,我就特别的心疼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按道理我的心里只能装下莱莱。”叶雨欢眉头深皱,心里真的泛起了疼意。 这里是‘金华别墅’,外观与普通住所无异,实际上是专门用来接待贵宾和外国访问团的地方。四周除了密集的保全人员以外,暗处还布有荷枪实弹的军、警。 至于为什么选在这里,而不是直接揭开唐俊卿卧底的身份,那是因为还没有到最后时刻,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在保护唐俊卿。 一旦出庭指证失败,唐俊卿的真实身份没有暴露,那他的生命保障会更安全,回旋的余地更大些。 可如果身份揭开,那么无论出庭指证成功与否,等待他的都将是无边的灾难和随时随地的黑帮追杀。 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当然也包括唐俊卿自己。 从爱人病逝后,对于生命,他并不怜惜;对于死亡,他更不会恐惧。所求不过一死,方能与心爱之人幽冥地府再能相见。 至于为什么一直苟延残喘的活着,那是因为爱人临死前给他的遗愿:“替我好好活着!如果故意寻死,碧落黄泉,不得相见!” 有了爱人的遗愿,唐俊卿不得不拖着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晃荡在不属于他的人世间。 心死了,其实,活着已无意义;人活着,心死了,其实,还能做很多事情! 唐俊卿的人活着,看到叶雨欢后,他的心也跟着有了跳动。 这份跳动,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情——亲情! 柳阳谷认识唐俊卿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那时的他是M国的一个小黑帮头目,为了抢占地盘整天打打杀杀,身上也总是弄得伤痕累累。 后来的一天,手下的小兄弟给他带过来一个人,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那小子告诉他,他叫唐俊卿,他可以帮助他在三年之内拢占M国的所有黑帮,扶持他当龙头老大。他不信,但他愿意一试,于是他成功了。 为了感谢唐俊卿的帮助,他让他做第二把交椅,可惜的是,被唐俊卿推辞了。 他对他说:“我要的你给不起。不过,我可以做你的管家。” 那个时候,柳阳谷就看不透他。到现在,二十年过去了,他依然看不透: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老大,人找到了。”金二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在哪?”柳阳谷没有回头,依旧专注的看着墙上的一幅画。 画上是一位帅气的男子,已经不再有当年的稚嫩,端坐于一张紫檀木椅上,表情冷峻而威严。 “C国,Z市,金华别墅。”金二回答。 “金二,这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你说,他怎么就没什么变化呢!还是如当初一样。” 柳阳谷眯起眼睛,审视着画中的男子,他多么希望能把他看透啊,然后就能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俊卿哥永远都是最帅的,任何男人都比不了。”金二终于抬起了头,也看向墙上的画,神情却是十分的尊敬! “是呀,帮里的弟兄,包括我在内,都把他奉若神明。可是神仙也有犯错的时候啊,既然犯了错,那么,就和弟兄们说,把我们的神明接回来,这里才是他的家,他不该在那种污秽之地。”柳阳谷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把俊卿哥接回来。”金二应道。 “记住,千万别伤到他,否则,帮规处置。”柳阳谷叮嘱道。 “老大放心,俊卿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帮里大多数的兄弟也都受过俊卿哥的恩惠,就算属下们死,都不会让俊卿哥受到一点伤害。”金二保证道。 “去吧。”柳阳谷点点头,眼睛盯着画中的人儿。 八月十九日,‘五日’行动的第一天,叶雨欢和程明瑶认真勘察着周围的一切动静,随时和隐在暗处的暗影保持联系。 中午十二点整,唐俊卿亲自下厨做了三道菜,饭菜摆上桌后,他轻声嘱咐肖楠去外间把叶雨欢替换进来。 肖楠依言而行,只片刻功夫,叶雨欢就出现在了唐俊卿面前。 看着餐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食物,叶雨欢的确是饿了,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唐俊卿,就等着他发号施令,她好动筷。 看着她的样子,唐俊卿又是宠溺,又是好笑。心情促使下,竟不自觉的抬起手,摸了摸叶雨欢的头发,眼睛里的情感流露的真真切切。 叶雨欢可爱的眨巴眨巴眼睛,脑子里有点小迷糊;心底深处又莫名的有点小激动。 唐俊卿终于笑出了声,极是宠溺的说道:“任务结束后,我会告诉你一切!” 叶雨欢又眨巴眨巴大眼睛,眼里闪烁了惊喜的光芒,忙着追问道:“您,果然认识我么?那这会儿无事,您可愿为我解惑?” “呵~,”唐俊卿笑开了,那铺满笑意的脸上,笑容单纯而挚烈,灼热着叶雨欢的心房。 “真是一模一样呢!她的性子就是十万个为什么的结合,你与她比,更甚之。”说完,唐俊卿又是爱抚了一下叶雨欢的发丝。 只是谜题并没有那么容易打开,就在俩人准备一边吃饭,一边闲谈时,外面陡然响起了爆炸声。 “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找来了?”叶雨欢看着外面的情况,战斗很激烈,对方来了很多人,而且都是死士。只一会儿功夫,第一道暗影就被突破了。 “我刚才就在想,……会不会是哪里出了问题?”程明瑶皱着眉头说道。 “你的意思是……?”叶雨欢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然的话,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他们找到呢。”程明瑶继续道。 “如果真是有人出卖了我们,那么,就太可怕了。”叶雨欢身上一个机灵。 “先不说这些,还是先把他们解决掉。”程明瑶说道。 第一道暗影被突破后,肖楠就护着唐俊卿隐进了密室,耳机里听着叶雨欢和程明瑶的对话。 唐俊卿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沉稳,他坐在密室里的沙发上,认真的翻看着一本国内新出的杂志。 对于他的反应,肖楠一丁点不会觉得奇怪。 战斗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 金华别墅才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八月二十日,‘五日’行动的第二天。 上午十一点半,从M国飞往C国的飞机顺利降落到Z市的国际机场,金二刚走出安全通道,电话就响了。 几分钟后,他按断电话又给远在M国的柳阳谷打去了电话,将昨晚‘金华别墅’被偷袭的事情汇报给了他。当天晚上,柳阳谷就带着贴身保镖,乘专机飞抵到了C国的Z市。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只是还是瞒不过C国警方的监控。 他们人刚到Z市,消息就传到了‘金华别墅’,对于执行这次‘五日’任务的人来说,刚平静的水面再次有了暗流涌动,这次浮出水面的不知又是怎样的情况? 唐俊卿知道这个消息后,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让叶雨欢抽空来见他。 夜里九点整,正是人们精神懒惰、松散的时刻,叶雨欢和肖楠做了个交替,又把唐俊卿引进了密室、一切检查妥当无误之后,才各倒了一杯水,然后端坐在唐俊卿的对面,表情认真的等待着他接下来要和自己讲的事情: 事情的开端和结局,其实就是两个人由相识到相爱,再到被迫分开;最后一个抑郁而死,一个又不得不活下去的同时,自愿接受任务卧底二十年的过程。 这其中的坎坷曲折、是是非非,唐俊卿并没有一一细说,但对于聪颖过人的叶雨欢来说,却能够明白自己的姑姑——叶天然,和她的爱人——唐俊卿,这一对恋人当初是如何的不被亲人认可、接受,既而给推到绝路上的悲哀。 唐俊卿在诉说这段往事的时候,声音很平静,脸上也没有什么太多变化。但是,就在他对叶雨欢第一次提到‘叶天然’三个字时,叶雨欢清楚的看到了他眼睛里滚涌的泪花,虽未落下,却比落下更让人觉得心酸、心痛。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呐! 最后说到叶天然弥留之际,他得到消息赶去时,唐俊卿那放在膝间的双手紧握成拳,泛白的关节在告诉叶雨欢,他,是多么的不甘。 ##第五十一章 舍命相救 激战再次展开,这次倒比先前的战况更加激烈,两方人马都在拼尽全力,最后一搏,都力求快速拿下对方。 可能因为没有了后顾之忧的缘故,莫玖的曼陀游龙鞭发挥到极致状态,甩出的鞭花擦到石头上,都会让石头立即碎成粉末。 而张云的流云飞袖,也是无人能敌,尤其在她使出‘上古教’的邪法‘催魂术’时,整个战况更是发展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催魂术’下,莫玖的许多手下都被张云勾了魂魄,听从她的调遣,立刻反扑过来向自己人杀来… 莫玖看着这一变故,丝毫不见慌乱,一鞭子甩出,砸碎反扑回来的侍卫的兵器,随后大喝一声:“‘引魂决’……”,跟随着莫一的大喝,青天白日间,霎时阴风忽动、细雨漂泊,一股股阴寒之气从四面八方迅速袭来,带着浓浓的腐蚀气息。 “三魂七魄主人命,黄泉路上度超生,我今引魂回阳世,鬼魂关上请开门。开…” “吼…”,漫天尸鬼吼叫声中,莫玖看准几条白色透明身影,祭出一道光亮将他们罩住,随后又是几句咒语催动:“魂归魂,魄归魄,生死路上无生人;速去…”几条白色透明身影随着她的咒语落下后,皆是身形一闪,钻回自己的主体。 看到自己的下属魂魄复位,神识清明,莫玖才又大声喊道: “日出阳来送鬼门,请…”莫玖此话一出,收回自己所有的念力,片刻,风收雨住,太阳重新升起,高高挂在天上,那一道道耀眼的光芒照的张云紧闭了双眼。 “传闻,‘陇圣人’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天行师’,可去黄泉路,可度鬼超生,可救冤魂归阳,可让日月起落…,”张云仿似喃喃自语一般,“以前都是传闻,但凡传闻这些‘谣言者’,自己本就不信世上会有这样的人,更何况我们这些道听途说的呢。可是今日…,今日亲眼看到,才知道,原来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张云惨笑,只一会儿就又继续说道:“想我西域‘上古神教’,传承已有几百年,‘催魂术’这种秘法从立教的那天起,但凡使用,便是无人能破、无人能解,也是因为此种秘法,‘上古教’几百年来都未曾没落,传承至今,仍然人定兴旺,不衰不败。可是,今日一见,只怕不久的将来再无外教能够入侵中原了…。 莫玖,白默冉众多徒弟中,我只以为莫一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位,可是你今日,却先后让我刮目相看。我先前就对你敬佩有加,现在更是心生仰慕,白默冉在古代走这一遭,收徒如你,他值了。” 张云说完,弃掉手中的流云飞袖,看着眼前惨败的局面,本来想用‘催魂术’进行最后一搏的,不成想,竟然是功亏一篑,输的更加惨烈。 ‘也罢,人都有生死,更何况,我本就求死,希望重归未世。’ 张云想到此,看着莫玖,然后指着她的属下,以及楼青空那些人,说道:“我愿一死,只求你放过他们。” 听了张云的话,莫玖朗声说道:“我兄长莫一所用功法,只是弥中一耳,师祖、恩师相传与我们的也不过是十之一二矣。想我‘陇圣’一派,流传之上古秘术怎能是我等凡人能够全部参透的,莫玖如今所学不过是俗世之流,难登大雅尔。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莫玖话锋一转,沉声说道:“如果你肯受降,我也可不取你性命,至于他们,”莫玖指指楼青空等人,然后说道:“只要肯诚心受降,我主自会有个公道的定论。” “我愿一死,以求解脱…” “我呸,黄毛丫头,”不等张云说完话,楼青空就抢白着对莫玖骂道:“你以为得了‘陇圣人’的真传,就想拿住我们吗?休想。张姑娘,别怕,万事有我楼青空…” 莫玖听着楼青空的话,如听到笑话一般,勾起嘴角,斜侧着身形瞄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不管事情发展到如何地步,最终楼青空还是死在莫玖的曼陀游龙鞭下,只是一鞭便卸掉了他半边的身子,张云看着瞬间发生的一切,她竟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居然,居然有个男人真的愿意为她而死,而在这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她从来都不知道楼青空居然喜欢她,而且还会喜欢到如斯的地步。 “为什么?莫玖,我说过我甘愿一死,只求你留下他们的性命,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下狠手…”张云想要蹲下身子去抱起楼青空半残的身体,可是,她就怕她再动一下,那个人的心脏就会蹦出来。 “哼,他想用炸药炸死我们,难道你没看见吗?你的人的命是命,我的人的命就都是草菅吗?张云,正所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莫玖说着,不给张云回神的机会,脚尖踏地,便向张云抓去。 眼看人已到张云跟前,张云右手一抬,祭出袖中飞蛊,蛊虫带着寒毒,个个扑煽着翅膀向莫玖袭来。莫玖身形在空中灵活反转,躲过飞蛊的攻击,再回头看去时,见自己的属下有几人已然被飞蛊袭中,捂着脸躺在地上,打着滚的哀嚎,而其他众人,也正在挥舞着长剑与飞蛊缠斗。 “啪”,莫玖游龙鞭一甩,鞭花带着劲气扫向作孽的飞蛊,一鞭下去,就听‘叽叽’声不断,“啪”,再甩一鞭时,飞蛊已然所剩无几。可是,等她回过神来,再向张云的方向看去时,此时,那里哪还有半点人影,就是那剩了半边身子的楼青空也跟着消失的无影无踪。 “啪,啪,啪,”莫玖气的,曼陀游龙鞭在空中挽着鞭花的狠甩几下,突然想起怀中之物,勾唇一笑,随即探手入怀,将那调皮的小小的花鼠拿出来,点着它的鼻子,把它放在了地上…… 张云带着楼青空的残体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她发觉楼青空的气息几不可闻时,才停下了脚步,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残体放下,看着她微闭的双眼,这个面色惨白如纸的男人啊,是什么时候将自己爱上,又是什么时候让自己铁石一般的心肠,居然也在为他落下了泪。 “楼-青-空,为,为什么要舍命救我?”张云的泪水无声的滑落,一滴滴的打在楼青空的脸上。 “呵,”楼青空惨笑一声,他其实已经没办法再多说话了,只是,还在想着在自己死之前,能够让那个叫张云的女子明白他的心意。 “曾记得,那是在武林大会…前夕,我,与你,第一次…相见,…你一身红裙,如那一片艳色的云彩,只是一眼,便跳动进了我的心里,自此,再,再无法割舍…”楼青空真的,真的有很多话,很多话要对张云说,以前,是没有那个资格,如今,可以真正面对了,却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我,之后…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你一人…!”这是楼青空留给张云的最后一句话,一句让张云失心痛哭的一句话。 莫玖追踪着小花鼠找到张云的时候,看到的是她的憔悴和落寞。她几次见过张云,都是大红色的裙装,华丽高贵,冷艳典雅,似笑非笑的脸上永远带着淡漠的疏离。而今这会儿,见到她如此的模样,却让莫玖莫名其妙的生出了淡淡的愁云,和那不知名的疼惜。 “慢…,”莫玖抬手阻止了手下的动作,不忍让他们打搅此时那可怜的人儿,“回去吧,小主子那里我自会交待。” “九小姐,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莫玖的属下近前劝道。 莫玖终是摇了摇头,挥挥手,喝退了属下,再次看了看那孤寂的身影,暗叹一声,随即转身,迈步离去。 ##第五十一章 绝战之夜 八月二十日傍晚,公安部下发了红色通缉令,电视、网路、报纸,但凡可以与公众接触的平台,都可以看到一则关于通缉‘柳阳谷’的新闻。 柳阳谷看到这个消息时,直感叹C国的侦查能力和行动的迅速;而唐俊卿看到时,淡然的脸上有了些许变化。 “您怎么了?”肖楠观察入微,见此,赶忙关心的问道。 “嗯,”唐俊卿眉头深锁,淡淡的语气里含着隐忧,“他们不该发这个通缉令,依着柳阳谷的性格,这样做的后果,恐怕会适得其反。” 说道此处,他的眉头锁的更紧了,沉思片刻,接着说道,“楠楠,你把雨欢和明瑶叫过来,我有话要说。” “是!”肖楠应道。 而此时的叶雨欢和程明瑶还在谈论叶天然和唐俊卿的事情! “这样说来,姑姑和俊卿叔叔的事情还是被外公、外婆先发现,既而告诉你爷爷、奶奶的?”程明瑶吃惊的问道。 “嗯,”叶雨欢点点头,一双黑眸习惯的眯起,“俊卿姑姑说,那年爸爸和妈妈还正处在热恋当中。爸爸来家里找妈妈,姑姑就带着俊卿叔叔一起来了。几个人在一起玩的很开心,后来,姑姑和俊卿叔叔就留在外婆家多玩了几天,结果他们的事情就被外公、外婆发现了,既而告诉给了爷爷、奶奶。 俊卿叔叔是这样说的,我也相信他说的话。……姐,你知道吗,我怎么都不敢相信,造成这场悲剧的恶人竟然是咱们的外公、外婆,这,简直太可怕了。” “兜兜,”程明瑶感觉到了叶雨欢此刻对外公、外婆的失望和愤怨,这种失望和愤怨一面源自与她自己和周莱的情感,一面来源与叶天然和唐俊卿的爱情悲剧。 “我没事的姐,我只是希望这次任务结束以后,就让莱莱把俊卿叔叔接回去,到时候我和莱莱一起养他!” “兜兜,”程明瑶感慨着,“我的妹妹真的长大了!放心,还有我和楚音呢,我们都会把俊卿叔叔当作自己的亲人的!” “嗯嗯!” 两个人正说着,叶雨欢的耳机响了,听着肖楠传过来的话,她和程明瑶马上安排好其他的事宜,然后就去了唐俊卿的卧房。 唐俊卿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柳阳谷今晚会突袭金华别墅。虽然预测到他会到来,但鉴于早晚都要和他有个了结,也就没必要躲开,直接面对吧,尽快解决了和他之间所谓的恩恩怨怨,倒也了了世上最后的业障,从此干干净净的去追寻只属于叶天然的那片净土! 当然,唐俊卿的心里活动,叶雨欢她们是无从知晓的,只是简单的以为他想尽快解决掉这条漏网之鱼,自己也好得个清静。 于是,在唐俊卿告诉她们柳阳谷今晚会来突袭的可能性后,叶雨欢她们随后和此次任务的总指挥取得了联系,报告了行动意向:‘不撤退,拉网线,捕大鱼’ 。 此次行动的总指挥是公安部下派来的高官,他听取了叶雨欢她们的建议,觉得这样做也未尝不可, 在和几个副指挥还有参与此次行动的有关部门领导商议后,同意了叶雨欢她们的请求,并明确指出,一定要保护好唐俊卿的安全,否则的话,他可以随时下令撤退。 夜里十一点整,柳阳谷站在金华别墅的门口,听着里面一层层传出来的枪声,他抬起头,仰望着金华别墅的最高处,仿佛那里就站着唐俊卿一样。 “既知我来,而不躲避,俊卿,看来这次,你是要和我做个彻底了断了。可我怎么能随你的意,放你自由呢?!我不能啊。我的金屋藏的就是你这只金丝雀,纵使是折翼的,我也要把你带回我的金丝笼。你的本事那么大,我怎可以拱手让人,好歹我们也一起打过天下,也算是铁哥们儿了,说走就走是不是过于无情了?” 八月二十一日凌晨一点整,也就是‘五日’行动的第三日,柳阳谷带着近百名黑道死士,火力全开,一点点向金华别墅的中心靠拢。 同一时间,指挥部及时调过来的公安、武警、特警,分别从里、外两个突击点将柳阳谷和他的人全面包围,只是上级有令,柳阳谷需留活口,所以,战斗一直僵持不下。 叶雨欢、程明瑶、肖楠,三人护着唐俊卿隐在密室,耳朵里听着接连不断的枪声、爆炸声,心里异常的紧张。 尤其是叶雨欢,唐俊卿在她心里的份量只有她自己清楚明白,她愿意用生命去保护他,就是这样的! 柳阳谷看着越聚越多的人海,他仰天而望,那里点点的繁星此刻颇有兴致的泛着光亮,可又似乎在对他倾尽最后的微笑。 他早已预判过此行的凶险,可因为那一份情谊,还是毅然决然的奔赴而来。他心里想的是:‘纵是地狱,我也要把你抢回去’! 此刻,面对着大势已去的场面,柳阳谷反倒轻松下来。他召唤出自己的暗卫,吩咐他们务必给自己撕开一道缺口,他要‘直捣黄龙’,‘抓住’那只只能自己拥有、也只能属于他的金丝雀,就算是折断他的羽翼,他也要把他带走。 ‘暗卫’这个词,我们只在小说里和电视上看到过,对于暗卫的描述,最简单的形容,就是‘高手中的高手’;其实则不然,他们更是死士中的死士。 柳阳谷在暗卫的掩护下,真的是杀出了一条血路,当他出现在那个所谓的暗室门口时,脸上、身上都沾染了许多血迹,虽然没有他自己的,但样子也着实可怕。 “他来了。”唐俊卿坐在沙发上,仍然是淡淡的语气,淡淡的神色,只是那一双美目里,眸光骤敛;右手的指尖在膝盖处有节奏的敲打着。 叶雨欢、程明瑶、肖楠三人,在听了唐俊卿的话后,也感到了危险的迫近,这种威压是以前执行任务时,从来都未有过的。 她们也同时感觉到了,就在某一处,正有一双狼的眼睛在盯着她们。幽绿的光芒紧锁住她们几人,仿佛下一秒,她们就会成了被裹腹的食物。 “白狼!”就在这时,程明瑶的一声呐喊未落,她的整个身形已然腾跃而起,向叶雨欢的前面急扑过去。 而此时的叶雨欢,为了更好的保护唐俊卿,是用自己的身体护在他的前面。尤其在感知到危险临近时,她更是后退两步,几乎整个身体贴在了唐俊卿的身上。她的这种保护措施叫‘舍我’,也就是在最危急时刻用自己的命换取另一个人的命,这在保全理念上是最高境界! 引用说书先生经常爱说的一句话:‘说时迟,那是快’,就在程明瑶的身体飞扑过来的时候,黑暗处的一声‘嗤’响,一枚光亮急速冲着叶雨欢的面门飞过来。 ##第五十二章 乐极生悲 成娇然在水城获悉到张云的消息后,立即派出大批武林高手将她从北卫安全带回。只是当张云回到成府后,第一眼看到周莱时,她就知道这是个‘未世来人’。 细数着穿越过来的几位人物,又想到之前成娇然一直把他错认为是周莱时,张云已然心中明了。只是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心思,并没有将周莱的真实身份戳破,反而在吐纳良辰赶来水城时,竟然在吐纳良辰怀疑到周莱的身份时,不待成娇然为其开脱,她自己竟然出乎意料的为周莱在吐纳良辰的面前说了几句好话。 也正是她的进言,才打消了吐纳良辰怀疑周莱的念头,从而开始觉得这人的确是个良才,并逐步将一些极为重要的事情交给周莱处理。这也正好让周莱一点点的掌握了成府、吐纳良辰一起密谋的重大事情和紧要线索,并将自己所获得的讯息再经过灵活处理,避开众人耳目,传递给了常随,常随又通过暗庄在秘密的传回到大墨都城——白默冉的手中。 这一切的一切,最后,其实都应该归功于那个一直和他们作对的可怜女子,张云! 叶雨欢接到白默冉的消息,知道周莱还活着,而且因为奇遇,竟然自行的化解了蛊毒,虽然这样可以说是让白默冉祁连山之行,成了摆设,然而,大家伙得到这个消息后,还是都开心的不得了。 尤其是叶雨欢,高兴的一夜都没有睡着,抱着程明瑶又是唱又是跳的。看着她恢复了孩子的模样,程明瑶、韦楚音真是万分感慨,而他俩的心也是最疼的。 因为,他们自始自终都陪在叶雨欢的身边,她的苦,她的痛,只有他俩最明白,一如当年在‘未世’,叶雨欢苦寻周莱一样,同样是他俩有着更切身的体会。 白默冉是所有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中,感触最深的人,他拿着手上的信笺无奈的苦笑,祁连山一行不但差点让他回不来,而且还一度唤醒了自己的真身,恢复了修为,如果不是自己意志坚定的话,有可能就化羽登仙而去,那么从此也就得离开自己的爱妻,永世再不得见。 想到此时,白默冉还回头看了看坐在软榻上为自己做外衫的冷秋心,只是这一眼,幸福的笑容便瞬间铺满了白默冉的整个脸庞。管他什么成风飞去、羽化登仙,都不及与自己的爱妻恩爱两全! 再说叶雨欢赶往水城会聚周莱的途中,路经‘无相山庄’,本不欲进庄与常芷欢再相见,可是在庄下时,听到路过的百姓说,常芷欢病重多日,药石无医,恐命不久矣。 自上次一别之后,叶雨欢就再没和常芷欢有过任何往来,尽管她知道周莱的事情其实不怨她,但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所以,两人几乎形同陌路。不想只是半年多光景,常芷欢她,竟然会病重如此吗? 敲开‘无相山庄’的大门,见到的是老管家亲自开的门,叶雨欢纳闷的同时,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管家伯伯,门口怎不见护卫把守?又为何是管家伯伯亲自开门?” 老管家自然是认得叶雨欢的,她在庄上住的那许多日,常芷欢还命庄上所有的人,都尊称叶雨欢一声:“小姐!” “小姐有所不知,自庄主驾鹤西去后,‘无相山庄’就再不是以前的模样了。唉,小姐离开后,夫人就一病不起,后来少爷也不知为何离开了山庄,从此杳无音讯。 所谓树大招风,虽然上次没有选出下一任武林盟主,但实际上‘无相山庄’的武林盟主之名已经不复存在了,故而,来踢庄的武林败类是越来越多,就是前几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什么‘西北双煞’、‘南拳铁魔’的人,相约来到咱们庄上闹事,他们倒也的确有些本事,先是打伤了不少护卫,而后又跑去祠堂将整个祠堂的牌位都掀了。 庄上出了不长眼的下人,怕他们牵连到自己,就跑去内院将外院的一切事宜禀告了夫人。原以为夫人再没精力管此事,只随他们闹一闹也就会离去了,哪想到夫人竟然拖着病重的身子出了后院。 那些贼人哪见过…,哪见过夫人如此模样的女子,立时像狼一样的扑了上去,庄里的护卫拼死也没能拦住。夫人武功盖世,虽是病重难捱,可也绝不会甘愿受辱,于是,便和他们打了起来……” “结果就是,常芷欢把他们打怕了,打跑了,而她自己也要把命打没了…。”叶雨欢拦截了老管家的话茬,自己补充道。 “唉,”老管家哀叹一声,点点头说道:“正是。正如小姐猜想的一样,夫人被他们打吐了血,卧床多日,任灵丹妙药服下,都没有用啊。庄里的人看到这一切的变故,也不再顾念旧情,就都相继离去了。如今再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几人,也是庄上的忠仆了。 这看门护院的活,有事没事的时候,就有老奴担待一些,今天碰巧小姐归来,可算是庄上多日的大喜事了。” 再次见到常芷欢的时候,让叶雨欢呆立在床边良久,不得回神。仿若隔世一般的相见,就连是程明瑶和韦楚音都不敢相信,那个鲜活靓丽的可人儿如今竟变成如此的模样:面色苍白、双眼凹陷,就是原本那一身通体的幽香,此刻也被缠.绵的病魔掩去所有,留下的是阵阵的腥臭扑鼻而来。 “常,常芷欢…?”叶雨欢轻轻的叫着那个名字,然而床上的人再不会像以前一样,但凡听到她连名带姓的呼唤时,就会对她宠溺的一笑。 韦楚音不管叶雨欢和程明瑶的悲伤神态,急走两步挨近床沿,丝毫不嫌弃常芷欢身上散发的味道,也不再避讳古代的男女授受不亲,拉过她的手腕就开始为她把脉。 良久之后,他才抬起头来,看看也在看着他的程明瑶,然后才回看向叶雨欢,见那个着急的人儿急于知道答案,本来韦楚音不想卖关子,可最后,还是禁不住哀叹一声,然后才慢慢的说道:“不知庄上请的是哪位名医给医治的,这明明是中了剧毒啊…” “什么?” “中了剧毒?” 叶雨欢和程明瑶异口同声的问道:“怎么会是这样?” “管家伯伯?”叶雨欢一把拽过也在懵怔状态的老管家,激动又大声的问道:“这,这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啊?常芷欢为什么是中了毒,而你们竟然不知道,大夫呢?是谁?是谁给她看的病?你给我说呀…,‘噗’……”叶雨欢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第五十二章 云端眷舍 叶雨欢听着姐姐的警示,明明感知到了危险的迫近,可在面对致命一击的这一刻,她只能睁大双眼,看着那枚其实是子弹的东西飞向自己的额头。那显影呈现在她大大的、而无所惧的眼睛里,再有刹那,就会没进她的头颅。 可是叶雨欢知道,她不能躲避,能躲都不能躲,因为身后是她的亲人!眨眼的功夫而已,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任何事情,包括那个在家里等待着她的爱人! “……,啊……,不……”,黑暗处传来不可思议后的大叫大喊。 “嗤,嗤,嗤,嗤”,又是四声嗤响过后,整个空间里霎时安静下来。 在这一时刻,时间仿佛停止了,呼吸都已然骤停。 “……叔,叔叔,……”反应过来的肖楠跪扑上前,抱住倒在地上的唐俊卿,“叔叔,叔叔,醒醒啊,叔叔……”肖楠左手拖住唐俊卿,晃动着不安、害怕的眼神,右手无措的抬起,对着唐俊卿额头偏右的地方,那个血窟窿,想要抹去那流出来的鲜血,又不敢触碰,抬起放下间,泪水汹涌而出。 彼时扑空后的程明瑶,恐惧、害怕失去妹妹的那种心情暂缓过来,又震惊于刚才亲眼目睹的一切,是唐俊卿啊,在关键时刻,以无法预想的速度,扯开叶雨欢,实实的受了这致命的一枪。只是因为他那一扯的动作,子弹偏了方向,没进了他的右侧额头。 金二从另一边的暗处几步奔过来,刚想查看唐俊卿的伤势,被程明瑶一个甩手推开。 “别误会,我是C国国际刑警总部专门派到唐长官身边保护他的,我叫金四海,化名金二,这是我的证件。” 金二在澄清自己的真实身份时,暗处的柳阳谷哈哈的诡笑着爬过来。他的四肢已被子弹穿透,别说是拿枪了,就是行动,都已经很吃力了。 “哈哈哈,金二,竟然是你,我的二当家,我的二弟,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啊?”柳阳谷知道,自己到底还是输了,只是没想到,竟然输的这么惨,还手下折损一名大将。 他知道自己手枪的威慑力,以及自己的枪法,虽然他看到只是打进了唐俊卿的侧额头,其后果根本是没什么分别的。 叶雨欢目光无焦距的望着地面,身子还保持着被拉扯后的姿势,耳朵里听着那如同另一个世界里传来的声音。 她觉得疼,浑身上下哪哪都疼:因为没有保护好姑姑的爱人,她疼;因为俊卿叔叔受枪摔倒时她没能接住他,让他的身体重重摔到地上,她疼;看着那个慢慢往前爬动着的柳阳谷,她更是恨的骨头都疼。 “啊……,”叶雨欢大叫着,向柳阳谷冲了过去。 “白狼!”金二见势不妙,出声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了。 “噗,噗,噗,”柳阳谷的最后保命之法,世上知道的人除了他自己以外,就只有唐俊卿和金二了。 那是他摸爬滚打黑道几十年给自己留下的暗棋:在口中藏有三枚细小银针,银针啐了剧毒,是西域有名的毒药,名为‘狱罗’。 到了柳阳谷的手里,他觉着不够霸气,就自己又取了一个名字,叫‘嗜骨’。 三枚银针发过来后,叶雨欢虽然是盛怒之下,头脑还没有懵住,身形巧闪,前两针都躲了过去,只是第三针还是射进了她的肩胛骨。 叶雨欢不顾后果,身子窜过去,一把卸下了柳阳谷的下颚骨。 “呜,”柳阳谷疼的想要咬牙关的资本都没有了,瞪着一双滚出泪花的眼睛,看着满脸狰狞的叶雨欢。 金二看到此情景,快速冲过来,抓住柳阳谷的下颚,取出靴子里的匕首,撬下他最里面的一颗牙齿,对着叶雨欢急吼吼的说道, “快,里面有解药,快点吞下去,”他说着话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叶雨欢根本就没理他在说什么。 她只是一味的狠厉着眼神盯着柳阳谷,那股狠劲,让金二怀疑,其实她才是卧底二十年的那个人吧?!一时间真是又气又恨,“我的妈呀,咋出了这么个奇葩呢!” 金二的嘴里唠叨的同时,手上可没闲着,把那颗牙齿里的解药取出来,在随后赶过来的程明瑶的帮助下,顺利的将解药喂进了叶雨欢的嘴里。 “快,给她喝口水。”金二吩咐着程明瑶,可这一切,叶雨欢觉得都是离自己那么遥远了,她耳朵里‘嗡嗡’的听着她们的说话声,然后慢动作般的转回头,看着躺在肖楠怀里、双眼紧闭的唐俊卿,低低的唤了一声“叔叔”之后,人就直挺挺的昏了过去。 叶雨欢醒来的时候,日子已经过去了四天,如果没有韦楚音的话,她也不会这么快醒。原因嘛,很简单,她当晚受了银针上的毒之后,又以为唐俊卿已死,急火攻心之下,虽然是及时服了解药,但还是有余毒没有清理干净。索性有韦楚音这个医学圣手,在他的精心治疗下,还好没留下什么病根。 至于为什么昏迷几天不醒,那可能还是因为心理作用吧。有一些事情,可能是叶雨欢不想醒来面对的,比如说,唐俊卿! 唐俊卿死了,死的很安然。媒体对于他因公卧底二十年,最后英勇牺牲的事迹,进行了全面而深刻的报道。他的追悼会也有许多商、政、军界的要员参加,国安部也派了代表前来,并讼了追悼词。他的‘遗体’虽然没有让参加追悼会的人瞻仰,但‘遗体’照片却在各大报纸上大篇幅的刊登出来: 沉静、安祥,画面定格而止! 世上所有认识和不认识唐俊卿的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什么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都会随着他的离世而彻底了断干净。 而人们所不知道的是,在C市祈云山的‘云端眷舍’里,周莱和肖楠正陪着刚刚苏醒的唐俊卿说着话。说到开心之处时,还会有隐约的笑声传进厨房,传到韦楚乐和欧阳云的耳朵里。 “啧啧,这真是上哪儿说理去,老娘在这累死累活的做饭洗菜,他们就在那里谈笑风生,也不怕闪了舌头。”欧阳云用手腕蹭了下额头上的汗,嘴撇的跟什么似的。 “我说小娘子,您就别发牢骚啦,谁叫这里就咱俩会做饭呢!”韦楚乐一边炒着菜,一边又实在是看不得她那委屈样,照着她的脸蛋亲了一口。 “嘿~嘿嘿~”欧阳云乐了,不发牢骚了。可没多大会儿功夫,小脸又吧嗒撂了下来,冲客厅那品茶品的有滋有味的两口子弩弩嘴,“切,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我真怀疑他们就是神仙,不用吃喝的咩?!~”欧阳云继续撇嘴。 韦楚乐回头看看在客厅喝茶聊天的白默冉和冷秋心,暖暖的笑意铺满了脸庞。他实在是太喜欢这对神仙眷侣了,看着他们,心里就感觉到纯净、舒服! 唐俊卿苏醒的第五天,程明瑶和韦楚音陪着叶雨欢也赶来了‘云端眷舍’。 叶雨欢身子还是很虚,大悲大喜间,她的精神竟出现了恍惚的状态,当然,这和‘神经病’那是差的十万八千里的。 唐俊卿温柔的笑着,看着坐在床边的、有那么些许无措的、见到真实的自己后又有点兴奋的小孩,此刻,他好想抱抱她,只是行动尚不能自如。 叶雨欢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想法,眨巴眨巴眼睛,又回头看看周莱。看着他对自己鼓励的点点头,于是便挪动自己的小屁股,一下下的蹭到了唐俊卿的跟前。 “叔!”叶雨欢伸展自己的双臂,投入唐俊卿的怀抱。 “叔!”叶雨欢低低的呢喃,蹭着唐俊卿的胸前,感受着他正常的体温,仿佛抱着自己的亲叔叔一样,泪水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 “叔叔,叔叔!当时您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兜兜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呜呜呜……” 唐俊卿无力的回抱着她,笑着哭了,他能感受到这个孩子是真心的对自己,还有其他那些个孩子,对他都是一样的心情。他很是感动,欣慰自己还可以拥有这么多的亲人。 再多的劫后余生的话语,都用这一个亲情的拥抱诉说清楚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心一笑,非常明了叶雨欢对待唐俊卿的情感,绝对的使然与叶天然的那份没有结果的爱情! 后来唐俊卿对叶雨欢他们说,他之所以那样‘舍身取义’,一方面是不可能看着叶雨欢为自己而死;二是,他想叶天然了,太想了! 其实还有隐晦的一点就是,因为叶雨欢和叶天然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相貌,唐俊卿根本无法接受‘同一张脸’在自己眼前陨落,那样,倒是不如他去死。 两周后,周莱返校,唐俊卿、韦楚乐、欧阳云、白默冉、冷秋心继续留在‘云端眷舍’,叶雨欢、程明瑶、韦楚音和肖楠则回到特战旅参加‘五日’行动的总结大会。 总结大会上,除了对此次行动的分析、汇总以外,还对参与的所有人员进行了立功授奖仪式。 程明瑶和肖楠因为很好的完成了任务,被授予‘个人二等功’!其他人也都相应获得了嘉奖。只有叶雨欢,既没有过的评论,但,也没有功的表扬。 三个人出了会场,回到特战部以后,迎接她们的人都感觉到了那种喘不过气来的超低气压。 马荣光怕叶雨欢闹事,亲自站在大门口迎接她,还没等大伙走过来说上两句话,叶雨欢就被马荣光急吼吼的拽进了办公室。 门一关上,两人立即收敛了脸上多余的表情。 “报告首长,‘夜袭’特战小组,白狼,顺利完成任务,现在归队,请首长指示!”叶雨欢立正、敬礼,言语慷慨激昂。 “嗯,”马荣光缚手而立,满意的点着头,“白狼,鉴于你此次比较好的完成了任务,又有唐俊卿首长多次为你进言,总部特例嘉奖,破格提升一级,晋升你为‘上尉’军衔。但又为了更好的掩饰唐俊卿首长未死的真相,才不得不在总结会上演了一场戏,给那些有心人看。所以现在,我代表特战旅,向你宣布嘉奖令……” 叶雨欢怀里揣着嘉奖令回到宿舍时,程明瑶和肖楠还有其他夜袭小组的成员都在。她本来想向程明瑶显摆一番的,无奈之下,只好憋着那种不能与姐姐分享喜悦的心情。可是憋着又难受,她的气还真就上来了,一脸的阴沉,恨不得把那几个大男人都撕巴了。可还没等她出手,左明脚踩风火轮一般,迅速的闪人了。其他几人也不敢这个时候去摸老虎头,都灰溜溜的叹着气跟着走了。 剩下肖楠一个不算外人的外人时,说实话,肖楠知道是咋回事,可趁着这氛围,她还真想借机和叶雨欢过两招。 “你哪里痒痒了?!”程明瑶好笑的摇着头,把她推了出去。 ##第五十三章 忆往昔 “兜兜?”程明瑶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倒下去的叶雨欢,担心的叫道:“兜兜,兜兜…,楚音,你,你快来看看兜兜。” 叶雨欢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已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在这两天里庄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先是把庄里的奸细,也就是那个庄医给揪了出来,他是个中年的男子,面白无须。老管家把他找来时,不等程明瑶逼供,他就招了一切。 原来,他是受了无相北的知遇之恩,这些年常芷欢对待无相北做出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自从无相北死后,他一直在寻找机会为无相北报仇,可是苦于常芷欢武功高强,始终没有机会下手。后来机会终于来了,他怎能放过。 于是,常芷欢明明是中了剧毒,他偏说是和那些人打斗时受了内伤,在配药时,又弃了药引,所用之药那就是跟喝白开水一样,怎么可能让常芷欢好起来呢,现在还没死,那都算是她命大了。 庄医暴露后还没等解决,先前到庄上来闹事的什么‘西北双煞’、‘南拳铁魔’又来了。 程明瑶看着他们搬来的救兵,都是打着名门正派的旗号,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来这里看热闹,顺便打打秋风的。就是这样的人,程明瑶的军人性格怎么可能容忍得了他们在庄里为非作歹,更何况常芷欢又是被他们所伤。 这真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程明瑶和韦楚音,还有福海,三人使出各自的看家本领,好家伙,整个‘无相山庄’的前院,片刻间,便是哀嚎声不断,惨叫声不绝于耳。 最后一件事情就是,程明瑶连夜抒写书信飞鸽传书到边城,请君如意前来为常芷欢医治,如果快马加鞭赶来,也许还会来得及。而在君如意到来之前,韦楚音便身担重任,成为了常芷欢的主治医生。 叶雨欢没有因为周莱的缘故而急着走,而是选择了留下来。她不知道君如意是否会及时赶到,即便会及时赶到,又是否会真的能治好常芷欢的病、解了她身上的毒? ‘这也许……,就是最后陪着她了’。叶雨欢如是想道。世事无常,人常说当惜眼前人,这几个字,不应该指的只是爱人之间,也适用于亲情和友情之间。 那么,她叶雨欢和常芷欢究竟是亲人还是知己呢?都不是,她们没有血缘,身上流着陌生的血,所以,她们不是亲人;知己么?也不是,两人从认识开始,叶雨欢就一直都是呛着常芷欢的,纵使知道她对自己比对任何人都好,但叶雨欢就喜欢去气她,和她作对。 如今这个时刻,坐在常芷欢的床边上,看着她逐渐恢复红润的脸庞,叶雨欢想了很多很多,把从她俩认识之后的所有事情都回想了一遍。直到这个时候开始,叶雨欢才发现,其实自己一直都没有忘记过这个女人。 那曾经的风华绝代,那曾经的高调张扬,那曾经的风光无限,那曾经的一切一切,而今却只被一碗汤药所替代。庄院的凄凉,床前的冷清,曾经的所有都已远去,再没有人来捧场,再没有人来请安,再没有人来关怀、问候。 “世事纷争几不休,曾经风华未到头; 谁能识得其中味,一曲新词诉清愁; 断了那醉人的酒,去的是曾经的旧; 红尘不在魂断曲,从此漂流换自由。” 常芷欢恢复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个时辰之后的事了,睁开眼睛,第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坐在床边凝眸望着自己的叶雨欢。 看清眼前的人是她,常芷欢是高兴的,她很想努力的展开笑颜,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现出来,然而,她尝试了几次,还是失败了。 叶雨欢见到她如此的模样,眼泪无知无觉的流落下来,她的无声的哭泣,远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垂怜! “怎么…,会憔悴成如斯模样?”常芷欢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叶雨欢的脸,可也只能是轻抬了一下。 叶雨欢一把抓住常芷欢垂下去的手,将它握在手里,随后轻声问道:“醒了?要喝水吗?” 常芷欢极轻微的摇摇头,看了一会儿叶雨欢,只是那样看着,仿若要把她刻印在心里一般,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也许,这求来的短暂清明,不过是上天赐给她的回光返照罢了,可尽管只是这一会儿,也足以让她无限珍惜了。 “带我,去花园走走吧…。”常芷欢试图起来,却还是不能,她的身体,已经在慢慢的凋零。 “……好!”叶雨欢虽然知道常芷欢的身体此时不宜移动,更何况下床出门了,但,终究还是不忍看到她哀求的眼神,虽然这种眼神隐藏的很好,可还是被叶雨欢成功捕捉到了。 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水粉色的裘氅,为她轻轻的披到身上;低下头为她穿上软缎的绣花鞋,鞋子却大的让她的脚在里面来回的晃荡…… “鞋子有些大呢!”常芷欢感叹。 “无妨,当拖鞋穿正合适…。”叶雨欢不敢抬头去看上方的人儿,因为她怕她一抬头,就会再流出泪来。 韦楚音和程明瑶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韦楚音刚想上前阻拦,却被程明瑶一把拽住手臂,拉着他出去,隐在了廊下的柱子后。 看着叶雨欢和常芷欢二人走出房间,再向花园行去的背影,韦楚音不解的问向程明瑶:“为什么不让我阻止她们?常芷欢已经不适合再四处走动了,这刚刚醒来,身子着实虚弱,稍微不留神,性命就会堪忧。” 程明瑶看着他激动的表情,然后再看向那已经走过拐角的二人,叹道:“她一直希望兜兜能够和她和睦相处,认她做姐姐,如今这会儿,就,随了她的心愿吧…。” 听着自己媳妇儿的感叹,韦楚音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摇头无奈的同时,也在为常芷欢的即将陨落而感到惋惜。不是他不尽力,而是毒已入骨髓,君如意今天不到的话,那就真的是大罗神仙来了,都不能救她的性命了。 此时的花园里,并没有百花齐放的盛景,更没有香气扑鼻的韵味,有的只是满目的凋零。看着这昔日盛极的一切,常芷欢感叹世事无常,如果还有无相北在,‘无相山庄’也不至于没落如此;如果没有自己,无相骄阳也不会变成‘太监’,更不会丢下‘无相山庄’不管。 这种种的一切,说是恶性循环也好,还是自作孽不可活也罢,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谁都没有心力再去仔细追究,再多的后悔,也无法再将失去的一切重新挽回。 走近秋千架下,扶着那来回游荡的秋千,常芷欢忽然就想起了儿时的记忆: “那时候妹妹还小,经常躲在娘亲后面看我荡秋千,偶尔自己跑出来时,也会因为胆子小,而不敢坐那秋千架上,每次总是我一手抱着她,一手抓紧旁边的支架,奶嬷嬷们就会从后面把我们荡起来,让我们姐妹俩在空中肆意翱翔,仿佛长了翅膀。” ##第五十三章 周莱结婚了? 周莱上大三的时候,原本平静无波的生活,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突然泛起了很大的波澜。 赵博云,女,三十出头,看着十分淑女。其父是省委的高官,她自己也是一位很出色的企业高管。 一次意外的邂逅,让她认识了周莱,不但萌发了爱意,而且还是一发不可收拾。 也是从那以后,她把周莱的祖宗十八代都打听个清楚明白,当然也就知道了他并没有女朋友的事实,于是,对其展开了极为猛烈的倒追。 几个月下来,事情不但没有丝毫进展,周莱甚至连一个正脸都没有给过她。挫败、不甘种种阴暗心理随之而生,若不是真的爱周莱,她恐怕都要用非法手段了。 所以,看似淑女的人,并不一定干淑女的事。 可是后来的一次机会,赵博云在她爸爸那里居然得到了一些线索,从而让她看到了希望,不,是势在必得。 话说,周莱那年发生车祸的时候,他家并没有现在富足,十几万的医药费和康复费用,在那个年代,可不算少了。 在四处筹借还不够的情况下,周世昌和高念真是‘愁白了头’。当时周世昌正主管一个工程,大笔开支都经过他的‘笔头’。为了给儿子更好的康复治疗,周世昌和高念商议后,决定先挪用公款十五万,日后如果有钱再补上。可是,人就是这样,到手的东西、尤其是金钱,得到了再吐出去那是真的很难。无论他当官多么的清廉,可到最后却还是栽在了钱的上面。 这么些年过去了,这件事情,周世昌和高念几乎已经忘记,却突然有一天,居然被有心人翻了出来。 赵博云坐在周家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得意满满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周世昌,嘴角一勾,又突然撤去。 高念坐在一旁,冷峻的脸上显出嫌恶的表情。 “那么,赵小姐如果说完了的话,我们就不挽留了,您请便。”高念冷着声音说道。 “呵,”赵博云阴笑,“我还是那句话,叔叔、阿姨,我是真心爱周莱,他如果肯娶我,我不但会让他一辈子幸福,就这些关于当年周镇长,啊不,现在应该叫周副县长了,” 赵博云说着,掂了掂手里的一个文件袋,然后继续说道,“这些东西从此将会付之一炬,我保证这个世上再没有其他的、关于当年那件事情的证据出现。” 周莱休学了,休学的原因是要和‘盛鼎国际’的董事长——赵博云结婚。 此消息一发出,全校哗然!全市哗然! 高念看着周莱日渐阴沉的脸,让她心里难受。 “莱莱,你爸爸和我都已经决定好了去自首,我们可以把钱都还上,再加上自首的表现,我们顶多被双开,你又何必要答应她呢?” “妈妈!”周莱打断她的话,看着妈妈两鬓灰白的头发,眼里闪烁了许久的泪花终于落下。 “妈妈,我也已经决定好了,您知道我的脾气,但凡做下的决定,再不会更改。” “可是雨欢怎么办?”高念急了。 “……雨儿!”周莱转开目光,望向床头柜上摆着的镜框,那里是他和叶雨欢在军营里拍的照片。 ‘一对神仙眷侣,两张笑的灿烂的脸庞,四目相对间的浓情蜜意,……’ 周莱看着那个搂着自己的人儿,目光穿透薄薄的镜框,穿透遥远的空间,去到了爱人的身边! 仿若一个世纪的时间过去,周莱才从思念中走出来,悠着声音,缓缓的说道, “雨儿知我,便…不会怪我!” “我的儿子啊!”高念泪如雨下,将周莱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第五十四章 左明其人 阳历二月刚过,天还是冷的不像话,后半夜三点钟,正是气温最低、鱼肚白都还没有的时候,周莱成功避开赵博云派去的所谓保镖,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衣,奔跑在漆黑的、半天连个车影都不见的马路上。 耳边呼响的风声,心跳加快的速度,都在告诉他,“他终于可以逃脱‘牢笼’,去见自己的爱人了”!可是心境却没有太多的欢乐,有的,只是莫名的忧伤。 左明抱着双臂,站在窗前,双眼穿透层层黑暗,似乎还能看见向光明奔跑过去的周莱。改了先前嘻嘻哈哈的模样,他知道周莱和叶雨欢的事,他承认他也喜欢叶雨欢,不然也不会每天没事找事在她面前折腾晃悠了。只要叶雨欢能幸福就好,他愿意帮周莱。 “莱莱,我对你说,是我自己喜欢赵博云,求你让我替代你娶他,其实你知道吗,我是在骗你呢。……你等着吧,我一定会让他拿出那些证据的,而且还不会连累到周叔和高姨!” 第二天早上八点,赵博云一身古时新娘喜服,“周莱”按着古代迎娶新娘的习俗,抬着八抬大轿,将赵博云迎近了赵博云自己为新婚准备的豪华别墅。因为赵博云周围的人对周莱也不是很熟悉,更别说见过了。所以事情进展得才这么顺利。 与此同时,因为史文静去了特战旅探亲的缘故,周莱不得不转道去了林家,寻找临时的避风港口。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林雪并没有在家,而林家二老在看到他意外的出现在门口时,竟二话不说,硬生生的将他推了出去。 周莱无法,只好转身离去,让他大失所望。 他站在凄冷的街道上,目光缥缈无距,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此刻,他多么希望叶雨欢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样自己便能不顾一切和她一起。 宋微在回家的途中,看到了如游魂般行走在街道上的周莱,她说不出的是喜还是什么的。 当年她写匿名信给林雪和高念,本来是想拆散周莱和叶雨欢,没想到却没能成功。前些天又听说他要结婚,自己还着实的伤心了一把。可这会儿,应该出现在婚礼上的新郎,居然一个人落单了。 多少年了,她只以为自己再无机会,可现在机会就摆在自己的面前,那种喜欢却求而不得的感觉,一下让她本就不光明的心灵更加滋生了阴暗。 周莱睡着了,躺在宋微家客房的床上。他太累了,身体的疲惫,心灵的冲击,都让他卸去了全身的力气。 就算是在睡前,他看着已经落幕的夜色,不禁在想:左明那边究竟怎样?是否到最后真的不用连累自己的父母去自首呢?如果适得其反的话,那他可就成了千古罪人,再也无颜面去面对父母了。 夜间酒席散去,左明一身酒气、装作踉跄着步伐、脸上带着算计,推开了新房的大门。 进入新房,左明故意先不掀盖头,一直灌赵博云酒,赵博云不以为然,以为周莱在制造气氛。慢慢地,赵博云有些醉了。左明弄了那么高度数的酒,不醉也就怪了。 而当赵博云异常兴奋地想要催促赶紧掀开自己的盖头时,却被制止。 “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吧!”左明佯装周莱的声音,趁着赵博云酒醉,终于把所有的证据骗到了手。 “这回你可以揭盖头了吧?”赵博云哈哈的笑着。 “当然!”左明借着盖头阻挡,嘴边冷笑。 左明如赵博云所愿,掀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 “你?你是谁?”赵博云呆愣不已,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张大着瞳孔,难以置信的看着站在床边的、用极其冷淡的目光与自己对视的左明。 两人双双冷视许久,赵博云终于醒过神来,刚想大发雷霆,左明先施施然站起身,开口了: “急什么?哼…”他随手脱去身上的喜服,漏出里面的衬衫西裤,无视着赵博云的惊讶,继续说道:“你经营商、政两界,自当是聪明人,今日来往宾朋如何,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其中的份量。 证据我已到手,周家的事便算了了。如果你息事宁人,自然对谁都有好处。不过,你也大可把此事闹大,现在更可以派人去追周莱回来,只是这后果和响应,你该掂量清楚才是。” 那夜,左明和赵博云谈了好久,最后达成协议:彼此互不干涉对方,婚姻维持表明状态,此事就此作罢。 周莱终于彻底脱离了赵博云的桎梏,恢复了自由。 话虽如此说,但周莱悲催的命运还没有结束,此时,他又落尽了另一只牢笼,而自己还尚不自知。 宋微今晚很殷勤,早早的下了班,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看的周莱眼花缭乱。他虽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由于连日来的奔波与惊吓,此时面对一桌子的家常美食,却还是忍不住咽了口水。此时的他经历了这么多,显得平易近人,让宋微觉得他更加真实。而不是像和无脸男一样,面无表情。 菜色丰盛,味道鲜美,引得周莱大快朵颐,让宋微看了,幸福油然而生。餐桌上无酒不欢,宋微特意准备了一瓶好酒,请周莱共同品尝。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之时,周莱忽然觉得头有点晕,可他知道这绝不是自己喝多了,因为他随他的父亲,酒量甚大,说是一瓶不倒也差不多。而此刻出现这种状况,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宋小鱼闯进自己姐姐的卧室时,周莱的衣服几乎被宋微脱去大半,自己也酥.胸.半.露,活.色.生.香的画面让宋小鱼迷花了眼。她抢上几步,大力推开正伏在周莱身上亲吻的宋微,怒斥之声随之而起: “我只以为你是无耻,没想到,你竟然无耻到让人恶心的地步,他是叶雨欢的人啊,你不是不知道?你们同学多年,难道如此情谊都没有吗?姐姐,你太令我失望了。” 宋小鱼说完,不等还处在震惊状态的宋微有任何反应,急忙给周莱穿好衣服,就将他连托带拉的弄了出去。 就在周莱出虎穴入狼口的时候,夜袭特战小组,又接到了新的任务。 ##第五十五章 哈斯家族 这次的任务是潜入邻国的黑帮,帮组国际刑警组织捣毁黑帮势力。 开始的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只是到了收关之战时,程明瑶竟突然失踪了。 任凭叶雨欢她们和所有潜伏人员如何查询,都没能找到她的下落,程明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哈斯家族崛起在古印度末期,后来经过历代子孙的努力和变革,到了近代中期,已经是整个亚洲黑帮势力的总代表。曾有当时的政府为了证明自己的执政能力,派大批军队与其对峙清剿,只是到后来,哈斯家族依然屹立不倒,而其政府的执政人员却都莫名其妙的消无踪迹。 只是,地球公转,朝阳起、落,人生、人灭;都是自然过程。 就像C国的历代王朝,有兴起,就有没落;也是从尧、舜、禹,进化到新进网络时代。 自古以来,就没有真正的屹立不倒的王朝,哈斯家族亦是如此。 多少代哈斯人经营的权和势,到了Y国、也就是C国的清末时期,人丁开始凋零,其势力也已到了强弩之末。只是还有一个哈斯家族的大长老,‘哈斯吐元’,带着几个衷心的偏支子弟在死撑。 只不过,有一句古话说的好,叫“三起三落”! 这四个字也同样适用于全世界不同种族的人民。 当然也就适用于哈斯家族。 在七十年代初期,哈斯家族重新崛起,且盛起一时,几乎超过了当年的兴盛之期。而能让几乎没落无尘的哈斯家族又重新屹立起来的,竟然是一个毛头小子,‘哈斯木仁’! 当哈斯源亚寻到囚室时,哈斯流根手里的皮鞭还在滴着血。 她看着那滴淌在地板上的红色,双手用力的拳起。 “亚亚确定要保她吗?”哈斯流根不削的指着房间角落里的一小团,那看似像人,却又毫无生息的物体。 “对!”哈斯源亚目光如炬,牙关紧咬,余光瞟着那一动不动的物体,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心疼,让哈斯流根觉得可笑至极。 “咱俩可是哈斯家族的继承人,如此尊贵的身份,你真的确定要为这个C国人与自己的亲哥哥翻脸嘛?”哈斯流根冷笑,心里却在期盼自己的亲弟弟这样做,因为那样,他就会失去继承人的资格,那么如此一来,整个哈斯家族都将只会是他哈斯流根一个人的了。 “我哈斯源亚以我哈斯家族继承人的身份明誓,我愿交托一切权贵,自愿放弃我哈斯家族继承人的权利,只为她一人之命!哈斯流根,我的亲哥哥,你处心积虑的将她抓来,不就是为了我的这个誓言吗?如此,你可以将她交给我了吧?”哈斯源亚大声的说道。 “啪,啪,啪”,哈斯流根激动而又兴奋的啪着手掌,“好,好好,我的亲弟弟,这可是你自愿的,父亲那里,希望你也不要违背了誓言,否则的话…”哈斯流根说到此,意有所指的看看角落里的物体。 “哼,哥哥你放心,她与我,远比继承权更重要,我绝不会拿她的命开玩笑!”哈斯源亚斩钉截铁的回道。 当程明瑶一方面清晰的感觉着身体上的疼痛,一方面从噩梦里惊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脱离了地下囚室,身下是一张软软的床榻,身上是新新的、香香的白色棉绸睡衣,还半盖着一条充满阳光味道的墨绿色毛毯。 程明瑶感受着这一切,也感受着死里逃生后的那种说不出来的、满满的酸楚。对,不是死里逃生后的喜悦,而是酸楚。 那种对父母和爱人的思念的酸楚,那种以为会和那个如同是自己连体婴儿一般长大的叶雨欢诀别的酸楚。 那种种的酸楚,哽在她的喉结间,现今,终于一发而不可收拾的滚滚而来,如雨滴般的泪水,诉说着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的委屈和害怕。 她此刻又仿若重回到母亲子宫般,蜷缩成一小团:哭着,痛着,也经历着。而她又是多么的想在这个时候,或者是韦楚音,又或者是妈妈,任她二人其中的一个,能够来抱着她:一边心疼的将她抚慰,一边又能耐心的听着她的哭诉! 可期待着抱着自己的人儿没有渴求般的出现,自己的身体却被动地落在了一个温暖而又馨香的怀抱。 当哈斯源亚把程明瑶抱在怀里轻轻的、而又宠溺的安抚时,程明瑶并没有拒绝,当然,她也并没有多么的接受。 她只是一味的哭,一味的痛,一味的思念着自己家乡的爱人和亲人! 另一边,陈峰被捕的时候,还在思考着自己究竟是哪里出现了纰漏。他做事向来谨慎,就算是睡觉,也要三分清醒,四分离神,还有那剩下的三分,他也要按上一双眼睛,时刻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即便是如此,他还是露出了马脚,可也正应了那句话,叫做‘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对于‘夜袭’小组和整个特战旅来说,陈峰的叛变无疑是给了他们一个致命的打击和重创。 尤其是叶雨欢,她无法接受:就是因为陈峰出卖的情报,从而暴露了程明瑶的身份,让她陷入了生死不明的境地。 李旺达毕竟年长许多,又是组长,在面对陈峰的问题上尚算理智。但他担心叶雨欢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不敢让她靠近陈峰的同时,又特意嘱咐肖楠看着她。 事发突然,事情解决的左明和许成正好临时奉命去协助一件案子,李旺达只好一个人带着几名特种兵押解陈峰回特战总部。 押解途中,一直保持沉默的陈峰终于开口说话了,因为他特别想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出了错。尽管他不敢确定李旺达是否会如他所愿,告诉他答案。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李旺达居然满足了他的愿望。 “其实你应该听到风声才对,最近特战部一些人都被秘密拘管起来,原因自然是因为出卖国家机密。”李旺达语气淡淡的。 陈峰皱眉说道:“当时我确实有所警觉,可事后并没有牵连到我,却不想,还是百密一疏了。” 李旺达看了他一眼,接话道:“百密一疏却更应该指的是我们。 你代号为‘细菌’,做的事情竟也如此不堪。 你弃国家、战友情于不顾,如此不忠不义,难为人也。” “哈哈哈哈…”,陈峰痛笑,惨然道:“难道你没听说过嘛,‘忠孝难两全’。 想你出身富贵,怎能体会得到百姓之苦。 我自幼家贫,早年丧父,是母亲一人辛苦将我养大,只盼着我能出人头地。可百姓家想要有个富贵路,谈何容易。 那年村里征兵,原本定的是我,可却被村长的小舅子偷偷按下名额。 好在老天开眼,他们见验的是特种兵,不忍让亲戚受罪,才把名额又还给了我。 自入伍以来,我苦苦挣扎数年,才混得个士官头衔,而我的母亲却还在乡下受苦受累。 为了能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一次意外的境遇,让我有了发财的门路……” “所以,就是为了钱,你不但出卖祖国,还出卖了我们这些与你生死与共的战友嘛?”李旺达终于愤怒了。 “我没有出卖你们,我没有。”陈峰大声辩驳。 ##第五十六章 李旺达之死 “住口,你还敢说这样的话。 前年配合警方解救人质,你私自授意左明撤离狙击位置,差点将白狼她们害死。 去年执行‘五日’行动,恰恰又是你将情报卖给了柳阳谷,又险些害死了唐…,又险些害死了她们。 如今,你,你又让踏雪陷入险境,生死不知,居然还敢大声辩白。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军事法庭自有论断。” “我…”,李旺达的一段话,让陈峰无言以对,可是,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有问: “组长,看在……,我想知道,你们之前怎么没抓我,为什么还要等到现在呢?” 他的问题,也正是李旺达的伤心所在,当时上级调查结果出来以后,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指定陈峰就是内奸。故而,他看在多年出生入死的战友情份上,为陈峰私下做了担保。 当然了,上级也是因为李将军的情面上,才给了李旺达担保的机会,可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再次被出卖的痛。 “自作孽不可活。你让踏雪生死不明,可也正是她临失踪前将你是内奸的情报传递给了潜伏的特工。 如此,有了确着的证据,我们才奉命将你批捕。” 陈峰一事,说到这里,原本可以就这样结束了。可是到最后的最后,终究是李旺达的仁善之心将他自己送上了绝路。 陈峰口里含了一枚刀片,在李旺达转头的功夫,一下子划破了他的咽喉… 立时间,未等几名特种兵做出反应,押解车外便响起了爆炸声… 叶雨欢和肖楠她们接到消息,赶到事发地时,陈峰早已消失无踪。 如亲哥哥般的李旺达突然的离世,让叶雨欢一时懵住了神智。 她瞪大着双眼,看着他那惨死的模样,良久都没能唤回自己的灵魂。 苏成接到韦楚音的电话后,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周莱出事的时候,他正在国外参加比赛,回来后就听说了此事。一边埋怨馆里的人办事不利,一边大撒人马开始寻找周莱的下落。 可疑的是,周莱却和程明瑶一样,踪迹消无的干干净净,任他如何寻找,结果都是未果。 挂掉韦楚音的电话后,他急召回在外的几个师兄弟,匆匆的赶去了叶雨欢的身边。 也恰逢此时,潜伏在哈斯庄园里的特工传来了准确的消息:程明瑶还活着。 韦楚音心系爱人的安危,几欲出言,想要跟随叶雨欢她们一起,去解救程明瑶。只是他还有自知之明,身上的功夫远不如苏成带来的小徒弟,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叶雨欢、苏成和肖楠她们带人离去。 几天的修养,程明瑶的身体多少恢复了些,可还是觉得全身无力,有的时候吃饭都拿不起筷子。这种情况,让她十分懊恼,可也只以为是身体还没有恢复好罢了。 直到有一天,她午后休息,似睡非睡间,听到了哈斯源亚和她哥哥的对话。她这才知道,原来是哈斯流根给她注射过大量剂的毒品,这才是导致她即便休息多日,身体依然困倦乏力的根本原因。 房间里,哈斯源亚训斥自己的哥哥不经允许就闯进自己的闺房,更怒斥他不该用毒品毁了程明瑶。 兄妹俩的对话,不但让当事人听得一清二楚,隐在暗处的叶雨欢也是听得分明。 她强压住自己的情绪,静待最佳救人的时机…… 哈斯家族再次没落了,而且这次没落的很彻底,在一夜之间,所有的哈斯成员,除了哈斯木仁和哈斯源亚以外,都随着哈斯庄园的一场大火,变成了慢慢燃烧后的灰烬。 当一切落入尘埃之后,哈斯木仁看着付之一炬的废墟,耳畔突然回荡起自己的爱子在临终时,和那个如同地狱出来的C国女人的对话: “你究竟是什么人?”哈斯流根气息犹存,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女人,那魔鬼的气息,充斥着他的口鼻,几乎让他呕吐出来。 “你害怕了吗?哈斯流根,你也知道害怕吗?你敢谋害我的姐姐,我就可以让你去下地狱…”叶雨欢是人是魔,此刻,恐怕连她自己都没办法分辨了。 “姐姐?那个C国女人吗?”哈斯流根如梦方醒,终于明白了眼前的魔鬼对他的恨意由何而来了。 “你,你别杀我,我可以跟你交换…”哈斯流根开始瑟瑟发抖,他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难逃了。 叶雨欢眯起眼睛。 “用你们的人,换我一条命?”哈斯流根争取最后的希望。 “嗯?”叶雨欢不解。 “陈,陈峰…”哈斯流根惨然道。 陈峰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出卖了自己的战友,最后还是被自己的金钱主子给卖了。 叶雨欢手起刀落的时候,哈斯木仁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和那个名叫陈峰的C国男人双双死在自己的面前。看着那骨碌碌滚到自己脚边的两颗头颅,呆愣过后,竟被生生的吓死过去。 随着叶雨欢地狱修罗般的杀戮之后,苏成和肖楠竟从她血红的眼睛里读到了一个讯息,那就是——绝杀。 ##第五十七章 “夜袭”陨落 国家培养出一名特工人员,尤其像程明瑶这样的高级特工,所花费的心血那是可想而知的。只是由于哈斯流根的一剂没有说出名字的毒品,便止步了她从此的特工生涯。 程明瑶退役了,在军部给颁发的特级军功之后,在只有24岁的花季年龄之时,不得不告老还乡,解甲归田。 叶雨欢也因为屠杀哈斯庄园的行为,而被送上了军事法庭,虽然由于李将军的出面,结果没有被判刑,却也被迫退了役。退役时的军衔是上校,这也算是对自己多年付出的弥补,和对爱人多年分离的告慰,以及对自己外公诺言的兑现吧。 韦楚音辞去了军医的专职,肖楠递交了转业的申请,左明和许成也相继回到了老部队,自此,‘夜袭’特战小组宣布解散。 叶雨欢离开部队前,李将军特意来看她。 卸去了一身军装的老者,诉说着失去爱孙的悲恸,也感谢叶雨欢为他孙儿报了仇。 他对国家的贡献与功绩,都写在了军部的档案上,而他在失去孙子之后,向军部提出的唯一请求:竟是将叶雨欢调到某参谋部,而这个地方,正是李旺达参加夜袭特战小组之前呆过的。 叶雨欢早已知道周莱失踪的消息,本意推辞李将军好意,只在此后找到周莱,并长此陪伴左右。只是看着老人的殷殷期盼之心,叶雨欢只能答应下来,但表明要在找到周莱之后才能上任。 李将军欣然答应,并允诺:只要叶雨欢肯去,什么时候去报道都没关系,参谋部那里有他呢! “岁月无痕时,旭日东升在。日落西边没(mo),不等归来人?谁言君心处,折花为卿焚。一点相思泪,腮边满是痕。” 一年的时间漫漫流过,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每个人都在发生着不同的变化。 林外公和林外婆不再计较周莱的身体缘故,只要叶雨欢肯回这个家; 林雪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本着只要女儿开心,一切都不是问题的原则,也愿意接受周莱这个女婿。 程明瑶退役之后,一方面接受韦楚音的精心治疗,一方面在其父亲的安排下,接管了程氏企业总裁的职位,并在一年之中迅速成长,开创了自己在商界的帝国时代。 肖楠退役之后,应程明瑶的邀请,担任了程氏企业的保安部经理。并与黎夏久后再遇,接触时,彼此有了爱慕之情,又隔几月,终于互相表明心迹,双双坠入爱河。 清雅居的茶社里,叶雨欢在见到宋小鱼的时候,脸上并没有愧疚的表情,显然,她也根本不在乎宋小鱼眼睛里对她的愤恨。 “我只以为我姐姐是个疯子,没想到,那个曾经在我心里阳光而温润的雨欢姐姐,竟也变成了魔鬼。”宋小鱼想到自己的姐姐因为叶雨欢派人恶意骚扰的原因,而患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的时候,就想上前给叶雨欢一巴掌,看看她的脸上还有没有温度,还会不会知道疼。 “哼,这都是她咎由自取,我能看在你救了莱莱的份上,而留她一命,已经是她的造化了。”叶雨欢看都不看宋小鱼一眼,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眸只是盯着桌子上的茶杯。 “既然如此,那你今天还找我干什么?”宋小鱼大吼。 “真是明知故问。我劝你不要成为我报复的漏网之鱼,如果不是你故意隐藏了那件东西,我何必这么久都找不到她。”叶雨欢突然抬起头看向宋小鱼。 “啊…”宋小鱼被叶雨欢的样子惊吓出声,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发出声音。 “怎么,这就吓到了?”叶雨欢毫不在意的问道。 “没,没有。”宋小鱼没想到叶雨欢竟然瘦成这个样子,整个脸庞都已经深陷,原本大而漂亮的眼睛,像两个玻璃球一样挂在上面,模样甚是吓人。 “这是你想要的!”宋小鱼不敢再废话,从背囊里取出叶雨欢想要的东西,转身就走了。可是当她走到门口时,还是忍不住的停下脚步,回过头,又看了一会儿叶雨欢。 此时的叶雨欢正把宋小鱼留在桌子上的东西铺开来看,那聚精会神的样子,让宋小鱼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那个雨欢姐姐,令她迷恋不已! 宋小鱼留下来的东西是一幅画,也正是当年白默冉两口子送给叶雨欢和周莱的礼物! “焚香遥寄秋鹤鸣,高悬明月人无形?当年谁为床上客,只是经年冷意浓。蜜意丛生,伊人何处能相逢…” 叶雨欢坐在茶社里,从早上一直坐到夜里,茶社老板看着,干着急,不敢出声。 不知道是深夜几点几刻,突来的高跟鞋声打破了这里的沉寂。 茶社老板看到来人,赶忙上前求助。 高伟挥挥手,又用眼神示意一下,老板接到幕后大老板的指示,如蒙大赦般的风一般的逃离了茶社。 高伟并没有立马走近叶雨欢,而是站在几步之外,借着灯光,看着那个久违了的、也是思念多年的人儿! “怎么呢,高老师,是太久认不出了,还是我的模样吓到你了。”叶雨欢的声音幽怨而又悠远,却又是那么的陌生。 高伟被她的声音从多年前的学校生活,拽回到现在。回神过来后的她,尴尬的看着叶雨欢似笑非笑的神态,尽管那神态是带着恐怖的,可高伟还是很高兴的坐了过去。 “我还不知道原来这茶社竟是老师的产业呢!”叶雨欢终于恢复点了调皮的气息,或许,高伟对她来说,还是区别于宋小鱼的存在的吧。 “啧啧,我说小叶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倘若你不知道这里的底细,还能放松的、一个人不带的跑到这里,还坐到现在?!再以程明瑶对你的宠爱,怎么可能任你现在这样的状态到处乱跑,恐怕早把C市翻过来了吧!”高伟撇嘴。 “啧啧…”,叶雨欢学着高伟的口气,“时隔多年,老师依然如此啊!” “那倒是,就是混迹官场,本姑娘也是出淤泥而不染,芳香自在,自成一派!”高伟适时的撩了撩卷发? 叶雨欢没有说话,只是邪笑着看了看她,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目光也再次转向了窗外。 高伟知道她已经没有了说话的欲望,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放下,然后就那样继续看着叶雨欢的侧脸… “赵博云的公司在一个月内,就被一个不知名的企业给收购了,这么大的手笔,我想也只有程明瑶才能做的出来。”过了许久,高伟不再冷场,想到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再次打破了沉寂。 “……以老师的能力,知道这些,也不奇怪。”叶雨欢片刻后回答道。 “嗯,真没想到明瑶竟是商业奇才,这才多久的时间啊!”高伟大赞道。 “姐姐…,着实让人心疼!”提到自己的姐姐,叶雨欢的眼睛又红了几分。 “她的身体…?”高伟试探着问道。 “姐姐的身体在楚音大哥的治疗下已经好了。只是这其中的艰辛……,好了,不说这个了,老师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雨欢就告辞了。”叶雨欢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雨欢!”高伟赶忙叫住了她。 “嗯?”叶雨欢用目光询问着她。 “…我,你坐下,我,有话要对你说。”高伟莫名的粉红了脸庞,言词也有点吞吐。 叶雨欢并没有马上坐下,而是眯起眼睛审视着她。 她的目光,把高伟看的,似乎整个人都被她刨晰开来,再没有隐私可言。 “额,那个,雨欢…”,高伟实在是受不住她的眼神,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嗯!”叶雨欢点点头,收回自己的视线。 高伟见她重新坐到椅子上,稳了稳心神,整理自己的思绪间,一直想对叶雨欢说的话,也就脱口而出了: “雨欢,这么多年了,有些话我一直想要对你说。……其实,我们认识已经有很多年了…” 叶雨欢没有出声,她知道,高伟所说的很多年,一定不是指在初中一年级时的初相识。 “是的,我说的很多年,那真的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高伟说到这里的时候,看着叶雨欢的目光开始迷离,眯起的双眼,让她回忆起了从前的那段年华! ##第五十八章 高伟的往事 “那个时候我还是个高中生,放假没事干,就跑到C市的亲戚家玩。有一天下午,我趁着亲戚们都在午睡,就避过安保,一个人骑着单车去闲逛。 夜幕时分,我玩够了,就赶着抄近路回家,没想到在一个胡同里遇到了几个小混混。 呵,可想而知,即将会发生什么。 其实,我真的不害怕,因为我觉得,我爸爸会派人跟着我。可是,我想错了,那天,居然出了差错。 四五个人把我围起来,不堪入耳的话语,让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肮脏,也品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僵持良久,他们终于耐不住了性子,带头的那个男子开始对着我撕扯……” 在讲诉这些话的时候,高伟一直都很平淡,仿佛真的在讲别人的故事。可是唯独讲到男子撕扯她的衣服时,她开始紧张起来,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叶雨欢知道她的心理在承受着恐惧的压迫,急忙把一杯清水递到她的手里… 高伟感受到了叶雨欢区别于常人的安慰,接过水,喝了两口,才慢慢的平复了情绪。回想起那段过往,高伟不知该用怎样的形容词来表达出那个时候,她的心理。 过了一会儿,高伟再次重启朱唇,继续讲诉着那段早已被叶雨欢遗忘的过往…… “那个时候,我除了开始害怕,还祈祷着能有人过来救我。可是天越来越黑,小胡同太偏僻,根本没人经过。 但就在我一边挣扎叫喊,一边感到绝望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孩童的声音传了过来。 到现在我都清楚的记得,那孩童当时说的话: ‘嘿,呔,光天化日,啊不,夜色降临之时,竟敢在此欺负良家少女,叔可忍,本小爷不能忍,且看小爷今天怎么为民除害! 看招,走,中……’ 话音未落,几个不明物体就向这边飞来,紧接着,那四五个男子都齐齐抱着头,蹲下身子痛苦的哀嚎起来……” “……原来是你?”叶雨欢听到高伟讲到这里时,遥远的记忆重新冲击过她的大脑,一页一页的翻过时,才想起来,对面坐着的这个女人竟是她八九岁时和程明瑶一起救下的少女。 她记得那天晚上,她和姐姐在棒球场玩耍回家,也是因为太晚的缘故,也抄了近路。没想到,却意外的看见有几个小流氓在欺负一个少女。 两人自幼习武,本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精神,再加上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理,叶雨欢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子,像打棒球一样,甩开小膀子,冲着那几个坏人狠狠的打去。 后来,虽然几个人被叶雨欢和程明瑶揍的哭爹喊娘,但两个小小的人儿也多少挂了点彩,好在终于有人经过,报了警。 事后,叶雨欢还因为那点小彩头,足足炫耀了多时! “你终于想起来了吗,雨欢?!”高伟见叶雨欢想起了当年的那件事情,激动的脸上,泪光莹莹。 “所以……”,叶雨欢看着高伟的眼睛,审视着里面传出来的情感,“老师是想和我说什么呢?” 高伟怎么都没有想到,叶雨欢听她说完那件事情后,会如此的直接问她。 “老师有话就直言吧!”叶雨欢补充道。 “呃,好吧!” 对于这样性情的叶雨欢,高伟真是别无它法了,也只好干脆的说道: “雨欢,自那以后,我就记住你了,再加上……再加上你很像我死去的妹妹,她的脾气和你如出一辙呢…… 说到这里,高伟忍不住落了泪。 所以,雨欢,我能不能认你做我的妹妹,好好照顾你,以补偿我对我妹妹的亏欠。我知道,你也许觉得我把你当成我妹妹的影子,但我真的没有这种意思,我知道,她已经去了……” 高伟认真的看着叶雨欢的眼睛,声音坚定而洪亮,在这寂静的夜里,仿若喇叭一样,音量直接冲刺着叶雨欢的耳膜。 而令高伟失望的是,叶雨欢只在初听时有了点点微愣,稍许过后,便把目光移开,话,也没多说一个。 时间在滴滴答答的走着,心,也在一点点的冷却着。高伟的勇气在耗尽,最后,在泪水中收场… “算了,我知道有些唐突了。”高伟哽咽着声音,从小到大都没有尝过的滋味,顷刻间,漫遍了她的全身。 叶雨欢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怎么都没想到高伟对她的感情竟已到了如斯境地。 看着她深情而专注的双眼,叶雨欢读懂了那里面的一切,她缓慢的摇着头,低沉着声音说道,“可是她已经去了不是吗?我不是她。” “是啊,你不是她。”高伟听到此,心情瞬间沉入湖底,哽咽之间,硬是把即将涌出的泪水咽了下去。 叶雨欢不忍看她悲伤的神情,再次将头转到一旁。 “因为我代替不了她,所以,忘记吧,过去的都过去了,未来才是更重要的。”叶雨欢猛地转过头,大声的说道。 叶雨欢走的时候,高伟还坐在原地,坐了多久,她不知道;想些什么,她也不知道。 只是从那天晚上开始,高伟再没有笑过,直到她几年以后,坐上了市委书记的位置、遇到了自己真正的感情结时,人,才又鲜活了过来! 至于叶雨欢拿到的那幅画,也的确是周莱从宋小鱼家离开的时候,故意留下的,而且在画的缝隙里他还留了一张纸条。因为他知道,叶雨欢回来的时候,一定会找到宋小鱼,也就一定会看到那幅画,自然也就会发现缝隙里、他留给叶雨欢的那封留言了。 然而事无定律,百密一疏间,任周莱怎样机关算尽,都没能算到宋小鱼也不喜欢叶雨欢和周莱在一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叶雨欢找到宋小鱼的时候,她居然隐藏了这幅画的踪迹。如此,“今生都未必寻得见”,也未必是虚言了,当然,除非周莱哪天自己跑回来,那也未可知啊! 话说到此,也是宋小鱼因为苦闷喝了点酒,不多,却足以使其对闺蜜吐露真言了。可她对闺蜜说的话,只在片刻功夫就传到了叶雨欢的耳朵里,所以,也就有了茶社的一幕。 “我用步去衡量祖国的辽阔;我用心去观看山河的秀美;我用爱来等待你的归来;……相融于我,血液环心,相盼重逢,不离不弃!” 叶雨欢手捧着画卷,脑海里回荡着周莱留给她的那些话,想哭,可是泪水却已然枯竭。 程明瑶重新请回自己的父亲在公司坐镇,和韦楚音一起,陪着叶雨欢再一次踏上了寻找周莱的行程。 这一次寻找,和以往不同,因为叶雨欢通过周莱留下的那张纸条,发现了一些眉目。所寻找的路线不过是二人少年时,一起约定的、想要游历的那些城市、地区和国家。 ##第五十九章 所求唯你 在遥远的边陲,有一个民风淳朴的小镇,小镇上有一个“爱丁拉城堡”。 此时,在“爱丁拉城堡”里,“小城主”克什正在努力的教着一位帅气的小伙说E国话。 其实,说是城堡,不过就是几间仿建E式风格的土坯房。 “小城主” 克什,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有一天,他和小伙伴们上山采药的时候,遇见了一位受伤晕倒的帅气小伙。 于是,他就好心的把小伙子捡回了家。是的,是捡,他是这样对所有人说的: “这是我从山上捡回来的兄弟,以后你们谁都不许欺负他,否则的话,我,克什,就会放狗咬他……” 周莱看着坐在对面的小男孩,恍惚间,又想起了少年时的叶雨欢。 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已经有半年之久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因为腿疾自己居然会在这里耽搁下来;更不清楚,这么个遥远而又脱离尘世的小镇,叶雨欢能否寻得到呢? 老克什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二斤肉,他家在镇上生活算是富足的了,可也不常吃肉。今天草药卖的好,皮货也卖上了好价钱,所以,他特意跑到镇上唯一的屠夫那里,称上了二斤精肉。 “今天镇上来了生人,看样子都不是一般的人物…”老克什脚刚迈进院子,就对坐在院子里学、教E国话的周莱和儿子大声嚷嚷着,边说边往厨房走去。 厨房搭建在正房的西下角,很小,但也足够两个人在里面忙活了。 克什婶子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迎出来,看见丈夫手里的肉,赶忙笑呵呵的在围裙上擦擦手,仿佛手上的水渍比那猪油还要脏似的。 “这里来生人也不新鲜,更打眼的也不是没有,偏偏你今天要回来特意说上一说呢?”克什婶子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对了,小伙子,”老克什说着,又把话转向周莱,“我记得你给我们看过的照片,今天镇上来的生人就和你照片里的差不多少,不过那人可是瘦的吓人呢。” “什,什么?”周莱不顾腿上的疼痛,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等的人,来了! “小伙子,你这是…?”老克什疑惑的问道。 “大叔,你说的人呢?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周莱拐着脚走上几步,一把抓住老克什的衣角,眼睛里闪烁的期翼,让他一下子愣住了。 “我在这里!”一个声音,轻轻的从他的后面传来,音色里带着颤抖和哽咽。 “既然想念,为什么还如此贪玩不归呢?!”又一种带着埋怨又心疼的声音,随之响起,尾音处同样带着激动后的呜咽。 “久别重逢后,相思情更长。对面人已在,却觉更是想。甘露化久旱,床上人一双。红烛相伴泪,一夜到天亮…” 周莱的小心思,这世上最清楚的也就只有叶雨欢了。所以,她没有像程明瑶一样埋怨他,也没有像韦楚音一样的无奈。她有的,就是在见到周莱后,不顾一切投入周莱怀抱,久久的,久久的,从天黑一直到天明。 周莱知道叶雨欢懂他,可是当他看到瘦的不成人样的爱人时,他就后悔了自己的任性和试探。 任性什么呢?为什么你可以跑到军队里躲清静,而我却要独自面对那些人情冷暖?那么好吧,也让你尝尝着急的滋味,和看不见爱人时那痛彻骨髓的相思。 可又试探什么呢?试探叶雨欢对他的爱究竟有多深。这也是他在得知赵博云并没有难为父母之后,还是选择故意隐匿行踪的真正原因。 这一切,其实,在没有见到叶雨欢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可是当他打算回去的时候,腿疾犯了不说,还因为在山里迷了路,而受伤晕倒。 也多亏小克什救了他,才有了今天的相见! “我行走在日光之城,遥望雪山,穿越圣湖,寻找你的去处…” “我翻过崇山峻岭,踏过繁盛草原,远看碧蓝之处,在探寻你的踪迹…” “我所求、所愿,唯你一人!莱莱,再不要离开我。” “雨儿!……我知道错了,再不敢如此而为。” 夜凉如水,风静无声! 一生一世一双人! 白首不相离! 叶雨欢26岁生日的时候,并没有如期过,而是特意选在了九月九重阳佳节那一天。因为这一天,也是老人节,这在中国也是尤为重要的节日。 而且这一天,还有一层极其特殊的意义,那就是,他们几对爱侣要在今天举办一个小小的结婚仪式! 仪式上客人不多,只有二、三十人,所维系的关系也都是再亲近不过的了。 史文静最为活跃,穿梭在人群中,话题永远离不开自己的两个干女儿是多么多么的优秀,多么多么的能干;自己的女婿是多么多么的帅气,多么多么的孝顺,等等! 叶奶奶年纪最大,坐在首座,受着晚辈们的轮流敬茶。轮到唐俊卿时,叶奶奶愣住了,她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看见了故人。然而故人依在,自己的亲亲宝贝女儿却已经长埋地下,此生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叶奶奶看着唐俊卿,流着泪;再看看叶雨欢和周莱,多年的心结在今天终于彻底打开。激动哽咽时,险些背过气去。 为时,唐俊卿看到老人垂垂之暮,缠绕她几十年的恨,也开始淡了开去。 林外公、林外婆再不复当年的矍铄,这几年因为叶雨欢和程明瑶的感情问题,两位老人着实被折磨的不轻。 这会儿,看到两对碧玉般的人儿站在自己的面前时,二老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辗转间,对周莱和韦楚音的芥蒂也到了消除的时候。 林外婆将周莱和韦楚音叫到跟前,看了又看,终于明白自己的两个亲亲外孙女为什么喜欢他们了。且不说二人的样貌是如何的出众,单说那超脱俗世的气质,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罢了,罢了,既如此,何不成人之美呢!”林外婆想到此,从手边放着的盒子里取出来两个玉镯,然后对周莱和韦楚音说道, “有一句古话,叫‘金玉良缘’!这玉是一对,它们原本是完好的,并无破损之处,是我特意请人在玉上镶了金子,以圆其意!这一个送给楚音,这一个送给小莱,外公和外婆祝你们情深意厚,白首不离!” 有了长辈的祝福,有了父母的接受,有了亲戚朋友的恭贺,所求不过如此。 夜色下,月光如华,周莱牵着叶雨欢的手,漫步在林家小院的花圃间。天空上那璀璨的星辰,划过空间,跳跃在他们的周围,把一切的美好祝愿都送到了他们的身边。 树影后,韦楚音同样牵着程明瑶的手,和高空上的繁星和明月对望! 流星突然带着翅膀飞过,留下的痕迹处写着两句话: 万种铅华洗去,留下此刻宁静! 岁月静好,此生,你们会更好! 第一卷到此就结束了,紧接着会奉上第二卷,第二卷算是配角的一个小番外吧,内容不多,番外结束就回到兜兜和周莱的爱情啦!另一个世界,穿越古代,他们的爱又当如何呢?敬请期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