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三生石畔,奈何桥上。 一花白了发的老婆婆,端了一碗名曰忘魂汤的汁水,递给一女子,垂眸敛去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声似蛊惑:“孩子,喝吧!喝了就解脱了。” 女子颔首瞧着碗中汁水,呓呓痴语,重复着孟婆的话“喝了就解脱了,解脱了……” 女子猛然抬眸回首眺望一眼,闭了眸子,一饮而尽,将碗递还给孟婆,只道一声“谢谢!” 一句谢字,千丝万缕的情愫掺杂不清,记忆逐渐变得模糊空白,额头骤然胀痛,某一画面一闪而过,随即痛感消逝,眼神空洞,踏入轮回之路。 ##第一章 时至今日 雪山之巅,一男孩躺在白虎背上,微阖着眸子,好不惬意。 “大虎,你说师父又跑哪去了?又把我们丢下了”男孩的声音清脆舒心,回荡再雪山之上。 白虎“吼……”一声好似回答着男孩的问话。 “小昀儿,小昀儿你看谁来了。”未见其人先问其声,听着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家那个臭老头,男孩坐起身子,懒懒的打了哈欠,翻身跃下虎背。 被唤小昀儿的男孩,虽年至八岁,但那周身浮动的气息,让人不敢小觑,一袭简洁白衣,衬得人儿宛若这雪山之上的灵者,不染一丝烟火。 白雪之中,映照着一抹异色,昀儿凝眸视之,待看清来者方知是臭老头带了父皇前来,嘴角擒笑。 他自出生以来,便被臭老头带上山来修习,本是女儿身却硬是当男儿来养,且这身子也由着臭老头幻化男儿身,自己对此也是无奈的很。 父皇此番前来,准是应当年之约,待昀儿年至八岁便来接下山。墨昀垂眸瞧着掌心凝聚一团青色似火焰一般的真气凝结球,眉心微蹙,不满的收回手,对此若是有他人见到一定会惊掉下巴。 紫巅大陆,修习真气以武力著称,强者为尊。真气品阶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紫为巅峰,大陆之上嫌少有人修习至紫阶,却也不缺乏佼佼者,逆天鬼才,而墨昀便是其中一人。 待那抹紫色身影来至屋前,墨昀对来人单膝跪地,拱手一揖,一派豪气朗声道:“儿臣见过父皇。”由来人抚着起身,抬眸见人微红的眼眶,墨昀心头一紧扑人怀中“父皇,儿臣好想父皇和母后。” 男子搂紧怀中的人儿,轻抚人发丝,声音微微嘶哑哽咽:“昀儿,父皇来接你回家。”此男子便是北栀国的皇者,与赤焰国,风霖国并立紫巅大陆。 墨昀点点头:“父皇,等儿臣片刻!” 而一旁白袍长胡老者,碎碎的念叨不停:“小昀儿有了父皇就不要我这个老头了,又剩我这个孤家寡人了……” 墨昀收拾好东西,难得一见的调皮,跳到老头身旁,拉着老头的长胡,微微一笑“老头!” 老头干咳一声,将怀中的瓷瓶给她:“真拿你没办法,这是洗髓丹,遇到瓶颈的时候可以辅助。”轻叹一声消失原地,只留一言回荡:“记得回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墨昀随着墨帝徒步下山去,而老头站一隅瞩目二人离去,轻捋胡须,沉重一言,丝毫无平日嬉笑 :“这大陆的天注定是要变的,以后就看你的造化了。” 马车缓缓前行,仪仗声势浩荡回往京城。 时过境迁,辗转数余年间。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弄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如沐春风的声音缓缓传来,只见戏身披银白大氅温儒尔雅的公子,伫立在梅林之中手里把玩着一朵梅花。 “太子,皇上召您去御书房。”一宦官服侍的宫人,弓着身子垂首道,面露恭敬。此人便是二朝宦官总管,识人厉色,自墨昀八岁归来至今十三岁,掌管朝政被封为太子。起初众臣皆反对,但朝政议事,墨昀手段雷厉风行,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能力,有资格当这个太子,自此再无人反对。 “嗯。”墨昀应了一声,以示自己知晓,便随人前往御书房。 御书房内,墨昀缓步入内拱手一揖:“父皇!” “昀儿来了,瞧瞧!”墨帝一身明黄龙袍加身,无一不彰显高贵显赫的身份,他随手递给墨昀一奏折。 墨昀上前接过,细细翻阅:临近赤焰国的曼罗县发生灾害,以死近欠余人。 墨昀阅闭合奏,淡言:“曼罗县地方上书,气温骤升,雪山崩塌,而形成雪灾,已拨赈灾物品,为何上书依旧拨放赈灾物品。” “皆连上书请求赈灾,恐事不单行,昀儿你且去巡查一番,以慰民心。”墨帝轻揉眉心,微阖了眸子,语气颇为沉重。 “儿臣领旨,父皇您多注意身子,儿臣先行下去准备。”墨昀言罢再而拱手一礼缓出书房离去。 东宫书房 “来人!”语音未落,一黑衣男子悄然而至单膝跪地,敬言:“主子,有何吩咐?” 墨昀头未抬瞧着桌案上的地图,指尖轻扣桌面:“砚,你先行前往曼罗探查,我会携赈灾物品翌日启程,一应物资准备妥当。” “是!”砚点头应下,消失屋内。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此人便是墨昀培养的暗卫中的一员,皆为心腹。 翌日 墨昀押运着赈灾物品前往边关,墨昀坐在一辆外表低调内里舒适的马车里。 车内,斜靠在杏色的靠枕上的人儿微阖着眼睛,一袭简约月白锦袍衬得那斜卧的身姿干净如雪。如墨的长发用一根同色的丝带束着,发丝松散地沿左肩蜿蜒垂下,至胸前,而那雄雌莫辨的脸,美得极其肆意。 驾车之人也是墨昀自己的人,名为朗。墨昀约摸着时辰,应是早已出城三刻,想来该是不太平的时候了。 “朗,注意周围小心有人设伏!”墨昀以内力传音入耳,清冷纯粹的声音让朗周身一颤,指尖掏了掏耳朵,虽跟主子数年,却依旧不习惯这突入耳的声音,朗应了声:“是!”,而后继续驾车。 ##第二章 门城初见 草丛树灌之中隐匿众多黑衣人,悉嗦之声不易察觉,宛如虫鸣鸟蹄一般。 车内墨昀耳廓微动,细闻此声,墨昀如今早已为蓝阶巅峰,只差一步之遥便可入紫阶,却遇瓶颈难破,而听力为高于常人一截,然而并未有一丝出言提醒之举。 转瞬便闻朗之言:“大家小心,有埋伏!” 草丛之中黑衣人见已被发现,尽数冲出数十余人,手持银刀,招式狠辣,步步逼近马车,其意不昭而知。 “嘶……”因着刀气连带,马鸣阵阵,墨昀指尖微动一股深蓝色内力由然而出,安抚受惊的马儿,护住马车,以防被人击破,这貂绒的锦垫自己可是喜爱的紧,绝不能破损了。 交战持续一刻,墨昀略感不耐,竟这么长时间还没解决,出言道:“朗,速战速决。” “是!”朗应道一声,朗已是青阶巅峰,但来者不善。人数众多且品阶皆不低于绿阶,招式咄咄逼人,分明是不要命的打法,看来这背后之人也是下了血本。 墨昀轻抬衣袖车门敞开,见众人浴战,提体内真气,凝聚于掌,掌向朝黑衣人连挥,掌风凌厉,一击毙命绝不留躲闪余地,少瞬尽数暴毙,血肉翻飞,引人作呕。 墨昀当即弃了马车,让人将锦垫收起,翻身上一枣红宝马朗声道:“此路定不太平,大家小心为上,为边关百姓,众将辛苦,彻夜赶路,争取早日到达边关!” “好!好!”众将应声,士气大振,墨昀满意的点点头:“走!”双腿一夹马腹,扬鞭而去,速度不急不缓,足以让众将士都能跟上。 朗趋马落人身后一尺:“主子,为何不留下活口,盘问一二?” 墨昀侧目瞧人,勾唇一笑,虽是笑意却在朗看来毛骨悚然:“朗,几个月没训练,这识人的本事都没了,嗯?” 朗下意识瑟缩了脖颈,抓了抓后勺,强扯一笑:“主子是说这些人都是死士!”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墨昀望了望逐渐落日的天 :“这不过是第一波而已。”话落不再言语,却愈发肯定了此事决不简单。 “主子,前方有驿站是门城,是否入城停歇?”朗趋马临近,城门禁闭,无一人看守,生机颓败,好似一座空城,朗归至墨昀身侧询问道。 墨昀眸视正方朱门微眯,空气之中似有一种腐朽之气。天色已然暗下:“朗,你带大队绕路而行,赈灾物品不得有失,万事小心!” “驾!”墨昀打马进城,而朗则是带众人择路而行。 城内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大街之上一派萧条之景,枯木烂枝遍布。墨昀走马细细审视着四周,惊闻一男孩呼喊:“啊……救命啊!有怪物。” 月光映照,只见一孩童疾步奔跑,衣衫破裂,跌跌撞撞,极度惊吓。在其身后是一身型魁梧硕大,通体呈草绿色,眸红如血,睚眦迸裂,此物俨然是变异的怪物。 墨昀足尖轻点马背,悬空而立,凝结真气,击向怪物,却见那怪物停顿片刻,怒吼出声,暴怒更甚,挥动着硕大的双臂,欲抓墨昀。 墨昀抽出腰间软剑,对身后孩童道:“快跑!” 随即剑尖垂地由深蓝色真气包裹,衣诀翩翩,剑锋凌厉直刺向怪物心脏之处,剑入一分却觉不妙,眸瞪微大,欲收回剑,发现剑入一分动不得,那怪物挥了臂,直击墨昀腹部甩开一侧。连带紧握剑身拔出。 没有预计之中的撞击到房檐,而是落一温热怀中,鼻息之间淡淡檀香,墨昀惊愕之余抬眸瞧人,只一眼,头倏痛,熟悉之感油然而生。 墨昀一手扶着额头,一手微带内力打至人肩,迫使那人松开自己,悬身落地,轻咳一声。一脸警惕瞧人:“你是谁?” 未得他言,便听见一旁随从服侍的男子道:“我说这位小公子,我家公子好心好意救了你,你还……”随从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那男子打断。 未待男子出言,那怪物大吼一声,声音响彻云霄,不禁让人想要塞住耳朵。抬脚向墨昀所在的地方踩去。 墨昀瞥了二人一眼,虽看不透那人修为,刚刚也算是救了自己,出言道:“快走,这危险!” 本着怀中似软玉般的人儿骤消,烦闷涌跃。男子瞧那怪物眸中闪过一丝危险,听着墨昀的话阴郁扫退一分。“用银针注入内力刺他印堂穴,百会穴,然后风池穴,风池穴下两指处。” 墨昀从袖中取出银针,落那怪物肩头,鬼使神差地照着男子的话做,果然见那怪物“扑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墨昀抚了抚衣衫褶皱,对人拱手道:“在下墨昀。” 男子回以温和浅笑,拱手回礼:“在下云清枫。” 墨昀轻轻点头,再无过多表情,瞧一眼那怪物,又看了眼云清枫。 云清枫自是知晓墨昀的疑惑,好言解释道:“他本是人,不过是被人下了毒才变异成这怪物,刚刚的银针只是暂时的压制他,若想彻底根治除非解了这毒。” 墨昀闻言眉梢微挑:“你会解毒。”不是疑问的语气,只有平淡的陈述。 “墨公子何以这般笃定?”云清枫听了墨昀的话绕是有兴趣的询问道。 “感觉!”墨昀无谓的耸了耸肩,拱手:“既然云公子会解此毒,那就请公子出手相救,解了这诚的灾祸。”虽为请人,但却不卑不亢。 ##第三章 接二连三的状况 解毒可以,不过再下有一条件,不知墨公子是否应允?”云清枫出言道,虽可以解毒但却有条件。这让一旁的随从摸不到头脑,这完全不是自家公子的性子,扯了扯人衣袖,压低了声音“公子……” 云清枫摆手示意无妨,未得墨昀应话,继而又道:“墨公子,何不听听再下的条件再决定也不迟。” 墨昀踱步至怪物身侧,微蹙了眉头,抬眸只瞧人一眼:“且说来听听。” “墨公子允再下一张白纸,待时机到了在下便拿着白纸黑字应约,且无关家国大事,不伤根豪,对墨公子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如何?”云清枫轻移步子近人两步,依旧是温和浅笑,让人瞧不出这笑意的几分真假,而这背后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墨昀定眸在人身上许久方别开头,只言一字“好!”既然他说对自己而言是举手之劳,那本少倒要看看他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殊不知今日一约,便注定这一世的情深缘浅,纠缠不清。 “爽快!”云清枫俯身蹲至怪物身侧,探息颈间,腕间,眼眸。半晌收回手:“此毒乃是赤焰国与风霖国之间,死亡森林所属的一株温热花毒,掺杂摄魂丹辅助而成,使人变异体型硕大,且神志不清,从而操控。” 云清枫从腰间取出戏瓷瓶倒出一粒丹药,塞到怪物口中:“这个是解摄魂丹的药,花毒还需草药配置。” “哇!哇!大家快出来,怪物让大哥哥给打倒了,大家快来看啊!”寂静的夜只听见一孩童的声音,这便是刚刚墨昀所救的男孩。 家家户户亮起了灯,一时之间恍惚白日,众人纷纷出来瞧看,议论不绝,一老者鞠着身子便要跪地拜谢,老者虽两鬓斑白,但精神干力,带着一干众人齐声言谢。 墨昀拂袖一股内力悠然而出托至膝间,托起他们的身子,淡笑浅言:“大家不必如此,这怪物虽短暂压制,但他乃是中毒所致,若想彻底根除还需熬制解药服下。”侧目瞧向云清枫:“云公子?” 云清枫得人示意开口道:“生姜三钱,茯苓三钱,白术三钱,甘草八分,还有最重要的一味药引,至亲之人的血。” “这……这不是城西家王婆的儿子么?之前他家儿子无顾失踪。”一身型魁梧大汉,目不转睛的瞧着那怪物,两条粗心眉打成一结,样子尤为喜感。 “是,好像真是,之前看不出来现在这模样变回来几分倒是能瞧得的眉目了。”一旁接连有人附和着。 “快去请王婆来瞧瞧,还有药材,王掌柜你家不是有药材铺么,恩公方才说的药材你可记住,快些抓来熬药,咱们将他送到你的药材铺,喂起药来也是方便,我们门城有救了。”老者一一交代着,满脸难言的激动:“三位恩公请。” 少倾,一男子搀扶着花白了发的老婆婆前来药材铺,再看王婆见到那怪物,瞧清那眉目,心头倏痛,顾不得手中的拐杖,欲扑倒怪物身上,却让墨昀给拦住:“别碰!”墨昀不晓得有没有毒素可以传染,但万事小心为好。 王婆软着身子由两男子搀扶着,手掌拍着大腿,泣泪:“儿啊!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害成这样啊,你让娘可怎么活啊!” “熬药!”云清枫伫立一侧淡然出声。 药材一一按钱量抓好,温火慢熬,待时候差不多,将王婆的血直接滴入药瓮之中。 一青色蝴蝶朝着墨昀飞来,再其身侧辗转纷飞。 “幻蝶,不好!”此幻蝶定是朗所化,莫不是调虎离山而遇伏。 墨昀朝云清枫拱手一礼:“此处留劳烦云公子了,再下还有要紧之事,先行一步。” 墨昀从腰侧取出一白玉瓷瓶,扔给他:“留给有用之人。后会有期” 墨昀夺门而出,翻身上马,疾风而奔。 云清枫把玩手中瓷瓶,打开瓶塞轻嗅,洗髓丹,注目墨昀离去身影,嘴角擒笑:“有趣。” 待火候已足,云清枫指尖引药汤汁水,喂入那怪物口中,见药起些作用,嘱咐王掌柜几句:“这药还需喂他七天,熬药便劳烦王掌柜了。” 云清枫将瓷瓶转交与老者:“门城有你是他们的福气,照顾好门城的老百姓,这个给真正需要的人,相信门城主不会让我失望。” 话落云清枫待着随从,闪身消失原地,独留老者门城城主垂首哑言,紧握瓷瓶,我会的。胸腔回荡三字,似是对百姓的承诺,又似是对自己的戒言。 墨昀一路疾风而行,寻朗一行众人。灌木丛中纷纷涌出众多巨蛇,遍布整条行路,身型硕大皆吐着猩红的蛇信子,一时慎人的紧。 “大家坚持一会,主子马上就到了。”朗一手持剑不断砍杀着涌来的蛇群,一面照应着兵将与赈灾物品,从而减少伤亡。 墨昀终寻得尾队踪影,打马近前,入目满满皆是巨蛇,包围整个兵队。墨昀抽出腰间软剑,注入三分内力,一路砍杀蛇身,“朗!” “主子,你来了。”朗听得自家主子的声音,顿时精神抖擞手中剑身挥动快了几分。 墨昀端坐马背,双掌自丹田处提气,体内真气狂骤,深蓝色真气凝结于掌,向上伸张打出,一层薄罩凝结,蛇群不停的撞击着防护罩。 墨昀凝目扫视四周,众将越战越疲,而蛇群却是源源不绝地涌来。毕竟内力有限,而这防护罩怕是坚持不了太久。若再此下去决不是办法。 定睛蛇目,空洞机械,果然是有人操控。竖耳静听屏蔽打斗之声,淡淡笛音入耳。 墨昀以内力传音道:“出来!”声响彻云霄,惊得鸟叫连连。 另一侧吹笛之人明显讶异三分,转瞬却是挂上讥讽之笑。主上说,不得与你交手,而我偏不,哪怕要受罚,我也要看看你究竟是何许人也。 ##第四章 幕后之人初现 “哈哈哈……”狂笑之音入耳,笛声随之戛然而止,巨蛇纷纷停止撞击。 只见树梢枝头伫立一身姿曼妙,面遮黑纱的女子,手中把玩着玉笛,待瞧见墨昀面容,眸中狠厉一闪而过,却没有逃过墨昀的眼睛。果真和那副画上之人一模一样,那么他绝不该留。 女子手中拿着玉笛直指墨昀,桀骜道:“你,陪我打,若赢了,本姑娘便放过你,若输了你们都得留下!”不过一个小小的蓝阶能奈我何,若他今日死了那么,主上…… “喂,怎样?可有想好?我的宝贝们可是不等人的。”女子未得墨昀回应,俯身跃下树枝,足尖轻点蛇头之上,悬空而立。 “本少若说不好又如何?”墨昀打量着女子半晌,又是一个看不透品阶的,这种感觉让墨昀尤为的不爽,而这女子虽品阶不高,但刚刚一闪而过的狠厉,还有这桀骜的性子倒是可以利用一番,墨昀似笑非笑,淡言出声。 “那就由不得你了!”女子以笛为剑,直身踏空刺来。 墨昀挥手撤了防护罩:“朗,带大家先走!”掌拍马背借力跃起,身后倾斜,避开人袭来的笛子,旋身向林中快速掠去。 “站住!”女子紧随墨昀而去,他快她更快。 二人皆停驻再一处空地之上,四周无人尽是树木枝叶。四目相对。“想逃?你也不过如此,未战先怯,哈哈……”女子仰天狂妄地嘲笑着墨昀。 “本少只是觉得这里更方便些。”墨昀无谓耸肩,温和浅笑,只是这笑意落在那女子眼中却是赤裸裸的嘲讽。 “你……”女子气结,以她的性子这样和她说话的人是活不到明天的。女子手中通体白玉笛赫然变成深紫色,如惊弓之箭刺来。女子得意的扬起一抹笑意,白痴方才未注入内力,这次看你如何逃脱。 软剑因为内力包裹笔直握在墨昀手中,眸色微暗,闪烁不明。紫阶巅峰,大陆之上竟有如此罕见之人。 那人笛风凌厉狠辣直逼墨昀面门,手中剑身挡在面前,倾力相挡玉笛攻势。压迫之感犹生,几分吃力。见那女子腰侧之下悬空,重力再手中玉笛,下身定然薄弱一分。一脚微抬横腰踢至那女子腰间。 墨昀滑退几步方稳住身型,破人招式,脑中飞快闪过计量,如何取胜。 女子不急闪躲,正中一脚,落地轻抚腰侧:“还不赖,值得本姑娘动手。”女子眸中因着方才打斗越发兴奋,眸中红光闪过,平添一分嗜血妖媚。 墨昀冷嗤不语,周身气息浮动暴增,体内似有东西欲要突破,却只差一个突破口,或许这次是个好机会,一掌尽数凝结真气击向女子,而袖下一手五指分擒银针,伺机而动。 以她桀骜的性子,见自己尽全力的一掌,定然会全力以赴狠狠一击,如此一来那便有了机会。 果不其然,女子将玉笛别再腰间,深紫色真气跳跃再人掌心,全力迎着来人攻势。“不自量力!”竟想硬碰硬,想死成全你。 真气碰撞,一深紫一愈发深重的蓝,在空中交错,狂风大骤衣诀翻飞,枝木尽数搏及折断破裂。 墨昀袖下之手擒银针趁人不备刺入人胸膛。“砰!”真气相抵二人均被震开。 那女子退后数步,稳住身型。而墨昀身子飞出撞到树干滚落在地。女子觉胸腔闷热,欲凝结真气再战,却发现体内真气四窜,素指指人:“你……” “噗……”女子吐出一口淤血 ,“卑鄙,此次是我轻敌,若下次再见定取你性命。”女子杀意四起奈何力不从心愤愤离去空留一言。 “你是败给了你自己。”墨昀紧攥胸前衣襟,胸腔灼热,眉心紧锁。“噗……”一口鲜血涌出。 望着女子消失的方向视线渐渐模糊,强撑着眩晕,扶着树枝起身,抬袖拭去唇边血迹,脚步踉跄轻浮。迈出一步似有千金之重,恍惚之间见一人影,好熟悉的感觉。眼前一黑没有预计的跌落在地,而是倒在那人怀中,果然差一品阶差得不是星半点,自己还是太弱,太弱……墨昀晕前唯一的想法。 “墨公子。”云清枫三步并一步赶至墨昀身侧,接住人倒下的身子,搭上人脉。好重的内伤,竟有人能将你伤成这样。细而探测,丹田之处淡淡紫色,轻叹一气,如此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云清枫喂给墨昀治疗内伤的丹药,却见人牙关紧闭根本喂不进去。云清枫瞧见一旁树叶,取过将丹药以内力催化成汤水喂与他,且掌覆人背,渡内力给他修复受损的心脉。 云青枫见他内伤逐渐好转放下心来,定睛瞧着墨昀,眼前似某一画面一闪而过,来不及捕捉。云清枫摇了摇头不禁自嘲一笑,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明明是男子却比女子还美,月色打在人苍白面颊平添一丝病弱之美。云清枫完全忽视掉自己妖孽的容貌。 与此同时,某一处,一男子扼制住女子的喉,女子因着呼吸不畅而变的面赤:“主……主……上,媚罗知……知错,请……请主上饶过媚罗这一次。” “谁让你伤她,该死!”男子青筋暴起,怒意几近崩塌,手中力到加重一分,见人面色由赤变青,甩手将人丢至一旁,如同丢弃垃圾一般,背对媚罗而立,袖下拳头紧握,生怕再瞧她一眼会忍不住杀了她。“你还有用,本主暂且饶你一命,若再犯不可恕,下去领罚。” 媚罗由着人手松开撞击一侧石壁滚落,口吐鲜血,大口喘息着,慌张的不知所措,她不过是伤了他,主上竟有杀她的心思,若细心之人便会发现她竟与墨昀有一分相像。 都是那个人,他一定要死,恨意骤增,由着旁人拉下去受罚,想到受罚不禁打了寒颤。 ##第五章 男男暧昧 树林之中,云清枫打横将墨昀抱起,手中分量微轻。这小子身子骨怎么这么轻,是该好好补补了,随即闪身消失原地。 某一城,一客栈內,上等卧房。墨昀平卧锦榻之上,眉心依旧紧锁不展。而云清枫就一直坐在桌旁,浅酌茶盏,已过一夜,定睛瞧着床上的人儿。 墨昀因着伤痛,梦境之中无意轻哼一声,云清枫听着人有声响,轻柔眉心,起身靠近锦榻,抬手探人额头。却未料墨昀翻动身子将云清枫衣袖压在身子,紧握人手,呓呓痴语:“不要……”额头之间薄汗沁出。 衣袖拉扯迫使云清枫离的近了些,墨昀浅匀呼吸的热气喷洒在人面颊,淡淡清香沁人心脾,因着胸前衣襟皱乱,露出精致锁骨。 云清枫怔楞地瞧着,吞咽了口水,一股燥热之感油然而生,一顺慌乱在人眸中闪过。 墨昀猛然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人近在眼前的俊脸,抬手抵人胸膛推开人,而他不知他的衣袖被他压在身下,本欲推开,却由着衣衫拉扯,跌回了他的身上。一瞬二人均瞪大双目,唇间柔软相触。 “叩……叩……爷您要的清粥。”一小二叩了门,推门而入,见锦榻之上二人动作,呆楞原地,慌忙垂首,将清粥放至桌上,鞠腰道:“小的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云清枫抽回衣袖,站直了身子,二人齐言:“滚!”难得的默契,四目相对,随即别开头,那小二忙跑出去,临走时不忘带上了门。 “你……我……”墨昀指了指人,又指了指自己,一瞬气结,不知说什么才好。 屋内似空气都凝结一般,相继无言。 云清枫干咳一声,坐回桌边喝了口茶水,平复刚才莫名的悸动,率先打破沉寂:“我只是看你有没有高烧,是你压了我衣袖,”云清枫也不知自己方才的悸动究竟为何,而且对刚才那个吻很是眷恋。 “你……”墨昀想了想现下自己左右是男儿身,被亲了就当让狗给咬了一口。若是云清枫此时知晓墨昀的想法,定会被气的口吐鲜血,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吻,在他这竟然被想为让狗给咬了,就在以后的以后墨昀也偶尔拿这件事情来打取。 墨昀坐起了身子,勾唇一笑,挑眉道:“我竟不知,云公子还有这断袖之癖。”墨昀有意无意的飘向人下身。 云清枫喝茶的手微顿,对人温和浅笑:“断袖有何不可那,只要是我喜欢的。”云清枫起身缓缓朝墨昀走来。听着墨昀话中的打趣意味,偏生逗弄心思。 墨昀未料云清枫会如此坦然回答,那一句只要是我喜欢的,使得墨昀心狠狠跳动一拍,分不清几分真几分假,亦或是玩笑。见人缓缓走来,指尖微动丢一记真气过去。 云清枫见人动了真格,旋身侧过人儿丢来的真气,桌椅应声破碎:“你来真的!” “咳咳……”墨昀轻咳出声,因着轻咳原本苍白的面颊染上血色。病态美让墨昀阐述的淋漓尽致。 云清枫轻点墨昀眉心,注入一分内力束缚住人儿的身子。 墨昀周身被束动不得,不由怒瞪眉目,提了嗓音道:“放开我,咳咳……”接连轻咳不断。 “别动,你还有伤。”云清枫扶着墨昀躺下,坐在床榻边侧,搭着人脉不言,半晌方道 :“你的身子现在不宜使用内力,你需要休养。” “几天?”墨昀别过头不看人,只言二字。 “三天!”云清枫解了人的束缚。 “不行!”墨昀幻化了一只灵蝶,淡淡紫色。虽步入了紫阶,但对墨昀而言此时的他还是很弱,只得用以灵蝶告知朗自己的所在。 墨昀起身下榻,脚步依旧轻浮,未瞧清碎木,踉跄欲跌落再地。却跌入那人怀中,檀香入鼻,却是安心的好闻。 听得云清枫打趣道:“墨公子若是想投怀送抱,大可不必如此费力。” 墨昀微带内力的掌打至人肩,迫使人放开自己。却被人轻易化开攻势,身子也由人放开来 :“同样的招式我不可能在中第二次。” 墨昀因着刚刚使用内力,又觉胸腔闷热。果然如他所言,用不得内力。“我自己来。”墨昀倚门而立,调息一下便出了门。 待墨昀走后,屋内多出一人“主子,您……您为何对这男子百般上心,请恕属下直言,您与赤焰国长公主是有婚约的。”一袭黑衣男子立于一旁言道,虽以属下自称,但再云清枫心里他便是自己的影子,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从小一同长大的人。 “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做决定,药找到了?”云清枫侧目瞧人一眼,虽不吝主仆但自己的事情还不容他人质疑决定。云清枫此时绝无之前丝毫温儒之气。婚约,那不过是无事随口应下来的罢了,不过现在却是找到更有趣的东西了。 ##第六章 命案 墨昀似乎是逃脱一般,想要远离那个男子。频频让自己不从容的人,决不简单。 “主子,您没事吧?”朗带大队赶路而来,刚遇出来的墨昀,见人面色苍白询问道。 “无事”墨昀从人手中接过马匹,翻身上马。知晓这正是途径过路的一城,回眸瞧一眼客栈,意味深长。“走” 客栈之内,云清枫接过那人寻得的草药,消失原地。雁过无痕,风留声。 墨昀驾马而行,引得胸腔颠簸阵阵,强压咳意。 朗似察觉墨昀异样,近人身侧,“主子,可否给属下探探您的脉?” “无事!”墨昀自知身体有恙是蛮不过朗,见人面色凝重知晓他是担心自己,但未避免影响行程,压制己身不适。 “主子,得罪了。”朗并马而行搭上人脉,眉心愈探愈结。好重的内伤,不过好在即时服用了药物,且有人渡了真气护住心脉,逐渐恢复。能将主子伤成这样的人,该是谁? “我已经说了无事!”墨昀拂袖甩开人手,趋马前行两步,将人落于身后。 “主子,且容属下去去就来。”朗拱手一礼,驾马而去。一路找寻药铺,终于在城东头找到了药铺,勒马而停,缓步入内。一一告知掌柜所需药材,待人包好,交付银两,刚准备出门,迎面却是撞上一女子,未瞧清那女子面容,却觉那人身子瘫软在怀,扶着人肩:“姑娘,姑娘?” 朗本欲想将人拉出怀中站立,少了己身依靠,不料那女子笔直向后倒去,眉眼瞪大。一旁掌柜见此急忙走过去,探测人脉,似有奇怪之事,又探了人颈。见人眼眸逐渐涣散,摇摇头轻叹一声:“死了。” 门外纷纷涌满百姓,只听得其中一人道:“这不是,梅园李伯家的女儿么?今早听戏见着还好好的那。” 一男子指朗,义愤填膺道:“是他,是他杀了梅儿姑娘。刚刚还见梅儿姑娘好端端的走进来,就是撞了他才死的。” “对,我也看见了。” “杀人凶手,大家快看,他是杀人凶手。”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附和,七嘴八言,而朗对此辩解却无人听信,有苦难言。 “让开,让开,怎么回事?”从人群之中进来一队巡查府兵,领头壮汉询问道。 “官爷,是他,他杀了梅儿姑娘。” “对,就是他杀的,我们都看见了。” “这位公子说本少的人杀了那位姑娘,可有证据?”墨昀迈步入内,直视人眸。 墨昀带领大队一路东行,见这药铺人满为患,甚至有府兵进出,而墨昀以知朗定是去往药铺抓药。此事定然是针对他们而言。 “主子,我……”朗再见到自家主子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墨昀回已放心的眼神。 墨昀眸中冰寒一片,嘴角却始终擒笑,那人不由墨昀瞧着不禁打一寒颤,却还是鼓起了勇气,扯嗓子道:“我们都看到了,我们的眼睛就是证据。” “对,就是,就是。” 墨昀一一扫过说话几人,看样子是受人指使,这一路的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 “全都闭嘴!”领头壮汉大声一言,让众人闭了嘴,指二人:“将尸首抬回府衙,通知家人。”你跟我们走一趟”领头壮汉欲擒朗,将其一同带走。 “且慢!”未待墨昀出言,便听闻一女音,清脆入耳。只见一袭红衣女子,越过人群,入内。 那领头府兵见人忙拱手哈腰道:“小的不知城主千金至此,有失远迎,还望千金莫怪,莫怪!”一壮汉做这般动作好不可笑。 墨昀不由多瞧那女子几眼,衣着简洁干练,却又不失得体。且不似平常家女子得娇柔,反而给人一种豪爽之气,墨昀对其第一眼的印象。 城主千金对那人的样子,百般反感不予理会,对其冷嗤一声。瞧一眼朗,而又看向墨昀,淡淡一眼便收回眸子。目光坦然纯粹。又瞧向那尸首,无谓无俱,不由的让墨昀对其多一分赞赏。听得那女子道:“本姑娘,可以证明他决不是凶手。” “不可能,我们都看到的。”仍有几个胆大的人出言反驳道。 “闭嘴,你说你瞧得清,可有本姑娘瞧的清,本姑娘记得你们不过是在发生命案以后才纷纷围上来的,何以如此肯定他就是凶手。”城主千金出了名的火爆性子,但却异常讲理。你有理我听,你没理管你是谁。而那人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一,这二位公子瞧衣着且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定是赶路而来,想来与梅儿姑娘不相识又何来杀人一说。二,本姑娘所见这位公子进店直接与掌柜说了自己所需的药材,待掌柜包好,便急急忙忙准备出门,而这时梅儿姑娘刚好进来与人撞个正面,当时这位公子手中提得药材,也无行凶利器。”城主千金踱步屋内,条条列明。 “千金所言有理,只是毕竟人命关天,小的还需查探是否属实,真凶为谁。”领头府兵对人笑盈道,出了人命要是不把人给带回去,我这份差事也就该丢了。 ##第七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可以,一天之内,本少定会证明我的人不是凶手。”墨昀适当出言道。 “来人,带走!”朗听着主子的话自是不反抗由着人带回府衙,尸首也由着府兵抬回去。远远便能听见哭音:“女儿啊!你怎么命这么苦啊!你让爹怎么活啊!是不是那小子又欺负你了?爹不管不顾了,爹要去找那小子算账……” 声音渐行渐远,而最后几句话墨昀却是听近了耳里。门口众人一哄而散,药铺之内空留二人。 “在下代朗谢过令千金。”墨昀拱手一礼道。 “不必客气,叫我苏舞就好,我只不过是瞧不过他们乱冤枉好人。”苏舞回一礼,爽朗道。 “公子,不好了”一兵将驾马慌张而来。 “怎么了?慢慢说,” “冯副将让属下告知您,押运马车轴梁全数断裂,马车无法行运。”那兵将单膝跪地颔首道,身子不由微微抖动,公子的怒火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得来。 墨昀眸色微暗,面色不佳。又是这招调虎离山,很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墨昀半晌方道:“知道了,你且回去告知冯副将,城外先行安营扎寨,马车一事,我来想办法。” 马车轴梁全都是现制,若此时连日赶制,也需些时日。若曼罗一事有人为之,那短短数日便可天翻地覆。 “你们是押运物品么?很急么?我想我应该能帮助到你,只不过还需要公子随我回去见过爹爹才行。”苏舞听闻二人言语,了解一二,出言道。 城主府 “爹,我回来了。”墨昀随苏舞一同回城主府,刚一进府门,便听苏舞唤道。 “臭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只见一身着藏青锦袍的男子走来,边走边道。从其语气中便可知城主对苏舞的宠爱之情。在见到墨昀时微微打量一番:“舞儿,这位是?” “爹,他是…他…”苏舞瞧一眼墨昀又瞧一眼自家老爹,垂下头不知说什么好,她现在还不知道他叫什么那。 “苏城主,在下墨昀!”墨昀对人拱手一礼,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墨公子,老夫有礼了,快请!”苏城主在听到墨昀二字,眸中讶异一闪过,虽听闻当朝太子年至八岁归朝,掌政数年,且是文武奇才,却不料今日有幸得见,果不其然。 “苏城主,不必客气,在下此番前来,是因令千金所言,在下如今正有一事烦忧,不知苏城主能否解忧。”墨昀随人至正厅,落于首位。方才见苏城主那眸子便知他已知晓自己的身份,便直言道清自己的来意。 “公子,旦说无妨。” “在下押运物品的马车轴梁全数断裂,无法行进,而这批物品,又耽误不得。”墨昀执盏浅酌,淡言。 “爹,咱家不是有做好的车轴么,刚好能解墨公子燃眉之急。”一旁苏舞见此直言道。 “你这丫头,休得插嘴!”苏城主微瞪苏舞一眼,“小女不懂事,公子莫怪。” “无事,在下倒是觉得令千金才是真性情。”墨昀看着苏舞,勾唇浅笑,一瞬间勾人摄魄的紧。 墨昀这一举动让苏舞看痴了眼,待回过神来脸颊爬上一朵红晕,慌乱的垂下头。 苏舞这这一反应自是落在苏城主眼里,看了看墨昀不由得有些担心自家女儿,敛了心绪:“公子所言甚是,实不相瞒,府中确有做好的车轴。因这通商毕竟之路,难免途中有些意外,以备不时之需。不知公子车队所在,好令工匠前去安备。” “正在城外扎营,如此便有劳苏城主了。”墨昀起身欲离开,“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离去,苏城主请留步。” “既然公子有要事,那老夫就不便强留,公子慢走。”苏城主随人起身送至府门。 “墨公子,你是不是去府衙阿?我同你一起去,我还可以帮你作证。”苏舞见人要走知晓定是为命案一事,跟人身后道。 墨昀端坐马背,侧目瞧人一眼,未语只是轻轻点头。她说的有理或许她能帮到自己,而墨昀对她也无反感而言,便默许了苏舞的跟随。 苏城主刚想说些什么,见墨昀允下,只得将话吞回。注目二人骑马离去。 府衙门口 墨昀率先下马,等候苏舞一同入内。 苏舞紧随其后勒马而停,脚踩马镫下马,却不料脚下未勾住马镫,悬空踏过,身子一倾,来不急平稳,欲摔下马,苏舞禁闭着眼眸,想像着该是如何的疼痛之感。 “舞儿姑娘。”墨昀轻移步伐接住人坠地的身子,横抱在怀。 清香之气传入苏舞鼻间,听人轻唤。睁开眼睛,方知在人怀中,一瞬间羞红了脸:“谢……谢谢。” 墨昀将人放下,朗笑一声,足以见得因苏舞而心情转好。迈步入府衙。回首见人还未跟来“舞儿姑娘?” “来了。”苏舞随人进入府衙,见门口守卫似是强忍笑意,且目光连连窥探,抬起二指戳人动作:“看什么看,在看戳瞎你们的眼睛。” 墨昀见此不由轻笑摇头,有趣的女子。墨昀因着苏舞的关系一路畅通无阻,此时墨昀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不然又免不了麻烦。 ##第八章 夜探花府 墨昀与苏舞一同前往停尸房,辗转几个回路。推门而入,一股尸腐臭气扑面而来,墨昀不禁微蹙了眉心转瞬即舒,而一旁的苏舞掩了口鼻:“这味道怎么这么大呀?” 一府兵答道:“今日刚刚领走一具尸体,尸体腐烂散发的臭气还有余味残留。” 墨昀踱步梅儿身侧,抬手将人眼眸抚下阖上,细细探详,面色涨红,鼻腔之内点点血迹,瞧人脖颈顺下,扯开一点衣裳,枇杷骨之处似有淡淡於紫。 “什么人?”墨昀欲往下探测便听苏舞一言,回眸瞧人。只觉清风拂过 :“不好!”再瞧向那梅儿只剩一摊腥臭的血水,好厉害的毒。 “闭息。”墨昀以袖掩口鼻,揽过苏舞挡住人鼻息,眸光闪烁不明,与人出了尸房。告与府兵:“过一时辰再去清理,再此期间不得入内,否则死伤不顾。” “怎么办?这条线索断了。”苏舞看着墨昀问道,见人却是丝毫不急。 “走,去找李伯。”墨昀翻身上马,伸手与人 :“同乘一马,能方便些。” 苏舞仰颌瞧人,阳光映射在人身上,煞是暖心勾人。苏舞抬手搭人掌中,借力上马,端坐再人身前,身子不由僵硬,垂下头,脸颊一丝红晕尽显。 墨昀却没有在意身前人儿的反应,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你可知为何去找李伯?”苏舞只觉耳畔微痒,此时的她自是辨不出为何,只得摇头。 “你还记不记得李伯哭诉时所说的那个人?” “啊!你是说,梅儿姑娘的死可能和那个人有关系?”苏舞听人如此说道,便想到为何,当时也奇怪李伯为何那样说,却也没在意,此时想来定有蹊跷。 梅园,大门之上挥挥洒洒二字。 “到了。”墨昀扶人下马,缓步入内。 “李伯,李伯?”入内却见梅园空无一人,苏舞大声唤道。 “走吧,走吧,不唱戏了。”李伯满面愁容,声音低沉。 “李伯是我,苏舞,我们来是有事要问您,关于梅儿姑娘的。” 李伯抬眸瞧了一眼墨昀:“这边来吧!” “李伯之前您所提的那个人是谁?”墨昀直言而问。 “这……”李伯瞧了瞧墨昀又瞧了瞧苏舞,似有难言之隐。 “李伯,为查出真凶还希望您如实相告。”墨昀见人犹豫不决又道,现在梅儿死了,李伯的话很重要。 “哎!”李伯轻叹一声,无奈开口道:“他是县令外戚的儿子,叫花朔。颇得县令喜爱,平日里终日耀武扬威。” 李伯起身踱步屋内,似回忆:“他日日到梅园听戏,久而久之见我家梅子貌美,而心生邪念,趁我们都不再,竟暗地里将梅子绑了去,给……给糟蹋了,畜生,我家梅子不从,他便殴打她。梅子得了机会跑回来,却没想到……没想到竟怀有身孕,造孽啊。” 李伯说此痛心不已,老泪纵横:“而他还不肯罢休,三番四次前来骚扰,而我们也不敢声张,当地有个习俗未婚先孕者均诛,为保梅子活命,便偷偷服了堕胎药,谁料再梅子刚刚服药休养的第二天,又被他给糟蹋了,导致血崩,落下病根,今日她身子不适隐约有落红之事,腹痛难耐,去抓几副药,没想到竟一去不归,我可怜的娃呀!” “哼!这种人若落在本姑娘手里一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苏舞一脸气愤,拍桌而起,“墨公子,我们去找他。” “不急,晚些再去。”墨昀唇角微勾,扬起一抹邪笑,熟悉的人便会知有人要倒霉了。 听李伯如此说道,便能解释通为何了。 落日余晖,天空之中仅存一抹残阳。“走吧!等待天黑好办事。” 墨昀与苏舞一路徒步潜入花府,隐匿气息,避开层层守卫。寻得花朔卧房,二人飞上房顶,见门口有俩守卫,墨昀让苏舞留在房顶之上。 墨昀脚勾房梁边檐,双掌劈向二人颈间,落地将晕倒的守卫拖至一旁,不显眼之处。闪入屋内,在人酒盏之中放些粉末药物,待弄好之后。同苏舞一同趴在房顶,拿来一块瓦片,可以瞧清屋内状况。 少倾就见花朔怀中搂着一女子,醉醺醺的回了屋:“美人,今与爷好好乐呵乐呵。” “爷,您真讨厌!”女子得声音酥媚入骨,引人下身一紧。 女子将桌上酒盏递人唇边:“爷,我们在喝一杯,就……如何?” “好,依你。”花朔将酒盏一饮而尽,急不可耐的将人打横抱起,扔到床榻之上:“美人,爷来了。” 房顶之上,苏舞见此不由觉得百般恶心。墨昀将瓦片合上,对于这活春宫他不感兴趣。只不过他以后怕是再也不能人道了。 屋内只听得娇喘连连,掺杂着床榻之声。 墨昀见苏舞揉搓着臂膀询问道:“怎么了?冷了?”墨昀将单披解下披在人身上,“有没有好些?” 苏舞点点头:“谢谢,好多了。” 与此同时某一隅一男子站在树枝之上,双目见此似要将那女子射杀一般,周身散发冷气。手中将两指粗的树枝揉捏尽碎,他不过临时有急事,走了不到一天,回来竟然看见这小子弄了个女子在身边…… ##第九章 水落石出 房顶之上,微风拂过发丝飞扬。墨昀一手按至胸口,颠簸一天,胸腔之内似有灼热之感,压制轻咳一声,不由微蹙了眉心。 而那男子见此强忍着想要冲出去到那人身边的冲动。 “你怎么了?”苏舞听人轻咳一声,侧目瞧人状况询问道。 “无事。”墨昀瞧着苏舞,四目相对。对墨昀而言心中无一丝波澜起伏,但对苏舞而言却是起伏不定。 “滚!”一声暴怒从房中传来,隔开二人视线。 墨昀嘴角笑意加深,想来他应该已经发现自己不行了 :“就现在,行动。” 墨昀用内力以掌风将屋内烛火尽数熄灭,屋内昏暗一片。只见一披头散发身着白色长袍的女子,伸着双手,飘向屋内:“花朔,你还我命来,你害我害的好惨……”回音荡荡,慎人的紧。 床榻之上,花朔扯着被角,蜷缩在一侧,口里嚷着:“别过来,别过来,你的死不能怪我,不能怪我……” 那所谓梅儿的鬼魂,飘进人几分:“既然你不承认,那我只好拉你去地府,由阎罗审问你的罪行,让你上刀山下油锅,永世不得超生,你是说还是不说……” 花朔双膝跪在榻上,连连磕头求饶:“不要,不要,我说,是我见色起意将你绑来,糟蹋了你。你不从我就殴打你,有一次疏忽让你跑回去,而你们没有声张,这让我又大了胆子,三番四次得去找你。而且我还知道你怀孕了,再堕胎的第二天本该修养的。而我又把你给那什么了,导致你血崩险些丧命。” “原来你还知道你那次便险些害我丧命,而今日你竟杀了我。” “不,我只是知晓你今日去药房买药,而又贼心再起,又将你给糟蹋了,见你身下见红就跑了,谁知你竟然死在了药铺,求求你了,我说的句句属实,不要带我走。”花朔连连磕头,砰砰做响。 门外墨昀冷笑连连,再其身旁的县令更是冷汗直流,墨昀见人将话全部说出,拽着县令推门而入,指尖微点烛火,屋内通明,而那“女鬼”正是苏舞所扮。 “梅儿姑娘的死因是因为他。”墨昀直指榻上已经傻眼的花朔。 墨昀顿而又道:“因为他残暴不仁,心生邪念至梅儿姑娘惨死。梅儿姑娘险些因血崩而死,好在保住一条命。却因失血过多,而落下命根。而他又贼心大起,糟蹋了梅儿姑娘,且有击打过头部的迹象,导致脑内淤血而亡。” 墨昀看像一侧畏畏缩缩的县令:“县令大人,以为该如何处置?” 县令忙拱手鞠着身子陪笑:“下官哪担的起您一句大人,真是折煞下官了。” 县令对门外府兵招手道:“来人,带走,真凶以查获。” 墨昀负手而立,静默瞧着花朔被人带走:“县令大人,我的人是不是可以放了。” “自然,自然,还请您移步,下官令人备些薄酒给公子压压惊,”县令一脸讨好的笑,甚是引人反感。 “不必,县令大人这顶乌纱帽可要戴牢些。”墨昀侧目瞧人一眼,一语罢了。出了门,而苏舞随其身后。 县令在墨昀离去后,跌坐在地:“完了,全完了。” 墨昀将苏舞送回城主府,此时夜幕早已降临,空留月光映照。 “今日一事,在此谢过,天色已晚,早些回府安歇。”墨昀拱手一礼,今日之事她对自己也是有所帮助理应一个谢字。 “你去哪里?”苏舞见人未有一同回府的意思,却不知为何感觉心中空落落的,好似今日一别,此生都无缘再见一般。 “接了朗便去城外,若车轴按好,就连夜启程。保重,后会有期。”墨昀打马而去,寂静的夜空留马蹄声回荡。苏舞注目墨昀离去,直至瞧不见那身影,方进门去。 墨昀与朗在府衙门口碰面。朗见到墨昀唤一句人:“主子” “没事就好,走,去城外。”墨昀见朗一切安好便安了心,二人并驾而去。 城外 马车一应物品堆放一处,兵将看守。而马车车轴由工匠逐一换新。墨昀瞧着进展,约摸着时辰,今夜怕是要留宿在此了。 “公子!”冯副将见墨昀近前拱手一礼, “怎么回事?”墨昀瞧人淡言出声。 “车队一路东行,却突遇数十余人,黑衣装束。同之前应该是一伙人,只不过这次人数明显是上次的两倍之多,而这次再打斗过程中,末将觉人意图是纠缠我们,然后好破坏车轴,使马车不得行进,从而拖延时间。是末将大意,末将领罚。”冯副将单膝跪地,颔首郑重道。 “你先起来,领罚也不是在这,看样子今夜是得留宿了,冯副将你告知众兵将,留人守夜,其余人休息。” “是!” “你也休息吧,今日又发生太多事了。”墨昀拍了拍朗肩,旋身飞上一棵树枝,靠卧上面。瞧了瞧天边圆月,但愿一切安然无恙。拢了拢衣襟,微阖眸子。 ##第十章 争斗不休 而某一处,同样的树上,一男子坐在树枝上,静默得瞧着墨昀,但眼中的贪念尽显。 似是目光太过灼热,墨昀猛然睁开眸子,扫视四周。明明感觉一道灼热的目光,为何消失的全无那。在三番确认无事后,又闭了眸子。 距墨昀不远处的林间,两名男子伫立从中。一男子身着白衣锦袍,妖孽面容。一身着黑衣素锦,面带银色半遮面具。只露出光洁白皙的下颌,足以见得面容也是佼佼者,二人周身气息让人琢磨不透。 “你是谁?”二人注目许久,云清枫率先打破沉静。一袭白衣再月光映衬下为他平添一分出尘之气,只是此时那张黑的透彻的脸破坏了这一气息。这人竟敢打那小子的主意,绝对留不得。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我是谁。”黑衣男子独孤翎瞧着云清枫,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眸中杀意尽显,张扬狂傲,这个人不能留。 “不敢已真面目视人,怕是不生不死之人,可悲。”云清枫杀意四起,嗤笑道。 云清枫再二人周围结出一层结界,不能打扰那小子休息。云清枫周身气息浮动,体内真气狂肆,幻化一把深紫利剑,直刺独孤翎。 独孤翎掌心凝结一团黑气之物,包裹着利剑,将其吞噬。“还不赖,只可惜是一把半实体的剑。还差那么一点,不过这一点足以要了你的命。” 独孤翎周身浮动黑色气息,将其包裹在内,以风之速向云清枫击来。 云清枫掌吸空气之中流动的真气,真气以漩涡之势纷纷涌来,真气暴涨似有横空破竹之力,双掌对击那人攻势。 “砰”一声巨响,结界应声而破,好在有结界所护,否则会波及数余里。 云清枫擦拭唇角一丝血迹,瞧人笑道,虽为笑却是皮笑肉不笑:“你也不过如此么。” 独孤翎脸色变黑,只是被面具遮挡让人瞧不清。只言一句,无一丝情绪起伏:“那老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向着你。” 墨昀察觉空气之中的真气波动,告知朗一声,便寻了去。有一个声音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去看看,否则会后悔的。 “如此你便更不能活。”独孤翎结出结界,自丹田之处调动真气,掌心黑气愈发浓郁,压迫之感犹生,强悍之度更剩之前两倍。“去死吧。” 云清枫极速吸取着真气,约摸着自己能否接下这一掌,这家伙不容小觑。 墨昀寻到就见二人打斗,额头倏痛不止,似有几篇画面闪过。下意识喊道“住手。”声音由内力传出,响彻云霄。 墨昀此时极为痛苦的捂着额头,掠步朝二人奔去。凝结真气击打结界,而那结界却是纹丝不动。 二人听得喊声,纷纷侧目瞧向墨昀,匆匆只一眼。独孤翎将手中攻势打至结界,既然她喊住手,那便暂且不杀他,来日方长。猛然收减几分真气,反噬的厉害,强忍胸腔一丝血气翻涌的感觉。 云清枫见人收了手,将吸取的真气汇入丹田,化为己用。 结界破裂,墨昀滑下身子,刚刚动用内力,胸腔灼热难耐。云清枫接住墨昀,渡真气给人。 独孤翎毫不掩饰的爱意,瞧着墨昀。自己的内力太过刚烈阴狠不宜就她,就让他救她。 墨昀靠在云清枫怀中,止不住的晕意,昏睡过去。 独孤翎留恋地瞧了一眼墨昀,掠身飞去。留下一言:“下次来我一定不顾一切将带走你。” 云清枫冷冷瞧一眼那人离去的方向,打横将人抱起,闪身回车队所在之处。 “公子,我们抓到一个可疑的女子。”冯副将抓着苏舞走过来,见人怀中昏睡的墨昀,一脸警惕的瞧着云清枫:“你是谁?公子这是怎么了?” “少废话,你家公子需要舒适的地方休息。”云清枫没给人一个正脸,冷言着吩咐道。 “这里”冯副将将苏舞丢给一旁兵将,听了那人的话,鬼使神差的引人进了营帐。 云清枫将墨昀放在铺好的床褥上,便听着苏舞叫喊。 “墨公子,墨公子,我是苏舞啊!你怎么了?”苏舞朝着营帐喊道,想要跟人进去,却有兵将拦着:“放开,别逼我动手。”苏舞见那几名兵将不为所动,掌劈人颈间,见人全都倒地,快步入了营帐。 “你怎么进来的,来人”冯副将见苏舞进来,讶异三分,对外唤道。 “我是你们家公子的朋友。” “我不管你是谁,没有我家公子的允许就不行。” “那他那”苏舞指着云清枫道。 “滚,都滚出去”云清枫听着二人言语,不耐地暴了粗口。苏舞他自是知晓,本对她亲近墨昀,而不悦,没想到竟跑来这。 “你谁呀,本姑娘偏不出去,你能怎样?”苏舞一身兵将服侍,叉着腰吼道。 床上的墨昀似被惊扰一般,微蹙了眉头。云清枫见此侧目瞧了一眼苏舞 :“我不打女子,但你扰了他休息。” 云清枫拽着苏舞肩头将人丢了出去,而后又将冯副将也丢了出去。 ##第十一章 火药味 苏舞刚好落在要进营帐的朗怀里,朗对人一笑:“舞儿姑娘。”朗将人放下,进了营帐,见昏睡的墨昀。似是询问在询问云清枫:“主子,这是怎么了?” “滚,别扰他休息。”云清枫未瞧人,只言一句。天知道那场战斗惹得他有多火大,尤其是在见到墨昀因着动用内力而旧伤复发,唇角溢出的血迹,有多刺目。 “云公子,这么大的火气。”朗打量着人,看样子他应该就是主子提到的云公子。 云清枫听人着一句,抬头瞧人。见是朗,淡言:“内伤复发。” 朗近人身前为墨昀把脉,了解人伤势如何,才放下心来。 “对了,舞儿姑娘你怎么回来这?”朗看向跟在自己身后进来的苏舞。 “我?我当然是要跟着墨公子,他去哪我去哪。”苏舞这一句话,让众人摸不到头脑,这是表达爱意?好像也不算是,可这又是什么那? “不行!”同时响起一言,却分自两口。一声音似有压制的怒意,而另一声声音微弱。墨昀与云清枫又一次默契的同言,说完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 墨昀刚醒过来便听见苏舞的话:“舞儿姑娘,我们不便带你。我们去的是边关,不是去游玩,而且这一路的危险未可知。” “那你为什么带他就不带我?”苏舞指着云清枫,见他在苏舞身边就很不爽,而且刚刚竟敢丢我,我不能在,他也不能在。 云清枫回眸瞧了苏舞,四目相对,一股浓浓的火药味,自二人目光中传开。 墨昀轻咳一声,打破二人视线:“朗送舞儿姑娘回去。” “是,主子,舞儿姑娘请”朗近人身侧请人的动作。 苏舞对墨昀皎洁一笑,再视线落到云清枫身上时狠狠瞪人一眼,随着朗出了营帐。 帐内又只余二人,墨昀与云清枫。一瞬寂静无言,墨昀揉了揉还有些胀痛的额头。 “头痛?” “是,再见到你与那男子打斗时就胀痛不止。”墨昀也不知为何,似乎这其中有什么再等待着他去发现。 “止痛的。”云清枫递给人一粒丹药,墨昀接过服下。云清枫见此打趣道:“不怕我下毒?” “你不会。”墨昀瞧了一眼云清枫,笃定的语气。“就算是为了那个条件也不会。”墨昀闭了眸子。 云清枫未言,只是那一句你不会,让他心头一窒,这是所谓的信任么。 “主子,主子,舞儿姑娘不见了。”朗急匆匆的进了营帐。 “不用找了,出来吧!”墨昀缓缓睁了眸子,唇角微勾,对外淡言。 “你怎么知道我在啊?”苏舞从外面走了进来。 “想跟着?”墨昀问道,见苏舞猛点头。又瞧了一眼云清枫,温和一笑,轻轻点头,算是默许:“一路危险未知,让朗照顾你的安全。” 某女很是乐呵,而某男却是黑了脸。 “朗,车轴换的差不多了吧,随我出去瞧瞧。”墨昀掀开被褥起身就要往外走。云清枫拿过单披披人身上:“夜寒。” 墨昀点点头,瞧了一眼云清枫,意味不明。出了营帐在外走了一遭,见无事便回了营帐。墨昀走这一遭是为稳军心,证实自己以无事,避免有心之人借机滋事。 “大家准备休息吧,天微凉便启程。”墨昀重回被褥里,他需要休息,头昏昏沉沉的。 苏舞与朗也寻了位置安歇,唯有云清枫坐在墨昀身边。 墨昀见此问道:“你怎么不睡?” “我不睡,你需要休息,我来守夜,你可以安心睡了。”云清枫给墨昀掖了掖被角。 墨昀点点头便闭了眸子,不知不觉就沉睡过去。墨昀也不知为何有云清枫再就会莫名的心安。这一夜是这么久以来,最为安逸的一夜,而墨昀却陷入了梦魇。 ##第十二章 由梦定情 “不,不,云清枫”墨昀唤着云清枫的名字惊醒,额间沁出许多汗珠。环视四周只见朗与苏舞,未见云清枫。 “主子,你怎么了?”朗听见墨昀呓语醒来就见墨昀满头大汗,近人身侧询问道。 “墨公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苏舞揉了揉睡眼,迷糊着问道。 墨昀抓着朗的胳膊,一瞬的心慌。“云清枫呐?他人呐?”墨昀未待人回答,便跑了出去,对空以内力扩音喊道:“云清枫……” “我在。”云清枫手中提着食盒落在墨昀身前,将食盒递与朗见人没穿鞋子就跑了出来,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给人披上。“你怎么……”云清枫还未说完话,被墨昀这一主动的拥抱,与那如同蚊声一般的一言惊住楞再原地。随即朗笑出声,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笑,他说别离开。 天知道他再听见他喊他的名字时,他有多心急的奔赴到这人儿身边。 两个男子的相拥,在世人眼里是多么的被人耻笑,可此时的他们竟无一丝违和感,让谁都说不出不好二字。 云清枫在人耳畔低言,只余两人知晓的言语“其实我一直都在,从第一次见面至今或以后我都在。” 墨昀轻嗯一声将头埋在人肩头。谁也不知墨昀梦中见云清枫胸口叉着滴血的剑,与那奄奄一息的样子,他有多心痛。 苏舞见此不由得瞪大美目,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云清枫将人抱起走回营帐:“到天亮还有半个时辰,再睡会?或者吃些东西?” “不睡了,陪我出去走走吧!”墨昀穿好鞋子,理了衣衫。向外走去,云清枫随人身后。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墨昀定睛得直视云清枫,不容人有一丝的闪躲。 “你不也知道我是谁么。”,云清枫坦荡地与墨昀对视。 “风霖国的九王爷,做事一向随性而来。面上似从不过问朝纲却有一众大臣忠心追随,且与赤焰皇帝唯一的公主有婚约。”墨昀刻意咬重婚约二字。 云清枫对此不禁失笑:“婚约推了就行。” “而你我都是异国的王” “若昀儿喜欢以天下为聘如何?”云清枫云淡风轻地说道,正如他的名字,只要是他想做的,不惜狠厉手段也要做到,而这话的重要成分二人皆知。 “你我皆为男儿身。” “之前我便说过,只要我喜欢就好。” “可……”墨昀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人封了唇。眼前的俊脸放大,每一分都瞧得真切,微阖了眸子,垂下的双臂环住人腰身,粗略笨拙的回应着那狂野而又不失温柔的吻。 一切都不重要,唯有这二人心意相通。 待天微亮,二人回到营帐。墨昀告与冯副将,通知众兵将,将物品装车准备启程。时至日出半边天,一应物品装备妥当,便继续行进。 一路之上竟出奇得安逸,这一点让墨昀很是不心安,好似有一场盛大的阴谋在逐渐上演。 与此同时,北栀国京城处的某一府邸,正上演着开幕。 “大人,还需要派人拦截他们么?”一着青衣锦袍的男子问道,衣摆袖口皆勾勒着金丝线绣的腾云,腰间悬挂一块极佳的羊脂玉,雕刻一北字。衣着服饰无一不彰显着这人的身份与奢华之度,只是那刻意的恭敬与之格格不入。 “药已炼制好,只需你亲手喂他服下,便可坐拥你想要的一切。”在那人身侧一黑衣裏着斗篷的男子低言出声,声音嘶哑不清,且瞧不清面容。 “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们,这样会更加稳妥不是?”青衣男子面露狰狰狞,眸中杀意不加掩盖。 黑衣男子拂袖用内力将那青衣男子摔在墙上,俯视得瞧着人,满脸的鄙夷。“他不是你能动的,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否则莫怪我杀了你。” “我知道了。”青衣男子摔倒在地,以肘臂撑着身子。唇角溢出血迹,敛去眸中恨意,恭敬一言。待我得到自已想要的一切,便是你的死期。 黑衣男子瞧人一眼,冷哼一声离去。喂不饱的狗,可真不乖。 车以昼夜行进,临近曼罗县,只余数十里。墨昀见众将皆疲惫不堪,告与冯副将,整队原地停歇,调整状态准备入曼罗。 “朗,你通知砚来此见我。”墨昀微仰头瞧瞧日头,日头正足,越是临近愈感气温炎热,而这热度似有不寻常之处。 云清枫坐墨昀身侧递给人水袋:“这温度热的不寻常,你可有瞧出端倪?” “墨公子,为何过了幻城之后,这气温就突然变得炎热,而且这我们明明走许久,日头不应该是在正上方啊!”苏舞穿着御窖寒的冑此时自是满额的汗,瞧了瞧日头,坐到墨昀的另一侧。 听得苏舞的话,墨昀与云清枫对视一眼,这日头的确有问题。 “主子。”少顷,砚便单膝跪在墨昀面前,此时朗与砚同现,若细瞧二人竞有七分相像。 “起来吧!”指一处“坐,说说怎么回事。” “属下一路行至曼罗县,一路气温平稳,而刚过幻城数余里临近曼罗,便觉天气热的厉害。而这日头与夜半的月都是正挂头上,而不是逐渐升上或落下的。属下以为曼罗恐让人设下了幻阵,属下发觉这一点便想通知主子,可是属下未能走出这幻阵,寻不得路,若一直西行,昼夜行进也见不得另一城。”砚将这些日所发现的情况一一道来。 “果然是人为,能设下这幻阵之人在紫巅大陆上寥寥无几,只是近日平空出现那么多高手,究竟为何呐?”墨昀眸色暗淡不明,不安之感愈发强烈。 “有我在。”云清枫似察觉墨昀的不安,紧握着他的手。淡笑道:“走去瞧瞧如何破阵。” 墨昀回握云清枫的掌心,不顾旁人讶异的目光。墨昀与云清枫等同一种人都是随性而行。墨昀瞧人一眼,微微一笑,点点头。 “咳咳……”苏舞见此别过头,嘴里正吃这点心全数喷了出来。 朗递给人水袋:“舞儿姑娘你慢点。” ##第十三章 异样的县令府 “放我们出去,等我们出去。” “我们不想死,官爷您行行好,当我们出去。” “造孽啊!造孽……” “不行,不行,放你们出去我们就没命了。” 墨昀一行人行至门前,就见一队官兵围堵着一群百姓。哀嚎不断,其中一男子趁乱挤了出来,一官兵拿着剑就要斩杀。 “住手。”墨昀一言,成功止住那官兵的动作,也止住了门口的骚动,百中目光齐齐朝墨昀看来。 “大家请放心,我此番前来就是来解决疫情的,请大家先行回去。不必恐慌,一会便有官兵发放粮食,药材,营帐被褥之物。”墨昀端坐马背,与生俱来的的帝王之气彰显。对着众人朗声道,以内力扩音,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 苏舞在一旁瞧着墨昀,不由得有些看痴。这样的墨昀她从未见过,此时的他就是王者,他的话毋庸置疑。 云清枫见苏舞看着墨昀看痴的样子,冷冷瞧过去。眸中闪过一丝危险,他得想办法将她弄走。 朗将墨昀昭示身份的玉牌拿与那领头官兵看,听得那人大呼一声:“是太子殿下。” 由着声惊呼传开一时多音入耳,百姓都难掩激动之情。墨昀掌政数余年,深得百姓爱戴。若说道太子,那便都是赞扬的话。 “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是,是,我们有救了。” “太好了,有救了。” 那领头官兵跪了下去,接连着百姓齐齐跪拜:“众兵将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草民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家都起来吧!在外一切从简。”墨昀翻身下马,走到众人面前。拂袖托起众人身子,待众人皆以站定,方道:“进去吧!” 百姓纷纷让到两侧,留出一路,足以让墨昀一行人行进。 入目一片狼骸,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房屋倒塌,全是重力压毁的痕迹。因着气温炎热白雪尽数化成水,一些老人妇孺孩子,无家可归,蜷缩窝在一处简易的帐篷里。 田地大涝,粮食供应不足,甚至有因房屋倒塌而被活活压死,还有因饥饿而去世的尸体堆放一处,无人问津。 墨昀见此不由得蹙了眉心,问与那官兵:“县令何在?”声音清冷让人周身一颤。 那官兵指一处唯一有房屋模样的府邸:“太子殿下,那就是县令居所。” “真是好大的架子,本宫至此也未能瞧见他,看来是需要本宫亲自去见他了”墨昀微眯双眸,瞧着那挺立的府邸,不轻不重地说道。只是那自称,却是彰显了墨昀此时的心情。“带路。” 墨昀,云清枫,朗与苏舞四人同那官兵一同前往府邸,而砚与冯副将则被派去分发物品。 “这幻阵里的一切好真实,那些以死的人,在破阵之后是生是死?”墨昀以内力传音给云清枫,话语之间似带一丝暗哑。生怕他会说出自己不愿听到的那一字,对于阵法墨昀所知甚少,但他知道云清枫一定能破了这阵。 “放心,幻阵的一切都是假象,待阵破了一切都会回归之前,就和从未发生过一样。”云清枫同样以传音的方式回答着墨昀的疑惑。 墨昀轻嗯一声,表示自己知晓了,如此他便能放下心来。 府邸门口,朱门紧闭,围墙高筑。那官兵上前叩门,唤道:“大人,大人,太子殿下驾到。” 只见一面容布满皱褶,发丝斑白。身着粗布麻衣的老者前来开门,声音低沉且含糊不清,侧着耳朵,大声道:“你说什么?”指着墨昀:“他们是谁啊?” 墨昀不语打量着老者,见人总觉有怪异之处,一时却又说不出是哪里。 “老伯,谁来了?”院内传来一言。 “大人,稍等一会,好像是来了客人。”老者回眸瞧着院里,提高了声音说道。 “大人,太子殿下驾到。”官兵见人许久不曾开门迎人进府,又重复一言。 墨昀见此眸色愈发深沉,耳不聋却偏装聋,看来这个县令府会有所收获。墨昀拂袖以内力推开大门,因着内力波及老者后退几步。 墨昀未从老者身上探出一丝内力,但自己用了三成的内力。见人只是后退几步,而不是跌落在地。且细瞧人步伐,虽凌乱无章,但实则稳中有序。 “这个县令府不简单。”云清枫也察觉异样,传音给人,让他自己都看不透的人绝对不简单。 而那老者抬眸瞧二人一眼,垂首敛去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摆出请姿:“太子殿下,请恕老奴有眼不识泰山,太子殿下,里面请。”从人话语中却是未听出一丝恭敬之言。 “有眼与无眼无差别,何不挖了去。”墨昀迈步入内,路经老者声旁,侧目瞧人一眼,冷声道。 府邸内院杂草丛生,枯木烂枝,横七竖八摆放在园内,楼阁破败不堪,唯这一间屋子,外破内精。 “县令大人,真是好大的架子,本宫都到你这门口了,也都没能见着大人。”墨昀直视人眸,那人一袭深蓝锦袍,两鬓斑白,眼角似有岁月刻画的痕迹。只是刚刚那一清脆干力的声音与之却是大不相符。 “太子殿下,下官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莫怪莫怪。”县令从主位起身将口中糕点吞下,拱手笑道。 一旁老者轻咳一声,似在给人传递讯息。县令心领神会,继而又道:“太子殿下请上座,老伯还不去奉茶。” 那老伯应了声是,便转身出了屋门。云清枫闪身消失原地,尾随老者而去。 ##第十四章 幻影兽 墨昀坐主位。打量着屋内,瞧见桌上糕点,淡笑道:“想不到外面疫情如此严重,粮食供应不足,而县令大人这还有如此精致的糕点。” “这糕点都是从幻城买来的,太子殿下若喜欢尽管拿去吃。”县令以为墨昀是对这糕点有兴趣,瞧着那糕点一脸肉痛的表情,却还是不得不好言陪笑道。一年约四十左右的男子,做这样一个动作决不仅仅是好笑这么简单。 墨昀轻扫人一眼,却是刻意避开了那人的眼睛。墨昀未搭人话,起身踱步屋内:“县令大人这屋里可谓是别有洞天啊!” 屋内,桌椅木质,陈放藏品,无一不精品。还有那窗前的花朵开的尤为茂盛,与外面的枯枝烂木格格不入。 “这里这么破,住着一点都不舒服。”县令面露愁容,动了动酸痛的胳膊,颇为无奈道:“住的本……我身子都酸了。” 苏舞大笑出声,踱步在县令身侧,好似在看稀奇之物:“他怎么和十多岁的孩子一样。” 县令瞧着苏舞的眼睛,笑道:“姑娘怎么这么说那?” 苏舞与人四目相对,只一瞬,周身一颤,捂着额头,惊呼:“啊!头痛。” 墨昀顺移至苏舞身侧,揽过人带人后退几步,远离那人。果然他的眼睛看不得,墨昀将苏舞交与朗:“你们先走。” 朗听得人语气之中的沉重,应了声是,扶着苏舞欲提步离去,却被人挡了去路。 “想走没那么容易。”老者挡在二人面前,声音不似方才那般低沉暗哑,而是充满磁性的嗓音传开。 “你们是谁?”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都不掺杂一丝温度。云清枫追至老者到屋前询问道,而墨昀抽出腰间软剑直指那县令问道。 “幻……幻……”苏舞靠在朗的怀中,此时苏舞脑海中,两股力量相抵抗,一股自身神识,另一股由心底而生的幻境正在侵蚀着苏舞的意识。 “幻阵是你们所制。”云清枫看着老者眸中阴暗不明,对此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不错,幻影兽来。”老者褪去一层皮囊,赫然公子温如玉五字,浮现在人眼前。 那人一袭银白里衣,外罩青色素锦,衣摆袖口均绣有竹子花式,腰间别有一直竹子削成的萧。三千墨发松散束起,余下些许发丝随意披散在肩头,额前几缕碎发遮挡了光洁白皙的额头,薄唇微勾起一丝弧度。 而那县令只见银光一闪,在无人影。在那男子身侧却多出一只通体雪白,眸色呈灰,极似雪狼的物种。 “幻影兽,你竟是幻影兽的主人。”云清枫认出那幻影兽,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转瞬即逝。幻影兽拥有神兽一足的血脉,性子自是桀骜不训,从不认人类为主。除非品阶精神力都高于它,而强制契约,如此却是易遭反噬,从而变成痴儿。 云清枫站到墨昀身侧,将其护在身后。他有多强他不知,在他手中能过几招他也不知,不过他知道只要他在是不会让墨昀受伤的。 男子见此玩味一笑,瞧着云清枫,指着墨昀:“你如此护着她,她是不会成长的。” 墨昀主动握上云清枫的手,与人并肩而立:“他说的对,相信我。” 云清枫点点头,紧握人手,掌心传达着温度。他的话不得不承认是对的他还需要成长:“不要再让自己受伤。” 男子瞧着二人紧握的手,眸中闪过一丝异样,让人来不急捕捉。男子啧啧一笑,道:“本公子可不是听你们左一言右一句的,不如做个游戏如何,只要你们能从这个幻境走出来,就算你们赢,如果走不出来就会永远困里。” 墨昀与云清枫还未瞧清那男子的动作,就只见朗与苏舞倒地不起。 “别担心,他们只是睡着了,等你们从幻境走出来他们随之也会苏醒,否则你们被困他们将会如同活死人一般。”男子好言解释道,手执长萧放至唇边,悠扬之声缓缓传来,而幻影兽口中吐出一团雾气包裹着两人儿。 男子见二人都以陷入幻境,伸手摸了摸幻影的头:“任务完成了,等见了那人我们就回家。” “好,终于能回家了,这几天呆的都快难受死了。”幻影兽开心地贴着人转着圈,说出的话同人声一样。却也无怪异之处,世人皆知灵兽达到一定品阶是可以说话的,更何况拥有神兽血脉的幻影兽。 男子与幻影兽消失原地,某一处山顶之上重现。 “你我的交易完成,东西那?”男子嘴脸始终擒着笑意,好似招牌笑容一般。戏谑地瞧着黑衣帽檐看不清面容的男子,继而又道:“真没想到,堂堂的冥王大人竟肯屈尊至此。” “本主的事还不用旁人过问,你可以走了,东西等你回去之后自然有人给你。”男子的声音略带一丝不悦,负手而立,背对着人。 “哈哈,冥王大人还真是过河就拆桥啊!”男子朗笑一声,自空中徒手撕开一处,形成漩涡之式的黑洞。 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被唤冥王的男子,摇了摇头。拍拍幻影的头:“走了,幻影。”一人一兽消失原地,而那被撕开的空间也恢复如初。 ##第十五章 由心而生的幻境 府邸处,墨昀与云清枫正处各自的幻境之中。 墨昀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余自己一人。未瞧见云清枫的身影,心底徒生一抹慌张。想要使用内力扩音喊人,却发现内力全无,似有枷锁禁锢一般。 黑暗之中突现一处光亮,而光亮之处依稀之间似有云清枫的身影,他在向自己招手:“昀儿,过来。”温柔的话语拂过墨昀心头,让人按耐不住自己的脚步,墨昀疾步奔去,口中张喊道:“云清枫……云清枫……”话语之间掺杂一丝急切,好似他晚一步,那人儿就会消失不见。 墨昀伸手握住云清枫的掌心,步入光亮。只一瞬间发生着变化,一袭洁白罗裙加身,腰束藕粉丝带,发丝随意挽起,发髻只配饰一只木兰花簪,简雅而又不失大方。 他笑,她也笑。墨昀沉浸在他的笑容里,紧紧环着人腰身。贴紧人胸膛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嗅着熟悉的檀香。 云清枫回抱着人儿,下颌抵人发间,轻柔道:“我的昀儿真美。”半晌云清枫将怀中的可人儿拉了出来,墨昀不满的撇了撇嘴,云清枫见此轻啄人唇瓣,笑道:“你呀!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云清枫拉着墨昀向一方走去,清风拂过发丝飞扬,二人的发在空中交缠。二人穿过一片竹林,林间深处,潺潺地流水声突兀入耳,却又似叮咛之乐。 墨昀瞪大双目地瞧着眼前的景象,竹子围起的一片空地,竹干制成的精致小屋,树木刻成的桌椅,院内两侧都种满了绿油油的青菜,田园的淳朴气息扑面而来。 墨昀微阖眸子,深嗅这一气息,笑意挂在唇边,展开了双臂,原地转着圈。原来他都记得,记得自己说过想要远离纷纷扰扰,一亩三分的田地过着淳朴的生活,有他在,也有属于我们的孩子。 墨昀笑出了声,银铃一般的声音回荡。“噗嗤”利刃刺穿血肉的声音响起,只见墨昀胸口插着一把通体呈赤红色的灵剑,在呜咽呜咽地颤抖,似在不忍伤她一般。墨昀胸口的血液汩汩流出,落在洁白的罗裙上,刺目的很。剑的另一端是云清枫紧握剑柄的手,面无表情得看着墨昀。 墨昀不可相信的瞪大眼眸瞧了瞧胸口的剑,看着云清枫。那熟悉的陌生感,狠狠撞击着墨昀的心,比这一剑还要刺痛。“为什么?”唇间由着墨昀说的每一字都会涌出血液:“为什么还要用这个剑?为什么?” 墨昀未得到任何答复,云清枫那冷漠的态度,看着墨昀的眼眸就好像在看死人一般。云清枫抽回手中的剑,丢至一旁,似在嫌弃墨昀的血脏。 “噗”因着人抽回剑身,一口腥甜自口中涌出。脚步踉跄,墨昀抽出别在腰际通体呈银白的灵剑,剑身与刚才那把赤红的剑一模一样,剑尖插进地里撑着墨昀摇摇欲坠的身子。 “你是魔,该死。”云清枫冷冷飘出一言,无一丝情绪起伏。 “哈哈哈哈……”墨昀仰天狂笑不止,口中血迹斑驳,眸中染上一抹赤色,定睛瞧着云清枫:“你竟然说我该死,那我就要毁了所有,所有……”墨昀周身气息波动惊澜,狂风大骤,发丝衣袂翻飞,眸中赤色愈发浓郁。掌中凝结硕大赤红真气球,掌击空中:“你既然负我就莫怪我毁了所有。啊……” “不。”墨昀手捂着胸口,从幻境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马车之中,身侧是云清枫阖眸的睡颜,额间冷汗淋漓,墨昀以衣袖擦拭,刚刚那个幻境……又瞧了瞧云清枫,但愿那只是个幻境。 马车门外传来砚的声音:“主子,您醒了。” 墨昀拂袖打开车门,见砚正驾着马车,问道:“我们去哪?朗和苏舞那?” “主子,我感觉羽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所以未经主子允许就擅自做主返回,请主子责罚。”砚眉心紧锁,提到羽便会感觉一阵阵的揪心之感。 “自幼你们三兄弟便有心灵感知,不过不到板上钉钉的时候切莫不可急躁,以防他人钻了空子。只是曼罗一事可有处理妥当?”墨昀见砚如此,自知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以砚的定性子是不会如此焦急的。 “属下与冯副将正派发着物品,突然刮了一阵狂风,风吹的人睁不开眼睛,等风过了之后,便见一切回归疫情之前,属下便令人将物品重新装车,城外等候。”砚说至此处,眉眼低垂依旧担心着羽。 砚长吁一气,继续道:“而属下便感觉一阵揪心之痛袭来,属下前去县令府寻您,见您与云公子倒在桌椅上,而苏姑娘还有朗全都倒在地上,属下便将您同云公子一辆马车,苏姑娘与朗一辆马车由冯副将驾马,启程返回。” “你且先行回去看看,若有什么事便提前告知与我。”墨昀坐人身侧说道,他隐约觉得此事定不简单。 “只是……主子这马车……”砚听人如此说道眸中重复精光瞧着人支支吾吾地说道。 墨昀自是知晓他想说的是什么,接过人手中的缰绳:“我来驾马,等下一城换成一辆大的马车就可以了,你去吧!” “谢主子”砚郑重一言,主子的情意他知晓。砚离开马车,消失原地。 待砚离去墨昀回头瞧一眼云清枫,一定要醒来。“驾……”任谁能想到堂堂一国太子此时竟是亲自驾着马车。 与此同时,某一大陆,某一处。 “噗……”一口茶水尽数喷了出去,眸中讶异不掩,眉心微蹙,面色沉重,绝无之前那招牌的笑容。 “主人,她竟能激发潜力从而破开幻境。”幻影本是趴着的身子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发。 ##第十六章 常客居 云清枫入幻境便见自己置身皇宫的花园里。一身着雍容华贵服饰的女子,对云清枫招着手,面带宠溺的笑容,轻柔如水般的声音:“枫儿,来母妃这。” “母妃……”云清枫略带疑惑地轻唤了一声,缓缓移动着步伐。 “枫儿快过来,母妃在等你。”那妇孺停驻原地,展开双臂想要拥抱人儿的样子。 突然一白衣女子手执长剑出现在那女子身侧,瞧一眼云清枫,挥臂欲刺入人胸口。云清枫见此瞪大眼眸,口中喊道:“不,不要……”脚下似生风一般以最快的速度奔去。千钧一发一际,云清枫推开母妃,而自己却来不及闪躲,长剑刺入胸口下方一掌处。 云清枫待瞧清那白衣女子的面容,眸色复杂,讶异地问道:“昀儿?” 白衣女子墨昀眉心紧锁,捂着胸口,额间大汗淋漓,声音微弱,瞧着人眸含水雾,让人不由得心生爱抚之情:“枫,我好痛,好痛……” 那妇孺面色苍白一手捂着腹部,弓着身子,一手对人招着手:“枫儿,母妃好痛……” 两重声音回荡在云清枫的耳边,眼前两重人影闪过去闪过来,使得云清枫眼花缭乱,头痛欲裂,大吼道:“啊……都是假的,假的……”云清枫拔出剑身,握住剑柄的手颤抖不停。云清枫闭了眼眸狠狠刺像那二人。 “母妃,昀儿……”云清枫唤着二人从幻境中醒来,对云清枫而言这二位女子是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墨昀听得云清枫的声音,知晓人儿醒来,回眸瞧了一眼人,继续驾着马车:“醒了,快到花都县了。”既然云清枫醒了,那朗与苏舞自然就醒了。 果然听着那后面的马车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马车里苏舞醒来见自己与朗躺在同辆马车里,双臂环在胸前,美目瞪得滚圆:“你……你……你干嘛要占我便宜?” 朗掏了掏被人震到的耳朵,无奈地仰头翻了一记白眼。瞧向苏舞:“我说大小姐,你好好回想回想在县令府发生了什么,是你看了幻影兽的眼睛,头痛我扶着你,听主子的话先行离去。但让那男子拦了去路,后来我们都晕了过去,才醒来就在马车里了,你刚醒我也才醒。” 当初那个破案说的条条有理的苏舞姑娘去哪里了,不会是头痛痛傻了吧!朗如此想着,一脸同情地看着苏舞。 “喂!你干嘛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就是惊呼一声么。”苏舞拍了人肩头,话说到最后声音越小,别过头干脆不看人。苏舞起身弓着身子要推开马车车门,却不料马车突然勒马而停,苏舞重心不稳向后跌去:“啊……” 朗接着人跌下的身子,一脸的无奈:“大小姐你安分点。” 苏舞跌入人怀,软乎乎的,听人如此说道就要反驳人,却发现自己正在人怀里,面颊爬上一层红晕。 “到了。”木质牌匾之上刻着醒目地三个大字,常客居。门口小厮见有马车停驻,笑脸迎上。“爷您几位?打尖还是住店?” 墨昀将缰绳交与小跑过来的马厩小厮,“喂些好粮。”墨昀瞧了瞧天色,天空之中日头西落,只余半圆挂在天边。墨昀又瞧了瞧身侧的云清枫,面色不佳。对那小厮言道:“住店,我的兄弟们多,准备多间上好的卧房,再准备些可口小菜。” 墨昀趋步入内,云清枫跟其身后随人一同入内。入目,门庭摆放着散桌小台,右一侧珠帘隔断,形成简易半包。而左一侧则是布帛竹竿围成的小包。在柜台右侧便是上二楼的楼梯,二楼皆是地字号到天字号地雅间卧房。宾客满座,嘈杂喧嚣。 “小二,倒酒。”一粗狂的声音传开,诸多目光纷纷聚集在那人身上。只见一身型魁梧大汉,手拿着酒坛用力摔到桌上,对着小二勾着手。 墨昀对此不紧微蹙了眉心,淡漠瞧了那大汉一眼,径自向左侧走去。 “爷里面请!”小二见二人衣着非富即贵,自是态度恭敬,引着二人进小包间,斟上茶水,递到二人面前,笑道:“爷您稍等,好酒好菜马上就来。” 墨昀点点头那小二退了出去,墨昀与云清枫走进小包这一路,一直感觉背脊有好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少瞬朗,苏舞还有冯副将入了包间。 朗未见砚询问道:“主子,砚那?”突然朗眉心紧锁,胸口发闷。一手撑着桌子,一手紧攥胸前衣襟:“主子,羽好像出事了。”每次羽一出事便会觉得胸口发闷的异常。 “别担心,我已经让砚先行回去了,若有什么事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的。”墨昀指尖微动,一点内力注入朗的胸口,缓解人发闷的痛感。 “冯副将,一会用完晚膳,便安排着众兵将休息,明日好继续启程返回。从京城赶至曼罗边关都未曾好好休息过,如此下去怕是身体吃不消,一切安排妥当就再此住宿一晚。”墨昀转眸瞧向冯副将一一说道。 “舞儿,等路过商城便送你回家。”墨昀又看向坐在朗身侧的苏舞说道。 “不,我要跟着你们。”苏舞手托香腮,听人如此说道一脸的不满,嘟着嘴反驳道。 某女是不高兴,但某男心底却是乐翻,云清枫拿着茶盏浅酌,垂眸敛去眸中欣喜,唇角勾起的弧度也刚好让茶杯挡了去。不言不语静静听着墨昀说道。 “我们是回宫,你和我们回去之后你住在哪里,况且现在京城是否发生了什么事还不可知,”墨昀提到皇宫一丝烦闷踊跃,语气不佳:“你们吃,我去休息。” “可……墨昀……”苏舞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墨昀离了小包,险些与端菜而来的小二撞个正面。 “对不起,爷,没弄脏您衣服吧!”小二哈腰陪笑道,一脸谄媚的样子。墨昀淡淡瞧了一眼人没与理会,上了楼去。 ##第十七章 不安宁的夜 包间内,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却都无胃口吃下。云清枫见众人都没有动筷,出声道:“大家都吃吧!他需要静一下。” 天字号卧房内,墨昀穿着衣衫泡在冷水里,少倾探出头来,抚掉面颊上的水。频频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感觉真糟糕,墨昀一拳打在水里,渐出些许水花。 “你是在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么。”话语之中有明显的压抑怒气的成分,云清枫入了屋内就见墨昀泡在冷水里,水溅到身上凉得让人忍不住打颤。 墨昀见到云清枫明显讶异三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在你泡在水里的时候。”云清枫将墨昀从水中捞了出来,打横抱在怀里,将人放在锦榻之上,拽过棉被裹人身上。 “叩叩……主子您的衣服。”门在传来朗的声音,门忽然大敞又突然闭合,朗还未瞧清屋内就见手中的衣物已经不见了,摇了摇头,便去隔壁的卧房。 墨昀握住云清枫解着自己衣带的手:“我自己来。”云清枫并未打算住手,剥去墨昀的外衣,只剩下里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露出精致的胸膛,额间水珠自面颊滑落脖颈,又花至胸膛。 云清枫见此吞咽了口水,别过头:“那个我出去一下,一会回来。你先自己换,换好了就睡一觉,有事就唤人。”云清枫夺门而出,他也该泡个冷水澡了。 墨昀见此轻笑出声,换好里衣,将湿的被褥扯下丢至一旁,换好干净的床褥。头略感昏昏沉沉,许是泡冷水泡的,墨昀吹了烛火闭了眸子,睡一觉就好了。 “不,不要……”床上的人儿陷入梦魇之中,满额的汗珠。那个幻境一直缠绕着他。 墨昀刚刚惊醒便觉脖颈之处似有冰凉之物,屋内多出一人气息,带有淡淡血腥之味。墨昀未动,警惕地看着人,虽看不清那人面颊,但依稀之间能看清他的眼眸,很纯粹的感觉:“你是谁?” 门外嘈杂的声音响起,似在找寻某一个人。“帮我。”男子声似蚊音,却无一丝焦急淡然出声。 “听你语气好像不至于如此狼狈。”听着门外脚步声愈发近了,男子翻身跃过墨昀躺人里侧,拉过棉被,横在人颈间的手未离开一分。侧目瞧着墨昀瞪大的眸子:“我不介意在拉着你垫背。” “帮你可以,不过赔本的生意本公子可不做。”墨昀见人方才的语气,虽不知其身份,但觉人也非等闲之辈,决不能让人白白拿匕首架了颈间,上一个敢拿利器架墨昀颈间的人坟上都已经开出花了。 “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男子若知今日这一爽快之约,造成日后时不时被人洗劫一空,悔不当初。 “爽快!将你的匕首收起来。” 听得门外响起朗的声音:“你们知道这屋住的谁么,若惊动了他小心你们的脑袋。” “让他们进来也无妨。”墨昀传音给朗,唇角微勾。 墨昀欺身近人面颊,只余一点空隙,若从背后瞧去就向二人在亲吻。门被人推开,墨昀瞧向门口,全是官兵服饰,但其中却有端倪,对其大吼道:“滚,打扰爷吃香。” 那领头人探头瞧了瞧屋内,未见得要寻的人便转身出去,朗瞧了一眼屋内漆黑一片,隐约地人影:“主子,有事便唤属下。” 墨昀轻嗯一声,见人关了门。起身下榻,点了烛火,方瞧清那人面容,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脸,墨昀啧啧两声摇摇头。 “你干嘛这样看着本少,是不是被本少的面容迷住了,不过本少可不喜欢男人。”那男子坐起了身子,绘声绘色地说道,完全忘记自己此时脸是带着人皮面具的。 “就你这样子。”墨昀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细瞧着人面颊至耳后,发现了端倪之处,原来这家伙待了人皮面具。 “舞儿姑娘……舞儿姑娘……”朗叩着苏舞房间的门,却未听得一丝动静,也没见人开门。察觉似有不对,推门而入,见屋内空无一人。 “主子,不好了,舞儿姑娘不见了。”朗见苏舞不见了,便快步到墨昀房前叩着门,话语之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是不是你?”墨昀抽出靴间匕首,横人脖颈。看人的眸子闪过一丝危险,审视着人,冷声道。 “当然不是本少,本少从不敢那些龌龊的勾当,不过本少有看到是一个身影魁梧,而且面颊两鬓全是胡络。”那男子无畏墨昀地匕首,坦然的任人瞧着,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向那面去了。” “主子……主子……”朗见人没有回话,继续叩门唤道。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否则休怪我无情杀了你。”墨昀轻点人眉心,注入一丝内力禁锢着人身子。熄了烛火,开门看朗一眼,只言一句:“随我来。” 墨昀与朗一同寻那一方向掠去,刚刚外出回来的云清枫,见二人离去的身影,便随人一同掠去。 ##第十八章 苏舞被劫 空无人烟地街道,寂静地小巷。“分头找。”墨昀与朗对视一眼说道。 一处旧巷小院里,杂草丛生似无人居住一般。窗纸上因着烛火跳跃,映着几人的影像。 “大哥,这妞姿色不错,何不享受一番再……”一男子尖嘴猴腮的模样,骨瘦如柴,双眼凹陷。一看便知是纵欲过度,看着苏舞的眼睛冒着贼光,一脸淫笑。 “我说老四你这一天除了想着妞能想着点别的不?”另一男子身高三尺有余,身型中等,口中吊着稻草,重拍一记老四的后颈,一脸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的表情,无奈地说道。 “二哥,你也知道我就这点出息了。”老四揉了揉被人拍的后颈,嬉笑道。 “老四你都没瞧瞧大哥都愁成什么样了,这次任务还有好几个没完成那。要是让妈妈知道了,完不成任务咱们的小命都不保了。”在几人之中排行老三的男子说道,指着一旁擦拭刀地男子。 苏舞觉头昏昏沉沉地,刚睁开眼睛便见自己手脚都被绑在床头,呈大字型。隐约听见几名男子的对话,想要挣脱,却发现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而且一点内力都使不出。苏舞蹬了蹬腿,蹬在床梁上发出声音。 “大哥,那妞好像醒了。”老二听到响声对那被唤大哥的男子说道。 “老二,你去看看,这个不能再失手了。”此男子便是那身型魁梧两鬓胡络地大汉。 老二刚要进里屋去瞧,便被老四拦了下来:“二哥,二哥,您辛苦,这点小事还是我去做就好。” 朗四处找寻着,两条旧巷的交错路口。朗东瞧瞧西瞧瞧,向东刚迈一步,便觉脚下似踩到东西,低头拾起东西,一只简雅银簪。这不是苏舞地发簪么……那苏舞一定在这里……朗继续向里奔去,东巷头一破落院子,听得苏舞地声音:“啊……不要……” 朗推门而入,探步入内,恍惚见一黑影略过。就觉后勺被重力击下,“卑……鄙……”朗只言二字便晕倒在地。 一男子托着朗往里屋拽,一脸的春风得意:“看还是我这耳朵好使吧!我就说有人来了。” “你只听到他的脚步声,却没有听到我的身音,这一点足以让你送命。”墨昀从暗中如同鬼魅一般走了出来,还未待那男子说话,便倒地不起。一根银针自空中划过,刺入那人颈后。 屋内的人尽数冲出,手持银刀,那领头老大对着众兄弟说道:“兄弟们横竖终究不过一死,不如放手一搏。” 墨昀冷眼瞧着那些人冲过来,伫立原地不动。袖下五指分擒银针,注入一丝内力,向着众人掷去。只余胡络男僵楞在原地,其他人纷纷应声倒地。 “墨昀……墨昀是你么……”苏舞听到外面声响,依稀听得墨昀地身音,张喊道。 墨昀抽出腰间软剑搭在人颈间:“说,为何劫我的人。” 朗自一侧,爬起身,揉着酸疼的后勺,见墨昀唤道:“主子。” “舞儿在里面。”墨昀侧目看一眼朗说道,见人进了屋去。对那大汉继续问道:“你说是不说?” “我说,我说,好汉饶命,我家中还有老小。”那大汉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求饶道:“俺叫王二与兄弟们本是打家劫舍地普通劫匪,从未干过劫人的勾当。只是前些日子醉花楼新生一位老鸨。”王二说至此处,一脸陶醉地模样:“那老鸨姿色如同那些少女一般,肤如新剥壳地鸡蛋一般柔美光滑,他找到我们让我们劫过路的少女给她,然后她就给我们相应的酬劳。” 王二面容转至愁容,轻叹一声:“本以为是份美差,谁料现在竟有任务数量,若完不成就要拿家眷开刀。” “若有回头路,你可走?”墨昀垂眸瞧着人,声音冷硬平淡,夜半听着这声音不禁让人觉阴风袭袭。 “走,一定走。”王二头如捣蒜一般狂点头,仰头看着墨昀地身影。 “好,你每次给她送人是什么时辰?” “丑时三刻。” 朗将外衣披在苏舞身上扶着人儿出来,苏舞面颊尽是泪痕,在见到墨昀时便跑过去紧抱着人儿。墨昀只比人高了半头,侧过人面,单手抚着人发丝,声音难得地轻柔:“乖,没事了!” 云清枫从暗处走了出来,指尖微动一丝内力注入大汉眉心,使人动不得。眸微眯瞧着人:“老实点,不然不介意送你归西。” “云清枫。”墨昀见是云清枫松开苏舞,笑瞧人。但苏舞却是没放开墨昀,也浑然不知某只醋坛压抑地怒火就要崩塌。 云清枫拎着苏舞肩头将人从墨昀怀中拉了出来,闲着跌坐在地,朗眼疾手快接住苏舞,语气不善地对云清枫道:“云公子,舞儿姑娘还有伤。” “朗,你和苏舞先行回去,我还要办点事情。”墨昀见此无奈一笑,出言道。 苏舞愤愤瞪云清枫一眼,现在的她和内力全无没什么两样,药效还没有过,心有余而力不足,由着朗扶着回客栈去。 ##第十九章 醉花楼的老鸨 墨昀拉着云清枫地衣袖,一脸希冀的表情:“枫,我想去会会那个老鸨,不能再白白让一些少女饱受折磨。” 云清枫见墨昀地表情,着实不忍心打消人的念头,轻轻啄人唇瓣:“一定要小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一旁王二眉目瞪得瞧着二人,不可思议地样子。云清枫察觉那人目光,一记冷眼狠狠飘过,那大汉慌忙垂下眼帘。 “今日依旧同往常一样,不过你今天送去的人是我。而且不能露出破绽,不然小心你和你兄弟的性命。”墨昀踱步在人身侧,恢复一贯地清冷,只有熟悉地人才能看到他的另一面。 墨昀进了屋去,翻了翻衣柜,只寻到一件粉色衣裙。扯开瞧了瞧,不满地摇摇头,服饰繁琐且颜色均不是他喜欢的款式。无奈只有这一件衣物,墨昀将衣裙换上,理好衣衫自里屋出来。 墨昀的衣着让云清枫眼前一亮,那雄雌难辨地面颊在配上这件罗裙,若说就是女子也有人相信,云清枫瞥向人胸膛,就是胸小。 墨昀抬头瞧了瞧月亮所在之处,约摸着时辰:“快到时辰了。” 云清枫拂袖解了王二的束缚,待时辰已至,墨昀宛若柔弱地女子,由人扛在肩头,像那醉花楼后院走去,云清枫隐匿暗中,注视着王二。 待走到后院,王二轻叩门环,听得他小声唤道:“艳娘……” 门咯吱一声,开了。一女声压低了嗓音道:“随我来。” 王二随人进了院内,直奔艳娘的卧房。墨昀听得画轴卷起的声音,似在拧动东西。咔嚓一声,一面墙壁出现裂痕,艳娘推开一侧,旋转式的墙体。 艳娘率先入内,回眸瞧了瞧王二,又瞧了瞧被扛在肩上地墨昀,美目闪出光亮,满意地点点头,笑道:“进来。” 入内尽是玉石墙壁,墙壁之中嵌着烛台,以供照明使用。墨昀感觉走了好久,弯弯绕绕个不停。许是到了密室屋内,便听得艳娘尖锐柔媚地声音响起:“放那吧!” 墨昀感觉自己似是被王二放到了冰床之上,身下寒气入骨。一到目光一直停留在墨昀身上,打量着人儿。 “这次的姿色不错,就是这胸太平,不过也不碍事。”艳娘染了大红蔻丹地柔荑,拿着荷包晃了晃,扔给人,掩唇一笑:“这次的酬劳比之前多了一倍。” “谢谢艳娘,我就先走了。”王二接住荷包,宝贝似的揣怀里,傻笑一声对人说道,便转身离去。 一股刺鼻地香粉味传入墨昀鼻息之间,“男子?”艳娘嗅着墨昀身上的味道,讶异地说道,继而又轻嗅一番。 墨昀猛然睁开眼睛,两指擒银针,刺入艳娘琵琶骨之处。艳娘眸中惊讶不减,却又多添一丝怒意,瞧着还未走出去地王二:“竟敢骗我。”掌以内力吸人过来。 王二只觉脖颈处一道重力拉扯着,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落入艳娘手中,唇间两颗如蛇一般地毒牙尽显,咬向人颈间,吸食人血液,蛇头幻影出现。 “蛇妖!”墨昀凝结真气于掌,击向那蛇妖的背部心脏所在之处。 艳娘身子踉跄前倾,将血干的王二丢弃一旁。眸中闪着红光,吐舌舔了舔唇角残余地血迹,看着墨昀似在看猎物一般,声音略带一分暗哑:“你的味道会比他更好。” 艳娘自腰身以下变换成蛇尾,向墨昀扫去,欲卷人身子。墨昀见那蛇妖只是踉跄一步,甩着巨大的尾巴过来,脚尖点地,自空中翻过一圈,避开蛇尾,稳稳落地。 艳娘不依不饶继续甩着蛇尾,绕是有兴趣地瞧着墨昀。似在看心宜的玩物一般,玩的不亦乐乎。 墨昀连连闪躲,内力打在那蛇妖的身上就好似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如此下去定不是办法,他是在消耗自己的体力。 “昀儿……”云清枫破了阵法便急急赶来,原来弯弯绕绕地回廊是有阵法所在。入目便见到半人半蛇地妖孽,蛇尾硕大,屋内一片狼藉。再看到墨昀安然无恙,便放下心来,掠步到墨昀身侧。 “枫,这家伙刀剑不入,内力打在他身上如同抓痒一般。”墨昀见到云清枫面露笑意,有他在他就安心了。 “还有帮手,那就都留下吧!”那蛇妖朗笑一声,声音刺耳地难听。蛇妖继续挥动着巨尾,上身凝内力与于掌,向墨昀与云清枫击来。 云清枫与墨昀头顶,由那蛇妖打出的内力,形成一张似大网一般地威压。云清枫凝结一层防护罩,护住二人,抵抗那威压,渐渐地便觉几分吃力。 墨昀忽然想到,老头曾经说过:若遇到难缠的灵兽或者神兽便可以用御兽令,虽不能全然御服,但可短暂逃脱。 “枫,我想到了,用御兽令。”墨昀自掌心划破,滴出血迹,注入那蛇妖眉心处,口口念念有词。突然红光大骤,压盖过那蛇妖打出的内力,砰然消逝。 ##第二十章 它说我是它的主人 “主……主人?”那蛇妖因着墨昀那一滴血液注入之后,脑海中记忆如潮水一般奔腾涌来。身型骤变,变成一条通体墨色带有赤色斑纹的小蛇,缠着墨昀而来。 “主人,你不在有人欺负小蛇,给小蛇下药,让小蛇迷失了本性,吸血成瘾。还把小蛇给扔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小蛇好怕。”墨昀脑海中响起一道娃娃音,对这句话的惊讶程度不亚于被雷劈中的惊骇。他怎么就莫名奇妙地成了这条蛇的主人了。 云清枫将缠着墨昀的小蛇嫌弃的丢到一旁,唤了唤楞在原地的墨昀:“昀儿……昀儿……” “主人,好痛……”墨昀脑海中再此响起娃娃音。 墨昀握着云清枫的手,指着小蛇,无奈地说道:“它说我是它的主人。”墨昀想到方才小蛇的恶行,一阵厌恶,却偏偏心中有一丝异样之感。见小蛇又要缠上来,瞪着它冷声道:“别缠我,我不是你的主人。” 小蛇停在原地,它自是知晓墨昀心中所想,声音中掺杂一丝委屈:“主人,你听小蛇解释,都是那个坏人给小蛇下药,那个并不是小蛇的本性。主人……” 墨昀拉着云清枫便往出走,不予理会小蛇。墨昀与云清枫信步走在路上,墨昀望了望天色,轻叹一声:“天快亮了。”未听得那小蛇的身音,也未见它跟来。回头瞧了瞧身后,空无一物。 云清枫顺了顺墨昀的发,见人如此,宠溺地笑道:“或许它真的是被人下了药,才迷失本性的。”云清枫并不是在为小蛇说好话,而是单纯的认为。 “我就知道,主人还是惦记我的。”一身着红色里衣墨色外套地女子自一处房檐落下, 瞧人的模样,俨然是一刚刚及笄的妙龄少女。 “你是小蛇?”墨昀听得女子方才的话语,出言问道。 “主人,我就是小蛇啊!”同样的娃娃音自女子口中说道,眨着星眸看着墨昀,长长如羽扇般的睫毛忽闪忽闪得,甚是惹人怜爱。若非亲眼所见很难以相信,她和方才那老鸨是同一人。 墨昀轻嗯一声,没有过多言语。想要他接受小蛇还需要一些时间,毕竟他亲眼所见小蛇杀人的一面。一路无言,小蛇静静地跟在墨昀的身后,随人一同回了客栈。 天字号房,墨昀自云清枫房中换好衣物,便同人还有小蛇回到自己的房间,推门而入,便见坐在桌旁吃着糕点的男子。那男子见墨昀回来,无视他人冒着怒火的目光。擦拭了唇角的碎屑,眉眼弯弯笑道:“你回来啦!” “既然你解了束缚,为何不走,等我回来取你性命么?”墨昀自顾坐在桌旁,斟一盏茶水,浅呷,微抬眸子瞧人。 “因为我没地方去,所以我打算跟着你了,对了我叫北辰烨。”北辰烨觉身后似有一道浓郁的杀气,回眸便见某人黑的透彻的面颊,毫不掩饰的杀意,无谓地耸耸肩。 “他怎么那么黑啊!”北辰烨指着云清枫,说了句足以气死人的话。 “噗……哈哈哈……”墨昀将口中茶水尽数喷出,溅到北辰烨的面颊,瞧着云清枫朗笑出声。这个北辰烨还真是个活宝,上一个敢说云清枫一个不字的人,尸骨怕是都找不到了。 “主人,您慢点喝。”小蛇走到墨昀身侧,递给人锦帕,说道。 本是黑脸的云清枫,因着墨昀的笑声,缓和不少。见墨昀对人的态度如此,也不好动手,只得坐到墨昀身侧,喝茶。 “这位姑娘,不知姓甚名谁,芳龄几何啊?”北辰烨不知从哪里掏出的折扇,打开轻轻扇着,一脸笑意地瞧着小蛇说道,只是这笑意落在墨昀的眼里,只能用两字形容“猥琐”。 小蛇轻哼一声,别过头不理人。“墨雪。”墨昀瞥人一眼淡然出声:“你这伤好的真快。” “小伤不值得一提。” “北辰公子,在下云清枫,这杯茶算是相识一场,一定要喝,”云清枫拿了一杯茶递人,这几句话似在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北辰烨朗笑一声,接人茶杯,却未见人松手,二人暗中较劲,却面不改色。北辰烨对其一字一字地说道:“云公子的茶一定要喝。” 墨昀淡漠地瞧了一眼二人手中的茶杯,自顾自的品着茶。“砰”一声茶杯碎裂,茶水尽数渐出,墨昀先见之明结了防护罩以防被茶水渐到衣服上,墨昀瞧了瞧自己身上洁白的衣服,这可是云清枫的衣服弄脏不得。 墨昀瞥了二人一眼:“你们若喜欢较劲,大可去外面打一架一分高低。”墨昀只是随口一说的话,没想到二人竟当了真,真的就近跳窗出了去。 墨昀轻柔眉心,起身卧榻,瞧着小蛇,声音冷硬对其说道:“从今往后你就叫雪儿,以后莫要在让我见到你残暴安良。”墨昀语气缓和一些,继续说道:“我睡一会,卯时叫我。” 小蛇点点头站在人身侧,守着人。对于墨昀给自己起的名字,小蛇是满心欢喜,我叫雪儿了,这么说主人是承认我了。 ##第二十一章 梦魇 墨昀闭了眸子,沉沉睡去。此时的外面,云清枫与北辰烨打的不可开交,而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没有使用内力。 “昀儿,醒醒吧!别在杀戮了,”一青衣男子的身上不知多少个伤口,淌着鲜血,整个人如同泡在血水里一般,拉扯着墨昀地衣摆,声音虚弱地让人不知这人儿正在言语,但墨昀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墨昀猩红地眸子瞧着那男子,面如死灰,机械一般,无任何感情可言。但手中挥动的剑却是停了下来。墨昀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醒醒……醒醒……” “啊……”墨昀仰天长吼,周身气息暴涨,浮动地厉害。衣袂翻飞应声撕裂外罩衣襟,发丝横飞,任何人都近不得身前,周围树木尽数支离破碎。待气息稳定,墨昀单膝跪地,剑尖插地紧握着剑柄,大口喘息着,胸口此起彼伏。眸中猩红褪去,见那男子倒在血泊之中,瞪大美目爬过去抱着人儿,眼眶红润,嘶吼道:“不,不,是我杀了你,杀了你……” “主人,主人,您醒醒,这是梦魇。”墨雪见墨昀陷入梦魇之中难以醒来,不停地唤人。一丝红色内力自墨雪指尖注入墨昀眉心。 墨昀眼角划落一滴泪,似是听得墨雪呼唤,猛然惊醒,坐了起来。瞧了瞧四周,原来是梦……近日频频出现这么多怪异的梦境究竟为何,却又感觉好真实,好似真的发生过。 “主人,您是近日太过疲惫所以才会做些噩梦。”墨雪自是知晓墨昀心中在想什么,故作轻松地说道,墨雪知晓这些梦境确确实实是发生过。 “天亮了。”墨昀起身下榻,伫立窗前。见外面一丝光亮投入屋内,推开窗户,仰头望去。东边日出,一轮红日逐渐升起。 “他们还没有回来?”墨昀背对墨雪不知是何表情,出声询问道。 “还没有。” 墨昀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理了衣衫,让墨雪收拾一下东西,便去隔壁朗的房间,叩门唤道:“朗……” “主……主子……”朗跌坐在床榻之下,手紧攥着胸前衣襟,满额大汉,强挤出二字。 墨昀听人声音不对,推门而入,见朗百般难受,顺移至人身侧,掌覆人背,渡些内力给人,眉心几不可察地蹙起,声音之中带有一丝关切,问道:“怎么了?” 朗因着内力注入,胸口闷热揪痛之感缓解不少,对人一笑:“谢谢主子,属下刚刚正在睡觉突然觉胸口既发闷,又有揪痛之感。主子该不会砚也出事了吧?” “以砚的品阶,很少有人能伤他。”墨昀平淡地说道,虽面色平淡,但心底也是颇为担心砚和羽的状况。 与此同时,京城某一府邸处,昏暗地烛光,密不透风的墙,困兽一般的牢笼里,一男子衣衫破败,发丝凌乱,面无血色,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此人便是砚,还未到达京城,便被人掳来,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里。玄铁打造的铁链声响起,密室的外门咯吱一声,应声而开。一着深蓝锦袍的男子入内,同样腰间悬挂着刻有北字的羊脂玉。 “怎么样,这噬血蛊的滋味如何?你若顺从我,乖乖地听我的话,杀了墨昀,便可免去这份痛苦。”男子踱步牢笼外侧,似在欣赏着砚的痛苦,唇角勾起一侧,不急不缓地说道,但眸中的急躁却是出卖了他。 “北王殿下,你别做梦了,我是不会顺从你的。”砚从口中轻溢出几字,闷哼之声此起彼伏,这噬血蛊以血供养,在肉身里肆意游窜,虽不致命却是锥心蚀骨之痛。 “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看你还能忍几天。”北王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密室外门重新落锁。 砚瞧着人离去,长吁一气。现如今被困再此,还不知羽如何,又不知怎样才能将讯息传递给主子,但愿主子能早日到京城…… 一轮红日已高高挂在天边,墨昀端坐马背,见众人皆以准备好,朗声道:“出发。” 墨昀夹马而去,在人身后两侧分别是朗与苏舞。苏舞未见云清枫在,心中窃喜打马上前,与墨昀并马而行,语气轻松,笑问道:“墨昀,云清枫那?他怎么没在?” 墨昀侧目瞧人一眼,轻言一句:“和人打架去了。”墨昀又抬头望了望日头,时至午时也未见二人踪影,也不知到他有没有见到给他的留书。 “昀儿……”马蹄阵阵由远递进,云清枫见得队尾,瞧见最前面端坐马背的人儿,大声唤道。 “吁……”墨昀听得熟悉的声音,唇角微扬,勒马而停,寻声望去。见云清枫与北辰烨二人骑马而来,脸上纷纷挂了彩。 “你们俩是为了证明你们打架了么?”墨昀待二人近前来,轻笑出声,瞧了瞧云清枫,又瞧了瞧北辰烨,打趣道。 “小昀儿啊!我跟你说,这事得赖云公子,是他先动手打我脸的,所以我才揍他脸的。”北辰烨一脸委屈的样子,指了指自己淤青的面颊,瞧着人诉说道。 云清枫怒瞪北辰烨一眼,对于他而言,云清枫并不觉得有反感。但有个前提,就是绝对不能“勾搭”他家的小昀儿。 ##第二十二章 听它的话收了它 “你们这样也不嫌丢人。”墨昀佯装一脸嫌弃的样子,指着二人的脸,摇着头啧啧两声。 “主人,我可以帮他们治愈淤青。”一道娃娃音在墨昀脑海中响起,小蛇自墨昀袖口中爬了出来,落地摇身一变,依旧如之前相同的衣着服饰,变成了墨雪。 两缕赤色真气自墨雪指尖流出,拂过二人面颊。稍瞬便见二人面颊恢复如初。墨雪拍了拍手心,笑道:“好了。” 北辰烨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瞧着墨雪,双眼放光一般,而眸中却是没有丝毫的贪念:“想不到雪儿姑娘还会治疗伤痛。” “我只是会一点而已,小伤还是可以的,不过要是伤重我也没办法了。”墨雪耸耸肩无谓地说道。话落便再此变成小蛇,爬回墨昀的袖中。 “继续赶路!” 马蹄声此起彼伏,墨昀勒马而停,瞧着正朱门上方赫然醒目地两个大字,武城。 朗上前出示墨昀的玉蝶,叫守城兵将移开门前摆放的铁蒺藜,以放墨昀一干众人通行。 那守城头领见玉蝶知晓墨昀身份,近人身侧,拱手一礼:“太子殿下。”墨昀微微点头。那头颈又瞧向众兵将,吩咐道:“来人,将铁蒺藜撤走。” 待铁蒺藜撤走,墨昀一干众人接连入城去,马速放慢。城内百姓众多,不宜快马而行。 “站住……”一道女声自人群中突兀入耳,只见那女子驾着马,手中挥动着长鞭,鞭风波及周围众人亦或是一些小摊位。 女子追赶之物便是周身呈黑色,身型极似黑熊的灵兽。众人纷纷闪至两侧,仍有闪躲不急被黑熊所伤,也有因鞭风所伤。墨昀微眯眸子,瞧着逐渐近前来的一人一熊。 待黑熊跑至墨昀面前,竟匍匐在地,硕大的身躯不停的抖动。墨昀脑海中响起一道娃娃音,似在邀功一般:“主人,看还是我厉害吧!”小蛇探出头,吐着猩红的蛇信子,瞧着那黑熊。 女子见黑熊停止了奔跑,快马近前连连挥动长鞭,长鞭自右侧横扫而过,好在墨昀正右侧无人所在,墨昀抓住那女子扫过的长鞭,用力拉撤,往后一带。那女子猝不及防跌下马背,爬起身怒瞪着墨昀,指着人娇嗔:“你干什么你?” 墨昀拽着鞭子的手松开,翻身下马,没理会那个黑熊,径自走到那女子面前:“我若不用手挡下你这一鞭,现在受伤的应该是本公子的脸。” 周围纷纷围上一些百姓,来看热闹,女子着一路的恶行众所周知,众人对其不仅指指点点,议论声也是滔滔不绝。 “该,真该,是应该有个人好好收拾一下她了。” “可不是,仗着自己品阶高,整天耀武扬威的。” “现在好了,栽倒别人手里了。” “你们干什么你们?想找揍是不是?”女子瞥向众人,叉着腰仰着头向众人吼去,三言两语便想挥动着手中的长鞭。墨昀紧握鞭身,欺身上前一步,一脸戏谑的表情:“怎么?说不过就想动手打人,不过你的鞭挥的太烂,本公子难得有兴致就让你瞧瞧什么才叫用鞭。” 而云清枫,北辰烨一干众人则是坐在马背上,一副看戏的表情,他们倒是很期待墨昀的鞭法。 墨昀指尖轻点女子皓婉,那女子整条臂膀倏痛松开长鞭,墨昀拉扯过长鞭,足尖点地跃上马背上,瞧着那女子愤愤地样子,不由得轻笑道:“长鞭距离太近不好用。” 墨昀腕不用力,连连挥动,未待人瞧清这一鞭所落何处,便见另一边以然挥下。墨昀收了手,将鞭子丢在一旁,嫌弃的擦了擦手,听得那女子一声惊天动力的大吼:“啊……”那女子衣不蔽体,只余几块碎步遮挡着重要的部位。那女子羞红了脸,哭喊着离去,空留傲慢一言:“你给本姑娘等着。” 北辰烨瞧着那女子离去的背影,啧啧两声,一脸怜香惜玉的表情:“小昀儿,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好歹人家是个姑娘。” 墨昀无谓的耸耸肩,似在对身后用讶异眼光瞧着他的苏舞,北辰烨解释道,一脸的无害的样子:“这个不怪我,谁让他的鞭不听我的话。” 众人心中不由得为墨昀束起大拇指,这是不听话,那要是听话那不就…… 那黑熊“呼哧”一声,好似在提醒众人他的存在,“主人,你收了它吧!他的战斗力强悍,而且皮厚刀剑不入的。”小蛇扭动着身子,爬上墨昀的肩头,一脸希冀的样子瞧着墨昀。墨昀可以感受到小蛇的目光就是灼热希冀的。 墨昀瞧了瞧提醒硕大的黑熊,要是这一居带着他还不知道得毁了多少东西。对小蛇道:“只是他太大了。” 旁人自是不知小蛇再说什么,只得瞧着墨昀同小蛇对话,摸不到头脑。 “这个好说”小蛇晃着蛇头瞧向那黑熊:“喂!你变小一点!” 那黑熊呼哧一声,身型以肉眼所见在逐渐缩小,缩小至约为一寸左右的大小,自马腿爬上来,爬到墨昀的肩头,用他毛茸茸的面颊亲昵的蹭着墨昀。墨昀笑摸了摸它的头:“果然还是灵兽,通人气,你就叫阿黑吧!” 阿黑呼哧一声,表示自己非常喜欢这个名字。不过某蛇还有某人却不乐意了,小蛇爬到阿黑所在的那一侧,威胁着人说道:“主人只能是我的,知道不。” 某男瞪着阿黑,趋马上前,指着墨昀肩头的阿黑问道:“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公的。”小蛇的声音在墨昀脑海中响起,而云清枫自是听不见小蛇所说的,只得墨昀传达,瞧人无奈一笑:“公的,不过我和他现在还没有感应。” “主人,你将一滴血滴入它的眉心就好了。”墨昀按着小蛇的话照做,将血滴入阿黑眉心,红光一闪即逝,墨昀脑海中又多出一道软糯糯,懒懒散散的声音:“主人。”很难想象这道声音的主人就是刚刚那个黑熊。 ##第二十三章 离别的盛宴 一路说说笑笑,难得愉悦轻松的路程,没有突然出现的状况。不知不觉便到了门城,也就到了离别的时候。 苏舞起初欢声笑语的,一路上有她也为大家增了不少乐趣,缓解了疲乏紧张的心情。只是在临近门城时整个人都变得阴郁。 苏舞瞧着城墙之上赫然醒目的两个大字“门城”。苏舞不知为何此时竟是那般不想进城,苏舞看向墨昀,声音似有一丝祈求:“墨昀,可否留下吃一顿饭。”苏舞仰头吸了吸鼻子,别过头不忍看墨昀拒绝的样子。 墨昀瞧着苏舞的样子,不由得有些不忍,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赶她走对不对。如今砚毫无音讯,也不知京城究竟是无事,还是发生了难以估测的大事。墨昀看着苏舞,轻笑一声,只要一字:“好。” “还是墨昀最好!”苏舞听人说好,猛然看向墨昀,破涕为笑。 “走吧!” 墨昀一干众人进了城,城主府门口,墨昀率先下马,扶着苏舞下了马,响起县衙门口一事不由得打趣道:“此后我不在了,你可不能再摔下马了,不然可就没人接住你了。” 苏舞听人说起自己的窘事,不由得面颊微红,瞧人一眼:“我哪有那么笨啊!”跑进府去,大声唤道:“爹……爹……” 北辰烨瞧见云清枫似要冒火的眼睛,轻摇折扇,路过人身侧,故作大声道:“哎呦!这怎么这么酸啊!”北辰烨笑瞧了一眼云清枫,又瞧了一眼墨昀,摇摇头随苏舞之后迈步入内。 墨昀回眸便瞧见云清枫变黑的脸,主动握上云清枫的手,轻笑出声:“枫,苏舞于我而言就是妹妹,亲妹妹。” 云清枫因着墨昀的话语面色转佳,在人耳畔低言:“你是我的,早晚得把你娶回家,省的有人惦记着。” 墨昀的话却是清晰的传进苏舞的耳中,苏舞步伐一顿,随及又强扯笑意向里走去。 “你这丫头,疯够了才回来,让爹瞧瞧有没有瘦。”苏父揽着自家女儿自房中出来,见墨昀拱手一礼,笑意说道:“墨公子。”而后瞧向云清枫,北辰烨,朗等人,询问道:“这几位是?” “爹,这位是云清枫,这位是北辰烨,这位是朗。”苏舞自云清枫开始逐一向自家爹爹介绍着。苏舞拉着苏父的胳膊,撒娇道:“爹爹,备些好吃的,我请他们留下来用膳了。” 苏父与众人逐一礼过,听得自家女儿如此称呼,瞧向人佯怒:“舞儿不可如此无礼。” 墨昀淡笑出声道:“苏父不必如此,本公子倒是当舞儿姑娘为亲妹妹一般。” “舞儿还不快谢过墨公子”苏舞不满的撇撇嘴,别过头去。苏父见此无奈地摇摇头,笑意迎人,摆手请姿:“公子里面请。”苏父唤一旁跟在身侧的老伯:“福伯,快去备些上好的茶水,在让厨房做些地方可口的菜肴。” 众人坐在正厅之内闲聊家常,等待着丰盛的晚宴。傍晚时分,天边因着落日余晖而映照的火红,抬眸望去,美不胜收。 晚宴的菜品家肴均已准备妥当,福伯传了话来,可以用膳了。由苏父引着去往用膳厅,一一落坐,下人起菜一一介绍些食材与名字。 墨昀瞧着各式各样历辛之作,嘴脸擒笑,对苏父点点头,言道:“苏父费心了。” “啊……蛇……”一旁婢端着一大碗汤羹,刚拿起盖子便见一条花斑的蛇爬出羹盏,那婢尖叫一声,打翻在地。 “怎么回事?”苏父站起身对那婢呵斥道。 “小心。”云清枫见一黑影闪过,投掷一枚暗器扔至屋内,擦至墨昀面颊而过,插入木柱之中。 墨昀听得云清枫一言便见银光闪过,后仰了头,瞧着银镖暗器划过。冷眸向外瞧去:“什么人?”墨昀闪身向外掠去,寻那黑影而去。 云清枫紧随其后一同而出,接连北辰烨,朗快步而去。墨昀云清枫身侧纷纷围住众多黑衣人,那领头人沙哑的嗓音,对着跟来的北辰烨,朗,说道:“我们悬赏取墨昀人头,其他人不在悬赏之内,识相的赶快离去,不然休怪刀剑无情。 那人指着云清枫,桀骜道:“还有你,识相的滚远点。” 北辰烨听人如此说道,朗笑出声,看那些人如同看死人一般,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为那些人深深的表示同情。北辰烨轻摇折扇,也不打算插手,全然一个看热闹的样子:“不好意思,本公子没忍住,本公子现在深表同情你们。” 云清枫瞧着那些人眸中冰寒一片,若离得近些怕是冷也会冷死的,瞥了一眼北辰烨:“想看热闹滚远点,别一会渐身上血,嚷着衣服脏,还要我陪。” “兄弟们上,一个不留。”那领头人挥着大刀,吼道。 ##第二十四章 杀人游戏 “这是本公子听过最大的笑话!”墨昀冷嗤一声,语气不善,无畏那些人挥动大刀的攻势,突生一念头,侧目瞧向云清枫道:“枫,我们来比试一下如何,看谁杀的人多,如何?” “昀儿想玩,便依你!”云清枫瞧着墨昀满目柔情,语气之中满满的宠溺之情。 “好,开始!”墨昀抽出腰间软剑,迎上来人攻势,纷纷围上众黑衣人,齐齐挥刀自上砍下,墨昀一脚着地,横着身子,面朝天。将软剑放至身前抵挡众人下压的刀。 朗未瞧清局势如何,只见墨昀被人压在中间,刚想要冲过去,却被北辰烨给拦住:“你没看到你家主子玩的正起兴么,别扰了他的兴致。” 墨昀脚尖点地,旋转着身子,一腿逐一踢人腕部,大刀没了下压的力,墨昀以软剑带动大刀甩至一旁,剑尖划向那些黑衣人的下身,只听得哀嚎不断,纷纷倒地捂着下流血不止的下身。墨昀悻悻收回手,瞧向云清枫那一侧,倒地的黑衣人血肉翻飞,无一点美观可言,不由得嫌弃道:“真丑!” 一旁还未冲上来的黑衣人见此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墨昀冷目瞪了那些人一眼,却见那些人连连跑走。墨昀对那些人大声道:“回去告诉买主,别在耗费无用的银两,也告诉你们杀手行的行主,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还是不做的好。” 北辰烨突然发现,这二人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而且秉持的性子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北辰烨无比庆幸好在自己不是他们二人的敌人。 那些被墨昀给割了的黑衣人,互相拖着带血的身子,狼狈逃去。北辰烨见此走到墨昀身侧,瞧着那些离去的人,询问道:“为何放走他们?” “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么,最可怕的不是直接就死,而是经过痛苦的折磨,一点一点的死去。”墨昀看着北辰烨无谓的耸耸肩摊手道。 “呕……”苏舞与苏父一同出来,见此苏舞不由得扶着一旁大树作呕。 朗见此寻了水袋,欲要拍人背,在快触及时又收回了手,神色复杂:“舞儿姑娘,你没事吧?” 墨昀瞧了一眼朗的动作,意味深长。而后看向苏父,拱手:“苏父,这脏院子就麻烦您收拾了。” 北辰烨盯着那黑衣人身上的刺青,歪着头似在思索着什么,猛然一拍额头,惊呼:“我想起来了,这些人身上的刺青,我在京城门口的守卫身上见过。” “京城守卫?那么说是有人不想让你回宫。”云清枫审视着那仅存一人可以瞧清那刺青的黑衣人,接着北辰烨的话继续说道,转眸瞧向墨昀。 “如此一来定是京城发生了什么事,而我也是他对大的阻力。”或许我应该猜到了什么,只不过需要证实。墨昀的后话未说,目光如炬瞧着那刺青出神。 与此同时皇宫内,偌大的寝宫里只余二人。 “该死,谁让你派人去刺杀他的?谁借你的胆子。”一男子暴呵的身音响起,那男子冷眼瞧着趴在地上,唇角残留着血迹,大口喘息着的墨北。 “我想着是在城外解决了他,对外宣布,太子殿下因赈灾而命丧曼罗,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墨北垂眸只得瞧着那男子的衣摆鞋履,与他说话墨北从不敢用本王自称,因为他若想杀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容易,虽心有不甘,却不得不面露恭敬。 “哼!若再有下次……”那男子俯身擒住墨北下颌,直视人眸,继而又道:“定让你生不如死。”那男子甩开墨北,嫌恶地取出手帕擦了擦手,丢到人身上,拂袖离去。 墨北见人离去,袖下的手握成拳,愤愤捶了地。 墨昀一干众人纷纷出了府门,翻身上马,墨昀对出来相送的苏父,一拱手:“苏父请留步,若有机会还会来您府中叨扰,品尝这次未吃到的菜肴。” “老夫随时恭候公子的大驾!”苏父微仰头瞧着马上的墨昀,回一礼道。 “驾……”墨昀瞧一眼苏舞,只要二字:“保重!”便扬鞭而去。 一路无停无歇,快马加鞭,彻夜赶路。约至卯时三刻,临近皇都,见守城士兵皆是生面孔,而那领头将领更是毫无印象,墨昀一干众人近的前去,却被人拦下,那守城将领摆手唤停:“站住,请出示玉蝶。” “瞎了你的狗眼,太子殿下都不认得么?”朗近那将领身侧,俯视着那人,语气不佳,将墨昀的玉蝶递与那人瞧看:“可有看清是不是太子殿下。” “是,是,是,快放行!”那将领瞧清玉蝶,忙不迭的对着士兵说道。点头哈腰的,一脸讨好的笑意看着墨昀:“太子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太子殿下莫怪。” 墨昀凝眉审视这那将领,他眸中那一闪而过的异样他可是瞧得清楚。墨昀声音平淡对其道:“你是新来的?怎么从没见过你?” “小的前些日子刚刚上任。”那将领随口一言,见城门打开,拱手一礼:“太子殿下您请。” ##第二十五章 皇宫内外 墨昀轻嗯一声,打马入内。如走马观花一般,瞧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百姓,与那两侧叫卖不停地小摊贩。虽同往日一般,但却觉有异样,好似某些地方太过刻意。 左清枫与北辰烨也察觉其中的异常,云清枫以内力传音道:“万事小心。” 墨昀回眸瞧了瞧云清枫,又看了一眼北辰烨与朗,对其点点头,回以放心的眼神。 皇宫宫门外,又见一陌生面孔,守宫门的将领墨昀毫无印象。可以说朝堂之上,大致丞相之位,小致宫人,只要是他见过就都会有印象。 可这个人墨昀却不知,而且自入京以来并未瞧见砚与羽的身影,显而易见现在的皇宫虽表面平淡无常,实则烟云以变。 那将领见墨昀一干众人近的宫门前,提步上前拱手一礼道:“太子殿下,皇上有请……”那将领又看了一眼墨昀身后的人,继而又道:“不过只允许您一人入宫,且不可携带利刃武器。” “不可。”云清枫闻言当即出声道,近墨昀身侧,瞧着人眸中担忧不加以掩饰,摇头以内力传音给人:“别去,这明显是圈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相信我!”墨昀直视云清枫的眼眸,同样以内力传音给人,又瞧向北辰烨与朗,互相点点头。 墨昀翻身下马将腰间软件取出交与人,侧目瞧人,声音清冷无一丝温度可言:“可以了?” “太子殿下,还有您的灵兽。”那将领瞧了一眼墨昀的肩头,阿黑见有人瞧着他,而且还不能待在主人的肩头,很是不爽,对那人瞪了眼睛,样子好不可笑。 墨昀瞧了眼阿黑,摸了摸它的头,低言道:“乖,去他的身上或者他的,再或者他也行。”墨昀逐一指了云清枫,北辰烨与朗。 阿黑蹭了蹭墨昀的脖颈,对人说道:“阿黑等主人回来!”阿黑跳下墨昀的肩头,看了看云清枫,又瞧了瞧朗,最后一路爬上北辰烨的肩头,北辰烨不由得好笑,揉了揉它的头,它怎么就会黏上自己那! “这次可以了?”墨昀又瞧向那将领,出言道。 “太子殿下,您请!”那将领摆手示意开宫门,宫门只开一人距离,足以让墨昀入内。而墨昀袖中的小蛇好似察觉危险的降临,竟一动不动悄无声息地随墨昀入内。 宫门“哐当”一声关上,阻隔了众人的视线,而这一声也好似击在了云清枫的心头。 “上啊!围住太子殿下。”宫门内兵器利刃的铿锵之声,与那鼓舞士气的叫喊声传来,一瞬涌出众多兵将,团团围住墨昀。 墨昀凝眸而视,负手而立,面无表情,无一丝慌张可言。 宫门外云清枫等人听得声音不对,便要冲进去,却被北辰烨阻拦:“相信他!还有雪儿在!” 听他如此说道,云清枫想到还有雪儿跟在墨昀的身边,平息方才的冲动,他是被急昏了头。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别进来,相信我!”墨昀以内力扩音对外说道,足以让宫外之人全部听到。因为他说若他们进来你的父皇就会没命。 “本宫的父皇在哪?”墨昀面色不佳,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瞧着那方才说话的将领问道。 “太子殿下,皇上请您前往金銮殿,待您去了便知。”那兵将看着墨昀不卑不亢地说道,无视了墨昀的冷言冷语。 城墙之上,两道身影注目着墨昀,似乎是目光太过灼热,亦或是墨昀的察觉性强。墨昀抬头望向城墙,见墨北与一黑衣男子的身影,瞧见墨北那狰狞得意的面颊,对此墨昀无一丝波澜,好似他早就料到一般。 只是墨昀在瞧那黑衣男子时停顿了目光,他是谁?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太子殿下,请!”那将领再次出言道,由重兵将围着墨昀走至金銮殿,而那些兵将看墨昀的样子都像是在看怪物一般。 入内,墨昀见龙椅之上一身明黄龙袍的墨北,与其身侧站着的黑衣头蓬地男子,出声道:“父皇在哪?”声音冰冷地让围着他的兵将不由得打了寒颤。 墨北瞧着人,不由得朗笑出声:“别急啊!我的……啊!不是朕的好皇弟,你若肯乖乖依我,那不仅可以免去父皇的病痛还有他们。” 那黑衣男子拂袖,墨昀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墨帝躺在一间简陋不堪的房屋内,禁闭着眸子,不知是生是死。 画面一转,是砚。砚被困一见密室,面色苍白无一丝血色,极力忍着痛苦。画面又一变化,是羽。蓬头垢面的样子,脖颈系着足有一人胳膊之粗的铁链,身上伤口无数,却都不致命,只是那洁白的里衣,都被血色染的猩红刺目。 墨昀见此气愤不已,对人怒吼:“墨北你禽兽。”墨昀欲欺身上前奈何周围是层层围绕的兵将,与那架在颈间的利刃。 墨北嘴角擒着笑意,只是这笑意落在旁人眼中好似小人得志一般。墨北似在欣赏着墨昀无能为力的样子,嗤笑道:“朕念你手足之情,若你肯任朕摆动,朕倒是可以考虑让你与父皇他老人家见上一面如何?” ##第二十六章 不属于自己的真气 “本宫要杀了你,畜生!”墨昀眸中红光闪过,周身气息暴涨,隐约红色真皮涌现,从牙缝之中轻溢出几字。“啊……”墨昀仰天长吼,周围兵将被震开去,离墨昀最近一层的兵将当即毙命。墨昀发丝散落,歪着头盯着墨北看。 “主人……主人……”小蛇察觉墨昀浮动的气息,似有残留的魔因,焦急地唤道。 墨北见墨昀如此似着魔一般,跌坐在龙椅上,对一旁黑衣人说道:“大人,快,制止他。”声音之中有不可忽视的害怕。 那黑衣男子猛然出手,一缕黑色真气包裹住墨昀,墨昀周身真气与黑色真气交缠不清:“放本宫出去……放本尊出去……”一男一女双重嗓音响起。 黑衣男子显然未料到竟会变成这样,自眉心渡出一丝黑气注入墨昀的眉心。 云清枫与北辰烨及时赶到见此,一人握住墨昀一只手腕,欲带人离去,却觉墨昀挣脱力道颈如此强劲。 “云清枫,墨昀好似变了,不是他了。”北辰烨觉人异样,抵抗着墨昀的挣力,说道。 “先离开这在说。”云清枫掌劈墨昀后颈,墨昀软下身子由着二人带走。 “来人,给朕追。”墨北见此一拍龙椅气急败坏地下令让人追捕。却被黑衣男子所拦,那男子望着墨昀离去的身影,说道:“不急,来日方长,他们还会回来的。” 城内某一处客栈,墨昀眉心紧锁躺在锦榻之上,榻边站着北辰烨与朗,还有踱步屋内的云清枫。 小蛇变化人身,自掌心源源不绝的内力传入墨昀的眉心。 “怎么样?”云清枫见人无一丝好转的迹象,出言询问道。 “主人,体内真气四窜,且有一股与之不融合的内力,雪儿正在帮助人平稳真气,炼化那股内力。”墨雪听人问道,不忘手中活计,瞧人一眼说道。 “别急,再等等,相信他。”北辰烨拍了拍云清枫的肩,他的心情可以理解,只不过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墨昀醒来。 “啊……”朗自一侧突然捂着胸口,面色转白,单膝跪地,依在榻边,大口喘息着说道:“砚,羽,我能感受到他们正在受苦。” 与此同时,皇宫禁地,竹藤密布的小木门,咯吱一声开了,走进一男子。萧条落败的院子,简陋不堪的房屋,入内便是一股腐朽之气扑鼻而来。 墨北瞧着木板之上的男子,两鬓斑白的发,坐人身侧,轻抚人发丝:“父皇,你说若是早些年将太子之位传给我,又怎会有今日的下场那?” 墨帝猛然睁开眼睛瞪着墨北说不出话来,墨北见此癫狂一笑,自袖中取出一瓷瓶,打开倒出一粒丹药,塞道墨帝的口中,随即墨帝又再次闭了眸子。 墨北歪头瞧着墨帝:“父皇,你老了,该多休息休息了,这大好的江山还有朕为你看守。”墨北自屋中挥动着衣摆,他在笑,笑得竟是那般渗人。 “只是为什么他不死,一切仇恨的根源都是他,他才是有罪之人。”墨北手掐上墨帝的脖颈,愈发用力,好似他掐的人正时墨昀。 突然墨北松开手,墨帝颈间的勒痕尽显:“不,他还不能死,我要让他瞧着他最爱的人死去。”墨北狂笑两声拂袖出了屋内。 “父皇……”墨昀周身爆开一缕红色真气,墨雪未料被震开,好在北辰烨及时结了一层结界,不然这屋子乃至整个客栈都是幸免不了的。 “噗……”墨昀趴在榻边,一口淤血涌出,以袖擦拭了唇角残留的血迹,扫视着四周,又瞧了瞧云清枫,与北辰烨,朗,墨雪等人,揉了揉额头:“这是哪?我不是在皇宫的么?父皇那?对了还有砚和羽他们正在受罪。” “主子,你说什么,砚和羽正在受罪,难怪……难怪……”朗紧攥胸前衣襟,轻咳阵阵,坐在一侧自言自语。 “为什么在宫内,我会觉得体内似乎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真气在四溢,若被放出来现在的我还驾驭不了那股真气。”墨昀回想宫内之时,在瞧见父皇与砚,羽在受罪之时不可遏制的怒意,而正因这一点那股真气油然而出。 “主人,那股真气是外在渡给你的,就是那个黑衣男子,所以主人只要炼化就会无事。”墨雪听得墨昀的话语,自知那股真气从何而来,坐人身侧,语气颇为轻松,好似再说这是一件好事一般。 墨昀点点头,也不作多想。轻叹一声:“现如今整个皇城都是墨北的人,而羽的兵符也被他夺了去,还掳走砚。”墨昀重锤一记榻沿:“更可恶的就是他竟然囚禁了父皇。” “如今宫中局势只得从长计议,一时半刻急不来。”北辰烨坐在桌边自顾自的倒了盏茶水浅酌,瞧着墨昀不清不重地一句话。 众人目光齐聚北辰烨的身上,墨昀绕是有兴趣地瞧着北辰烨:“我真的是越来越想知道你的身份是什么?” “你会知道的!”北辰烨轻笑一声,说道。 “昀儿,你还记得大殿之上的那个黑衣男子么,我总觉得他很熟悉,好似和他交过手。”云清枫忆起大殿之上那男子溢出的真气,与那个人一模一样,不知这二人究竟是不是一人。 ##第二十七章 赤裸裸的挑衅 “我也觉得他很是熟悉,一时却是想不起来,宫中局势很显然墨北有那个男子的帮助,而且现在我们手中没有兵符,调动不了任何的一兵一卒。”墨昀斟酌一番如今宫中的局势说道,现下对他而言却是颇为被动。 “宫中除了羽有兵符还有谁有?” “再者就是分别驻守边关的吴将军与秦将军,人手各一阴阳兵符。”墨昀瞧了一眼云清枫,知晓他所问为何,继而又道:“只是他们现在远在边关。” “如此说来,城中兵将只有羽手中兵符可调动的,再者还有禁卫军。”北辰烨听着二人的言语,一语中的,给墨昀提了个醒。 “禁卫军!是了!皇宫内外全部换了禁卫军,而这些人怕是墨北一支的人,而原来的禁卫军又在何处?”墨昀猛然想起宫墙内外的生面孔,激动地抓住云清枫的手,一脸感激的样子看着北辰烨。 “别这样看我,怪怪的,我认识的墨昀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有一丝慌乱的人。”北辰烨见墨昀瞧自己的目光略感不适,无谓地耸耸肩,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们去禁军统领府邸!”墨昀起身下榻,对人轻笑一声说道。 墨昀一干众人前往禁军统领府,严府。果然见那府邸被重兵把守着,墨昀与其打过交道,知晓他的性子,如此怕是因为不肯向墨北低头,才落得如此地步。 严府后院里,传来一声暴喝:“不可能,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 一衣着艳丽的女子挽着妇女的发髻,拉扯着严统领地衣袖,哭诉道:“老爷,您就从了吧!太子殿下如今还未回来,你不为你我二人着想,还要为孩子着想不是?” 严统领拂袖甩开那女子,指着人:“滚,太子殿下一定会回来的,只要等他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严统领。”墨昀听人说着,自围墙之上一跃而下,站到严统领面前。 严统领在见到墨昀之时难掩激动之情,单膝跪地,郑重道:“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严统领不必拘泥礼数。”墨昀满意的点点头,将人记在心底。扶人起身:“严统领咱们里面一叙。” “好,太子殿下请。”严统领瞧了一眼墨昀身后悄然而至的人:“他们是?” “不是外人,但说无妨。”墨昀随严统领一同入得屋内,见其瞧云清枫等人有所疑惑,解释一言。 “你且说说宫中自何时开始政变的?可是我去往曼罗之时?” “正是,太子殿下您前往曼罗县,不出两日。便有一黑衣男子带领着一干兵将冲进城来,说得到北王殿下准许……”严统领说至此处,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路占领了皇都宫城各个要领之位,而且还夺了羽将军的兵符,接管了护城军十万余人!而将末将软禁在府,其余禁卫军被……” 严统领的话还未说完,便见一黑影掠过,只见严统领眉眼瞪大,脖颈之间插着一把利箭,一击毙命。外面传来阵阵骚动,墨昀一行人外出探查,就见满院的尸首,竟连严统领的独子不满五岁之余也难幸免。 墨昀见此,强压怒气,一掌击到假山石上,那石头应声粉碎。赤裸裸的挑衅,在挑战墨昀的底线,这一次墨昀是真的怒了…… 云清枫见此也不由得气愤在心,不过他还是更心疼墨昀,拉过人,双手把着人肩头直视墨昀的眼眸:“可愿相信我?”语气之中似有一分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相信!”墨昀未经思索脱口而出,潜意识的他是相信他的,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问。 “那么就在忍几天,随我回风霖,调动我的势力,助你夺回皇宫。”云清枫听得墨昀脱口而出的相信,心中窃喜几分,郑重地说道。他的势力无人知晓,这是他的王牌,但为了他,他甘愿将自己的王牌搁置到明面之上。 墨昀显然一愣,未了他竟会如此说道,听得他语气之中的沉重,知晓他并不是说笑,而墨昀也知晓了他的心,点点头,轻言一字:“好。” 北辰烨也未了到云清枫为了墨昀竟肯将自己暗藏多年的势力,显露,对此他只是淡笑不语。半晌隔断了那二人的视线,方道:“你们去吧!皇城就交给我吧!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有任何情况也能随时给你们报信。” “如此最好不过了,朗他因砚和羽一事状态不佳,就让他与你留在京城吧!”墨昀瞧了瞧一旁面色不佳的朗说道,近人身前拍了拍人肩:“放心,他们会没事的。” “枫,我们立即启程。”多待一刻墨昀都觉得是一种煎熬,他等不急了,不仅仅是父皇,砚与羽,还有这偌大的江山,每多等一刻,便不会知晓因着一刻的耽搁会发生什么变故。 ##第二十八章 风霖国的边境 “主人,主人,阿黑可以驮着你们去往风霖国,阿黑比那些马匹快多啦!”阿黑自北辰烨肩头爬下来,到墨昀面前抖着小身子,一脸得意的样子,好似再说主人你收了我是明智的选择。 墨昀瞧了瞧阿黑,他怎就忘了它那,未缩小之前可以驮两三个人都是没问题的,而且灵兽自然比普通的马匹要快。墨昀蹲在阿黑身旁,摸了摸它的头:“阿黑真乖,带我们去。” “那主人先离远一点哦!阿黑要变大了!”阿黑的身型逐渐变大,四掌朝地,呼哧一声,背部裸露出来供墨昀与云清枫乘坐。 待墨昀与云清枫坐好,阿黑一掌拍地:“主人坐好了,出发了!”阿黑驮着墨昀与云清枫一路像风霖国驶去。 北辰烨与朗驻足瞧着二人离去身影,心中思及各异,朗自是担心自家主子的安危,而北辰烨不禁摇头失笑,若是我从不知晓以后该有多好。 阿黑背上,云清枫将墨昀护在怀中,宽大地衣袖遮挡着呼啸掠过的冷风,将人身上的大氅拢紧些,垂眸瞧着怀中的人,浅吻了墨昀的额头:“冷么?” 墨昀轻笑出声,环着云清枫腰身的手收紧几分,抬眸望着云清枫的面颊:“不冷,你将我护的这么好,怎会冷那。” “我会一直护着你,一直陪在你身边。”墨昀听着云清枫似蹩脚一般的情话,心中却是暖暖的,他们都不是会说情话的人,但他们只会用行动证实。 日落日出,他们相拥而望着天边,惬意得享受着这几日的安宁,因为他们不知道下一刻是否还能如此…… 风霖国边境,境内一家茶馆驿站,专为过路通商之人所设,方便更换马匹食宿。墨昀让阿黑再次变小,放到肩头。与人一同入了茶馆,寻了位子坐下,停歇吃茶。 “这风霖国果然是四季如春,瞧瞧这绿叶枝繁叶茂的。”墨昀打量着四周,瞧着大路两侧枝繁叶茂地树林与那争奇斗艳地花枝。 “若昀儿喜欢,那就留下不走了。”云清枫斟一盏茶推到墨昀面前:“尝尝这鲜果茶如何?” “等到都平定以后,便寻个鸟语花香的地方。一亩三分地的,有我有……”墨昀瞧着云清枫说着以后他的想法。 “还有我!” “站住,还跑,在跑看老子不打死你,臭娘们。”一身型健硕的大汗,面颊之上斜印着一条狰狞地刀疤,架着马,手中挥动着长鞭,抽打着前面踉跄奔跑的女子,那女子衣衫发丝凌乱,哭喊着,众人目光齐聚那女子身上,却无人上前阻拦。 墨昀见此拿起一支筷子,齐齐射入那马腿之处。“嘶……”“住手。”马鸣之声与一女子声音同时响起。墨昀寻声望去,只见一女子足下乘一匹上好宝马,一袭藏蓝干练地骑马装,衬得整个人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韵味。 那男子因着马匹受惊,且那马匹单腿跪地,男子翻滚在地,嘴里不停地叫骂着:“他么的?谁?害老子摔下马?” 那女子勒马而停,翻身下马,将那衣衫凌乱地女子扶起来,护在身后,扬着手中的马鞭,怒瞪着那男子:“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良家妇女,本……本姑娘是看你活的不耐烦了。” 云清枫见那骑马装的女子,嘴角擒着笑意,背对着人吃着果茶,墨昀见此对人道:“你认识那姑娘?”语气之中有一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醋意。 云清枫点点头,不否认,又为人斟上果茶:“看着就好,一会你就知道了。” 墨昀白了人一眼,拿过茶盏一饮而尽,不得不说这个鲜果茶还是很好喝的,定睛瞧着那骑马装地女子。 那男子爬起身,抽出腰间大刀,向那骑马装的女子砍去:“如花,杀了他,多管闲事。” 那衣衫凌乱地女子哪还有之前地柔弱,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狠辣地面容,抽出袖间的匕首,向那女子刺去,而那骑马装的女子显然未料到身后的危险。 云清枫起身掠步至那骑马装女子的面前,揽过人,一脚踹在那男子,与那衣衫凌乱地女子的腹间,低呵:“滚,若在让本公子见到你们绝不轻饶。”不是云清枫仁慈而是杀了这个还有下一个,这就是各国的边境。 墨昀见云清枫冲过去揽着那人,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面无表情,走到云清枫与那女子面前。却听见那女子高兴地惊呼之声:“哥哥……哥……” 那骑马装地女子就是云清枫的妹妹,云汐儿。云汐儿双手晃着云清枫地手臂,难掩激动之情,似乎不敢确信一般:“哥,真是你啊!真的是你!”云汐儿紧抱着云清枫,云清枫轻柔人发丝:“哥哥回来了。” 云清枫见墨昀走过来,瞧人面无表情的样子,对人微微一笑,忙将怀中粘着自己的云汐儿给拉了出来:“昀儿,他是我妹妹,云汐儿。” 云汐儿不明所以得被人拉了出来,抬头瞧了瞧自家的哥哥,又瞧了瞧墨昀。只一眼便楞在原地,好美,那肌肤好像摸一下。云汐儿如此想着,便伸手去摸,还为触及时,就被云清枫给拉了回来。云清枫很是不满自家妹妹对墨昀的样子,佯怒:“汐儿,还不见过墨公子。” ##第二十九章 所谓的一见钟情 云汐儿被人拉回来,不满的撇撇嘴,对自家哥哥吐了吐舌头,又瞧向墨昀,有礼道:“云汐儿见过墨公子。” 墨昀回以一礼,对人温和浅笑道:“云姑娘不必多礼,在下与你哥哥也是旧相识了。” “不知墨公子家居何处,家中几口啊?可有娶……娶妻啊?”云汐儿完全忽视了云清枫,一心只在墨昀的身上,寻问再三,说至最后不禁垂下头,声音也由着越来越小。 墨昀笑瞧了瞧云清枫,好似再说,你这个妹妹的性子和你可真是截然不同啊! “在下家居北栀,家中兄弟三人,尚未娶妻。”墨昀一一回答着云汐儿的问话。 “尚未娶妻?”云汐儿听人说尚未娶妻,满心欢喜,大呼出声,就差一点没拍手叫好了。 云清枫瞧着自家妹妹的样子。知晓她的心思,面色转黑,掰过人身子,一字一句郑重地道:“云汐儿,你不可以喜欢他。” “为什么?”云汐儿听云清枫如此说道,当即不满,甩开人手,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墨 昀。 “因为他有喜欢的人了。”云清枫压抑着怒气,平稳地语气与云汐儿解释道。无论是谁都不可以肖想他的人,包括他的妹妹也不可以。 “自古男子哪没有三妻四妾的。”云汐儿对云清枫轻哼一声,跑到墨昀身侧,拉住人衣袖,似是在故意气着云清枫:“哥,我就对墨公子一见钟情。” 墨昀侧目瞧了瞧云汐儿,显然没有料到云汐儿不仅是率直坦言,就连这表达爱意都是突如其来。 墨昀见云清枫又要继续说道,当即打断,若他们兄妹二人再次下去,怕是不仅解决不了,反而还会适得其反。对二人笑道:“好了,这事暂且不提。” 云汐儿与云清枫之间的“战火”这才作罢!一路上马不停蹄,赶至皇都城。而这一路云汐儿也是未停嘴的说,刚一入皇都城,云汐儿便开始各种介绍他们风霖国的特产,还买了不少的可口小吃,一并交与墨昀。 “对了,哥,父皇寿辰将近,只余数月。若无他事,此次回来就别走了,你也该去看看父皇了。”云汐儿每每说至云清枫与父皇都是颇为无奈,自那件事起,云清枫就再也没唤过云帝为父皇。 “我回来取些东西就走。”云清枫瞧了一眼云汐儿,几不可察的轻叹一声,末了又添一言:“我会赶到他寿辰回来的。” “好,哥,墨公子,我就先行回宫了。待见过父皇,在来寻你们。”云汐儿与云清枫墨昀自九王府门口分路而行,扬鞭向皇宫而去。 九王府邸,墨昀下马打量着门面,守门侍兵整齐有素。朱门大开,自里面出来一位年约四十有余地男子,在其身旁是那有一面之缘地侍从:“王爷,墨公子,里面请!” 云清枫拉着墨昀一同入内,没有预想之中的金碧辉煌,而是简约又不失格调的楼阁水榭。 云清枫牵着墨昀,一路穿过弯弯绕绕地回廊,走至自己的卧房。 “小六子,备桶热水。”云清枫的声音自房中传出。 那被唤小六子的人应了声是,便到厨房吩咐烧着热水。 云清枫自衣柜之中取出,一件衣衫,银白色的长袍,上面带有鹅黄线绣的花式纹路。放到一旁,拥人入怀:“日日风尘仆仆也未能好好休息,舒适地泡个澡,在换身衣服,然后我便带你去一个地方。” 墨昀轻嗯一声,将脸埋在云清枫的怀中,只要是他安排的,他受着就行了。 热水备足了一桶,墨昀将非要留在屋内的云清枫给推了出去,虽然他现在是男儿身,但是有这么个大活人看他泡澡,还是很怪异的。 墨昀褪了衣衫泡在桶内,舒适地将头枕在桶边,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而在外面的云清枫未等到墨昀的开门,见这么长时间这人儿也没个声音,顾不得那么多了,便冲了进去。瞧着在桶里睡着的墨昀,不由得失笑,将墨昀捞了出来。 马车缓缓的行进,车内,云清枫瞧着在怀中熟睡地人儿,轻抚人发丝,满目柔情,颇为心疼的样子。 马车“吱呀”而停,听得那小六子的声音传来:“公子,到了,在前面只能步行了。” “嘘……小点声……”云清枫示意小六子小点声,别吵醒墨昀。 墨昀睁开眼眸,就见自己躺在云清枫的身上,而且还在这马车之中:“我们去哪?”墨昀坐起了身子,推开马车门,见马车停靠在大路的一旁,而两侧全都是高高耸立的大树。 “这就是之前所说要带你来的地方,只不过还需要再走一段路程,树林里马车进不去。”墨昀听人说着,率先跳下马车,打量着树林之中。 接连着云清枫跳下马车,脚下一个不稳,刚好回身的墨昀接住云清枫的身子:“怎么了?”墨昀瞧了瞧人腿:“腿压麻了?” 云清枫点点头,一脸笑意的揽着墨昀,一旁的小六子见此不由得偷笑,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公子这么会找机会占人便宜那。 ##第三十章 认可 小六子偷笑的样子,刚好被云清枫给瞧见,瞥了人一眼:“小六子。”小六子被人这一唤,忙收了笑意:“公子。”不由得在心中为自己的以后默哀,我这是欠什么欠那…… “好好笑一个。” 小六子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墨昀见此不由得笑出了声,拉了拉云清枫的衣袖:“我们走吧!” 墨昀这你声音对小六子来说算是福音,小六子一路目送着云清枫与墨昀入那树林丛中,自己则上了马车,寻了个舒适的位子,靠在车沿上,闭目养神。 “小六子怎么那么怕你啊?”墨昀与人一路向里走去,瞧着云清枫笑道。 “那比猴还精明的小子,哪是怕我啊!他是怕我戳他的软肋!”墨昀从他的语气之中就足以见得,小六子对于他来说也不仅仅是一个侍从而已。 墨昀与云清枫走了能有小半晌,便见其中有一处偌大的空地,云清枫送开揽着墨昀的手,退后几步,墨昀不解地看着云清枫不明所以。墨昀耳廓微动,听其风声,似有利刃破空而来。 果然见得一支利箭自一处刺来,箭尖乌黑足以证明这箭有毒,云清枫见此不由得微眯了眸子,不知所想为何。 墨昀足尖点地,一跃而起,自空中后翻,避开那箭。“啊……上……”接连凭空出现几名黑衣男子,手持各异兵器,齐齐向墨昀击来。 墨昀冷眸扫视着众人,面不改色,抽出腰间软剑与其对峙。一身型健硕的男子挥动着手中巨锤,自上空向墨昀砸来,又一男子手持大刀,横着向墨昀腰身劈去,接连一把银剑直刺,又一软鞭甩向墨昀欲卷人身子。 云清枫见此将心提到嗓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墨昀就会受伤,但是他知道,这个墨昀必须得过,需要得到他们的认可。 墨昀自袖中擒一银针,射向那执软鞭男子的手腕,鞭子自那人手中脱离。墨昀身子后倾,向后划去,避开那自上落下的巨锤,与横向砍来的大刀,墨昀紧握软剑,圈上直刺而来的银剑,腕部用力,剑尖打至那人手背。 墨昀横空翻过身子,一脚踢上拿大刀男子的腹部,一脚勾起长鞭向身型健硕的大汗甩去,圈住人身子。 “够了。”云清枫见此适当出声道,上前将墨昀揽在怀中,瞧着那四名男子。 那四名男子互相对视一眼,单膝跪在云清枫与墨昀的面前,拱手道:“属下见过墨公子。”这算是众人认可了墨昀。 “箭上是谁涂的毒?”云清枫冷眸瞧着那四人,语气不善。他知晓那箭上的毒,若中毒就算知晓解药,可等待炼制解药的时间也会命丧黄泉的。 “是,属下。” “不,是属下。” “够了,全部给我下去领罚,影何在?”云清枫在那四人身前拂袖,自掌心溢出的真气,击向那四人,那四人只得生生挨下,无一闷哼之声。 墨昀知道云清枫是担忧他,对此他也是无话可言,毕竟他有他的规矩。 “影,在里面带领众将训练。”其中一身型瘦小使用软鞭地男子,重新单膝跪地颔首恭敬地道。 云清枫对人轻嗯一声,转眸看向墨昀,眸中取而代之的不是冰冷,而是满目的柔情,面容重挂笑意:“昀儿,我们进去,跟紧我的步伐,这里有设下的迷阵。” 墨昀笑瞧着云清枫,真是善变的男人,不过墨昀却是欣然地享受着,他只对自己一人好……墨昀听人说道这里的迷阵,若有机会他一定要钻研钻研阵法。墨昀紧随着云清枫地步子,只见面前景象一转,便听人说道:“到了。” 入目,偌大地空地是一排木制地小屋,在木屋之前摆放着各式各样地练兵器具。 “嘿……哈……”响彻云霄地声音传入墨昀地耳中,让人听后气血沸腾,士气大振。云清枫揽着墨昀前往练兵台,练兵台上足以瞧清每一人的面孔,墨昀扫视一周,约摸着能有五千余人。 “怎么样,我这五千铁骑不错吧!”云清枫极为满意的看着铁骑军,一脸欣慰地样子对墨昀说道。 墨昀瞧了瞧身后跟来的四名男子,与那自一处赶来的影,说道:“好是好,不过还是有弱点。” ##第三十一章 不服打到你服 “哦?说来听听。”云清枫绕是有兴趣的瞧着墨昀,等待着人继续说下文。 “速度!速度很重要,知道我刚刚为什么能躲过他们么,不是因为我的内力有多高……”墨昀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对刚刚拿剑的男子说道:“你以你最快的速度用剑刺我,可随即应变招式。” 那男子看了看云清枫,见人点点头,紧握着剑柄的手向墨昀刺来,势如破竹。墨昀瞧着那刺过来的剑,脚下步伐旋转,避开剑锋,近人身前,手扣人喉。 随即放开人,墨昀看向云清枫无谓地耸耸肩,继续说道:“就向这样,变换速度不够,容易让人钻了空子。” 云清枫点点头,赞同墨昀所说的话。方才的招式他看的一清二楚,若速度变换招式快的话,那让敌人喘息之机都没有,会打的那人措手不及。 “公子。”影来到练兵台单膝跪地,对云清枫拱手敬言。而影只是淡漠的瞧了一眼墨昀,未言语。 “影。”云清枫见此不满影对墨昀的态度,语气不佳地唤人一声,本想继续说道,却被墨昀给拦住,听人笑瞧着影道:“你叫影?听说你是他们之中武功最高的人,不如我们来切磋一下如何?” “好。”影瞧着墨昀眸中闪过一丝轻蔑,而这一眼神刚好被墨昀收在眼底,对其勾唇浅笑。 那四名男子同云清枫跳离练兵台,而台下练兵的铁骑军也停下手的训练,纷纷聚集目光在影与墨昀身上,而有的人不约而同地瞧墨昀的目光变为惋惜。 墨昀负手而立瞧着影,礼节性地说道:“请!” 影对墨昀拱手一礼,无过多言语,拿着手中的银剑直直刺向墨昀。墨昀没有抽出腰间的软剑,而是取了同影一样的银剑,主动迎上来人攻势,这一次墨昀没有智取,而是想要以压制性的取胜。 “铿……呲……”利剑相互碰撞发出声音,二人也因此近距离相视一眼,而后二人纷纷后退一步,手中武动着招式各异的剑身,碰撞之声此起彼伏。 自练兵台打至台下的独木武桩之上,墨昀始终擒着笑意,在人的招式下游刃有余,口中似在查着什么,五十招刚好,墨昀手腕翻转更快,避人剑锋每每都差之一毫,看得旁人的心都跟着忽上忽下,而最焦急的莫过于云清枫,虽然他知道墨昀不会输,但还是免不了担心。 影剑锋渐渐落下,不丝方才那般凌厉,只有影他自己知晓,对战墨昀的每一招式有多吃力,“破……破……破……”墨昀连说三声破,收回手中的剑,瞧着影,只见影身上的衣衫多出破裂,若剑在深一分,便是血肉翻飞的下场。 影垂眸瞧着自己身上的破口,对墨昀不由得心服口服,收回剑单膝跪在墨昀身前,朗声一言:“墨公子。” 对此最为高兴的莫过于云清枫,云清枫掠上台,揽墨昀入怀,现在他才觉得只要墨昀在怀他的心才会是安的。 “影,方才昀儿说了,速度有待提升,具体训练你准备一下。”云清枫看着影,对人说道。继而又转眸看向台下众将,以内力扩音道,声音响彻云霄,足以见得云清枫内力之深,让人不由得拜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整军备发,明日随我前往北栀,助你们的准王妃夺回皇宫。” “好……好……好……”士气磅礴,训练千日,终有用武之地,不由得让众将心声激动之感。 云清枫那一声准王妃,便是表明墨昀的身份,也让众将信服于墨昀。墨昀紧握着云清枫的手,只是一直看着他,没有一句言语,但是他的心思他又怎会不懂,我这一生有你足矣,这是墨昀对他的承诺。 木屋之中,案几之上赫然呈现地紫巅大路的山河图,云清枫,墨昀,影与那四名男子围坐一旁,商讨着入关事宜,如何在不惊动皇都城的人,又能悄然无息地入镜。 “大路走不得,只能走小路。”云清枫瞧着鹿皮的山河图说道,指一处:“这条路如何?小路。” 墨昀摇摇头否定了云清枫所指的路:“这条路,必须经过海关县,只要一入县城京城那里就会有所知道。” “这条路如何?若一定要过关的话,实在不行,就杀过去。”那身型健硕的大汉,旋日,。指着山河图的一隅说道。 “杀杀杀,你就知道杀,都说了不能惊动京城哪里,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入关么”那身型瘦小地男子,纳月。白了一眼旋日,一脸你好白痴的表情。 ##第三十二章 醋味 “你那是什么表情,欠揍是不是。”旋日瞪着纳月,粗狂地嗓音传入人耳里。 “好了,研究路线要紧。”影瞧了一眼自家公子,又瞧了一眼墨昀,好在二人对此没有动怒就好。瞥了旋日与纳月一眼,出声道。 “虽然无路但是我们可以走出一条路啊!”扶辰瞧了瞧这个,又瞧了瞧那个说道。 “荒无人烟的路线倒是有,只不过没人走过。”墨昀听人如此说道,指山河图上自一条线路旁的无任何标识的地方说道:“这里完全符合我们的要求,只是……” 墨昀转眸瞧向云清枫,后话未说,但云清枫知道墨昀所想为何,轻笑道:“昀儿放心,我这五千铁骑可抵两万兵将,而且都是严格训练过,大风大浪都见过,不怕走出这一条路来。” “对,公子说的对。” “我们都不怕走出这一条路来。” 众人纷纷附和着,如此一来路线便定了下来,而剩下一些物食就交与影来准备,待翌日天微凉便启程。 一干事宜交代清楚,云清枫便拉着墨昀出了树林,小六子悠闲地哼着小曲,见云清枫与墨昀一同出来,上前笑道:“公子您出来了。” 云清枫点点头,扶着墨昀上了马车,让人靠在自己怀中,以减少马车的颠簸,虽然云清枫已经吩咐铺上厚厚的绒垫,但不免还是担心墨昀被颠簸地难受。 “驾……”马车由小六子驾驶缓缓行进。车内,云清枫见墨昀闭了眸子,在人额头轻印一吻,语气轻柔说道:“怎么了?累了?”这一句话让驾车的小六子不由得抚了抚肩膀,觉得颇为肉麻。 “没事,只是想睡一下。”墨昀从口中轻溢出声,声音懒散,听在云清枫的耳中,就好似在“勾引”他一般。 “好,睡吧!” 与此同时,九王府邸。云汐儿勒马而停,一旁侍从见人,上前拱手道:“属下见过公主。” “哎呀!公什么主啊?我问你,我哥那?还有墨公子那?”云汐儿从不在意这些虚礼,勾指示意人近些,压低声音问道。 “公子他出去了。” “我就知道!”云汐儿听人说着,顿时一点雀跃地心情都没有了,推门而入:“那我就在这等他们回来。” 云汐儿无聊地在府中闲逛,逛累了便坐在正厅里,手托着香腮:“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 “公子您回来了!”云汐儿听见李伯的声音,隐约听到他说公子二字,云汐儿跑出屋内,向门口跑去。刚好与走近来的云清枫撞上,云汐儿揉了揉酸疼地鼻尖,嘟囔道:“哥,你回来也没说一声,好痛。” “汐儿你怎么在这?”云清枫暗自庆幸好在刚才没有让墨昀率先进屋,不然撞上的就是他们二人了。 “我在等你们回来啊!哥,父皇说了要见墨昀。”云汐儿看向一旁的墨昀,直直地瞧着人。 墨昀因着云汐儿的目光太过灼热,不由得别过头轻咳一声,听人说道云帝要见自己,便出言问道:“云帝要见我?” 云清枫与墨昀相视一眼,云清枫拉过云汐儿:“臭丫头,你和他说什么了?” “你干什么?哥,你弄疼我了。”云汐儿挣开人紧握的手,瞪人一眼,跑过去拉着墨昀衣袖,笑道:“我也没说什么呀!我就说我要嫁给他。” “臭丫头,你干了好事。你去告诉他,人是我领来的,他身子不适无颜面圣。”云清枫拉着云汐儿就往门口走,边走边对人说道,将人推出门外,便转身回了屋去。 “哥……哥……你还是我哥么……”云汐儿拍着门,大声唤道,却无人回应,也无人理会。 “没事的。”墨昀见云清枫地样子,就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握上人手,语气轻松地说道。 “难不成你还想以那臭丫头的未来夫婿去见他啊?”云清枫瞧着人似赌气一般说道,他自是知晓他不是那个意思,但还是不由得吃那丫头的醋。 墨昀朗笑朗笑出声,打趣道:“怎么这么酸那,晚膳难道都是醋做的么。” “好啊!你竟敢打趣我,看晚上我不……”云清枫在墨昀耳畔低言,一脸暧昧地样子。 墨昀重拍一记人肩头,捂着肚子:“我饿了。” 云清枫唤人来,备膳,多准备些墨昀可口的菜肴。而菜未上来时,云清枫便坐在墨昀身侧,剥着粒粒饱满地葡萄皮,放入墨昀的口中。 墨昀指了指一旁的金黄色的橘子:“我要吃那个。”墨昀欣然地把云清枫当做“下人”一般地使唤,而云清枫也是非常地愿意。这风霖国的瓜果新鲜果然比北栀的要好吃的多。 ##第三十三章 被占便宜 待菜上齐以后,云清枫禀退,欲上前布菜地侍婢。房内只剩余二人,云清枫拿起筷子一样一样地夹到墨昀的碗中:“尝尝看,合不合口?” 墨昀夹了一样看起来色香味都不错的菜肴,放在口中细细品尝,点头笑道:“味道不错。”墨昀又夹了一口喂给云清枫:“啊……” 云清枫笑着将筷子含在嘴里:“真好吃!”云清枫所说的好吃,并不是指菜肴有多美味,而是在说墨昀喂的这一口菜。 半晌,墨昀放下筷子,拍了拍肚子:“好饱!”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好好地用过膳食了。 “吃饱了就好。”云清枫笑看着人,取过巾帕,正想擦拭着人唇间残留的汁液,却突然住了手,附身吻上人唇,软舌添人唇瓣,离了人唇,云清枫一脸满足的样子:“真香。” 墨昀却因这一举动,而楞神地看着云清枫,唇间滑过人软舌,酥麻之感袭击了墨昀的头部,半晌墨昀才意识到自己被人占了便宜。 墨昀对人弯了眸子的一笑,欺身而上,覆上人唇。这回便换云清枫楞在原地,显然没有预料地到。随即便将墨昀圈在怀中,想要加深这个吻。 “嘶……”抽气之声自云清枫口中溢出,只见人唇瓣破了口子,渗出点点血迹。墨昀满意地瞧了瞧云清枫的唇瓣,又舔了舔自己的唇。 “好啊!竟然敢咬我!”云清枫将墨昀打横抱起,夺门而出,径直向卧房走去。 “云清枫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墨昀如此想着,悔不当初,这家伙不能来真的吧!不能真生气了吧! “不放。”云清枫低眸浅吻了吻墨昀地唇,一脸无赖地样子。 卧房内,云清枫将墨昀“扔”到榻上,墨昀被人这一扔,给扔的七荤八素的,还未缓过来就见云清枫一脸笑意地扑了上来:“你……唔……”墨昀刚要说话就被云清枫给封了唇,霸道而又不失温柔的吻,。与之第一次的吻,又有些不同之处,墨昀不讨厌他的吻,甚至喜欢。 唇齿间充斥着他的味道,一吻作罢。云清枫似眷恋一般地离开人有些红肿地唇,他不得不离开,因为他怕下一刻会控制不住自己而要了他。云清枫看着墨昀只言一句:“我去泡个澡,你先睡。” 墨昀看着似逃跑一般地云清枫朗笑出声,云清枫在外边走着边想着,他什么时候自制力这么差了,果然是个“磨人精”。云清枫还在不停地向刚才那个吻。 待云清枫“泡澡”回来,见墨昀闭着眸子,似是睡着一般。云清枫蹑手蹑脚地上了锦榻,躺人身侧,搂人入怀。墨昀懒懒地睁了眸子,往人怀里靠了靠,嗅着熟悉地味道,不一会便浅均了呼吸,果然还是有他在自己才会安心。墨昀一夜好眠,却苦了云清枫。 翌日,天微亮,云清枫撑着头看着墨昀地睡颜,见人醒来,笑道:“醒啦?” 墨昀点点头,瞧人眼底似有乌青,问道:“你一夜没睡?” 云清枫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天亮了,该出发了。” 云清枫早已让人备好了包裹,带了些墨昀喜爱的瓜果,墨昀本想着骑马前去与铁骑军碰面,但云清枫却偏要坐马车,他说等碰面之后一路就必须要骑马而行了,左右拧不过他,就只好坐了马车。 从而比约好的时辰晚了一些,云清枫,墨昀与铁骑军在树林前的大路上碰面。 “公子,墨公子。”影见二人赶至,上前拱手道。 “都备好了?”云清枫打量着众将个个精神抖擞整装待发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 “一应物件皆已备好。” “好,出发。”云清枫与墨昀各乘一辆马匹,云清枫扬鞭而道。 “驾……”马蹄阵阵,风声自耳畔呼啸,一路出风霖境内,向北栀驶去。 距北栀边境,数十余里外。众将勒马而停,纷纷下马行走,按之前商讨所定,由踏星,扶辰二人,带领三十余人,佯装贩马车队入境,而余下之人则从无路入境,一路延伸至京城从而袭人不备。 与此同时,京城处。北辰烨与朗住在一家客栈之内,每天探查着皇宫近况,除了墨北掌政,再无更多有用的讯息。更是得不到墨帝,羽和砚的音讯,皇宫之中如城墙一般,刀剑不入,水墨都泼不进去。 某处似地牢一般地密室之中,挣脱铁链地声音响起,传来一男子地暴喝声:“墨北你卑鄙,放了砚,有什么事冲我来。” 羽的手脚都被锁着铁链,而铁链下的肌肤只见得血肉模糊一片,瞧不见一丝好肉。墨北身侧地黑衣男子手中“拎”着被其内力束缚的砚,砚强睁着低沉地眸子看着羽,唇间毫无血色,微动着唇型似在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在安慰着羽,说他没事。 羽见此狠狠挣着铁链,却无丝毫地反应,愤愤地对墨北嚷着:“墨北,等主子回来一定会杀了你的,一定会。” 墨北瞧着那二人,如同在看弃褛一般,嗤笑道:“他……朕就是在等他自投罗网,只不过他现在身在何处都无人知晓,他怕是害怕的跑了。” ##第三十四章 土里有怪物 “你胡说。”羽被人的话语激怒,拼命挣着铁链,疼痛之感全然不顾,对人咆哮道:“墨北,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墨北对羽冷哼一声,轻蔑地瞧了砚一眼,又恭敬地看着那黑衣男子,语气颇为恭敬:“大人,将他丢进去,我们就回去如何?” 黑衣男子侧目瞧了人一眼,点点头,拂袖一股内力油然而出,牢笼上的锁链落地,牢笼打开,将砚丢了进去,然后又将牢笼的门子落锁,转身出了阴暗潮湿地密室,墨北随人身后一同出去。 砚趴在地上动不得,费力地向羽的所在爬去,对人虚弱一笑:“没……没……事……” “哥……”羽大吼着,一声声悲愤无处可泄,世人皆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羽深感搓败感,无力地垂下头。 明明有两步地距离对砚来说却如同行了万里路一般,终是扯到羽的衣摆:“等……”只微弱地发出一个字的声音,便昏了过去。 他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主子来救他们,至于其他的,他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边境之处,墨昀,云清枫与铁骑军,正步行走在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杂草盘根错节,足下步伐艰难。有的杂草枝叶足有一人之高,瞧不清前方的路,只得缓慢地摸索着前进,因为谁都不知下一步他们碰到的会是什么。 “啪……”一声掌拍肉身地声音自人群中响起,众人回眸寻声看去,影出言问道:“怎么了?” 那人抓了抓颈间:“没事,就感觉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咬了,脖子有点痒。” “嗡……嗡……”由远递进似蚊虫之声传开,墨昀竖耳静听,大呼一声:“不好,快结防护罩”墨昀指了一个方向:“那里,快跑。” 果然见一群黑色不明物体,嗡嗡地飞来,追赶着众人。众人听得墨昀的话纷纷凝结防护罩,却也有被叮之人。 众人一路向那一方向跑去,云清枫紧揽着墨昀护着人,疾步而走。入目,前方一片空白地,无一枝叶,只有瞧不尽边缘地黑色土地,但那土地看着却是格外地粘稠。 云清枫见此察觉不对,凝眉审视,朗声道:“停下。”摆手示意。却仍有人来不及停住步伐,碰触到黑土,双腿瞬间陷入土中,土中似有“怪物”一般。 只见那人陷入的地方拱起,将人整个吞噬,来不及搭救。而身后追赶的似马蜂之物的东西,见此却是转头飞走了。众人不由得一阵心惊,后怕连连。 云清枫逐一扫过众人的面颊,每个人的面色都变得沉重,再无轻懈之心。云清枫见那几名铁骑军,被叮咬之处红肿,逐渐转黑。本欲张口说话,却听得墨昀说道:“解毒丹,给他们服下。” 墨昀转眸看了一眼云清枫,握着人的手紧了几分:“若我没猜错,那个应该是剧毒蜂,被他叮咬的人,若不及时服用解毒丹,恐会丧命。” 墨昀垂下眸子,敛去眸中思绪:“这一路危险未可知,恐怕比死亡森林更让人惧怕。” 云清枫知晓墨昀的顾忌,揽着人,看着那一片的黑土,语气故作轻松:“有危险一起面对。” 墨昀抬眸看着人,点点头:“好。” 云清枫盯着那一处吞噬了人的黑土:“人踩上去,会陷进去,是因为太重,但若是轻物那?” 墨昀与云清枫相视一眼,墨昀折了一株杂草,抛至黑土之上,见其平稳的在土地上面放着,众人见此不由得面露惊喜。而墨昀又拾起一块约为人掌之大的石头,丢在那杂草上面。只见那石头在地面上停了一刻,便沉了下去。 墨昀见此出声询问道:“咱们之中谁轻功最好,可越过这片土地?” 众人纷纷互相瞧着,无一人言语,不是他们怕死,而是他们没有这个能力,在这一干众人之中,只有云清枫与墨昀的品阶最高。 “昀儿想怎么做,是想自这一头到那一边拉一条绳子?”云清枫见此当即出声道,因为他知道,这片土地不知有多广,他也不敢保证一定能过得去,但若是他不去那就是墨昀亲自去了。 墨昀点点头,对影说道:“影,你将咱们带的所有绳索连成一条,我去。”墨昀瞧向云清枫知道他是不会同意的,还未等人说话,便道:“我去,接下来若有什么危险还有你在,而且你比我品阶要高,相信我。” “好”云清枫虽是极为不愿意,但墨昀说的对,还有接下来的路,还会有接连的危险不可估计。 ##第三十五章 有生命地藤蔓 影将连接好的绳索交与墨昀,墨昀接过绳子,扫视一周见没有太大的石头,便寻了一块相对其他稍大一些的石头。将绳索的一端绑在石头上,又命人在附近多寻些石头来,堆放在一起。 墨昀拽了拽绳子看是否系的牢固,而绳子的另一端则系在了自己的腰间,墨昀又折了些许杂草,抱在怀中,以备中途借力使用。 墨昀瞧了一眼眸中满是担忧的云清枫,回以放心的眼神,轻言道:“相信我,我在那边等你。” 云清枫点点头,不作言语,只是目不转睛地瞧着墨昀飞身掠去的身影。 墨昀足下运足了真气,不敢有一分松懈,墨昀将手中的一株杂草丢下,足尖借力轻点,如此一来重复着动作,墨昀手中放着绳索,瞧着前方逐渐显露的边缘,长吁一气,真气源源不绝地涌向脚下,墨昀额间沁出些许薄汗,真是许久都未曾这般耗损元气的使用内力。 云清枫望着墨昀渐行渐远地身影,不由得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口,生怕他会因内力供应不足,或耗损过度而跌落在地里。 墨昀足尖轻点杂草,又一借力。终是到达了那一边缘,墨昀顾不得多瞧周围地景象,见一颗大树,将绳索自腰间解下,系到树上。大声喊道:“可以了,过来吧!” 云清枫,影等众人听到墨昀喊声,知晓他已安全到达那一方。云清枫让铁骑军一一先行通过,而自己则断后收着绳索。 墨昀寻了处干净的地方,盘膝而坐,让小蛇变换成人身,在一旁护法。而阿黑则贴着墨昀趴着,似在惬意地享受着墨昀周身浮动的真气。 这两个家伙可是自从到了风霖国就让云清枫给丢到一旁,不允许见墨昀。这是方才墨昀要越过那黑土地,才让跟随着前来的。对此二个家伙是相当地不满意,但又没办法,小蛇是绝对不敢惹云清枫的。 在云清枫最后到达时,便见墨昀在一处大树下调息,摆手示意众人不要打扰,少倾墨昀睁开眸子,起身道:“好了,走吧!” 云清枫,墨昀一行人,继续走着,入目周围一片树林,花丛。墨昀告知众人,越是鲜艳的花越是碰不得,一路上众人都非常地小心翼翼。 “哎!旋日你有没有感觉到,那些树上的藤蔓似乎在动。”走着约摸能有两个时辰左右,纳月瞧着那树上的藤蔓,用胳膊碰了碰旋日,压低了声音问道。 旋日细瞧了瞧藤蔓,未见其有任何移动,瞥人一眼:“我说你是眼花了吧!哪动了?” “他说的没错,的确是动了,大家小心。”云清枫将墨昀护在声后,扫视着树上微微移动的藤蔓。 众人听着云清枫的话,一瞬间各各手持利刃,随时准备应战地样子。 “嘶……”纳月抽气地声音在墨昀身后响起,只听得人惊呼一声:“大家小心,脚下也有。”纳月用以软鞭将划伤他脚腕的藤蔓卷起丢到一旁,而那藤蔓似有生命一般,在次向纳月脚腕盘去。而那树连着树间的藤蔓,也纷纷如同蛇身子一般向众人涌来。 众人挥动着手中的利刃,不断砍着那涌来的藤蔓,却总是砍不尽,接连着增生。 一支比其它藤蔓略粗一点的藤枝自一处涌来,圈住暮雪的手腕,暮雪本可以挣脱开来,却任由着藤枝缠绕,将其掠走,暮雪对它有所感知,似乎那就是源头。 “雪儿。”墨昀见此连连挥剑,斩断挡路的藤蔓,寻墨雪而去。墨昀此时也全然忘记墨雪的身份,他不知道墨雪的品阶也不知道它有多大的本事,只知道它是自己的灵兽,它不能有事。 墨昀率先追去,紧接着云清枫随人一同追去,只见一偌大呈碧绿的大树,足有五人围抱着那么粗壮。 暮雪周身缠着藤枝,被紧锁在大树上:“主人,它是根源,毁了它的根。” “好。”墨昀手持软剑接连不断地砍着涌过来的藤枝,比之刚才的藤蔓,足足粗了一倍有余。 而云清枫到此就见墨昀,躲闪着藤枝,因为这藤枝根本砍不断。云清枫想要近人身前奈何有藤枝阻隔:“昀儿……” “雪儿,怎么毁了他的根?”墨昀回眸瞧了一眼云清枫,向他那一侧跳跃过去,询问着墨雪,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墨雪变化成蛇身,自围绕的藤枝中,逃脱,爬上墨昀肩头,细细思量着对策。 ##第三十六章 力量的重合 墨昀躲闪不及,脚腕被那藤枝缠上,墨昀挥剑不停地看着藤枝,云清枫见此执剑,同人一起看着藤枝:“昀儿,我说一,二,三,一起砍。” “好。”墨昀点头,听人数着,最后听得一声:“砍。”一同落剑,砍向那藤枝,果然见那藤枝断开。 墨雪见此蛇目放光,喜极惊呼道:“主人,一个人的力量太过薄弱,所以砍不断它,但两个人的力量重合足矣!主人将你与云清枫的内力注入一把剑,插入那树的根部。” 墨昀将墨雪所言对他又说了一番,二人墨昀一手紧握剑柄,背靠在云清枫的怀中,云清枫一手同墨昀一起握着那剑柄,而另一只手则拉着他的另一只手。 二人凝聚内力注软剑之中,一道深紫一道浅紫相互交错,包裹着剑身,云清枫与墨昀一同足尖点地,跃起,自上直直刺入那树的根部,两人配合无间,堪称一人。 果然见那些蔓延的藤枝以肉眼所见的速度逐渐转黑,而那树也不似之前那般碧绿,整个树都变得萧条落败。 “好家伙,原来是这树精作怪。”旋日,纳月等人赶来,见此不由分说地上前,似围观稀奇物种一般打量着那树,纳月上前狠狠踹了一脚大树,不仅“哎呦”一声,抱着自己受伤的脚腕,单脚跳个不停。 影瞧了瞧人腕间的伤,塞给人一粒丹药,淡漠地飘出一言:“死不了。”而影此时的心中却是在暗自庆幸,好在之前有准备各种的伤药。 “其余人都没事吧?”云清枫扫过众人,为确定是否再有伤着,出声询问道。 “其他人都没事,就我比较倒霉受了伤。”纳月佯装虚弱靠在旋日的身上,一脸哀怨地样子说道。 旋日一脸嫌弃的推开纳月:“自己站好,又不是没有骨头。” 纳月白了一眼旋日,对人嚷道:“我这不是伤者么!” 二人这一言语,倒是缓解不少紧张的气氛。 “好了,继续赶路吧!”云清枫揽着墨昀向前走去,瞧着墨昀地脚腕,关切地问道:“脚没事吧?” 墨昀笑摇了摇头:“没事,枫,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不堪。” “我知道,只不过我管不住它。”云清枫拉着墨昀的手,放到胸口,在人耳畔低言:“它总会在不知不觉见就随着你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而跳动。”云清枫揽着墨昀的紧了几分,似要把人融入到骨血里一般:“有时候真怕会因为你一个危险的动作,而跳出来。” “为了你的心能好好的长在这,我也不会再让自己受伤。”墨昀拍了拍云清枫地胸膛,勾唇浅笑道。墨昀的笑,让云清枫楞了神,夕阳的余晖映在墨昀的面颊,平添一丝“韵味”。 而二人身后的一干众人,对此只当作没听见没看见,因为他们知道若听了不该听的或者看了不该看的后果很严重。 二人并肩而走,双手紧握,向一方走去,走了不知多少个时辰,依旧是无尽地树林之中,而天色已然暗下,只有手中的几颗夜明珠在照着光亮。 “枫,天黑了,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吧,等天稍亮一点在赶路如何?”墨昀拉着云清枫停步不前,虽然想尽快地赶回去,但毕竟这里是上千余人的性命,不可有所闪失。 云清枫仰头望了望天色,又回眸瞧了瞧众人,一一吩咐着说道:“今夜就在此过夜,留人替换着守夜,其余人养精蓄锐,若发现一点风吹草动,及时开说。” 众人寻了位置相互依靠着浅眠,云清枫靠在一旁的大树下,让墨昀躺在他怀里:“睡吧!我来守夜。” 墨昀点点头,闭了眸子,有他在他就会很安心,只是这里太过安逸总会让他感觉不自在。 与此同时,京城处,某一宅院,叩门之声,自寂静地夜传出。“进来。”开门之人赫然是朗,而那叩门的人身型魁梧,手上布满老茧,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 朗引着人穿过回廊入内,屋间,北辰烨伫立在门口,迎着来人。 “北辰公子,有情况,今日他们好似在转移着极为重要的东西。”那男子将自己今日所获,对人说道。而此人就是冯副将,自回宫之后便佯装归顺墨北,实则暗地探查宫中近况。 “转移着东西……转移着东西……”朗踱步屋内,细细斟酌着冯副将的话,突然似想到什么,一脸激动的样子:“会不会是砚或者羽在或者是皇上?” 北辰烨瞧了一眼朗,未做回答,而对冯副将道:“你说的我们都知晓了,夜已深,小心些。” ##第三十七章 会动的尸骨 冯副将对二人拱手一礼,便出了屋门,北辰烨与朗将人送至门口。待人走后,朗看向北辰烨,想着方才冯副将所言,继续问道:“北辰公子,那个重要的东西,真的不会是砚他们么?” “夜深了,早些休息。”北辰烨转身回房,停顿在朗身侧,淡漠地瞧人一眼,拍了拍人肩,问左而言其右。 “北辰公子……”朗看着北辰烨离去的背影,抓了抓头,一脸茫然的样子,张口唤道。 北辰烨径自回了房,倚榻翻看着纸书,而朗则回了自己的卧房安寝,北辰烨约摸着时间,大至为子时。起身踱步窗前,推开窗扇,抬头望着月光,眸色闪烁不明,不知所思为何…… 半晌听得北辰烨轻叹一声,不由得摇了摇头,既然选择了跟在她身边,又有什么好顾虑的那,早晚都是要帮她的。 北辰烨自屋外设下结界,取下指间呈红色方形的戒指,注入一丝内力,只见那戒指逐渐扩大,变成似罗盘之物的东西,托在北辰烨的掌心,与那月光的投影相得益彰,毫无间隙地连接着。 北辰烨双手自指间向那罗盘不断注入内力,使其漂浮在空中,北辰烨微阖了眸子,似陷入自己的精神世界。 在北辰烨的脑海中接连闪过某个画面,一个阴暗的屋内,有墨昀所在,在其身侧还有云清枫,当然还有受伤的砚和羽。 画面一闪而过,来不及细细探索究竟所在何处,北辰烨又多注入一分内力,继续探测,似乎是一个金碧辉煌地府邸。明明是落雪地天,可北辰烨的额头上却沁出薄汗。 画面一转,依稀可见是一个破旧荒废的院落,本想着继续深究探测,却碰触一个由强大精神力所结的结界。 北辰烨不肯作罢,再次碰触那结界,因此跌坐在地,罗盘也应声落到地上。北辰烨额头倏痛不止,眼前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北辰烨强撑着起身,踉跄一步,跌倒在地,昏了过去。若朗在此一定会说,他是精神力耗损过度。 朗听见一声响动,忙起了身,寻声而去,轻叩北辰烨的门,见人无丝毫应声,推门而入就见人躺在地上,上前扶着人起身,拍着人脸颊唤道:“北辰公子……北辰公子……” 墨昀所在之处,已不知这里究竟是哪里,摊开山河图,只知是一直顺着一个方向而走的,待天稍亮一些,视线没有那般模糊的时候,众人纷纷准备继续前行赶路,而手中依旧拿着夜明珠,探路。 而踏星,扶辰乔装贩马商人,一路还是颇为顺利,若路遇不好通过的城关,塞些银两进去,那些人便乐呵地放人进城,从而踏月与扶辰的路程赶得较快。 墨昀等人,走着约莫一个时辰左右,终是走出了树林,林间尽头,立有一石碑,影近前瞧看,硕大醒目似鲜血所写的三个大字“冤坟岗”跃上眼前。 影伫立在云清枫身侧说道:“公子,这石碑写着冤坟岗。”一股阴森森的冷风自一处划来,不由得让人想要打着冷颤。 “这破地方怎么感觉阴森森的,真邪门!”纳月拢了拢衣襟,向旋日一侧靠了靠,打量着四周说道。 众人往里走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座土包,还有那散落在外的尸骨,众人着重注意了脚下绕过那些土包,避开尸骨,大着胆子继续向里走去。 依稀之间似见有尸骨成人型,伫立原地,而那周身围绕着几团呈青色火焰状的东西漂浮着。 “公子,那个……”影见此出声道,却欲言又止。 墨昀与云清枫等众人停止了前行的步伐,二人审视着那尸骨,也不知它究竟是何物体。 “啊……”自人群中一声尖叫入耳,只见那人指着脚下说道:“刚才……有……有东西抓我。” 众人纷纷望去,只见散落在外的尸骨,重组成人型,而且手中还拿走骨头所制的骨剑,向着墨昀与云清枫等人刺来。 他们越是近人身前,越感觉他们身上的尸腐阴暗之气扑面而来。 而那周身围绕鬼火的尸骨也自那处飘过来,众人抽出利刃,与那尸骨对峙,不停的砍着尸骨,只见那尸骨被砍的散落,又以肉眼所见的速度,重新组合,长此以往。 墨昀与那围绕鬼火的尸骨,交持,不仅连连砍着那尸骨,还要躲避那时不时突然飘来的鬼火。 “昀儿……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他们根本杀不死,不,应该说他们本身就是死的。”云清枫靠近墨昀身侧,回眸瞧着人,而手中的动作却是不停歇。 墨昀脑中飞速的转着,究竟是什么刺激了他们,让他们不停地进攻。 ##第三十八章 解决尸骨人 墨昀与云清枫背靠着背交换着位置,砍杀着尸骨人。墨昀抖动着臂膀,那剑身似与墨昀的臂膀重合了一般,自下向上砍着那尸骨连接的骨缝,它重组的快,那墨昀砍的更快。 墨昀砍至尸骨人的头颅,近前一步,重力狠狠刺向那头骨之中,头颅自插入的利剑处,破裂,而它也再无重组。 墨昀见此不由得面露欣喜:“枫……刺它头骨。”墨昀又转眸看向众人,朗声道:“大家,用剑刺它头骨,头颅破裂就不会再重组了。” 云清枫自是看见墨昀的动作,和人相同的招式,刺向那周身围绕鬼火的尸骨人,而那物似有灵智一般竟闪躲开来,云清枫追着人不断地尝试着刺穿头骨。 而众人听到墨昀的话,一一照做,砍向那物的头骨,果然见其都不再重组,见此众人斗志昂扬,砍的甚是“起劲”。 墨昀与云清枫二人夹击那不停闪躲的尸骨,“枫,我束缚它,你刺。”墨昀自掌中凝结真气,袭向那尸骨欲束缚着那物。云清枫点点头,直刺过利剑,却见它自真气中脱逃,险些刺中墨昀。 云清枫千钧一发之际,偏离剑身,自墨昀身侧擦肩而过,云清枫扶着墨昀的肩上下打量着人,见人无事方放下心来,不由自主的一阵后怕。 云清枫眸中冰寒一片看向那物,他怒了。疯也似的砍着,它快,他也快。 墨昀瞥见一旁使用软鞭的纳月,真气非实物束缚不住你,但若绳子那,怕是可以系住你。墨昀将手中软剑递与纳月:“软鞭借我一用。”纳月不明所以,楞楞的看着人接过软剑,将软鞭给人。 墨昀接过软鞭,闪身到云清枫与那尸骨人的身侧,向那尸骨用力甩去软鞭,“啪……”一声软鞭缠上那物,束缚着它:“就现在,枫,快。” “好。”云清枫手中握紧利剑,足足用了十分力道,足尖点地,如脱弦之剑刺向那物。 “咕噜噜……”骨节尽数落地,头骨破碎,而那鬼火也骤然消失。一切重归平静,众人不由自主的长吁一气。 纳月以袖擦了擦额间不似存在的薄汗,瞧着日出的天色。微红的半边天,好似那羞怯的少女脸颊,爬上的红晕。纳月又垂头看了看周围阴森的景象,果然是一个天一个地。不由得嘟囔着道:“难怪世人常说,无人走的路,不要走,这简直比死亡森林还死亡。” “就你话多,在那嘀嘀咕咕的,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旋日对着人后勺拍了一巴掌,嫌弃地说道。 “继续赶路吧!”影瞧了二人一眼,依旧是淡漠的言语,只有在涉及云清枫时才会有所在意,他就是他的影子,似在为他而活。 墨昀与云清枫回眸对影点点头,又瞧了瞧众人,转眸二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众人又继续赶着行程,也不怪纳月会嘟囔着说,这里比死亡森林还死亡。墨昀自这一路走来也是深有体会,这里的危险变幻莫测,让人猝不及防。 而众人走着约摸着半小天左右,还未能走出这阴森森慎人的冤坟岗。 铁骑军中有一男子停下步伐,弯着身子轻柔着脚腕,而另一男子上前扶着人,听人问道:“怎么了?” “不知怎么了,许是方才打斗过程中动的不对了,脚腕有些疼痛。” “没事吧?能走么?能走就赶紧赶路吧!真是不想在这里过夜。”那扶着人的男子打量着四周,不由自主的瑟缩了脖颈,说道。 “能走!赶紧赶路!我也不想在这里过夜!”那男子托着脚腕忍着疼痛,由人扶着,继续跟随着其余人走着。 二人的话语清晰地落在墨昀与云清枫的耳中,云清枫回眸眺望地看了看那二人,见人已经跟了上来,便没做他想。 风霖国,九王府邸门口。云汐儿勒马而停,上前一脸笑意地询问着侍从:“我哥还有墨公子那?” “小的不知,只知道王爷与墨公子一同出去了,好像要去很远的地方。” 云汐儿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揪着那人衣襟,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什么?在说一遍?” “公……公主……王爷他们走了。” 云汐儿翻身上马,狠狠瞪了一眼那府邸的牌匾,好似在瞪云清枫一般,好啊!我说要嫁墨昀,你就把人给带走,很好!那我就去北栀国找他。 “驾……”云汐儿留给那侍从一言,便扬鞭驾马而走,踏上去往北栀国的路。 而这一边的云清枫忍不住打了喷嚏,揉了揉微酸的鼻尖。 ##第三十九章 墨北的兴趣 “怎么了?没事吧?”墨昀见云清枫的动作看着人,关心地问道。 云清枫摇摇头,笑意地瞧着人,他是在关心自己。云清枫在人额头轻叩一吻,一脸满足的样子,迈着大步向前走去。 京城处,北辰烨自锦榻上,缓缓起身,揉了揉眉心。 “你醒了。”朗一直坐在桌旁,守着人直到此时,见人醒来,斟盏茶水,递给北辰烨。 “谢谢。”北辰烨面颊微白,接过人递的茶盏,语气之中有难掩的虚弱。 “你昨夜晕倒了,你在休息一会,我去做碗清粥。”朗虽然想昨夜他为何突然晕倒,但朗知道,不该问的事情不问,若是想让你知道他自然会说。 “好,谢谢。”北辰烨看着人转身出去的背影说道,待人走后,穿了鞋履,坐在一旁案几前,执笔研磨,在那空白无一字的纸上,挥挥洒洒的写着字迹:墨昀速归,我已知晓墨帝,砚与羽的大致所在,还需你与云清枫等带兵归来,细细搜寻一番。 北辰烨将写好的信,折好塞入一小竹筒中,食指弯曲抵在唇边,吹出声响。一声鹰唳自长空而来。 北辰烨推门而出,站在院落里,让那鹰落在自己肩头,将竹筒系在鹰的脚畔,轻抚了抚鹰的颈处,唇型一张一合,好似再说:“乖,将这封信交与墨昀。” 那鹰长鸣一声,在人肩头轻啄一下,栖身飞走。 又是夕阳夕下,铁骑军众人均是面露疲惫,这一行人之中唯独墨昀与云清枫面不改色,见此便吩咐,原地整歇,小憩片刻再行赶路,争取能早些走出这冤坟岗。 云清枫,墨昀,影,旋日,纳月五人围坐一起,摊开北栀所属的山河图,规划着行路。 “看这里,这是我们一路走来的地方。”墨昀指尖指着山河图的一处:“我们现在应该是在这里。” “那这里对应的城池应该是武城。”云清枫指向一旁的城池标式,说道。 “如此一来,只要我们走出这冤坟岗便会离都城更近一些。”纳月双目似放光一般盯着那山河图瞧着。 “对,越来越临近了。”见人的样子,墨昀不由得轻笑出声,他比谁都急想能尽快赶到京城。 “啾……”一声鹰唳自众人上空响起,抬眸只见一只巨鹰盘旋在空中,而那鹰头在见到墨昀所在时,直直向人飞来。 云清枫见此将墨昀护在身后,而墨昀眼角精明见得那脚尾系的竹筒,拉了拉云清枫的手,示意他无事,胳膊抬起,让那鹰有所落的地方。 那鹰稳稳落在墨昀的臂膀上,等待着人解下竹筒,那鹰似是喜欢墨昀身上的气息竟用头贴了贴墨昀的脸颊,转身飞走。 若北辰烨此时在此见到这一场景,一定会咋咋呼呼地说,他都没有这待遇,你竟然……怎么可能…… 墨昀取出竹筒里的信,摊开阅读,面露笑意,声音之中难掩的激动:“北辰烨说,他知道父皇还有砚,羽他们的大致所在了,只要等我们回去,就能救他们出来了。” 云清枫满目的宠溺之情,轻抚着人略微凌乱的发丝,语气轻柔地说道:“好,我们现在就赶路,争取早些回去。” 墨昀点点头,此时他的心早已远在京城了。 众人又继续赶着行路,天色逐渐暗下,而众人觉得脚下路虽不见了一个个土包,却愈发觉得崎岖陡峭,似在爬着山坡。 “啊……”一男子脚下踩在了石头之上,脚下一滑,险些跌下去,好在那男子身前的人拉住了他:“没事吧?” “没事。”那男子借力站稳了身子,继续爬着陡峭的路。 “大家都小心些,天黑了,等到平稳一点的地方在做休息。” 此时的地牢密室之中,墨北伫立在牢笼之外,手中擒着一粒药丸,面容阴鸷地看着在笼中,因疼痛而打着滚的砚,鼓着掌,似在欣赏一场歌舞一般。 墨北每每一到空闲之时,便会来此折磨二人一番,就如同他的乐趣一般。 “你们求朕啊!求朕……给朕磕头下跪,朕就给你们丹药,不然他会活活的疼死的……”墨北啧啧两声,眯着眸子,一脸享受的表情,似在想着他们死后,墨昀该是如何的样子。 “墨北,墨北,你混蛋……禽兽……”羽才不会管他是谁,直呼其名。拼命地挣脱着锁链,锁链勒痕深入骨间,也浑然不顾。大声对人嘶吼着,若此时羽可以出去,一定会生吞活剥了墨北。 墨北侧耳听着人的骂声:“大声点,继续骂,骂的越难听朕越喜欢。”墨北将药丸丢到羽的面前,可仅差一步,他却是够不到,而砚已经疼的晕了过去,又再次醒来,反复不停。 “哈哈哈……你们就慢慢的够吧!朕要去搂着美人睡觉了。”墨北癫狂的朗笑两声,方才离去。 ##第四十章 走出一条属于他们自己的路 墨北的寝宫内,窗幔之中是交缠的难舍难分的身影,床榻咯吱咯吱的声音掺杂着一声声属于男子低沉地吼声,还有那女子苦苦哀求地哭音。 墨北面无表情的一下一下深深地撞击那女子的身子,不是在享受着其中的乐趣,而是如同发泄的玩偶一般,毫不怜惜。 最后的一声低沉,墨北起身,而榻上的女子,下身充斥着血迹,染红了被褥,冷冷地吩咐着宫人,将那女子丢到恶狼出没的地方,让她尸骨无存。 依旧是之前那个黑衣男子,闪身入内,见此别过头去,负手而立窗前,同往常一样的声音,低沉暗哑:“你该节制点,如此下去必定人心恐慌。” “我就是皇者,谁若不服便杀。”墨北松垮的里衣加身,走到人身侧,语气狂肆桀骜。 黑衣男子见此摇了摇头,只留下冷硬的一言:“墨帝,还有羽和砚都不能死。”便闪身出了殿内。若非他有用处,他又怎会和这种人有所交集。 云清枫,墨昀等人终是到了山顶,寻了平稳一些的地方,休憩。 墨昀伫立山顶眺眼望去,一片雪白,而那远处依稀地一点便是皇宫,越是临近都城,气温越低。 云清枫自身后拥人入怀,拢了拢人衣襟,在人耳畔低言:“在担心他们?” 墨昀点点头,轻叹一声,语气颇为沉重:“出来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样了,是否有生命危险……” “好了,别太担心了,只要你不露面,墨北是不会杀了他们的。”云清枫掰过人身子,扶着人肩头,直视着人眸子:“看着我的眼睛,相信我。” 墨昀依着他的话,看着他的眸子,眸中的坚定竟让自己不由自主的心安。 又是一夜,就这样过去了。天亮,众人便一个扶着一个接连着下了山去,而步伐比上山之时还要艰难几分。 众人一直在不停歇的赶着路,白日尽最快的速度走着,而夜晚便走到哪里留宿到哪里。 若路遇突然发生的危险,便合力一同解决。而接下来的路,也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危险,只是偶尔会有一些蚊虫之类的,亦或是突然跳出个生猛地灵兽之类的,相比之前对墨昀,云清枫等人来说,只不过是在抓痒一般,一一解决。 日复一日,终于走出了一条只属于他们的路,而踏星,扶辰,早就在都城的数十余里外,扎营等候。 “公子,墨公子。”踏星和扶辰见一大队,知晓是自家军队,上前对云清枫与墨昀拱手一礼。 而铁骑军,也终于是名副其实的铁骑军,纷纷骑上了自己的马,云清枫与墨昀并马而立,瞧着众将,以内力扩音传遍每个人的耳中:“众将士,一路辛苦,而你们也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而今日便到了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大家有没有信心一举夺回皇城?” “有,有,有……”众将挥动着手中的利刃,士气激昂,这些天的“苦”日子,算是熬出了头。 而此时的他们也不怕,暴露行踪,因为已兵临城下,不足为惧了。 皇宫之中 “报……” 一兵将自朝堂之上,跪地急报。 “何事?速报?”墨北一袭龙袍端坐龙椅之上,见人慌张来报,指着人说道,语气不佳。 “禀皇上,城外数十余里处,发现足有五千余人的军队,均不是我朝之人,正向皇城靠拢。” “什么?可瞧清领队之人?”墨北激动地站起了身,问道。 “属下见领队之人,似是……”那兵将抬头偷瞄一眼墨北,复又垂下眸子继续说道:“是太子殿下。” “墨昀?”墨北猛然跌坐在龙椅之上,掌拍龙椅,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帝王的威仪可言,指着一旁的武将大臣:“你……你去带兵拦住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城。” 而那黑衣男子自大殿之中闪身离去,无一人察觉。 众人见墨北如此,不由得垂头叹息,竟无一人有所动作。 墨北自龙椅起身,迈步下来,抽出一旁侍卫的配剑,指着大臣,大声吼着:“去啊!快去!朕所说的你们难道没听到么?” 那些两朝老臣纷纷摇头,一时议论不决。 “老夫以为若太子殿下能重夺皇宫,也不失一件喜事。” “这是皇家之事,不是尔等可以掺和的,弄不好连老命都没了。” “走吧!走吧!” 一干众臣一前一后相继离去,空留墨北一人,墨北自殿中疯也似挥动着剑身:“反了都反了。”墨北此时只一心想着墨昀领兵入宫,绝对不能让他进来。 ##第四十一章 搜城 “都城”石墙之上雕刻着两个豪放不羁的大字,突兀地映入眼帘。 墨昀与云清枫等人驻马而停,看着那守城的兵将各各严谨以待地面颊,不由得轻笑出声,而这一笑声落在那统领地眸中却是赤裸裸的嘲讽。 “太子殿下,属下劝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那将领看着墨昀出声道,语气故作轻松,指着城内说道:“因为这扇门后面有层层的守卫,而皇宫之处也有数万余人的兵将。” 那将领意在恐吓墨昀等人,实则皇宫内外的所有兵将也仅有一万余人。 墨昀转眸看向云清枫,无谓地耸耸肩,自是听出这话语中的虚假成分。墨昀自右向左地扫视了一周,那些只有一百余人的兵将。佯装一脸俱意的样子,可说出的话语却足足能气死人。他说:“有多少人尽管出来多少人,本宫这些人空有一身武艺却无处可用,刚好拿来练手了。” 城内,北辰烨与朗知晓墨昀已到城门口,不由自主地喜上眉梢。北辰烨与朗一前一后自宅院出去,既然墨昀回来了,那么他们也该行动了。 冯府,北辰烨与朗停在冯府的门口,朗上前叩门,半晌,冯副将一袭甲胄开门迎人进来,三人一同入内,院内是整齐列队的兵将,足有小一百人左右,只待一声令下。 “冯副将,被遣禁军全部在这?”北辰烨打量着那些兵将,侧目看人说道,此时的北辰烨就好似这军队的将领。 “剩余的禁军都在这里,其余的人……”冯副将说至此处一声低叹:“其他人都被杀了,墨北弑杀成性,宫内每天都有秘密送出的死人。”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应该替他们好好活下去,墨昀回来了,一切都该有个平定了,而我们能做的只有让他毫无后顾之忧。”北辰烨走到冯副将的身侧,拍了拍人肩,语气坚定中肯地说道。 “好,北辰公子此言有理。”冯副将收敛了悲伤地神情,转眸看向众将,挥动着手中的配剑:“兄弟们,咱们平反的日子到了,终于不用在畏缩着度日了。” “哈……哈……哈……”众将纷纷挥动着手中的利刃,一声高过一声,足以感受到每个人胸腔的阵动。 “出发,搜城。分三队,朗公子带领一队,北辰公子带领一队,我带领一队。”冯副将一一做着安排,分自三队出了府门,自大路散开。处处搜寻,门面较好,金碧辉煌地府邸。 北王府邸,侍从领队,面露紧张神色,好似如面临大敌一般。一一安排着其他人,增加巡逻次数,而通往密室地屋外更是增加平常三倍地侍从。 而街道之上也无往日热闹非凡,人满为患的样子,家家户户均闭门不出,生怕刀剑无眼波及到自己。 “公子,墨公子,我们不必与他们多说废话,直接杀进去。”旋日倒是个急性子,见此只觉自己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遏制不住地兴奋。 “不急,有机会让你练手。”云清枫回眸瞧了一眼旋日,他自是知晓他的性子,笑道,可以见得他的心情是很好的。 “主人,主人,阿黑要去拍他们玩。”这还有一个急不可耐地,墨昀脑海中听到阿黑的声音,噗嗤笑出了声,看着旋日,指着肩头蹭着自己的阿黑道:“它的性子真是像你。” “主人,不要笑人家,阿黑都好久没有玩的过瘾了。”阿黑在墨昀身上爬来爬去,“撒娇”道。 “你可放我们进去,若放行可饶了你们的性命,如若不然刀剑无情。”墨昀收起笑意,出声问着那将领,他不是弑杀成性的,他不似墨北连自己的父皇都可以毒害,他在给他机会,若他冥顽不灵也怪不得他, “兄弟们,上,拼死拦住他们。”那将领手持银刀,向墨昀等人冲来。 “去吧。”墨昀揉了揉阿黑的头,轻笑道。 阿黑倏得跳下人肩头,“呼哧”一声,身体逐渐变大,挡在墨昀面前,挥着熊掌,一掌将那将领拍飞,那将领靠在墙头,方抵住身型,唇角溢出血迹,胸腔一团灼热似火烧一般,想来他还是有些内力的,阿黑的一掌竟然没拍死它。 一瞬间城门口,乱做一团,互相厮杀着,伴随着叫喊声,传入人耳中。铁骑军将城门打开,墨昀与云清枫率先打马入内,直奔皇宫。 “那个叫阿黑的你给老子留点,干嘛拍的那么起劲。”旋日不断挥着手中的重锤,看着阿黑一掌一个,不由得大叫出声。 阿黑“呼哧”一声,见也没几个活着的人,便向墨昀所在的方向跑去,只余片刻的时间便血流成河,横尸遍地,众人纷纷自腰间掏出一包粉末状的东西,撒到尸首上,便见那尸首逐渐一点点地腐烂,只剩下一架尸骨,众人纷纷赶往皇宫。 ##第四十二章 被挟的云汐儿 墨昀与云清枫城中偶遇带队搜城地北辰烨,勒马而停。 “墨昀见你平安无事回来真的好开心,这么久没回来,真担心你死路上了。”北辰烨重挂一脸的嬉笑,见墨昀无事他是真心的高兴,只是嘴上偏生趣弄。 “北辰烨,你怎么就不能说我点好那”墨昀无奈的扶额,对于北辰烨也是颇为无奈。“对了,父皇还有羽和砚可有找到?” “我只知道大致的位置,这不正带人搜城那!”北辰烨悻悻地摸了摸鼻尖,他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又指了指身后的一干兵将说道。 墨昀向那一干兵将看去,扫过每个人的面颊:“这是禁卫军。” “对,之前的禁卫军都被遣走,而有的则被墨北所杀,这个全都是冯副将的功劳,才将他们偷偷地聚齐。冯副将还道,墨北弑杀成瘾,每日宫内都有秘密送出来的死人,有男有女,宫人居多。”北辰烨将宫中近况一一与人说着。 墨昀握着缰绳的双手不由得紧握,眸中冰寒一片,如同一漆黑的冰潭,只瞧一眼便让人不可遏制的颤栗。墨昀冷哼一声:“墨北……” “父皇,还有砚和羽就麻烦你了。”墨昀对北辰烨拱手一言,对他墨昀心存感激,只是现在不是说谢的时候。 阿黑站在墨昀身侧,“呼哧……呼哧……”出声,一脸地哀怨的样子:“主人,他们太弱了一点都不好玩,就那个领头的,才挨了我三掌就不行了。” “他们都是肉身而且品阶都没有那么高,你是刀剑不入的,而且还皮糙肉厚。” 铁骑军也纷纷赶至云清枫与墨昀的所在,北辰烨瞧见阿黑却没见到墨雪出声问道:“墨昀,雪儿姑娘那。” 小蛇自墨昀袖中听到有人找自己懒懒探出头,落地变化为女子,眨着漂亮地大美目:“有人找我?” “雪儿姑娘,是我,许久未见,雪儿姑娘真是越来越美了。” “好了,先赶往皇宫,叙旧等一切都落定之后,有许多的时间。”墨昀抬头望了望日头,适当出声。众人也都知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墨昀一夹马腹一路快马赶至皇宫,而墨雪又变回蛇身子,钻进墨昀的袖中。 铁骑军跟随着云清枫与墨昀一同赶往皇宫,北辰烨则继续带领着众将搜寻着砚和羽的所在。 朗驾马而行,眉心紧锁,捂着揪痛发闷的胸口,向一条交错的大路尽头赶去,越是临近,越是觉得痛感更加强烈。 待墨昀,云清枫等人到达城门口,与之城门口不同的是,守宫门的兵将寥寥无几,那将领见墨昀恭敬地上前,垂着眸子,让人瞧不清眸中的精光:“太子殿下,皇上吩咐可以让您与云公子入内。”他将领又看了看在二人身后的铁骑军:“但他们不得入内。” 阿黑“呼哧”一声,极度的不满,就要挥掌拍向那将领。却被墨昀给制止,只得收回掌子。 云清枫回眸瞧了身后的众人一眼,传音给影:“墨北此言定有深意,我与昀儿先行入内,你们在外等候,若随时有什么情况我便传音给你,你就带人杀入宫内。” 影看向云清枫,虽然他不希望云清枫与墨昀一同入内,但是公子决定的事情,是没办法改变的,只得应声:“是。” 墨昀默声半晌,看向云清枫,见人点点头,方道一字:“好。”他现在还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不知道,北辰烨是否已经将父皇还有砚和羽救出。他要确保无后顾之忧时,才能尽全力一拼,给墨北致命地一击,夺回皇宫。 “太子殿下,云公子,请您下马徒步入宫。” 墨昀与云清枫翻身下马,宫门缓缓打开,二人再次对视一眼,迈步入内。 待墨昀,云清枫入内,宫门再次闭合。影打马上前,定睛瞧着那朱门,而所有人都等待着一声令下杀进皇宫。 “云公子,你看这是谁?”城墙之上传来墨北得意的声音。 二人抬眸望去,只见那黑衣斗篷的男子,手中擒着一女子,只是面容罩着黑纱瞧不清究竟是谁。 然而偌大的皇宫竟未瞧见一兵一卒,只有墨北与那黑衣男子所在。 墨北取下那女子面上的黑纱,将人口中塞着的绢布抽了出来,只听见这皇宫内,回荡着熟悉的声音:“哥,墨公子,快救我。” 云汐儿刚到达都城,正想着如何入城,便被一黑衣男子给拐来,莫名奇妙的被绑到这里来。 ##第四十三章 北王府救人 云汐儿被人禁锢着不仅内力无法使用,就连动都动不得。在看见云清枫与墨昀时,一瞬间所有的害怕涌上心头,眼眶微红,本能地大声嘶吼着。这个男子身上的气息让她害怕,让她想要逃离,生怕下一秒她会死在他的手里。 “汐儿?”云清枫与墨昀相视一眼,在对方的眸中均看到不解,云汐儿怎么会被绑来,他不是应该在风霖国才是。 “汐儿,别怕,哥会救你。”云清枫袖下的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强忍怒意,声音尽量保持平和轻柔,对着云汐儿说道。 “好……好……哥……你一定要救……救我……”云汐儿因着抽噎而话语变得断断续续,自小她就被保护的很好,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北王殿下何意,挟持本王的妹妹,风霖国的公主,是想与风霖交战么?”云清枫看着墨北,语气冷硬,以内力扩音的话语,似有震慑之力。 “九王殿下,带领风霖国的兵将踏足朕的北栀,真的是让人以为,其意不召而知。”墨北负手而立,俯视着二人,话语之中难掩轻蔑之意。与之方才大殿之中癫狂之人,判若两人。 墨昀一直盯着那黑衣男子打量着,而那男子灼热的目光也直视着墨昀,二人的视线自空中交错,他的灼热让墨昀觉得甚是反感。 墨昀听见墨北的话,转眸看向他,声音平淡无常地说道:“他们是本宫请来的客人。” “她也是我请来的客人。”那黑衣男子出声道,依旧是暗哑的嗓音,只是话语之间不似之前那般淡漠,而是添了一丝玩味。 “本宫还从未见过请来的客人,竟然要用绑的。” “现在你不是见到了。”那黑衣男子斗篷下的面颊,唇角微勾,只是旁人却瞧不见,他就是喜欢看她张牙舞爪又说不过的样子。 “那本宫是要好生谢谢这位不敢见人的公子了?” “本王可否知晓,这位公子请家妹来此,究竟是所为何事那?”云清枫直视那人眸子,敛去眸中的怒意,浅笑着说道。 “自然是当做交换的物品。”那男子轻笑出声,眸中崩出杀意,看着云清枫。 “大人,别再与他们做口舌之争了,现在正是杀他们的好时机。”墨北见众人你一言,他一语的,终是按耐不住,对那黑衣男子说道。 而另一边,北王府邸,朗感觉到二人的存在,传话给北辰烨与冯副将,速速赶来北王府,朗带领着众兵将与北王府的守卫侍从,对持交战。 待北辰烨与冯副将赶来,逐一将守卫杀死,见一处屋外横尸的守卫众多,便入那屋内寻去。 自厅内厅外寻找,未见人影,朗一脸焦急,他明明就感觉到就是这里,可是怎么没见人那…… 北辰烨瞧着那画,觉其似有蹊跷,无意之中触碰到那幅墨画旁边花架上的花瓶,北辰烨转动着花瓶,“咔哒”一声,只见那画后的墙缓缓升起。 “进去看看。” 北辰烨与朗迈步入内,入目见屋内摆放着床榻,案几,还有书架,整整就是一个卧房。而北辰烨觉得这个屋中绝对不是这般简单:“找找看,一定有暗格。” “好。”朗应声,四处翻找着。 宛如地牢般地密室中,羽依稀之间似乎听到朗的声音,大声唤道:“朗,朗,是你么?”羽又看向砚,见人一动不动扯着锁链,焦急地喊道:“哥……哥……朗来救我们了,你听。” 砚勉强睁开眸子,动了动指尖,却是发不出声音来,嘴唇也已经干裂的渗出血迹。 在外面的朗,倏得看向那书架,竖耳静听:“北辰公子,你可有听见什么声音么?” 北辰烨闻言,也伫立原地听着声音,却没有听到一丝的声音:“没有啊!我没有听到声音。” “有的,我听到了。”朗本欲想将书架拉到一旁,可不论朗用了几分力气,那书架却是纹丝不动。 北辰烨见此知晓那暗格就应该藏在书架之上,随手抚着书籍。然而其他的书都可以动,唯独这一本动不得,北辰烨自书的一侧将纸书推向墙内,果然见书架之后的墙面自下上升,在墙后是一扇落了锁的铁门。 朗抽出配剑足足用了七分的内力,砍向那锁链,锁链破碎成几截,朗推门而入:“砚?羽?” “朗,我们在这。”羽挣着锁链,听见朗如此真切的声音,难掩欣喜之情。 朗疾步走下那石制的阶台,而北辰烨随其身后也一同入内。在朗见到羽和砚时,步伐走的竟是那般地沉重,好似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胸口重重地一击。 “大哥,二哥……”朗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在不可遏制的颤抖,朗瞧见羽身上的伤痕,还有那深入骨间的勒痕,与奄奄一息的砚。如若墨北此时在这里,朗一定会将他千刀万剐,尸骨无存。 ##第四十四章 交换 “哎!三弟,二哥无事,快救大哥。”羽这一声答应是有多么的不易,是透过朗多少日日夜夜的担忧,才换来这一句答应。 砚,羽,朗,三人聚在一起,北辰烨却惊然发现,他们三人竟都有七分相似,也难怪他们会有所感应,原来是亲兄弟。 “好。”朗退后三步,双手握着剑柄,用足了身上的内力,横劈向铁栅栏,将愤怒泄发在牢笼之上,交错式连挥两剑,好在北辰烨在砚和羽身上凝结了防护罩,不然若波及到二人,不死也难愈。 砍断了牢笼的铁栅栏,朗三步并一步入内扶起砚,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看着人苍白虚弱不堪的面颊,眼眶红润,强忍着泪珠的滚落,呢呢喃喃:“大哥……大哥……对不起三弟来晚了。”朗将头埋在人胸膛不断重复着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 砚想要伸手触碰朗的头,却发现异常的艰难,唇型微动,只发出一个字的声音:“没……”而砚的另一手则是紧攥着衣襟,忍着疼痛之感。 北辰烨入内,拿过朗的配剑,运足了内力,砍断那如小臂粗的锁链。羽没了锁链拉扯的支撑,径直向前倒下。北辰烨接住羽倾倒的身子:“羽,上来,我背你。” 羽看了一眼朗,见人点点头,便趴在北辰烨的背上。北辰烨背着羽率先往外走去,看了一眼朗:“一切先出去,再说,先寻医治疗。” “好。”朗将砚打横抱在怀中,朗觉人身型愈发消瘦,不由得加深几分自责。 皇宫内 云清枫虽极度不满,他说云汐儿是交换的物品,但显然他肯定有下话,很是“配合”地问道:“哦?那公子且说说,想换何物?” 墨北的话所有人都未给予理会,黑衣男子只是淡淡地瞧了一眼墨北,墨北慌乱垂下了头,那黑衣男子听见云清枫所问,指向墨昀,只言一字:“她。” 云清枫刚要脱口而出的,不可。却让墨昀给阻拦,他说:“我去。” 云清枫看向墨昀,不明白他为会答应,难道他不知道,他比我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么,如果他受伤了,就好比那伤痛加好几倍的伤在自己的心头。 墨昀握着云清枫的手,传音道:“相信我,只要云汐儿她无事,我就会有脱身的办法,况且还有你在。云汐儿是无辜的她不应该被掺和进来。” 云清枫听人如此说道,只得生生吞下未说出的话语。 “好,本宫答应你。”墨昀微眯着眼眸瞧着那男子,打量着四周想着脱身之策。 “爽快,你上来,我就放了她。”黑衣男子近前几步将云汐儿按到城墙上,只要他再一个用力她就会跌下来。 “哥……救我……快救我呀!我好害怕,他的气息好恐怖,好像有千万只厉鬼在我身旁围绕……哥……”云汐儿动不得,只得大声哭喊着。 那黑衣男子听云汐儿如此说道,审视地瞧人一眼,这丫头竟能感知到我掩藏的气息。 “汐儿,不怕,墨哥哥来救你了。”墨昀看着云汐儿,温和浅笑,阳光映衬下竟是那般的让人如痴如醉。 墨昀足尖点地,借力跃上城墙,在城墙边缘站定,看着那黑衣男子:“放了她。” “好,我从不食言,尤其是对你。”黑衣男子斗篷下的面颊,挂着邪魅的一笑,男子将云汐儿丢下城墙,闪身去擒墨昀。 “啊……墨哥哥……哥……”云汐儿止不住下坠的身子,闭紧双目,惊吼着。 云清枫见此眸子瞪大,果不其然。云清枫如脱弦之箭,飞身去接云汐儿。 墨昀见男子闪身来擒自己,脚下步伐,章乱有序,避开人抓来的手。而那男子似有顾虑,又好似在逗弄着墨昀。而他却是不敢过多的使用内力,因为他怕她会一不小心坠下城墙。 然而自一侧上来一兵将,神色慌张,瞧了一眼正在交持的黑衣男子与墨昀,在墨北身侧,附耳言道:“皇上,不好了,砚和羽都被人救走了。” “什么?你是说砚和羽都被人救走了?谁救走的?北王府那么多的守卫侍从那?”墨北心头好似被巨锤重击了一下,眉目瞪的硕大,满脸的不可置信,惊呼问道。 “属下只认得冯副将,还有一个人好似是跟在太子殿下身旁的侍从。”那兵将垂首跪地,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墨北那一声惊呼自是落在了墨昀的耳中,他传音给云清枫道:“枫,朗他们已经将砚和羽救出来了。” ##第四十五章 再见独孤翎 云清枫稳稳接到云汐儿,便传音给宫门外的影:“影带人杀进来。” 宫外,影与铁骑军得令,砍杀宫门守卫,冲进宫内。而城墙之上墨北瞧着墨昀的眸中似要崩出火焰,又见宫外冲进来的铁骑军,大声下着命令:“给朕冲出去,冲出去,砍杀逆贼,杀,杀,都杀死。” 听得墨北的命令,一瞬间自城墙两侧小路,涌出众多兵将,铁骑军与宫城的新禁军融合一起,互相砍杀着。 云清枫足足用了五分的内力才解开那男子的束缚,将云汐儿交与影:“照顾好她。”便飞身上了城墙。 墨北见那男子与墨昀交持不下,抽出利剑,向墨昀刺来。 墨昀与那男子交持,每招每式都是袭击到人面颊之上,意欲扯下人的斗篷。而那男子察觉墨北的动作,本是墨昀背对着他,逼迫着人转换了地方。冷眸瞥了一眼墨北,拂袖用了七分的内力,冷声道,冰冷的声音能够刺入骨髓:“我说过,她任何人都不允许动。” 墨北被狠狠摔到一侧的墙壁上,滚下身子,“噗……”一声自口中涌出鲜血,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眸中依旧恨恨地盯着墨昀。 墨昀见此趁人不备,掌风袭向人面颊,那斗篷迎风而掉落,三千墨发用以一墨玉冠束起一缕,其余发丝随意披散在肩头,银色半遮面具挂在那面颊之上,仅露出光洁的下颌。 “是他。”云清枫伫立在墨昀身后,见其面颊之上的面具,与那下颌,正是与他交过手的人,独孤翎。 墨昀见此微楞,显然没有预料到竟然是他,额头倏得疼痛之感袭来,墨昀捂着额头,看着那独孤翎。 独孤翎见斗篷被人击落也不怒,闪身以最快速度,指尖勾成鹰爪式向墨昀抓去。还未待人有所动作墨昀便被人擒在手中。 “放了他。”云清枫横剑直指独孤翎,他的速度比之前又增进了许多。 “就凭你,难道你忘了上次的事了,我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我的手败将……”独孤翎刻意咬重手下败将四个字,赤裸裸的嘲讽。 城内,某家医馆,两张床榻之上分别躺着,砚和羽。一两鬓斑白,身着灰色素锦年约四十岁左右的医着,正号着砚的脉象,蹙着眉头,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地号着砚的脉,似有稀奇之事:“他的脉象时强时弱,时有时无。” “到底怎么样你到是说啊?”朗焦急地在屋内踱步,见人这么久也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出声问道。 “蛊……”砚知晓自己的伤,正是体内有噬血蛊所害,疼痛难忍,久而久之虚弱致极,最终因痛而亡。 “蛊?他们竟然给你下了蛊?”朗见砚点了点头,听见一旁身上处处都被包上药布的羽说道:“大哥每每都疼痛难忍,而墨北定日会给大哥服用丹药,从而只会一直疼痛着,却不会致死。” “该死……”朗一拳打在墙壁之上,鲜血自指缝间流下,足以见得朗对墨北的恨意。朗转眸又瞧向那医者,问道:“大夫,你可知这是什么蛊?” “老夫才疏学浅,怕是治不了这位公子的伤。”那医者收回手,摇着头轻叹一声。 “庸医。”朗语气不佳,推开那医者,克制着指尖的颤抖,搭上砚的脉。 北辰烨见冯副将来此,与人一同出了屋,询问道:“可有找到墨帝?” “末将惭愧,翻遍了整个京城都不见墨帝的身影。”冯副将垂首轻叹一声,满面地自责。 “尽力了就好,会找到的”北辰烨拍了拍冯副将的肩头,他是一位克忠职守的好将领。 北辰烨回想着那日所见墨帝的所在,密布枝藤的木门,可那围墙虽然褪了色迹,但足以见得是红色高筑的墙,难道是在宫中,北辰烨如此想着,掠步出门,缓缓飘回一言:“冯副将麻烦你与朗告知一声,我赶去宫内。” 北辰烨出了医馆,未曾骑马,而是一路脚下运足了真气,向宫中奔去。北辰烨没走正武朱门,而是寻了侧门,跃上墙头,一路在屋檐之上行走,寻找着破败的地方。 “放了他。”云清枫不理会独孤翎的嘲讽,而是充斥着杀意的眸子看着他,重复着方才的言语。 墨昀被人擒住自然是不会安安分分的束手就擒,虽脖颈被人叩在手中动不得,但他并没有束缚他其他的地方,例如手。 墨昀袖下的手指擒着银针,以眼神示意云清枫,分散他的注意力,等待伺机而动。 ##第四十六章 墨昀被掳 “你说本王是你的手下败将,何不放了他再比试一番。”云清枫心领神会,看着独孤翎轻笑出声,见人不为所动继续说道:“难道是怕了,怕了你才是本王的手下败将么。” “笑话,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独孤翎仰头朗笑出声,叩着墨昀的手微动。 就是现在,墨昀将手中银针直直插入独孤翎的手腕之中,见人手掌因着银针的刺入,而平摊了掌心。墨昀又一侧臂膀,以肘壁击向独孤的腹部。独孤翎也不闪不躲,生生挨下着一击,却是始终嘴角擒着笑意。 墨昀脚下步伐旋转,闪身脱离了他的控制。但墨昀却是倏得停了步伐,因为他说:“乖乖的跟我走,我就保证你的父皇平安无事。如若不然……” 独孤翎传音给墨昀,而云清枫自是不知晓他说了什么,见墨昀止了步伐,急切地唤道,心中强烈的不安:“昀儿,过来呀!” 云清枫本欲上前揽墨昀入怀,却被他的一句“别过来”生生止了步伐。墨昀眸色复杂地看了一眼云清枫,他做不到拿父皇的性命做赌注,唇型一张一合,他在说:“相信我。” 独孤翎以内力束缚住墨昀,而墨昀也没有闪躲挣脱。独孤翎叩着墨昀肩头,让人站在身侧,得意的朗笑两声:“我说过下次再见一定会将你带走。” 墨北撑着墙壁勉强爬起身子,见此说道:“大人,快杀了他。” 独孤翎眸中崩出一道杀意,直直射向墨北,一缕黑色真气自独孤翎的掌心缠住墨北的颈间,将人带到身前,丢给云清枫。看着墨北如同在看死人一般,一脸地无谓:“他,交给你们处理,是生是死,你们随意决定。” 独孤翎似乎才想起什么一般,“好意”地说道:“还有,砚所中的蛊是子蛊,而母蛊就在他身体里。” 云清枫现在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墨北,他一心只在墨昀身上。还是那句相信我,可你又怎知你不在我身边,我就会不由自主的担心。云清枫眸色阴暗,似是暴风雨的前夕一般。 云清枫掌覆在墨北的头上,口中念念有词,吸取着墨北的内力,将他的内力与自己的内力重合,凝结于掌心,一浅蓝一愈发浓郁的深紫交错,眸光凌厉瞧着独孤翎:“放了他。” 墨昀瞪大眉目的看着云清枫,这样暴怒的他,他从未见过。但他如此盛怒之下吸取真气,极易走火入魔,墨昀大声吼着:“枫……快停下……停下……” 自云清枫掌心的真气,竟掺杂着点点乳白色,而那乳白色的真气正在逐渐的扩大,取而代之其他的真气,霎时狂风大骤,吹刮的让人睁不开眼眸,衣诀翻飞。 而城墙之下已经将新禁军尽数砍杀的铁骑军,也感受到云清枫因凝结真气,而刻意释放出的威压。 “去死。”云清枫咆哮一声,将手中真气击向独孤翎。 独孤翎竟下意识得将墨昀护在身后,双掌交错挥动,似在凝结着某种功势。黑色的真气包裹住他与墨昀的身子,一点一点吞噬着云清枫击来的攻势。真是没想到在这样的境遇下,他竟然能突破紫阶巅峰,到达另一种境界。 待一招破解之后,独孤翎便带着墨昀闪身离去,因为他感受到有人正在破坏着结界,留下一言:“想和我斗,在练练吧!” 云清枫见人掳走墨昀,将已经无一丝内力如同废人的墨北,丢给影:“留着他,等昀儿回来了,让他来决定如何处置。”话音未落云清枫便消失原地寻人而去。 宫内禁地,北辰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找到此处,同他预知时所见的一模一样。然而这外围似有一层结界,使他进不去。北辰烨运足内力,击向那结界,却只有一星半点的松动痕迹,足以见得那设下结界之人的内力深厚。 而独孤翎揽着墨昀的腰身,迫使着人儿紧贴着自己的胸膛,一路跳跃在房檐之上行走,向禁地掠去。 墨昀对他的靠近甚是反感,不由得试图想要挣脱,抬眸看着那尽在眼前的面颊,那冰冷的面具,正如他的体温冰冷异常。墨昀语气冷硬地说道:“你要带我去哪?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独孤翎垂眸瞧着怀中的墨昀,眸中却是满满地爱意。独孤翎别过头,因为他不忍看墨昀冰冷的眸子,与那压抑的怒气,看着下一个跃去的屋檐,语气低沉:“可惜你的温柔只对他……”如果他不存在了,你的温柔是否只对我那。 ##第四十七章 孤寂而又落寞的独孤翎 云清枫自后追赶独孤翎而来,见独孤翎搂着墨昀的腰身,不由得火冒三丈,若眼神能够杀死人,那么此时的独孤翎已经死的连骨头渣都不会有了。 云清枫咬牙切齿地从口中崩出几个字:“放……开……他。” 独孤翎听见云清枫的声音,回眸瞥了人一眼,见人竟追了来。独孤翎加快了足下的步伐,果然高了一阶速度便有所提升。 待独孤翎与墨昀到达那一处时,就见北辰烨在凝结着真气击打着结界,独孤翎带着墨昀站定北辰烨的身侧。独孤翎笑瞧着人的动作:“别白费力气了,这样只会耗损你的内力。” “墨昀,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北辰烨寻声望去,见墨昀与独孤翎在一起甚是不解,指着独孤翎问道。 “昀儿被他要挟了。”云清枫随即赶来,站定在北辰烨的身侧,解释着他的疑惑。 “本宫的父皇在这里。”墨昀看着独孤翎依旧是淡漠的态度,只是问出的话,却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独孤翎看着墨昀的目光转柔,点点头,指着那木门:“他就在里面。” “既然本宫答应跟你走了,那你就要遵守与本宫的诺言,放了本宫的父皇。” “不过,我只说过会保证你的父皇不会死,但没说要放了他。”独孤翎轻刮墨昀地鼻尖,,却被墨昀躲开,而独孤翎收回了手,朗笑两声说道。 “墨昀你真笨,他的话怎么可以信那。”北辰烨看着墨昀,颇为无奈,他怎么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 “昀儿放心,今天我们不仅要将墨帝救出来,还要教训教训这个狂妄的人。”云清枫看着墨昀,语气十分笃定地说道,又转眸看向独孤翎,杀意毫不掩饰。 “北辰烨。” “好。”云清枫与北辰烨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齐齐凝结真气于一掌,乳白色的真气在云清枫的掌心跳跃着,而北辰烨的掌心则是深紫的色泽里掺杂着点点猩红之色。 独孤翎见此闪身挡在那木门之前,凝结着黑色真气,欲抵挡二人的攻势。 云清枫与北辰烨,二人似脚下生风一般,向独孤翎击去,欲击其肩胛,胸膛之处。独孤翎双掌,一一接下人袭来的掌风。 云清枫与北辰烨,不肯作罢,脚下趋步上前,逼得人连连后退。如今在紫巅大陆之上,独孤翎的内力有所压制,所以接下这二人的攻势颇为几分吃力。 墨昀在一侧瞧着三人的状况,体内暗自调动真气,挣脱着独孤翎的束缚。 独孤翎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其周身蔓延出黑色的真气,正在逐渐包裹着三人。 墨昀见此竟下意识的大声喊道:“快躲开,别被黑气包裹了。”再次调动体内十分的内力,焦急地挣脱着束缚。 云清枫与北辰烨听到墨昀的话,纷纷闪身避开那黑气,因为他们感觉到,那股气息好似地狱之间千万只厉鬼所化的戾气一般,足以将一人的理智吞噬掉。 而那黑气似有神识一般向云清枫与北辰烨,自两缕向二人袭来。二人后退了步伐,凝结防护罩抵挡着那黑气。 “啊……”墨昀猛然睁开束缚,唇角溢出点点血迹,以指尖擦拭掉那血迹,盯着独孤翎的眼眸红光闪现。 墨昀抽出腰间软剑,注入内力,整个人的身子同剑一般笔直地刺向独孤翎。墨昀被黑色真气所包裹,让云清枫与北辰烨都瞧不清他的样子。 然而独孤翎却是看的一清二处,墨昀眸中的红光因没入这黑气之中,受戾气所噬,眸中的猩红愈发浓郁。 “噗嗤……”一声剑身直直刺入独孤翎的胸膛,随之蔓延的黑气也骤然消逝。独孤翎垂眸瞧了瞧插在胸口的银剑,又抬眸看着墨昀。一瞬间感觉似有无尽地悲伤之感,自独孤翎的周身溢出。哪怕是全无前世的记忆,你依旧是对我如此的冷酷的无情。 墨昀握着剑柄的手松开,看着独孤翎的眸子,好似他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一般,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云清枫上前揽墨昀入怀,带着人退后。墨昀身子瘫软在云清枫的怀中,眸中猩红消退。 独孤翎握着剑身,任由着利刃割破掌心,流出鲜血。他抽出银剑,丢在一旁,捂着胸膛不停留血的伤口,深深看了一眼墨昀,飞身掠去。 云清枫与北辰烨看着他的离去的背影,明明是狂傲不羁的人,此时却让人觉得他的背影孤寂而又落寞…… 墨昀待独孤翎离去,视线逐渐模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昀儿……昀儿……” “墨昀……” ##第四十八章 墨昀的狠厉 云清枫将墨昀打横抱起,对北辰烨说道:“墨帝就交给你了,我先带他回去。” “好。”北辰烨见云清枫离去,推门入内,因着方才独孤翎受伤,设下的结界也破裂。院落萧条落败,红墙褪色残破,北辰烨寻得墨帝,见人眸子紧闭,伸手探人颈间,脉搏微弱,将人扶起,背着人出了屋内。 宫内,东宫寝殿,云清枫坐在榻边握着墨昀的手,看着他的睡颜。见其眉心紧锁,伸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顺了顺人的发丝,轻柔地说道:“以后有我在,不可以再皱眉头了,所有的事情都还有我。” 云清枫瞧了瞧了外面的天色,见外面已是圆日高挂。便起身到殿外吩咐着宫人,让御膳房做碗清粥。 墨昀猛然惊醒,见殿内空无一人,一阵心慌。起身下榻,赤着脚便向门口走去,刚一开门见云清枫与宫人似在吩咐着什么…… 墨昀跑到人身前,抓着人手:“枫,父皇那?”此时的墨昀见到云清枫就好似飘在水中的落叶靠在了岸边一样。 云清枫见人赤着脚跑了出来,不顾旁人诧异的眼光,打横将人抱回殿内,放到榻上。 “别急,墨帝救出来了,在紫宸殿,北辰烨在哪里守着那。”云清枫轻拍人手背,示意他不必焦急,声似蛊惑让人不由得心安。 “我要去看看父皇。” “好,先将鞋子穿好。”云清枫拿过墨昀的鞋子,蹲在人面前,认真的为人穿好鞋履。 墨昀就一直看着云清枫,显然墨昀未料到他堂堂风霖的九王爷,竟然会为自己屈身穿着鞋履。 云清枫抬眸见墨昀瞧着自己的样子,捧着人面颊,在人额头轻叩一吻,打趣道:“怎么这样看着我啊!是睡了一觉就想我了么……” “是是是,想你了,走去看父皇。”墨昀拉着人的手便往出走,去往紫宸殿,皇帝安寝的大殿。 “父皇……父皇……”还未见到人,墨昀便开始唤着父皇。入得屋内,见人却是禁闭着眸子,平稳地躺在床榻之上。 “墨昀,你醒了。”北辰烨见墨昀与云清枫一起过来,见他无事他便心安了。 墨昀跪在墨帝身侧,紧握着人的手,轻声呢喃:“对不起,父皇,都是儿臣的错……” “墨昀现在要紧的事情不是自责,而是想办法解了墨帝的毒。”北辰烨见此出声说道。 云清枫扶着墨昀的肩头,轻拍人背。墨昀听得北辰烨的话,回眸瞧人,眸中取而代之的是平静,敛去眸地的自责,出声问道,似在压抑着某种情绪:“你是说父皇中了毒?太医可有来瞧过,说是什么毒了么?” 墨昀指尖搁置在唇上,示意人先不要说,看了一眼墨帝,便起身向外殿走去,坐在一旁紫檀木雕花地椅子上。 而云清枫与北辰烨也一一坐下,北辰烨便张口说道:“太医来瞧过只是说中了毒,但不知道是什么毒,所以他们也无法解此毒。” “庸医,都是群庸医,养他们何用。”墨昀一掌拍在椅子旁边的案几上,怒道。 “而且我还听墨北的近侍说,每隔两天墨北都会去给墨帝喂一次丹药。” “墨北……”墨昀一掌击向殿门口摆放的足有一人高的白瓷花瓶,那瓷瓶变的粉碎,墨昀眸中充斥着杀意,冷声道:“他在哪?” “地牢……”北辰烨的话还未说完便见墨昀闪身消失原地。北辰烨与云清枫对视一眼,便一前一后掠身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宫外的大路上,一人驾马而行,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皇宫,此人正是满面焦急的朗。 地牢 墨昀迈步入内,一股腐朽之气扑面而来,越是往里面走去,阴寒的潮气更甚。“墨北在哪?”一看守地牢的兵将,在墨昀的眼神下竟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废物。”墨昀掐着人脖颈,将人丢到一旁,那兵将身子撞击到一旁的牢笼之上,滚落在地,自口中涌出鲜血。 墨昀冷眸瞧着那奄奄一息的兵将,吩咐道:“来人,拖出去,本宫不养无用之人。”那些兵将垂首,将人拖走,都未敢瞧墨昀一眼。 墨昀见前方走来的影,听人说道:“墨公子,他在里面。”墨昀由影带领着,走过各各按罪处的轻重而划分的牢笼,在最里面一看押重犯的牢笼中见到了墨北。 他的衣衫破财不堪,发丝凌乱,眸光空洞。口中呓呓自语,手脚均被铁链锁住,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一丝意气风发的样子。 墨昀不发出任何声响,就一直伫立在牢笼外看着墨北。墨昀听见脚步声,侧目瞧了一眼跟来的云清枫与北辰烨,唇角微勾,眸中猩红闪现,让人觉得此时的墨昀很是陌生。而语气之中似有一丝玩味,询问着他们二人:“我该不该杀他?或者说是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 ##第四十九章 墨北的下场 牢笼中的墨北似乎是瞧见墨昀的所在,如同疯子一般向墨昀扑来,只是却被牢笼的铁栅栏给拦住,自缝隙之中伸出胳膊抓向墨昀,口中不停地嚷骂道:“墨昀,朕要杀了你,杀了你,朕要你生不如死……” “昀儿如何想的,便如何去做。”云清枫见墨北伸出胳膊欲抓墨昀,微眯了眸子,揽着墨昀后退了一步避开人抓来的手。 “生不如死……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本宫就成全你。”墨昀歪头看着墨北,重复着方才他所说的那句生不如死,脱离了云清枫的怀中,手持软剑,看向影:“打开。”声音平淡无常,却让人觉得语气之中似有一丝异常地冰冷。 影看了一眼云清枫,见其点头,便打开了锁链,墨昀推门而入,自指尖溢出一缕真气,束缚住墨北的身子。 “墨昀的样子没事么?”北辰烨见墨昀的状况,在云清枫身侧压低了声音说道。 云清枫侧目看了一眼北辰烨:“放心,还有我在。” 北辰烨对他的话竟无言以对,转眸看着牢中的墨昀,以待发生意外,好随时应对。 墨北被人束缚动不得,看着一步一步走近自己的墨昀,扯着喉咙嚷道:“墨昀有能耐你放开朕,朕要和你对战。” “和本宫对战,难道你忘了,你现在就是个废人,连普通百姓都不如的废人,现在的你,不过是在苟延残喘。”墨昀刻意咬重了废人二字,踱步在人身侧,字字珠玑,绘声绘色地说道。 “不,朕是九五至尊……朕是九五至尊……来人……快来人将逆贼拿下……”墨北目光直直地看着那不知沾染了多少人血迹的石墙,摇着头呓语,好似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 “没有人会来救你了,因为你的人都死了……”墨昀附身在人耳畔,轻声地说道。猛然墨昀站起了身,剑尖直指人胸膛:“墨北,你在给父皇下毒的时候可有想过如今的下场?说你给父皇下的什么毒?” “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很好,不知道是么……”墨昀挥着剑身直挑墨北手腕的筋络,听得人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打着滚,手腕涌出血迹,墨昀就淡漠地看着:“这下知道么?” “啊……墨昀朕要诅咒你不得好死……” “这嘴巴真是不干净,若不是指着你说出什么毒,本宫定要割了你的舌头。”墨昀擒着人下颌,若他一个用力,墨北的下颌骨便不保了。 “这样的墨昀你见过么?”北辰烨担忧地看着墨昀,对云清枫说道。 “这样的他的确很陌生。”云清枫微蹙了眉心,不得不承认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甚是反感。 “墨昀你放开朕,放开朕,不然朕会杀了你。”墨北晃着头欲想挣脱他的钳制,却未果,只得愤愤地说道。 “主子……主子……”自地牢一处传来朗的声音,墨昀松开钳制墨北的手,走向牢笼外,见旋日引着朗而来,出声问道:“怎么了?” “主子,砚中了噬血蛊,在他体内的是子蛊,母蛊就在墨北的体内。”朗平复着因一路疾奔而来起伏不定地胸膛,吐出一口浊气,对人说道。 云清枫与墨昀听得朗这一番话,方想到独孤翎所说的那个子蛊母蛊。 “何解?”墨昀瞥了一眼墨北,眸中一片冰寒,无一丝血缘之故的亲情。 “只有母蛊所载的肉体死亡,母蛊会随之死去,相继子蛊也会死去,从而排出体内。”朗细细说道,噬血蛊,他曾经翻阅医书的时候瞧见过解蛊的办法,种下此蛊就代表着二人只能活一人。 “好……”墨昀又再次向墨北走去,而墨北看着他却是面露恐惧,向墙里移动着身子:“别……别过来……” 墨昀握着剑柄,剑尖垂地划着地擦出火光,一路向人走去,将人逼至角落,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母蛊必须要死,也就意味着你也要死。” “哥……哥……”云汐儿由扶辰带领着,一路小跑到云清枫的身侧,瞧见墨昀的动作,抬眸看向云清枫:“哥,墨哥哥在做什么,他的样子好陌生。” “汐儿,你怎么来了,快出去。”云清枫见云汐儿跑了过来,推着人让扶辰带她出去。 墨昀挥剑直直刺入墨北的胸膛,干净利落,无一丝手软。鲜血喷涌而出,溅到墨昀的面颊之上。墨昀松开了剑柄,捂着额头,身型踉跄退后一步。 在墨昀挥剑的一刹那,云清枫将云汐儿叩在怀里,不让她瞧见这血腥的场面。云清枫见墨昀身型摇晃,便松开云汐儿,趋步入内欲扶着人。却见墨昀猛然转过身,眸中猩红一片。 云汐儿见此不由得惊呼一声:“墨哥哥……” ##第五十章 忠肝义胆 墨昀一掌拍开云清枫,闪身扼制住云汐儿的颈间,歪着头看着人。 “主人,主人,快醒醒。”小蛇自是感知到墨昀的变化,在人袖中焦急地唤道,而它却是根本无法阻止墨昀的动作。 “墨哥哥……我……是云……汐儿啊!”云汐儿被人擒制住,喘息艰难,捶打着人手臂,断断续续地说道。 “北辰烨快制止他。”云清枫未料他会突然动手,生生挨下着一掌,背抵墙壁,捂着胸口,对北辰烨急切地说道。 北辰烨的手掌带有一星半点的内力,横劈向墨昀颈间,墨昀松开了手,阖了眸子向后倒去,落入北辰烨地怀中。 云汐儿脖颈因着人放开,而大口大口喘息着,看着墨昀:“墨哥哥这是怎么了?” 云清枫自牢中出来,接过墨昀,将其抱起,对影说道:“收拾一下。”云清枫又对牢中守卫统领说道:“今日之事本王不希望再有别人知晓,否则格杀勿论。” 云清枫见那人似有疑虑,直直盯着那人,似威压一般的眼神,又道一言:“本王的话就是昀儿的意思。”云清枫见那人应声便率先出了地牢,一路向墨昀的寝殿走去。 众人一同跟随云清枫到其所至之处,云清枫将墨昀放在榻上,朗搭上墨昀脉搏,却瞧不出个所以然,脉搏平稳无常。 小蛇自墨昀袖中而出,落地变换成人身:“主人我能医治。” 朗给墨雪让了地方,一缕猩红真气自墨雪指尖缓缓流出,贯入墨昀体内。半晌墨雪收回手,对众人说道:“主人睡一夜就会没事了。”话落暮雪再次变成小蛇盘在墨昀身侧,闭了蛇目,因为它也需要调息一下真气。 众人知晓墨昀无事,便都安下心来,云清枫示意众人随他去外殿。而云汐儿则自荐的留下来守着墨昀,云清枫瞧了瞧人点头应下。 外殿,云清枫,北辰烨,朗,影,旋日,扶辰六人围坐一周,云清枫率先开口说道:“如今昀儿的状况大家也都看到了,不宜再为些小事劳神劳力。” 云清枫逐一扫过每个人的面颊,继续说道:“但宫廷政变,后续还有许多事宜需及时处理,而朝臣对政变一事是闭口不提,而大多数都颇为支持昀儿,这也算是一件兴事。” “如今皇宫之中的禁卫军由冯副将统领,依旧是之前的老禁军。”北辰烨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案几,接过云清枫的话继续说道。 “有一件事,为何我们从始至终都未瞧见羽将令下的护城军那?”影自一旁思及这一路包括皇宫中所见的兵将,也不过一万余人,而羽将令下的护城军却是未瞧见迹象。 “太子殿下,护城军颜副将求见。”殿外传来一道尖锐的嗓音,显然是东宫掌事宦官所言。 朗听见人说的颜副将,知晓其为羽令下的一员大将,且为人也常常听羽念叨,他为人忠肝义胆,是个直性子的人。 朗站起了身,看了看众人,说道:“我曾见过他几面,也听羽说过他的为人,我去迎他进来。” 朗提步向殿门口走去,开门便见人一身甲胄,对人拱手礼道:“颜副将。” “原来是朗公子,太子殿下可在?”颜副将拱手回一礼,笑道,声音粗狂,面貌憨厚。 “太子殿下在休息,颜副将请。”朗引着颜副将入内,颜副将瞧见殿内的众人,逐一看了一眼众人的面容,询问道:“这几位公子是?” 朗指一处椅子:“坐。”简洁的说了一下:“他们都是太子殿下的朋友。”而朗却是着重说了云清枫的身份:“他是未来的王君。” 而云清枫对于朗这一个称谓特别的满意,唇角止不住的上扬,足以见得他的好心情。 颜副将点点头,拱手逐一礼过。 “颜副将是护城军的领将人之一,为何墨北逼宫政变,且夺得了羽将的兵符,而你们本该听命于墨北,为何今日却丝毫未见护城军的身影?”云清枫看着颜副将道出疑惑之事。 “我等本该听从兵符令下,但我们一直直接听令于羽将军。前些日子羽将军无故失踪,而北王却说羽将军辞官了。我们都不信,但北王却出示了虎符,起初迫于无奈我们便都听令于虎符。”颜副将一一对着众人说道。 然而说道此处时,颜副将不由得一掌拍在案几上,义愤填膺地说道:“后来无意间得知,羽将军竟然被囚禁起来。而后太子殿下又赶了回来,我们便不再听令虎符,北王欲想杀了我们以绝后患,但有一位黑衣男子却说不可……” ##第五十一章 我来为你更衣 “墨北听从那男子的吩咐,将你们软禁了?”朗看着颜副将出声问道。 颜副将点点头,继续说着:“他将我们圈禁在一处人烟罕至的地方,由那黑衣男子的人看守着。虽没有太多人,但每个人品阶都不低。然而今日他们竟全部都撤走了,末将便带领着护城军归来,现在已经接管城内的安定,城门口也已经派人留守了。” “你做的很好,羽将军已经救出,不日便会恢复。”云清枫起身,拍了拍颜副将的肩头,说道。 云清枫一一部署着,交代朗去寻虎符所在。而影,旋日,扶辰等人还有铁骑军,前去剿灭墨北一支的余孽。颜副将则继续看守着皇都城,然而云清枫与北辰烨却是闲了下来。 二人一同回了内殿,见云汐儿趴在床榻边睡了过去,云清枫打横将人抱到一旁的小榻上,为人盖好了被子。 “哥……”云汐儿因着有人碰触到自己而醒来,揉着惺忪的睡颜,见人是云清枫轻唤一声。 “睡吧!没事了。”云汐儿听着云清枫的话又在次沉沉睡去。 “你对你的妹妹真好,看来传言不一定就是真的。”北辰烨坐在内殿里的紫檀木椅上,小酌着茶水,瞧着云清枫的动作,浅笑道。 “既然是传言,又怎可全信。”云清枫回身瞧着北辰烨,勾唇笑道。 “你有想过你们二人的以后么?”北辰烨转眸看向锦榻上的墨昀,对人说道,声音平淡无常。 “以后?”云清枫看了人一眼,又看向墨昀,眸中是满满地宠溺之情:“以后会如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只要是他喜欢的,他想要的,我都会给他,哪怕是我的性命。” 二人就这样一直坐着,左一言右一语地陪着墨昀直到天亮。而此时熟睡的墨昀又再次陷到梦魇之中。 血流成河的土地,尸横遍地的村庄,墨昀瞧见一身着黑色锦缎绣有龙纹花式的女子,脚下踩着叠叠堆积的尸骨。眸光猩红,额间一株罂粟花衬得整个人妖冶邪魅。 那女子同墨昀一模一样的面容,手中持有一把被鲜血所染银白色的灵剑。她在看着墨昀笑,她说:“怎么?怕了?你明明很享受,脚踩着尸骨,看着血流成河,为何还要装出一副不喜欢的样子,你有没有感觉到体内有一种噬血的魔因正在蠢蠢欲动那……” “不,不,我不喜欢,我不会弑杀成魔的。”墨昀捂着耳朵摇着头,大声对人吼道。 “你错了,我就是你……”那女子踩着尸骨,一步一步向墨昀走来,面容擒着噬血的笑意。 “不,我不是……” “是……你就是……你就是弑杀成性的魔……” 墨昀觉耳畔的声音忽远忽近,而身旁全都是那女子的身影,无论面朝哪里都可见到她,墨昀蹲在地上,抱着头:“不……我不是……” 睡梦中的墨昀喊出了声,猛然坐起了身子,大口喘息着。 “昀儿,做噩梦了?”云清枫与北辰烨都听见墨昀的喊声,云清枫快北辰烨一步坐到墨昀身侧,扶着人肩头,轻言问道。 墨昀抬眸见是云清枫紧抱着人:“梦中有一穿黑衣的女子,她说我就是她,还杀了好多人,好多人……全都是血,都是血……” “没事了,没事了。”云清枫拍着墨昀的背,声音格外轻柔,安抚着人说道。 “墨昀,真没想到这一个梦而已,竟能将你吓成这样。”北辰烨看着墨昀,虽担心着人的状况,嘴上却还是打趣着说道。 墨昀脱离了云清枫的怀抱,看向榻边的北辰烨,对人嘿嘿一笑,但这笑落在北辰烨的眸中却是不怀好意,听人说道:“北辰烨,我看你是欠揍了吧!”说着墨昀便挥动着拳头,比划出要揍人的样子。 北辰烨见此往旁边一躲,忙“赔不是”,一脸讨好的笑意:“小昀儿,别介,动手多不好啊!而且我也没说什么不是。”北辰烨看着墨昀一直眨着眼睛,样子好不可笑。 墨昀见此笑出了声,云清枫瞥人一眼,真的要怀疑,刚刚那个“正经”的人是不是他,云清枫轻咳一声,示意北辰烨适可而止,而北辰烨却全然无视了他。 “好了。”墨昀望了望天色:“天亮了,我该准备上早朝了。”墨昀对门外唤道:“来人……” “不用了。”云清枫阻止了门外欲进来的宫人,起身,自搁置服侍的木撑上取来墨昀的朝服:“我来为你更衣。” ##第五十二章他是还未登基的皇 墨昀点点头享受着他的“伺候”,云清枫给墨昀穿好鞋履,待人站起了身子,给人穿着繁琐的朝服。而北辰烨就伫立在一旁,笑意地瞧着二人。 云汐儿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向墨昀所在之处走来,待彻底睁开惺忪的眼睛时,就见云清枫给墨昀穿着服侍,张大了嘴巴,足足能塞下一个鸡蛋,满脸的不可思议:“哥……你……” “在给本王的准王妃更衣。”云清枫回眸看了一眼云汐儿,一脸无谓地说道,而这王妃的称呼,算是在告诉云汐儿他是他的。 “哥……你……你干嘛要和我抢夫君,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云汐儿这会是一点睡意都没了,插着腰指着云清枫,气得跺了脚。 待服侍穿戴完好,一袭淡黄对襟广袖锦袍,绣有四爪蟒式,腰束明黄锦带,佩挂白玉刻有昀字的玉佩。墨昀坐于铜镜之前,云清枫手法娴熟的挽着发丝,用以笼冠束发。 此时的墨昀不由自主的让人眼前一亮,颇有帝王风范。而云汐儿见墨昀更是痴痴得楞在原地,哪里还记得和云清枫的争吵。 北辰烨也是直直的看着墨昀,以前见墨昀总是一袭白衣着身,竟没想到这淡黄倒是蛮适合他。 云清枫转眸逐一瞪了二人一眼,霸道地宣誓着自己的主权,墨昀垂眸瞧了瞧自己身上的朝服,不易察觉的一声轻叹,这一身朝服对于他而言便是束缚,他宁愿不参与这皇权之争,寻世外桃源之所,安居立命。 云清枫见墨昀似思在虑着什么,出声道:“昀儿只要上朝平定一下朝局,就好。至于羽的虎符,朗去寻了。而墨北余党,我已经让影他们去剿灭了。宫内禁军依旧是老禁军,由冯副将统领,而城中的护城军则由颜副将统领。此战中能如此顺利也多亏你深得民心,也有好的属下。” “何意?”墨昀看着云清枫,知晓他的话中定有下文,问道。 “昀儿难道没发现从始至终都没见护城军么?是因为颜副将,起初墨北说羽辞官并拿出了虎符,便听令于他,但后来无意发现羽被囚,而你又刚好回了宫,也就是咱们第一次入宫的时候,所以护城军一直被软禁。” 墨昀点点头,握了握人的掌心:“我知道了,谢……”墨昀的谢字还未说出口便被人封了唇,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不顾那二人诧异的目光。 云清枫一脸满足的说道:“不要和我说谢,去上朝吧!”云清枫送墨昀出了寝殿,目送着人乘仪仗的轿撵前往金銮殿。 金銮殿 殿外传来一声声,由远递进的“太子殿下驾到!”墨昀端直了腰身,在众臣的瞩目下,缓缓入内,殿内在龙椅的右侧下方,有一四爪蟒式地椅子。墨昀径直走上台阶,坐在那蟒椅之上,听得众臣齐齐朝拜:“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然而自古太子与朝臣同立,不得与帝并坐龙台之上,而墨昀这一特例便是墨帝所赐。 “众臣免礼。” “谢太子殿下。” 墨昀一一扫过每个人的面颊,方开口说道:“前段日子,逆臣墨北趁本宫外出,竟发动政变,从而人心惶惶,如今孽党以除,朝局依旧,然而父皇却因其逆臣卧病在床……”墨昀没有继续说道而是看着每个人的面色转变,一时朝臣窃窃私语,却无一不是再愤骂墨北。 墨昀心中冷嗤,这就是所谓的官家,人倒猢狲散。墨昀轻咳一声,私语之声噶然而止,墨昀继续说道:“父皇的病不日便会痊愈。” 墨昀看向冯副将与颜副将:“冯副将,颜副将,听旨。” “末将在。” “末将在。” 冯副将与颜副将自众臣之中,趋步至大殿中央,单膝跪地,齐齐拱手道。 “冯副将与颜副将,此次在平定逆反之中,功劳颇多,故冯副将提为禁军统领,颜副将则在其原有的官阶之上提升一官阶。” “末将谢太子殿下。” “末将谢太子殿下。”二人同道一言,便鞠着身子退回众臣之中。 墨昀转眸看向户部尚书:“柳大人,此次为平反逆臣而故的兵将,家中均给予补贴,此事便劳柳大人费心了。” “下官领旨。”柳大人听墨昀所召迈步上前,待应下旨意便重归原位。 墨帝曾下令墨昀掌管朝政起,他说的话便如同皇上所言,如今在众臣的认知里,墨昀就是还未登基的皇。 “众臣可还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墨昀看着众臣问道,见无人有事启奏,便起身自龙台旁的偏殿门走了出去。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又一唱礼,便纷纷散去。 ##第五十三章 传信 墨昀未换下朝服,便一路来到紫宸殿。见殿内只有李公公与几名宫人看守,不由得又一声轻叹,遣了人出去。 偌大的寝殿,只余他和墨帝。墨昀走到榻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看着墨帝安静的睡颜,呢喃道:“父皇,儿臣不孝,二哥死了……”这是墨昀第一次唤墨北为二哥。 “是儿臣亲手杀死的,父皇您膝下子孙福薄,只有我们兄弟三人,如今只剩下大哥和儿臣了。父皇您会不会怪我?”墨昀紧握着墨帝的手,将人手背抵在额头上,微闭了眼眸,询问着人,却无人作答。 墨帝好似听懂他在说着什么,指尖动了动,墨昀惊喜的抬头:“父皇,您听到儿臣所说的是么,那您怪儿臣么?”墨帝再次没了反应。 “就算您怪儿臣,儿臣也会那么做,二哥弑父是儿臣所不能容忍的,儿臣本想断了他的经脉终身圈禁,但他以自身下了蛊毒,所以他不得不死……”墨昀眸中坚定地说道。 半晌寂静无言,墨昀忆起自八岁归来,墨帝对自己的百般爱护,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父皇您放心,就算寻遍天下,儿臣一定能解了您的毒。” “儿臣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父皇您一定要等着儿臣,待您醒来,就能看到他了,儿臣还需要您给瞧瞧那……”墨昀提及云清枫,唇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紫宸殿的偏殿处 “真的不用去看看他么?”自殿内传出北辰烨的声音。 “不用,我想昀儿此时更想自己与墨帝单独待会。”云清枫虽面上无丝毫的担心,但心下还是颇为担心他,但他知道他需要时间。 “哥……你干嘛要一副好了解他的样子。”云汐儿手托着香腮,瞥了自家哥哥一眼,“嫌弃”地说道。 “臭丫头,明日就让影将你送回去。”云清枫用指尖点了点,坐在自己身侧云汐儿的额头。 “我才不回去,我要陪着墨哥哥。”云汐儿吐了吐舌头,坐到了北辰烨的那一侧,远离云清枫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 紫宸殿,主寝殿,墨昀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呼道:“师傅,对,他会医。他一定能解父皇的毒,儿臣带您去雪山之巅,找臭老头……大哥,等大哥回来就动身出发,父皇您一定要等儿臣。” 墨昀对外唤道:“李公公。” “老奴在,太子殿下有何吩咐?”李公公听见墨昀所唤,便入得殿内,对人鞠着身子笑道。 “准备笔墨,本宫要给泽王写信。” “是。” 待人送来笔墨纸砚,摊至案几之上,研磨书字:“大哥亲啟,宫中政变,二哥逼宫造反已故,而父因其卧病在床,望大哥速归。”末了又添四字“墨昀亲笔。” 墨昀将写好的纸张折好塞入竹筒里,便开门而出,对李公公道:“劳李公公费心,照顾好父皇。” “北辰烨……”墨昀扬空喊道。 北辰烨听见墨昀唤自己,便出了偏殿:“我在这。”而云清枫与云汐儿紧随其后。 “你那个鹰那,就是上次传信给我的那只鹰,我要传信给大哥让他回宫。”墨昀抓着北辰烨的手腕,也顾不得云清枫是否会吃醋,急切地说道。 云清枫瞥了一眼墨昀握着北辰烨的手腕,揽墨昀入怀,安抚着人说道:“昀儿别急。” “墨昀你可知你哥哥所在何处?”北辰烨瞥了一眼云清枫,真是小气的男人,看着墨昀问道。 墨昀摇摇头:“不知,大哥他喜欢云游四海,如今身在何处谁都不知。” “那可有带你大哥身上气息的东西?” “有,在他的府邸,有他的衣物。” “好,阿鹰需要知晓他的气息,才能寻得到他。” 墨昀,云清枫与北辰烨三人一同前往泽王府,而云汐儿也要跟着,却被众人一致否认。因为他们不是乘马车去,而是足下运足了真气,掠身而去,三人的速度不相上下。 泽王府门口,守卫的侍从,见墨昀三人到此,上前拱手一礼:“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刘伯那?”墨昀对那侍从说道。 大门咯吱一声开了,自里面走出一年约五十左右的老伯,正是墨昀所唤的就伯,听人说道:“不知太子殿下驾到,老奴有失远迎,望太子殿下莫怪。” 墨昀扶起李伯鞠着的身子,浅笑道:“李伯不必多礼,本宫前来是想寻大哥的服侍,带有他气息的服侍。” “不知太子殿下所为何用啊?”李伯听墨昀如此说道,事关主子便出声询问道。 “本宫要给大哥传信,但需要知晓大哥的气息才能寻得到他。”墨昀见人似有疑虑,好言解释道。 ##第五十四章 你这叫谋杀 “太子殿下,您请,稍作片刻,老奴这就去取。”李伯引着墨昀三人,入正厅就坐,吩咐着侍婢上茶。而自己则去墨泽的卧房寻他的衣物。 待李伯回来,拿了件墨泽的衣物,交与墨昀。北辰烨唤来阿鹰,只听得院落之中一声鹰唳,阿鹰落在北辰烨的肩头。 北辰烨拿了衣物放至它的鹰嘴之处,阿鹰啾一声,以示它知道了。墨昀将竹筒递与北辰烨,让他绑好。北辰烨拍了拍它的颈间,阿鹰看着墨昀又一声鹰唳,飞走了。 墨昀望着阿鹰离去的方向,他算是了了一件事,接下来就等着大哥回来,便可带领着父皇去雪山之巅了。 墨昀思及着砚和羽的伤,自朗将他二人救出,便一直未得空闲前去看望,如今现下刚好无事,便对云清枫与北辰烨二人说道:“回府邸去看看砚与羽。” 二人点头应下,对于他们所言只要是墨昀想去的地方,他们都会无条件的答应,并跟随着。 太子府,刚一入府门就听见羽哼哼唧唧的声音:“三弟啊!二哥想吃藕,可是二哥动不了啊!三弟……” 朗无奈地摇摇头,答应了一声。从厨房到羽的卧房,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砚扶着门边瞧着朗,笑道:“三弟,你不用管你二哥,他就是懒病犯了。”砚的声音虽不似之前那般底气中足,但也足以见得他的身子在逐渐好转。 “我来瞧瞧谁的懒病犯了。”墨昀迈步向羽的房间走去,唇角微扬,笑道。 “主子。”砚见墨昀便要行礼,却被墨昀给扶住了身子,他说:“你的身子还没好,不必在意这些虚礼。”砚点点头,又对云清枫与北辰烨拱手道:“云公子,北辰公子。” 羽正懒懒散散地躺在榻上,听见墨昀的声音,忙起身,却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倒吸一口冷气:“嘶……”羽见墨昀已经进来,对人嘿嘿一笑:“主子……” 墨昀见羽身上到处都包裹着药布,不由得微蹙了眉心:“怎么伤的这么重?” “谢主子关心,我这都是皮外伤,不碍事,大哥那个噬血蛊才是疼到骨髓里。”羽一脸无谓地说道,语气虽颇为轻松,但墨昀知晓这二人所受的疼痛,定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 墨昀瞧了瞧羽,又看了看砚依旧苍白的面颊:“你们二人受苦了。” “主子不必放在心上,我们都平安无事。”砚的面容挂着浅笑,对人说道。 “糖醋蒸藕好了。”朗端着做好的菜肴,进了屋来,见墨昀,云清枫与北辰烨三人都在,将托盘放置桌上,拱手一一礼道:“主子,云公子,北辰公子。” 墨昀瞧着那色香味俱全的蒸藕,俯身轻嗅:“真香,朗这是你做的么?” 朗抓了抓后勺,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墨昀看着朗的样子“噗嗤”笑出了声,瞧了瞧外面的日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朗你就再做些拿手的小菜,我瞧着时辰也该用午膳了,大家就一同用膳。” “好,主子您先坐稍等一会,我这就去做。”话音还未落便出了门,一路直奔厨房。 “小昀儿,你都不带我瞧瞧你这太子府?”北辰烨站在门口向外眺望着说道 “想转就自己转喽!”墨昀坐在桌旁,斟盏茶水浅酌,无谓地耸耸肩说道。 北辰烨抢过墨昀的杯子,将茶水一饮而尽,无视了眸人直直射来欲喷火的眸子,不忘舔舔唇瓣残留的汁液:“果然这太子府的茶就是好喝。” 北辰烨坐到墨昀身侧,看着人:“小昀儿,就不怕我将宝贝全都拿走。” “不怕,只要你能拿的走都给你。”墨昀又重新拿了两个杯子,斟一盏推到云清枫的面前而另一盏留给自己喝,听见北辰烨的话,随口应道。 “好,这是一说的。”北辰烨出了门,羽看着北辰烨不由的在心底默默地为他祈祷。 而墨昀眼角的余光,刚好看到出去的北辰烨,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却刚好让茶杯给挡住了。 果然听见府院里传来阵阵的哀嚎声:“小昀儿,你谋杀。”然而在厨房正在切菜的朗,因这一声音险些切到了手上。摇了摇头,他是被主子给黑了。 北辰烨顶着凌乱的发丝,气势汹汹地向屋内走来,指着墨昀,指尖都在颤动着,忍不住大声“咆哮”道:“小昀儿,你说你没事在自己府里射那么多机关干什么,好在我身手敏捷,不然后果想想都后怕,你这叫谋杀……” ##第五十五章 为爱所痴的可怜人 墨昀掏了掏被人震到的耳朵,懒散地说道:“机关又不是我设下的,还有你不是好好的现在这里么,还吼什么?” “这是你的府邸,除了你还有谁?”北辰烨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扇着手中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的折扇。明明外面白雪覆盖,他却是摇着折扇。 “这个府邸是父皇为我建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精心细挑的,更是请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玄机子,设下的机关。”墨昀提及墨帝眸中闪过一抹哀伤,如今他的父皇还躺在病榻上。 “好了,北辰烨你也是够了。”云清枫见墨昀情绪的变化,揽人入怀,瞪了北辰烨一眼。 北辰烨自然也是察觉到墨昀的变化,忙干笑两声:“小昀儿,我……” “菜好了。”朗端着香气扑鼻的菜肴,入了屋内,缓解了此时的气氛。 墨昀重挂笑颜:“我没事,吃饭吧!尝尝我们大才子做的味道如何。” “等等还有一个汤。”朗又跑到厨房端了汤羹来,取走羹碗的盖,见里面的汤汁色泽味道均佳。众人一一入座,朗希冀地看着众人夹菜放入口中:“怎么样,味道如何?” 墨昀夹了一块清蒸鲈鱼,放入口中,咀嚼回味:“棒。” 待众人纷纷吃饱落了筷子,唤了侍婢将残余扯走,墨昀便开始说着接下的打算:“如今朝堂之上算是稳定了下来,禁军由冯将统领,而护城军的颜副将提升了一官职,此次能少了他们的阻力,可以说羽的功劳最大,因为他只听从你。” “颜副将?听从我?”羽看着墨昀听人说道颜副将只听从他,可他之前虽说不用虎符也能命令他,却没想到政变之时竟也能坚守衷心。 “是的,接下我打算等大哥回来,便带着父皇启程去雪山之巅,寻找臭老头,他应该有办法解父皇的毒。”墨昀又看了看羽,砚,和朗说道:“如今羽和砚的伤还没有好,朗就留下来照顾他们二人,还有辅助大哥稳定朝纲。大哥他喜好云游四海,对政务之事是分毫不上心,若不是必要也不会叫他回来,若有什么大事发生,便传信给我。” 朗,羽,砚,纷纷点头应下。“初步的打算就这么定下了。”墨昀转眸看了一眼云清枫:“墨北一党的余孽也清剿的所剩无几,所以砚和羽,你们二人就在府里安心的养伤便可。” 六人围坐一起,闲聊几许,墨昀见天色不早,便道:“天色不早了,我还需要回宫。” 羽的腿脚不便,朗与砚送了墨昀三人离去,三人一路徒步回了皇宫,待到皇宫之时已然是夕阳西下,落日余晖。 墨昀伫立在摘星楼上,是皇宫之中最高处的所在,望着天边怅有所思。 与此同时,某一处,媚罗单膝跪地,郑重地请求道:“主上,请您准许媚罗去杀了那个胆敢伤害您的人。” 被唤主上的男子便是独孤翎,背对着人,负手而立,声音低沉压抑着怒气:“本主说了不用。” “可是主上……” 独孤翎自掌心溢出的黑色真气掐住媚罗的脖颈:“本主的话你都不听?” “不……媚罗不敢……”媚罗因着脖间的重力,而变得面红耳斥。 独孤翎收回手:“下去。”媚罗垂眸恭敬一言便退了下去。待人走后独孤翎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轻咳不止,他只是止了血流,而没有愈合伤口,他要它自己一点一点好起来,因为这样他才会知道,这个伤究竟用了多长的时间才会好。 然而媚罗退下,便直接去了某处。她若能杀了他,就算主上会要了他的性命,她也无悔,因为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得了主上,而她若能死在主上的手中此生足矣。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媚罗便是为情所痴的可怜人。 摘星楼上,墨昀一人独立,而云清枫与北辰烨则在暗中守护着他。寒风呼啸而过,却不似往日那般温和,而是带有风刃一般。墨昀自指尖溢出真气,凝结一层防护罩。墨昀察觉其中异样,凝眸审视着四周。 只听得一女声似破空而来,她说:“拿命来。”那女子身子同手中玉笛化为一体,向墨昀刺来,笛风凌厉,带有点点威压之感。 墨昀瞧清那女子,知晓她正是与自己交过手的人,抽出软剑,欲迎着来人攻势。还未待墨昀出手,在他身前便出现两名男子,而这二人便是云清枫与北辰烨。 ##第五十六章媚罗的心意 云清枫抽出配剑便要迎着来人攻势,却被北辰烨挡下,他说:“云清枫你带墨昀先走,这个人交给我就可以了。” 北辰烨轻摇着折扇,笑瞧着那袭来的女子。白雪寒风地季节,这折扇却是显得格格不入,突兀的很。 北辰烨将折扇一合,抵在人的玉笛之上,继而腕部翻转,折扇绕玉笛转了一周,击到那女子的手背,而后又落在北辰烨的手中,袭向那女子的胸膛。 云清枫揽着墨昀便要离去,媚罗见此,双目瞪着墨昀:“别走。”欲要上前阻拦着人,而胸前却有着那人突袭而来的折扇,玉笛横至胸前挡人折扇,却不料那折扇突然击向自己的腹部,转变不急,生生挨下。 媚罗见云清枫已经揽着墨昀跃下摘星楼,心急如焚,玉笛注入十分内力,向北辰烨击去:“啊……挡路者死……” 北辰烨察觉那刺来的玉笛,带有震慑之力的真气。北辰烨瞧着那玉笛,连连后退几步,一脚抵在栏阁之上,身子横空,面朝地,折扇平摊开来,似带有利刃,划向那女子的膝间。 只见媚罗膝间血肉翻飞,伤至骨里,流出的血迹染红了衣裙,而那玉笛的袭来的笛风,将足有一人怀抱那么粗的木柱击了个足有人头那么大的洞,险些折断。 媚罗“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愤愤地对人说道:“卑鄙,你同他一样都是卑鄙小人。” 北辰烨站直了身子,俯视着媚罗,笑道:“是你自己薄弱的地方太多。” 媚罗撑着起身,她不怕她的双腿废掉,但他一定要杀了他,还有那个人。媚罗将玉笛别在腰间,掌心挥动着,凝结着黑色的真气,欲袭向北辰烨,而媚罗却被一团黑色所包裹,待黑气消失,原地已不见媚罗的身影。 北辰烨望着那黑气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半晌,方掠身跃下摘星楼寻墨昀所在。果然见他二人都在紫宸殿中,待北辰烨所至墨昀上前打量着人:“你没事吧?” 北辰烨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北辰烨看着墨昀打趣地说道:“小昀儿,这是在担心我。” 云清枫冷冷地飘过去一道危险的目光,好似再说,墨昀是我的,你不可以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与此同时,某一处,独孤翎拎着媚罗将人冷冷的丢在地上,不瞧人一眼:“媚罗,你又擅自主张,难道你将本主不放在眼里么?”声音低沉带有着刻意释放的威压。 “不,主上,媚罗不仅眼里,心里,哪里都有主上。主上就是媚罗的全部,是媚罗的性命。”媚罗趴在地上,声音哽咽地说道。 “住嘴。”独孤翎自是知晓媚罗对自己的心意,那么多年也一直纵容着不去约束,而如今她回来,便不容她对她有任何的伤害。 独孤翎毫不留情的一掌,击向媚罗。媚罗自口中涌出鲜血,撞击到墙壁上,滚落下来,这一掌生生挨下,而媚罗全身的骨架也因此全部断裂,动不得。 “来人,拖下去,死生不顾。”独孤翎对外唤道,声音冰冷,冷至骨髓。 媚罗有着旁人拖下去,而她的身子,每动一下都疼痛无比,膝间的鲜血流了一路,口中嘶吼道:“主上……主上……媚罗一心只为您,媚罗此生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媚罗的声音渐行渐远,而独孤翎跌坐在椅上,止不住的轻咳,他的伤不旦没好,反而加重了。 皇宫处,墨昀身居紫宸殿,与墨帝说着话,而后趴在人身侧睡去,他说:“父皇,儿臣今夜想和您睡。” 然而这一夜云清枫与北辰烨,二人谁都没有入睡,而是一直守着墨昀。 直至翌日清晨,墨昀同往常一般上朝,待上朝归来,便听云清枫道:“昀儿,影他们该回去了,如今朝堂已经平定,逆贼也已剿灭。而他们也不宜过多时日的留在北栀,毕竟他们是风霖的军。” 墨昀与云清枫一同驾马到达城外,而云清枫则驮着耍赖的云汐儿,一路上听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哥……好哥哥……你就让我跟着你吧!哥……” 云清枫只是淡淡地回人一句:“不行。”他妹妹的心思他又怎会不知,她想留下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墨昀。 云汐儿见求自家哥哥无果,便转眸看向墨昀,双掌一合,撒娇地祈求道:“墨哥哥……墨哥哥……求你帮我说说好话……求你了……” 墨昀看了看云汐儿,又瞧了瞧云清枫,笑道:“墨哥哥也没办法,这事只能听你哥哥的。” 云汐儿听人如此说道,瞬间就如同被霜打了一般,一丝精神都提不起来。 城外,云清枫拎着云汐儿后颈的衣裳,“丢”给影,云汐儿深表不满插着腰,对人吼着:“你还是不是我哥了,有你这样的哥么?” “我不就是。”云清枫看着云汐儿说出一句,足以让云汐儿气的吐血的话,又无法反驳。云清枫又看向影,说道:“影将汐儿安全的带回风霖。” ##第五十七章 墨泽归来 墨昀翻身下马,对众将拱手一礼,朗声道:“此番能如此顺利的夺回皇宫,全是众兄弟的功劳,我墨昀在此谢过诸位。” “准王妃太客气了,以后都是自家人,自家人……”旋日如此说着,干笑两声,看了一眼云清枫,见人点点头,面挂着笑容,显然很是满意他所说的话,不由得暗自长吁一气。 而墨昀也没有否认准王妃这一称谓,这一点更是让云清枫加大了欣喜。 “时辰不早了,属下该启程了,就此别过墨公子。”影对墨昀拱手一礼说道,自风霖的那次切磋,他便真心拜服墨昀,只有他才有资格现在自家公子的身侧。 影驮着不安分的云汐儿,率先领队离去,而云汐儿坐在马背上,回着头望着云清枫与墨昀,喊道:“哥……墨哥哥……我不要回去啊……” 墨昀对人摆着手,扬言说道:“汐儿乖,先回去,等墨哥哥忙完事情,便同你哥哥一起回去看你。” “好,一言未定。”云汐儿听见墨昀的话,算是老老实实得由人带回了风霖。 墨昀与云清枫目送着众人离去,直到瞧不清人影,方翻身上马,回了皇宫。一路走来的街道上也恢复了以往的热闹繁华,而皇宫里接连的几日也是颇为安宁。墨昀除了每日的上朝下朝,便是批阅奏折,闲暇之余就到紫宸殿陪着墨帝说话。 云清枫与北辰烨就是守着墨昀,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然而在三人一同用膳时,墨昀瞧着北辰烨突然问道:“北辰烨你究竟是谁?为何总是跟在我身边那?” 北辰烨对人这一问显然一愣,随即笑道:“因为我生来就是为了守护你的。” 墨昀险些将口中的饭菜喷了出来,看了看北辰烨,轻笑着摇头,对于他的回答,墨昀不知其中的真意有几分。 而云清枫却是极为的不满意,瞪着北辰烨,以眼神示意,他未来的妻子他守护就够了。 北辰烨直接无视了云清枫的眼神,自顾自的用着膳。 墨昀每日独处之时便会忧心忡忡,也不知道大哥是否收到了信,是否已经在回宫的路上……然而安宁了这么久的皇宫终于传来了喜讯,墨泽已经到达了皇城。 墨昀知晓这一讯息,喜上眉梢,忙吩咐人准备好接风洗尘的宴会,早早便到宫门口去迎接着人,在墨昀身后跟着的自然是云清枫与北辰烨。 只见一身着紫色衣袍的男子,驾马而来,三千发丝用以一根墨玉簪束起,五官精致,眉眼如画,待那男子近的墨昀前,二人纷纷下马,墨昀对来人唤道:“大哥。” 墨泽轻拍墨昀的肩头,温和笑道:“三弟,一年之别,三弟倒是长高了不少。”对于墨泽而言,墨昀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而是自己的三弟。 “大哥又在取笑三弟了。” 墨泽转眸看向墨昀声后的二人,出言问道:“这二位是?” “他是云清枫,他叫北辰烨。”墨昀一一介绍与人,三人互相拱手问礼。 “大哥,走进去吧!三弟已经命人安排好接风洗尘的宴会了……”墨昀与墨泽一同向宫内走去,边走边说说笑笑的。 在只余墨昀,墨泽,云清枫,北辰烨四人时,便全无了笑面。墨泽一脸担忧地询问道:“三弟,父皇他……” 墨昀带领着墨泽来到紫宸殿,墨帝所在的寝殿,而这次云清枫与北辰烨没有跟来,而是选择在外等候。 墨泽看着墨帝的睡颜,跪在榻边:“父皇,儿臣回来晚了……父皇您会怪儿臣么?” “大哥,二哥他趁三弟外出,便举兵造反,父皇也因他所下的毒,而卧病在床。”墨昀伫立在人身后一一说道。 “什么?二弟他竟然给父皇下毒?”墨泽听闻墨昀所言,满脸的震惊不解。 墨昀点点头,虽不忍伤大哥的心,但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而墨北在墨泽的认知里,一直都是重情重义,懂得上进的好弟弟,殊不知那都是他的伪装,此次的事情对墨泽而言打击定是不小。 墨昀轻叹一声,继续说道:“此次三弟急召大哥归来,是想让大哥看管着朝纲,而我便带着父皇去往雪山之巅,寻我的师父,给父皇解毒。” “可是……我……”墨泽欲言又止,当然墨昀自是知晓他想说什么,手搭上人肩头说道,语气颇为沉重:“大哥如今之计,别无他法。大哥放心晚宴之上,朝臣皆在,三弟到时候便会有所提及。” “待你与父皇平安归来,这朝纲之事继续交由你管。”墨泽勉强应下,对他而言极度不喜朝堂之事,因为官家无情。 “太子殿下,泽王殿下,晚宴即将开始了。”殿外传来宦官总管地声音,异常地尖锐。 “本宫知晓了。”墨昀应了一声。 墨泽换了身衣袍,依旧是与之前颜色样式相同的衣物。不同的只是那件服侍因着昼夜赶路而风尘仆仆,而这件服侍着身却是神采奕奕。 二人一同前往宴会所在之处,而云清枫与北辰烨则早早就已入了席。 ##第五十八章 宴会 待墨昀与墨泽所至,便见众臣皆已再此等候。墨昀落坐于帝位的右下方,而在帝位的左侧墨昀特意吩咐宫人留了位子,给墨泽所坐。而墨昀这一所为,引得众臣私下的议论。 众臣皆起身,行礼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千岁,泽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众臣免礼,此乃本宫为给泽王接风洗尘所设的家宴,众臣不必拘谨,随性便可。”墨昀一一扫过众臣面颊,待瞧见坐于自己下手的云清枫与北辰烨时,对二人点点头浅浅一笑。转眸又看向墨泽,末了又添一言:“泽王殿下此番回来,定是常驻京城,那么从即日起早朝便有泽王的一袭之位,泽王殿下以为如何?” 墨泽瞧了瞧众臣,又看向墨昀,朗笑道:“太子殿下安排甚妥,本王外出游历数年,而今这大好山河也已一一走遍,而本王也是这北栀国的一员,理应为江山社稷出一份绵薄之力。” “如此甚好,那么众臣以为如何?”墨昀又看向众臣,本是询问的话语,却是不容旁人反驳。 “太子殿下圣明,泽王殿下英明,此乃我北栀国之福分。”位居丞相之人,率先垂首说道,继而一干大臣纷纷附和着。 墨昀摆手示意不必再继续说下去,因为阿谀奉承的话他不想听了。墨昀对那宦官总管说道:“开宴。” “开宴……”尖锐的嗓音似要破空而传至外面一般,接下来便有宫人纷纷端来精致的菜肴。 菜肴上完便有歌姬舞女前来献舞,众臣百般寒暄,无一不是官场客套话,而这宴会的重点便是墨泽,虽他极度不喜,但面不显露,周旋纷纷敬酒的大臣。 酒过三巡,墨昀提杯:“丞相大人,本宫这大哥,泽王殿下,虽长年不涉朝政,但若有贤良忠臣指点一二,本宫相信,泽王殿下出的便不是绵薄之力了。” “老臣明白,太子殿下您请放心,老臣先干为敬。”丞相双手端着酒杯,待言毕,仰颌饮尽。 然而在此之后墨昀所说的话,无一不再为墨泽铺垫道路,以防他不在时,会有人对墨泽横眉冷眼。墨昀见自己的话,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便佯装醉意,散了宴会,而这一宴会众人却是都各怀心思。 墨昀让北辰烨送了墨泽回寝宫,而云清枫则扶着醉意熏熏的墨昀回了东宫,待无人之时,墨昀的眸子恢复清明,哪还有一丝的醉意。 云清枫见此不由得轻笑出声:“我倒是希望你可以真的醉了。” “为何?”墨昀喝着茶水,看人一眼问道。 “因为你需要休息,这几日的你太累。”云清枫自人身后揽人入怀,在人耳畔低言。 墨昀动了动微痒的脖颈,转过身子环着人腰身。紧贴着他,鼻息之间嗅着熟悉的味道,微阖了眸子,声音之中却是难掩疲惫之感:“只要有你在,就不会累。” “真是个嘴硬的家伙,该罚。”云清枫说罢便覆上了墨昀的唇,撬开人牙关,寻人软舌,吮吻。 而送墨泽会寝殿而归来的北辰烨,自窗缝瞧见二人忘乎所以地深吻。并没有打扰二人,而是寻一处房檐,飞身跃上,又不知从哪里掏出笛子,放置唇边,一曲婉转悠扬地笛声缓缓流淌,而凡是听得此曲之人的心,也随着笛声的转变而忽上忽下,时而欢愉,时而悲伤。 两行清泪自墨昀面颊悄无声息地落下,而云清枫的面颊沾染了他的泪,云清枫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的唇,擦拭着墨昀的泪,看着人询问道:“怎么了?昀儿。” 墨昀望向窗外:“这个笛声,好哀伤,听者为其落泪。”此曲分个人心境,有喜事之人便会为之所喜。若心里哀苦,便会为之所悲伤。 墨昀起身伫立窗前,推开窗户,望着外面的月光,对外唤道:“小三子,去把本宫的琴取来。” 小三子应声,将墨昀的琴取来,搁置到琴岸之上,便退了出去。云清枫抚着那琴木,看着那琴木的尾焦,脑海之中闪过一个画面,却来不及看清。而他好似在哪里见过这把琴,却又想不起来。云清枫摇了摇头索性不想,转眸看向墨昀:“想不到,昀儿还会弹琴。” “好久都没有弹了,不知会不会难以入耳。”墨昀坐在岸前修长的双手搭在琴弦之上,勾指,清脆悦耳之声倾斜而出。墨昀的指尖在琴弦之上跳跃着,配合着外面的笛声,却是难得契合,云清枫坐在墨昀身侧,竖耳静听着他的奏乐。 就这样,皇宫之中的这一夜,到处都充斥着琴音与笛声的合奏,直至天亮。 墨昀依旧同往常一般上了早朝,而不同的是,有了墨泽所在。等下了朝,墨昀与人交代了一番,便只驾了一辆外表低调的大马车,出了皇宫,而墨帝早已安稳地躺在马车之中,一路向雪山之巅驶去。 车内,除墨帝以外的三人,均相继无言,而这一路除了停靠驿站,置办饱腹的东西,就是不停地赶路。 ##第五十九章 解毒之法 日复一日,终是到达了雪山,然而山脚下却是荒无人烟,马车停靠在一处。云清枫率先下了马车,继而扶着墨昀下马车,而墨帝则由北辰烨背着下了马车。 待北辰烨下了马车抬头只能望着一片白雪,却看不到边际的山脉,瞬间整个人都提不起一丝的精神。北辰烨看着悠闲的两个人,嚷道:“你们两个真是好悠闲啊!我们要换着背墨帝上去知道不?” 墨昀看了北辰烨一眼,便往山上走去,他记得这里有一个阵法,只是这么多年了不知道是否有着变化。墨昀回眸看着左一言右一句还未跟上的二人,无奈地说道:“跟紧我,这里有阵法。” 二人忙不跌地跟上墨昀,墨昀每走一步,他们便跟紧一步。墨昀迈出去一脚便觉不对,果然见四周发生这变化,墨昀审视着四周出声道:“不好,我触动了阵法。” 果然见三人置身所在之处,不是一片白雪皑皑,取而代之地便是一间偌大封闭式的石壁房间,其中是整齐摆放地石刻的兵将,各各手持木刻兵器。缓缓移动着,似在布着阵法,向墨昀等人靠近,将其三人围在中央。 墨昀,云清枫与北辰烨,互相背靠着背,对持着石人,那些石人似有了生命一般,挥动着手中的兵刃,向墨昀等人砍来。 墨昀三人纷纷挥动着手中利刃,迎着那石人的攻势。石人不停地转动着放下,三人被其隔开,腹背受敌,而北辰烨背着墨帝,一边顾着墨帝,一边应对那石人自是连连败退。 墨昀见此心急想要近得北辰烨身侧,却有石人挡着去路:“枫,如此下去不是办法,需要尽快找破阵之法。” 墨昀此时便忍不住嘟囔着:“这臭老头的阵法即变化莫测,又难以破阵……” 云清枫看了一眼墨昀,又转眸看向北辰烨,这一眼不由得惊呼道:“北辰烨小心。”只见一石人手中的木刃尖头直直刺向墨帝。 墨昀听见云清枫惊呼之声,看向北辰烨,瞪大眼眸,向北辰烨掠去,砍着石人愈发用力。 “破……”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自极远之地传来一声苍老却干力十足的声音,随即周围的石人房屋尽数消失,恢复方才的白雪一片。 “小昀儿,你这是有多少年没回来看我这个臭老头了?这阵法都不会破了?”未见其人却闻其声,而这声音的主人自然是墨昀的师父。 “臭老头,莫要取笑我。”墨昀对空扬声而言。 “前辈,晚辈一直听闻前辈大名,却无缘得见,如今不知前辈可否赏脸?”云清枫拱手对空而道,语气颇为恭敬。 “臭老头,你就别卖关子了,徒儿请您瞧瞧我父皇所中之毒,可有解法?” 依旧是同当年一样的衣着,现身在众人面前:“小昀儿……”老头看向云清枫,轻捋着白胡,眯眼笑道:“就是你这个小娃娃要见我。” “正是晚辈。”云清枫虽对人恭敬,但也不是卑躬屈膝,这一点不由得让老头赞赏几许。 “好了,臭老头,快看看我父皇。”墨昀推着老头到北辰烨身前让人看看墨帝。 老头抚开墨昀的手,看着人佯装哀怨地说道:“老头我就知道,你若不是有求于我又怎会记得回来看我。” “好了,师父……徒儿错了……”墨昀见此忙扯着人衣袖,“撒娇”道。 老头看了一眼北辰烨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消逝谁也未瞧清,老头背着手,率先上了山顶:“上来再说。” 三人一停两歇才上了山顶,而北辰烨在到达山顶时更是赖在椅子上不肯起来,索性也无人去理他。木屋内,老头搭着墨帝的脉,探测着他的病情。而墨昀则在屋内来来回回的踱步,生怕老头说出的话,是他极为不想听到的。 “老头,怎么样?可有解毒之法?” “哎呀,小昀儿你就别转了,转的老头我头都晕了。”老头探了探墨帝的脉象,又看了看人眼眸,注入一丝内力至人丹田之处,窥探着他的体内,似有一团污浊之气在人体内沉淀。老头不禁微蹙了眉心,这毒……难道他竟不顾两界的规定,来到了这里…… 墨昀因着老头微蹙的眉心,身型倏得一顿,云清枫扶住墨昀,在人耳畔低言:“没事,没事……” 老头收回了手,轻叹一声,看了看墨昀,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老头,父皇他的毒能不能解啊?”墨昀拉着老头的衣袖,急切地说道,满脸的希冀。 “可以解,只是药引不易得……”老头取出一本药书,翻开一页,指着上面一株绿叶根茎,花朵呈猩红之色,宛如人血所滋养一般的药引说道:“这个便是其中一味药引,泣血花,生长在死亡森林里的悬崖峭壁之上,数十年才长一株。” “只需要这一味药引么?无论有多难我都要得到。”墨昀眸中异常坚定地说道。 “还有一味,观音泪。”老头将医书翻到另一页递给墨昀瞧看,那药引宛如泪滴凝结状,晶体呈水蓝之色。 “只是这药引曾在赤焰国出现过,如今却是不知去向。但你们取得泣血花之后,便可以去赤焰国瞧瞧说不准它依旧在那。”老头见墨昀满面的欣喜,末了又添一言,提醒着人,其意为这药引可遇而不可求。 老头说罢,便自一旁的药房取来,紫檀木盒,而打开盒子里面却是不化的寒冰。交与墨昀:“这是装置药材的,保持它的鲜活。” ##第六十章 坠崖 “如此我们现在便启程赶往死亡森林……”墨昀看了一眼墨帝,面色凝重,对老头拱手说道:“老头,父皇就拜托您了。” “嗷……”一声虎啸自屋外传来,便听见北辰烨惊呼的声音:“小昀儿……救命……” 墨昀,云清枫还有老头出了屋,便见北辰烨躺在藤椅上,一动都不敢动,而大虎围着他身侧打着转,时而将头搁置在他身上,嗅着他的气息。 墨昀见北辰烨的样子,轻笑出声,方才的低沉也因此扫褪了几分,对着那白虎唤道:“大虎……” 大虎的虎目寻声望去,见是墨昀,朝人扑来,将墨昀扑倒在地,舔着人面颊,用大脑袋蹭着人,墨昀摸着大虎:“好了,别闹了,大虎跟我们去死亡森林可好?” 墨昀方才怎么就忘了大虎那,大虎传承着兽王的血脉,而死亡森林灵兽众多,若有大虎在它们便不足为惧,而且大虎还可以驮着他们去,赶路的时间更是缩短了不少,一举两得。 大虎:“嗷……”一声从人身上起来,伫立在人身侧,拱着墨昀起身。 而一旁的云清枫见大虎对墨昀如此亲昵,双目崩出一丝危险,盯着那大虎。 大虎似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虎目看向云清枫虎啸个不停。而墨昀袖中的小蛇自是知晓墨昀所想,探出了头,对着大虎吐着蛇信子,那大虎停止了虎啸,看着小蛇似有一丝害怕。 小蛇洋洋得意地盘上墨昀的肩头,说道:“主人看吧,还是我厉害,主人带了我就不用再带它了,死亡森林的那些灵兽乃何不了我。” “阿黑不在,所以让大虎送我们去。”墨昀以精神力对小蛇说着,摸了摸它的蛇头。阿黑让墨昀留给了墨泽,若发生什么意外,好及时保护他。 “我们走吧!”墨昀,云清枫,北辰烨都坐上了大虎的背,而在北辰烨最后上大虎的背时,它却故意抖动了身子,险些将北辰烨给跌进雪里。 墨昀看向老头说道:“老头,我们走了!”大虎一声虎啸便消失原地,一路向死亡森林掠去,而自雪山之巅到死亡森林的路程说长也长,说短也短。然而大虎也足足用了一天一夜,直至翌日午时才到达了死亡森林的外围。 大虎无停歇地直接入了森林,而它的一声声虎啸回荡在森林之中,刻意释放着兽王地威压,因此外围走的异常顺利,无一只灵兽胆敢前来拦路。 然而拦路的灵兽没有,人倒是有。只听见由远递进地呼喊之声,大虎放缓了速度,因为它似乎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只见一身着藏青锦袍的男子,与一身着鹅黄罗裙地女子疾步地奔跑者,二人身后跟随着的是两名一袭黑衣素锦侍从服侍的男子,四人衣着发丝颇显狼狈不堪。 然而在四人身后紧跟的便是一身型硕大的蟒蛇,吐着猩红地蛇信子,足有人腿那么粗壮的蛇身不停地撞击着周围的树木,因着它而扫起来的尘土,吹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言儿,那里有人我们快过去。”那藏青锦袍地男子见墨昀三人,对身侧的女子说道。 “好。”那女子点点头,由人拉着直直向墨昀三人奔去。 墨昀看着直奔而来的几人,不由得耸耸肩,对身侧二人颇为无奈地说道:“果然,麻烦找上我们了。” 小蛇自墨昀袖中爬了出来,落地化为人身,看了看那蟒蛇,回眸对墨昀弯眸一笑:“主人不必担心,有雪儿在。” 墨雪自掌心凝结着猩红地真气,那真气逐渐扩大,好似绘制成网状一般。墨雪看着那仅余数十步的几人和那蟒蛇,足尖点地,一跃而起,越过那四人,将手中真气网丢向那蟒蛇。 只见那蟒蛇不停地向后退着身子,似在极其惧怕那带有浓郁威压的真气网。而大虎因着真气波动,强忍着周身的颤抖。 墨雪一击未击中那蛇身,而是偏离了它的身子。那蟒蛇见此忙转了头,一溜烟便没了踪迹。然而墨雪本意也不在伤其性命,而是震慑它,让它退去便可。 那四人见此都松了一口气,那藏青男子对墨昀,云清枫,与北辰烨,还有墨雪一一拱手道谢:“在下君子威,谢过各位的救命之恩。”那男子虽衣衫破裂,却难掩其周身气息,瞧人的一言一行便知此人也非善类。 墨昀淡漠地瞧人一眼,礼节性地回以一礼:“不必,我们赶时间,有缘再见。” 墨昀等人再次骑上虎背,一路向悬崖处掠去,这一路由墨雪自前方领路,更为顺利。众人远远便见山崖的一处,立着刻有“断肠崖”三字的石碑。 三人下了虎背,踱步在山崖的边缘找寻着泣血花。墨昀在陡峭的崖边向下张望着:“老头,说的泣血花就生长在峭壁之上。” 墨昀在一处突出的崖石下方,在其边缘看见了泣血花,同那医书上的是一模一样,墨昀欣喜地说道:“找到了。” 墨昀后倾着身子,探脚下去,踩在那突出的一块石岩上,便向前探着身子伸手去摘花株,不了脚底一滑,墨昀惊呼一声:“啊……”虽然那泣血花稳稳地落在了墨昀的手中,而他的身子却失了重心跌下山崖。 “昀儿……” ##第六十一章 洞穴 云清枫瞪大眸子,不做它想,便纵身跃下山崖。云清枫运了内力迫使自己下降的速度快些,以便离墨昀近些。再近一些,云清枫将墨昀揽入怀中,紧紧搂着人腰身,也不知自己所用的力气是否弄疼了墨昀。 北辰烨与墨雪见二人皆已坠落崖中,急的团团转,一瞬间失了所有的方寸。 墨雪看着崖边哭腔地问着北辰烨:“这可怎么办啊?主人还有云清枫都坠崖了……” 墨雪见北辰烨一直在原地不停地踱步,也未曾说出一句话,不由得扯着人衣袖说道:“你别转了,你倒是想办法啊?主人要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办啊……” “你别哭啊!你越哭我就越心急……”北辰烨捶打着拳头,看着墨雪更是焦急万分。 墨昀闭着眸子,身子不停地下坠,脑海中不断地闪过与云清枫初见之时,至今的画面。世人常道:人之将死便会忆起心底所思。原来他在临死之期,满脑子想的竟然都是他。 墨昀突然感觉自己落入一人怀中,鼻息之间是熟悉的味道。墨昀心底猛然一颤,睁开眸子,果然是那熟悉的面颊。握拳垂着人胸膛,仰怒嗔言:“云清枫,谁允许你跳下来的,你……” 墨昀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人封了唇,唇间充斥着他的气息,耳畔再无呼啸而过的寒风,只余二人满是温情地吻,已然忘乎自己所处之境。 云清枫觉人身子软下,呼吸略有不畅,方“绕过”墨昀的唇,看着人:“昀儿……” “枫……”墨昀觉自己的眼眸似有千金之重,而因着不停地下坠,他的胸口传来发闷之感,墨昀看着云清枫声音微弱地唤道。 云清枫见墨昀的异样,颇为心急。仰头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崖顶,又向下瞧了瞧,不知还有多深的崖底,对人儿说着:“昀儿,别睡……” 云清枫倏得瞥见一侧的崖壁之上,覆盖着蜿蜒地藤蔓,而在那崖壁上却是突兀地生长出一株树木,且那树木枝繁叶茂。 云清枫见此面露欣喜,搂着墨昀,运足了真气抵抗着风力,向那树干靠去。云清枫心想着,若跌落在那树木之上便可缓解落地的重心太强。 墨昀趴在云清枫的身上,他也瞧见了那树干,见云清枫的动作便知道他想做什么。墨昀想要翻过身让自己的身子朝下,承受着下落的重心,但却被云清枫死死地叩在怀里动不得。 墨昀看着云清枫摇着头说道,声音嘶哑:“云清枫,不要……” 云清枫笑看着墨昀:“没事,相信我。” “咔嚓”一声,木枝断裂的声音自崖间回荡,云清枫与墨昀跌落在那树木之上,而那树木上的树枝有的因着重压而生生折断。 云清枫闷哼一声,感觉胸腔似在褶皱成一团,灼热地难耐,且每动一下都会疼痛难忍,头也因此昏昏沉沉。云清枫见那蜿蜒藤蔓一手掠过所有,绕在二人腰间,之后便没了意识,而墨昀早已趴在云清枫的身上晕了过去。 山崖之上的北辰烨与墨雪,让大虎带着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回往雪山之巅,寻找那老头来救二人。 因为他们不知山崖深浅,也不知崖下的状况,不敢贸然救人。况且这崖璧陡峭平坡,就连墨雪也不敢轻易探身下去,但墨雪可以感知到墨昀还活着。 崖间,待墨昀醒来便见自己趴在云清枫的身上,而他们二人却置身在一个洞穴之中。墨昀来不急打量着四周,见云清枫紧蹙着眉头还未醒来,拍了拍人面颊,唤道:“枫……枫……云清枫……” 墨昀见人无丝毫的回应,自人眉心注入一丝内力,探测着人体内。不禁面色变得凝重灰暗,眉心紧锁。 墨昀更是忍不住低骂着人,然而语气之中却是带有着哽咽“云清枫,你个坏人,为什么要让自己伤的那么重?为什么要让我心疼?你为什么要跟着跳下来?云清枫你不能死知道么……”此时的墨昀一直对着人说个不停。 墨昀扶起人,与人面对面盘膝而坐,双掌相对,墨昀自体内源源不绝地渡入真气给人,修复着他胸腔之内全数断裂的肋骨。 少倾,墨昀额沁薄汗,面色转白,唇无血色。而传给人的真气,却是没有停下:“云清枫,你快醒来,听到没有,我……我快坚持不住了。” “噗……”云清枫似听到墨昀呼唤之声,自口中涌出淤血。看着面色苍白的墨昀,不由得心疼,轻抚着人面颊:“昀儿……” “你没事就好。”墨昀握着云清枫的手,唇角微扬浅笑道。 “傻昀儿。”云清枫将墨昀搂在怀中,心中之感难言于表。墨昀听见云清枫的话,闷闷地声音在人怀中发出,他说:“我才不傻,要说傻得是你才对,不傻又怎会跟着跳下来。” “都傻都傻。”云清枫嘿嘿得傻笑两声,像极了得到糖吃就会开心的小孩子。他的心墨昀懂,而墨昀的心他也懂。 墨昀眼眸的余光瞥见一处,似有一星半点地亮光,在漆黑的洞穴里更显得突兀,墨昀指着那里说道:“枫,你看哪里,有亮光。” 云清枫打量着洞穴,四周都是石壁。而他起身走近那石壁,伸手自上拂过,便觉指尖湿滑:“昀儿,你看石壁是湿滑的,若这里简简单单只是石洞那么石壁应该是干燥的。” 墨昀也同人一样,触及那石壁便觉湿滑的触感,墨昀不禁微蹙了眉心:“这里的确不简单。” 云清枫握着墨昀的手:“走,去瞧瞧那光亮之处,究竟是何物。” 墨昀回以紧握轻言一字:“好。”便见云清枫掌心凝结似火焰一般地真气,将洞穴内照的通明,二人向里走去。 二人越往里走便觉凉风袭来,走了约摸半个时辰也未能到达光亮之处。墨昀竖耳静听,好似有潺潺地水流之声:“枫,你有听见水流声么?” 云清枫闻言也细听着水声,仔细听了一会,方道:“这水流的声音忽远忽近,似在翻涌。” 二人加快了步伐向里走去,瞧见前方光亮之处逐渐扩大。二人进得光亮之处,入目只觉刺目的很,且冷风刺骨的寒。石壁之上覆盖着一层洁白的冰晶,然而墨昀与云清枫足下的冰晶下面,竟然在不停地流动着水。 倏得“咔嚓……咔嚓……”之声响起,似有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只见二人脚下的冰晶瞬间破碎消失。 二人齐齐跌落在水里,云清枫搂着墨昀覆上人唇,互相渡着气息。然而他们竟出奇的发现,水的温度不及岸上的冰冷一分。 二人周身的水似有着剧烈的波动,墨昀本是闭着的眼眸缓缓睁开,猛然瞧见自云清枫背后游来一条身型硕大通体呈银白色的蛟龙。 ##第六十二章 奇遇 墨昀眸瞪微大,那蛟龙越来越近,几近就要撞到云清枫。云清枫见人异样,回眸瞧看,便觉自己被墨昀用力推开,来不及反应,身子向下沉去。 那蛟龙生生撞到墨昀身子,墨昀强挺着背脊,直着身子向后划去,唇角溢出点点血迹随着水流消散。 墨昀看着那蛟龙跃跃欲试,是从灵魂深处的叫嚣,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要打败这条蛟龙,一定要…… 云清枫见此心急地向墨昀所在之处,游着身子,口中却是说不出一句话。然而也不知为何在这水中他们的内力,似被封印了一般。 墨昀看向云清枫,摆着手势,好似再说:“你别过来。”墨昀抽出腰间软剑,凝眸看着缠绕而来的蛟龙,一声龙啸,自水中传开。 墨昀在这水中只得不停地游着身子,与那蛟龙周旋着。墨昀使用不得内力,只能用着拳脚功夫,然而这一拳一脚打在那蛟龙身上不痛不痒。而软剑划在它身上更是如同抓痒一般,未见一星半点的伤痕。 一旁的云清枫看着墨昀,因着人的一举一动而提心吊胆,欲上前去,却又被墨昀阻拦。 墨昀打量着那蛟龙,既然身上坚硬无比,就不信你的眼睛也如此坚硬。墨昀向水流波动的反方向颇为费力的游去。身子横在水中,同剑一体,一瞬间放空身子,借着水流的冲力,对准着那蛟龙的眼眸,直直刺去。 待剑尖触碰到蛟龙的眼眸时,银光骤现,刺目的让人睁不开眼眸。转瞬银光消逝,便见那蛟龙变成一把银白灵剑,浮动在水中。 墨昀看着那灵剑双目放光,一种必得的心思油然而生,墨昀伸手向那灵剑抓去,那剑却是向一旁闪开。 墨昀见此再次抓去,而那剑又再次躲开。墨昀双手向那灵剑抓去,它快它更快,手脚并用,终是握到那剑柄,但墨昀却感觉似有一道强悍的力量将它震开。 云清枫见此急急忙忙游了过去,接住墨昀不停坠下的身子,看着人眸中满满地担忧,摇着头。 墨昀在人掌心写着三个字:“相信我。”便再次向那灵剑游去,那灵剑似在逗弄墨昀一般,不停的绕着人闪躲着。墨昀见此不由得怒了,再次强硬地握上剑柄,抵抗着那股强悍的抗拒力。 墨昀与那剑齐齐抖动着身子,墨昀唇角溢出血迹,而那点点血迹随着水流滴落到剑身之上。 霎时那剑停止了抖动,而那股抵抗力也骤然消失,灵剑稳稳地握在墨昀的手中,墨昀看着那剑唇角微扬,眸中满是欣喜。 云清枫游到墨昀身侧揽着人,一同向上游去。“呼……终于出来了。”墨昀露出水面,大口呼吸着,语气之中都难掩欣喜之感。 “昀儿,这水好似并不是真的水,因为我们在水中的时候,虽呼吸不似此时这般顺畅,但却不会窒息。”云清枫用手舀着水,道出他所想之事。 “枫……你快看……”墨昀刚要说这水的问题,就见周围的冰晶尽数消失,而他们所处的环境也发生着变化。 墨昀与云清枫二人只觉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吹刮的睁不开眼睛。待风过,便觉四周炎热无比,而他们所处一块石制的圆台之上,除此之外便是沸腾冒着泡的岩浆。 “枫……这里好诡异。”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云清枫紧揽着墨昀,在人额间轻叩一吻,语气坚定地说道。 云清枫打量着四周,这里又是哪里,他们究竟要怎样才能走出这里……云清枫头倏痛,一手捂着额头,在其脑海中回荡着一道苍老的声音,他说:“若想离开这里,就让那女娃娃手中的它去找寻它,而你则需要收服它,让它们带着你们走出这里。” 墨昀见云清枫的异样,扶着人肩头:“枫,怎么了?” “刚刚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他说想离开这里,就让它去找它,并且让我收服它,然后它们就会带着我们离开这里。”云清枫指着墨昀手中的灵剑说道,而那灵剑再次银光闪现,银光笼罩在因着岩浆而映照的红色之上。转瞬即逝,那灵剑安安稳稳地在墨昀手中握着。 “嗤……嗤……”岩浆翻滚之声响起,只一眨眼的功夫,便见自圆台的四周纷纷涌来四条火龙,口中吐着火焰。 云清枫欲使用内力化解喷来的火焰,却发现自己的内力,与在水中一样似被某种力道禁锢着。云清枫将自己得外罩脱下披在墨昀的身上,将人紧扣在怀中,以自己的身躯抵挡着四方涌来的火龙。 岩浆烈火将云清枫与墨昀包裹,墨昀陷入睡梦之中,而云清枫则陷入另一个精神领域。 “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一袭红衣似火的男子背对着云清枫说道,声音异常的好听。 “你是谁?为何要等我?”云清枫眸中冰寒一片,审视着人,语气颇为冷硬。 而二人所处的地方,是一空荡的卧房,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一暖玉的棋盘,房间内的墙壁皆成银白之色。 “想知道我是谁就赢了这盘棋,这样不仅能知道我是谁,还可以走出这里。”那红衣男子转过身来,修长的指节,指着那早已摆好的棋案,浅笑着说道。 妖孽二字在那人身上被阐述的淋漓尽致,狭长的丹凤眼绕是有兴趣的看着云清枫。薄唇微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却是恰到好处,为人平添一丝邪魅之感。而那因着松松散散的衣着,而露出精致的锁骨,更是给人添了一分慵懒随性。 云清枫见此眸中崩出一丝危险,微眯着眸子看着那男子:“我若不下那?” “你没得选择。”那红衣男子坐到椅子上,把玩着黑子,未抬眸瞧人,随口一言。 “你……”云清枫袖下的拳头紧握,足以彰显他此时的心情,但他说的没错此时的他的确没得选择。云清枫一撩衣袍坐到他的对面,自牙缝之中挤出一个字:“请。” “我喜欢儒雅之事,所以并不喜欢像她样用武力解决,况且我更喜欢有脑子的人。”那红衣男子指尖擒着黑子,落于棋盘正中心,不咸不淡地说道。 “他?”云清枫自棋盒之中执一白子,落在黑子的左侧。抬眸看一眼那男子,难道他口中所言的是那把剑……若真的是,那么他难道就是自己要找寻的…… ##第六十三章 他叫赤炎,她叫白悦 “公子还是专心致志地下棋才是,想着如何能赢我……”红衣男子又执一子落在棋盘之上,抬眸看人:“若你赢了自然就都知道了。” 云清枫淡淡地瞧人一眼,未搭人话,看着棋盘执子落子,思及着下步棋子的走向。 而圆台之上,墨昀与云清枫齐齐紧闭着眸子,似在熟睡一般。然而墨昀手中的银剑自剑柄之处折射一缕银光,待银光消失便见原地是一年约五岁之余,粉嫩玉琢般的女娃娃。 那女娃娃俯身贴近墨昀的面颊,眨着星眸,长长的睫毛如羽扇一般,自人眼帘投出阴影。那女娃娃嘟着唇,叉着腰,小模样煞是惹人怜爱,却是对着空中吼道:“赤炎……你又在耍帅……” 而在与云清枫下着棋的红衣男子便是赤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微酸的鼻子。落一子在棋盘之上,而暖玉的棋盘上已经遍布黑白棋子,云清枫见此抬眸看了赤炎一眼,最后落一子,淡然开口道:“你输了。” 赤炎瞬间看着那棋盘,激动得站起了身,指着棋盘:“这……这……这这……”不由得痴语。 云清枫嘴角擒笑,同样站起了身,礼节性地对人拱手一礼:“承让了。”云清枫见人的样子,又道一言:“公子,愿赌服输。” 赤炎轻咳一声,掩饰方才的失态,对人冷哼一声:“我说过的话自然会兑现。”赤炎只拂袖,云清枫便失去意识。 等再次醒来,便见自己手中握着一把赤红之色的灵剑,同墨昀的银剑样式相同,只是着赤红之剑却是足足大了银剑一圈。 云清枫见自己身侧的墨昀还未醒来,将人抱在怀中唤道:“昀儿……昀儿……” “你不用担心主人只是睡着了而已。”那女娃娃一脸无奈地样子,看着云清枫说道。然而此时云清枫才意识到那女娃娃的存在,云清枫警惕地看着那女娃娃:“你是谁?” 还未待那女娃娃开口,便听见墨昀唤道:“枫。”墨昀轻揉着眉心,他怎么会睡着了,而且感觉睡的好沉。 “昀儿你醒了。”云清枫见到墨昀醒来,才放下提着的心,顺了顺人微乱的发丝,语气轻柔地说道。 那女娃娃拿起赤红色的灵剑,指尖戳着剑身:“赤炎,快出来。”只见那赤红的灵剑,剑柄之处红光闪现,待红光消逝便见一身着红袍的男孩,约摸着同那女娃娃年岁相符。而男孩在见到女娃娃时对着人愤愤地说道:“刚刚就怨你,不然我是不会输的。” “就你,你下的那破棋,我都能赢你。”女娃娃仰着头看着那男孩,轻哼一声,一脸嫌弃的样子。 “就你,得了吧!一天你除了知道打架还知道什么?” “你想打架是不是?”女孩挽着袖子,推着人一掌,一个不服一个。 “停……”墨昀与云清枫就看着这横空出世的两个小嫩娃,但他二人着实太吵,墨昀忍不住叫停。 果然那两个小嫩娃住了口,纷纷看向墨昀与云清枫,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们是剑灵?”云清枫见男孩自剑柄闪现的红光而出,由此联想着说道。 “对,他叫赤炎。”女娃娃点点头指着男孩说道。 “她叫白悦。”男孩同样指着女娃娃说着。 “那我们是你们的主人?”墨昀继续出言问道,墨昀见二人齐齐点头,心下了然。 “有人说你们可以带我们出去。”云清枫想起那苍老的声音所说的话,他所让找寻的它,应该就是他们了。 “是的。”赤炎与白悦相视一眼,互相点点头。二人双掌相对,自他们掌心之间,直直射出一道红白交错的真气,真气覆盖在整个空间之上,只听得二人齐齐道出一字:“破。” 便见周围发生着剧烈地变化,岩浆圆台骤然消逝,只剩下空无一物漆黑地洞穴,正是云清枫与墨昀之前所在的地方。 二人顺着路,走到洞穴口,仰头望下瞧不清底,抬头望上看不见崖边。云清枫与墨昀看向赤炎与白悦,出言问道:“如何离开崖间?” 赤炎与白悦一一闪身回了剑柄之内,灵剑在空中转着,二人脑海中纷纷响起一道软糯糯的声音:“主人,乘剑上去。” 赤炎与白悦横着剑身,待二人站上来,云清枫稳稳地站在赤炎上,保持着身子平衡。而墨昀站在白悦上,摇晃了身子险些跌倒在地:“主人,小心。” “昀儿,小心。”云清枫扶着墨昀站稳了身子,眸中满满的担忧。 “没事,我们走吧,他们许是急坏了。”墨昀对云清枫浅浅一笑,回以放心的眼神。 二人乘剑一前一后相继离开洞穴,向崖顶飞去。墨昀不适驭剑而行,中途频频摇晃着身子。 云清枫见此将心都提到了嗓口,而他也是自顾不暇,一丝都不得松懈地控制着自身的平稳。好在墨昀及时调整了身子,而白悦也放缓了速度,等待墨昀适应些,再行加快速度。 “主人,您可以闭目想象着自己,站在平稳的陆地上。”墨昀依照着白悦所言,闭了眸子,果然比方才平稳了许多,然而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崖岸上。 墨昀刚站稳身子,便被一个飞扑过来的拥抱给压倒在地,待瞧清人面颊方知是墨雪,见人微红着眼眶,话语之间难掩哽咽:“主人,太好了,您回来了,您都要吓死雪儿了。” 墨昀轻拍了拍墨雪的背:“不哭,没事了,没事了……” 云清枫见此面色顿时变黑,拎着墨雪的衣衫,将人“丢”到一旁,扶着墨昀起身。上下打量着人,为人抚着衣衫的皱褶:“昀儿,没事吧?” “没事。”墨昀轻笑出声,定睛地看着云清枫,如此的呵护着他,而他更胜过他自己性命的男子何求,此生有他足矣。 “你看看男主人,对女主人多好。”白悦将胳膊搭在赤炎的肩头,看着云清枫与墨昀对着赤炎说道。 然而白悦不料,赤炎低了肩头闪身躲开,而自己身子一倾,险些跌倒,瞬间整个人都处于暴走状态,大声一吼:“赤炎,你个混球。”白悦追赶着人。 一瞬间众人目光齐聚白悦与赤炎的身上,北辰烨自方才只一直看着墨昀,而为上前去,也未说话,此时便是出声问道:“他们是?”对于北辰烨而言,只要看见墨昀无事就好。 “剑灵。”墨昀拿着手中的银剑晃了晃说道。 老头不知自何处悄然而至,轻咳一声,示意他的存在。而老头淡淡瞥了一眼二人手中所持的灵剑,还有那奔走的赤炎与白悦,眸中闪过一丝欣慰。 ##第六十四章 同行 “老头,您怎么来了?”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还不是他们俩个,连拖带拽的将老头我弄来的。” 老头用指尖点了点墨昀的鼻尖,又指向墨雪与北辰烨二人佯装不满地说道。但是墨昀知道除非是老头自愿而来,不然任谁都没有办法。 “原来老头是担心我。”墨昀看着老头一副我很了解你的样子。 “谁说的?” “好了,老头你看看这个是不是泣血花?”墨昀自袖中掏出那紫檀木盒,递与老头说道。 老头打开木盒,看着那整株完好的放置在木盒里的药材,点点头:“正是它。” 老头将其收好放到袖口之中:“如此有了这味药材,就还缺一味观音泪了。你们快些去吧!老头我就先回去了。” 老头消失原地,自空中回荡一言:“小昀儿,云小子,那两把灵剑你们一定要好好运用,发挥他们最大的功力。” 赤炎与白悦听见有人提到他们,停止了追逐,纷纷看向老头消失的方向。 “我们尽快赶去赤焰国,这里既然位于赤焰与风霖交界处,那么距赤焰的路程,就算驾马车前去,今日也足以在天黑之时到达赤焰边境。但若驭剑而行,则会更早到达。”墨昀看了看云清枫,又瞧向北辰烨说道。复又转眸看向那两个小嫩娃。对着赤炎与白悦招着手,白悦飞扑过去抱着墨昀的腰身,软糯糯地唤道:“主人。” 云清枫见此面色更加的黑了,直接将白悦抱了起来,丢给一旁的赤炎。 白悦被人抱起,不停地蹬着小腿,向墨昀抓去,欲挣脱云清枫的钳制,口中不停地嚷着:“放我下来……主人,快救我……” 赤炎接着被“丢”来的白悦,不料却被人当成了肉垫,白悦瞧着近在眼前的面颊,不由得惊呼一声:“啊……” “快……起来……压死了……”赤炎推怂着白悦,示意人起来。墨昀见此快步走过去,将白悦抱在怀中,瞪了一眼云清枫,拉着赤炎起身:“你们没事吧?” 云清枫见此悻悻地摸了摸鼻尖,转眸看向他处,不敢直视墨昀的眼眸。北辰烨见此近人身前,在人身侧压低了声音,打趣地说道:“真是想不到堂堂风霖国的九王爷,竟然也有怕的人。” 白悦环着墨昀的颈间,贴着人面颊,咯咯一笑,撒娇地说道:“主人,悦儿好喜欢主人抱抱。” 赤炎见此不由得白了人一眼,移了步伐,移到云清枫的身侧,一脸无奈地表情,好似在说:我不认识她,不认识她…… 白悦自是瞧见赤炎的动作,眸中似带警告地看了一眼赤炎。北辰烨见此更是朗笑出声:“果然是随主子的。”而他这一句话,惹来两道不善的目光,北辰烨忙禁了笑声,干咳两声,向森林外围走去。 然而见白悦与墨昀亲近而不满地人不仅有云清枫,还有墨雪。墨雪见此不由得在为自己的以后思虑,有了他们在主人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墨雪垂着头,满身的忧郁之感,同北辰烨一同走着。 “悦儿我问你,你们可不可以一次驮两个人走啊?”墨昀看着怀中煞是可爱的小人儿,声音都不由自主地轻柔了许多。 “还不可以,因为我们的能力还不够。但只要主人能快些强大起来,而我们也会随之成长。”白悦看着墨昀,嘟着嘴说道。 “既然如此就先行出了死亡森林,寻个店家买几匹马。”墨昀捏了捏白悦肉嘟嘟的小脸颊,看着云清枫说道。 云清枫上前揽墨昀入怀:“昀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墨昀摇头失笑,将白悦放下,一手握着云清枫,一手拉着她的小手。而赤炎则跑过去拉着云清枫的手。 两大人两孩童,四人手牵着手向外围走去,好似一家四口一般,让人瞧了不由得心生羡慕。 墨雪见此更加地气愤不平,这一路上,他们不仅没有遇到任何敢前来挡路的灵兽,更有前来引路的灵兽,而那灵兽身上却是伤痕累累,很显然这都是墨雪所制的。 时不时林间便会传来灵兽哀嚎的声音,而与此同时死亡森林深处,一极其隐蔽的山洞里,似有这某只神兽懒懒的睁开眼眸,又再次禁闭。 死亡森林外围的出口处,墨昀一行人又再次见到那曾有一面之缘,身着藏青服侍的男子,同那女子一齐向墨昀等人走来。 “他们不会又是惹上了什么麻烦,而来找我们?”北辰烨见此仰头望了望天,今日明明是风和日丽,为何会有麻烦频频找上。 “这次,看样子不像。”墨昀认真的打量了那四人一番,见那两名侍从似在背着某种捕杀的灵兽:“或者应该是来送东西的。” 果然正如墨昀所料,他说:“在下一直在这外围出口等候着诸位公子出来,以便答谢前几日的救命之恩。”君子威示意那两侍从,将已捕杀的灵兽给予人。君子威对墨昀等人拱手说道:“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不必,我们还需要赶路。”墨昀瞧了瞧那只灵兽,一看便知品阶不低,足以见得他的诚意,只是他们还需赶路,墨昀直言拒绝了君子威的好意。 “既然如此,不知诸位所去何处?在下可以备些马匹以供各位方便。”君子威也是个聪明人,听得墨昀说着赶路,便知他们是不会收下灵兽的。君子威急转了话语,他想,对于马匹他们应该是需要的。 墨昀看着君子威毫不加以掩饰的打量着人,而君子威的面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任由着人打量。 他是个聪明人,然而对于马匹他们是无法拒绝的……半晌,墨昀收回打量人的眼眸,方道:“我们去往赤焰国。” “哦?原来是去往赤焰国,刚巧在下正是赤焰国的人,不如同路如何?也好方便诸位。”君子威看着墨昀试探性地问道,因为他不知道他们是否拒绝,旁人的心思他都能猜得一二。而他们……不,应该说是他的心思,他却看不透一分…… 若真如他所言,他们同他一起入关的确会方便许多。各国的人都会有属于各自身份的入关令牌,当然赤焰国也不例外。墨昀看了看云清枫,又瞧了一眼北辰烨,见二人都点头,便对人只言一字:“好。” “如此甚好。”君子威笑意加深,吩咐着身后的侍从去备些马匹来。又对墨昀等人摆出请的姿势:“在下知晓这附近有一处店家,不如去那里小坐片刻,等人备好了马,便一同上路。” ##第六十五章 睿星阁 墨昀点头应允,同人一起步行前往那临近的店家,几人寻了位子坐,小酌着茶盏,待那两名侍从归来。 墨昀打量着四周见来来往往行人,无一不是欲想前往死亡森林的,就是已经从死亡森林出来的。 “在下冒昧一问,不知几位公子,去往赤焰国所为何事那?”君子威依旧面带温和的笑意,出言问道。 “找东西。”墨昀抬眸看了看人,不轻不重地只说了三个字。 君子威本欲继续说道,就见自门外的走来一位侍从,对自己恭敬地说道:“公子,马匹备好了。” 君子威点点头,轻嗯一声,率先起身,瞧了瞧云清枫,目光又再次落到墨昀的身上:“诸位请。” “有劳。”墨昀,云清枫与北辰烨一一对其一礼,便毫不客气地上了马匹,而墨雪则变成小蛇盘在墨昀的袖中,赤炎与白悦则回到了灵剑中。 那身着鹅黄服侍的女子扯了扯君子威的衣袖:“君哥哥。” 君子威回眸看向林倾言,见人拉着自己的衣袖,掌覆人手:“怎么了?言儿。” “君哥哥为什么要对他们那么客气?他们那个态度对你。”林倾言偷偷地看了一眼墨昀他们三人,对于他们而言,林倾言很是不喜欢,但却又对他们有一种莫名的惧怕。 君子威示意林倾言看向云清枫:“言儿你看那个身着月牙白服侍的男子,他就是羽妹未来的夫婿,君哥哥曾在羽妹那里见过他的画像。”又想起他所瞧墨昀的眸子,满满的宠溺之情,又道一言:“只是不知为何竟对那位公子如此亲昵。” “原来如此。”林倾言心下了然,拉着人一同出了门翻身上马。 墨昀等人与君子威几人,一路快马加鞭赶往赤焰边境。夕阳西下,众人抵达赤焰国境。 墨昀抬眸望着高筑的城墙之上刻着硕大的“邑城”二字,眸色闪烁不明。君子威打马上前,将代表自己身份的通关碟令,递与守城人瞧看。 那人瞧见君子威的身份,单膝跪地颔首郑重一言:“属下见过三皇子。”那兵将的一言,将墨昀三人的目光齐聚在君子威的身上,他竟然就是赤焰国三皇子…… 君子威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回眸看着众人,无谓地笑了笑。君子见城门大开,对着众人说道:“诸位请。” “三皇子请。”一路都未说一句话的云清枫,此时竟幽幽地飘出这一句话来。 墨昀听见云清枫的话看向人,转瞬他便了然。既然他是三皇子,那么他就是云清枫未婚妻子的哥哥。墨昀颇感不是滋味,不顾其他,一夹马腹入得城内。 云清枫见此紧随人后近了城池,唤道:“昀儿……昀儿……”他的心思他又怎会不知,定是芥蒂婚约一事,看来这婚约还需要早点取消的好。 北辰烨见此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原地就只剩下他与君子威等人,对着他说道:“三皇子请。”二人并马而行,近了城。 而与此同时某一城池,某一处金碧辉煌堪比宫殿的府邸,置放在石台上极似水晶球一般的东西,不停地闪着光亮。 而一旁斜卧软椅上本是闭着眼眸的女子,猛然睁开眼眸,起身瞧着那闪着光亮的水晶球,注入一丝内力,赫然在人面前呈现出某一画面,随即那女子闪身消失原地。 “你是谁?”那女子又重回此处,警惕地看着面前一步步走来,身着一袭黑衣的男子,因着斗篷而瞧不清他的面颊。 那男子摘下斗篷,露出带有半遮面具的面颊,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如此知道本主是谁了么?玄琴大人。” “冥王”玄琴在看到那面颊之时,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眯了眸子,就算他带了面具自己又怎会不认得他。“不知冥王来此何故?” 独孤翎正是冥王,他瞥向玄琴身后那闪烁的水晶球,直接道明来意:“本主知道你在找他,本主可以帮你恢复他的记忆,但你要保证让他远离她。” “她?” “别和本主耍花招,否则这里可是紫巅大陆……”独孤翎冷哼一声,负手而立,在人身侧踱步,语气平缓无常,后话未说。 却让玄琴感觉到似有浓浓的威压一般,面不改色佯装镇定,淡淡一笑:“冥王大人难会与整个神殿为敌,那是愚者所为……”玄琴直视人眼眸,继续说道:“不过,你我各取所需……” “记住你说的话。”独孤翎留下一言便拂袖离去,某一高处,独孤翎迎风而立,掌覆胸口。想着那日墨昀无情的一剑,不由得苦涩一笑,摇摇头,他在赌…… 虽已夕阳西下,夜幕降临。然而城内并没有预想之中的人烟稀少,家家闭户,而是灯火阑珊,摩肩接踵的行人,纷纷向着一处涌去。 墨昀等人见此一一下马,牵着马匹,缓步走在街道上,一人自墨昀身侧擦肩而过,墨昀未察被撞个踉跄,云清枫扶着墨昀,揽人入怀:“小心。” “公子莫介意,今日是睿星阁一年一度的拍卖会,会有诸多奇珍异宝。”君子威与北辰烨同来,赶到墨昀与云清枫所在之处,解释着此景为何。 墨昀一听奇珍异宝四个字,不由得双目放光,拉着云清枫的手。云清枫自是知道墨昀想说什么,轻拍了拍人手背:“不急,去看看就知道了。” “在下还怕诸位不肯赏脸,如今刚好,在下已经让人在霁月订了位子。”君子威适宜地出声道。 “三皇子,相邀怎好抚面。”云清枫看着君子威朗笑一声说道,见人无论何时都会面带着恰到好处的浅笑。这个人绝非池中物,这是云清枫对君子威第一眼观。 众人一同来到睿星阁,门口是几名相迎着来来往往宾客的小厮,恰到好处的礼节,见人走路的步伐,便知这几人的品阶定是不低。 墨昀望着那木制的牌匾上,印刻着金色地三个大字“睿星阁”。墨昀一遍一遍地呢喃着睿星二字,他总感觉这两个字异常的熟悉。 “昀儿,想什么那?”云清枫见人似在想着什么,上前拥人入怀,低声问道。 “没什么,总感觉很熟悉。”墨昀轻柔眉心,摇了摇头,许是他想多了。 “爷您几位?”一小厮上前迎来,面颊之上堆满了笑意。 一侍从将手中写有睿星阁字样的折章,递与人。那小厮接过翻开瞧看,继而又交还与人,点头哈腰地说道:“各位爷里面请,二楼竹字厢房。” ##第六十六章拍卖会 墨昀,君子威等人一同入内,望眼瞧去。偌大的楼阁分为两层,一层除去那红布铺盖的方台,正是展放拍卖物品的地方。其余空处便摆满了普通的小桌木椅,然而宾客早已满座。 在两侧靠墙之处是弯转的台阶,二楼满是厢房,然而厢房并没有实质性地木门,而是一层似朱纱一般地帘布,自外面瞧不清里面,但在里面却能目睹一切。 众人由小厮引领着上了二楼,然而却传来一个大汗粗狂的声音,还有君子威怒不可遏的言语,他说:“放开她。” 墨昀,云清枫,北辰烨站在台阶上,寻声望去,只见一大汗咧着嘴,一口的黄牙映入眼帘,那人一手抓着林倾言,满脸色眯眯的样子,让人瞧了忍不住作呕。 “君哥哥,救我。”林倾言挣脱着那大汗的钳制,眼眶红红地看着君子威,哽咽地说道。 君子威一手握着林倾言的另一只手,一手抓着那大汗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再说一次放开她。”若非睿星阁的规矩,他又怎会隐忍到现在。凡是在阁内无论缘由打仗者,均不可在踏入睿星阁一步。 “老子就不放,你能把老子怎么样?”那大汗看着君子威满脸的挑衅,殊不知他将命不久矣。 墨昀见此袖中之手,指尖擒着银针,趁人不察,射向那大汗的腕间。那大汗吃痛松开了,捂着手腕不停地哀嚎。 墨昀脑海中霎时响起一道带有玩味的声音,他说:“公子这般暗算他人非君子所为。” 墨昀扫视着四周,未见其身影,以精神之力而控,寻着那声音传去:“于我而言,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那男子朗笑两声,又道:“难道不怕睿星楼的规矩?” “规矩对于我而言,无用。” “果然还是同之前的性子一样。”话落,整个楼阁之内便回荡着他的声音,他说:“将那故意生事的赶出去,永生不得入阁。” 那人的声音带有着浓郁的内力,传出,有些许品阶较低的人,不由得暗自运起真气,抵挡着威压。 殊不知那大汗在被赶出去之后,没走一步便七窍流血而亡。墨昀见那人以被赶出便继续向楼上走去,而一路他都在想着那道声音。 君子威搂着怀中哭泣的人,轻拍人背:“不哭,没事了,没事了……我们上去吧……”林倾言自人怀中出来,正所谓美人哭泣惹人怜,这梨花带雨的更是让君子威心疼的很,一路揽着人入了竹字厢房。 然而墨昀三人早已就座,墨昀看着林倾言的样子,递给人娟布,打趣着说道:“林姑娘,可莫要哭了,再哭真真是不知三皇子还要揍多少人了。” 林倾言闻言,破哭转笑,抬眸看了一眼墨昀,复垂下眸子,娇羞地样子:“公子莫要打趣我。”林倾言又看向君子威,他是她最为心宜的未来夫婿…… 君子威见此揽着林倾言的手紧了几分,然而一旁的云清枫见墨昀递人娟布又逗人的,深表不满,一口一口的灌着茶水。 北辰烨见此捏着鼻子,笑道:“你们有没有闻到好浓的醋味,真酸那!”北辰烨有一下没一下的瞟向云清枫。 云清枫倒一杯茶水,递给北辰烨,一脸地笑意,但却是皮笑肉不笑:“北辰烨喝茶。” 北辰烨握上茶杯,二人均不松手。墨昀见此接过茶盏:“既然你们都不想喝,我喝。”墨昀是为了君子威与林倾言免受“迫害”而着想。 楼阁内传来一道尖锐刻薄的女声,只听得她说:“呦!这真是什么人都能进来,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 墨昀站在帘布前,向下张望着,只见那声音的主人,一袭水粉抹胸罗裙,外披深粉蚕丝薄纱,裙摆是金丝线绣的滕云花式,发丝挽起步摇,发簪,钗环一应俱全。 这一身衣着无一不彰显着此人非富即贵,本是极佳的衣着,配上那傲慢无礼的面颊,着实毁了服侍。 墨昀见此啧啧两声,摇了摇头,这分明就是娇生惯养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小姐,那女子仰着头瞧了一眼一楼的宾客,由人搀扶着上了二楼。 墨昀见此无趣又坐回了椅子,而君子威对于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君千羽。而他却并不打算前去唤君千羽来,而是想看着接下来的“好戏”。 君子威不得不承认,他自己并不是好人。君子威端着茶杯浅酌,实则瞟了一眼墨昀与云清枫,继而敛去眸中所想。 听着楼阁之内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女声充斥着整间楼阁,只见那女子站在方台之上,一袭黑衣裹身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声音婉转动听,让人为之而沉醉,当然楼阁内的人也有专门为她而来。 只听得她说:“睿星阁一年一度的拍卖会即将开始,下面由我韦钰为大家说一下拍卖会的规则,相信已经有很多人已经能将睿星阁的规则倒背如流,但韦钰还是要重复一便。” 韦钰扫过众人每个面颊,在方台之上绘声绘色地说道:“拍卖物品展出,开始喊价,价高者得。更更重要的一点,无论心喜之物是否拍下,都不可以因此而生事闹事,否则终生不得踏入睿星阁。” 韦钰的最后一句带有足够的震慑力,而众人都一直遵守着睿星阁的规矩,因为曾有人挑衅阁规,下场比死还可怕,至今无人敢任意滋事,就连皇家对睿星阁也是礼让三分。 “好,话不多说,相信大家更期待今天拍卖的物品,下面拍卖会开始。”韦钰勾唇浅笑着,话落看向方台一侧,端着木制方盘的女子,眼神示意着人上来。 墨昀绕是有兴趣地看着台上,提起他兴趣的并不是拍卖物品,而是这个睿星阁的主人,还有那道声音。 “我们来看今天的第一件物品……”韦钰揭开那覆盖在物品上的红绸,赫然一颗泛着红光的魔兽晶核映入众人的眼眸,韦钰介绍着物品说道:“这是二阶灵兽,雷豹兽的晶核,二十两银子起拍,开始叫价。”灵兽的魔核对于品阶较低的人,炼化它会对修炼进阶有所帮助,然而对于墨昀,云清枫,等人而言,这种东西毫无用处可言。 继而有许多人纷纷叫着价,一身型肥胖的中年男子,举着胖呼呼的手叫着价:“三十两。” “四十两。”另一男子与之相比身型相差甚多,墨昀等人就似看戏一般看着争先叫价的众人。 “五十两。” “五十五两。”又一男子喊出更高的价位,从那男子面颊上看到有一种势在必得的信心。 ##第六十七章 忆君心 “还有人加价么?五十五两一次,五十五两第二次,五……”韦钰等待着众人喊价,停顿片刻见无人报价,便出声说道。 “六十两。”一道清冷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 “六十两第一次,六十两第二次,六十两第三次,成交。”韦钰满面激动的样子重复着三次,拿着小锤一敲摆放在台上的铜锣:“恭喜这位公子,喜得二阶灵兽晶核,请您烧等片刻,前往后台领取您的晶核。” “下面我们来看,下一个物品。”韦钰的话音刚落便见同样服侍的女子端着方盘上了台上,将物品置放在展物台。 一枚红色玉石的戒指,在那展物台上熠熠生辉,此物虽男女皆可佩戴,但却引得无数女子的欣喜,韦钰继续讲说着:“此物名为忆君心,是一枚储物戒指……” 未待韦钰的话说完,便听见有人说道:“韦钰姑娘,快说竞拍低价,本公子都等不急了。” 韦钰的话被人打断也不恼,看着那公子浅笑着说道:“这位公子可真是个急性子。”韦钰继续看向众人,见人都是满脸希冀地等着报出低价。 “此物无价。”韦钰这一句话说出,引得一片哗然。 “韦钰姑娘,你不会是在逗大家吧!这没有价怎么竞拍啊?”一女声自墨昀所在的竹字厢房对面的梅字厢房传出。这声音正是方才入阁时,那颇为傲慢地女子的声音。 “这戒指虽为无价,但此物有缘者得。大家可上前一试,注入精神力在这戒指上,若可打开戒指的储物空间,那此人便是戒指的新主人。”韦钰淡淡地瞧了一眼梅厢房,继而又看向众人道出此物所得方法。 在这枚红玉石的戒指放置到那展物台上时,墨昀的目光就再也没离开它,墨昀磨挲着指尖,抬眸看了一眼云清枫,他不知为何竟对这戒指有种熟悉之感,好似这戒指的主人就是他。 “喜欢么?”云清枫握着墨昀的手,看着人笑道,难得有他感兴趣的东西。 “喜欢。”墨昀语气坚定地说出喜欢二字,他从未如此肯定的对一个东西说喜欢,但这个东西他要得到。 “好,昀儿喜欢我就去将它取来。”云清枫欲起身,被墨昀给拉住,他说:“我去。”墨昀起身缓步下楼,瞧着君千羽气急败坏的样子。 君千羽未能打开那戒指,插着腰对着韦钰毫不客气地说道:“韦钰,你这东西不能就是骗人的吧?”君千羽又指着方才上台尝试的众人:“都已经这么多人没有打开,本姑娘看来就是骗人的,大家说对不对?” “君哥哥,她不是……”林倾言看着君千羽刚要说出她的身份,便觉得君子威捏了捏自己的掌心,眼眸示意自己不要说。 林倾言也是个聪明人,急忙转了话,看着云清枫与北辰烨干笑两声:“认错了,认错了,太像了。” 云清枫与北辰烨自是看到二人的动作,却都选择了默不作声。云清枫看了一眼君子威,继而又转眸看向台上,云清枫倏得自人袖口之处发现羽字的绣文。 君千羽?这三个字自云清枫的脑海中崩出,他虽未见过赤焰的长公主,但却听闻她的闺名,如此想来定然是她。 云清枫眯着眼眸看着君子威,他究竟何意…… 君子威察觉云清枫的目光,面不改色,依旧是温和的笑意,将一盘糕点推至二人面前:“这是赤焰的特色糕点,二位公子尝尝。” 君子威继续瞧着君千羽,一脸汗颜,她这个妹妹真是太娇纵了,已经不知天高地厚了。 韦钰听见君千羽的话,对人浅笑着说道:“姑娘,莫要乱语,睿星阁所展的物品,众所皆知,无一不是货真价实之物,怎会拿着假物而自砸招牌那。” “哼!本姑娘才不管你这是真物假物,只要你开个价位本姑娘都能给的起。”君千羽不依不饶地继续说着,若她是聪明人便不该继续说着此话。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靠银子买来的。”墨昀上了方台,站在君千羽的对面,负手而立对人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敢插本姑娘的话。”君千羽仰着头看着墨昀,面容尖酸桀骜,话语难以入耳。 墨昀不怒反笑,看着台下的众人,“好意”提醒着君千羽:“这位姑娘,难道不觉的自己此时更像个戏子么?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诸位的瞩目下。” “你们,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们的眼睛。”君千羽指着众人骂道 墨昀看着人摇摇头,将指尖放到那戒指之上,闭目注入着精神力,霎时那戒指红光闪现,刺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韦钰见此自掌心凝结着真气,压盖了红光,便听人说道:“恭喜这位公子,您是这枚戒指的有缘人。” “凭什么?这枚戒指是我的。”君千羽欲上墨昀手中夺着戒指,被她身侧的婢女所拦:“公主,睿星阁的规矩我们触碰不起,但公主不及一时,只要等他出了睿星阁在抢也不迟。” 君千羽听着人的话,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狠狠瞪了一眼墨昀,冷哼一声上了楼,她与他的梁子算是就此结下。 而二楼兰字厢房的一黑衣男子见此,目视着君千羽入了厢房,唇角微勾,眸中闪过一丝兴趣。 墨昀将红玉戒指戴在手上,那戒指竟根据墨昀指节的粗细,调整着环形的粗细,戴着适宜。墨昀自另一侧楼梯上了二楼,坐在云清枫的身侧,在人面前晃了晃指头,笑道:“好看么?” 烛光应照着戒指折射出一道光亮,刺入墨昀的眼眸,某一画面自墨昀脑海中闪过。云清枫见墨昀异样,扶着人肩头:“怎么了昀儿?” “没事。”墨昀摇了摇头,握着云清枫的手,浅笑着说道。 “小昀儿,你这戒指真是闪的眼睛都痛。”北辰烨揉了揉眼睛,颇为夸张地说道。 “确实好漂亮。”林倾言见此自是喜欢的很,看着墨昀满面的羡慕。 “等下个物品再有这样的小物件,你若喜欢就都拍下来。”君子威用指尖轻点了点林倾言的鼻尖,弯眸笑道。 北辰烨瞧了瞧云清枫与墨昀,又看了看君子威与林倾言,瞬间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但他只要看到墨昀平安无事便好。 ##第六十八章古书 “无极老人之徒……”一道声音自北辰烨脑海中响起,使得正在喝茶的他,将茶水全数喷出,轻咳阵阵。 “北辰烨,你脏了糕点。”墨昀将手中拿着的半块糕点正欲放在嘴里,就见北辰烨喷出来的茶水,将糕点丢了,擦了擦手,一脸“阴鸷”地看着他。 “不好意思,喝呛了,喝呛了。”北辰烨歉意地看着众人,随即暗自与那声音说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摸摸自己的心可还记得那责任?”那男子的声音继续回荡在北辰烨的脑海中,若墨昀能听见他的声音,一定会说他就是方才与他说话的人。 北辰烨显然一愣,看了看墨昀,半晌方对人道:“我的责任就是守护他。” “怎么守护她,看着她一点一点入魔?别忘了她的体内还有残留的魔因。”那男子嗤笑着说道,语气不佳。 “别忘了,他与她一旦交合,她体内的魔因便会趁机而夺占她的身子,如今芒山的封印历经千年已然有所松动。” “我知道。”北辰烨垂下眼眸,敛去眸中所思。 “你知道就好。”那道声音自这一句话落便再未响起,而北辰烨则陷入纠结之中,难道他真的要狠下心么…… 方台上,继续展现着拍卖物品,而墨昀等人则只是瞧了瞧,对其并不感兴趣。反而是那梅字厢房的君千羽叫价时,墨昀总会闲来无事的掺和一嘴,气的君千羽在厢房内咬牙切齿地瞪着墨昀,好似分分钟都想着如何杀了他才会解气。 墨昀看着接二连三展示的物品,都不是自己所寻的“观音泪” ,百无聊赖地撑着头,在那戒指上注入一丝精神力,探测着戒指内的空间。 墨昀闭了眼眸,好似置身其中,墨昀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木制房屋,分别带有炼药房,炼器房,书房,银库等字样。墨昀推开书房的门,入目是一排排整齐摆放且已经分好类别的纸书。 墨昀在书架上取出一本已经泛黄的古书,翻开阅览,记载着千年前的五界大战,分别是神界,魔界,妖界,冥界,人界。 墨昀直接翻到末尾,原来五界一战,是因魔界魔尊而造成生灵涂炭,继而神界派人来剿,大战一触即发。然而妖界妖王与魔尊曾有交情,便在大战之中选择作壁上观。而冥界态度游刃不定,人界损失惨重对此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大战持续七天七夜,魔尊被神界众神合力诛杀,将其魂魄囚禁万年承受噬魂之痛。而神界神君因串通冥王牵引魔尊魂魄入轮回之路,触犯神规,被剔仙骨贬到下界从新来过。 墨昀看着纸书,不知不觉面颊之上竟滑落两行清泪,滴在纸书之上。云清枫见墨昀久久未睁眼眸颇为担心,又见人面颊滑落清泪,不由得心急唤道:“昀儿……昀儿……” 墨昀听见悠远之声的传唤,知晓是云清枫的声音,将书从新搁置到书架之上,便离开戒指空间。墨昀缓缓睁开眼眸,见云清枫满是焦急的面颊。云清枫为人擦拭着泪痕:“怎么了昀儿?看到了什么?” 墨昀握着人手,对人一笑:“没事,我只是看到了一本记载着上古五界大战的书。”而北辰烨在听到人说上古五界大战的书时,身型一顿,随即嘿嘿傻笑了两声,掩饰着方才的局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看压轴物品之前的最后一个物品了。” “下面我们来看今天在压轴物品之前的最后一件物品,相信很多还未喊出价的人都是在等着我们的压轴物品。好了,话不多说,大家请看。”韦钰的话音刚落,便见那物品已经呈上,是一只通体碧绿的玉笛。 “此物便是驭兽笛,五阶以下的灵兽均可操控。但不仅需要强大的内力,还需要海量精神力。起拍价三十两黄金,开始叫价。” 此物一出一楼叫价之人明显减少三分,而二楼传出的声音颇多,自然不缺君千羽的声音,无论展拍的物品是什么,她都会不停地喊着价位。 “七十两黄金。” “八十两。”墨昀冷冷的传出一言。 “一百两。”君千羽听见声音是从竹字厢房传出的更是不依不饶地加着价,而她身旁的莲儿拉着她的衣袖说道:“公主,不要在加价了,我们已经花了好多银子,若是在花一百两黄金,皇上会责罚小姐的。” 君千羽觉人说的有道理,便直直盯着竹字厢房等着人加价,却无人在此喊价,最终此笛落入君千羽的手中。 墨昀满脸笑意地看着梅厢房,而云清枫见此不由得轻笑出声,想不到他家的昀儿竟是个小“坏”家伙。 一侍女上了方台,在韦钰耳畔低言几句便转身下了台。继而听韦钰说道:“下面我们来看今天压轴物品。” 自方台旁的女子提着红布包裹的笼子,上了方台。“这就是今天压轴的物品,火狐。”韦钰撤掉红布,指着那通体呈雪白毛色的狐狸,但额间的毛色却是火红的一缕。 墨昀见到那狐狸时猛然起身,四目相对,只是一双是人眸,一双是狐目。 “公子这是怎么了?”君子威见墨昀的样子,抬眸看着人问道。 “我要他。”墨昀指着那狐狸只道三字,而那狐狸一直看着墨昀,狐目中满是笑意,好似再说,快来把我带走,快来…… 然而火狐一出若却是惹得众人的不满,有人纷纷说道:“睿星阁早已放出话来,说压轴物品是观音泪,此时怎么变成这只狐狸了?” “是啊!韦钰姑娘你得给一个说法啊……” “大家稍安勿躁,观音泪被神殿之人取走,所以临时被迫换了压轴物品。”韦钰看着众人,解释着说道。众人一听神殿的人取走了观音泪,便再无一人敢提出异议亦或是不满。 墨昀将韦钰的话记在了心里,出了厢房,自台阶围栏一跃而下,闪身站到方台之上,寻问着韦钰:“它的价钱?” 而梅厢房的君千羽,见墨昀闪身站到台上,提着裙摆快步下了楼,指着火狐说道:“本姑娘要它。” 那火狐瞪着君千羽,她来捣什么乱……一道声音传入韦钰的脑海中:“火狐只给那位戴红玉戒指的公子,你只要让火狐自己选就可以。” 韦钰得人示意,看了看墨昀,又瞧了一眼君千羽说道:“既然二位都心宜火狐,火狐也有灵性韦钰相信,它会更喜欢自己选择的主人,大家说对不对啊?” ##第六十九章大打出手 韦钰看着众人眨着媚眼,随即便有诸多的男子,痴痴地看着韦钰,附和着说道:“是,是,是,韦钰姑娘说的甚是。” “你们……”君千羽气结,指着众人说不出话来。莲儿拉着君千羽的衣袖,低言道:“公主莫急,且先看看火狐如何选择,若到万不得已,就……”君千羽听着人的话心下了然,点点头。 墨昀嘴角擒着笑意,看着韦钰,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墨昀又瞥了一眼君千羽,不由得啧啧两声,这脸蛋虽美,但可惜没有脑子。 韦钰见墨昀直直盯着自己看,侧目看向人,浅浅一笑,对人点点头。将带有封印的铁笼打开,火狐一跃而出,直直跳到墨昀的怀中。 墨昀接住火狐,那火狐一脸满足的样子,窝在人的怀里,狐目瞥向君千羽,仰了仰头。 君千羽见此火冒三丈,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她,自是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公主。又怎会受得住自己心爱之物,一连两次的被人抢走。君千羽顾不得睿星阁的规矩,抽出腰间的长鞭,甩向墨昀。 墨昀未料她竟会率先动手,徒手生生接下这一鞭,掌心的鞭痕触目惊心,深可入骨。云清枫见此跃下二楼,落在墨昀的身侧,揽人入怀,心疼的捧着人受伤的手,眸色阴暗地看着君千羽。 “云清枫?”君千羽试探性地问道,待她认出云清枫来,更是险些将自己气的晕了过去。此人不正是自己未来的夫婿么,竟揽着一男子在怀……君千羽瞪着墨昀似要将其撕裂一般,继续挥动着手中的长鞭向人抽去。 云清枫见此,自指尖的一缕真气击向君千羽握鞭的手腕。君千羽吃痛松开长鞭,泪眼磨挲地看着云清枫,只能说出一个字来:“你……” 莲儿见此忙上前瞧看着君千羽的伤势:“公主……”只见君千羽的手腕整个红肿起来。 君子威见状紧随其后,站到君千羽的身侧。君千羽见到君子威似看到救星一般,抓着人胳膊,指着墨昀说道:“三哥,三哥他们欺负我。” 云清枫看着君子威,声音冰冷地说道,宛如寒冰一般,自牙缝挤出几字:“君子威,管好你的妹妹。” 墨昀怀中的火狐,见其受伤舔着墨昀的伤口,那伤口竟奇迹般地愈合着。那火狐看着君千羽,狐目闪过一丝杀意,一闪而过,却被兰字厢房黑衣男子瞧在眼里:“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什么时候行动?”而那黑衣男子身侧的女子,正是玄琴,因此他便是独孤翎。 “不急,在等等。”独孤翎擒着笑意,浅酌着茶水,无一丝焦急之态。 “赤焰国长公主未来的夫婿,此时却揽着一男子在怀,难道不需要九王爷给个解释么?”君子威收起之前的笑面,看着云清枫与墨昀字字珠玑地说道,而且刻意咬重了“夫婿”二字。 墨昀听着君子威的话,不由得心头猛然一顿,他说的对,他和她还有婚约在身。墨昀不着痕迹地向一旁移着步子,却让云清枫紧紧地叩在怀里,他对着君子威郑重地说道:“本王会向云帝提意,退掉婚约,本王此生要娶的人是他,墨昀。” 君千羽听闻云清枫的话,身型一个踉跄,好在莲儿扶住了她。君千羽眸中满是恨意地看着墨昀,都是他,都是他……君千羽已经将手中的锦帕揉皱成一团,似要生生扯开一般,而她却浑然不知。 “九王爷是想与赤焰国为敌么?”君子威眸色微暗,语气不佳,他在赤裸裸得打着赤焰国的脸,他决不就此罢休。 “为敌又如何?”云清枫看着君子威轻笑出声,他怒意的样子果然比那笑面好看的多。 “你……”君子威只说出一个字,后话为说。若他想他不介意与风霖开战……天生就被众星捧月般捧在掌上的人,又怎会容忍别人践踏他的颜面。 君子威直视着云清枫,而云清枫与人目光相交空中,似在暗自互相较劲。 “三哥,怎么可以怠慢了贵客那?既然九王爷千里迢迢地来到赤焰理应是贵客。”只见一着蓝色锦袍的男子,坐在围栏上,翘着腿看着君子威说道。模样好不惬意,只是那面颊之上,却带有着未褪去的稚嫩。 因着他的一道声音,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他。而睿星阁内的一楼早已是人去楼空,空留墨昀,君子威等人。其余的宾客早在听闻他们的身份时,便悄无声息地离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脑袋与脖子分离。 “十一弟。”君子威看着人,唤道,语气平淡无常。 君子阔跃下二楼,站定在君子威的面前,对人拱手一礼:“三哥!”继而又转眸看向云清枫礼道:“九王爷。” 君子阔又看向墨昀:“这位是?”君子阔上下打量着墨昀,眸中有着与之年龄不符的老成,他早就看出此人定不简单,先是取得红玉戒指,而后又是火狐选主。 云清枫本是揽着墨昀肩头的手,移到人腰部,打量着君子阔说道:“他是本王的人。” 君子阔有意无意地瞥见一旁已经气的说不出话的君千羽,笑瞧着墨昀:“难道他是哑巴?”语气之中无丝毫的客气可言。 墨昀闻言也不怒,也未抬眸瞧人,只是抚着怀中火狐的茸毛,半晌方言一句:“我是他的人。”墨昀这一句话,可谓是有人窃喜,有人气。 云清枫听得墨昀此言,自是喜上眉梢,心中雀跃三分。而君千羽则是迈步上前不顾腕伤握着长鞭,本欲挥鞭甩向墨昀,却被君子威拦住,见人对她摇了摇头,他说:“不可。” 墨昀怀中的火狐,狐目游移在众人身上,似在看戏一般。然而在看到君子阔时,便停了目光,虽年岁不大,但那心思与老成更甚于君子威。 君子阔朗笑一声:“说的好。”君子阔瞧了瞧外面的天色说道:“既然天色不早了,不如就一旁客栈歇下,本皇子已经令人定好了上等的卧房。” 墨昀听君子阔一言,便异常配合地打了哈欠,因为他着实是受不住君千羽那“火热”般的目光。 云清枫见此看了看墨昀,又瞧向君子阔说道:“如此甚好,想来昀儿也该累了。”而他又怎会不知墨昀的心思,便顺势而下。 “请。”君子阔的此句话算是颇为客气的一句了,而后嘴角擒笑地瞧了一眼君子威,又看向君千羽在人耳畔低言:“八姐,别扯了,娟布都碎了。” “十一弟你……”君千羽瞪着君子阔,将手中的娟布丢到一旁。君子阔轻笑一声,同云清枫等人一同出了睿星阁,在瞧见北辰烨时,互相对视一眼,便错开目光。 ##第七十章君千羽的计谋 梅字厢房内,玄琴本欲冲出厢房带走人,却被独孤翎给拦住,他说:“不急,与其打草惊蛇却不一定能带走人,还不如让他们自己来。” “冥王大人,怎会如此肯定他们一定会来神殿那?”玄琴侧目看着人,出言问道。 “知道本王为何会让你取走观音泪么?因为他们想找的正是此物。”独孤翎瞩目着墨昀等人的离去,一切的事情都在按照他所布的局而走。 玄琴闻言点点头,心下了然,殊不知她早已是独孤翎局中的一枚棋子。 “三哥。”君千羽拉着君子威的衣袖,跺着脚,愤愤地看着墨昀,唤着他。 君子威拍了拍君千羽的手背:“羽妹,莫要心急,这个公道三哥自会帮你讨回来。” 林倾言上前拉着君千羽的胳膊,却被人甩开。君千羽被气的昏了头,也不顾林倾言是否是三哥心宜之人,便张口骂道:“滚开,你算什么东西。” 君子威扶住被人甩了一踉跄的林倾言,看着人说道:“没事吧?”君子威见人摇了摇头,听人说道:“无事”才放下心来。 君子威一脸不满地看向君千羽,语气颇为不佳:“君千羽你太过分了。”说罢揽着林倾言出了睿星阁。 “三哥,我……我不是有意的……三哥……”君千羽见此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唤着人,赔礼道歉。 醉仙居,门口灯火映照着如同白夜一般,虽以时至子时,然而楼内却时不时传来小厮地叫喊声,而楼内楼外更有进进出出的宾客。 众人停步在醉仙居的门口,便见守门的小厮上前迎来,一脸笑意地相迎:“诸位爷,咱打尖还是住店?” 未待有人回话,就瞧见店内的掌柜走了出来,拱手对君子阔一礼说道:“十一爷,上好的卧房已经为您备好,诸位请。” “九爷请。”君子阔摆手笑道,而这一干众人里,本该君子威行地主之谊,却被君子阔着令办置,赤裸裸的不将君子威放在眼里。 君子威见那掌柜对君子阔的态度,便觉甚是不满,而君子阔他自是知晓,从未将谁放在眼里,他这个十一弟不容小觑。 君子威直直盯着君子阔,眸色闪烁不明,袖下的拳头紧握,若他及冠以后便会是自己最大的阻力。 “十一爷真是费心了。”云清枫瞧着醉仙居的门面,对人客套地一句话,说罢便揽着墨昀近了醉仙居,由着掌柜引领着上了二楼的卧房。 而这一路上,自睿星阁出来到这醉仙居,君千羽的目光就从未离开过墨昀,而墨昀也直接选择无视了她。 待众人一一入内,一人一间寻了自己的卧房,便准备安寝。而君千羽的卧房中却灯火摇曳,主仆二人窃窃私语。 “公主,您莫生气,气坏了您的身子不值当,奴婢有一记不知当讲不当讲。”莲儿为君千羽梳着发丝,见人依旧气闷难消,心生一记说道。 “说。”君千羽一拿着手中似人型一般的木草人,写上墨昀的名字,另一手拿着银针不停地扎着它。 “公主既然喜欢九王爷,自然是愿意成为九王爷的人……”莲儿看着铜镜中的人,一点一点略带试探般地说道,因为她怕公主不满而取了她的性命。 “有什么话快说。”君千羽见莲儿吞吞吐吐地说道,便心急地催促着人快些道出。 “公主……我们……”莲儿跪在人身侧,在人耳畔低言。 君千羽听完莲儿的计谋,瞪大眉目看着人:“这可行么?” “公主,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若真等九爷回了风霖就来不及了。” 君千羽细细斟酌一番,然而他未考虑后果,一心只想着如何能得到云清枫,便应允了莲儿的计谋。 然而墨昀的卧房虽早已熄了烛火,墨昀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果然云清枫不在自己身旁他就会睡不安稳,真是悔不当初。云清枫本想赖在墨昀的房里,却被他给生生推了出去拒之门外。 墨昀越想越睡不着,索性将被子盖过头顶,蜷缩着身子,他才不要去主动找他,太丢脸了。 而云清枫在卧房里同墨昀也是一样,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瞪着眼眸看着房顶。自己也真是,不搂着他睡觉竟会如此的不安心,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或者睡的可有安稳。只是自己若去找他,说不定不仅会打扰他安寝,又会被他拒之门外。 厢房外漆黑的回廊之上寂静无声,却出现二人的身影,只见一人只着了单薄的里衣,二人蹑手蹑脚地寻了云清枫地卧房,自窗棂缝隙之间插入一根纸制似竹筒一般地东西,莲儿自一端吹气。而另一端冒出白烟,弥漫着屋内。 半晌君千羽推门而入,莲儿则被君千羽赶了回去,君千羽入得屋内,鼻息之间吸入这白烟,便觉周身灼热难耐,心底不由得暗想,这臭丫头那里寻来的这药,功效竟如此的好。 君千羽见锦榻之上,面朝里躺着一男子,以为此人便是云清枫,见此唇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朝人扑了过去。 而墨昀依稀之间听得回廊处,轻手轻脚地脚步声,将锦被拉下,起身下榻,刚开了卧房门便听闻云清枫窝房里传出地呻吟之声,与男子粗重的喘息之声。 一声声刺入墨昀的耳中,墨昀的心咯噔一下,似要掉落在腹中一般。墨昀摇着头,跌跌撞撞地跑到云清枫的卧房前,而自墨昀的房中到云清枫的房中虽没几步远,但对于墨昀来说却似万里之路。 在云清枫的房门前,那一声一声的似极其享受一般的叫喊之声,生生地刺痛了墨昀的耳。墨昀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双手捂着耳朵不停地摇着头,两行清泪自面颊之上滑落,面色转白,紧咬着双唇,咬出了血迹而浑然不知。他怎么会……怎么会…… 墨昀的心揪疼地喘不过气来,墨昀垂着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会痛,好痛……墨昀眼前一黑,身形踉跄,险些跌落在地,却跌入一人怀中。 墨昀抬眸看着人,是他,云清枫。墨昀推开云清枫,跌坐在地,向一旁的石壁靠去,蜷缩着双腿,捂着耳朵不停地摇着头,发丝早已凌乱不堪,无声地啜泣着。 云清枫见此心疼不已,上前蹲在人身侧,抱着人。墨昀欲挣脱,却被他紧叩在怀中:“昀儿,是我,我是云清枫,是你的枫啊!” ##第七十一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对他做了什么?”北辰烨听见声响,便起身出了厢房,就见墨昀蜷缩在墙边似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北辰烨见此将云清枫推开,揽过墨昀的肩头,轻拍墨昀的背脊,声音白般柔和地说道:“墨昀,没事了,没事了。” 众人因着北辰烨这一吼而纷纷出了卧房,君子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但那眸中地精光一闪而过,看着云清枫的卧房,唇角微勾。 然而房内的两人一浪接着一浪的云雨,赤着身子交缠不清,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人利用了。 云清枫被北辰烨推坐在地,看着墨昀的样子,真的好恨自己,好恨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冲到墨昀的身边,告诉他,那不是我。 “这……这……这是怎么了?这屋内是谁?”君子阔佯装一脸地疑惑,指了指墨昀又指了指屋内,似在出声提醒着众人,屋内的二人才是重点。 “昀儿……你醒醒……那不是我,不是我……”云清枫上前捧着墨昀的面颊,声似蛊惑般地说道,他从未想到,自己竟对他如此地重要,如此地在乎……一向遇事从不自乱阵脚的人,竟大失分寸。 墨昀看着云清枫,嗓音嘶哑地唤道:“枫……”北辰烨见此起身,将位置让给了云清枫。 而一旁地火狐在人身旁踱步,狐目之中满满地无奈,真是个笨女人……只是仅仅如此她便这样,若他离开了她又会怎么样那……火狐不由得为墨昀深深地感到担忧。 云清枫捧着墨昀的面颊似如捧着珍宝一般,亲吻着墨昀滑过泪滴的面颊,从眼眸至双唇。 然而君子阔见此所有人都顾着墨昀,无人理会屋内,自己便上前以掌风推开屋门。“砰”一声,屋内二人听得响动,猛然一惊。 “三哥……八姐……你们……”君子阔入内,瞧见榻上的二人,瞪大眉目满面的不可置信,指着二人欲言又止。 回廊空留着墨昀与云清枫二人,其余人等纷纷入了卧房,而林倾言入得屋内,见床榻上的人,指着君子威说不出来话,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北辰烨扶住林倾言的肩头,撑着人缓缓地平躺在地上。而床榻上的二人听着人的话语,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二人对视一眼,君千羽惊呼一声,响彻整个醉仙居:“啊……”君千羽扯过锦被包裹住自己的身子。 莲儿听见君千羽的叫喊声,心想事情不妙,趁众人不备跳窗逃了去。 “怎么会是你……”君子威虽一瞬间楞在原地,不明所以,却不忘穿戴好里衣。看着君千羽,同样见人不知所措的神情。 北辰烨瞥了二人一眼,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深呼吸一口清气,口中说着:“这屋内地气味似乎不太好。” 墨昀紧环着云清枫地腰身,然而他收紧地力道,让云清枫不由得心疼,同样紧环着人,下颌抵在墨昀肩头,在人耳畔轻声呢喃:“昀儿……没事了……没事了……” 少倾,云清枫将紧贴在怀地墨昀“拉”了出来,因为他还没忘屋内的二人……云清枫轻抚人面颊,指尖轻触人伤口,满目柔情地瞧着人儿:“傻昀儿,下次不许再让自己受伤了。” 墨昀只是窝在云清枫地怀中,不言语。云清枫在人额头轻叩一吻:“昀儿,还有人在等着我们。” 云清枫听见墨昀轻嗯一声,方敢扶着人起身,揽着人入了屋内。而屋内的几人纷纷是互相对视着,无一人言语。 墨昀看了一眼君千羽与君子威厌恶地别过头,将头埋在云清枫的怀中,他怕他会忍不住出手杀了他们。 云清枫紧揽着墨昀,看了一眼君子阔,这是他们二人的交易。早在君千羽与着莲儿私语时,就被君子阔听了去,而后君子阔便悄悄潜入云清枫的房中,告知他君千羽的计划。 然而若非他提前告知,就仅凭这夜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君千羽等人定会大作文章。云清枫听此气愤不已,知晓着君子阔定又下文,果不其然,他说:“我这三哥平时就是向着八姐,尤其在这婚约一事,定会不依不饶……” 君子阔笑意地瞧着云清枫,但这笑意在云清枫看来却觉阴险异常,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计,长大之后还了得。 君子阔停顿了话语,打量着云清枫的面色,少倾有继续说道:“不如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云清枫斟酌半晌,虽知道他是在利用自己,但他也颇为受益。若君千羽的清白被毁,那么她便不可在嫁,如此一来这婚约便不毁自破。云清枫如此想着,便应了君子阔的计谋。 二人便潜入君子威的房中,未待人瞧清是谁便被点了睡穴,昏睡过去,而君子阔自腰间掏出一包药粉,混在茶水中喂他喝下。 然而未待君千羽主仆二人行动,便将他抬到云清枫的卧房。虽解了人睡穴,却因加量的药物作用而神志不清,一心想要着女子。 刚好君千羽入了屋内,因着屋内无一丝烛光,未瞧清人,便急不可耐地扑了上去,二人便陷入了云雨。 而云清枫未想到的是墨昀的反应会如此巨大,他以为墨昀会察觉那人不是他,但是他错了……他应该第一时间就去找他的…… 君千羽在见到云清枫时,指着人,嘶吼着:“怎么不是你,这明明是你的房间,本公主下的药明明是给你下的……”君千羽因着受了刺激而口不择言。 窝在云清枫怀中的墨昀,听人如此说道,猛然瞪着君千羽,眸中的杀意让君千羽瑟缩了脖颈。墨昀袖下的拳头紧握,她竟敢给我的枫下药,该死……该死……墨昀脱离了云清枫的怀中,眸中猩红再次闪现。 墨昀闪身到榻边,拂袖带有的真气将君子威击倒在地,君子威跌落在地,如此强悍带有震慑力的真气他头一次感受到,君子威唇角溢出血迹,捂着胸口轻咳,看着墨昀。 “别过来……别过来……”君千羽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他的样子好慎人。墨昀掐着君千羽的脖颈将人从床榻之上拖了下来,君千羽不停地蹬着腿,向墨昀抓着手:“三……哥……救……救……我……” 墨昀高举着臂膀,将君千羽腾空地提起,墨昀歪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君千羽似在看死人一般。 “羽妹……”君子威唤着君千羽,而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君子威看到一旁似在看戏般地君子阔,爬过去抱着人腿,虽他极其不愿意,但羽妹不能死。 ##第七十二章 君子威的秘密 君子威对人苦苦哀求着:“十一弟,三哥求你,求你救救八妹。” 君子阔垂头俯视着苦苦哀求无一丝尊严的君子威,嘴角擒笑,嗤笑道:“三哥,如今八姐的命在他的手上,我又如何救那?” 君子威闻言,松开抓着人衣摆的手,眸中满是落寞,而后又想到了什么,再次抬眸看着人,说道:“你不是想要太子之位么,三哥不跟你争……不争……” 君子阔看了看君千羽,又看了看君子威,眸光阴暗不明,眉心紧锁:“你为何肯为了她,而放弃争夺太子之位,要知道父皇最器重的是你。” “我……”君子威欲言又止,颇为纠结,这是他心底的秘密。 墨昀加重手中的力道,君千羽因着呼吸不畅而面色转为铁青,看着君子威:“三……三……哥……” “只要你就她,我就说。”君子威见君千羽的样子,不由得心急,忧郁三分看着人说道。 “好。”君子阔看向云清枫,拱手一礼:“劳烦九爷。” 云清枫点点头,看向墨昀,近人身前在人耳畔低言几句,果然见墨昀松了手,君千羽跌坐在地,柔荑抚着脖间的勒痕,瞪着墨昀。 墨昀掌心凝结着真气,毫不留情地击向君千羽的腹部。“噗……”君千羽口溅鲜血,捂着疼痛不止的腹部。君子威见此爬过去,扶住人身子,擦拭着人嘴角的血迹:“羽妹……羽妹……” 君子阔恨意地看着墨昀:“你……”君千羽抓着君子威的手腕:“三哥,好痛,肚子好痛……” 墨昀耸了耸肩一脸无谓地样子:“我只答应不杀她,但没说不伤她。”云清枫揽墨昀入怀,而火狐自一旁跳到墨昀的怀中,狐目之中满满地幸灾乐祸,这才是她。 明眼人都知道君千羽自此便废了,不仅无法修炼真气,更是无法成为人母。君子威掌覆人小腹处,不停地渡着真气缓解君千羽的疼痛。 “三哥,你该说了……”君子阔提醒着君子威,示意他别忘了君千羽的命,可是要用他的秘密换来的。 “我……”君子威轻叹一声,收回了渡着真气的手,看着怀中的君千羽,又抬眸一一瞧过众人的面颊:“其实我一直喜欢的人并不是林倾言而是……” “三哥……”君千羽抓着人手摇着头。 “是……羽妹。”君子威别过头不去看君千羽的眼眸,心一横便说出他隐藏多年的秘密,这一刻君子威感觉似解脱了一般,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好?”林倾言幽幽转醒,刚醒来便听见君子威的话,质问着人,面颊之上泪水不停地滑落。 “对不起言儿……我只是想用你来掩盖我喜欢羽妹的事实。”君子威一脸愧疚地看着林倾言,垂着眸子说道。 君子阔看着君子威与君千羽,不言一语,眸色复杂,逼迫他说出了秘密,可又能怎样那……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么…… “我抓到了她,她想要逃跑。”北辰烨拎着畏畏缩缩地莲儿入了屋内,将人丢在地上。好在他向窗外瞧了一眼,悄瞧看到她正背着包裹逃走。知晓这其中定有猫腻,便将人抓了回来。 “三哥,是她,是她怂恿我下的药,药也是她拿来的。”君千羽指着莲儿,气愤地嚷着。 “公主饶命啊!公主……其实奴婢是……”莲儿跪在君千羽的面前,磕着头求饶道,还未等莲儿的话说完,便见其倒地不起,北辰烨俯身探测着人鼻息,摇了摇头:“死了。” 窗外闪过一丝黑影,“谁?”云清枫拂袖推开窗户,窗外空无一物,显然已经逃走。“枫……”墨昀轻唤人一声。 云清枫见墨昀似有倦意,便开口对着众人说道:“此乃赤焰家事,况且本王的王妃倦了,我们就不便掺和了。”话落云清枫瞥了一眼君千羽与君子威,便揽着墨昀回了他的卧房。 北辰烨见此也随人之后回了自己的卧房,却无丝毫的睡意可言,倚窗独立,望天边月色,思及出神。 而墨昀卧房内,云清枫为人宽衣解带,给人盖好被子,自己则拿着墨昀的衣着放置在撑衣架上,却觉一人自后环住自己的腰身,云清枫垂眸瞧腹间的手,正是墨昀的手,轻拍了拍人手背:“怎么了?” 云清枫将衣物放好,转过身来,见人赤着脚踩在地上,打横将人抱起,仰怒:“怎么不穿鞋子就下榻了,脚下多凉啊!” 墨昀勾着云清枫的颈,主动吻上他的唇,依照着云清枫之前的吻,笨拙地吮吻着人。 云清枫见此眉眼笑地弯成一条缝隙,将墨昀放到锦榻之上,翻身覆上,小心翼翼地吻着人,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人儿。 墨昀的手搁置在人身上游移着,云清枫的喘息逐渐加重,从人唇间地吻,吻至人锁骨。 而被云清枫“丢”出去的火狐,望着屋内的景象,一脸地气愤。他不会真的要了他吧……不会他应该没有娈童癖……火狐在门外不停地踱步…… 云清枫的手游走在墨昀的身上,云清枫又吻回墨昀的唇,不似方才那般温柔,而是似要将人儿吞入骨髓一般,弄疼了墨昀的伤口,“唔……”墨昀自唇间的缝隙轻溢出声。 而墨昀这一声算是拉回了云清枫的理智,他还没忘墨昀还没有及冠……还不能要了他……云清枫在人身侧撑着头,手指轻抚着墨昀唇间的伤口:“疼么?” “不疼。”墨昀往人怀中靠了靠,云清枫搂着人,在人唇上浅啄一下:“在睡会吧!” “好。”墨昀枕着人臂,面朝着人,环着人腰身,闭目沉沉睡去,果然只有他在自己才会睡得安稳。 墨昀虽然睡的安稳了,却苦了云清枫,软香玉在怀只能看不能吃,云清枫一直守着墨昀,因为他没有睡意。 然而云清枫卧房内,留给君子威,君千羽,君子阔,林倾言四人,屋内寂静的足以听到喘息声与林倾言啜泣的声音,君子阔见此递给人锦帕:“别哭了。”他最受不了的便是女子的哭哭啼啼。 “三哥……你糊涂啊……”君千羽抬眸看着君子威说道,他的心意哪怕别人看不出来,但她又怎会没有察觉,及时在粗心也能感受的到。 起初君子威便一直都君千羽爱护有加,小时候更是宠上了天,那种爱护似乎超过了一个哥哥对妹妹的情意,可直至与云清枫有婚约以后便极少在见到他,而他身边也多出个林倾言时至今日,原来自己猜想的都是对的…… ##第七十三章 不给亲,偏要亲 第七十三章 不给亲,偏要亲 “三哥,无悔。”君子威看着君千羽嘴角擒着笑意,这此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笑,原来将心底的秘密说出来竟是如此的痛快。 “可是……我喜欢的是云清枫……”君千羽从人怀中挣扎着起身,扶着榻沿站起了身子,看着君子威摇着头说道。 “你别傻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他是不会在娶你的……”君子威起身扶着人肩头,听着人提到云清枫便不由得怒意横生,摇晃着人,直言着她的痛处。 “啪……”一声只见君子威的面颊之上红彤地五指手印,君千羽打了君子威,君子威不怒反笑,握着君千羽的手:“你打啊!接着打!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女人……” 君千羽抽回着手,然而她越是用力,君子威攥的就越紧:“三哥,你弄疼我了。”君千羽看着君子威,这样的他陌生的很。 君子威拉过人,紧叩着人腰身,覆上她的唇。君千羽挣扎着,却丝毫逃不出君子威的怀抱。直至二人口中弥漫着血腥之味,掺杂着君千羽的泪水滑入腹间,君子威才松开君千羽。 君千羽跌坐在地,腹间的疼痛再次袭来,君子威上前扶着人,却被她甩开:“别碰我。” 恨意侵占了君千羽所有的心智,此时的她只想着要杀了墨昀,一切都是因为他,不然云清枫又怎会不娶我…… “够了……”一旁看了半天“戏”的君子阔出声道:“三哥,此事事关重大,你二人先行回京城,禀明父皇,凭父皇处置。” “掌柜。”君子阔对屋外大声一言,少倾便见掌柜入了屋内,对君子阔拱手礼道:“十一爷您有何吩咐?” “派人护送本皇子的三哥,还有八姐,以及林姑娘回京城。”君子阔看着那掌柜说道,刻意咬重了护送二字,那掌柜心领神会,很快便来了人将三人连夜护送回京城。 待屋内只余君子阔一人时,屋内所凭空多出一人。 “十一皇子真是好计谋。”只见一着红色里衣,外披对襟银白长袍地男子,悄然无声息地出现在君子阔的身后。 “你是谁?”君子阔闻言,心下微惊,转身瞧人。君子阔打量着人,他竟一点都未察觉他的气息。 然而在这男子出现时,北辰烨房内,盘在榻上的小蛇,周身一颤,蛇目猛然一睁,转瞬又闭了蛇目。小蛇因着墨昀有了火狐而不喜欢它,便一直缠着北辰烨。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墨昀不是你可以动的人,最好不要动歪心思,不然我会取了你的性命。”那男子直视着君子阔的眼眸,让君子阔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迫之感,那男子话落便拂袖消失原地。 君子阔眯了眸子看着那男子离去的地方,袖下的拳头紧握,总有一天他会让万民臣服……君子阔盘膝坐在榻上,闭目吸取着空气中流动的真气。 清晨,阳光自窗棂缝隙投影进来,许是阳光太过刺目,惊扰了榻上熟睡地人儿。墨昀抬手揉了揉眼眸,缓缓睁开眼眸,适应着屋内光线。 墨昀睁开眼睛便见云清枫撑着头笑意地瞧着自己,墨昀翻身搂着云清枫将脸埋在人怀里,闷闷地声音传来,带着刚睡醒地软糯的声音:“你怎么醒地这么早?” “不早了,小懒虫,太阳都照到屋里了。”云清枫将墨昀自怀中拉了出来,在人额头轻叩一吻。 墨昀闭着眼眸任人亲,嘟着嘴等着云清枫在此落吻。久久不见覆来的唇,睁开眼眸就见人裂开嘴露出牙的笑看着自己。 “起来了,我去给你拿衣服,君子阔已经派人送来了早膳。”云清枫边说着边起身欲给墨昀拿服侍,不料墨昀将他猛然拉了回来。云清枫跌坐在床榻上,墨昀翻身覆上,轻哼一声:“不给亲,偏要亲。” 墨昀亲上云清枫的唇,云清枫揽着墨昀翻身,变成他在上,他在下。半晌,云清枫轻拍人背,离开了墨昀的唇。因为在此下去云清枫怕会控制不住自己……自己在这小磨人精面前控制力竟是如此的差…… “起来了,吃过早膳便去找他们,还要继续赶路那。”云清枫取来墨昀的衣物为人穿戴好,又给人束了发,拉着人示意人坐到椅子上。 云清枫端着清粥,舀了一口吹着气,以唇试了试温度,不烫口便喂给墨昀,一口一口反复着动作。 “叩叩……墨昀……云清枫……”门外北辰烨叩着门,朝着屋内说道。 “怎么了?”云清枫开了门,寻问着北辰烨。 “君子阔已备好马匹,所以来问问你们可有用完早膳,若用完就准备上路了。” “吃完了。”墨昀擦拭了唇,起身向门口走去。 云清枫,北辰烨,与墨昀三人一同出了客栈,见已在门外等候的君子阔一人,互相拱手一礼。 众人纷纷上了马匹,然而未见君子威,君千羽与林倾言,墨昀出言问道:“十一公子,怎么没见千羽姑娘,三公子,与林姑娘那?”墨昀那一声千羽姑娘说的是温和有礼,很难想象昨日要杀君千羽的人是他。 “他们已经先行回皇宫了。”墨昀听着君子阔的话,瞧着他那淡漠的态度,由他便想到昨日发生的事。 然而墨昀提及君千羽仍心有余悸,对此事颇有芥蒂,故意挤兑着说道:“回皇宫了……若突然跑出来又下个药什么的,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虽然说这话是在揭露他们皇家的丑事,而且并非君子所为,但墨昀他并不是君子而是女子。 “墨公子大可放心,本皇子已经派人护送他们回去。”君子阔侧目瞧着墨昀,朗笑一声说道,话语之间却可以咬重着派人护送四字,其意在告诉着墨昀,已经派人看着了,跑不出来。 “如此甚好。”墨昀冷眸看着君子阔打马而走的背影,高声说道。 云清枫知晓墨昀仍然芥蒂着昨日的事情,虽他也气愤,但君千羽的性子他还是了解一二一定是受人蛊惑,而他……云清枫看着君子阔的背影,是不是他布的局就不可知了…… 众人骑马扬长而去,烈阳高照,不同北栀国的四季冰雪,也不同风霖的四季如春,赤焰四季如夏,因此街道之上一路瞧去无一不是单薄锦绸,薄纱蔽体。墨昀抬眸望了望日头,擦拭着额头少于的薄汗。 ##第七十四章 意外 “昀儿怎么了?太热了?”云清枫与墨昀并马而行,放缓了速度,见人额间有些许的薄汗,递给人水袋。 墨昀接过水袋仰颌猛灌了几口,感觉喉咙的干热减少了几分。墨昀看着云清枫说道:“有点不适应这么热的天气。” “昀儿所居常年冰寒白雪,而这正直艳阳高照时自然是难耐的很。”云清枫抬眸看了看日头,刺目的让人睁不开眼帘,眉心因此而褶皱一起,想着如何能解去闷热。 “可要歇歇?”君子阔听得二人言语,勒马停在二人身前,询问道。 “不用了,还是尽早到下一城池的好。”墨昀淡漠地看了一眼君子阔说道,语气颇为平淡。 “主人,我可以帮你去热。”自墨昀脑海中响起软糯地童音,是白悦地声音。然而从北辰烨袖中探出头的小蛇,听见了白悦的话,又缩了回去。 同样在墨昀脑海中响起小蛇愤愤地声音:“主人我也可以帮你去热,主人我的身子可是冷的。” “哼!你还得用身子降热,我只要在主人的周身设下真气罩就好。”白悦一听有人和自己抢功深表不满,轻哼一声,一脸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能力。 “你不就是破剑灵么……告诉你少春风得意,不然本姑娘叫成千上万的灵兽拆了你。” “你……想打架是不是?” 两道声音在墨昀的脑海中不停地吵,墨昀无奈的冷呵一声:“够了。”却一不小心说出了声,惹得众人目光齐聚墨昀身上。 墨昀干笑一声:“没事……没事……”继而以精神力对着那两只不停吵的一蛇一剑灵说道:“你们俩和平共处,白悦给我去热。” “是,主人。”白悦嬉笑着说道,若此时白悦站到墨昀的面前一定是欣喜得意地面颊。 而北辰烨袖中的小蛇,身躯一颤一颤地,似在啜泣一般。北辰烨察觉它的不对,拍了拍它的头,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雪儿?” 云清枫瞧了一眼北辰烨,又看向墨昀,不知到墨昀发生什么事情的他,颇为担心地问道:“怎么昀儿?” “没事。”墨昀看着云清枫,勾唇轻笑,示意他不用担心,他没事。 “主人,女主人没事,只是方才白悦在和小蛇争吵着给女主人去热。”赤炎的声音在云清枫地脑海中响起,因着赤炎的解释,云清枫才放下心来。 “主人有了白悦就不喜欢我了。”小蛇以精神力传达着话语给北辰烨,话语之中带有着丝丝地哽咽。 “不会,你主人他是喜欢你的。”北辰烨安慰着小蛇说道。 “真的么?” “真的。” 众人走在林荫的大路上,行进着路程。而在此处的树灌之中,一双眼眸紧紧盯着墨昀,待墨昀远去,那眼眸随之消失。 墨昀端坐在马背上,若仔细瞧看周身似有一层银白色的真气罩,用来消除暑气所用。果然好用得很,墨昀感觉无方才那般热气笼罩,整个人瞬间都精神了许多。 然而墨昀等人行进着路程,而日头也悄然地移动着。时至申时众人抵达了下一个城池,方城。 依旧如同之前一般,只是不同的是,这次是君子阔出示着通关碟令。四人下了马匹,信步入了城内,如走马观花一般瞧着街边不停叫卖地小摊贩。 对于当地的百姓来说也许是在平常不过的小玩意,但对墨昀来说却是带有赤焰特色的小物件与一些吃食。 墨昀走到一卖面具的小摊面前,拿起一个纯白色的面具,放在面颊上,晃着头给在自己身侧的云清枫瞧看。 云清枫瞧着那一排排的面具,挑了个虎头面具叩在面颊上,配合着那面具,发出老虎的声音。二人额头抵着额头,云清枫与墨昀一同嬉笑着逗弄,难得见二人如同孩子一般…… 然而自远处不停地传来呼喊声:“救命啊……救命……”还有那属于男子粗狂地声音:“站住……别跑……站住……” “别跑了……”只见一酥胸半露,身姿妖娆地女子,一手叉着腰,停在原地喘息着,指着那自前面步伐凌乱,衣衫破旧地女子。口中不停地嚷着:“哎呦!这死丫头累死老娘了……” 因着那突兀入耳的声音,墨昀与云清枫放下手中地面具,转眸寻声望去,只见那衣衫破旧地女子一路跌跌撞撞地跑来。 “啊……”那女子尖叫一声,脚下一个不稳,恰巧摔在墨昀与云清枫的面前。那女子扯着墨昀的衣袍,声音虚弱至极,面色苍白,发丝凌乱,她说:“求你……救救我……” 然而后面跟随而来地男子,也赶至那女子的身后,停在原地歇了会,口中骂着:“臭娘们,都被卖到怡红楼了,竟还想着逃跑。”那男子踢了女子一脚,正中腹间,女子呜咽地惊呼一声。 墨昀拉着云清枫的手,看着人眨着眼眸,好似在用眼眸示意,救她。云清枫自是心领神会,点了点墨昀的鼻尖,摇头轻笑:“你呀!真是心软,就依你救她。” 云清枫上前擒住那男子伸向女子的手腕,一个用力向后掰着人手腕,那男子身子随着云清枫的力道而弯曲:“疼……疼疼……疼……”直直呼喊着疼。 “哎呦!放开快放开!”那酥胸半裸,身着玫粉纱裙地女子,赶来,见此便上前抓着云清枫的手,让人放开。却被他反握了手腕去,而云清枫同样向着人身后拧着手臂。 墨昀扶起那女子,并未瞧清那女子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与浓浓地杀意。而一旁的北辰烨却是一直注目打量着那女子,总觉得此人似有不对之处。 “你没事吧?”墨昀扶着那女子,出声询问道。而那女子佯装脚下轻浮,依靠在墨昀的怀中,然而那女子的一只手却是暗藏袖中。 “墨昀小心。”北辰烨察觉她的意图,大叫出声,却为时已晚。耳畔响起利刃刺破血肉的声音,墨昀瞪大眉目看着眼前那狰狞的面颊,此时那女子哪里还有之前半分的柔弱。 云清枫听得声音回眸瞧看,便见那女子手握着匕首,而那匕首的另一端却是没入的墨昀的胸膛,猩红地血水汩汩涌出,染红了墨昀的一袭白衣。斑驳地血迹,刺痛了云清枫的眼眸。 北辰烨率先动作,一脚踹开那女子,连带着匕首拔出。“噗……”墨昀口中涌出鲜血,身子毫无支撑的跌落。 “昀儿……”云清枫松开那一男一女,嘶吼一声,便闪身到墨昀身旁,接住人跌落的身子。 ##第七十五章 墨昀死了 墨昀躺在云清枫的怀中,抬眸看着人,却感觉眼眸似有千金之重,每眨一次眼眸都颇为费力,墨昀咧开嘴笑着,可唇间满满都是猩红的血迹。 云清枫紧抱着墨昀,捂着人左胸心口处的位置,那鲜血渗透着云清枫的指缝流出,云清枫滑不知所措的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哑言地滚落着泪滴掺杂着墨昀的泪,一同滑落。 滴进墨昀的口中,满满地苦涩之感,云清枫本欲给墨昀渡着真气,却被人握着掌心,他说:“别……别费……力气了……我的身子……我知道……”随着墨昀的唇型一张一合,那唇间的血液也随之溢了出来。 北辰烨蹲在墨昀的身侧,看着人满满地懊悔,若他能早一些发现她的计谋,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那衣衫破旧的女子,握着手中的匕首,跌坐在一旁,大声地笑着,那笑意却是癫狂如疯子一般,指着墨昀:“他终于死了,终于死了……从此之后主上就是我一人的了……” 云清枫此时哪里还顾得上那女子,一心只在墨昀的身上,他说:“昀儿,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云清枫将头埋在墨昀的怀中,声音哽咽嘶哑,面颊混乱着泪痕。 “枫……我……放……放不下……你……”墨昀抬手想要抚上人面颊,却发现身体最后的一丝力气正在逐渐的被抽走,墨昀的手无力地垂下,被云清枫握在掌中覆在自己的面颊之上,云清枫不停地摇着头:“昀儿……我还没有娶你……我还要等你及冠娶你回家……” 北辰烨眸中充满着恨意,似要将那女子四分五裂,北辰烨站起了身,一步一步向那女子走去,双掌之中凝结着硕大的真气球,毫不保留余地的奋力一击。 然而周围围观的百姓见此一哄而散。 偌大的街道之声,空留云清枫等人,君子阔一瞬间怔在原地,他想的不是担忧墨昀的安慰,而是若墨昀死在赤焰,以云清枫的性子,定会带兵踏平赤焰…… 那女子的身子跌出足有数十步之远,趴在地上苟延残喘,而那女子的面颊之上似有人皮面具的东西破裂,露出她本来的面颊,此人赫然是媚罗。 还未待云清枫再次击向媚罗,就见一黑衣男子飘然而至,落到媚罗的面前,捏住媚罗的脖颈,将人提了起来,眸中的怒火似要将媚罗灼烧一般。 媚罗瞧清那人,也不挣扎唇角擒着笑意,轻唤一声:“主……主上……”媚罗因着人手的用力,呼吸愈加不畅,但她无悔……为了他…… 独孤翎无情地看着媚罗,掠夺了她的生命,都怪他一时心软,造成墨昀的受伤。 墨昀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有唇型在动着,墨昀的手自人掌心之中捶地,闭了眸子,头歪向一侧,毫无一丝生命地迹象。 “昀儿……” “主人……” “主人……” 三道声音分自三口同时喊出,云清枫紧抱着如同倒在血泊之中的墨昀,摇晃着人身子:“昀儿……”云清枫口张的微大抽噎着依稀可见银丝,那模样此时哪里还有一国王爷的威仪之态。 “墨昀……”北辰烨回眸见着闭了墨昀,疾步跑到人身侧,跪倒在地,北辰烨不停地捶打着自己,呢喃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没保护好他……” “你的确该死。”那火狐竟出声说了人话,转身一变赫然是那日出现在君子阔卧房中的男子,孟璟轩。 “睿儿……”独孤翎回眸瞧见墨昀的样子,将手中的媚罗丢至一旁闪身到墨昀的身旁。孟璟轩瞥了人一眼,语气不善地说道:“独孤翎请注意你的称呼。” 独孤翎与孟璟轩对视一眼,而后又与北辰烨对视一眼。三人都知道着什么却默契地没有一个人提及。 孟璟轩在墨昀身上连点着几道穴位,对着众人说道:“我们大家合力护住墨昀还未冷却的心脉。” 云清枫搂着墨昀不肯放开手,对着孟璟轩与独孤翎嚷着:“你们是谁?不要碰我的昀儿……他在睡觉,你们别打扰他……” 北辰烨气急仰手给了云清枫一巴掌,醒目的五指红印刻在云清枫的面颊之上,云清枫瞪大眉目,看着北辰烨吼道:“你干什么?” “你醒醒吧!我们没时间了,相信我,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伤害墨昀……”因为他们都会守护着他。后话北辰烨未说,但他知道,他们的心思…… “云清枫相信他们。”小蛇化身人身子,出声道。它都认得他们,既然同北辰烨一般相信他们。 云清枫看了看怀中的墨昀,擦拭着人唇间脖颈之处的血迹,松动了紧抱着人的手臂,孟璟轩见此抱过墨昀,将人平放在地上:“我,独孤翎,北辰烨,云清枫,我们四人合力,其余人护法,不得有任何人打扰。” 然而站在独孤翎身后的玄琴,眸色复杂地看着云清枫,眉心紧锁,似在思及着什么。 四人纷纷盘膝坐在墨昀的周围,四人互相对视一眼,齐齐点头,四道真气从他们的掌心溢出,注入墨昀的体内,包裹着人儿。 四人变换着掌法,真气源源不绝地注入墨昀的体内。墨昀的身子腾空而起,自空中转着身子。 一旁瞩目的君子阔自那几缕真气之中感觉到浓浓地威压,波及到他便感觉体内气血翻涌,但面不改色,暗自运起真气调息。 然而玄琴眸光闪烁一下,便趁墨雪,白悦,赤炎不备,掌风凝聚着真气,足下生风一般,向墨昀袭来。 “不好。”赤炎率先察觉玄琴的动作,挡在人身前,却被人一掌给击飞了身子,现在的他还没有成长,所以还不是玄琴的对手。 “赤炎……”白悦接住赤炎飞出的身子,声音急切地唤道。 墨雪见此闪身欲抵挡着人,却已来不及了,惊呼:“主人……”然而正在运功地四人虽察觉了玄琴的动作,但却都不敢贸然收回手。独孤翎对着玄琴吼道:“玄琴,你做什么?” 玄琴冲入那四道真气之中,一瞬间玄琴感觉胸腔之内似被挤压地变了形。“噗……”玄琴自口中喷洒出的血迹,滴落到墨昀的身上。 四人因着突然闯入的玄琴,而被迫骤然收了手,真气反噬,每个人唇间都溢出血迹来。云清枫爬过去将墨昀抱在怀中,掌心轻抚着人面颊:“昀儿……昀儿……”然而墨昀的体温因着众人的合力护住心脉,而保持着恒温,没有冷掉。 ##第七十六章 血莲 玄琴单膝跪地,看着云清枫,又瞧了瞧人怀中的人。独孤翎高抬着掌心,本欲击向玄琴的头顶,却被孟璟轩握住了手腕,他说:“她还不能死,因为她还有用。” “有用?”独孤翎看着孟璟轩,疑惑地问道。 “你忘了她是玄琴护法,她掌管着医人救人,而神界有一神物可让人起死回生,名为重生莲。”孟璟轩蹲在玄琴的面前,擒着人下颌:“玄琴护法,本皇说的可对?” “没有。”玄琴瞪着孟璟轩,摇着头欲挣脱着他的钳制。 “你最好不要耍花招,不然不仅是本皇,还有他都会杀了你。”孟璟轩贴在人耳畔说道,看了看独孤翎,又看向目光呆滞,只是抱着墨昀的云清枫说道:“你可瞧见媚罗的下场,亲手被自己的主子杀了,感觉会怎么样……” 玄琴周身一颤,回眸瞥一眼,尸骨暴敛在日头下的媚罗,又回眸看了看云清枫,点点头:“好,不过只能回到皇都城的神殿才能取出来。” “好,我们即刻就到皇都城。”孟璟轩满意地看着人,她的回答他很满意……孟璟轩瞥了一眼云清枫,摇了摇头。 孟璟轩转眸又看向全程在“看戏”的君子阔说道:“君公子,应该考虑一下,如何给个交代,不然莫要怪本皇无情,踏平你赤焰。”孟璟轩的语气颇为沉重似在给君子阔施加威压,转而笑道:“当然我相信本皇不用出手,他也会踏平赤焰。” “昀儿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救你,哪怕将天界捅破,或是下冥界抢来你的魂魄,也定要救你,我还要娶你……娶你……”云清枫抱着墨昀亲吻着人面颊,呢喃着说道,好似只有墨昀在怀他才能感受到墨昀还在,没有离开他。 独孤翎走向墨昀,目不专睛地看着墨昀:“睿儿,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活过来的。” 北辰烨别过头不敢看着墨昀,他深感自责,他觉得自己愧对于他……他没有护好他…… “定然,定然。”君子阔拱手笑道,却是皮笑肉不笑。 孟璟轩冷哼一声,不在看人,徒手自空中撕开一处空间,如同黑洞一般。“我们走。”孟璟轩看着众人说道,待众人纷纷消逝离去,空中恢复如初,只留君子阔一人,望着众人离去的地方,久久难以回神。 京城,神殿处,金砖琉璃瓦所砌地围墙,房檐,别具匠心地亭台楼阁,偌大的花园假山百花齐放,争奇斗艳,只是此时的众人却无心情观赏。 玄琴引领着众人穿过弯弯绕绕的回廊,越过池塘地石桥,走到假山的一隅僻静无声。“莫要耍花招。”独孤翎打量着四周,看着玄琴说道,走了许久都未见到她所说的地方,然而这神殿里众人都不熟,若她故意引到陷阱里也不可知。 玄琴淡漠地瞥了一眼独孤翎,便走到一座假山上,轻按一处凸起的石头,只见那假山石在不停地变换着位置,一个漆黑幽深地洞口映入众人的眼帘,听得玄琴说道:“到了。” “你先进。” 这次换由孟璟轩出声道,他们不得不小心……否则若再生差错那墨昀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玄琴一一看过众人,最后目光定格在云清枫怀中的墨昀,不明其意,玄琴转身入了洞穴。 众人紧随其后一同进入,待众人都进去以后,假山再次变换着位置回归之前的样子。众人跟着玄琴一直向里走去,洞穴深处是一道石门,石门上方刻有血池二字。 玄琴轻触着机关,那石门缓缓上升,入目便是猩红的血池,血池的四周摆放着石狮子,口中流动着鲜血,然而那血池之上竟是朵朵妖冶的血莲。 “就是这里了。”玄琴指着血池说道。 “既然如此,玄琴护法请吧!”孟璟轩站在玄琴的身侧,笑瞧着人颇为客气地说道,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玄琴点了点头,脚踏池边,一步一步踩着荷叶悬浮在血池的正中间,掌心合拢,口中念念有词。 少倾便听闻血池之中的血水在翻涌,只见自玄琴脚下缓缓升起一如同白玉般地圆台,玄琴在上面站定,看着云清枫轻言道:“将他抱上来。” 云清枫点点头,没做他想便踩着荷叶向那圆台走去,待云清枫抱着墨昀上了那圆台,玄琴便闪身回到原地:“将他放在圆台正中央。” 云清枫依照着玄琴的话,将墨昀放在圆台的正中央,满目柔情地看着墨昀,低声呢喃:“昀儿,你一定会没事的……” 自玄琴掌中的一缕真气包裹着墨昀,只见从墨昀身侧包裹着血莲的花瓣,将其含苞裹在其中。而玄琴双手继续挥动着,掌心朝外自空中划过一周,凝结着真气,而后手腕相合,如同开放的荷花一般,向那圆台袭去。 只见那圆台骤然消逝,云清枫跌落在血池之中,但那包裹着墨昀的血莲却浮在血池上面。北辰烨见此趋步上前,看着那血池唤道:“云清枫……” “他没事。”玄琴凝眸看着那血池,又瞧了瞧那血莲之中的墨昀,平淡地说道。但愿他记起来一切时,会远离她。 而孟璟轩与独孤翎自然都知道玄琴此番做法为何,心思各异,无一人言语,一瞬间陷入前所未有的寂静。 然而在跌落血池中的云清枫,只觉自己的身子在不停地下坠,周身一片漆黑,很快云清枫便陷入昏迷,云清枫感觉眼前似有一光亮,寻光而去,步入那光亮之后便见自己的衣着发生着变化。 云清枫一袭月牙白的长袍,衣摆袖口均绣有龙纹图腾。腰间悬挂着白玉刻有神字的玉佩,然而三千发丝用以金冠束起,整个人宛如出尘地谪仙。 云清枫打量着眼前似在云中由白砖金瓦堆砌的宫殿,门口是两个硕大的白玉柱,上面盘有金龙,而那最上方的白玉匾额上,刻印着金色的两个大字“神界”。 云清枫抬眸瞧着那二字,脚下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望眼瞧去如同皇宫一般,是独立的一座座宫殿,纷纷带有着玉明殿,静月宫等字样。 云清枫信步向那玉明殿走去,推开偌大的殿门,迈步入内,却见一男子同自己无论是衣着服侍,还是面容长相都一模一样。此时正襟危坐在那白玉石雕刻的龙纹的椅子上,埋首在那一沓的纸书中,细细翻阅着,偶尔执笔批阅着注解。 ##第七十七章云清枫的身份 那男子翻完一本紧接着拿起另一本翻阅着,霎时那男子猛然起身,面颊之上满是欣喜,口中呢喃着说道:“找到了,找到了……” 只见那男子拿着书闪身消失在原地,云清枫楞楞地瞧着人,见此摇了摇头,出了玉明殿,继续向着别处走去。走过一座座巍峨的宫殿,云清枫伫立在那诛仙台上,足下本为白玉的方台,竟不知何时起已经带有着斑驳的朱漆。 云清枫仰头张望着,那如同铡刀一般地刑法,正是剔除仙骨所用。云清枫踱步在那诛仙台的边缘,望下瞧去,只有一层层笼罩地白云,只是那刮来的风刚硬如刃,似要割破人的面颊。 “诛仙台……诛仙台……”云清枫倏得额头剧痛,单膝跪在地上抱着额头,脑海之中奔腾涌来着一股记忆的暖流,某些的画面逐一闪过。 然而血池之中的几人,纷纷互相瞧着,玄琴率先打破寂静说道:“不要以为有了这重生的血莲,他就可以活过来。这只不过是修复着他的伤,保证他心脉不冷,且肉身不腐所用。若想让他活过来,还需要寻回他的三魂七魄。” “护法,您在哪里?不好了。”一道女声突兀地在血池之中响起,话语之间清晰可查的焦急。 “怎么了?”玄琴隔空对人说道,隐隐感觉似有不妙之事,如若不然阿依定然不会如此焦急地找自己。 “芒山封印似有突破的迹象,护法您快来看。” 北辰烨用以精神力掐指一算,眉心紧锁,眸中满是担忧地惊呼道:“不好,芒山封印需尽快镇压,若一旦突破封印,又免不了生灵涂炭。” 众人闪身出了血池,某一殿内,天机镜前,众人齐齐注目着那镜中画面,幽冥黑水涨起足有一尺之高,波涛汹涌地翻滚着。 “何时,发现异常的?”玄琴看着一旁的女子问道,此人便是阿依。 “申时左右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波动了一下,继而又恢复平静,只是方才不多时便开始剧烈的波动,且水涨了不少。”阿依瞧了瞧外面的日头,约摸着时间说道。 “申时不就是墨昀受伤生命垂危之时么?方才定是墨昀的魂魄游离之时,而引发的波动。”北辰烨如此想着便出声说道,而他这一句话却是说在了重点上。 “我去芒山帮他们重新封印。”孟璟轩看了一眼北辰烨:“守护好她。”孟璟轩又拍了拍独孤翎的肩头:“寻回墨昀的魂魄就靠你了。” “那么我那?”云清枫不知何时站在众人的身后,出声道。 众人纷纷回眸看着他,此时的云清枫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无论是周身的气息,亦或是那多了一分出尘之气的眸子,都彰显着他的不同。 然而在此之前,置身在神殿的云清枫,记起了所有的往事……不由得自嘲一笑,原来……原来…… 云清枫自血池之中醒来,浮出水面,瞧着那被血莲包裹在内的墨昀,虽看不见人面颊却能感受到她还在自己的身边。那眸中满满地柔情与爱怜,无人瞧见就连墨昀也未能看见。 “昀儿,或者我该叫你睿儿……”云清枫双掌抵在那血莲外的红光之上,低言:“此生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哪怕是逆了这天……”云清枫的声音虽低压暗沉,但那语气之中的坚定却不容旁人质疑。 半晌云清枫踩着荷叶稳稳地落在池边,以精神力搜寻着众人所在,他既以恢复了记忆,那么他的功力自然也恢复了,只是在紫巅大陆之上却有所压制。 “君上?”玄琴看着云清枫试探性地问道,云清枫侧目瞧着玄琴,只一个眼神便让她觉得浓浓地威压,单膝跪地拱手说道:“属下拜见君上。” “起来吧!”云清枫只一拂袖便拖起了玄琴的身子,继而就听见北辰烨疑问地说道:“你还是云清枫么?” “是或不是。”云清枫嘴角擒着笑意,看着北辰烨说道,当然他也知晓了北辰烨的身份,难怪他会一直跟随在墨昀的身后。 “神君别来无恙?”独孤翎见此客套地说道。 “自然,无论前世或是今生,本君爱她的心永不变。”云清枫看着独孤翎眸中似有一丝敌意,云清枫后一句话刻意加重了语气,似在提醒着独孤翎墨昀是他的。 独孤翎自然听出人话中话,朗笑一声:“本主亦是如此。”二人四目相对,暗自较劲。 孟璟轩隔开二人视线,意味深长地看着二人笑了笑:“好了,当务之急是如何救墨昀,依照之前所说的,北辰烨留下来守着墨昀。” 孟璟轩说至此处是眼眸有意无意地瞥向玄琴。北辰烨点点头应下,如此孟璟轩去往芒山,云清枫与独孤翎前往冥界。 与此同时,墨昀由着黑白无常使者牵引着,入了鬼门关,墨昀瞧着那鬼门关之内飘荡着的游魂无人理会。 墨昀见此不由得出声问道,他总感觉自己好似来过这里。“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游魂?”他的声音飘渺低沉,好似自空中传来一般。 “少废话,快走。”那白无常使者的声音尖锐刺耳,拉扯着绑住墨昀魂魄的锁链,语气不善地说道。 墨昀因着他的拉扯,一踉跄险些跌入这一条小路旁地黑泥水中,在这条小路的尽头是分支蜿蜒地道路,有的直接去了轮回之路,而有的则分为不同地道路,各有各自的去处。 然而在墨昀路经三生石畔旁地彼岸花丛中,瞧见一女子一袭银白的长发,垂至花丛之中。驻足望去,一片火红之中一抹异色煞是突兀。 墨昀竟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还在这里?”墨昀说出后自己都不由得惊讶三分,果然见那女子回眸看着墨昀,浅浅一笑,她说:“你怎么来了?” 墨昀楞楞地看着那女子,她一袭红衣似火,宛如这彼岸花中的灵者,那面颊之上带有着彼岸花的图文,为她的美平添一分妖冶,然而她的眸子却是不失精明灵光。 墨昀的眼前闪过某个画面,是他与她坐在这花丛中,他问过她:“为什么你的眸子这么的精明光亮。”她神色哀戚却故作无谓:“因为这样我才能找的到他。” 墨昀向着那红衣女子走去,却被黑白无常手中的锁链拉扯着无法上前,“快走,看什么看,冥界有什么好看的。”那白无常再一用力墨昀跌坐在那花丛中。 “我说你还不走是吧?非要逼我们使用武力?”白无常见此更加气愤地挥着手便要击向墨昀。 ##第七十八章 他要留下她当鬼王妃 墨昀自然知晓他们每日押送着魂魄,有很多种招式来对付不听从安排地魂魄,但他却想在这里和她说会话。 “且慢。”那女子托着逶迤的裙摆,莲步轻移向墨昀走来,将柔嫩地葱指递到墨昀的面前,看着那两黑白无常地使者说道:“若二位使者信我便遵循了她的意愿,这样冥王大人定不会怪罪。” “可……”白无常刚要说话,便被黑无常给拦住,那黑无常在其耳畔低言几句,两人会心一笑,点点头,看着墨昀说道:“本使者看在若水姑娘的面上,就允许你在这里闲聊几句,不过时间不能太长。” 墨昀看着那二位使者,不言语只是点点头,待人将魂魄上的铁链取下。墨昀的手握上若水的葱指,随着她的步伐,向那花丛中走去。 “还像之前那样说说话好么?”若水拉着墨昀坐在三生石畔的旁边,望着那纷纷步入轮回之路的魂魄。她的声音很是轻柔,如同这阴暗之中地一抹春风,吹过墨昀的面颊,她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等这么久,我只记得,他说过黄泉碧落,你我永相随。因为这句话我便一直等着他。” 墨昀侧目看着若水,同那画面一样。依旧是那美如天仙般地面颊,是这冥界之中地一道耀眼的风景。“可他真的回来么?” “会,一定会。”若水也不知自己在这里究竟是等了千年亦或是万年,但她相信他回来,他说过的话一定是真的…… 墨昀见此垂下眸子,耳畔是云清枫的声音,他说过他要娶我的……他说过他会救我的……只是这黄泉之上究竟如何才能救自己出去……不行……我要离开这里…… “若水谢谢你。”墨昀起身对若水说了这一句话,便向那来时的路跑去。 “哎……”若水望着墨昀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垂眸把玩着身侧的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难道你忘了我们曾经的誓言么…… 墨昀一直奔跑者,他一心只想着我一定要回去,一定要回去,云清枫还在等我……他在等我…… 黑白无常使者见此,追赶着墨昀:“不能让她跑了,快追。” 墨昀跑三步回一次头,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白无常使者,听其二位对着冥界到处看管的冥兵说道:“快,抓住她。” 一瞬间纷纷涌来许多冥兵将墨昀团团围绕,而后黑白无常使者赶到,用铁链束缚住了墨昀,墨昀挣脱着,轻溢出几字:“放开我,我要回去。”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这铁链就算是创世之神的灵魂也无法挣脱开来。”那白无常见此嗤笑道,拉扯着锁链的另一头,由众冥兵一同押送着,走到那条小路的又一个尽头,是一个偌大的深渊,漆黑一片看不到低。 那白无常收回锁链,将墨昀推了下去:“啊……”墨昀的魂魄不可控制的向下坠落,越往下越感觉这阴寒戾气加重,似乎透穿着灵魂的一种惧怕之感,油然而生。 绕是泰山崩于前而神态自若的墨昀都不禁颤抖了灵魂,然而那黑白无常使者,嬉笑一番轻蔑地看着洞口,冷哼:“不老实的人,就该被罚进这里,这下我看她还如何上来。” 墨昀只是感觉自己不停地坠落,耳畔回荡着阴森森桀桀地笑声“又来新人了……可以饱餐一顿了。” “看样子还是一个鲜嫩可口的灵魂。” 墨昀依稀之间,只瞧见一团一团地黑气将自己包裹在其中,偶尔感觉一股阴风从自己的面颊滑过,又突然感觉一股凉风自腰间滑过。 墨昀不停地挥动着手,驱赶着那纷纷扑来的魂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跌落到地上。然而在跌落在地时,那些纷纷围绕着自己的魂魄,一瞬间都消失了。 墨昀打量着四周,却发现周围除了漫无边际地漆黑,别无旁物。墨昀蜷缩在一处,将头埋在膝间,这里的气息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触动着他的心底最脆弱的心弦。 墨昀只感觉自己似在被千万只冤死的厉鬼所包裹着,想要挣脱,却发现越是挣扎,它们便包裹的越紧。 “怎么了小可爱?”墨昀感觉的是对的,果不其然那一团黑气包裹着墨昀,从中却发出了声音,阴冷桀骜的语气,回荡在这黑洞之中。 “你是谁?”墨昀将自己抱的更紧了些,听见声音抬起头来,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对着空中嚷道。 “别怕,这里是本王的地盘,他们都无法伤害你。”那声音在墨昀的耳畔回荡,让他的灵魂不由得打颤。 墨昀感觉到自己的面颊之上,似覆盖了一只冰冷异常地手,只是他却想逃离他,墨昀不停地向后移着身子,口中嚷道:“你走开,别过来。” 墨昀每移一步,那团黑气便跟紧一步,自墨昀的颈处滑过一丝凉气:“你的味道真好闻。” 然而与此同时,独孤翎与云清枫二人步入鬼门关,来到冥界。一路而来,耳畔回荡着源源不绝地问候之声,独孤翎随意揪过一冥兵,声音冰冷得足以冻死一个人,他问:“黑白无常使者在哪里?” 那冥兵颤抖着灵魂,指着一个方向支支吾吾地说道:“那……那……” 独孤翎将那冥兵丢至一旁,便向他所指的方向,掠去。云清枫随人一同而去,望着四周大声地唤着墨昀:“昀儿……昀儿……”虽然云清枫极其厌恶着阴暗戾气之所,但为了墨昀他可以忍受…… “她在那里。”若水听闻着回荡的声音,指着墨昀被人带去的一方,对云清枫说道,而后又对独孤翎福了福身,行一礼:“冥王大人。” “你还在等?”独孤翎见若水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出言说道。 “是。”独孤翎又瞧了若水一眼便向那一方飞身过去,然而云清枫在若水指出方向,道了声谢边闪身向那方掠去。 云清枫对于这冥界的看法就是,岔路口太多而且全都一模一样,一不小心便会走错了路。 黑洞底,那声音再次响起,他桀桀笑着说道:“本王要将你留下来当本王的王妃。”继而便有许多的声音,齐齐附和着:“恭喜鬼王,贺喜鬼王,喜得王妃……” 独孤翎与云清枫走这一路都有人指着同一个方向,但独孤翎却隐约觉得似有不妙之事。他清楚地记得,这里是他的地界,曾与他约定过,他永不出那鬼塔,而他也永不踏入。但独孤翎心存侥幸,但愿睿儿没有进了那鬼塔。 ##第七十九章争抢王妃 伫立在那鬼塔旁的黑白无常使者远远便瞧见独孤翎与云清枫走来,二人对视一眼便笑脸迎上前去,恭敬地行一礼,黑无常看着独孤翎尖哑着嗓音说道:“主上,您怎么回来了?” “怎么难道本主不能回来?”独孤翎冷眸瞥了那二人一眼,佯怒地说道。 云清枫俯身望着那鬼塔的入口,下面漆黑一片,但他却能感受到墨昀就在下面,云清枫朝着鬼塔内,大声呼唤着:“昀儿……昀儿……”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那黑无常连忙哈腰点头地陪笑道。 然而独孤翎自然没忘记正事,在那二人面前浮现出墨昀的影像:“可有见过她?” 那黑白无常二人紧贴在一起,互相拉扯着,耳畔私语,这一小动作自然落到独孤翎的眼中:“快说。” “独孤翎,本君能感受到,昀儿就在这下面。”云清枫指着那鬼塔入口说道,然而云清枫这一句话让独孤翎的心头一窒,果不其然……独孤翎看着那黑白无常使者,眸中满是怒意:“说,谁干的?” 那二人在独孤翎的威压下噗通跪在地上,语气之中难掩地颤抖,那黑无常顶着压力,张口说道:“是……是……是……我……”心一横便脱口说出了我字。 然而鬼塔下的墨昀,似乎是听见云清枫的声音,站起了身子,仰头向上望去,却瞧不清任何东西:“云……”墨昀刚出声嚷道就被那鬼王给封了声音,然而那团黑气却变成了人影,是一位很是清秀地男子,这是墨昀对他的看法。 那男子向墨昀走来,擒住墨昀的下颌,贴近人面颊,只留分毫地距离,似要覆上他的唇一般。他说:“不要走,留下来陪本王,本王也不知在这里究竟是度过了几千年或是几万年。” “那你为什么不去投胎轮回?”墨昀虽动弹不得,但口中却能说出了话,而自己也不似方才那般惧怕与他,反而觉得此时的他被阴郁地孤寂所笼罩。 “因为本王和他约定过,他永不入鬼塔,而本王也永远不得走出这里。” “该死。”独孤翎额间青筋暴起,明显地压抑着怒气。自他掌心凝结出的一缕黑气袭向那黑白无常二人,将其远远丢到一旁,冷硬地说道:“下去自己领罚。” 那二人互相搀扶,对独孤翎道了声谢,便连滚带爬地消失在独孤翎的视线中。独孤翎看了看云清枫,又望了望那鬼塔的入口,欲言又止:“云清枫,本主……” 云清枫见其眸中异样,心下了然:“你是想说你进不去这里?” 独孤翎点点头,轻叹一声:“本主曾与他有过约定,本主永不踏入鬼塔,而他也永远不能走出这里。” 云清枫意味深长地瞧了人一眼:“在这里等本君。”话落便纵身跃下鬼塔,闭眸以精神力安定自己的心性,不被这里阴戾之气所侵蚀。 那男子指尖轻抚着墨昀的唇:“这里会更香。”说罢便欲覆上墨昀的唇,墨昀见此将唇抿成一线,还未触及便感觉那冰凉之感袭来。 “放开她。”云清枫稳稳落到塔底,虽周围漆黑,但云清枫夜间的观察力还是蛮灵敏的。见那男子俯身吻着墨昀,冷呵道。 那男子停顿了几近贴上的唇,嘴角上扬,转身看向云清枫,不由得摇头啧啧两声:“你的气息真的很让人讨厌。” “枫……”墨昀心急地想要挣脱那男子的束缚,却未果。然而声音也让人给封了,墨昀瞪着那男子,唔唔地出声。那男子指尖抵在墨昀的唇上,摇着头:“别急……” “放开她……”云清枫近前一步,怒瞪着人,袖下拳头紧握,然而却听那男子狂妄桀骜地说道:“本王不放你又能拿本王如何?” “你……”云清枫手勾成鹰爪状,向那男子的脖颈处抓去,却透过那人的身子,那男子再次变成一团黑气,桀桀地笑着:“真是笨,她你是带不走了,因为本王要留她做本王的王妃。” 云清枫看着眼前的墨昀,想要揽人入怀,却穿透她的身子。云清枫眼眶微红,轻声呢喃:“昀儿,我来接你回家……” 墨昀愈发用力的挣着束缚,唔唔地声音回荡在鬼塔的底层,云清枫想要轻抚墨昀的脸,抬起的手却无力的垂下:“昀儿,等我一小会……” 那男子啧啧出声:“好一对阴阳相隔的苦命鸳鸯,不过既然本王想要留下她,她就一定要留下。”那一团黑气化成一把利剑向云清枫刺来,云清枫虽察觉似有一股凌厉的冷风袭来,但他不能躲因为他若躲了,那刺中的便是墨昀。 那团黑气直直穿过云清枫的胸口后,便化成人影,带着墨昀向后退去。云清枫在那黑气穿过时,周身一颤单膝跪地,一手紧攥着胸前的衣襟,抬眸看着墨昀向其招手。 墨昀呜咽地声音发出,望着云清枫,然而那男子却能感受到身侧墨昀所挣脱束缚的力量,竟足足增加了四成。 此时鬼塔上方的独孤翎,盘膝而坐,双掌合并似进入司空冥想的境界。 “就你还向从本王这里带走她,做梦。”那男子语气之中充满了激将,他就要看看他的能耐究竟有多大,几千年了从未遇见过如今这等趣事。 “他真是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自己的能耐就想和咱们鬼王抢王妃。” “就是就是,若他也成了这里的魂魄,我们自然是不介意的。”鬼王地话一出口,便有着其他魂魄纷纷拍着马匹附和着。 “本君一定要带走她。”云清枫站起了身子,脑中飞快算计着计策,如何能取胜,在这冥界本身他的内力便有所束缚,况且这二者相生相克。 云清枫闭了眸子,双掌似凝结着某种古老的功法,自其掌中溢出一团白气,在这漆黑地鬼塔下显得格外的突兀。那黑气与白气相互抵抗着,在空中交错。少倾只听得砰然一声,便尽数消逝,然而云清枫与鬼王纷纷向后滑退几步。 那鬼王依旧同之前的攻势化为利剑,不同的是,若说方才他只用了三分的力,那么这一次便用足了七分的力,向云清枫袭去。 “啊……”墨昀见此猛然挣开束缚,闪身挡在云清枫的身前,那利剑戛然而止,听的他说:“你竟然为了他可以挣脱束缚……”虽然话语平淡无奇,但实则他的心早已不似面上那般平静。 ##第八十章他的弟弟 未待墨昀说话,便听见塔底回荡着独孤翎的声音,他说:“禹,放他们走吧……”独孤翎轻叹的声音依稀可查。 那团黑气便成人影仰头瞧着塔底,他笑了,只是那笑意却是癫狂的:“独孤翎,你终于肯说话了……是你先说话的……是你……”被他唤做禹的男子,猛然瞥向墨昀,指着她:“可你却为了她……本王要毁了她的魂魄……” “住手……”独孤翎顾不得他与他的约定,纵身跃下,然而落到塔底才发现,他又一次骗了自己。 “果然你还是那么容易被我骗,只是却因为担心她而不顾你我的约定。哥,我是否该说你愚蠢至极么?”那男子便是独孤翎的亲弟弟独孤禹,他瞧着独孤翎嗤笑着说道,只是他的心似乎在痛。 独孤禹垂眸瞧着胸口处,手覆在上面,他只剩下了魂魄为何还会有痛楚那?独孤翎靠近人一步,却被他唤停:“你别过来。” “我已经仅剩下魂魄了,难道你还不放过我么?” “不……哥只是……”独孤翎见人如此眉头紧蹙,眸光闪烁不明,但却不易让人瞧清,他想解释却无话可说,因为是他亲手毁了他的肉身,将他扔下着鬼塔。 “哥,我若毁了她的魂魄怎么样?”独孤禹闪身钳制住墨昀,看着独孤翎笑道。 “昀儿……”云清枫凝结着方才那团白气欲击向独孤禹,还未他来得及动作,便见一人比他更快,只见独孤翎的掌心覆在独孤禹的胸口处,然而他的手并未向云清枫一样穿透过去。 独孤翎眸中满是讶异地看着独孤禹:“你为什么不躲。”墨昀因此被他放来,便闪身到云清枫的身侧,望着那兄弟二人。 “因为我不想再让你失望……”独孤禹看着独孤翎与人对视着,相继无言,独孤禹又笑了,他说:“哥,若这是你想要的,我欣然接受。” 独孤禹口中念念有词,掌心凝结着黑气,击向自己的胸口,自毁着魂魄。“不……”独孤翎嘶吼出声却早已来不及了,独孤翎接住独孤禹倒下的身子将人揽着怀中,若旁人所见会以为他疯了,在自言自语。 “哥,从未怪过你,只是一直在和你怄气罢了。”独孤翎将自己所思所想地吐露了出来,却见他咧嘴笑开了:“禹儿有何尝不是在与哥哥怄气,其实……”独孤禹看着人欲言又止,犹豫再三终于肯为自己辩解一会,无论他会不会原谅自己。独孤禹感觉到自己灵魂在从足下开始一点一点地消逝:“哥,其实我杀了父皇,是因为他的授意,父皇他不想成为别人的傀儡,所以他牺牲自己的性命,而让你来当这冥界的王……哥……我……” 独孤禹的话还未说完,就早已发不出声音,只能见那唇型在动着。然而转瞬之间独孤禹便消失殆尽,自此五界之中在无独孤禹的存在。 “禹儿……”独孤翎这一吼,差点使得整个冥界为之一颤。独孤禹的话似如重锤一般在敲击着他的心,原来是他错了…… 独孤翎看着掌心呢喃:“你为什么不早说那?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为什么……” “他自有他的选择。”墨昀上前欲拍着独孤翎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然而触及独孤翎时并不同云清枫一般穿透,而是结结实实地拍到了人肩头。 虽独孤翎对独孤禹消失从而知晓事情的真相,这一事无法释怀,但他却没忘他们此行地目的,独孤翎看了看墨昀,又瞧了一眼云清枫,低言:“回去吧!” 墨昀与云清枫对视一眼,齐齐点头。独孤翎自袖中取出一黑玉瓷瓶,除了封印,牵引着墨昀的魂魄注入其中。 独孤翎与云清枫闪身消失原地,离开了冥界,风霖国京城处的神殿,玄琴自门口恭迎着云清枫:“属下见过君上。” “免礼。”云清枫脱口一言,他现在一心只想着让墨昀快些活过来,对于这些虚礼无暇顾及。 玄琴抬眸见云清枫眼底似有一层淡淡地黑气:“主上您……”玄琴单膝跪在人身侧:“容属下为您疗伤。” “不碍事,先就昀儿要紧……” “玄琴护法,你家君上命大,这点小伤不能将他怎样。”北辰烨打量着云清枫,抱着臂,似在观赏着某种新鲜事物一般。 独孤翎只是淡漠地瞧了一眼众人便向血池走去,云清枫也不落于人后,与人一同到达血池,然而让墨昀的魂魄归位则需要玄琴与独孤翎二人的配合,独孤翎看着玄琴说道:“玄琴护法开始吧!” 玄琴点点头,掌心凝结着某种功法的真气,汇入那血莲上,只见那血池中的圆台缓缓浮出水面,托起那血莲。而包裹着墨昀的花瓣随之消失,露出墨昀的身子,依旧是“死”前一模一样的衣着与容颜。 “请,冥王大人。”玄琴收回了手,对独孤翎摆了个请姿。只见独孤翎悬空而立,将袖中的黑玉瓷瓶取出让其,同自己一样悬浮在空中。 云清枫去掉瓷瓶的封印,牵引出墨昀的魂魄,然而却不似在冥界之时,只有一个虚体,而是分为三魂七魄围在独孤翎的身侧。 魂魄与独孤翎一同自空旋转不停,而独孤翎的唇一张一合再念着口诀。然而云清枫等人看着独孤翎的动作,不由得随着人的动作而提心吊胆。 只见那分散地的魂魄变换成一道黑气,与墨昀的肉身融合。而后独孤翎自空中落地,玄琴见此上前运用内力,将那血莲重新裹住墨昀的身子。 “昀儿……”云清枫伫立在岸边张望着墨昀唤道,侧目看了一眼独孤翎问道:“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君上莫急,此时便看她自己的意志,少则一个月,多则……”玄琴抬眸偷偷瞧了一眼云清枫,继而垂下头:“多则……” “多则什么?说。”云清枫袖下的双手互握着,背对着众人,眼眸直直地瞧着墨昀,然而他的眸中却有着不安。 “多则再也醒不过来。” 果不其然,云清枫身型一顿,周身都散发着冷气。云清枫摆着手:“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想静静地陪着他。” “相信她,就算是相信你自己,她会醒来的。”北辰烨捏了捏云清枫的肩头,安慰地说道,对他而言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神君,而是等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醒来的男子。 ##第八十一章赔个心上人 独孤翎面无表情,也不多说一句话,就是同云清枫一样看着墨昀,然而在听到云清枫的话时,也未犹豫便出了血池。 对于独孤禹的消逝,还有墨昀会有可能醒不过来……这些他都需要时间去接受……但他相信墨昀,只是禹儿却…… 北辰烨看了一眼云清枫,又瞧了那血莲之中的墨昀,不由得摇着头出了血池。然而玄琴却是跪在云清枫的身侧:“君上请您顾全大局……”玄琴此意云清枫又怎会不知。 云清枫瞥了玄琴一眼,冷呵一声:“滚。”玄琴见此欲言又止,却迫于云清枫的威压,只得将口中的话生生吞了回去,应了声:“是。”便颔首出了血池。 四下无人,只余流水的声音,回荡在血池里。云清枫踩在荷叶上,到了墨昀的身侧,掌覆在那血莲上,似在轻抚着墨昀的面颊一般,低声呢喃:“昀儿……昀儿……” 云清枫将面颊贴在那血莲上,眸中闪过一丝苦痛:“昀儿……若你醒来,我不在你会不会找我……” 云清枫在血池中陪着墨昀,而独孤翎与北辰烨却是坐在房顶上,一人抱着一个酒坛,望着月色,大口地灌着酒,这就是所谓的亦敌亦友。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内,跪着一男一女,然而上座的人听得二人的话语,猛然一拍书案:“什么?”因着激动而引得轻咳阵阵,面色也由方才的铁青转为红润。 那男子踱步在君子威与君千羽的身侧,指着二人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你们……你们……”那男子一袭明黄衣袍,正是赤焰国的皇,也是他们二人的父皇。 “儿臣知错。”君千羽垂着头,声音轻如蚊声,不停地扯着君子威的衣袖。 “儿臣知错,请父皇您保重龙体。”君子威看着自已的父皇,又看了看身侧的君千羽,一叩首祈求地说道:“父皇,事已至此别无他法,然而儿臣的的确确是真心爱羽妹的。” “你……你……”君帝颤抖着手,扇了人一巴掌:“混账东西,他是你妹妹,此时若是传了出去你让父皇这颜面往哪里放。”君帝看着二人痛心疾首,连连叹息。 “父皇,求您成全儿臣,儿臣可以放弃太子之位,放弃宫中的繁华……儿臣愿更名改姓远离世俗,带着羽妹隐居逆世。”君子威用膝盖移向君帝,抓着人衣摆,苦苦地哀求着,此时的他只一心想着要和羽妹在一起…… “三哥……我喜欢的是云清枫……”君千羽对人嚷着,眼眶氤氲了泪水,她要和云清枫在一起……一定要…… “羽妹,你别做梦,他是不会娶你的,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君子威抓着君千羽的肩头,用力摇晃着人,眸中满是癫狂,似着魔一般。 “住口……”君帝怒不可遏,呵斥着君子威的口不择言。 “皇上,十一皇子求见。”一宦官服侍的男子,尖哑着嗓子,在君帝面前恭敬地说道。 “父皇,还有十一弟,他也知道此事。”君子威听到君帝的呵斥,便放开了君千羽,重新跪在地上,而后又听闻福公公说道十一皇子求见,便指着门外对人说道。 “让他进来。”君帝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声音平淡无奇,不似方才那般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这便是所谓的帝王。 然而他对于自己这十一皇儿,甚是不了解,他小小年纪便能让自己瞧不透他的心思,若及冠后……君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君子威,不由得摇了摇头,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而君帝对于君子阔的态度,便是不轻不重。 君子阔得召,信步入内,只淡淡瞥了眼跪在地上二人,便对君帝拱着手,跪在地上行一礼:“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君帝此时已经端坐在龙椅上,摆手示意人起身,待君子阔站直了身子,又道:“有事?” “儿臣此番前来一是为三哥与八姐一事,二来便是因风霖九王爷正在京城处,然而他……”君子阔看着君帝又一拱手,“好意”地说道:“而他也知晓三哥与八姐的事,儿臣以为三哥与八姐在一起事小,而八姐她……”君子阔将目光瞧向君千羽说道。 “你八姐她怎么了?”君帝顺着君子阔的目光瞧向君千羽,面无一丝波澜,让人瞧不清他的想法。 “八姐她为嫁九王爷而给其下药,却不慎……”君子阔后话未说,但在座的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晓他的意思。 “然而九王爷的心上人在方城遇刺,他说……”君子阔刻意咬重了心上人三个字,不知是刻意说给君千羽听,或是说给君帝听。 “他说什么?”君帝听得君子阔得话,不似方才那般镇定,此事可大可小,若依九王爷的性子,大有冲冠一怒为红颜,而举兵来犯的势头。 “他说要赤焰国给他个交代。”君子阔垂首说道,刚好敛去眸中精光。 “交代……如何交代……难不成还赔他个心上人……”君帝之间轻叩书案,目光如炬,思及着说道。 君千羽听至此处面露欣喜,一脸希冀地看着君帝,然而君千羽的样子自然是落在了君子阔得眸中,不由得在心中嗤笑,真是个愚笨地女子,清白已毁还在妄想着嫁给云清枫……真是可怜而又可悲…… “赔个心上人,有何不可?”君子阔故作高深地一笑,对人说道。 “哦?你都安排好了?”君帝挑眉看着君子阔出声问道。 “当然,儿臣以为三哥与八姐的事情暂且搁置,应先行宴请风霖九王爷。届时便寻个机会封了他的嘴。” “好,如此便依你所言,你且着手去办。”君帝点头应允,看着君子阔眸中闪过一丝欣慰,或许他应该多注意一下他这个十一皇儿。 “儿臣遵旨。”君帝那眸中一闪而后的欣喜,自然没有逃脱掉君子阔得眼睛,他拱手应声,唇角微扬,刚好被手挡住,他的目的达到了…… 然而君帝在看到君子阔与君千羽时,眉眼一垂,指着二人斥责道:“瞧瞧你们惹下的祸,还要你们的十一弟来收拾……你们真是……”君帝再一次轻叹,别过头不在看二人,摆着手:“都下去吧!” 三人齐齐应声,君子阔佯装好皇帝,让前扶着君千羽起身,却被君子威给甩开:“不用你扶。” ##第八十二皇宫盛宴 “子威。”君帝见此唤了一声君子威的名字,话语之中带有着警告地意味。 君子阔悻悻地收回手,无谓地耸耸肩,在二人离去以后,方出了御书房。在无人处舒展了双臂,抬头望着月色,他却惊奇地发现今晚的月色格外的美。 然而神殿处,酒过三巡的独孤翎与北辰烨,将赖在血池的云清枫,连拖带拉地将人给“揪”了出来,塞给人一坛酒,三人坐在房檐上,借着酒意畅所欲言。 “云清枫……不,应该叫你神君……你有想过你和睿儿的以后么?”独孤翎将手搭在云清枫的肩头,因着酒力上头而口齿不清地对人说道。 “以后……以后……”云清枫垂首瞧着怀中的酒坛,第一次云清枫犹豫了,而没有之前那般果断,因为他不能再害了昀儿……只是…… “而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伤害她。”独孤翎指着自己,虽口齿不清但话语中的坚定听在每个人的耳中。 三个男子,为了一个女子,竟在这房檐上,足足聊了一夜,翌日清晨,三人正准备回房安寝,便见玄琴走来,对云清枫恭敬地说道:“君上,君子阔来访。” “他可有说什么事么?”云清枫轻柔着眉心说道,果然昨夜的酒喝的太多了。 玄琴将手中明黄色的请柬双手交与云清枫:“他只说让属下将请柬交给您,您看过便知。” 云清枫接过请柬翻来阅览,原来是宫中设宴邀请自己前去,为墨昀受伤一事,而给个交代。云清枫将请柬合上,递给人:“本君知晓了,你且回他本君回去赴宴。” “是。”玄琴应声,便依照云清枫的吩咐回了君子阔。 时至申时三刻,云清枫便乘皇家派来的马车,驶向皇宫。云清枫瞧着足够奢华的马车,而且坐着是极其地舒适,想来定是费了心的。 云清枫撩起马车帘布,望着外面的天色,思及出神。天边的一轮圆日只余半边镶嵌在空中,映照着那西边的天,美轮美奂。 马车戛然而停,便自马车外传来一男声,他说:“九王爷,到了。”云清枫下了马车,便见宫门口有着轿撵停靠在一旁。 “九王爷。”云清枫寻声望去便见君子阔面颊上挂着笑意,迎来。云清枫对人回以一礼,淡笑道:“十一皇子。” “九爷,宴会即将开始,请。”君子阔颇为客气地说道,掌心朝向那轿撵,示意着云清枫上轿撵。 “十一皇子请。”话落云清枫便坐上轿撵,而君子阔也坐上了轿撵。就听见一道尖锐地声音,刺得人耳朵生疼:“起。” 二人由宫人抬着一同入了宫门,向大殿走去。待二人刚到大殿门口,巧遇前来的君帝,云清枫上前拱手礼道:“君帝。” “九王爷。”君帝见人朗笑一声:“宴会这便开始,九王爷请入座。” “君帝请。”云清枫与君帝一同入内,却遭遇众人齐齐围观,一时议论纷纷,而云清枫挺直了背脊,任由着旁人打量私语。既然君帝都未发话,他自然不觉得自己此举有何不礼之处。 不得不说此时的云清枫颇具帝王威仪,与君帝走在一起也未有丝毫的逊色。待众人一一落坐,众人对君帝齐齐一礼唱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而大殿之内其余人都站起了行礼,唯有云清枫独坐,因此而显得异常突兀。 “众卿平身,朕今日设此宴会一是为风霖国的九王接风洗尘,二来是为了赔九王一个心上人。”君帝瞧向云清枫说道,然而嘴角依旧擒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君帝此话一出,又引得众人哗然。然而君千羽袖下的指甲深嵌掌心,渗出血迹而浑然不知,她看着云清枫地目光依旧灼热。 君子威见君千羽看云清枫的眼神,自是极度不满,但在大殿之上,又不得声张,故而只得双眸愤愤地盯着云清枫。 云清枫察觉到两道目光,从自己入殿以来,便从未离开过自己的身上。当然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果不其然正是君千羽与君子威。 云清枫对浅笑着点点头,一副温尔儒雅的样子。殊不知他对他们二人由为的反感,云清枫转眸看向君子阔,虽他“老谋深算”但他更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九王爷,宴会开始。”君帝一一扫过众人的面颊,目光停留在云清枫的身上,好似在询问着人是否开宴。 云清枫点点头,便听见君帝说道:“开宴。”继而自一道道尖锐地嗓音传来,似要传遍整个宫中一般。 接下来就见宫人整齐有序地端着备置好的菜肴入内,然而却每个人都带着面纱。云清枫打量着四周,却发现大殿内无一侍女,全部都是侍从。 然而每人的面颊却都是面无表情,并不像普通地侍从,更像经过乔装打扮地兵将,且每人的衣着都遮挡住喉咙,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喉结。 云清枫心下了然,看了一眼君帝,执盏浅酌,敛去眸中所思,看来这是场宴会意不再此…… 然而在一宫人端着菜肴放在云清枫面前时,却让他楞了神,是昀儿么……那女子抬眸看了一眼云清枫便立即垂下眸子,然而在其面颊上的白纱,不知为何竟落了下来,被云清枫抓在手中:“昀儿?” 那宫人忙用袖子遮挡了面颊:“奴婢失礼,九爷莫怪。”说罢那宫人便退了下去。云清枫站起了身子,望着那宫人离去的背影,伸着手轻唤:“昀儿……” 云清枫后知后觉不对,她不是昀儿,只是为何是一模一样地容颜,还有那举手投足都破为相似。 云清枫这一动作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例如君帝与君子阔二人相视一眼,互相点点头。君帝看着云清枫出声道:“九王爷,怎么了?” “没事,只是看到一个人很是眼熟而已。”云清枫轻笑出声,重新落坐。看着君帝,眸中闪过一丝趣味,这怕是前戏而已……不过他倒是蛮期待接下来的“戏”…… 待菜肴一一上齐,君帝便道:“九王爷,尝尝这些菜肴可还合口味?这些都是十一精心安排的。” 云清枫瞧着面前案几上摆放地,各式各样极具特色地菜肴,笑道:“仅瞧着模样,便知十一皇子的劳心劳力。” ##第八十三章另一个墨昀 “九王爷喜欢便好。”君子阔举起桌案上的酒杯,对着云清枫笑道,说罢仰颌饮尽。 云清枫见此同样端起酒杯,仰颌一饮,将空杯示人,继而在云清枫身侧的侍从便上前斟酒。 云清枫又端起一旁地茶盏,似在饮茶,实则将口中的酒吐在其中。然而云清枫的眼角余光一直盯着那侍从的手。 一时之间大殿之内响起吹箫奏乐的声音,便见自门口齐齐踩着莲步入内的舞妓。然而在如云地女子中,有一人的服侍与旁人不同,从而显得格外的突兀。 云清枫将目光停留在那女子身上,打量着人,虽她面带薄纱瞧不清面容,但那身型云清枫却觉得眼熟的很。 那女子翩然起舞,手中甩动着长长地丝绸,腰肢灵动,随着乐声而变换着舞姿,时而婉转悠扬,舞姿曼妙轻柔。时而乐声高涨激昂,舞姿也随之变得刚柔并济。 而后乐声平稳绵长,那女子在原地转着身子,那长长地丝绸围绕在那女子的裙摆之外。霎时听见那女子一声惊呼:“啊……” 而后便瞧见那女子整个人的身子都向后跌去,云清枫见此眉眼一眯,闪身到那女子身前,揽过人杨柳细腰,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恰到好处,只得盈盈一握。 恰好那女子的面纱也因此垂落在地,露出同墨昀一模一样地面颊,简直就是另一个墨昀,只是眸中却多出一分羞涩。然而那女子在瞧见云清枫时,便楞在人怀中,痴痴地瞧着人,面颊之上爬上淡淡地红晕。 “昀儿……”云清枫试探地唤道,虽然他知道她不是她,但却是一模一样地面颊。而云清枫脑海中猛然想起昨夜他们三人的言语,他暗自做下了决定…… “九王爷?”大殿之内因着这一插曲而陷入寂静,君帝见此眉眼带笑地出声唤道,打破大殿地寂静。 “君帝。”云清枫听人唤道,方才放开那女子,站定对君帝拱手礼道。 “怎么?九王爷对这女子感兴趣?”君帝看着云清枫,指着那乖巧站在一旁地女子,问道。 云清枫侧目瞧了一眼身侧地女子,颇为客气地说道:“实不相瞒,这位女子与本王心上人的容颜一模一样,怎能不喜。” “若九王爷喜欢她,不如本皇子替九王爷讨个赏,将这美人送与九王爷如何?也当做赤焰国赔礼道歉了。”君子阔站起了身,信步走到云清枫的身侧,适宜地开口说道。 云清枫瞧着君子阔,好一算计,仅凭这一女子,便向了去这两桩事,果真是稳赚不赔地“买卖”。不过他刚好需要这女子,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云清枫如此想着,便将那女子揽在怀中,朗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劳烦十一皇子讨个赏了。” “朕,准了。难得九王爷能相中此女,定是她几时休来的福分。”云清枫对君帝地样子,嗤之以鼻,明明是他们父子二人设下地计谋,却佯装圣人一般,成全着自己,怕是也唯有这大殿上的众臣不知其中一二……不过来日方长…… “谢,君帝。”云清枫对君帝拱手一礼,面带感激,做戏自然要做的全套。 “奴婢,谢过皇上。”那女子对君帝福了福身行一礼,又看向云清枫对其一礼:“谢过九王爷抬爱。” 云清枫扶着人起身,揽人入怀:“在本王面前不必自称奴婢,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因着云清枫靠近而面颊愈发地红润,垂着头,声音轻柔地说道:“奴……”那女子刚要自称奴婢,就见云清枫飘来的眼神,忙改了口:“小女子,夕颜。” “夕颜……”云清枫字字斟酌着她的名字,摇摇头:“不好,自今日起记住,你叫伊昀。” “伊昀谢九王爷赐名。”伊昀乖巧地窝在云清枫地怀中,说道。 伊昀二字若细心之人定会发现,伊的谐音字便是忆,然而昀字,便是墨昀的昀,此名寓意可知。 然而君千羽见此眸中怒火难平,直直瞪着伊昀,而伊昀则无谓地瞥了一眼君千羽便别来目光,而她这一眼神自然是没有逃过云清枫地眼眸。 云清枫揽着人重新落坐,在人耳畔低言:“以后跟了本王,就要知道,哪些心思该动哪些心思不该动。” 伊昀听得云清枫自耳畔飘来的言语,身型一顿,随即一手推搡着云清枫地胸膛,娇柔地说道:“伊昀此后都是您的人了,您说的哪里话。” 然而二人这一动作落在旁人眼里,便是在腻味着恩爱。云清枫握着在自己胸膛胡乱摸索的手,亲了亲人手背,面颊之上虽为笑意,但在伊昀的眼中却感觉毛骨悚然,他说:“我喜欢聪明人。” 继而便听闻大殿之上的大臣们见此,左一言右一语,无一不在说君帝圣明,九王爷抱的美人归。 君子阔也端起自己案几上的酒杯,走到云清枫地面前,举杯笑道:“恭喜九王爷抱的美人归,本皇子敬您一杯。” “不敢当,不敢当,本王能抱的美人归,还有着十一皇子的功劳。”云清枫站起了身,看着人,同他一样端着酒杯,说出一句让人意味深长地话。 君子阔看着云清枫,朗笑道:“九王爷此言为何?” “本王自然要谢十一皇子的美意,替本王讨得赏,只是……”云清枫瞥向那一侧面色铁青地君千羽说道:“只是本王怎么瞧着长公主地面色不佳啊!” 因着云清枫此言,众人的目光齐聚君千羽的身上而在君千羽身旁落座地君子威开口道:“九王爷,羽妹她身体略感不适。” “哦?三皇子了解地这么清楚,莫不是会医?”云清枫迈步向二人走去,眉梢一挑,目光在二人身上游移,而且话语之间刻意咬重了清楚二字,此言更有深意。 然而君子阔与君帝的目光自空中交错,君子阔上前替二人解释道:“八姐她本就身子不适,但一听是宴请九王爷,说什么也要强撑着身子来。” 君千羽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云清枫,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他这每一步都好似踩在她的心头一般。 君千羽刚要起身唤着人,亦或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君帝冷冷飘来地一个眼神还有那一声地轻咳所阻止。 云清枫一手端着酒杯,一手端着盛满滚烫地茶水的杯子,伫立在君千羽的面前,勾唇浅笑:“长公主。” ##第八十四章 众所周知 君千羽听人唤声猛然起身,楞楞地瞧着人,眸中满满地爱意,不由得让云清枫感到甚是反感,却面不表现,依旧挂着笑意:“本王敬长公主一杯,本王念及长公主身子不适,不宜饮酒,故而用此茶来代替。” 然而不明事故地众臣又窃窃私语着说道:“长公主得此夫君,是福分……”当然有人却是忧心忡忡,君子阔与君帝还有君子威都直直地盯着云清枫的动作,似感觉有不妙之事发生。 果不其然,云清枫将茶盏递给君千羽,君千羽伸手去接。在众人的眼中君千羽是不慎将茶水尽数洒到袖腕里,而云清枫知晓这是他做的手脚。 君千羽挽着袖子,惊呼着:“烫,好烫……”云清枫见此自腰间取出锦帕正是方才伊昀所落地面纱,擦拭着君千羽地手腕,而君千羽的藕臂也因此露了出来。 君子威上前抚开云清枫的手,似从牙缝中挤出的话语:“九王爷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 云清枫指着君千羽的洁白无瑕地藕臂,佯装讶异地说道:“长公主的手臂,怎会……怎会……” 此时众人才瞧见君千羽的手臂上空无一物,象征女子贞洁地宫砂纱也全无。君子威将君千羽挡在身后,阻隔着众人的目光。 然而端坐在龙椅上的君帝,本是张望地瞧着君千羽,却重重“跌”回龙椅,完了……全完了…… “你……”君子威咬牙切齿地看着云清枫,似要将人生吞活剥一般,他分明就是故意地。 云清枫直接无视了君子威的目光,而是转眸看向君子阔,好似在说,如此好时机还不落井下石。 而后云清枫又看向君帝,眉心紧锁,拱手说道:“君帝是否要给本王一个交代,本王是不会娶一个贞洁全无地女子,况且还是赤焰国的长公主。”云清枫刻意咬重了长公主三字,话语之中带有着浓浓地威压。 “父皇,儿臣以为,若是九王爷瞧错了,也不是不可能的。”君子阔站在云清枫地身侧,对着君帝说道。 “大可唤太医来瞧便知,本王可有眼拙。”云清枫负手而立,侧目看了一眼君子阔,继而转眸又看向君帝,大有若不给交代便不罢休的趋势。 君帝轻柔着眉心,摆着手:“传……传……”那站在君帝身侧的太监总管,高声唱着传太医入殿,自殿外便有人前去传召太医。 大殿之内,陷入如死寂一般地安静,众臣大气不敢喘一下,然而云清枫与君帝就直直地对视着,君帝的面颊之上再也挂不住笑意,他又怎会瞧不出他是刻意地。 君帝瞧向那一排排地侍从,对其中一人,轻点着头。而云清枫一脸无谓地,扫视着众人,若真动起手来,他们不过是送死。 “云清枫你是故意的。”君子威耐不住性子,指着云清枫张口说道。若真等太医来了,有损的是羽妹的名声,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羽妹她…… “子威。”君帝怒嗔地唤着人,如今形势已经够乱的了,他竟还来添一脚就真的不怕众人由此而联想到…… 云清枫不怒不言,仅仅只是嘴角擒着笑意看着君子威。半晌太医到,太医入内便察觉气氛不对,颇为谨慎,上前朝着君帝跪拜行礼:“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君帝看着那太医,因着云清枫咄咄逼人的目光,不得不说:“周太医,九王爷方才瞧见羽儿手臂上没有守宫砂,你且瞧瞧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太医可要眼睛亮些,若是一不小心瞧错了……能不能走出这大殿有待斟酌。”云清枫把玩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好似极其不在意一般,实则话语中的威压,却让周太医湿了衣衫。 “臣遵旨。”周太医将头埋得更深了,好似若有个地缝他一定钻进去,周太医踉跄着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君千羽的身侧:“公主,请让微臣瞧瞧您的玉臂。” “三哥……”君千羽压低了声音唤着君子威,袖下的手扯着人衣摆。 “长公主,还请您配合太医,若本王瞧错了定会方面赔礼道歉,如若不然……”君千羽的一个细微地动作,自然落在了云清枫地眼中。云清枫看着君千羽说道,继而最后一句话却是转眸看向君帝,似在说给他听。 “羽儿。”君千羽听见君帝的唤声,抬眸看了看人,极不情愿地伸出胳膊。未待君千羽开口,便闻君子威的声音:“周太医你可要瞧仔细了,若污蔑了羽妹的名誉,有十个脑袋也都不够砍的。” 众人见君子威百般维护着君千羽,况且云清枫方才得言语是不是指向二人,一时之间猜测各异。 太医翻来君千羽的衣袖,果然见那藕臂光滑无一朱砂地印迹,周太医只抬眸看了一眼君千羽,而后又垂下头,指尖搭在君千羽的皓腕,探测一番。心下有了定义,便移步跪在殿中,对君帝拱手道:“微臣已证实……公主她……” 周太医的后话还未说出,便被君子阔打断:“周太医可要想清楚了再说。”实话实说,这四字君子阔传言给周太医,只有他二人知晓。 “是是是,微臣不敢欺瞒皇上。”周太医听到君子阔的传音,抬眸看了人一眼,点头如捣蒜一般,而后又对君帝,长吁一气,心一横说道:“公主她守宫砂全无,而贞洁以失。” 周太医这句话,众人可是听地一清二楚,君帝别过头,手捂着额头:“滚。”周太医提着衣摆连滚带爬地出了大殿,生怕下一秒再也走不出大殿。 君千羽彻底跌坐在地,如今众人皆知,她一点后路都没有了……没有了……“羽妹……”君子威扶着君千羽。然而君千羽垂着君子威的胸膛,放声哭嚷着:“都怨你,都怨你……” 君千羽此言一出更是证实了众臣们的猜想,君帝一脸肉痛地看着君千羽与君子阔二人,拍着龙椅,大声唤道:“来人……来人……将他们二人拖下去,拖下去……”君帝将二人拖下去是因为怕君千羽再说出什么有损皇家颜面的话。 “九王爷,朕代羽儿给你赔个不是,婚约就此作罢,朕会书信给风霖帝,自会说明。”君帝从龙椅上下来,走到云清枫的面前,对人拱手赔一礼,语气低沉,瞧着君帝好似在这一瞬间就苍老了不少。 ##第八十五章云清枫离去 “如此最好,此事定有父皇定夺。”云清枫见君帝都如此肯屈尊赔礼道歉,若自己过分咄咄逼人反而会适得其反。 “本王还有事便先行离去,告辞。”云清枫告知君帝一言便提步欲离去,猛然想起伊昀,揽人入怀:“本王谢过君帝赏地美人。”说罢便与人一同出了大殿,而君子阔跟随在后:“九王爷,本皇子送您。” 待无人之处,云清枫松开揽着伊昀的手,看着君子阔:“十一皇子有事?” “本皇子只是来送送你。” “你不去瞧瞧你的父皇如何处置他们二人,竟有此闲心来送本王。” “砧板鱼肉,又能跑去哪里。” 二人相视一笑,他的目的达到了,而他的目的他也达到了,反而一旁地伊昀却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后悔有期,期待下一见面。”云清枫大步流星地向宫门口走去,伊昀小跑着跟在人后面:“九王爷……九王爷……您等等伊昀。” 君子阔望着人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摇头轻笑。待瞧不清人影方转身回了大殿。 云清枫不悦地蹙了眉心,将伊昀叩在城墙上,双手撑在她头的两侧。伊昀垂下眸子,看着四周:“九王爷,这里……不太好吧……” 云清枫淡漠地看着伊昀,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挺好了,你不过是他的影子,你若乖乖听本王的话,本王到考虑留你一段时日,若不然莫怪本王心狠。” 伊昀听着云清枫的话,只觉颈间凉风习习,忙不迭地点着头:“伊昀明白。” “明白便好。”云清枫冷哼一声,便乘着马车回了神殿,然而一路上伊昀都未敢瞧云清枫一眼,马车内的气氛压抑到极致。 神殿门口,马车戛然而止,云清枫率先下了马车,伊昀见此长吁一气,天知道!她这一路上有多紧张…… 玄琴上前扶着云清枫下马车,却被人拂袖给甩开了手,云清枫看着玄琴,声音颇为冷硬地说道:“本君,不是废人。” 玄琴听到云清枫的话语,一愣继而垂首恭敬地说道:“是。”然而在云清枫身后的伊昀不由得瞪大了眉眼,张大了嘴看着玄琴,又看了看云清枫。 玄琴在赤焰国的地位便是神女,堪比帝王,此时竟对九王爷如此恭敬……伊昀似不敢相信一般,揉了揉眼睛,看着玄琴。 云清枫提步向内走去,见身后的人未跟上来,回眸唤道:“伊昀……” “来了九爷。”伊昀听见人唤,忙将目光从玄琴的身上移开,跟了上去。 玄琴伫立在原地,眉眼微眯地看着伊昀,又是和她一模一样地面容…… “云清枫,你回来了。”北辰烨听见马车的声音,就出来相迎,上下打量着云清枫笑道。见人平安无事,目光方才注意到云清枫身后的伊昀,北辰烨怔怔地看着伊昀:“她?墨昀?” 随即北辰烨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她一直守着墨昀,她还在血池里,没有醒来。 “你可以叫她伊昀。”云清枫揽着伊昀的肩头,看着人勾唇浅笑地说道。 北辰烨见此瞬间面色转黑,挥着拳头便要揍云清枫:“你滚蛋,墨昀还在血池,是否能醒来而不知,你竟然还有心思另择新欢。” 云清枫也不躲闪,就在北辰烨的拳头刚要触及云清枫地面颊时,就被不知从何处而来飘然而至的独孤翎,给拦住:“别急,听他的解释……” 北辰烨见自己的手腕被独孤翎握住,甩开人手,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在看云清枫。 “本君,不需要解释什么。”云清枫瞧了二人一眼,淡然地说了一句话,便揽着伊昀回了卧房。 “云清枫,你……”北辰烨气愤不过,想要追上去揍人,却被独孤翎的一句话生生止住了步伐,他说:“或许这样对他们二人都是最好的结果……”独孤翎看着云清枫地背影,眸光绵长,呢喃道:“怕是他的心比我们谁都难受,那种滋味我深有体会……” 独孤翎仰头望了望月色,却是朦胧一片,月光似娇羞一般躲进了云了,而这天注定是要变的。独孤翎摇了摇头,也同样回了卧房。 北辰烨伫立在原地想着独孤翎的话,或许他说的对…… 云清枫给伊昀寻了住处,便准备离去,却被伊昀从背后环住了腰身,她说:“别走。”云清枫垂眸看着在腹间交叠的柔嫩葱指,恍惚之间好似觉得是墨昀抱住了自己,可她即使再像也不是她。 云清枫扯开人手,转过身去,擒着人下颌,眸中闪过一丝危险:“不要妄想代替她,虽然本王可以宠你,但不过是在做戏,而且本王是不会碰你的。” 云清枫说罢便拂袖离去,空留伊昀怔在原地,眼眶微红。虽她早已知道自己是被利用棋子,本不该有情,可是见到他却会情不自禁…… 血池内,云清枫坐在一荷叶上,漂浮在血池水上,面颊紧贴着那一层红色地防护罩,好似在紧贴着墨昀一般,轻声呢喃:“昀儿……若待你醒来,却发现我不见了,而且身边还有了其他的女子,你会怎么办?忘了我么?” 云清枫只有在墨昀的面前,才会露出憔悴不堪地面颊,他微阖了眸子,抱着那血莲,声音之中难掩地疲惫:“昀儿……我好累……你不在我的身边真的好累……你快醒来好么?” 云清枫不禁苦涩一笑:“可我更希望时间能停留在此刻,这样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了……昀儿……” 这一夜云清枫就这样一直抱着那血莲,直至翌日清晨,只在池边留下一个玉佩,还有一封给独孤翎与北辰烨的信,便带着伊昀,消失离去,他们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然而一早就去血池的北辰烨发现了云清枫所留的东西,展开信纸空无一字。北辰烨在信纸上注入一丝精神力,拂去云清枫所设下的结界。这是他们的习惯,以防书信落入旁人之手从而借此伪造。 信纸上赫然显示出云清枫的笔迹:“独孤翎,北辰烨,昀儿就交给你们照顾了。那块玉佩是交给昀儿的,若她醒来告诉她,不要找我……”看着书信上写到这里的字迹,便知道云清枫写的时候,手腕亦或是身子都不可遏制的颤抖。 “我……”书信之上依稀可见画掉的一个我字,最后一句便是:“照顾好自己,若有缘他日自会相见。” ##第八十六章 墨昀苏醒 从这封书信上便知云清枫写这封信时的心境,绕是他一个雷厉风行地人,却在此犹豫了落笔。 北辰烨将玉佩收起,拿着信去寻独孤翎,待人卧房中找到人,将书信摊给人看:“你看看吧!云清枫他走了。” 独孤翎看完玉佩后,轻嗯一句在无其它,显然这已经是他所预料到的,独孤翎起身伫立在窗边,云清枫走了他本应该高兴,只是为何他却更希望他能在这,或许他是因为担心墨昀。 时光辗转流逝,转眼一月有余,然而独孤翎与北辰烨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到血池,守护着墨昀,然而云清枫自消失以后便毫无音讯,时至今日。 “说,你是谁?这里是哪里?”墨昀遏制住玄琴的脖颈,面色灰暗警惕的看着人问道。 “神……神殿……救……救你……”玄琴只是想进来瞧瞧墨昀,未料人竟苏醒过来,破血莲而出,然而其余威波及,使得血池为之一晃。 而自己则被震地飞了出去,身子摔在石壁上而又滚落下来,不明所以地就被闪身过来的墨昀擒住喉咙,听人问话,因着喘息不畅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 然而独孤翎与北辰烨见血池有异样,便急忙地跑了进来,入目就见墨昀擒着玄琴,逼问着人。 “墨昀。” “睿儿。” 二道男声同时响起,分别出自两人的口中。墨昀听见有人唤着自己,便侧目寻声望去,见是云清枫与独孤翎,然而在看独孤翎时眸光深沉阴暗,继而又听闻北辰烨说道:“墨昀,玄琴是救你的人。”墨昀冷冷地瞧了一眼玄琴,这才作罢,放开了她。 某一处,一双眸子静静地看着墨昀,面颊之上难掩激动之情,他的昀儿醒来了,醒来了……这双眸子的主人便是云清枫,他虽不在墨昀的身边陪着他,但他日日夜夜都透过玄镜看着那牵扯着自己心魂的人儿。 二人注目打量着墨昀,与之前虽是相同地服侍,但那高挺地胸部,还有那纤细地玉指,平坦地喉咙,散落地长发,无一不彰显着墨昀是女子的事实。 “北辰烨……”墨昀因着许久而不说话,一出声嗓音便是嘶哑万分,而这北辰烨三个字也好似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 对于独孤翎,墨昀选择了无视,因为她知道,既然他能和北辰烨在一起肯定是有缘由地。 墨昀四下打量着,却未见云清枫地身影,不由得一阵心慌,出声问道:“枫那?”语气之中有着不可忽视地急切。 “不急,他有些事情,咱们先出去,等你换过衣裳,用过晚膳再一一告诉你。”北辰烨上前扶住墨昀,语气轻柔地说道,似在安慰着人一般。 墨昀点点头,众人一同出了血池。独孤翎仅仅只是跟在墨昀的身后,而未上前与她说话,因为方才墨昀看他时冷漠地目光,让他停步不前。毕竟他曾利用过墨北,从而伤害过墨帝…… 玄琴为墨昀找了件新衣,让人换上,待墨昀换上这衣裳不由得让众人眼前一亮,一袭银白锦袍,衣摆袖口均带有着金丝线绣的花式,随着墨昀的步伐摇曳,让那花式更加灵动。 墨昀的三千青丝用一白玉簪高高束起,虽同她之前的衣着不太大差异,但身为女儿身的墨昀穿上这衣裳,平添了一分英姿飒爽,随性简约之气,宛如翩翩地美女子。 另一处,透过玄镜看着墨昀的云清枫,怔愣在原地,痴痴地看着墨昀,虽然他一直都知道他的昀儿很美,但此时亲眼见到,却更觉墨昀美似画中人,无法用凡尘俗语形容。 墨昀瞧着众人眸光的惊艳,无谓地耸耸肩。一撩衣袍坐到摆满丰盛菜肴地桌前,虽香气四溢但对此时的墨昀来说却食不知味……匆匆忙忙地吃了两口,便询问着北辰烨,云清枫地下落。 “墨昀,你吃好了么,咱们不急,你先吃饱了再说。”北辰烨夹着菜放到墨昀的碗中说道,都未敢抬眸瞧人。 “快说。”墨昀一拍桌子,险些将桌子震碎,也让北辰烨不由得一惊,见人如此,轻叹一声将袖中的书信递给人。 墨昀摊开书信细细阅读,随之面颊逐渐转为苍白,信纸在人手中脱落,飘然地落到地上,墨昀直直盯着那书信,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言语…… 北辰烨与独孤翎颇为担忧看着墨昀,北辰烨上前扶着墨昀的肩头,轻唤:“墨昀……墨昀……”北辰烨见唤她无反应,将云清枫留个墨昀的玉佩拿了出来,放到人面前:“云清枫给你的。” 墨昀终于有了动作,一把“抢”过那玉佩,捧在手心里,贴在面颊上,眼眶微红,眼眸里氤氲了泪水,却死咬着下唇,不让其滑落。 然而嘴唇溢出血迹而浑然不知,墨昀将玉佩覆在唇上,似在透过玉佩亲吻着云清枫一般,闭了眸子,泪水终是忍不住地滚落下来,滴到那玉佩上,连带着墨昀的血迹。 只见那玉佩光茫大骤,自屋中映照出云清枫的身影,他眉眼带笑地说道:“墨昀,正因为你曾经爱过本王,所以本王才会留下这个影像来与你道别……” 霎时影像之中又多出一女子的身影,云清枫亲昵地揽着人:“况且本王已经找到本王今生的挚爱,虽然你们面容相同,但她的性子温柔可人,正是本王所喜。至于你本王从未爱过。”在云清枫说出最后一句话时,那影像便从他们二人的足下一点一点的消逝。谁也不知,云清枫在说出这些话时,他的心正在滴血,揪痛地喘气不畅,却仍要佯装一脸地无谓……天知道,这有多难…… 墨昀猛然扑了过去,却趴在了地上,抽噎着:“别离开我……别离开……”云清枫那一句从未爱过,如同利刃一般将墨昀伤的体无完肤。 “为什么……”墨昀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屋内,伫立在院中,紧握着双拳舒展着臂膀,仰天长吼:“为什么……啊……”倏得狂风大骤,衣诀翻飞,用来束发的白玉簪破碎,从而青丝散落飞扬。然其发丝色泽,忽白忽黑,而眸中的猩红也随之闪现。 云清枫见此不由得抱着铜镜,焦急地在原地踱步,声音带有着哽咽嘶哑:“昀儿……昀儿……”云清枫一拳捶打在墙壁上,鲜血顺着人指缝流出,眉心蹙得宛如山川一般,整个人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终于是抵不住万分地担忧,消失原地:“昀儿,等我……” ##第八十七章 与劫匪撞个满怀 独孤翎与北辰烨见此互相对视一眼,都觉不妙。掠步到墨昀身侧,一人擒一只手,但那股强悍地抵抗力,不由得让人身型不稳。 玄琴见此也闪身到墨昀的面前,指尖在人眉心一点,墨昀闭了眸子,软下身子。独孤翎眼疾手快地接住墨昀,将人打横抱起,抱回了卧房。 将人放到床榻上,然而云清枫此时却出现在众人地面前。玄琴见人本欲张口唤的君上,都被人摆手止住。云清枫满目地愧疚与心疼,直直地看着墨昀,一步一步移到了人身侧。 独孤翎见云清枫至此眸光闪烁灰暗不明,为墨昀盖好锦被,便提步离开卧房,在走到云清枫的身侧时,在人耳畔压低了声音道:“不要让她看到你。” 北辰烨神色复杂地看了二人一眼,便拂袖出了卧房,待玄琴离去顺手关上了房门,屋内只余云清枫与墨昀。 云清枫坐在墨昀的身侧,轻抚着人的发丝,三千墨发之中竟掺杂了丝丝白发。云清枫望着墨昀,眼眸中氤氲的泪水,不知何时竟滴落在墨昀的面颊上。云清枫闭了眸子俯身浅吻着墨昀,从额头到眉眼,自鼻尖再到朱唇。每一吻都是那么的轻柔,生怕打扰这个可人儿熟睡。 “不要……不要离开我……”墨昀挥动着双手,眼角滑落的泪珠竟浸湿了枕头,云清枫握着人的手,墨昀因此而安静下来,被人握着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云清枫看着墨昀,低声呢喃:“昀儿……等我……”待我毁了那魔因之日,便是我娶你之时。云清枫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他再也不要看到如此悲忾的墨昀。 云清枫将人紧握的手抽了回来,万分地不舍,颇为眷恋地看人一眼,别过头去,消失原地。只留给屋外地三人一句话:“我走了,照顾好她。” “不要……”待云清枫走后墨昀猛然惊醒,坐起了身子,嗅着屋内地气息。掀开锦被赤着脚向屋外跑去,刚好与迎面而来的北辰烨撞了个满怀:“墨昀,你没事吧?” “云清枫,是不是来过,他是不是来过。”墨昀抓着人臂膀,瞪大着眉眼,嘶吼地问道。 北辰烨垂首不语,眼神飘忽不定。墨昀见此推来人,跑了出去,北辰烨欲想追出去,却见胸前横着独孤翎的手臂,拦住自己的去路。 “你干什么?没见到墨昀跑了出去么?”北辰烨见此不由得对人怒斥着说道,抚开人手臂,然而他每向前一步,独孤翎便会跟着上前一步拦着他。 “独孤翎,你有完没完?”北辰烨与独孤翎大打出手,却全都是赤手空拳,未用一起真气。 半晌,独孤翎擒制住北辰烨,见人愤愤地目光,气急败坏地嚷着:“独孤翎,你口口声声说爱墨昀,如今那?她这个样子跑出去,会有危险你知不知道?” 自独孤禹消逝后就一直沉默寡言地独孤翎,也忍不住吼了起来:“本主当然知道,但你这样贸然地追到她,就算把她弄回来,她还是回跑出去,而且她需要时间。”独孤翎见人不再挣扎,放开了人,望着墨昀跑去的地方,他又怎会不担心她。 “我知道她需要时间,可是我在担心她,因为此时她如同一个孩子,弱不禁风地孩子。”北辰烨抚着衣衫皱褶,瞥人一眼,在人身旁擦肩而过。北辰烨察觉肩头的手,侧目瞧了一眼:“我不会贸然出现在她身旁,会在暗中跟着她。” 独孤翎闻言,将搭在人肩头的手,收了回来,或许她会更希望他去。 墨昀步履蹒跚地游荡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得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口中一直不停地唤着云清枫地名字:“云清枫……你在哪……快出来……我们回家好不好……我好怕……” 墨昀足下已经破了不知多少个伤口,一路走来清晰可见地血脚印。墨昀绊倒一块石头,趴在了地上,衣裙因此撕裂了口子,而她双手的掌心也划破了口子,渗出血迹,墨昀咧着嘴哭喊着:“云清枫……云清枫……” 此时地墨昀哪里还有美观可言,眼角滚落的泪珠掺杂着银丝,流的满衣襟都是。而暗中的北辰烨见此闪身落到墨昀的身侧,扶起人,捧着人面颊,让其与自己对视,一字一句地说道:“墨昀,跟我回去,云清枫他没有来,你别找他了,他就是个负心汉。” 墨昀抚开北辰烨的手,捂着耳朵摇晃着头:“不,他不是……你走开……”墨昀绕过人,见人欲上前来,扯了嗓子吼道:“滚啊!” 大街上,来来往往少数地百姓,在路过墨昀身旁时,都不由得打量着他窃窃私语几句。 天空之中,虽早已圆月高挂,然而街道上却灯火通明,映照地宛如白昼一般。墨昀身上的衣袍沾染了尘土破败不堪,发丝凌乱,目光空洞,就一直顺着大路一直走一直走。 “瞎啊!没长眼睛啊!”墨昀迎面撞上一身型魁梧,说话声音粗狂地大汉。墨昀直接无视了人,绕过他继续走着,却被人拎着肩头摔在地上:“我说你小子撞了爷,什么都不说就想走,我看你是找揍。” “大哥……慢着……”一男子握住那大汉挥起的拳头,看着墨昀,面露奸笑在人耳畔小声地说道:“大哥,她是女的。” 墨昀被人这一扯摔在地上,她感觉到的不是浑身的疼痛,而是经这一摔头昏脑涨,有着眩晕之感。 “女的?”那大汉细瞧着墨昀因着衣衫被扯露出纤细柔嫩地脖颈,吞咽了口水,那男子见此,继续说道:“大哥,不如我们……”二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那大汉扛起墨昀便要离去,却听闻北辰烨地声音:“站住,放下她。” “你他娘的又是谁?敢坏爷的好事,看爷不揍得你满地找牙。”那大汉一跺脚,脚下的路都为之一颤。 那男子用腕肘碰了碰大汉:“看我的。”只见那男子面颊之上堆满了笑意地说道,因此而看不清那眸中地皎洁,他说:“这位公子,我们只是见她晕倒在地,所以想送她去医馆,若您是她的亲人,您大可上前来接过她,您看如何?” 那男子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放在腰间,移动着步子向北辰烨走来。北辰烨打量着二人,见其二人的样子也逃不掉他的手掌心,便放松了警惕,向他们二人走来。 ##第八十八章 宋玉书 “大哥,快跑。”只听见那男子惊呼一声,便觉眼前模糊一片,那男子不知撒了什么白色粉末地药粉。 北辰烨用衣袖擦拭着眼睛,待人依稀之间可以瞧清东西,哪里还有他们二人的身影,然而墨昀也随之不见了。“卑鄙。”北辰烨忍不住低咒一声,他的眼睛依旧火辣地难受,却不忘四下寻找着墨昀。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墨昀握着拳头有气无力地捶打着那大汉口中不停地嘟囔着,然而墨昀的拳头落在人身上,比抓痒还要轻。 墨昀被人扛进一漆黑一片好似荒无人烟地小巷,“行了大哥,快点吧,我都等不急了。”那男子看着墨昀舔着唇,双眸放着贼光。 “就你急,等我先完事的。”那大汉拍了一下那男子的头,瞪着人说道。将墨昀“扔”在墙角,墨昀的后勺磕在墙上,本来就眩晕的头,此时更觉得天也在转,地也再转。那大汉扯着墨昀的衣衫,墨昀觉周身一凉,紧攥着衣襟,血肉模糊地脚踹着人:“走开,走开……云清枫……你在哪……” 那大汉不顾墨昀的抵抗,反而她的抵抗在那大汉的眼中就是欲拒还迎,眸中迸发地垂涎更甚。 “住手。”只见一着绛紫色华服锦袍地男子,擒住那大汉地衣领将人丢到一旁。那大汉撞击到墙壁上,滚落下来,见此忙拖拽那已经昏了过去的男子,狼狈地逃跑。 墨昀蜷缩着双腿紧抱着自己,绛紫衣着地男子将自己的外披脱下披在墨昀的身上,轻声唤道:“姑娘……姑娘……没事了。” 墨昀因着抽噎身子颤抖,身着华服地男子以为墨昀是因害怕而抽噎,轻拍着墨昀的背:“姑娘,没事了,他们都走了。” 墨昀耳畔传来温和地声音,如沐春风一般,拂过人心头,墨昀抬眸看向人,恍惚之间瞧见云清枫地面颊:“云清枫?枫……太好了……你回来了……” 那华服男子怔愣地看着怀中紧抱着自己的人儿,不知所措地唤道:“姑娘?姑娘?”未得人回应,便觉人身子软下。那华服男子揽住墨昀的腰,瞧见墨昀闭了眸子,又瞧了瞧四下无人:“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姑娘莫怪。”那华服男子将墨昀抱起,离开原地。 神殿处,独孤翎一拍桌子,指着人的手都不可遏制地颤抖:“你说什么?北辰烨你竟然将睿儿跟丢了,而且还被两个劫匪给劫去了。” “还不是你,若不是你说她需要时间,我不就直接将她带回来了,这样不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北辰烨听着独孤翎地斥责,他也深表不满,同样一拍桌子站起身子,看着独孤翎冷哼地说道。 两个男子谁也不让谁,左一言右一语地吵着嘴仗,只是墨昀的消失便让他们乱了分寸,此时他们二人哪里还有堂堂地冥王大人之尊,与天机老人之徒地样子。 “够了,你们如此这样吵下去,还不如早些找到她。”玄琴在一旁吼出一句话,成功制止了二人的“打仗”。那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齐齐消失在原地。 自此玄琴的耳朵清净了许多,看着二人离去地方向,若有所思,为何她一个人竟可以让这么多人为之神魂颠倒…… 翌日清晨,墨昀缓缓醒来,动了动身子便感觉疼痛万分,抬起手欲想揉着额头,却见自己的双手掌心都包着药布,墨昀掀开锦被,见自己的身上只有一件白色里衣,瞪大了美目。 墨昀猛然坐起了身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嘶……”看着自己得脚被包裹地像包袱一般。忆起昨日之事,难怪她的身上会那么痛,只是这里是哪里…… 墨昀打量着四周,古檀木雕刻地锦榻,挂着紫色地纱幔,然而屋内的陈设便与平常地卧房无异。墨昀撩开纱幔,起身下地,却跌坐在地。 “你醒了,怎么会摔在地上?”墨昀抬眸寻声望去,就见一男子端着一碗白粥走了进来,他的笑容落在了墨昀的眸中,他的笑很纯净,让人看着很舒服。 墨昀歪头打量着人,一袭绛紫锦袍,发丝用以墨玉簪束起,五官端正,眉眼清秀。“你是谁?”墨昀出声问道,声音嘶哑低沉。 “我?”那男子听见墨昀的问话明显一怔,随即将清粥放在桌上,上前去扶着墨昀起身,然而墨昀的脚落在地上时,却似如同踩在针板上一般。根本站不稳身子,墨昀欲跌坐在地,被人扶住。 那男子见此将墨昀抱起,墨昀惊呼:“你干什么,放我下去。”墨昀在人怀中挣扎着,想脱离人怀,奈何那男子虽看着清秀但力气着实不小,将墨昀紧抱在怀中,让她动不得。 那男子将墨昀放在锦榻上,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一脸歉意地看着墨昀:“姑娘莫怪,在下迫不得已所以才……”那男子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飘向墨昀的脚,他的意思,墨昀明白。 “你还没有回答我方才的话,你是谁?”墨昀直视着他的眸子,同他的笑容一般坦坦荡荡,对于他而言,她并不反感。 “在下宋玉书,昨日途径偏巷,巧遇姑娘被两男子正在……”宋玉书对人拱手说道,说至此处不忘看了一眼墨昀地眼眸,见人没有生气便继续说道:“在下便救下姑娘,然而姑娘口中却一直唤着云清枫,紧接着便晕了过去,所以在下才将姑娘带回家中。” 在提及云清枫时,墨昀的心头一窒,眼眸氤氲了泪水,却仰头让墨昀生生地忍了回去,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竟这般爱哭,墨昀垂眸打量着自己,如今自己已经是女儿身了,怕是他还不知道吧! 此时的墨昀整个人周身都充满着阴郁低沉地气氛,宋玉书见此忙道:“对不起,姑娘我……” 墨昀吸了吸鼻子,扬起一抹比哭还难看地笑,对着宋玉书说道:“没事,谢谢你昨天救我。” 宋玉书嘿嘿一笑,抓了抓后勺:“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挂怀。”宋玉书端起桌上的白粥,递到墨昀面前:“姑娘,喝粥,这是我亲自熬的,姑娘尝尝。” “宋公子,你不必叫我姑娘,叫我墨昀就好。”墨昀看了人一眼,伸手接过白粥,却碰触瓷碗时,下意识地收回了手,因为触及她的伤口,疼痛趋使。 “抱歉,我忘记你的手受伤了。”宋玉书坐在榻边,舀着白粥,放到嘴边吹起,待白粥不烫口,方递到墨昀的最边。 ##第八十九章 心有所属 然而墨昀见此却直直地瞧着人,好似透过他在看着云清枫,他也是这样喂自己的……只是如今他却…… “阿昀?”宋玉书见人楞楞地看着自己,在人面前晃了晃唤道。 “啊?还是我自己来吧!”墨昀听人轻唤方回了神,欲接过人手中的白粥汤勺却被人躲开,他说:“你手伤了,我来喂你,乖!张口,啊……”宋玉书似在哄小孩子一般张着嘴发出着声音,示意着墨昀按照他的样子做。 墨昀见此不由得轻笑出声,吃下人递到嘴边地白粥。宋玉书就一勺一勺极其有耐心地喂着墨昀,而墨昀就这样一直看着宋玉书,吃着白粥。直到碗中地粥已经见底,宋玉书才将碗搁置一旁,扶着墨昀躺下,拉了锦被给人盖好:“在睡会吧!” 宋玉书起身便要离去,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停顿了步伐,转过身来询问着墨昀:“对了,你的家在哪里?晚些送你回去。” “我没有家。”墨昀别过头去,神色哀戚,不让宋玉书瞧见她的面颊,如今他不在了……她想要的“家”就不会有了…… “你若嫌弃我,我这就走。”墨昀说着便要起身下榻,宋玉书快步走到墨昀的身侧,扶着人肩头,将人“压”回榻上,看着人眸中坚定地说道:“我没有,我只是怕你家人担心你,既然如此这里随意你住多久都可以。” “睡会吧!有事唤我,我先出去了。”宋玉书起身出了屋内,墨昀瞧着人背影,伸着手似要唤人,却又垂落手臂,欲言又止。 墨昀索性翻过身去,闭了眸子。屋外地宋玉书,回眸瞧了一眼房门,便听有人说道:“公子,这是这个月所有店铺地账目。” “好,我们去书房。”宋玉书寻声瞧人,见是管家孙伯,与人一同前往书房。 待到书房时,宋玉书示意人将账目放到,桌案上便让人出去。自己则端坐在案前,翻阅着账目,提笔在宣纸上写字,拢着账目。 不知不觉宋玉书瞧着那账目本竟出了神,嘴角擒着笑,不由得傻笑出声,然而手中笔在宣纸上,勾勒出一个人影,赫然是墨昀,是她轻笑地样子。 “公子……”门外传来孙伯的声音,他轻叩着门,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便见他入内对宋玉书说道:“公子,老爷,唤您前去。” “好,我这就去。”宋玉书将手中地画像放下,便准备着随人一同前去,然而孙伯是个眼尖地人自是认出那画中女子,正是昨日他家公子所救之人。孙伯也没多说一句话,只是看了宋玉书一眼。 “爹,您找我?”宋玉书入了正厅,就见自家爹爹,还有娘亲。当然还有另一位衣着艳丽的妇女,然而在自己进来后,她的目光就一直未离开自己的身上。 宋玉书看向那妇女问道:“这位是?”那妇女站起了身,在宋玉书身旁踱步,时不时点点头啧啧两声:“这位就是令公子?” “玉书叫梅婶,他正是犬子,玉书。”宋父抚着胡须,笑意地看着宋玉书,他这个儿子他可是满意地很,只是如今到了年龄却还未…… “梅婶好。”宋玉书对那妇女拱手礼道。 “令公子真是一表人才,莫要说这寻常家地女子瞧了怦然心动,就连我这个老妈子看了都喜爱的紧。”那妇女看着宋父宋母掩唇笑道,说着让人听了舒心地话。 宋母在一旁翻着着画轴,对宋玉书招手道:“儿,来瞧瞧这姑娘怎么样?” 他总算是知道了,原来是爹和娘亲请了媒婆来说媒了,只是他……宋玉书不禁有想到了墨昀。宋玉书走过去搂着自家娘亲地脖颈,似在撒娇一般地说道:“娘……儿子如今还不想娶妻,儿子只想一心打理好店铺。” “你呀!娘还想着抱孙子那。”宋母轻点着宋玉书的额头,眉眼带着慈祥地笑意,足以见的对宋玉书的宠爱。 “这些女子虽各有千秋貌美如花,只是儿子心有所属。”宋玉书瞧着那画轴说道,拿过自家娘亲手中的画,一一收起递与梅婶,浅笑着说道:“劳烦梅婶白忙一场了,在下心中已有所属。” “好好,不麻烦,若谁家姑娘能得到宋公子地青睐是她三生休来的福分。”梅婶用胳膊夹着那些画轴,拉过宋玉书的手,拍了拍人手背。而后又看向宋父与宋母:“那我就先回去了。” “这小子,有了心仪的人儿,也没告诉我们二老,让梅婶费心了。”宋父对人颇为客气地说道,同宋母还有宋玉书送人出了屋门,便唤来孙伯送人离府。 “留步,留步。”梅婶摆着手笑道,拧着腰肢离去。 “你小子,说说喜欢上谁家的姑娘了,爹给人下聘去。”宋父一拍宋玉书地额头,笑道。他儿有喜欢地姑娘,他比任何人都欣喜。 “秘密,等人家姑娘同意了,在告知爹和娘。”宋玉书边说着边退着步子向门口走去,话落便直接出了屋门,只传来一声:“爹,娘,我去拢账目,您二老慢聊。” “这孩子。”宋母瞧着人离去的背影,笑摇着头。“老爷,你还记不记得昨日玉书救回来一位姑娘,瞧样子应该伤地不轻,玉书只说是他的朋友,该不会玉书说的姑娘是她吧?” “也不是不可能,瞧那姑娘姿色容貌倒是极佳,只是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姑娘。”宋父看着宋母说道,回想着昨日匆匆一眼瞧见的人儿。 “既然这样,那我就去探望探望她。”宋母唤来孙伯,吩咐厨房熬些补汤,由侍婢端着向墨昀所在地卧房走去。 然而宋玉书自正厅出去便,径直出了府。玉石铺内传来一声声地问安,然而宋玉书就是这家店铺地少掌柜。 “阿四,近日有什么极佳地玉石么?”宋玉书向后屋走去,询问着身旁地男子。 “昨日有收进一块无论是色泽,玉质都是佳品。”二人一同来到藏玉阁,里面便是供应给店铺地玉石毛坯,未经过雕刻地玉石原料。 阿四取出一锦盒,打开盒子,里面赫然呈现一块,红玉石。其色泽鲜红如血,迎光而瞧里面通透地无一丝杂质。 若由此雕刻出的饰品定是女子疯抢之物,不过他并不打算卖它。因为他偶然瞧见墨昀的指头上有着红玉石地戒指,这块玉石刚好配她的戒指。 “阿四,记得入账,这块玉石我拿走了。”宋玉书将玉石放在袖中,对人说了句话,便提步离去。 ##第九十章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宋玉书满心欢喜地拿着玉佩,又到裁衣铺亲自画了衣裙的图式,挑选了上好地布料,吩咐了人着手就做,做好了送到府上,而后又买了些糕点小吃便回了府。 “姑娘?姑娘?”宋母轻叩着门唤道,墨昀因着声音悠悠转醒,看向门口,轻柔着眉心:“进来吧!门没锁。” 墨昀瞧着那入内地妇女,一袭水蓝烟波文长裙,随着人地步伐而逶迤摇曳。墨发高高挽起,发间地珠钗随之晃动,在人的面颊上映出投影。那妇女虽年约三十有余,但丝毫瞧不出岁月刻画地痕迹。 “您是?”墨昀撑起了身子,听到一旁地侍婢说道:“这是我们家的夫人,也就是公子地亲娘。”便掀开锦被,下榻然而在露出包裹地双脚时,宋母只是淡淡地瞧了一眼,墨昀踩在地上对人拱手有礼地说道:“在下墨昀,见过宋夫人。”墨昀强忍着足下地疼痛,仅仅只是这稳稳的踩在地上,便让她的额头沁出了薄汗。 宋母见此眸中闪过赞赏,上前拉过墨昀的手腕坐到锦榻上,避开人手上的伤,瞧着人眸中满是心疼地说道:“脚上还有伤,就莫要行礼了,身子还痛么?” “谢夫人关心,好多了。”墨昀抬眸看了一眼宋母,她怎会不知她地意思,怕是自己的儿子带了陌生女子回来,定是来探探究竟地。 “这是我让厨房熬地补汤,你快趁热喝点。”宋母对着那侍婢摆着手,示意人将补汤递给墨昀。墨昀见此说道:“谢谢夫人的好意,先搁置到桌上,我一会就喝。” 宋母听人此言,又见阿兰瞧着自己,便对人点点头:“汤先放那吧!你出去吧!我与这孩子说会话。”阿兰便将那补汤放到桌上,对人福了福身,退出屋内。 继而宋母便拉着墨昀问东问西的:“孩子,我听玉书说你是他的朋友,那你家住在哪呀?” “我没有家。”依旧是和答复宋玉书地说法一样,她不是没有家,只是一个家她不想回,因为那个“家”,那个位置让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父皇也因此……然而另一个家还没有,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那可是家中亲人都……”宋母的话还未说完便听见宋玉书地声音:“娘,您在做什么?”宋玉书的语气之中有着压制地不满,他刚一进屋就见墨昀苍白地面颊,与那灰暗地神色,而再其身旁坐着得就是自己的娘亲。 “娘在和她说会话,你这是怎么了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不知道人家女子的房间不能随意进的么?”宋母掏出袖中的锦帕,为宋玉书擦拭着额头的薄汗,瞪着人佯装不满地说道。 墨昀看着宋玉书,勾唇浅笑,示意人放心她没事。“娘,她还需要休息。”宋玉书见人的样子,这才拉着宋母向屋外走去。 “你呀!是不是担心娘为难她啊?”宋母在人身上一拧,她的儿子他怎么会不懂,瞧人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图:“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娘是那样的人么?” “是是是,娘亲,儿子错了。”宋玉书垂着宋母的肩,忙赔着不是地说道。 “好了,去瞧瞧她,桌上地补汤是我让厨房熬的。”宋母又瞥了自家儿子一眼,不由得摇了摇头,自门口离去。真是而大不由娘,只是那丫头说没有家,看来有空还得好好聊聊才是。 “你没事吧?”宋玉书见自家娘亲离去,便进了屋,有着不好意思地看着墨昀问道,因为他不确定他和宋母的话,她可有听到。 “没事,你娘对你很好。”墨昀摇了摇头,对于宋母她不反感,即使知道她的刻意,但都是出自一位母亲的心,她可以理解。 从未体验过母爱是何物的墨昀,倒是蛮羡慕宋玉书的,墨昀自出生便离开母亲,在她八岁归朝时,仅仅和自己的母亲相处一年有余,母亲便因病去世。 “我娘她没跟你说什么吧?”宋玉书用大汤匙舀着补汤,问道。而后又用小勺舀了一口补汤喝下:“味道不错。” “喝点。”宋玉书端着羹碗,喂给墨昀,见人不喝,笑道:“喝吧!我尝过了。”墨昀楞楞地看着宋玉书,方才他那一个小举动落在墨昀的眼里,却是暖心之举。 墨昀张口含下羹汤,竟鬼使神差地问着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正舀着汤汁的宋玉书手中明显一顿,汤汁洒在他的身上,宋玉书站起了身:“等我一会我去换身衣服。”说罢好似落荒而逃一般出了屋内。 墨昀见此轻笑出声,他着实有趣……然而墨昀这一笑却落在了刚刚出关地云清枫眼中,他自上次见过墨昀回风霖以后便一直闭关不出。直至独孤翎与北辰烨传信来说,墨昀不见了。 云清枫这才出关,恰巧透过玄镜看到那个男子对墨昀的好……或许他和她在一起能给她带来快乐,这就足够了。 云清枫给正在四处苦苦搜寻,似要将赤焰给翻个便的二人传信,告知他们:“墨昀很好,勿念。” 然而知晓墨昀音讯彻夜未眠的二人终于可以安心地去睡觉了。 换完衣裳回来的宋玉书,与之前的衣着无异,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这件衣袍没了湿印。“阿昀,你喜欢什么花啊?”宋玉书给人剥着新鲜地水果,随口问道。 “梅花,傲雪寒梅之姿,不畏严寒独秀艳丽。”说至此处墨昀想到自家父皇知晓自己喜欢梅花时,便亲自划分了土地,种植了大片地梅花,只是如今父皇却……墨昀的眸中闪过一丝沉痛。 “尝尝新下来的美人醉荔枝。”宋玉书将剥好的荔枝肉递到墨昀的嘴边,墨昀张口吃下荔枝,无意间软舌触及宋玉书的指尖,使得人猛然抽回了手,墨昀回味地嚼着口中地荔枝弯眸笑道:“荔枝味道不错。” 宋玉书轻咳一声掩饰着方才的尴尬,继续剥着荔枝:“喜欢就多吃点,听阿昀方才说起梅花,一直都无缘得间梅花盛开之景。” “若有机会我带你去看。”墨昀因着口中嚼着东西而说起话来含糊不清,但宋玉书却记在了心里。 “好。”宋玉书点头应下。 入夜,外面下着磅礴大雨,打在房檐上噼里啪啦地作响。然而狂风刮过,吹的窗户咯吱咯吱地响动。 墨昀自噩梦中猛然惊醒,宋玉书推门而入,发丝衣衫都在滴着雨水,看着面颊上满是泪痕的墨昀,关切地问道:“阿昀怎么了?” ##第九十一章第一次着女装 墨昀瞧了瞧四周,又看了看闯进来地人,拍了拍胸脯,原来是梦。墨昀对宋玉书勾指:“过来。” 宋玉书听着人儿的话,向墨昀走去。待人走到榻边,墨昀伸手扯着人外衣,宋玉书拽着衣服,瞪大眼睛看着她,因此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阿……阿昀……使……使不得……” “想什么那?”墨昀瞪了人一眼:“手放开。”宋玉书竟墨昀这一吼乖乖地放开了手,待外衣落地,墨昀将锦被披在人身上,没好气地说道:“被雨淋湿了有潮气,怕感冒。” 宋玉书看着墨昀嘿嘿一笑,却听墨昀说:“傻!”宋玉书自一旁地柜中取出锦被,拿给墨昀:“阿昀,睡吧!” 墨昀躺下看着细心给自己盖着被子的宋玉书,眸光闪烁,若有所思。宋玉书给人盖好被子便坐到一旁,看着人温和笑道:“阿昀,睡吧,我陪着阿昀,等阿昀睡着了我再出去。” 这一夜墨昀反复做着噩梦,然而宋玉书就一直陪着她。接连着几日宋玉书从不假借他人之手地照顾着墨昀,衣食住行无一不是精挑细选。 辗转数日已过,“阿昀,这是凝露膏,在结痂处抹上可以防止留下疤痕。”宋玉书将墨昀的脚放到自己的腿上,给人涂抹着药膏。 经这几日墨昀倒是习惯了宋玉书的照顾,起初还会和人争抢着说自己来,但如今她也懒得说了,因为就算她说了,宋玉书也不会同意的。 “阿昀的脚好的差不多了,可想出去走走?”宋玉书将药膏收好,看着墨昀问道。见人点点头,为其穿着鞋履。然而宋玉书这一动作,却又让墨昀想起云清枫为她穿鞋时的样子,又不禁一阵心头揪痛。 云清枫自闭关出来,便是透过玄镜看着墨昀。对外便称,九王爷被情伤所困,终日醉酒无心他事。任何人登门拜访都一一回绝,直到云帝亲自来访,他才肯让人入府。 “管家,枫儿他在哪?”云帝一袭平常简衣,入了九王府便询问着管家。 “回皇上的话,王爷在卧房里。”管家恭敬地说道,引领着云帝到九王地卧房,二人穿过弯弯绕绕地回廊,楼阁水榭,刚临近云清枫地卧房就听见,屋内传来女子地娇笑声。 “伊昀……伊昀……哪里跑……”云清枫蒙着眼镜在屋内抓着到处躲闪地伊昀,伊昀用锦帕时不时地抚到云清枫的面颊:“王爷,奴家在这里……” “抓到你了。”云清枫抱住了伊昀,扯下眼纱,欲俯身吻上伊昀的唇。霎时云帝满面地怒意推门而入:“枫儿……” 云清枫松开伊昀,脚步轻浮,走到云帝的面前指着人朗笑两声:“皇上……”此时地云清枫就是烂醉如泥地状态。 “啪……”一巴掌声响彻房内,那管家对伊昀使着眼色,示意着人出去,伊昀心领神会与管家一同出了卧房,在离去时关上了房门。 “你为什么打我?”云清枫跌坐在地上,捂着红肿地面颊,对人嚷着。“酒。”云清枫瞧见地上的酒坛爬过去,抱着酒坛猛灌着酒,胸前衣襟被酒所染湿,褶皱成一团,发丝也凌乱,哪里还有一国王爷地样子。 “你……”云帝重叹一声,看着云清枫一脸地悲痛,气的拂袖离去。 待云帝离去,云清枫站起了身,望着云帝离去的背影,哪里还有一丝地醉意。对不起,我还没有准备好,与您坦诚地相见……就让您再多给我点时间…… 云清枫看着地上一片地狼藉,唤了人来收拾,手轻抚着玄镜,好似在触及着墨昀的面颊,低声呢喃:“昀儿,你还好么?他对你做的我都看见了,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地人……” 伊昀悄然地入了屋内,自后面抱住云清枫。云清枫下意识地拂袖将人甩到一旁,云清枫待瞧清是谁,声音冰冷地说道:“怎么是你。”自离开墨昀后,他说话的声音再也没有过温度。 “明明我和她一模一样,为什么你就不能把他当成我?”伊昀扶着墙壁站起了身子,捂着胸口,一步一步向云清枫走来。 “你永远无法代替她。”云清枫侧过身子不在看人,而是转眸看向玄镜中的墨昀。 “为什么?”伊昀猛然起身上前,捧着云清枫地脸,踮着脚尖就要吻上云清枫的唇,被人一掌击飞了身子,撞到墙壁上,滚落下来口中呕着鲜血。 “念你与昀儿的模样一样,这次本王就不杀你,若有下次,定不轻饶。”云清枫冷眸地瞥人一眼,说着,话落便拂袖离去。 然而宋府处,宋玉书扶着墨昀起身,唤了侍婢将自己为墨昀所制地衣裳拿来,给人换上。 “我可以进来么?”宋玉书自门口轻叩着门,询问道。 “进来吧!”墨昀在铜镜前打量着衣着,看着自己足足胖了一圈地身材,撇了撇嘴,都怪宋玉书,每天换着样的做吃食,自己的嘴都馋了。 待宋玉书进来,瞧见墨昀这一身地衣着,不由得楞在原地,此时地墨昀一袭银白水印绸锦地抹胸罗裙,外披绛红广袖纱衣,完美地贴合着墨昀的身型。 然而那弯弯地柳叶眉镶嵌在漆黑如潭地星眸上,小巧地鼻梁微微挺立,再其下方是不点而红的樱唇。虽未施一丝粉黛,但那浑然天成地五官,足以彰显着她的美。 墨昀看着楞在原地的宋玉书在人眼前摆着手:“回神了。”宋玉不由得轻咳一声,眼神飘忽地不敢看着墨昀,支支吾吾地问道:“喜……喜欢么?” 墨昀点点头,这是她第一次身着女装,虽然她并不喜着女装,但这件衣裳加身便觉冰凉丝滑地触感,倒是让她舍不得脱下。只是没想到的是自己第一次着女装,瞧见的人不是他,而是不知从何而来,突然闯入自己的生活,一直悉心照料自己的他。 “坐。”宋玉书示意墨昀坐到铜镜前,待墨昀坐好就见宋玉书将她头上束发地玉簪取下,自怀中取出梅花状地红玉簪,宋玉书笨拙地为人挽着发丝。 墨昀瞧着铜镜中地男子,竟不知不觉浮现出云清枫地面颊,他在笑,他在精心地为自己挽着发髻。“枫?”墨昀试探性地唤道,猛然起身,转过身子,口中嚷着:“枫……” 因着宋玉书未了她会突然起身,扯疼了人发丝,墨昀也瞧清了面前的人不是云清枫,而是宋玉书。墨昀的眸中闪过一丝落寞,接过人手中的发簪:“我自己来吧!” ##第九十二章 索要观音泪 宋玉书伫立在人身后,看着墨昀,思及出神,她口中唤的人应该就是她念念不忘的人吧!宋玉书见墨昀挽着发髻,挽上了又拆下来。墨昀显然不耐烦了许多,她还真不会挽女子发髻,见宋玉书欲上前帮忙:“别过来。”墨昀这一句话成功止住了宋玉书地想法。 墨昀索性挽了雄雌难辨地发髻,三千发丝一分为二,一半青丝用红玉簪束起,而余下发丝则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那红玉簪与墨昀的衣着相得益彰,然而却清晰可见发里的丝丝白发,墨昀不由得长吁一气,起身对人扯出一丝笑意说道:“走吧!” 二人一同上了街,街道上是来来往往地行人,而街道旁是源源不绝传来叫卖声的小摊贩。二人走在一起时不时便有目光落在二人身上,流连忘返,议论纷纷。 “你看他是男子,还是女子啊?” “笨!当然是女子了,不过她好美,只可惜不是男子,若是男子自己一定要嫁给她。” “你看他旁边地男子也很帅啊!”自墨昀与宋玉书迎面走来地三位女子,目光灼热地看着他们二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中。 墨昀垂眸瞧了瞧自己微微凸起地胸部,对此也只是无奈地耸肩,仰头望了望正足的日头,眼前猛然一黑,踉跄了步伐,宋玉书忙扶住人,询问道:“阿昀怎么了?” “没事。”墨昀摇摇头,对人浅笑着说道。 “我们去前面的茶楼休息会?”宋玉书颇为担心人地说道,他在征询着墨昀的意见。 “不了,我想去个地方。”墨昀眸眼微眯地望着远方,她还没有忘记她的初衷,既然观音泪在神殿她就要去那里寻来。 “好,我陪你。”宋玉书依旧笑意地看着人,墨昀转眸看着人,阳光映照下他的笑依旧那个纯静,然而她竟动了私心……“阿昀?阿昀?”宋玉书唤着直直盯着自己不言语地墨昀。 “枫……”恍惚之间墨昀瞧着面前的人儿,竟浮现出云清枫地面颊。转瞬却又消失,依旧是宋玉书的面颊。 墨昀握着人手腕问道:“你会一直跟着我么?即使是离开赤焰国?”此时墨昀虽然在问着宋玉书,但却又像透过他问着云清枫一样。 宋玉书明显一愣,垂眸斟酌半晌,未待他说话,便见墨昀摆着手向一处走去:“也罢,也罢……你走吧……”即使他身上又他的影子,却也不是他,然而她又怎能私心的想要他跟随……况且她还要去寻他。 宋玉书伫立在原地,等他认定了自己心中的答案时,抬眸瞧向墨昀却见人早已走远,宋玉书急急忙忙地穿梭在人群中,跟上她的步伐,拉过墨昀的手,拥人入怀。在其耳畔说道,话语之间异常地坚定:“会,我会一直跟随在你身边,会永远地陪着你。” “但你要知道,我会去寻他。”墨昀伫立在原地,任由着宋玉书抱着自己,下颌抵在人肩头,声音平淡无奇地说道。墨昀本欲抬起的双臂,在要触及人时却又无力地垂下。 “我知道,那个人占据了你的心。但我不求在你心里有一隅之地,只求你能让我跟在你的身边,只要能见到你安好,我就会安心。”宋玉书不由得苦涩一笑,但他却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只要她安好,他别无所求。 墨昀轻嗯一声,脱离了宋玉书地怀抱,看了看人:“我们走吧!”墨昀与宋玉书一路西行,宋玉书指着那刻有神殿二字地匾额道:“阿昀你说要来的地方是神殿?” “正是。”墨昀自掌心凝结着真气,拂袖将硕大地朱门以掌风推来。然而当宋玉书瞧见墨昀的真气颜色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眸,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天被那劫匪欺负的女子,竟然会是紫阶强者。 “什么人?擅闯神殿者,杀无赦。”门一开,便见自里面冲出数十名面罩白纱全都身着一袭白衣地女子。 墨昀拉着宋玉书将人护在身后,二话未说,便对着众人展开攻势。“白悦……”墨昀对着空中冷声一呵,便见银白灵剑从天而降稳稳落在墨昀的手中。 “主人……”墨昀脑海中响起白悦软糯地声音,然而墨昀并未给她回话。而是紧握着剑柄,注入着内力,挥剑横空一划,因着剑气波及那围在墨昀周围地白衣女子,足有四人之余,齐齐向后飞着身子。 然而在屋内地北辰烨见白悦自房中飞出便跟随着出来,独孤翎与玄琴纷纷听见打斗地声音,也各自出了房间查看,便见迎面飞来地人。 “墨昀……”北辰烨瞧清来人,见是墨昀满目欣喜地唤道。 墨昀侧目寻声望去,就见三人,墨昀闪身掠步到玄琴的身前,还没等众人再说下一句话,就见墨昀已经遏制住玄琴地脖颈,眸光阴暗,声音冰冷地让周围瞬间降低了温度,她说:“交出观音泪,我便饶你不死。” “没……没有……”玄琴因着呼吸不畅而面色转红,说话也颇为费力。 “没有,那你还要命么?”说着墨昀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玄琴瞪着墨昀,心里有火无处泄,若不是君上说过不得与墨昀大打出手,甚至伤其性命,否则将受的惩罚便是不老不死饱受伤痛地折磨。 “睿……墨昀,观音泪的确没在神殿。”独孤翎上前握住墨昀遏制玄琴喉咙地手腕,看着人说道,刚脱口而出的睿儿生生吞了回去,唤了墨昀二字,带着几分疏离。 “放开。”墨昀淡漠地看着覆在手腕上的手,又抬眸看了看独孤翎。见人无丝毫要放开地意思,另一掌带有着真气直直击到独孤翎的胸口处。独孤翎退后几步,生生挨下着一掌,掩唇不由得轻咳阵阵。 “墨昀,他们的话不信,我的话你还不信么,观音泪被三国争霸赛地主持长老取走了。”北辰烨见此也出声地说道。 “真的?”墨昀侧目看着北辰烨,询问道,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这观音泪关系着父皇地性命她不得不谨慎。 “真的,你知道主持长老的话,无人不听,若不然就是与紫巅大陆为敌,长老说要用观音泪来做胜者地奖品。” 宋玉书听着几人言辞一致,上前握上墨昀的手腕,对人勾唇浅笑:“不相信他们相信我,而我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墨昀看着宋玉书擒着玄琴脖颈地手松动几分,宋玉书拉过墨昀的手,而墨昀也任由人拉着,由此也彻底放开了玄琴。 ##第九十三章 戏弄小和尚 因着墨昀这一动作,众人齐齐看向宋玉书,然而他却是一一对着众人浅笑点头,算是见过。 “他怎么会……”北辰烨瞪大眉目地看着宋玉书,好似见到什么怪物一般。而独孤翎只是一直注视着宋玉书,从其面颊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用什么证明观音泪被长老取走了?”墨昀拉过宋玉书让人站在自己的身后,从而阻隔了众人的视线,墨昀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在地的玄琴,询问道。 “无法证明,因为此次是长老亲自来去的。” 墨昀听得玄琴地话又转眸看向北辰烨,见人也是点点头,暗自下了一个决定,而后又瞥见北辰烨袖中地小蛇,眉梢微挑:“墨雪,你是要认北辰烨为主,嗯?” 北辰烨清楚地察觉到袖中小蛇的身子猛然一颤,继而便见小蛇落地化身为人型,带有畏惧地目光看着墨昀说道:“雪儿的主人只有您一人,绝不会再有旁人。” 墨昀淡淡地瞧了一眼拉着自己胳膊撒娇地墨雪,问着北辰烨:“火狐那?”她还没忘记在睿星阁里认定自己的火狐。 “他……他……”北辰烨听人这一问,眼神飘忽不定,时不时瞥向独孤翎,似在“求救”一般。 “他走了。”独孤翎瞧见北辰烨地目光,接过他的话继续说道。 “走了,留不住地东西,不要也罢。”墨昀冷嗤一声,说罢便拉着宋玉书提步离去。 然而远在芒山地孟璟轩不由得打个喷嚏,揉了揉酸疼地鼻尖嘟囔着:“这是谁骂本皇那?” “墨昀,你去哪?”北辰烨看着墨昀与宋玉书离去地背影,趋步上前唤着人儿。 “登云山。”墨昀听见人唤,却也未止了步子,幽幽地传来三个字,便见原地早已没有个墨昀与宋玉书的身影,然而墨雪也变回小蛇钻进墨昀的袖中。 “喂!墨……”北辰烨刚想高声喊人,却听独孤翎说道:“别喊了,就算你喊了也没用,她变了。”话落独孤翎也向门口走去,“你干什么去啊?” “去登云山。” 墨昀与宋玉书一路脚下运足了真气,向登云山掠去,然而只有在真气快要枯竭时,才会驻足调息着真气。 “可还撑得住?”墨昀看着身侧苍白面颊地宋玉书问道,宋玉书虽为蓝阶的中阶,但这一路跟随着墨昀的步伐却是丝毫未落下。 “能行。”宋玉书依旧面带温和地笑意,看着墨昀,虽然他略感吃力,但他却绝不能给墨昀拖后腿。 “好。”墨昀点点头,二人直到登云山脚下方停歇一会,二人寻了处树荫下坐着,墨昀将水袋递给宋玉书,笑道:“真没想到,这一路竟能跟上我的速度。” “既然想跟随着阿昀,又怎能给阿昀拖后腿。”宋玉书接过水袋仰颌大口喝着水,不经意脱口而出地一句话,却又让墨昀想到了云清枫,他说过会一直在我身边的,无论是以后还是将来,他都会在,只是如今却…… “阿昀,等确定了观音泪所在,我们就去找他吧!”宋玉书察觉墨昀的异样,瞧人的面颊便知她所想为何,握着人的手,故作无谓地说道。 墨昀听得宋玉书的话,看着人,眸光闪烁不明,她真的应该私心地留下他么,她又怎会不知他的心意,只是……你我相见太晚…… “走吧!阿昀,我们上山。”宋玉书拉着墨昀正寻着上山地路,便见面前凭空出现一人,身着灰衣道袍的男子,他说:“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请回吧!距三国争霸赛还有半年之久。” 墨昀不理会人儿,上前一步,他便阻拦一步,反反复复说着:“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请回。” 墨昀被人念叨地心烦意乱,索性问起了人:“小和尚,既然你是这看山之人,自然知晓本次大赛胜者地奖赏,可是观音泪?” 登云山上各路英豪齐聚,从而有寺庙之人也不足为其,但恰恰因为他是寺庙的人,就这一点,便让墨昀刚好利用的得心应手。 墨昀见他垂着眸子,依旧只说着那几句话,心生一计,近人身前几步,笑道:“虽然大赛规定在赛期一个月之前,才会放出奖赏为何物地风声……但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绝不害你。”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请回。” 墨昀见人“执迷不悟”,双手勾成爪向人抓去,而那小和尚身子灵活地避开,墨昀加快攻势,那小和尚忍不住出手。 墨昀见此勾唇一笑,挺胸而上,墨昀拂袖挡住那小和尚地视线,抓过一旁地宋玉书挡在身前,并且在人胸前恶趣味地塞上了锦布,那小和尚触及柔软,未知其为何物,便猛然收回手,配合着墨昀的惊呼声:“啊……非礼……”更让他以为是碰触到墨昀胸。 那小和尚忙闭了眼睛,双掌合一,口中念叨着:“阿弥陀佛……非礼勿视,非礼无视……” 宋玉书见此强忍着笑意,看了看那呆头呆脑地小和尚,又看了看那眸中满是精光地墨昀,将墨昀塞到自己胸前地锦布小心翼翼地收好。 “小和尚你竟然非礼我,若你说出大赛奖赏,本姑娘就不将你告知长老,若不然……”墨昀看着还被蒙在鼓里地小和尚,皎洁一笑威胁着人说道。 “不要……”那小和尚偷偷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墨昀,又紧忙地别过头闭了眼睛。 “说,是不是?” “是。”那小和尚一咬牙心一横犹豫在三,才说出这一个字。 “谢谢!”墨昀拍了拍那小和尚地肩头,拉着在一旁看热闹地宋玉书掠步离去,随之便传来墨昀爆笑地声音,此时那小和尚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却哪里还能瞧见二人的踪影。 宋玉书就任由着墨昀拉着,似在极其享受地看着墨昀的笑,然而墨昀的笑声却越来越小,恢复了原本地清冷,对此宋玉书只能说,变脸真快。 在脱离了小和尚地视线外,二人便放缓了速度,徒步而行,好似漫无目的行走在树林之间,墨昀抬头望了望,透过稀松枝叶而映照地日头,真的要去寻他了么……只是他说过不要自己去找他…… 一向狠厉果断的墨昀,却因遇到了他,每每因他的事都会变的同个小女子一般,优柔寡断。 “阿昀……”宋玉书好似看出墨昀的犹豫,拉过人捧着人面颊,四目相对:“阿昀,不要犹豫,去找他,不论何时我都会跟在你的身边。” ##第九十四章不愿醒来 宋玉书用指尖在人唇角比划着,向上勾着墨昀的唇,笑道:“阿昀,要笑,刚刚阿昀笑起来真的好美。”笑起来的她真的很美,让他的心怦然跳个不停,好似随时都要蹦出口中一般。 墨昀扯出一抹笑意,抚开人的手,既然她已经知晓观音泪的所在,那么她该去找他,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说不定。 墨昀如此想着便与宋玉书一同前往风霖国,二人几乎又是昼夜无停歇地赶到风霖国境内。好在登云山位于三国交界处的一座孤山,距离三国境内的路程相对不是较远,但二人也足足用了一天一夜。若长此下去他不仅会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她也会关心他是否可以坚持的住。 蔺渊城,墨昀取出云清枫送与她的通关令牌,方便她的进出。那守城兵将见此便单膝跪地:“末将参见九王殿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云清枫给墨昀地令牌代表着他的身份,见此令牌如见他本人。 墨昀只是冷眼瞧着那将领,面颊上没有过多地表情,但她的心却早已乱做一团麻绳,剪不断,理还乱。“可以入城了么?” “末将,敢问姑娘从何得来这令牌?”那将领打量着墨昀,询问道。 “是,枫……不,你们九王爷给我的……” “来人,抓起来,若说九王爷将这令牌给准九王妃还差不多,九王爷又怎会将令牌给你个小丫头。况且准九王妃正在皇都城,与九王爷准备大婚那。”那将领摆着手,示意兵将上前擒住二人,看着墨昀满脸地不屑。 然而此时的墨昀哪里还顾得反抗,任由着三两地兵将上前擒住她的肩头,然而那句准九王妃与九王爷准备大婚……将墨昀的耳朵与额头刺痛地嗡嗡作响,本以结痂地心,再一次撕裂开来。 墨昀的面颊转为苍白,宋玉书担心地看着墨昀,急切地唤道:“阿昀……阿昀……” 墨昀转眸看向宋玉书,满面地死寂神色,然而墨昀只觉耳边他的声音渐行渐远,眼前地浮现出云清枫地身影:“枫……”墨昀只轻声呢喃这一句,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昀儿……”自皇都城九王府传来云清枫焦急地呼唤声,他知晓墨昀前来风霖寻他,而故意放出的消息,却没想到昀儿她竟然反应如此剧烈,不得不说他低估了自己对墨昀而言地重要。 云清枫闪身消失原地,然而刚进来卧房地伊昀只觉一阵风掠过,望着那风掠过地方向,眸光阴暗不明,然而她这一神情,却落到另一人地眼中。 墨昀因着日日夜夜赶路而不寝不眠,不断地消耗着真气,而又受了打击,对她而言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地讯息,绕是她如此坚强地人,也扛不住晕了过去。 城内,梦仙居地一间卧房内,传出宋玉书地声音:“大夫,她怎么样了?”宋玉书见那医者反反复复地为墨昀枕着脉,也未见人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得心急地问道。 他们被兵将带到府衙内,马上要被关进地牢,然而却见府衙县令对着那守城将领低言几句,便被告知可以离去。之后宋玉就书带着墨昀到了梦仙居,寻了医者为其诊病。 那医者轻捋胡须,收回了手,执笔开了药方递与宋玉书:“这位姑娘只是真气耗损过度,修养几日再喝点补药便可康复。” “谢谢大夫,她什么时候会醒来?”宋玉书看了看床榻上紧蹙着眉心,似乎是睡得不安稳地墨昀,询问着医者。 “至于他什么时候醒来就要看她自己了,老夫告辞。”那大夫说罢拿起桌上的碎银,对宋玉书一拱手便离去。 “喂!大夫……”宋玉书本想继续问着什么,却见那大夫离去,值得作罢,瞧着手中宣纸上地药材名,只觉颈间冷风拂过,而后就失去了意识。 来者便是云清枫,云清枫淡淡地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地宋玉书,坐到墨昀的身侧,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浅吻着:“昀儿……你知道我有多么想你么?” “傻昀儿,我不是说了么,不要来找我,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云清枫轻抚着墨昀的面颊,满面地柔情,似软地人心坎要滴出水一般。只是那微红地眼眶,与那哽咽地嗓音,足以彰显他此时地心情。 虽然嘴上说着不让她来找他,但心里却是在喜忧各一半,喜是他终于可以见到他日思夜想地可人儿,忧地是他竟然要当面伤害她。其实往往在伤害她的同时,他的心比她承受地痛更甚。 “昀儿……好美……”云清枫在人额头轻叩一吻,指尖顺着人儿发丝,瞧见那发里清晰可见地白发,不由得心头一阵揪痛,埋首在人胸膛,哽咽地说道:“对不起……昀儿……对不起……” 然而云清枫并未瞧见,此时的墨昀眼角滑落两行清泪,悄无声息地滴落到枕头上。云清枫抬眸看着墨昀的面颊,瞧见人眼角的泪痕:“昀儿你醒了么?既然你要醒了我就该走了……” 云清枫狠下心来,别过头闪身离去。殊不知墨昀的眼角又一次滑落了清泪,此时的墨昀很想对他说,我没醒,但她却发不出声音,也醒不过来。 然而平时话多的白悦与小蛇都好似不存在一般,没有说出一句话,她们都随着墨昀周身地气息变化而变化,她悲,她们也会跟着悲伤。 半晌,宋玉书缓缓醒来,见自己躺在地上,眸中讶异三分,揉了揉酸疼地脖颈,他怎么会躺在地上睡着了……宋玉书瞧向墨昀,见墨昀安稳地躺在床榻上,便心安几分。 站起了身子,抚了抚衣衫上地皱褶,坐到墨昀地身侧。将人放在外面地手,拿到锦被下,给人盖好被子,就这样一直坐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墨昀,直到眼眸酸疼,方才揉了揉眉心,说出一句话:“阿昀……你要快点醒来我们好去找他……” “但我又私心地不希望你醒来,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你离我很近,虽然平时我总是跟在你的身边,明明是很近的距离却又感觉很远……”宋玉书从刚才地一言不发,到现在在人耳畔说个不停,宋玉书怕是将自己所有地心里话都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 墨昀虽心里明镜似的,但却不愿醒来,或许她是想要以此来逃避……逃避掉她不愿意接受地事情…… ##第九十五章请柬 夜深人静,屋内灯火摇曳,将宋玉书地身影,映照在墙壁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异常地清晰。然而桌上摆放的是早已让店小二都热到烦闷地饭菜,却始终都不见墨昀醒来。 宋玉书满面愁容地看着墨昀地睡颜,低声呢喃:“阿昀……你知道么,我第一见你的时候就已是倾心于你,却一直不敢表现,因为我怕你会因此而反感于我……所以……” 宋玉书指尖轻抚着墨昀地面颊,肌肤白皙光滑如凝脂一般。宋玉书闭了眸子,俯身欲要吻上墨昀的额头,却在快触及时,又坐直了身子,他不能趁人之危…… 不知何时蜡烛以燃烧殆尽,宋玉书也趴在床榻边,握着墨昀的手,睡了过去。直至翌日清晨,响起了叩门地声音:“叩叩……叩叩……” 听见声响宋玉书才缓缓醒来,揉了揉惺忪地睡颜,眼眸恢复一贯地精光,起身托着酸疼地腿,向门口走去:“谁呀?” “公子,我是店家,有人托我给您一封信。” 宋玉书打开门,就见那人递过来一封信:“知道了。”宋玉书关了门,取出来瞧看,哪里是书信,分明是请柬。 如红色奏折一般地请柬,上面清晰地写着,九王爷与九王妃大婚,宴请墨姑娘与宋公子,一同到九王府参加婚宴。 宋玉书见此拿着那请柬地手,兀地收紧,若是一张宣纸怕是早已破碎。宋玉书坐到墨昀地身侧,心疼地看着人儿,他记得阿昀个他说过,她所寻的人就是他风霖九王爷,只是他却…… “阿昀,他要大婚了,送了请柬来。可是我们去么?若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宋玉书知晓墨昀不会醒来,故作一问。 “不去也要去。”一男声突兀入耳,回答他的当然不是墨昀,而是推门而入身穿甲胄,身型魁梧地男子。 若墨昀瞧见来人便会知晓此人就是旋日,“我家王爷说了,若宋公子与墨姑娘不到场,这大婚宴会也毫无意义。”旋日看了一眼躺在榻上地墨昀,眸中闪过一丝异样,而后敛了心绪,看着宋玉书粗犷地说道。 “那么麻烦这位公子回去禀明你家王爷,就说墨姑娘身子不适,不能前去参加他的大婚宴会。”宋玉书无畏无惧地对上旋日地眸子,语气颇为不佳地说道。 “我家王爷早已料到,已经备好了马车,就算是抬也要将人抬去。” “你……”宋玉书一瞬间气结,指着人不知说什么是好。 “来人,将人抬走,动作一定要轻柔。”旋日对着身后跟随而来地兵将吩咐道,王爷可特意吩咐了,墨姑娘别说受伤了,就是断了发,那后果也是可想而知。 “慢着,我们自己走。”宋玉书双臂一展拦住那上前地兵将,转身便将墨昀打横抱起,向门口走去。 “请。”旋日走在最前方,而那些兵将则落在墨昀与宋玉书的身后,宋玉书见此心中闷气踊跃却无处可诉:“我们不会跑,不需要这样。” “我家王爷说了,要保护好墨姑娘与宋公子。”旋日听见宋玉书的话,回眸瞥了一眼人说道,语气足以让宋玉书气的吐血。 话为保护,实则押送,宋玉书抱着墨昀上了马车,瞧见里面铺了足足两层地貂绒锦垫,还有着舒适地靠枕,宋玉书让墨昀靠在自己地怀中,以防马车地颠簸从而感觉到不适。 马车缓缓行进,宋玉书靠在车厢上,因着马车摇晃而昏昏欲睡,然而手臂却一直紧环着墨昀地腰身。 马车戛然而止,便听闻旋日说道:“到了,下来吧。”旋日打开马车车门,本想接过墨昀却被宋玉书避开,宋玉书抱着墨昀下了马车,伫立在门口打量着正方地朱门,“请。” 墨昀地眉心几不可察地蹙起,宋玉书却是心细地察觉到墨昀地变化,垂眸看着怀中地可人儿:“阿昀……阿昀……” 墨昀依旧毫无醒来地迹象,宋玉书抱着人儿大步入内,他到要看看这个值得阿昀如此倾心倾力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然而在云清枫瞧见墨昀躺在别地男子怀中,周身都散发着冷气,让在其身侧地人都不由得磨挲着胳膊。 “宋公子,墨姑娘这是?”云清枫理了心绪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对人颇为友好地说道,然而眸光瞧向墨昀时,故作讥讽出声:“难道是墨姑娘知晓本王今日大婚,从而窝在男子地怀中,是想引起本王地注意么?” “九王爷,请注意您地言辞。”宋玉书眸光不善地看着云清枫,好似自牙缝中挤出来地一句话,然而他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从而惧怕于他。 “本王言辞有失么?”云清枫朗笑出声,虽然他表面再笑,但知晓内情的人都知道,他笑的越开心,心里就越痛。 “王爷的话,自是说什么都是对的。”一娇柔女声传来,只见伊昀头戴金饰步摇,身着绛红喜服,并不是凤冠霞帔,因为云清枫不许,而他也没有着喜服,依旧是一贯地白衣。 云清枫见是伊昀揽过人腰肢,紧扣在怀,看着人:“伊昀怎么出来了?还未到吉时。”伊昀乖巧地贴在云清枫地怀中,素指在云清枫地胸膛画着圈圈,嘟着嘴:“人家想您,一刻不见妾身都甚是想念。”然而伊昀袖下地另一只手,在瞧见墨昀时,不由得紧握,指甲深嵌血肉而浑然不查。 “她怎么和阿昀的容颜一模一样?”宋玉书错愕地看着伊昀,不由得询问出声。 “自古美人想像有何不可?况且虽面容一样但伊昀却比她要温顺许多,而且更懂得伺候人。”云清枫说至此时一脸暧昧地瞧着伊昀,而伊昀粉拳轻捶着云清枫,娇羞地说道:“您坏。” 云清枫这一脸暧昧又加上伊昀地样子,宋玉书自知他口中所说地伺候为何,紧要牙关额头青筋暴起,此时地宋玉书处于爆发地边缘:“你可知她爱你有多深?你可曾瞧见她为你失魂落魄地样子?而你竟然负了她。” “她于我而言不过玩物罢了!”云清枫依旧唇角带笑,说的云淡风轻,殊不知他说出这些违心的话时,有多艰难,心头压制地似要窒息一般。 “玩物,我要杀了你。”宋玉书将墨昀放在一处地假山石上,眸中满是怒意地瞪着云清枫,抽出袖中通体漆黑地匕首,直直刺向云清枫。 ##第九十六章恩断义绝 云清枫推开怀中地伊昀,不闪不躲,冷眸瞧着那刺来的匕首,然而一旁地旋日见此不由得唤道:“主子……” “噗嗤……” “不要……”二道声音同时响起,只见云清枫地左肩处插着那把匕首,血液涌出,滴到白衣上,宛如妖冶地一幅画作。 云清枫看向自假山石上猛然坐起身子,瞪大眉目地墨昀,见其面颊满是惊愕。他在赌,他赌若他受伤墨昀一定会醒来,果不其然,其实方才他就是故意激怒宋玉书。 “阿昀……”宋玉书见墨昀醒来,忙松开紧握匕首的手,好似做错事情地孩子一般,支支吾吾地解释不清:“阿昀,我……我只是……” “王爷。”伊昀上前扶着云清枫,掏出锦帕按在人儿不断涌出鲜血地伤处,哭喊道:“快去叫大夫啊!快去……” “好,马上去。”旋日愣头愣脑地看着云清枫一瞬间不知所措,听见伊昀地喊声,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便掠步出了府前去寻医者。 墨昀移动着步子,一步一步地向云清枫走去,然而每一步对于墨昀来说都好似在逐渐抽走她的力气一般,无比地艰难。而对于云清枫来说,却是踩在他的心头上。 云清枫别过头不在看墨昀,因为他怕忍不住会冲到墨昀的身边拥她入怀,告诉自己的所思所想。 墨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理会宋玉书所说的话,只是直直地看着云清枫,眼眶氤氲了泪水,而她却仰头倔强地将泪水憋回去,重重地喘息粗气。 云清枫搂着伊昀,对人回以安慰地浅笑,满目地柔情:“本王没事,不用担心。” 墨昀瞧着二人,看着云清枫那满目柔情,他曾经也是这样对自己……可是如今再见时他却拥着别的女子入怀,说着曾对自己说过地情话。真是赤裸裸地讽刺,枉她还在担心他的安危。 她的心在滴血,而他又何尝不是。 墨昀仰颌朝天狂笑不止,她笑地癫狂,笑地流下了泪珠……宋玉书本欲上前拥墨昀入怀,告诉她:“还有我。”却被她拂袖以真气震开,退后几步方稳住身子。 她说了话,声音却是那么地轻柔缥缈,好似这个可人儿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一般。她问他:“云清枫……你爱过我么?” 云清枫冷眸瞥了一眼墨昀,嗤笑道:“墨姑娘这是在自取其辱么?若墨姑娘非要这样,那本王便大度地满足你。” 云清枫尝试过看着墨昀地眼睛说出那几字,却发觉他根本做不到,云清枫眼神飘忽不定地说道,但话语却是字字珠玑:“本王,从……未……爱……过……你……” 然而这几字,如同刀刃一般,一下一下刺穿着墨昀的心。墨昀身型摇摇晃晃,明明已经坚持不住,却还硬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 墨昀踉跄着脚步上前,面色苍白死寂,伸手握住云清枫肩头地匕首,却听到伊昀咋咋呼呼地声音:“你干什么?” 墨昀瞥了一眼伊昀,却让其周身一颤,心底生出地惧怕,好可怕地眼神。经她这一个眼神,伊昀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眸中充满恨意地看着墨昀。 墨昀猛然抽出那带血地匕首,却见那血迹逐渐消失,吸收到利刃之中。因着匕首拔出云清枫闷哼一声,唇角溢出血迹,眉心紧锁地看着墨昀,不知她究竟要做些什么。 却见墨昀拿着匕首,尖头朝向自己的左肩,猛然一个用力,那匕首没入墨昀地左肩处,而那匕首刺入时墨昀面颊上都无一丝细微地变化,好似她根本不知道疼痛一般。其实并不是她不知道痛楚,而是因为伤痛不及心痛地一分。 “这是我替他还的,云清枫自此我墨昀与你恩断义绝。”墨昀压制住喉咙间的腥甜,刻意咬重最后四个字,说完便转头不再看云清枫,托着满是“伤痕”地身子,步履艰难地向门口走去。 然而在转身的一刹那墨昀的泪如决堤的江坝,源源不绝地涌出,身子因此抖动不止,无声地抽噎着。 “阿昀……”宋玉书担忧地看着墨昀,轻唤着人儿,跟随着人身后,本想上前扶着人,却倔强地被人甩开。 然而墨昀那一句恩断义绝,对于云清枫来说又何尝不是如利刃一般,一刀一刀剐着他的心。 云清枫视线逐渐模糊,望着墨昀单薄地背影,再其周身他却是可以感受到浓郁地哀戚。然而就在墨昀出了府门时,便见人直直倒在地上,宋玉书疾步到墨昀的身侧,抱起人唤道:“阿昀……阿昀……” 而府内朱门应声而关地一刹那,云清枫整个人都向后跌去,而后便了无意识。“王爷……王爷……”伊昀坐在地上,抱着云清枫,嘶喊地唤着人。 二人一门里,一门外齐齐晕倒,然而这场本是戏的婚宴也就此不了了之。其实若墨昀理智地思及一番,便会知晓这其中地端倪,但墨昀见到云清枫拥着其他女子在怀时,所有地理智就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了。 然而这一场婚宴上所发生地一切,全数落到一人地眼里,那人的存在不被任何人所察觉。 “阿昀……你真傻……”某一客栈地卧房内,宋玉书握着墨昀地手,嘶哑着嗓音看着人依旧满是泪痕地面颊,万分心疼地说道。 “忘了他好么?别在折磨自己了……” “父皇……我好累……好累……”墨昀挥着手臂,自空中不停地抓着,呓呓痴语,因着墨昀胡乱地动作,而牵扯到伤口,墨昀不由得唤着:“痛……”声音软糯地,让人心生怜惜。 宋玉书握上墨昀的手,安扶着人:“没事了,没事了……”墨昀似乎是听到宋玉书的声音,从而安稳下来。 “阿昀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弃你而去,我们拉勾勾我说过的话永远都不会变。”宋玉书勾着墨昀地小手指,自己的拇指与她的拇指紧贴,似在叩下印迹一般。 宋玉书将墨昀地手握在掌心,覆在自己地面颊上,怕是她只有在梦中才会让自己软弱吧!但愿自己的陪同可以让她早已脱离心伤……但他不知墨昀的心因云清枫而死,也因他而跳动…… “睿儿……”独孤翎与北辰烨悄然而至,出现在墨昀地房中。宋玉书见此眸中闪过讶异,但随即了然,既然可以呆在神殿的人又怎会是平常地普通人,虽然他只见过他们二人一面,但却是认得他们。 ##第九十七章 从马车上摔下来 独孤翎伫立在床榻边,只淡漠地瞧了一眼宋玉书便一直不曾转眸地看着墨昀,时不时摇摇头,亦或是轻叹。 而北辰烨虽未上前去,却也坐在一旁瞧着墨昀……三人一直陪着墨昀,不言不语,屋内寂静地只听到喘息地声音。 日落日出,时过两天两夜,却仍未见墨昀醒来,宋玉书忍不住出声问道,而面颊上难掩憔悴:“阿昀,怎么还未醒来? “请医者来瞧瞧?”北辰烨看看了宋玉书,又瞧了瞧独孤翎,见二人全都点头,便闪身出了卧房,去寻医者。 然而九王府处,云清枫面色苍白只着里衣,肩头包裹着药布,手中拿着玄镜,然而玄镜照应地人儿自然是墨昀。 云清枫指尖透过镜面似在抚着墨昀地面颊一般:“傻昀儿……真傻……”云清枫嘶哑着嗓音轻声呢喃着,而眼眶不禁氤氲了雾气。 对于墨昀那一句果断地恩断义绝,让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瞧着整个人都是病弱缠身,消瘦了许多。 少倾,北辰烨携了医者回来,那医者为墨昀枕着脉:“脉象平稳无异……”而那医者边说着边瞧着墨昀肩头地伤处,伤处也逐渐好转,无恶化之势。 “怪事……怪事……”那医者口中不停地念叨着,继而又翻看墨昀地眼眸,见人眸光如常人相同,却不见醒来,不由得讶异。 “诸位公子,请恕老夫才疏学浅这怪病……”那医者说至此处侧目看了一眼墨昀摇了摇头,低叹一声:“老夫无法医治,还望诸位公子另请高明吧!” “喂!你……”宋玉书见那医者话音未落便急匆匆地离去,看着人背影张口唤道。 “我在去找别人。”北辰烨出了屋内去寻旁地医者,接连找了几个人来,却都无果。然而最后一花白了发地老医者却道出一句话:“她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众人听那医者如此说道,便心下了然。北辰烨给人一锭银子,送了人离去。 “心病……昀儿……”云清枫将玄镜抱在怀里,放置胸口处。他是她的心病,而她又何尝不是他的心脏,随着她的一颦一笑而跳动。 “可要叫他来?”北辰烨看着面无表情地独孤翎问道。 “不,相信她会醒来,不然他的心血将付之东流,每个人所做的戏都将白费。”独孤翎语气平淡地说道,他自己都不知,自己究竟是为了众人,还是私心的想让墨昀忘了他。 或许这样他才会有机会,从来一世他不希望就这样轻易地放弃。然而他自己却也没发现,他的心早在独孤禹地消逝而变得无欲无求。 “可也不能总在赤焰国。” “回北栀。” “阿昀是北栀人?” 宋玉书听着二人左一言右一语,听得一头雾水,但那句回北栀他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不知道?”北辰烨听人一问,讶异地看着人说道。 “阿昀,她只说她没有家。”宋玉书瞧向墨昀不由得苦涩一笑,原来他以为对于墨昀他可以说了解一二,但此时才发现他一点都不了解她,他知道的只不过是墨昀所表现出来的。 北辰烨拍了拍宋玉书的肩头,收拾了包裹,雇了一辆马车,又买了三匹马。自然是墨昀躺在马车内,而他们三人骑马而行。 一行人踏上回往北栀地路程,然而九王府最高处地楼阁上,出现云清枫的身影,一人独立望着远方思及出神,真的要走了么?走了也好……但愿时间能抹平我曾在你生命里掀起地狂澜…… 宋玉书,独孤翎与北辰烨走在马车前方,马车由马夫驾车,跟随在三人身后行进着,马蹄声与着车轴咕噜咕噜地声音,源源不绝地响彻林荫大道上,然而在一处交错地岔路口,马车却是背道而驰地行进。 “阿昀……” “墨昀……” “睿儿……” 三道男声一同响起,三人见此急急调转马头,追赶马车而去。“站住……驾……”宋玉书一马当先,焦急地喊道,转瞬声音便被耳畔呼啸而过地烈风覆盖。 独孤翎自腰间取出一回旋型飞镖,擒在两指之间,向那马车车轮直直射去。然而马车地车轮因着飞镖地卡入而摇摇晃晃,却仍未阻止马车地前行。 那马车的车轮印迹一边呈直线,一边弯弯曲曲。少倾,只见那车轮自轴梁上甩下,“哐当”一声,马车车轴猛然一顿,划着地面向前拖行。 经一路颠簸,车体摇摇晃晃,然而马车卡在一处石头上,马车霎时停在原地,墨昀因此从马车内滚出。 “睿儿……”三人眉目不由得瞪大,独孤翎自马背闪身掠到墨昀身侧,然而却只能眼瞧着墨昀滚出马车,滚到一旁路边。 独孤翎扶起墨昀,触及人后勺时,却发现血迹沾染到手上。在她额头上还有身子上,都多处划破了口子,而肩头地伤在此裂开,渗出血迹。 刹那间一股冷风破空而来,独孤翎冷眸瞧着袭来地风向,指尖一擒,便见一飞镖夹着信纸安稳地落在独孤地手中。 独孤翎打开信纸瞧着上面如狂草一般地字迹,依稀可见那纸上写着:“这仅仅只是刚开始而已,好戏还在后面。” “写了什么?”北辰烨与宋玉书紧随其后看到,见此北辰烨不由得出声询问道。 独孤翎将信纸递给人,将墨昀抱起,就见人头下那带着血迹尖锐地石头。 “阿昀……阿昀怎么样了?”宋玉书见满是伤痕地墨昀,紧促着眉心,急切地问道。 独孤翎抱着墨昀翻身上马,看着二人:“快走,就近治医。”独孤翎一夹马腹扬长而去,将墨昀护在怀中。 “喂!”宋玉书看着人一骑绝尘地背影,大声唤道。 北辰烨将手中信纸紧攥在手中,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而后又见独孤翎如此焦急,知晓墨昀定是伤的不清,扯了扯宋玉书:“走,到了城池就知道了。” 独孤翎一路将马速放到最快,然后到达最近的城池时,那马匹竟累倒在地,“扑哧……扑哧……”地喘息着。 独孤翎足下生风,将墨昀一路抱到医馆:“大夫,大夫……” “来了……”医馆掌柜自里屋出来,见独孤翎怀中地墨昀,忙引着到里屋去:“这是怎么了?” “从马车上摔了下来。”独孤翎将墨昀放到只有一人宽地床榻上,对着大夫说道。 ##第九十八章以唇渡唇的喂药方法 那大夫坐在墨昀身侧,枕着墨昀地脉,见人脉象无异,又查看着墨昀地伤处,那大夫将墨昀扶起:“来,扶一下。” 独孤翎上前扶着墨昀地肩头,那大夫摸着墨昀后勺地伤,倒吸一口冷气:“伤的这么重。”那大夫取了研磨好的伤药,又拿过药布将人后勺地伤连带着额头地伤处理好。 继而处理好头上的伤,便处理着肩头裂开地伤口:“这姑娘肩头上是旧伤,如此一来又扯开了伤口,怕是不易痊愈啊!” 那大夫又在左肩上洒了创伤药,包好药布,接连着处理一些划破口子地伤处。待伤口全都处理好,便开了方子递给独孤翎,又给人抓了两副药材,嘱咐人几句:“这要每日膳后给人服用,还有肩头地伤口与额头地伤口小心照顾着,还有今晚要留人看守,以防高烧从而引发伤处红肿腐烂。” “而且你们还要做好心里准备,这位姑娘头部遭受到猛烈地撞击,可能会导致失忆,或者不会。”那大夫看着墨昀,不由得为人感觉到怜惜,好好地如花似玉地姑娘,却偏偏弄了一身伤。 “客栈找好了。”外出寻找客栈地北辰烨回来,告知二人。瞧着墨昀身上包裹地药布,询问道:“墨昀怎么样了。” “阿昀……她因为头部受到撞击所以有可能会导致失忆。”宋玉书垂着头一脸地自责,若他紧跟着阿昀,与人一同坐着马车,就不会发生此事了。 “回客栈再说。”独孤翎将包好的药材,丢给北辰烨,将墨昀打横抱起,而手中的动作却是分外轻柔。 由北辰烨带路,众人到了怡香居上等的卧房,独孤翎将墨昀放到锦榻上,为人盖好锦被。宋玉书本欲上前帮忙,却发现根本无处可用。 然而与此同时,皇都城九王府,早已不见了云清枫地踪影,因为他在瞧见墨昀自马车摔下那一刹那,他的心都因此而呼之欲出。 而后又听闻那大夫所言,更是按耐不住内心地担忧,便闪身消失在府中,一路向墨昀所在掠去。 “独孤翎,他应该是谁?”北辰烨又思及到那信上所写地字迹,瞧向独孤翎问道。 “不知。”独孤翎只淡淡地回人二字,险些让人暴走,“独孤翎事关墨昀,你还要如此淡定么?你不是口口生生说爱她么?” “不淡定又能如何,就能知道他是谁么?”独孤翎坐在墨昀地身旁,握着人地素指,听见北辰烨地话,瞥了人一眼,语气不佳地说道。 “你……”北辰烨冷哼一声:“我不管,总之事关墨昀,这个人我一定要查清是谁。” “谁?”独孤翎察觉一股气息拂过,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只见云清枫悄然而至,出现在屋内,独孤翎见来人是云清枫,眸微眯看着人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我想来看看昀儿……”云清枫伫立在原地,好似不敢上前一般,面颊苍白堪比墨昀地面色,声音低沉。 “是你……你个负心汉,我要杀了你。”宋玉书一见到云清枫,便青筋暴起怒不可遏,欲要充上前去,却被北辰烨横臂拦住:“冷静。” “是他害得阿昀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他该死。”宋玉书不由分说地对揽着自己地北辰烨吼道。 北辰烨掏了掏被人震得生疼地耳朵,无奈地说道:“他是有苦衷的。”然而宋玉书却仍旧不管不顾,一心只想着杀了云清枫。而北辰烨也懒得与人废话,索性直接敲晕了人,将其拖到椅子上:“终于安静了,真没想到这家伙为了墨昀竟想着与云清枫拼命。” “她已经不需要你了,大夫说她头部受了撞击,从而在她醒来时,就会忘记你,甚至是我,还有在场地每一个人。”独孤翎转眸看向墨昀,似在平淡地陈述着某件事情,但实则心底却是五味杂陈,不知究竟是何滋味。 然而云清枫听的独孤翎地话,身子猛然一颤。其实不是他的身子在颤,而是他的心在颤抖,苦涩蔓延,难道他与她在一起就真的会造成五界地危害么……他不信,可他不能在拿她地性命亦或是天下苍生地性命当赌注…… “你不走么?”半晌,独孤翎见云清枫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曾说出一句话,不由得瞧了人一眼,问道。 “今夜我想留在这里照顾她。”云清枫通过玄镜听到了大夫所说的话,所以他想今夜留此,守护者墨昀。 独孤翎见云清枫面色坚毅,定是必须留下的意思,他也不便多说什么,就点头应允。独孤翎与北辰烨托着被敲晕地宋玉书到了隔壁卧房,临出房门是独孤翎又传来一句话:“有事唤我们。” “好。”卧房空留昏迷不醒地墨昀,与满脸悲痛地云清枫。云清枫坐在墨昀身侧,伸手探了探墨昀额头的温度,见人无高烧迹象便,握着人手与人说着话:“昀儿……他说你会忘记我,真的么?” “你若失忆了也挺好,这样就不会再痛苦中度日,这样我就再能看见你的笑颜了……”然而云清枫并不知道的事,自此墨昀性情大变,拒人于千里之外,周身寒气冷如万年寒冰,多余的话,只字不言。 “叩……云清枫……给墨昀熬地药好了……”门外传来北辰烨的声音,云清枫起身开了门,接过北辰烨送来地汤药,一股苦涩气息扑鼻而来,然而这汤汁的苦涩不及他心中地一分。 云清枫用汤匙舀着汁水,让其稍凉些,在喂给人儿。云清枫舀了一勺用唇试了温度,不烫口,方喂给墨昀,然而那汤汁却自墨昀的嘴角流出。 云清枫取了锦布给人擦拭着唇,又喂了自勺,同样汤汁全部溢出,根本喝不进去。若这汤药喂不进去,昀儿地伤就不会好,云清枫如此想着将汤汁含在嘴里覆上墨昀的唇,渡给人汁水,苦涩自二人口中传开。 云清枫反复着动作,知道碗中的汤药见底,才将药碗搁置一旁。摸了摸墨昀的额头与面颊,察觉她面颊似有些热度,便起身将锦布泡在铜盆地水中,待其全部染湿,拧出些许水分,给墨昀擦拭着面颊。 “傻昀儿,醒了以后要好好爱惜自己地身子,知道么?绝对不能在让自己满身伤痕地样子,知道么?”云清枫口中念叨个不停,明明他不是一个多话地人,却自从遇到她一切都变了。 从以前了无牵挂,到现在的牵肠挂肚,从以前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地态度,但如今每每只提到她的事情时就会失了所有的分寸。 ##第九十九章 只记得他 “为什么一定要你们分开才可以?”小蛇自墨昀身旁跃到地上,化为人身,看着云清枫神情复杂地问着人,似在质问一般。 “难道还有别的办法么?如今芒山封印松动,那便是当年我们二人闯下的祸端,或者说是因为我才……”云清枫侧目瞧了一眼墨昀,听她所说的话语,不由得苦涩一笑,若有其他办法,他又怎会忍心离开他。 “我不信,就没有其他办法,我去找。”墨雪受不了二人终日因情所伤,一蹶不振的样子,墨雪留下一句话,便闪身消失原地,还未待云清枫说下句话,便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不信,她一定要去找到其他的办法。 云清枫只是淡淡地瞧了一眼墨雪离去的地方,便转眸看着墨昀地面颊。那额头上包裹地药布,刺痛了云清枫地眼眸:“昀儿,墨雪都去努力的寻找办法了,我是不是不应该再坐以待毙了。” 云清枫说至此处眸中划过一丝落寞:“只是我也尝试着,但却无果……” 云清枫瞧见墨昀左肩上的伤,又抚了抚自己左肩头的伤。虽然这伤对于云清枫来说不值得一提,但墨昀的伤,与她的话却伤至云清枫地心,久久难愈。 “真是极傻……极傻的昀儿……”云清枫思及到他曾经对墨昀说过她傻,可他却反驳着说我傻……其实我们都傻……云清枫看着墨昀,哭笑不得。 “父皇……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昀儿了……”自墨昀眼角滑落两行清泪,云清枫俯身亲吻着墨昀地泪痕,第一次他细细尝了她泪的味道,酸而苦涩。 云清枫在人耳畔轻声呢喃:“昀儿,我没有不要你……没有……”云清枫将墨昀的手覆在胸口:“这里只有你一人。” 云清枫坐在墨昀的身旁就一直看着人,好似都不肯眨眼一般,生怕他一眨眼就再也见不到墨昀。 云清枫一夜未眠,细心照料着墨昀,而隔壁卧房地独孤翎同样伫立在窗前,看着月落日出,无眠。 翌日,天微凉,独孤翎便悄然而至墨昀的卧房:“你该走了。” 云清枫瞥了人一眼,亲吻了墨昀几进毫无血色可言地软唇,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然而自空中传来云清枫的声音,他说:“独孤翎,照顾好墨昀,不要让她再受伤。” 独孤翎未理会云清枫所言,而是看着墨昀,他又怎会再让她受伤那…… “昨夜是不是你敲晕的我。”宋玉书揉着酸疼地后勺,这家伙究竟用了多大的力道,今日才醒,到现在还是头昏昏的。恰巧自房中出来与北辰烨碰面,便一直追问着人。 “是又怎样?”北辰烨看着人一脸无谓地耸耸肩。 “你,古人云……”宋玉书要和北辰烨讲着古礼,却被人给打断:“停,你可以选择回自己的卧房,或者选择去看墨昀,但前提一定要安静,不能吵到墨昀。” “这还用你说,本公子岂会不知。”宋玉书冷哼一声,向墨昀房中走去,二人谁也不让谁,一同挤进了卧房。 独孤翎瞥了二人一眼,无一丝说话的意思。“他走了?”北辰烨打量着屋内,没见云清枫地身影,而后又瞧见独孤翎点点头,心下了然。 接连几天,三个人白天就都呆在墨昀的房中,而晚上则轮流守着墨昀。然而时过七日却仍未见墨昀醒来,云清枫在此期间也频频前来探望,却都未曾在此过夜,只是瞧着墨昀寥寥数眼便离去。 如今墨雪离去,为墨昀擦拭身子换服侍的“重任”就落到了白悦的身上,别瞧她人小,但做起事来却是整齐有序,包括给墨昀穿戴的服侍,都没有一丝的褶皱。 然而三人见墨昀迟迟不醒,请了诸多大夫前来瞧看,却都说:“什么时候能醒,就看她自己的了。” 时光辗转流逝,又过两日。独孤翎,北辰烨与宋玉书更加担心墨昀,日日夜夜三人守护着。而墨昀却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只是梦中有她还有另一个男子。然而她却瞧不清他的面容,也不知晓他是谁…… 血,墨昀惊愕地看着自己手中带血的匕首,又忽然发现自己的左肩在流血不止。 “睿儿……睿儿……”独孤翎见床榻上不停摇着头的墨昀,唤着人,见人额头沁出薄汗,软唇一张一合,好似在说着话,却没有一丝的声音。 三人见此其其围到墨昀的身侧,关切地看着人儿。“不……不是我……”墨昀口中喊着猛然惊醒坐起身子,大口喘着粗气。 “睿儿你醒了。”独孤翎见此面露一分心喜。 墨昀眸中似有不解地看着,围在自己身旁的独孤翎与北辰烨,还有宋玉书。头霎时疼痛,墨昀抱着头,直直呼痛。 然而三人纷纷互相对视一眼,宋玉书轻揉了揉墨昀的额头:“阿昀,没事了,不痛。” 墨昀鼻息之间嗅着属于宋玉书地木兰花香,抬眸看着宋玉书,迟疑地唤道:“玉书?” “我是,我是。”宋玉书坐在墨昀身侧,惊喜地说道,而独孤翎与北辰烨则站到一旁。 墨昀主动握住宋玉书的手,转眸瞧向独孤翎与北辰烨,指着二人:“他们是谁?” 然而北辰烨与独孤翎在听到墨昀的问话时,齐齐傻了眼,随即想到大夫所说的话……但墨却记得宋玉书,与她相识只有一月之多的宋玉书。 宋玉书瞧了二人一眼,试探性地问着墨昀:“阿昀不知道他们是谁么?” 墨昀摇了摇头,“墨昀,再仔细想了想我们是谁?”北辰烨指着自己还有独孤翎,抱着一丝希望地问着人。 墨昀认真地想了想却引得一阵头痛,抱着头痛苦不堪。“好了,好了……阿昀,不想了,不想了。”宋玉书将人拥在怀中,轻拍人背脊,安扶着人儿。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么?”独孤翎看着墨昀,面色不佳,自一旁出声问道,语气冰冷的,让北辰烨都觉寒气逼人。独孤翎是在气,气墨昀为何只记得他,而忘了自己。 “墨……昀……”墨昀听人一问,也是略带迟疑地叫出自己的名字。漆黑如潭地星眸游移在三人身上:“我该知道他们是谁么?” “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北辰烨干笑出声,似在回答着墨昀的问话,也为了打破屋内方才一瞬间地寂静。 ##第一百章 异样的小摊子 “墨昀,你好!我叫北辰烨,他叫独孤翎。”北辰烨扯出一抹笑意,既然她不记得自己,那就从新认识好了,颇为友好地看着墨昀说着自己的名字,又指着独孤翎说着他的名字。 “你们好。”墨昀看着二人点点头,语气之中带有着疏远。 然而墨昀这一句话,却让北辰烨哑口无言,只是直直地看着墨昀。既然她不认识我们,那云清枫怕是早已忘记。 “玉书,我感觉自己做了好长的梦,一直醒不过来,梦中有一男子,却不只是谁,也瞧不清面容。”墨昀拉着宋玉书将自己的梦境,也是她的疑惑之处说给他。 “都是梦境,不必当真。”宋玉书轻拍了拍人手背,温和浅笑着说道。 然而众人为确保墨昀是否真的无事,便寻了大夫来瞧看。那大夫只说伤了头部,选择性失忆。 与此同时,九王府内,云清枫蒙头垢面地躺在地上,怀中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抱着铜镜,借着酒意口中不停地嚷着:“忘了……都忘了好啊……好啊……”一声更比一声好,然而云清枫却是眼眶红润,呢喃着:“真的忘了么?再见就是陌生人了么?” “王爷,您别这样,您还有我。”伊昀入得屋内,欲扶着云清枫起身,却被人拉入怀中:“昀儿……昀儿……你回来了……”云清枫此时地视线已是模糊不清,错将伊昀认成墨昀,然而在他唤昀儿时,伊昀却是满心欢喜。 伊昀躺在人怀中,双臂勾着人后颈,虽扑面而来地酒气引人作呕,但对于伊昀而言却是沁人心脾的香味。 云清枫俯身欲吻上伊昀的唇,而伊昀一脸享受地表情,闭着眸子等待着云清枫落下的吻。就在云清枫快要触及伊昀地红唇时,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鼻,不属于墨昀的味道。 云清枫顿时眸中清明,将怀中的伊昀丢了出去,丹凤地眸子微眯,自里闪过一丝危险:“你不是本王的昀儿。” 伊昀猝不及防的被人丢出,狠狠地摔落在地,伊昀听得自身“咔嚓”一声好似骨节断裂。因为疼痛伊昀地面颊不由得皱在了一起,而面色也变得白皙。她动了动身子,却发现疼痛之感四溢。 “王爷,妾身痛。”伊昀托着身子向云清枫那一侧爬去,声音轻柔,软至骨髓,若是正常男子早已受不了,恨不得将其拆骨入腹。然而这一声音却让云清枫尤为的反感,不瞧人一眼,对外高声唤道:“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话音刚落便见两名侍从服侍的男子,恭敬地跪在云清枫地脚边,垂着眸子,面无表情。 “将她拖下去,寻个大夫给她治伤,别让她死了,她还有用。”云清枫说罢,便背过身负手而立,待那二人将其拖下去。 “王爷……王爷……”伊昀的泪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滴落,然而下唇被人紧咬,原来她对他而言不过是利用品……都是因为那个女子,若没有她自己一定会取而代之……伊昀任由着二人夹着离去,然而眸中却满是恨意。 然而若此时云清枫瞧见她眸中的恨意定然不会留她,正因为没有所以后来才发生了追悔莫及地事情。 既然墨昀醒来,众人一致决定继续返回北栀。然而这次众人却是机警了许多,只买了马车,为了以防万一都没有雇佣马夫。从而驾马车的伙计就落到了宋玉书的身上,因为墨昀现在只允许宋玉书的靠近。 独孤翎与北辰烨分开行进,一人走在马车的前头,一人走在马车后。墨昀躺在宋玉书刻意去买的绒垫上,闭着眸子昏昏欲睡。 墨昀身下颇为柔软,从而也减轻因马车颠簸而带来的不适。不得不说宋玉书架马车的技术也是蛮不错的,但墨昀因着头上的伤,从而颠簸地头痛作呕。 “停车……”马车因着墨昀的喊声戛然而止:“怎么了阿昀?”独孤翎与北辰烨也骑马上前来,关心着墨昀的状况。 待马车刚刚挺稳,墨昀便推开车门,跃下马车,扶着路旁地树干,作呕。宋玉书见此随人身后,轻拍着人背脊:“怎么了阿昀?” 墨昀吐出写酸水,见面前递过来水袋,抬眸看着那手指望向人,见是北辰烨:“谢谢。”接过水袋漱了口,平复一下难受的腹部。“坐马车颠簸的原因,感觉有些头痛难受。”墨昀说着又揉了揉额头。 北辰烨看着墨昀也不说话,对于墨昀的疏远,虽然明知她失去记忆,但心里仍然不知是何滋味。而独孤翎端坐在马背上,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墨昀,不知他的心思究竟为何。 宋玉书瞧了瞧前方看不到尽头的,林荫大道:“等到了下一个城池我们就休息,阿昀坚持一下。” “好。”墨昀点点头,宋玉书扶着人儿上了马车。“驾……”车轮吱曳地走动着,北辰烨落在马车后方。继续赶着路。 一路之上除那一次地停车以外,墨昀也并没有喊着停车,而是在马车上小憩一会。梦耀城,众人入了城池,城内一片哗然,时不时传来叫卖的吆喝声,还有那扑鼻而来地香气。 众人寻了一家客栈,刚一入内便见一脸笑意地小二迎了上来,订下四间上等卧房,“阿昀,是想先休息一会,还是先去医馆换药?” 经十日有余,墨昀只剩下头上与肩头的伤未痊愈,其它地方早已恢复如初。 “去医馆。”墨昀想着自己在马车睡了一会,而且颠簸的着实难受,或许出去走走可以好一些。 “好。”宋玉书告知独孤翎与北辰烨一声,便带着墨昀去往医馆。那大夫在给墨昀换药时,宋玉书有瞧见墨昀肩头的伤,依旧怵目惊心,不由得抚上袖剑地匕首,名唤黑羽。是他偶然之间所得,杀人不留一丝血迹。 “想什么那?走了。”墨昀换好了药,见人似乎在想着什么出神,在人眼前晃了晃。 “啊?好了,走吧!”宋玉书因她这一唤回过神来,握着墨昀的手,拉着人到街上闲逛。 然而走至一处时,远远便能闻到扑鼻地香气,墨昀指着那一出买着吃食地摊位:“我要吃那个。”说着就拉着宋玉书坐到那摊位旁地小椅子上,然而他二人并未发现,那摊铺地每个人都偷偷的互相对视一眼,几不可察地点点头。好似在密谋着什么,正等待着计划的实行。 ##第一百零一章 小巷的打斗 待墨昀与云清枫落坐,便走来一位粗布麻衣地小二:“二位客官想吃些什么?咱们着有水煎包,混沌,还有热汤面。” “那个是什么?”墨昀瞧见左手旁那男子所吃地吃食,见其卖相极佳,且味道闻起来就能勾起食欲,指着那个问道。 “那个是混沌。”那小二顺人所指的地方,看过去。 “就来那个。”墨昀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吃食,继而就是托着香腮等待着吃食。 “两碗。”宋玉书用手指做着手势,示意店家做两碗。 “不,另一碗要热汤面。”墨昀见宋玉书要与自己吃一样的吃食,忙喊了另一样吃食。 “好嘞!”正在煮着吃食的店家应声。 墨昀看着宋玉书弯眸笑道:“我想吃两碗不同的,但又吃不下,所以你吃一碗我吃一碗。” 宋玉书呆头呆脑地看着墨昀的笑颜,自登云山脚下她第一次的笑,让他久久不能忘怀。至今才能再次瞧见她的笑,依旧是那么美。 宋玉书无比庆幸她没有忘记他,不仅没有疏远自己,反而觉得那相隔的距离更近了些。 那店家煮好混沌递给一旁调料的店家,二人在对视一眼,那调料地店家背过身去,让墨昀与宋玉书瞧不清人面颊,那调料的店家四处扫了一眼,自腰间取出一包白沫状的药粉,洒到混沌之中。 然而墨昀眼尖地瞧见那鬼鬼祟祟专为调料店家,却选择默不作声,以免打草惊蛇。那调料店家递给小二,二人匆匆对视一眼,便错开目光。 然而却没有逃脱墨昀的眼睛,那小二将混沌放到墨昀面前:“您请。” 宋玉书自木桶中取出筷子递给墨昀,见墨昀虽接过筷子,却未有动筷的意思:“阿昀,怎么不吃那?” “等着和你一起吃。”墨昀虽在瞧着宋玉书与人说着话,但眼角余光却一直盯着举止似有怪异的店家。 果不其然,又是重复方才的动作,古人常言做贼心虚,若不是那调料店家贼眉鼠眼她又怎会发现。 宋玉书的热汤面上来,便要动筷,挑起了面还未放到嘴里,墨昀猛然一拍桌子,面色凝重地说道:“别吃。” “怎……”宋玉书的话还未问完,便见小铺内的所有人,包括客官。纷纷抽出大刀,齐齐向墨昀与宋玉书砍去。 墨昀拉着宋玉书起身,将桌子一脚踢翻,二人便向一处小巷跑去,“站住。”一大汉带头追赶着二人。 墨昀时不时回眸打量着众人,见其人数足有数十余人,然而在墨昀眼里却是不值一提。墨昀拉着宋玉书跑到死巷子里,避开人群,便准备解决掉他们。 然而墨昀未料他们竟不仅仅只是所见的这些人,只见那大汉以手吹出哨声,那哨声却是响彻云霄。 少倾就见足有二十余人服侍各异地男子,手持大刀赶了过来,将墨昀与宋玉书层层包裹在内。墨昀与宋玉书背靠着背,审视以待。 “有人花重金让我等前来取你狗命。”那大汉一脸地狰狞,刀尖指着墨昀狂傲地说道。而后又指着宋玉书,见人白皙地面颊书生气的样子,不由得讥讽道:“傻书生,你是乖乖地靠边站,还是等我们取了你的性命” 宋玉书听闻那大汉所言,便要冲上去揍人,却被墨昀拉住,示意他稍安勿躁。 墨昀瞧着那大汉不怒反笑:“可是我没有养狗这一血脉的灵兽……”墨昀见那大汉被气的面色铁青,一脸无谓地耸耸肩:“该如何是好,岂不要空手回去了。” “伶牙俐齿……”那大汉的牙齿被他咬的咯咯作响,挥着手中的大刀:“上。” 众人得令, 一瞬间纷纷高扬着大刀,趋步砍向墨昀与云清枫。墨昀抽出银白灵剑:“白悦。” “主人。”白悦应声,二人心意相通自然知晓对方所想为何,墨昀注入三分内力,灵剑霎时白光耀眼,白悦与墨昀配合着将剑的威力发挥最大。 墨昀紧握着灵剑,腕部灵活地反转,刺杀着看来的众人。而宋玉书则自袖中取出匕首,近身割其喉部。 很快因着众人地攻势,二人各自对持着,而将背部裸露出来,便被前后夹击。墨昀迎着那大汉自上劈下的大刀,“呲……”利刃碰撞,擦出火光。震得墨昀虎口发麻,却扔咬牙坚持,而且足下也闲不得,抬腿后踹着自后砍来的人。 然而那大汉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墨昀占得下风,转念一想索性力气收回,向后滑去,继而便有旁人双手扬着大刀,砍向墨昀。墨昀身子后倾,腰部用力撑着身子,将灵剑横在胸前,另一人的大刀落在剑上使得墨昀胸腔一震,继而接连几人的大刀都落到剑身上,墨昀紧要牙关吃力地坚挺着。 果然能使用大刀的人力气都是异常的大,宋玉书游移在众人之中,招招毙命。他脚下地步子快到让人人眼花缭乱。虽宋玉书真气品阶不如墨昀,但速度却是比墨昀还快。 然而如今墨昀却让力气死死压制住,虽众人品阶都不高,奈何人多力量大。此时的墨昀真是欲哭无泪,这是她先天的缺陷。 “阿昀……”宋玉书游刃有余空闲之际瞥了一眼墨昀,见人处于下风不由得焦急地唤道,想要提步到墨昀身旁,面前却有人阻拦着。 墨昀袖下五指分擒银针,齐齐射向将大刀落在灵剑上的众人,那些人吃痛,手中的力道从而小了几分。 墨昀见此接机,紧握着剑身全力上抵,拨开众人。那几人纷纷退后一步揉着手腕,瞧着那大汉:“大哥她使诈。” “废物。”那大汉见此怒气冲天,满脸地横肉颤动着,口中嚷着:“去死。”只见那大汉一跃而起,双手握着大刀,用足了十分力道,向墨昀砍来。 墨昀抬眸瞧人一眼,便觉一股有重力产生地压迫。无论任何人,若被他这一刀命中,那就是一分为二的下场。 此时墨昀才知,武力并不是只有真气品阶高才会无敌,是要将自己的擅长以武力发挥到最大的作用,就好比那大汗力量与真气融合从而达到最高的武力。 但有时候蛮力也不见得好用,就向此时……墨昀脚下步伐移动,只一旋身便闭开了那大汉地攻势。大刀深嵌地里,因着力量波及让众人不由得退后一步。 ##第一百零二章究竟是谁 宋玉书无暇细瞧着墨昀此时的状况,然而那震天撼地的一刀,让宋玉书的心猛然一颤:“阿昀……”更是心急地靠近墨昀,猝不及防手臂被人划破了口子。 墨昀听见宋玉书唤着自己,回眸瞧了人一眼,这一眼便瞧见了宋玉书的伤处,满面地怒意,提步向宋玉书所在走去。 然而就在两人展着臂膀刚触及对方的手时,宋玉书便瞧见自墨昀身后那大汉砍来的刀,而墨昀也瞧见宋玉书身后袭来的人。 “小心……”二人同时惊呼出声,迈一大步,互相搂住对方地腰身,墨昀一手握着的灵剑,剑尖朝地,二人身子腾空,宋玉书的脚踹到那大汉的身上,而墨昀的脚则踹到宋玉书身后的人。 那几人因此而退后几步,二人稳稳落地。墨昀拉过宋玉书血肉翻飞顺着手掌留下血迹的胳膊,瞧看。眉心紧锁成川,瞧着众人如同在看死人一般,周身气息浮动剧烈。 宋玉书捏了捏墨昀的肩头:“我没事。” 二人视线相对,互相点点头,便见宋玉书脚勾在墨昀肩头,身子横在空中,手中挥动着匕首,近身战,而墨昀则在下用剑气横扫众人下身。 一近身战攻人上身,一远身战攻人下体。墨昀自灵剑之中注入十分真气,不留一丝余地,她怒了,他们的下场就是死。 墨昀自空中横扫,足下移动旋转一周。只见围绕着墨昀与宋玉书的人,腹间纷纷撕裂开,而少许的人,直接瞧见了腹腔,而有几人竟是拦腰分开。在其身上喉咙处都有着极细的伤痕,这便是宋玉书所为。 “你们……”那大汉指着墨昀与宋玉书,瞪大圆目,直直倒下,临死前只说出着二字,死不瞑目。 小巷之内血流成河,地上尸首引人作呕。然而墨昀却无视于睹,拉着宋玉书受伤的手臂,扯下裙摆内衬,包裹着人依旧流着血的伤处。 “阿昀,不用担心我,这点小伤没事的。”宋玉书瞧着墨昀的样子知晓她在担心着自己不由得喜上眉梢,看着人笑道。 “手臂费了才叫伤么?”墨昀白了宋玉书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霎时墨昀只觉一阵风声袭来,就见一飞镖带有着信纸,直直朝着墨昀射来。 墨昀推开宋玉书,而自己侧身,避开那飞镖的锋芒。那飞镖直直射入墙壁,墨昀取下飞镖打开信纸瞧看,依旧是潦潦草草数字。 宋玉书眼尖地认出那飞镖,与墨昀摔下马车时所扔掷而来的飞镖一模一样。 墨昀正着瞧了瞧信纸看不出个所以然,又将信纸倒着拿,瞧出那信上所写:“怎么样?杀人的滋味不错吧!这是送你的一个小礼物,还会有更大的礼物等着你。” “阿昀,信上写了什么?”宋玉书颇为担心地问道,却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事都是针对墨昀而言,那以后未可知的事情,岂不是还有很多,他又如何护墨昀周全,让她好发未损。 墨昀将信纸递给宋玉书,只是盯着那飞镖袭来的方向,未说一句话。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从何说起。待宋玉书看完信,便道:“阿昀,我们先回去吧!”然而宋玉书却是愈发的不安。 二人一同回了客栈,宋玉书将独孤翎与北辰烨一同叫到了墨昀的卧房,将今日所得的飞镖与信纸递给二人瞧看:“这是今日突然扔掷过来的飞镖与信纸。” 北辰烨将另一支同样的飞镖拿了出来,两物相比不差分毫。北辰烨又将信纸的字迹对比也可断定出自一人之手。 北辰烨看了看面色从容平淡地面颊,然而在其衣摆却瞧见了血迹,而后又看向宋玉书见人受伤的手臂:“发生了什么?” “我与阿昀自医馆出来,便在街上闲逛,然后走至一卖吃食的摊子,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受人雇佣来杀阿昀的人儿。原本只有十几个人,后来有来了二十几个人,各个手持大刀,围攻我和阿昀……”宋玉书说至此处仍心有余悸,握着墨昀的手。 宋玉书看着独孤翎与北辰烨继续又道:“经过一番打斗,在那些人都死后,便不知从何而来的飞镖,同上次是一样。” “如此说来,上一次是墨昀摔下马车,这一次是刺杀,若依信上所写,下一次又是什么?”北辰烨听着宋玉书的娓娓道来,而后斟酌一番,看着众人地面颊说道。 “此人行踪诡异,来无影去无踪,就连你我都未曾发现。”独孤翎看着北辰烨一语中的,道出他们如今所处之境,敌暗我明。 然而就在独孤翎等人商讨此事时,身处九王府邸的云清枫,几乎暴怒,额头青筋暴起,将桌案上的砚台摔在地上,险些砸到那地下跪着地男子。而此人就是影,全名与云清枫同姓为云影。 “给本王去查,这个人到底是谁,敢伤他的昀儿,不可饶恕。”云清枫抚着额头,没听到云影地应答,见人依旧跪在地上,对人怒吼一声:“滚啊!” 云清枫性情大变,时而怒意会牵及众人,时而哀戚的让人心疼。再也不是之前那个无情无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地九王殿下云清枫了,他变了。 云影抬眸瞧了一眼云清枫,眸色异样,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将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应了声,便出了云清枫的卧房,望着天色,长吁一气,不知所思为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墨昀一手拨弄着茶盏盖,一手托着香腮,无一丝焦急的样子。虽然墨昀不急,但急的是宋玉书,独孤翎与北辰烨三人。 三人见此颇为无奈,既然当事者都不急,他们急也无事于补。墨昀察觉三人的目光齐齐凝聚在自己的身上,便懒散地抬眸顺着目光瞧去:“你们都看我干什么?在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时,就不要杞人忧天。” 墨昀站起了身子,打着哈欠,揉了揉依旧缠着药布额头:“我困了,睡会先,晚膳叫我。”说完墨昀便爬上了锦榻,扯过被子盖在身上,闭眸休憩。 三人见此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得摇了摇头,便出去了屋内,她说的也对与其自扰还不如安然以对。 宋玉书,北辰烨与独孤翎也各自回了卧房,又是夕阳西下。墨昀正在熟睡时,在其卧房地后窗处,也是紧挨隔壁楼阁之处,一身影悄然推开窗户,墨昀听得响动微微转醒,还未睁开眼眸,那身影便射出银针直入墨昀睡穴。 ##第一百零三章置身火海 那身影见此勾唇浅笑,跃入屋内内。然而那人周身裹着黑纱布锦,瞧不清其面颊,且身型更是难辨雌雄。 那人将墨昀扛在肩头,跃窗而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早已不见了踪影。然而分别在墨昀隔壁卧房的独孤翎与宋玉书并未有所察觉,自然不用提及与墨昀卧房有一房之隔的北辰烨了。 一处破败不堪地砖瓦房,推开门一股腐朽之气扑面而来,到处都挂着丝丝络络的蜘蛛网。 那人将墨昀放在依稀可知是床榻的木板上,驻足墨昀身侧,直直地瞧着人儿。好似时间静止了一般,半晌那人才有了动作,抬手欲抚向墨昀的面颊,却在快要触及时,收回了手。那是一双棱骨分明的手,肤色白皙似毫无血色一般。 那人在转身离去之际,拂袖取出银针,然而却点了人穴道。墨昀因此而身子一顿,那人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墨昀,便出了屋内,取了些许木板将破败的窗棂用木板钉好。 再其房屋周围摆放的是干枯的杂草,又洒了湿滑易烧着的油。再其手心跳跃着一团赤色的火焰,那人将火焰丢在杂草上,一瞬间火苗铺天盖地的灼烧着。 那人却潇潇洒洒地离去,闪身消失原地。夜幕降临,漆黑一片却唯独此处火光映照宛如青天白日。 “叩……叩……阿昀,用晚膳了。”宋玉书站在门外叩着门,唤道。接连几声呼唤,都未听得应答,宋玉书推门入内,见床榻之上空无一人惊呼出声:“独孤翎,北辰烨,阿昀不见了。” “怎么回事?”北辰烨与独孤翎听见宋玉书的喊声,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看着坐在榻边一脸失魂落魄的宋玉书问道。 宋玉书抬眸瞧了瞧人,摇了摇头,示意他也不知。北辰烨上前揪住宋玉书的脖领的衣衫,瞪着人:“你说话啊……” “你问他也没用,他只不过是比我们先过来唤的睿儿。”独孤翎瞥了二人一眼,淡漠地出声说道。四处扫视着周围,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无故消失。 独孤翎眼角倏地瞧见半掩的窗户,在窗沿上发现一脚印:“你们来看。” 北辰烨松开宋玉书,二人齐齐走到窗前看着那脚印:“阿昀是被人捋走的。”独孤翎瞧了瞧宋玉书,点点头:“还不算笨。” “分头去找。”北辰烨率先离开屋内,传来一句话,就早已瞧不见人影。继而宋玉书与独孤翎也分头前去寻人。 然而被火焰所覆盖的砖瓦房内,墨昀还未醒来,但那破败的房梁因着火焰吞噬而砸到地上,屋内呛人的熏烟弥漫,房檐之上不停落着黑漆如碳的木枝。 墨昀脑海中却呈先一片火海,只见一男孩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嘶喊着,在其身后是逐一倒下的尸首。“娘……”那男孩摇晃着倒在身前,身上数处都着剑伤地妇女。 墨昀却觉得那男孩在瞪着自己,眸中满是恨意,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胆魄。那男孩向自己飞扑而来,咬破了自己的手腕。 只见全身黝黑似如给气所化的人,高高举起那男孩就要将其头朝下地扔在地上,“不……”墨昀摆着手,惊呼出声。 “咳咳……”墨昀醒来就见自己身处火海之中,屋内木制之物尽数带着火焰,燃烧着。墨昀以袖掩着口鼻,因着熏烟吸入而引得轻咳阵阵。 “那里。”三人各自分路寻找着墨昀,见一处火光冲天,齐齐便那一处掠去。 墨昀以身子撞击着门,虽然木门早已破败不堪,但如今却是屹立不倒。墨昀察觉木门异样,似被人内力封住。 墨昀双手凝结着真气,足足用了七成力道,烟雾熏的墨昀睁不开眼眸,只能眯着缝隙。双掌齐齐朝向木门,击出真气。然而木门不旦没有开,反而整间屋子都因此而变得颤颤巍巍,随时都要倒塌一般。 墨昀躲闪着带有火星掉下的碎木,因着时间愈发的久,从而墨昀吸入的熏烟更多,不停地轻咳着。一击未破,再次凝结真气击打着木门。 “阿昀……阿昀,你在么?”自屋外传来宋玉书的呼喊声,然而他们三人见滔天地火势根本近不前去。 “我在……可是我打不开这个门……”墨昀大声对外喊着。 “这门似乎被人用真气封锁,而此人真气在我等之上。”独孤翎透过那蔓延地火焰,看着那木门说道,面颊满是凝重。 “我们合力,破开木门,但这房屋恐会当即倒塌,需要睿儿以最快的速度说来。”独孤翎看了看北辰烨,又瞧了瞧宋玉书说道,示意人同墨昀说他们的想法。 墨昀抬眸瞧见从自己头顶的落下地一块顶梁木,忙后退一步,却因着脚下去的碎木而扳倒在地,腰身因此也搁到黑礁的木头上,那木头生生被墨昀压折。 墨昀紧咬着下唇,扶着腰身,而她面颊上的发丝早已混合着汗珠黏在脖颈上,衣衫也被浸湿。 “阿昀,别怕,我们合力击破木门,但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来。” “好。”墨昀听见宋玉书的喊声,撑着站起了身子,双掌凝结着真气,蓄势待发。 而门外的三人也纷纷凝结着真气,“一,二,三……”四道真气一同击到木门上,只见整间房子,轰然倒塌。 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房子,瞧着是否有墨昀的身影。千钧一发之际墨昀自屋顶破瓦而出,飞身落到宋玉书身侧,看着人虚弱一笑。便跌倒在地,宋玉书忙接住人儿身子:“阿昀……你又受苦了。” 墨昀见宋玉书满脸的自责,微红的眼眶,轻抚着人面颊,打趣道:“多大的人了,还要和小孩子一样哭鼻子么?” 此时墨昀靠在人怀里,苍白的面颊上斑驳的黑碳印迹,煞是明显。宋玉书也作势笑话着人:“小花猫。” 同样的飞镖同样的信纸,再次向墨昀射来,被独孤翎擒在指尖。“给我看。”独孤翎将信取下递给墨昀,信上所写:“怎么样?置身火海,无助的感觉好么?我只不过是在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这不过是前戏而已,当然还有更多让你意想不到的事。” 墨昀拿着信纸的手不停地抖动,猛然想起那个梦境之中的男孩,会是他么……可那是梦…… 信纸自墨昀手中飘然落下,然而某一处一身影,见此唇角止不住的上扬,消失离去。 “你们为什么总会跟着我们?”墨昀抬眸看向独孤翎与北辰烨说道。 ##第一百零四章回往雪山之巅 独孤翎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墨昀,便转身离去,从而墨昀没见到他眸底的伤痛,只是他掩饰的很好,让任何人都差觉不到。甚至北辰烨都在怀疑独孤翎究竟是心死了,还是不会爱了。 “喂!你去哪?”北辰烨看了一眼墨昀,又望着独孤翎离去的背影,一脸不解地唤着人。 “回自己该去的地方。” “喂!你等等我……”北辰烨追赶独孤翎而去,而宋玉书则扶着墨昀去了医馆。 “他们走了,你该说了吧!”北辰烨将手搭在独孤翎的肩头,停步不前。 独孤翎侧目瞥了一眼肩头的手,一耸肩,拂掉他的手:“她不想的事情,我从来都不强迫。”然而他没有说的是,他察觉在墨昀身上所发生的事,似乎与某件事有着吻合,他需要回去证实一下。 北辰烨见此不由得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轻叹一声消失原地。 墨昀与宋玉书自医馆出来,便径直回了客栈。宋玉书喂着墨昀吃了一碗清粥,墨昀就说想要睡下……而宋玉书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卧房,而是守在墨昀身边睡去。 翌日清晨,宋玉书悠悠转醒就见坐在桌旁的北辰烨:“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北辰烨懒散地瞥人一眼,自顾自地喝着清茶。 “为什么我没有发现?”宋玉书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疼地脖颈,坐到桌前也拿了茶盏倒了一杯,仰颌一饮而尽。 “因为你警惕性太低,你是要保护墨昀的人,她还需要你的陪同,而我……”北辰烨说至此处瞧向榻上依旧熟睡的人儿,为了避免扰醒墨昀,他们二人的声音都极其细弱。 北辰烨眸光闪烁:“我只是送她回家,之后便会离开。” 宋玉书未接下语,脑海中则是反复不停地思及着他所说的话,他需要变强才能保护她。 时至辰时将近巳时墨昀才醒来,缓缓睁开眼眸,就见坐在桌旁的宋玉书与北辰烨,声音慵懒地唤着人:“玉书……” “在,阿昀醒了。”宋玉书听见墨昀唤着自己,下意识地说在,继而走向人儿,笑道。 宋玉书将一套新衣,取出来让人换上,而自己与北辰烨便到屋外等候。墨昀瞧着铜镜中自己衣着,一袭月牙白地锦袍,不由得唇角勾起。 墨昀将发丝高高束起,依旧用梅花红玉簪固定,霎时翩翩俏公子映入众人眼帘。墨昀打开房门就见宋玉书在外等候,然而在宋玉书瞧见墨昀的衣着时,打趣这说道:“阿昀若是让女子瞧见定然心花怒放,就别说女子了,就连我瞧见都心有悸动。” “那这位公子是有短袖之癖么?”墨昀见此配合着宋玉书,趋步上前指尖勾起人下颌,一派爽朗之气。然而在墨昀说出这一句话时,额头倏地疼痛万分,脑海中呈现的是墨昀与云清枫提及断袖之癖的画面,却瞧不清其面颊。 “阿昀怎么了?”宋玉书见墨昀捂着额头,眉心紧锁,扶着人问道,语气之中难掩关切之情。 “没事。”墨昀摇了摇头,痛感消失不少,见人满脸担忧,对人回以安慰的笑意。 宋玉书与墨昀一同下了楼,去寻早已备好膳食的北辰烨。三人一同用过早膳后,便上了街,买些路上所需的东西。 是夜众人留宿客栈,翌日方才启程继续赶回北栀。依旧是由宋玉书驾着马车,北辰烨在马车前骑马而行。 然而墨昀则是舒适地躺在马车里,日复一日,终于入了北栀境内,到达雪山脚下。马车戛然而止,“阿昀到了。”宋玉书打开马车门,瞧着墨昀迷迷糊糊地样子笑道。 “宋玉书照顾好墨昀,这里是她师父所在之处。”北辰烨打马近前看着宋玉书说道,继而又转眸看了一眼墨昀,便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宋玉书扶着墨昀下了马车,墨昀仰头眺望着瞧不见边际的白雪,似有着陌生之感。霎时墨昀脑海之中有关于她自出生以来到八岁时,在这雪山之巅生活的种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墨昀扬起一抹笑意,拉着宋玉书:“跟紧我,这里有阵法。”然而宋玉书听着墨昀的话,步步紧跟她。墨昀带着人熟门熟路地,就上了雪山之巅。 墨昀站在木屋前大声一吼:“臭老头。”墨昀的声音回荡在雪山上,好似余音绕梁而三日不绝。 “嗷……”一声虎啸让宋玉书一惊,只觉眼前一白影闪过,就见墨昀被扑倒在地,在其身上是一只硕大的白虎。 宋玉书见此,便要对那白虎展开攻势,却被墨昀的一句话所阻拦,她说:“没事,他叫大虎,我从小就和他在一起玩,所以见我才会这么亲。” “好了,大虎别闹了。”墨昀拍了拍大虎的脑袋,大虎又一声虎啸,垂着脑袋极度不满地起开。 霎时,雪山之上只听见“砰”得一声,就见老头发丝凌乱满脸黑漆地出现在炼药房的门口:“臭昀儿……” 墨昀见此深觉不妙,果不其然,老头满山地追着到处奔跑的墨昀:“臭昀儿,就你那一声吼,害得老头白费了一炉子的药材……”老头口中不停地嘟囔着。 宋玉书就此楞在原地,满脸讶异地看着墨昀与那瞧不清面容的老头。宋玉书见墨昀喘息粗气面颊绯红,朗声道:“前辈请手下留情,阿昀身上还有伤。” 老头听宋玉书这么一喊,停了追赶墨昀的步伐。一瞬间移到宋玉书的面前逼迫地问着人:“你是她什么人这么关心她?” “我……我是……”宋玉书看了一眼墨昀,面对老头“炽热”的眸子,别开头,支支吾吾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什么我,快说。”老头似要贴在宋玉书的身上问着,而宋玉书随着人身子下压,向后弯着腰身,撑不住便直接坐在了地上。 “老头,别为难他,他是我如今唯一记得的人。”墨昀忙上前来扶起宋玉书,瞪了老头一眼。 “说说你这一路发生了什么?”老头听见墨昀这一句话,便继续问道。虽此时墨昀依旧是男装,但他却瞧出墨昀早已变回的女儿身。老头拉着墨昀与宋玉书闪身近了木屋,落坐静待墨昀下文。 “不知道,我的记忆只存留在前往曼罗县,而后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记得,唯独只记得他,但却也不知我和他是怎样相识的。”墨昀看着老头,不由得摊手说道。这种毫不知情的空白感让她很是讨厌,就连她的伤是如何而来她都不知。 ##第一百零五章药浴 宋玉书握上了墨昀的手,而他这一动作,老头自是看在眼里。却让老头给挤到一旁:“去去,休想占我家小昀儿的便宜。”老头如此说着,指尖便搭上墨昀的脉,继而自人静脉处注入一丝内力,窥视着内里。 宋玉书见此不禁摇头失笑,却仍旧有礼地站在一旁。待老头收回了手,宋玉书便对老头拱手说道:“前辈,晚辈有话对您说。” “小昀儿,乖乖在屋里不要偷听哦!”老头点点头,看着墨昀玩笑着说道,还和小时候一样,似在哄着人。 老头与宋玉书出了木屋,而墨昀独自坐在屋内,垂眸瞧着指尖红玉石的戒指。而宋玉书将墨昀所发生的经历告知老头,却听得老头连连地哀叹,难怪……难怪…… “阿昀在做什么?”宋玉书回了屋内,就见垂眸发呆的墨昀,坐到人身侧揽着人香肩询问道。 墨昀抬眸瞧人却未瞧见老头的身影,向外张望着:“老头那?” “前辈去制药了。”墨昀听闻宋玉书此言便拉着人前往药房,而她眼眸却时不时瞧向另一处的木屋,她现在无言去见她的父皇,因为她还未取回解药。 “怎么了阿昀?”宋玉书顺着人目光也瞧向那木屋,见其平淡无奇,不由得出声问道。 “没事。”墨昀心倏地揪痛,她的记忆时好时坏,时有时无,但她的父皇却没有忘记,然而她却不记得父皇因何而中毒。 “老头在做什么?”墨昀与宋玉书到达药房门口,就见屋内摆放着浴桶,里面是滚烫的热水,然而在水上却是漂浮着各种药材的枝叶,将水都染成了绿色。 老头继续忙碌着手中的活计,待放入最后一株药材后,对着墨昀招着手:“小昀儿,来试试,老头我专门为你调制的药浴。” 墨昀瞧着那放满药材的木桶,不由得撇了撇嘴,看着老头,小心翼翼地向前移着步子,指着药桶试探性地问道:“老头这治什么的啊?” “甭管治什么的,总之是对你身体有好处药材。”老头抓过墨昀肩头,还未等人有所反应,就听得“扑通”一声,就将墨昀丢在药桶里。 然而自桶中溅出的水珠,尽数落到宋玉书的身上,老头虽离人最近但身上却是没有一滴水渍。 墨昀猝不及防地被老头丢在水里,呛了几口水,露出头来,一阵轻咳:“老头,你谋杀亲徒。” 墨昀此时才发觉周身刺痛感袭来,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肤都如同被针扎一般。只顷刻之间墨昀额头上便沁出了薄汗,眉心也因此紧蹙:“老头怎么会这么痛?” “因为你身上接二连三的受伤,所以才会如此疼痛。而且这药算是助你脱胎换骨,洗涤你体内的污浊之气。”老头说至此处一脸地不爽,瞪着墨昀吹着胡子:“你还说,自你离开雪山之后,这么多年体内竟存有污浊之气,难怪每遇瓶颈都极难突破,真是该打。” “师父,徒儿错了。”墨昀眼巴巴地瞧着老头,可怜兮兮的样子,讨好地说道:“师父,看在徒儿这么疼的份上,要罚也要晚些再罚啊!” 老头轻哼一声,望向屋外的天色,约摸着时辰,继而一脸笑意地看着墨昀说道:“现在时未时,你就乖乖的在这桶里泡到亥时在出来,若中途老头我发现你跑了出来,那你就给我再泡上一天。” 老头说罢就拉着呆头呆的宋玉书出了屋去,一拂袖不仅关上了门,而墨昀的衣衫也被应声撕碎。这就是老头拉着宋玉书出来的原因,他可不能让着小子毁了他家小昀儿的清白。 墨昀在门被关上的一刹那,她就觉一股冷风直直袭向她的全身,果不其然。墨昀见此颇为无奈,眼角又倏地瞥见摆放整齐的衣物,不由得摇了摇头,然而衣衫褪尽刺痛之感愈发浓烈。 墨昀将身子靠在桶边,紧咬牙根闭了眸子,然而她并不知的是,其实只泡两个时辰就可以,但老头为了“惩罚”墨昀所以故意让她多泡几个时辰,反正多泡也百益而无一害,老头如此想着。 一老一少坐在木屋前,说着话,在其身旁趴着闭了虎目的大虎。宋玉书轻抚着大虎的毛发,听着老头讲着墨昀自出生以来的故事,每每提及墨昀老头嘴角始终都是擒着笑意,当然也包括墨昀的身份。 “什么?阿昀是北栀国当今的太子。”宋玉书在知晓墨昀的身份后,满面的错愕,不由得激动地站起了身子,声音都不可遏制地提高。 “不就是北栀的太子么,你激动什么?”老头懒散地抬眸瞧着呆楞在原地的宋玉书,一脸无谓地说道,好似并未觉得北栀太子的身份有什么稀奇。 老头突然发觉他竟是傻的有趣,这仅仅只是墨昀其中之一的身份,若他知道另一个身份岂不会直接晕过去。 然而屋内泡在木桶中的墨昀,早已是汗流浃背,发丝也都黏在了额头颈间等处。墨昀的脑海中霎时呈现出那个火海与那男孩的画面,而她也在想那个人究竟是谁,而且为何自从置身火海后,赶回北栀这一路都是异常地安稳。 殊不知这一路安稳正因为那人不在紫巅大陆,而在某一处谋划着送给墨昀的“礼物”也正是那人信上所写的,让墨昀永生难忘地礼物。 晚膳时辰已至,宋玉书却无心吃食,一直瞧着药房的门,甚是担心着墨昀。而屋内的墨昀也是毫无一丝的声音,老头见此将宋玉书拖回屋内:“她比你想象的坚强,那点疼痛对她不算什么。” 宋玉书坐在饭桌前,端着碗吃着米饭,时不时夹着菜肴,却是口如嚼腊,食不知味。老头见宋玉书魂不守舍地样子,不由得为人感到担忧,若以后……还不如此时早早断了他的念头,老头猛然一拍桌子。 宋玉书周身一顿,抬眸偷瞧着老头,以为着他会铺天盖地地将自己臭骂一顿,但没想到的是他竟给自己讲起大陆的事情。 “宋玉书你相信书中所记载五界大战的事情是真的么?” “相信。”宋玉书坚肯地点点头,他一直都认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他不过井底之蛙。 “在上古时期,天帝将生灵万物划分为,人,神,冥,魔,妖五界。起初五界生活在同一大陆,然而却出现了弱肉强食。天帝便将大陆一分为二,将弱小的人类与四界相隔……”老头站起了身子,眺望着天边,似在回忆着说道。 ##第一百零六章无怨无悔 老头停顿了话语,转眸看向宋玉书,见人面色无异继而又道:“为保持五界平衡便选出各自的统领者,虽统领者在不停地更替,然而五界的秩序井然……” 老头轻叹一声,声音缥缈出尘:“直到千年前,魔界统领者大肆屠杀生灵,从而造成生灵涂炭。世人皆知魔界弑杀成性,但不知其中缘由。神界见此便围剿魔界,五界大战自此展开。时长七天七夜,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老头说至此处几不可察地蹙了眉心,一脸哀痛地说道:“而后魔界之主与神界当时的统领者齐齐消失,此后之前仅有魔,妖,神,冥四界的大陆,如今也存在着真气品阶超高的人界。” 宋玉书听着老头所说的话,心中一片哗然,若有机会他倒是很想去见识一下。 然而老头并不知他此时的想法,如若不然也不会有这句话。老头看着宋玉书说道:“其实老头我想说的就是,除了紫巅大陆之外还有另个大陆的存在,而墨昀也属于那里,最后还是要回到属于她的地方,所以你……” “瞧辈,晚辈斗胆打断您的话,但您所说晚辈懂,但晚辈既然答应了阿昀,要永远陪着她就一定不会食言,无论身处何地。”宋玉书看了一眼药房的门,似在看着墨昀一般,语气坚定说道。 宋玉书对老头一拱手,单膝跪在地上:“前辈,请您莫要再说此言。” “你先起来。”老头一拂袖一股内力油然而出,托起宋玉书的身子:“你不悔?哪怕她有心爱之人。” “无怨无悔,不求她心有我,只求我能见她安好,此生足矣!”宋玉书目光无比坚定地说道,让老头都不由得一怔。 老头拍了拍人肩头,未语,闪身回了屋内。 宋玉书提步走到药房门口,席地而坐,守着墨昀。大虎也随着宋玉书走到药房门口,拱了拱人身子,示意着宋玉书坐到他的背上。 然而宋玉书并未理解他的意思,大虎每拱一下,他就向一旁移一下。而大虎以为他是不稀罕坐在自己的身上,自鼻间喷出气息来,不再理人,趴在一旁与宋玉书一同守着墨昀。 屋内的墨昀脑海只中浑浑噩噩,意识逐渐不清,但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蔓延四肢地刺痛之感。 时辰已过亥时却仍未见墨昀出来,宋玉书唤着老头:“前辈,都已经到了亥时,阿昀怎么还没有出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能出什么事,再等等一会就会出来了,而且你千万不要进去。”屋内传来老头略感不耐地声音。 宋玉书听着老头的话,又在药房外乖乖地等了一会,望着天边地圆月,将黑夜映照地光亮,好似近在眼前伸手可触一般。那圆月时不时躲进云朵里,好似娇羞地少女初遇情郎时地羞怯。 宋玉书约摸时辰,将近子时仍未见墨昀出来,焦急地在原地踱步。“前辈,阿昀为何还没有出来啊?”宋玉书轻叩着木屋门唤着老头。 “什么?还没出来?”老头听闻宋玉书的话,这会不是草草地回了宋玉书一句话,而是闪身出了屋内,瞬移到药房,见宋玉书紧跟着就要进来,一拂袖将人阻隔在外。 “她没事。”老头一进药房就见墨昀躺在药桶里昏了过去,然而桶的水也变成了污水,是从墨昀体内排除的污浊。 “臭丫头,挺不住还要硬挺。”老头口中嘟囔着说道,扯过一旁地衣衫将墨昀自水中捞了出来。虽然老头自小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墨昀长大,但此时却还是有所顾忌地闭了眼睛,就算他不以为然,但墨昀还是会有所不满滴。 他可没忘记,自墨昀七岁开始他要给她洗身子,她就是死活的不同意,虽然当时她是男孩身,但依旧不同意。而他还时不时地打趣着她:“真是姑娘大了不由人了。” 她还要回一句:“我是男儿身。”不忘挺了挺小腰板,小模样煞是可爱。 老头将墨昀抱了出来,宋玉书见人出来忙上前瞧看着墨昀:“阿昀,没事吧?” “没事,就是疼晕了。”老头说着就将墨昀抱回了她自己的小木屋内,放到了榻上。老头见宋玉书随后进来,瞧了瞧人说道:“你守着小昀儿吧!她明日醒来就好了。” “好。”宋玉书趴在墨昀的身边,握着人手,一夜浅眠。 翌日清晨,待宋玉书醒来,就见自己躺在床榻上,而墨昀却不见了身影,一瞬间睡意全无,猛然起身出了屋内寻找墨昀,不忘口中喊着:“阿昀……阿昀……” “我在这。”墨昀飘然而至落到宋玉书的面前,宋玉书打量着墨昀,觉人好似哪里有着不同,一时之间又看不出来是哪里,不由得抓了抓后勺。 墨昀在人身前转了一圈,笑道:“我美么?”虽然此时的墨昀是一袭男装,但宋玉书依旧是不停地点着头:“美。” 墨昀经昨日药浴地洗涤,她都感觉到此时的自己神清气爽,由内到外地舒爽。果然体内没了污浊之气,她的品阶都有所提升,现如今她的品阶已经是紫阶巅峰。 墨昀见宋玉书的模样不由得轻笑说声:“陪我打一架如何?”墨昀感觉她现在的精力太过茂盛,需要寻个地方发泄一下。 “好。”而宋玉书自然是不会拒绝墨昀的任何要求,霎时就瞧见雪山上,一银白,一绛紫的身影,纠缠着打斗。 从山顶打到山下,又从山下打到山顶,起初宋玉书还能与墨昀过上几招,但渐渐的直接变成了追逐战。 他跑,她追。“站住,别跑,在陪我过几招。”墨昀不停地追赶着宋玉书,对着人嚷道。 然而此时的宋玉书已经是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到木屋前,摆着手故作求饶着道:“姑奶奶您饶了小的吧!小的下次不敢了。”末了宋玉书不忘对人拱手作揖。 “说若下次再犯该当何罪?”墨昀作势揪着宋玉书的耳朵,学着唱戏人的戏腔。 “您说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小的任您处罚。”宋玉书随着人的动作,捂着耳朵直直呼痛。 “好了。”墨昀拉着宋玉书起身,却被人反拽到在地,趴在人身上,面颊贴近,呼吸交错,宋玉书眸中明显闪过一丝慌乱。 然而墨昀却对其毫无感觉,翻身躺在人身侧,墨昀朗笑出声,随之宋玉书也朗笑出声,掩饰着心底的落寞。 ##第一百零七章回宫 “小昀儿……”老头手里端着瓷碗对着墨昀招着手,唤道。 墨昀听人唤,忙站起了身子,凑到老头身旁。却瞧见人手中的瓷碗里盛放着散发苦涩之味的汤药,一瞬间笑容凝固在面颊上,抬眸看了看人:“老头,这是……” “给你父皇的药,去看看他吧!”老头将瓷碗递给墨昀,见人垂眸只是盯着药碗而不接过去,轻抚着她的头:“老头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怕没脸见你父皇对不对,不过或许你父皇更希望能见到你那……” “可是我……”墨昀仰头看着老头,欲言又止。而宋玉书见此轻拍了拍墨昀的肩头,温和地笑道:“我陪你去看看你父皇。” “你都知道了?”墨昀听闻宋玉书所言,转眸瞧向人,虽已知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还是不由得一问。 “是前辈告诉我的,你的故事他都讲给我听了。”宋玉书接过瓷碗,握着墨昀的手,向另一处木屋走去,是墨昀之前曾望着它出神的屋子。 墨昀看了老头一眼,撇了撇嘴,便任由着宋玉书拉着。然而当木屋门“吱曳”一声被打开时,墨昀的心也随之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墨昀结结实实地落下每一步,走到墨帝的榻前,然而这每一步都是无比的缓慢。刚一入屋内,便觉扑面而来一股药香之味。 墨昀霎时眼眶氤氲了雾气,但仰了仰头,接过宋玉书手中瓷碗:“我想单独和父皇待会。” “好,有事叫我,我就在门口。”宋玉书指尖在人眼眶下磨挲着,闻言,回人一句话,便出了屋内,在外守候。 墨昀将瓷碗搁置在人床头,“扑通”一声跪在榻边,声音哽咽嘶哑地唤道:“父皇……”强忍的泪水一瞬间崩塌,不可遏制地涌出。 墨昀颤抖着双手,喂着墨帝饮用汤药。墨昀将空碗放到地上,握着墨帝的手,贴在面颊上,口中呢喃道:“父皇,儿臣不孝,儿臣没有带回解药,父皇您会不会怪儿臣?” “儿臣真笨,不仅没有找回药引,反而还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还遗失了记忆。就连父皇因何而中毒,儿臣都不记得,儿臣是不是很笨……”墨昀满是泪痕地面颊上,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地笑容。 墨昀躺在墨帝的身上,虽闭着眸子,但泪水却还是低落到墨帝的衣衫上:“父皇,儿臣真的好想您,儿臣有时恍惚觉得遗失了记忆整个都好似轻松了许多……”墨昀所遗失地记忆正是他不愿想起来的事情,包括人。 墨昀察觉自己紧握的大手,似乎有着触动。墨昀抬眸看着墨帝的手,惊喜地唤着人:“父皇……父皇……” 然而墨昀本是欣喜地面容一下变成愁容,她不过是在自欺欺人想着父皇醒来,没有解药,父皇是不会醒来的。 “父皇,很快儿臣就会将药引给您取回来……但还需要您等到三国争霸赛,然而赛胜第一名的奖赏就是药引,儿臣就算拼了命也要夺得头筹。”墨昀眸中满是坚毅,这一次她决不允许再出差错,就算是抢也要抢回来。 墨昀就一直陪着墨帝说个话,水也不喝,饭也不吃。夜幕降临,乌黑地笼罩在整片大陆之上,眺眼望去,万家灯火映入眼眸。一瞬间煞是暖心,一家灯火一家情。 墨昀自墨帝房中出来就迎风而立,望着此景,不言一语,也没有一丝的动作。宋玉书几次劝人用膳却一一被人回绝。 宋玉书只得作罢,无奈至极。宋玉书取了大氅自后披在人肩头:“夜凉。”墨昀转眸怔愣地看着宋玉书,这句话的感觉格外地熟悉,好似谁对她说过,但却记不得。 墨昀的面颊因着凛冽的寒风被吹刮的通红,好似熟透的苹果一般,然而那微抿的朱唇,好似一颗饱满地樱桃。宋玉书痴痴地看着人,月光下的墨昀格外的美。 墨昀的秀发自空中飞扬,拂到宋玉书的面颊,似拂在他的心头,宋玉书搂着墨昀的腰身,望着墨昀星眸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 宋玉书俯身欲吻上墨昀的唇,唇瓣几乎就要贴上,却见墨昀别来头,宋玉书的吻落空,整个人都呆楞在原地。半晌,宋玉书方才意识到自己所做似乎有些过分,放开墨昀:“对……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真的是……”墨昀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宋玉书打断,他说:“对不起,阿昀,以后不会了。”说罢宋玉书如同落荒而逃一般,离去。 “玉……”墨昀看着宋玉书离去的背影,伸着手似要够着人,却是欲言又止。墨昀拢了拢大氅,方才她的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说他不是你所爱的人,你的挚爱另有其人,你不可以接受他…… 然而墨昀也并非全然因这个声音,躲开宋玉书的吻。而是她对他无一丝的男女之情,哪怕是近在咫尺地吻,她的心中都无一丝的悸动。 墨昀在这最高处,站了一夜,然而在墨昀的身后静静地趴着一只白虎,在守护着她。而宋玉书则在自己房内的窗前,望着月色,站了一夜。 月落日出,继而日落月出。而墨昀与宋玉书之间依旧保持着之前的样子,但宋玉书的心中却多了一分不自然。 墨昀每日一到时辰便会去给墨帝喂药,有时一带就是一天,而有时便是半天。 时光荏苒,转眼数十天已过,墨昀执笔写一封信,传给自己的大哥墨泽,告知人她近日将会回宫。而此时的墨昀只知道,自己的大哥坐镇京都掌管着朝政。 翌日清晨,用过早膳后,墨昀便与老头还有自家的父皇告了别,与宋玉书一同乘着马车不急不缓地向都城行进。 一路上带着宋玉书也见识了许多,他不曾见过的山水人情美如画,十里可闻扑鼻香的吃食,等等。 皇宫内的梅园处,墨昀足尖点地,旋身跃上梅花枝头,折下一枝开的极为茂盛的花枝,递给人笑道:“玉书,我曾说过要带你看梅花,如今我没有食言吧!” 宋玉书自花枝上摘下一朵梅花,簪在墨昀发间。而此时的墨昀虽为男装服侍,但却无一丝违和感,反而平添一丝俊俏。 “花美人更美。”宋玉书握着墨昀手,唇角挂着笑意地说道。 墨昀此次回宫一时之间,无论皇宫内外都是议论纷纷,皆道:“太子殿下外出,带回一翩翩俏公子,据说二人举止暧昧,关系匪浅……” ##第一百零八章对墨泽的坦言 此谣言一出,引得众人一片哗然,更是伤了无数待字闺中的少女芳心。而墨昀对此只是笑而不语,但墨泽却是听不得这败坏名声的谣言。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更何况皇家趣事,只顷刻之间满城皆知。 但民间谣言自是有好有坏。有说太子殿下有断袖之癖,也有说太子殿下为爱不顾一切……等等…… “三弟……”自梅园入口处,传来墨泽的呼唤声。 “大哥。”墨昀听闻有人唤着自己,是大哥的声音。墨昀应了声,便与宋玉书一同出了梅园,在瞧见墨泽时,疾步上前拥住人。 墨泽拍了拍墨昀的背脊:“大哥都想死你了,来让大哥好好瞧瞧是瘦了还是胖了?”墨泽将怀中的人儿拉了出来,上下打量着人,却蹙了眉心。 此时的墨昀依旧是一袭银白锦袍,然而颈间却佩戴了绸制锦布,恰好挡住墨昀的喉咙。然而身披的大氅,也是将墨昀的身段掩盖。 墨泽比划着墨昀的个头:“三弟,怎么才出门一段时间,大哥怎瞧着你好像比矮了。”墨泽比划着自己的下颌:“大哥记得你以前都到大哥这里的。” 墨昀与宋玉书齐齐对视一眼,墨昀变回女儿身,自然身高与身型都变得小巧纤细。然而唯有那雄雌难辨地面颊,依旧和之前相同。 “大哥,回三弟寝宫,三弟有话对你说。”墨昀就知道如今自己的女儿身定然逃不过大哥那精光的眼眸,索性对其坦然。 墨泽此时一袭深蓝朝服,显然是刚下了朝,听闻墨昀回宫,正身处梅园,就急急忙忙赶来见人。 而墨昀刻意选择了早朝的时候回来,其实是因为清晨带有雾气的梅花煞是好看,美得及其肆意。正所谓赴汤蹈火,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而墨昀只不过是不上早朝,带着宋玉书看梅罢了,这也就是为何谣言会传的沸沸扬扬的原因。 东宫,正殿。墨泽与墨昀坐于两侧摆放座椅的首位,宋玉书则坐在墨昀的左手边,秉退了旁人,屋内之余他们三人。 “大哥,其实我是……”墨昀将脖间的锦布扯下,露出光洁白皙的脖颈:“女儿身……” 墨泽瞪大眉目,猛然站起了身,手搭在墨昀的肩头,细细打量着墨昀,满脸地不可置信:“三弟,你真是女儿身?可之前明明是男儿身啊?” “大哥莫急,听三弟细说。”墨昀安抚着墨泽,将人推坐到了椅子上,继而说道:“之前的男儿身是因为三弟的师父用内力所幻化,自幼便以男儿身生长,但不知为何竟变回了女儿身……” 墨昀指着自己的后勺,无奈地一笑:“这里受伤了,所以三弟有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说者虽是云淡风轻,但听者却是胆战心惊,墨泽忙拉着墨昀瞧看着她的后勺:“来,大哥瞧瞧伤处有没有好?” “大哥,没事了,我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站着那么!”墨昀拉着墨泽示意人不用担心自己,还不忘在人面前转了一圈,眨着星眸看着人。 “好了,既然见你无事,大哥也就放心了。这位是?”此时墨泽才瞧向宋玉书,审视着人。 “在下宋玉书,见过泽王殿下。”宋玉书见人提及自己,起身恭敬地对人行一礼,温和笑道。 “宋公子。”墨泽见此点点头,拱手回以一礼,继而转眸看向墨昀。 墨昀一脸无谓地耸耸肩:“三弟也不知如何与他相识,只记得自己做了好长地一个梦,待梦醒来却只记得他是谁。” “好了,大哥已经吩咐下去,今晚设宴为你接风洗尘。”墨泽起身拍了拍墨昀肩头:“好好准备一下,那些老臣各个都眼尖的很。” “大哥放心,三弟明白。”墨昀自知墨泽所言,担心自己是女子一事,会引得众臣弹劾,如今之际父皇卧病在床,朝野之上更有野心勃勃之人觊觎皇位,所以此时不能出任何差错。 墨泽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宋玉书,便提步离去。墨昀将墨泽送至东宫门口,便转身回了正殿,唤来李伯对人说道:“李伯备马车,本宫要出宫一趟。” 少时,李伯恭敬地站在墨昀面前:“太子殿下,马车已经备好了。” 墨昀轻“嗯”一声便拉着宋玉书的手,向门口走去。然而刚一出了东宫门口,却迎面飞来一物抱住墨昀的手臂。 墨昀下意识地就要挥手甩开,霎时脑海中响起软糯带着哭腔的声音:“主人,您是不要啊黑了么?” 墨昀这才瞧清那飞来之物竟是阿黑,将其抱在怀中,点了点它湿滑地小鼻尖:“你呀!还哭鼻子,真羞!” 阿黑委屈地看着墨昀,熊目里氤氲了雾气,见它作势要哭的样子,墨昀忙哄着它:“好了,我怎么会舍得不要你那……” “太好了,主人没有不要阿黑。”阿黑顺着人胳膊,爬到墨昀的肩头,赖在她身上不肯下来:“阿黑不管了,阿黑就要跟着主人。” “好好,跟着跟着。”墨昀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转眸看着宋玉书讶异地眸子,不禁笑出了声:“它是我的灵兽,它叫阿黑,刚刚是嫌弃我把它丢下太久了,和我撒娇那。” “阿黑才没有撒娇……”阿黑一仰熊头,别扭地说着。 “原来如此。”宋玉书说着就要伸手抚摸阿黑,却见它张口咬向宋玉书的手,被墨昀给拍了一巴掌:“别咬。” 阿黑将身子蜷缩成绒球,依旧稳稳地待在墨昀的肩头。墨昀笑了笑,真是个活宝,与宋玉书一前一后地上了马车。 “阿昀我们去哪?”宋玉书垂眸看着靠在怀中闭目养神地墨昀,轻抚着人面颊,柔声地问道。 “回府。” 半晌,马车戛然而止,停到太子府的门口。宋玉书率先下了马车,继而扶着墨昀下马车。墨昀打发了那车夫:“你先回去吧!府内也有马车。” “是。”那车夫恭敬地说道,驾着马车而回。 此人虽其貌不扬,但却也是一等一地高手。而他也是经过砚精挑细选出的,从他手下过关的人,才会被安排到墨昀的身边当值。 朱漆大门四敞,门口齐齐站着三人,分别是砚,朗还有苏舞。苏舞刚一瞧见墨昀,便飞去过来抱住墨昀:“墨哥哥,舞儿好想你。” “主子……”朗与砚齐声唤着墨昀,纷纷围到人身侧,语气之中难掩激动之情,但他们却不能同苏舞一般。只得伫立在原地,直直地看着自家主子。 ##第一百零九章 不记得苏舞了 墨昀一瞬间怔愣在原地,眸中满是疑惑,将紧贴在自己怀中的苏舞拉了出来:“姑娘你是?” 苏舞听得墨昀的问话,身型一顿,继而又要抱住墨昀,却被宋玉书横臂拦住:“姑娘请自重。” “墨哥哥,我是苏舞啊!苏舞!”苏舞拂开宋玉书的手,瞪人一眼,指着自己小心翼翼地问着墨昀,然而她却只从墨昀的眸中看到了陌生,再无其他。 墨昀看着苏舞努力地回忆着,但却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禁有些头痛。墨昀轻揉了揉额头,宋玉书见此揽着人肩头:“阿昀,头痛就不要想了。” 墨昀抬眸看了一眼宋玉书点点头,继而转眸看向眼光红红的苏舞,摇着头:“对不起姑娘,我……” 苏舞上前扯着墨昀的衣袖不停地摇晃,撇着嘴作势就要哭的样子:“墨哥哥是因为生舞儿的气,才故意不理舞儿的么?” 墨昀不适应旁人的靠近,掰开苏舞的手:“对不起,姑娘我真的不记得了。” 苏舞见自己的手被人掰开,顿时放声大哭,趴在朗的肩头,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都蹭到了朗的衣衫上,抽噎着说道:“朗,墨哥哥不认舞儿了……”说至此处苏舞的哭声更大了,惹来门口侍从地齐齐注目。 墨昀冷眸瞥了那几名侍从,果然见那些人眸视正前方,规规矩矩地站立着。朗轻拍着苏舞的背脊:“不哭,舞儿乖!不哭……” “主子,那您认识我还有他么?”砚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朗,询问着自家主子。 墨昀视线游移在二人身上,半晌方才点头,唤出二人的名字:“砚,朗。” 砚与朗互相对视一眼,分别在各自眸中看到不解。墨昀见此竟不知所措般得抬眸看向宋玉书,宋玉书对上墨昀的视线,对其点点头,唇型一张一合,无声说着:“有我在。”继而看向众人说道:“先进去再说。” 府内正厅,众人齐坐一堂,墨昀位居首位,厅内一瞬间陷入寂静,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还有着苏舞细微地抽噎声。 宋玉书几不可察地轻叹一声,率先打破屋内的寂静,目光游移在众人身上,他说:“阿昀,因为头部受到重创,所以才会导致失去记忆。” 在宋玉书的话音刚落,墨昀便见三道目光齐齐射向自己。墨昀看着苏舞满是泪痕地面颊,竟有些于心不忍,接话宋玉书地话,指了指后勺说道:“这里受伤了,所以有许多记忆都是空白的,而有些记忆也是零零散散的。” 虽墨昀与宋玉书说得平淡无奇,但听者却是心头一颤。墨昀看着苏舞颇为无奈地说道:“所以姑娘并不是你所说的因为生你的气而不认你,而是丢失了记忆。” 墨昀原本以为苏舞听后便会不在哭泣,却没想到本是低声抽噎的苏舞此时更是嚎啕大哭,口中还断断续续地说道,隐约听清她所言为何,她说:“墨哥哥……受伤了……该是如何的……痛……” 而朗与砚都是眸色各异地垂着头,面颊之上难掩地自责,而心里却不知是何滋味。 墨昀被苏舞的哭声,吵的头昏脑涨,心里不由得徒生烦闷:“够了……”墨昀这一声成功止住苏舞的哭声,但见人梨花带雨的模样,自己也不好说什么,索性拂袖离去。 “阿昀,你去哪?”宋玉书见人提步离去,便起身想要跟随,却听得人悠悠传来一句话,她说:“别跟着我。” 宋玉书望着墨昀的背影,不由得摇了摇头。刚一坐会椅子上,就被苏舞,朗还有砚,三人缠着不停地问着墨昀的状况,因何而受的伤,等等。 宋玉书也耐着性子从自己与墨昀相识开始说此,直到回宫,一路墨昀身心所受的伤痛,让众人心疼不已。苏舞更是猛然一拍桌子,义愤填膺地说着:“要是让本姑娘再见到云清枫,他让墨哥哥如此心伤,本姑娘定不轻饶他。” “小姑奶奶,你能打的过人家么。”朗扯着苏舞的手腕,示意人坐下,毫不留情面地戳到了苏舞的痛处。 苏舞瞪着朗,重重地踩人一脚,咬牙切齿地说道:“朗,你不戳我软肋能死啊?” “小姑奶奶,疼,快放开。”朗佯装着疼痛难忍,直直呼痛。苏舞这才作罢,一仰头轻哼一声。 然而厅内方才压抑地气氛也因着二人的逗趣缓解几分,而砚则是细细斟酌一番:“如此说来,主子就是选择性失忆,他不想记得的事情全部都忘记了。” “那为何还忘记了苏舞,还有北辰烨?”朗听着砚呢喃地话语,询问着人。 “因为他们都是在认识云清枫以后才相识的,所以有关他的一切记忆全部忘记了。”砚转眸想了一番,一语中的,主子与云清枫是在门城相识,而后来才相识了苏舞,与北辰烨,自然忘记了他,他们随之也就都忘记了。 “而主子记得宋公子的原因,是因为主子最失魂落魄一蹶不振地时候,是宋公子一直守护着主子,所以才会只记得他一人。”砚看着宋玉书说道,这是他所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了。 墨昀自厅内出来,便漫无目的得闲逛在府内。寒风凛冽,呼啸而过,将墨昀的面颊吹刮地两侧绯红。伸出地葱指也已经冻得僵硬,却仍未有回屋的念头。 墨昀望着常年结冰地湖面,倒映着挂满冰雪地树枝。墨昀站立在光滑地冰面,稳住身型,垂眸瞧着映出自己容颜地冰面。 墨昀在这冰面上滑行,直至将近酉时方才回房,自衣柜中取出一件墨色锦袍与她常年所着地白色衣着,大相径庭。 墨昀换好衣着,站在铜镜前。镜中倒映地人儿,因着墨色锦袍衬托,让其肌肤更显白皙通透宛如凝脂。 三千青丝用以墨玉簪束起一半,余下随意披散在肩头。服侍上的衣摆与袖口均带有金丝线绣地祥云,腰间束有绛紫锦带,在其之上系着白玉佩饰,刻有“昀”字。 此时的墨昀虽不同平常一样,周身浮动着出尘之气,但这一袭墨色锦袍却为墨昀平添一丝神秘冷峻之感。 墨昀与宋玉书一同乘马车前往皇宫,车内墨昀闭着眸子,端坐一侧。而宋玉书则坐在墨昀的对面,目光停驻在墨昀的身上,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 “还没看够?”墨昀缓缓地睁开眸子,朱唇轻启,溢出四个字,声音之中带有着三分清冷,七分平淡。 ##第一百一十章有刺客 宋玉书显然一愣,随即笑开颜,痴痴地看着墨昀:“阿昀真美!”宋玉书特别中肯地一句话,自己说完都不由得面颊发热。 墨昀自是察觉宋玉书的这一变化,伸手欲捏人面颊。就听一声马鸣,马车猛然急转向,墨昀猝不及防扑倒人身上,宋玉书搂着墨昀的腰身:“阿昀小心些。” 马车稳住就听得车夫的咒骂声,“怎么了?”墨昀索性窝在了宋玉书的怀中,看着车门出声问道。 “回主子的话,刚才迎面驶来一辆马车,险些相撞。”那车夫听见墨昀的问话,恭敬地说道。 “既然无事,就继续赶路。” “是。”那车夫应声,马车缓缓前行,墨昀把玩着宋玉书垂至胸前的发丝,却听人问道:“方才阿昀怎么不靠在我的怀里那?”语气之间清晰可查地愉悦。 “因为我怕衣衫压出皱褶,但现在还是觉得靠着你比较舒服。”墨昀抬眸看着人眸子,笑道。 半晌,东宫宫门口,马车吱曳而停。宋玉书率先下马,继而扶着墨昀下了马车。 然而二人刚一下马车,就听见一声尖锐地嗓音,语气之中无比地激动:“哎呦!奴才的太子殿下,您可算回来了,刚才泽王殿下派人来催了,宴会就等您一人了。” 墨昀瞥见一旁早已备好得轿撵,又在小福子头顶拍了一巴掌:“猴急似的,既然宴会只等本宫一人,那也不妨让他们多等一会。” 墨昀的话虽是如此说着,但却也是乘了轿撵,同宋玉书去往宴会所在之地,金銮殿。金銮殿门口,墨昀刚一下轿撵就听闻一声声激昂地唱礼:“太子殿下驾到。” 墨昀一步一步踏上白玉阶梯,目视正前方,缓步入内。而宋玉书跟随在其身后,一同向大殿走去。 二人步入大殿,一瞬间目光齐聚二人身上。墨昀挺直了背脊,对比习以为常,然而她那纤细瘦弱地身型,却无一人敢对其蔑视。因为她的手段他们都见识过,任谁也都想不到,堂堂一国太子竟是个女太子。 墨昀与宋玉书同进同出,让众人更加确定了传闻所言飞虚。待墨昀站定,众臣齐齐朝拜:“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然而大殿之内跪拜一片,唯有二人独立,这二人正是墨泽与宋玉书。墨昀摆手,朗声道:“众臣免礼。”然而墨昀的声音用以内力传出,响彻大殿,震耳欲聋。 “谢太子殿下。”众臣一一站起了身子,霎时只见墨昀对墨泽拱手一礼:“皇兄。”而墨昀这一举动可谓是让墨泽受到极大的殊荣。 “皇弟,请。”墨泽对墨昀回以一礼,眉眼带笑地看着人,引着墨昀落坐于悬空的首位。 “皇兄请。”墨昀伫立在首位前,摆手一个请姿示意墨泽也坐,二人一同落坐,而宋玉书就坐在了墨昀的下手边。 “既然皇弟已至,那么开宴?”墨泽扫视众臣一眼,继而看向墨昀,见其点点头。便对身后宦官服侍地男子吩咐一句,就听得一声接一声地尖锐嗓音,喊着:“开宴……” 继而就见一字排开,逐一入内,手中端着菜肴的宫人,整齐有素地菜肴搁置案桌之上。待菜肴上齐,墨昀举杯,开口说道,声音平淡无奇:“今日乃家宴,众臣放开愉乐,本宫先干为敬。” 墨昀此言一出,众臣附和,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墨昀将酒杯搁置案桌上,便有宫人上前斟酒。笙鼓之乐霎时响起,只见各个身姿曼妙地舞妓,甩着云袖随着乐声翩然起舞。 墨昀举杯朝向墨泽:“皇兄操劳,这杯皇弟敬你。” “这杯应该是皇兄敬你才是,皇弟在外奔波劳累。”墨泽双手举杯,杯盏高度与下颌平齐,话落二人同饮。 “太子殿下,老臣喜迎太子殿下归朝,老臣敬您!”一男子两鬓斑白,年约五十有余,岁月无情地在人面颊上留下了深深浅浅地痕迹,而此人正是当朝丞相。 “余大人,数月未见,见您依旧是精神矍铄啊!”墨昀朗笑出声,对于此人她也是礼让三分,说罢便仰颌饮尽,二人皆以空杯视人。 “太子殿下,微臣敬您一杯。”羽一身素衣依官阶坐在众臣之中,起身面朝墨昀,举杯邀人饮酒,然那双手却是几不可察地在颤抖,难掩内心地波澜。 “好,好,好……”墨昀对人点点头,连说三个好字。墨昀上下打量着羽,见其身子健骨硕,说话底气中足,显然是无病无痛,如此她便安心了,因为她还没忘羽和砚受伤的事情。 继而墨昀便一杯接一杯地酒水入腹,宋玉书见此不由得担心墨昀的身子,看着墨昀压低了声音唤道:“阿昀……” “没事。”墨昀看向宋玉书,回以放心地眼神,虽面颊因着酒水入腹而变的红润,但眸中的精光,宋玉书却是瞧清了。 然而二人这一动作,落在旁人眼里却是举止暧昧,大殿之上不少朝臣见此纷纷窃窃私语。两曲歌舞作罢,墨昀却是提不起兴致,懒散地撑着额头,拿一粒葡萄放入口中,却是吐了出来,酸涩难吃。 乐声骤变,不似方才那般婉转悠扬,而是铿锵有力,振奋人心。墨昀侧目瞧向门口,只见一身着甲胄,手持断剑,英姿飒爽地女子飞身入内,却瞧不清人面容。 只见那女子稳稳落地,随着乐声,挥动着手中短剑,足下步伐随之变换,行走如风,健步如云。 墨昀不由得微眯了眸子,看着那女子,目光游移在人身上。而一旁的丞相大人,眼眸有意无意地瞧向墨昀,见此轻捋胡须,面露欣喜。 而墨泽也同样打量着那女子,他清楚地记得舞单是他亲自画选,然而其中并未有舞剑这一舞曲……墨泽扫视着大殿内的众人,然而丞相细微的动作,却是没有逃过墨泽的眼眸。 墨泽将视线游移在余丞相与那女子的身上,心下了然。若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他一手安排,只是这私自更改舞单事小,但这舞剑却是可大可小,其意……墨泽看了一眼墨昀,二人视线自空中交错,互相点点头,二人却都选择静观其变。 乐声时而激昂澎湃,时而声调绵长。那女子的舞姿也随之转变,“咚……”鼓声末了。只见那女子霎时手持断剑直直刺向墨昀,而墨昀却是嘴角擒笑地看着那女子。 墨泽见此猛然一拍案桌,就听见一旁太监总管高声喊道:“快来人,护驾,有刺客。” ##第一百一十一章本宫无从下口 “阿昀……”宋玉书瞪大眉目看着那女子,起身欲挡在墨昀身前。 “不用。”墨昀此言一出,阻止了众人的动作。然而在他的话音刚落,就见那女子用断剑挑起桌上银饰地小酒壶,向空中一扬,而后就见那酒壶,稳稳地落在剑身上。 墨昀唇角擒着笑意看着那女子,然而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拍着手叫好:“好……好……” 那女子眉眼弯弯,对着墨昀福身行一礼:“太子殿下,不知小女可否有幸为太子殿下斟酒一杯。”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鹂鸣叫之声,听者为之沉醉。 墨昀拿着酒杯,不语,而是目不转睛地瞧着那女子。那女子专注酒杯,如柱的水流自小酒壶中倾泻而出,落入杯中。 霎时那女子猝不及防,被墨昀拉入怀中。那女子枕着墨昀的臂,躺在她的怀中。墨昀在人呵气如兰,低言道:“本宫以为美人斟酒的香气,不如以唇渡酒更香。” 然而那断剑与酒壶早已被那女子松了手,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然而墨昀这一举动更引得众人一片哗然,丞相见此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宋玉书见此,紧蹙着眉心,眸色异样地瞧着墨昀,欲言又止,最后只得化成声声轻叹,独自一旁喝着酒。 墨泽一掌拍在案桌,只见那案桌应声破碎,一瞬间众人的目光齐聚在墨泽身上,原本哗闹地大殿,也因此而变得寂静。 墨昀与那女子私语地声音却是突兀入耳,墨昀扯下那女子的面纱,露出精致地面容。墨昀看着那女子的眸中满是暧昧:“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余嫣儿。”余嫣儿垂着眸子,娇羞地说道,面颊之上清晰可见两团红晕。 “来人,将这大胆舞妓拉下去。”墨泽指着墨昀怀中的余嫣儿,语气颇为不善地吩咐着侍从。 顿时少数兵将冲进大殿,丞相见此心急地张望着墨昀,见其毫无动作,也没有加以阻拦,站起了身子,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得墨昀说道:“皇兄,她不是舞妓,她叫余嫣儿。” 墨昀刻意咬中余嫣儿三字,而墨昀此言一出,众人目光又一次聚集到丞相的身上,墨泽转眸看向丞相询问道:“丞相,此女子可是你家人?” 丞相见此对着墨昀与墨泽一拱手,笑道:“太子殿下,泽王殿下,此女子正是老臣的小孙女。” 墨泽闻言眉梢一挑:“哦?这么说来这舞剑是丞相大人一手安排的?”墨泽刻意咬中了舞剑二字,殿内所有人心里也都如明镜似的,泽王殿下亲自画选地舞单,丞相竟随意篡改,定时越逾了。 “老臣以为太子殿下,如今身边无一侍妾或是同房的丫头,着实不妥,故而老臣便将臣的小孙女引荐,若有不妥之处还望太子殿下与泽王殿下海涵。”丞相又一拱手,一副我这是为你着想的样子,而丞相此举便是仗着自己是两朝老臣,功勋显赫,从而不以为然。 “乖!先起来。”墨昀抚了抚人面颊,声似蛊惑一般,示意着人起身。 余嫣儿乖巧地站在墨昀的身侧,一脸满足地样子,痴痴地看着墨昀,眸中满是爱意。 丞相有意安排正是为了自己万般宠爱地小孙女,余嫣儿知晓今日墨昀归朝办置宴会,便苦苦央求着丞相。她说:“爷爷,求您,只要能看到太子殿下一眼就好,就一眼……” 如若不然余嫣儿就以死相逼,丞相无奈只得应允着人儿,却没想到竟让泽王咬住舞剑一事不肯松口。 墨昀起身揽着余嫣儿的腰身,同人缓步走到丞相面前,目光凌厉地看着丞相,然而唇角却始终擒着笑意:“丞相大人,本宫竟不知你对本宫地生活起居如此地上心……” 丞相因着墨昀的眸光,而略感不自在,但依旧挺直了背脊,“恭敬”地说道:“老臣朝中当值,自然要为皇家分忧,大至国家大事,小至宫中琐事。” “本宫竟不知丞相如此尽职尽责……”墨昀朗笑一声,继而转眸看了一眼墨泽:“本宫若没记错,本宫应该还有一年方才及冠。况且本宫的皇兄都未成家,丞相大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将小孙女送给本宫?” “太子殿下此言差异,并非及冠之年才可纳妃纳妾。依照太子殿下的年龄,有个同房丫头或侍妾也是人之常情。”丞相干笑两声,继续辩解着。 “美人虽美,但本宫不知可能消受的住。”墨昀不在看丞相,而是指尖叩着余嫣儿的下颌,说罢就要俯身吻上她的朱唇。 然而就在触及时,墨昀侧过人面颊,闪身到石柱旁,一阵作呕。墨昀作势擦了擦唇角不存在的污秽,看着丞相一脸无谓地说道:“只是本宫无从下口,况且……”墨昀眼眸瞥向一旁独自饮酒的宋玉书,勾唇一笑:“况且本宫已有喜欢的人。” 墨昀说罢,走到宋玉书地面前,捧着人面颊,覆上他的软唇,如蜻蜓点水一般,转瞬即离。此时地宋玉书那还有一丝的酒意,不明所以地看着墨昀,怔愣在原地。 “他就是本宫所爱之人。”墨昀指着宋玉书,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 而余嫣儿见此,哭着跑了出去,丞相召唤着人:“嫣儿……嫣儿……” 然而墨昀此番举动,让大殿内所有人都为之一愣,而墨昀此言一出更是引得无数人的议论,皆道墨昀有断袖之癖,自此以后再无旁人敢提及让墨昀纳妃之事。 “皇兄,皇弟先行离去。” 墨昀看向墨泽说道,话落就拉着愣头愣脑地宋玉书,依旧在众人的注目下离去。 因着墨昀离去,宴会也就不了了之。墨泽摇头轻叹一声,拂袖离去。而众臣在墨泽离去后,方才一一离去。 墨昀与宋玉书并肩走在宫道上,相继无言,唯有这雪声咯吱咯吱作响。而宋玉书的脑海中依旧浮现着墨昀俯身而来的吻,墨昀主动握上宋玉书的手:“想什么那?” “没……没什么……” “玉书是不是还在想……”墨昀站在宋玉书的面前,故意靠近人,指尖搁置在人唇上,打趣地说道。 然而后话并未说出,但宋玉书却知晓墨昀所说为何,直直瞧着人唇瓣,不语。墨昀见此在人眼前晃了晃:“喂!回神了……” “唔……”墨昀眸中满是错愕的看着面前放大的容颜,唇间柔软相触。墨昀的腰身被人紧扣,墨昀不停地推怂着人,挣脱着宋玉书怀抱。 ##第一百一十二章我想揍你 直至唇间充斥着血腥之味,宋玉书才松开墨昀,再其唇瓣上还残留着血迹,眸中满是歉意地看着墨昀:“阿昀,我……我……” 墨昀眸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宋玉书,闪身消失原地,她需要静一静,对于宋玉书可谓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但并不是她所爱之人。 “阿昀……”宋玉书望着墨昀离去的身影,招着手,呢喃地唤着墨昀。宋玉书不由得给了自己一巴掌,他没事喝什么酒那……酒字真是害人不浅…… 宋玉书回了东宫,却并未见墨昀的身影,唤来小福子询问,方才知晓墨昀去了皇家祠堂。 由小福子掌灯,带领着宋玉书向祠堂走去,然而宋玉书目视着周围,却觉越走越偏僻寂寥,好在有着小福子所提的灯笼,照清足下的路。 寒风凛冽,宋玉书的酒意早已全无,拢了拢大氅跟紧小福子的步伐。而墨昀秉退了旁人,独自一人在内,墨昀跪在蒲垫上,双手合十闭着眸子。在其面前是皇家宗人谱,已故之人的牌位。 墨昀理着自己的思绪却是剪不断,理还乱。墨昀索性放空自己的想法,平稳着内心的烦闷。 “宋公子,到了。”小福子停了步伐,指着前方那处宫殿,灯火阑珊,映照地周围都宛如白昼一般。然而门窗紧挨,依稀可瞧见墨昀被烛火拉曳地身影。 “宋公子,奴才就先行离去,这是皇家祠堂除了每日打扫外,不允许宫人入内。” 宋玉书对人点点头:“有劳。”说罢便信步向殿门走去,却被门口守卫拦住:“何人?” “太子门下客卿……”宋玉书瞥了一眼将剑横在自己身前的兵将,随口说出一身份,他应该也算是太子门下的客卿,别国人不假,况且在墨昀身侧随身当值。 “太子的客卿,只是瞧着这位大人眼生的很,可有腰牌?”其中一兵将打量着宋玉书,面色凝重,不苟言笑。 而屋内的墨昀,自是听得宋玉书的声音,然而那一句客卿却让墨昀的唇角未扬,但却无出声的意思。 宋玉书瞧了那人一眼,作势就在身上摸着腰牌,可他怎会有那种东西……那兵将见宋玉书摸了半天也没能取出腰牌,将未出鞘地剑横在宋玉书的颈间:“我看你就是想图谋不轨,来人,拿下。” 那兵将话音刚落,就见几名将士齐齐围绕在宋玉书的身边,各个手持利刃。而宋玉书审视以待,手中握着云扇,敲击在手,发出声响。 墨昀虽闭着眸子,但耳廓微动听着外面细碎的声响,知晓大况。“拿下。”众将士齐齐抽出利刃,向宋玉书砍去。 宋玉书以扇相抵,却听得屋内传出墨昀的声音,她说:“住手,让他进来。” 众人罢手,但那兵将瞧了一眼宋玉书,继而对屋内拱手说道:“太子殿下,这祠堂是不允许外人入内的。” “本宫的话,都不听了,是么?”墨昀猛然睁开眸子,一掌凝结着真气,拂袖门扉霎时敞开,未待众人有所反应,就见那刚才说话的兵将,身子直直飞了出去,重重地跌落在地。 “可听清本宫的话了?”墨昀清冷地声音传出,让其余众人不由得打一寒颤。 那兵将唇角溢出血迹,撑着身子,对着依旧紧挨的门,又一拱手说道:“属下明白。” 宋玉书推开殿门,吱曳一声,迈步入内。却见屋内空无一人,四处张望着,朗声唤道:“阿昀……阿昀……” 宋玉书只觉身后一股冷风袭来,猛然转身,就见人掌风凌厉地袭向自己。宋玉书迅速凝结真气,抵挡墨昀的攻势。 宋玉书吃力地接下这一掌,身子向后滑去,背抵墙壁,就在墨昀的掌快要触及宋玉书的肩头时,千钧一发之际宋玉书弯腰,避开墨昀的掌。 宋玉书闪身到墨昀的身后,眸中满是不解地看着墨昀:“阿昀,你怎么了?” “我想揍你。”墨昀转身瞪着宋玉书,掌心真气相比之前更甚,毫不留情地击向宋玉书。 宋玉书见此后退一步,便止了步子,对墨昀咧嘴一笑:“若是阿昀揍我可以解气,就让阿昀揍好了。” 墨昀见宋玉书不躲不闪,也不运用真气抵挡,不由得咒骂一声:“白痴,你躲啊!”墨昀见宋玉书依旧毫无动作,双掌合一,生生吞噬回真气。 “噗……”一口鲜血自墨昀口中涌出,果不其然墨昀遭受到真气的反噬,瞪着宋玉书:“你是白痴么?” 宋玉书见此心急地扶着墨昀,不知所措:“阿昀,我不是……我不知道……” “别废话,送我回东宫。”墨昀抬起手臂,用衣袖擦拭掉唇间残留地血迹。宋玉书听得墨昀的话,将其打横抱起,闪身快速向东宫掠去。 然而只留一个背影,让看守祠堂的守卫,不明所以。宋玉书刚一抱着墨昀回去,就见小福子迎了上来:“哎呦!奴才的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真气反噬。”宋玉书看了一眼小福子,继而扫视着偌大的东宫不知去往何处:“福公公,去哪里?” “这里来。”宋玉书由小福子带领着,走到墨昀的寝殿。而一路上墨昀就一直窝在宋玉书的怀中,抬眸看着人焦急地面颊,不知是何滋味。 宋玉书将墨昀放在床榻上,墨昀盘膝而坐,闭了眸子:“你先出去吧!”墨昀调息着自身体内紊乱地真气,胸腔有着丝丝灼热之感。 调息半晌,墨昀便觉体内真气顺畅许多,而且又炼化不少真气汇入丹田之处。宋玉书就一直在外守候着墨昀,宋玉书在门口不停地踱步,望着月色,约摸着时辰,见屋内墨昀依旧毫无动静,不由得担心着她。 又过半晌,依旧不见墨昀有声响,便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入内,就见床榻上躺着的人儿呼吸平稳。 宋玉书见此摇了摇头,唇角带着笑意,为人拉了拉锦被,又将炭火盆拿的近了些。坐在人身侧,握着墨昀的手,嘟囔道:“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宋玉书取了一床锦被,垫在地上,便趴在床榻边,浅眠。 翌日清晨,宋玉书打了喷嚏,被冻的醒来,醒来就见在大氅外又披了一层锦被,而床榻上空无一人。唤来小福子,方知墨昀上早朝去了。 金銮殿上,墨昀与墨泽同坐在龙椅两侧,而早朝墨昀只是坐在蟒椅上,静静地听着墨泽与众臣间的言语。偶尔出声说上几句话,而墨昀此举更加让众臣不明所以。 ##第一百一十三章筹画寿礼 “臣有本启奏。”礼部尚书,自朝臣之中迈步上前,手执笏板,拱手一礼说道:“启禀太子殿下,泽王殿下,风霖皇帝寿辰将近,仅有一月之余,臣以令人清点国库,正欲筹备寿礼,二位殿下可有钦点之物?” 礼部尚书话落,墨泽斟酌一番,继而看向墨昀:“皇弟可有钦点之物?” 墨昀看了墨泽一眼,对其点点头,便转眸对礼部尚书说道:“筹备寿礼一事,就由许大人全全安排,只要不差了赤焰均可。” “臣领旨。”许大人微微颔首,应声说道,而后便重新站回众臣之中。 大殿之内,陷入片刻地寂静,继而就听得一道尖锐地嗓音传开“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臣等恭送,太子殿下,泽王殿下。”众臣跪倒一片,齐齐唱礼。墨昀率先起身离去,而墨泽随其身后,一同出了金銮殿。 紫宸殿内,墨昀与墨泽说了几句话,便想要离开。而那桌案上搁置一沓厚厚地奏折更是一本都没有翻动,直直推给了墨泽。 墨泽对此颇为无奈,他本不喜朝政,如今却也是迫不得已。况且他又知晓墨昀本是女儿身,是自己的妹妹。他又怎会将如此重担,全全搁置到她一人的肩头。 墨昀回了东宫,而墨泽便坐在案桌执笔,批阅着奏折。而墨昀刚一回到东宫,路经御食殿,就闻到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墨昀迈步入内,在殿内四处张望着:“玉书……玉书……” 墨昀未瞧见宋玉书,却瞧见桌上摆放着极具匠心地菜色:“真香。” “阿昀回来了!”墨昀听到宋玉书的声音,便回眸瞧人,见其锦服外又着了御厨的服侍,而且在他手中还端了羹盏。 墨昀看了看菜肴,又看了看宋玉书:“这是你做的?” 宋玉书将羹盏搁置到桌上,便脱下御厨服侍,拉着墨昀坐到绣凳上,刚要动筷,墨昀便拉住宋玉书欲夹菜的手:“玉书,刚下早朝,怕是皇兄也未用早膳,等皇兄一起用膳吧!” 宋玉书落了筷子,点了点人鼻尖,笑道:“好,依你。” 墨昀唤了小福子,让人去请皇兄而来。 墨昀看着菜肴口水直流,手托香腮:“要是知道你做了早膳,我就直接拉着皇兄一起回来了。” “再等等,许是快到了。” 半晌,便听闻殿外侍从唱礼的声音:“泽王殿下驾到。”话音刚落,就见墨泽信步入内,朗笑着说道:“真香,大哥这刚一进东宫就闻到了扑鼻地菜香,勾的大哥腹间的馋虫都出来了。” 墨昀与宋玉书相继起身,迎着墨泽:“大哥。”而宋玉书对墨泽拱手一礼:“泽王殿下。” 墨泽对宋玉书点点头:“宋公子。”语气之中难掩疏离。墨泽掌覆在墨昀的背脊,似在揽着人一般,与其一同落坐,半开玩笑地说道:“难得你还记得与大哥一同用膳啊!” “大哥哪得话,动筷动筷!”墨昀干笑了两声,她的的确确已经不知有几年没和大哥在一起用过膳了。墨昀执筷给墨泽夹了菜:“大哥哥,尝尝这个,这些都是玉书做的。” 墨泽抬眸看了一眼宋玉书,继而又转眸看向墨昀:“三弟,如今皇宫内外议论纷纷,你真的打算不予理会?” 墨昀摇了摇头:“如今之际,就算是命令禁止,依旧还会有谣言四溢,唯有找个合适的契机,说清三弟是女儿身的事实,现在就任由着去吧!” “也罢!”墨泽听此一言,觉墨昀所说的不无道理,便就此作罢,不在提及此事。 三人心思各异,了了用过早膳,寒暄几句墨泽便回了紫宸殿。而墨昀拉着宋玉书去了书房,摊开一张宣纸,备好笔墨纸砚。 示意他坐到案桌前,墨昀边从书架上取着书籍,边对人说道:“玉书,一个月之后,就是风霖皇帝的寿辰……” 墨昀将书搁置到案桌上,却见人楞了神,在人眼前晃了晃:“喂!玉书……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啊?听着那,阿昀继续说。”宋玉书猛然回过神来,而他心底却是久久无法平静,风霖不正是云清枫所在之处么,若他们二人相见……阿昀她……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允许阿昀再次受到伤害。 “往年寿礼与赤焰所差无几,所以我想弄些稀奇玩意,让众人眼前一亮。”墨昀随手翻着书籍,全都是一些制作珍宝的原料或是图文之类的。 “寿礼而已,不用太复杂。” “虽为寿礼,但也算是彰显国力,所以绝不能让别国比了下去。”墨昀随口说着,将一本纸书翻到一页,霎时眼前一亮,将宋玉书从座椅上拉了起来,执笔蘸了墨汁,在宣纸上勾画着图文。 待墨昀勾画好,摊给宋玉书看,却见人摇了摇头,墨昀便将宣纸揉皱丢到一旁,继而接二连三地画着图文,宋玉书频频摇头。半晌,就见被揉皱的宣纸,在地上哪里都有。 墨昀勾了一半的草图,宋玉书便自人身后,握着墨昀的手,继续勾画着下一笔:“阿昀,你看在这里添一笔,是不是看着好了很多?还有这里……” 宋玉书自口中倾泻而出地热气,喷洒在墨昀的颈间。墨昀只觉耳畔微痒,回眸便瞧见宋玉书近在眼前地俊脸。 二人一瞬间四目相对,呼吸交错。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她都瞧的一清二楚,而他亦然。 墨昀别过头去,在宣纸勾画几笔,询问着人:“玉书,这样的四角如何?” 宋玉书干咳一声,敛了心绪,瞧着宣纸,应答着她的问话,继续与人勾画着图文。 “叩……叩……太子殿下,宋公子,该用晚膳了。”门外传来小福子的声音,墨昀没好气地说了句:“不吃。” 约摸着半个时辰后,便听闻墨昀惊喜地声音传开:“终于弄好了。”墨昀将宣纸举起,在宋玉书的眼前晃了晃:“如何?” 宋玉书审视着宣纸上的图文:“好是好,但阿昀你确定真的可以么?” 墨昀瞪了宋玉书一眼,将宣纸收了起来:“你就等着瞧好吧!”话落便闪身而出,去往宫中制作珍宝之处。 宋玉书见此摇头轻笑,随人一同前往:“阿昀,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制造司,墨昀与宋玉书同至,墨昀免了众人礼数,唤来烧制的师父,将宣纸摊给人看,并将自己的所想与人说了一遍。 ##第一百一十四章嘟囔了一夜 然而却见那人摇头:“太子殿下,臣恐难炼制。”其原因有二,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才疏学浅,恐难炼制。 “废物,不知本宫养你们究竟有何用。”墨昀冷斥一言,拂袖离去。 “阿昀,莫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宋玉书安抚着墨昀,而墨昀转身瞧人一眼,二话未说,便揽着人腰身,闪身掠向东宫。 刚一回东宫,墨昀就唤来小福子吩咐道:“小福子,备马车,本宫要连夜出宫。” “阿昀去哪?”宋玉书见此出声询问道。 “去雪山,找臭老头。” 不待宋玉书有下一句话,就瞧见东宫门口已经停好的马车,墨昀拉着宋玉书上了马车,对那车夫说道:“去雪山。” “是。”那车夫应声,扬鞭一甩,抽至马身。寂静的夜,一声马鸣响彻云霄,继而便听见马车缓缓行进的声音。 墨昀与宋玉书端坐在马车内,墨昀闭着眸子。马车行进了半晌,霎时听见墨昀的腹间发出声响,墨昀此时才发觉自己没用晚膳,竟有些饥饿。 宋玉书瞧着墨昀轻笑出声:“阿昀饿了?等到下一城池,买些吃食。” 墨昀不语,自顾自地窝在了宋玉书的怀里,浅眠。宋玉书见此动了动身子,给人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轻抚着她的发丝:“睡会也好,到下一城池再叫你。” 马车摇摇晃晃,墨昀不知不觉便熟睡过去。而宋玉书一夜未眠,就这样一直垂眸瞧着墨昀,不知所思为何,眸光深邃绵长。 翌日天微凉,到达了门城,在一客栈门口停驻了马车。宋玉书将睡眼惺忪地墨昀平稳地放在貂绒地锦垫上,对人低言几句:“阿昀,我去买吃食,可有想吃的?” 墨昀撑着坐起了身子,宋玉书见此将靠枕垫在墨昀身后,继续问着人:“想吃什么?” 墨昀摇了摇头,轻柔着眉心:“没什么特别想吃的,随意买点就好。” “好。”宋玉书应了声,便下了马车买些吃食回来。宋玉书将吃食摊给墨昀瞧看,而马车便继续行进。 墨昀捻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咀嚼点点头:“味道不错,但和你做的差远了。”宋玉书顺了顺墨昀凌乱的发丝,笑道:“阿昀若喜欢,等到了雪山在做给阿昀吃。” 马车昼夜不停地赶往雪山,除了偶尔停驻街道,买些吃食外,在无其他停歇。日复一日,终于到达了雪山山脚。墨昀让那车夫前行回去,便带着宋玉书熟门熟路地上了雪山之巅。 “老头……老头……”墨昀四处找寻着老头的身影,却不见人,只见大虎毫无精神地样子,趴在木屋前。 然而大虎在听到墨昀的声音时瞬间精神抖擞,虎目放光,一声虎啸扑向墨昀,然而并未将人扑倒。而是围在墨昀身旁,打着转,用大脑袋蹭着她。 墨昀摸了摸大虎的脑袋:“大虎,臭老头去哪了?” “吼……”大虎一声虎啸似在回答着墨昀的问话,而大脑袋却是摇着,以示它不知。 墨昀见此颇为无奈地望着天边,不由得嘟囔道:“臭老头,一找他有事就不见人……” “好了,阿昀,等一会,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宋玉书安抚着墨昀说道,说罢便揽着人进了木屋。 墨昀百无聊赖地等着老头,时不时嘟囔几句。然而到了晚膳时辰,也未见老头回来。二人用过晚膳,坐在木屋前望着月色。 “玉书……” “嗯?”宋玉书听到墨昀唤着自己,侧目瞧人,等待她的下文,却见墨昀惊呼起身,指着山下那抹不停移动地身影,速度之快,宛如寒风刮过。 “玉书,是臭老头。”墨昀本欲对人说的话,却因见到老头,而生生转移了话题。 待人近些方才瞧清老头的发丝凌乱,衣衫破败,到处都挂着黑炭土似的东西。然而老头那上挑的眉,还有止不住勾起的唇角,无一不彰显着他的欣喜。 老头见到墨昀,眸中讶异三分,随即释然,对墨昀笑道:“小昀儿,等会啊!”话音未落,就见老头闪身掠到炼药房内的炼炉处。 墨昀与宋玉书随人身后,赶到炼药房,就见老头自体内引出一簇赤色火焰,注入那炼炉。 “老头,这是什么火种?”墨昀倚门而立,绕是有兴趣地看着炼炉问道。 “休想打老头我这宝贝的主意,老头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驯服它将其收回的。”老头挡住墨昀的视线,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墨昀摊手故作无谓地说道:“好,不打,老头我来是找你有事的。”然而墨昀虽说不打那火种的主意,但目光却是时不时瞟向炼炉。 老头自是瞧见墨昀的目光,拎着人肩头就给她丢了出来。老头一拂袖,就见门扉应声而关,将屋内之物尽数挡住。 老头守在门口,瞥了一眼墨昀,别过头去,轻哼一声:“不帮,你回来准是找老头我帮忙的,不然是不会回来的,这次老头我就不帮了。” 墨昀见此,不由得笑出了声,上前抱着老头的胳膊,佯装可怜兮兮地样子,祈求着说道:“师父,帮帮忙么!帮帮徒儿!风霖皇帝寿辰,所以徒儿想送个让众人眼前一亮的寿礼……” “不帮。”老头将头别到另一侧,依旧是咬紧牙关,死也不松口。 墨昀见此,又换到另一边,抱着老头:“师父,您也知道三国皇帝寿辰时所送的寿礼,也是彰显国力的时候,所以咱们北栀怎么可能让人比下去对不对……” “不帮。” “师父……” “就是不帮。” “徒儿求您。”墨昀整整在老头耳边嘟囔了一夜,从屋外说到屋内,从屋内又说道屋外。墨昀说的口干舌燥,喝了一壶的茶水。而宋玉书同样一夜未眠,瞧着师徒二人,强忍着 而老头的脑袋被墨昀说得嗡嗡作响,最终老头看着墨昀颇为无奈地说道:“好了,老头我帮还不行么,你在嘟囔老头我真的要跑下山了。” “徒儿就知道,师父最好了。”墨昀见老头应允,面露欣喜,给人到了杯茶水:“师父口不口渴啊!徒儿给您到了茶水。”继而墨昀又给老头垂着肩头:“师父累不累啊!徒儿给您捶捶肩。” 老头点了点人额头,瞪人一眼:“行了,说吧!想要做什么?” 墨昀将宣纸摊给老头看,并将自己所想说给老头听。而老头听后却是陷入沉思,久久不语。墨昀唤着老头:“师父……师父……” ##第一百一十五章无根之水 “别叫我。”老头没好气地说道,而目光却依旧停驻在宣纸上。 墨昀见此面颊上堆满了笑意:“师父您可以炼制的对吧!” “炼制倒是可以,只不过需要无根之水,还有……”老头转眸一向,另一样所需的东西不正是他拿回来的火种么……老头瞪着墨昀:“老头我就知道你要打那火种的主意,你说是不是?” 墨昀听人这一说,显然一愣,随即一手举起三指笑道:“师父,徒儿对月发誓,徒儿起初绝对没有打那火种的主意。” 宋玉书听得墨昀的话,抬眸瞧了瞧天色,方才的月亮,不知何时早已躲到乌云的背后,遮挡了它的光亮,此时哪里还能瞧见月光……宋玉书不由得瞧着人摇头浅笑,果不其然,以阿昀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放过那稀罕的火种那。 老头在墨昀的额头上拍了一巴掌:“这天哪里能瞧见月亮,你就骗老头我。” “师父,您就割舍一点就好,就一点。”墨昀用手指尖比划着,声音软糯地说道。然而此次上雪山,宋玉书倒是见识了墨昀的另一面。 老头嘴上虽不依不饶,但却向玉石库走去,幽幽地传来一句话:“去找无根之水!” “师父,什么是无根之水啊?”墨昀向老头离去的地方张望着,大声地问道。 “自己想。” 墨昀撇了撇嘴,斟酌着老头的话,倏地瞧见一旁憋着笑意的宋玉书,白了人一眼:“要笑就大方的笑。” 墨昀以肘臂碰了碰宋玉书,询问着人:“玉书什么是无根之水?就算是传闻中天池的净化之水,也是有水源的。” 宋玉书眸中满是笑意地看着墨昀,指尖轻触她的眼眸。墨昀经他这一动作,便猛然想到是为何物,拉着人宋玉书的胳膊,欣喜地说道:“无根之水是泪。” 宋玉书点了点头,继而就听到自空中传来老头闷闷地声音:“要孩童的泪。” “知道了师父!”墨昀应了老头一句,望了望天色,不由得垂下头。孩童的泪,就需要去山下临近的小村庄去寻了,如今怕是只能明日再行下山了。 墨昀转眸瞧了一眼墨帝所在的木屋,之前的笑容消失全无,长吁一气:“玉书你去休息吧!我去看看父皇。” 墨昀说罢便径直向那木屋走去,宋玉书见此欲想唤着人,却又将到嘴边的话语生生吞了回去,信步回了另一间木屋。 墨昀守在墨帝的身旁,与人说着话。而宋玉书则辗转反侧,久久难眠,因为他放心不下墨昀。 时至丑时左右,宋玉书起身下榻,披了大氅,便出了屋。蹑手蹑脚地推开墨帝所在的卧房门,入内就见墨昀趴在榻边,呼吸平稳似在熟睡。 宋玉书将大氅解下披在墨昀的身上,伫立在原地,瞧了墨昀半晌,方才离去回屋。然而在宋玉书离去后,墨昀睁开眼眸,瞧了一眼身上的大氅,唇角一勾,继而又闭了眸子睡去。 与此同时,风霖国,九王府邸,某一密室内,云清枫盘膝坐在仅有的床榻上,掌心不断地吸取着空中流动的真气。 然而云清枫的眉心却紧锁着,额间也沁出些许薄汗,在他的脑海中某一画面停驻。面前是一身着白色素锦的里衣,外披红色长袍地女子,手中持着银白灵剑,然而那剑身上却是鲜血淋漓。 在那女子身上遍布着猩红的血迹,而那洁白的里衣早已被鲜血浸染成红色。那女子眸中一片赤红,但面容却是与墨昀一模一样,此时却是分外地狰狞。 在那女子的身旁是堆积如山的尸骨,是腥气弥漫地血河,引人阵阵作呕。然而在那女子面前是宛如神邸一般的男子,一袭白衣不染一丝尘土。 本该面容安详平和,但此时却是手持泛着丝丝冷意,通体呈天蓝色地灵剑,眸色复杂地瞧着她。 而此人正是云清枫,或者说是神殿的神君。她一路砍杀却唯独在他面前止住了步伐,伫立在原地直直地瞧着他。然而她眸底深处的那一抹伤痛,却是无人瞧见。 他薄唇微启,一张一合他再说:“睿儿……对……不……起……”而那女子却是仰天癫狂地笑着,笑得无比慎人,她眸中满是杀意地看着他,用她仅存地一丝理智,说道:“杀了我,快杀了我……” 云清枫无比艰难地吐出那几个字,听闻她所说的话,别过头去,不在看人。而双手指尖却是用以内力操控着灵剑,使得剑身横在空中,猛然一呵:“去。” 只见那灵剑直直刺入那女子的腹间,然而此剑并不是普通的灵剑,而是诛仙剑。上可诛仙者,下可诛游魂。 那女子垂眸瞧着腹间的剑,她笑了,再一次笑了,但笑意却是那么的平和。如柱地鲜血自人腹间涌出,喉咙间想要破口而出的腥甜却是让人强压了回去。而那女子眸中的赤色,这一刻也全然消失殆尽,直直向后倒去。 “睿儿……” “噗……”一口鲜血自云清枫口中喷出,云清枫大口喘息着,瞧了四周一眼。而后便急忙地调息着体内紊乱的真气,待其平定方吐出一口浊气,擦拭了唇角的血迹,起身出了密室。 自从云清枫恢复记忆后,每每凝神炼化真气时,脑海中便浮现出这个画面,挥散不去,而这个画面也是他心中的槛,正是他挥剑诛杀睿儿的场景。 云清枫从密室出来,便见自己卧房的书桌上,放着一封信,是云汐儿所写,内容便是父皇寿辰将近,望皇兄能来。 云清枫将信纸紧攥在手,眸光闪烁不明。半晌,云清枫将信纸丢置一旁,便闪身出了屋内,险些与走进屋来的伊昀撞个满怀,就听得伊昀说道:“王爷,您出来了。”语气之中难掩欣喜。 云清枫淡漠地瞧人一眼,便侧过她的身子,径直离去。伊昀见此瞧着云清枫的背影,唤道:“王爷,大晚上的您去哪?”却未听见云清枫的回话,伊昀见此咬着下唇,不由得一跺脚。 然而雪山上,时不时传来“砰砰……”的响声,便是老头所为。墨昀与宋玉书听得声响,便急急忙忙地来到炼药房,轻叩着门:“老头,怎么了?” “老头我没事,别来打扰我就行。”房内传来老头急急躁躁地声音。 “知道了师父……”墨昀与宋玉书对视一眼,无谓地耸了耸肩,故意拉了长声,隔着门对老头说道,说完便拉着宋玉书离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梅花村 继而猛然传出声响,墨昀与宋玉书二人也不去理会。而是坐在门口,靠在大虎的背上,说着话,望着日出。 待一轮红彤彤地圆日,挂在天边。墨昀便到炼药房的门口,与老头告知一声:“老头,我们去采无根之水。” 墨昀话音未落就见门扉一开一合,就见自屋内飞出某一物品。墨昀伸手去接,稳稳地落在手中,方才瞧清是一瓷瓶,将那瓷瓶放到衣袖中。方才与宋玉书一同下了山,寻着雪山附近的村子亦或是县城。 墨昀与宋玉书二人徒步而行,半晌也未瞧见有任何村子。四处除了一片白雪在无其他,更没有过路的行人。 “玉书,怎么走了这么久都没瞧见有村子那?”墨昀抬眸望了望天色,伫立在原地四处张望着说道。 宋玉书也同样瞧着四周,倏地瞥见不远处有一被白雪覆盖煞是不起眼的石碑,指着石碑,示意墨昀瞧过去:“阿昀,你看那石碑,是不是写着什么村?” 墨昀随人手指之处眺望着,的的确确见立有一石碑,拉着宋玉书便顺着石碑的方向走去:“玉书,我们去瞧瞧肯定会有村子的。” “好。”宋玉书点头应允,二人掠步到石碑处,墨昀挥袖拂去白雪,露出龙飞凤舞地三个大字“梅花村”。 二人见此齐齐对视一眼,墨昀面露欣喜,唇角微勾,拉着宋玉书的手,便继续顺着小路走去。 半晌,便瞧见一排排地房屋,还有着分散两侧的梅花树。墨昀与宋玉书走进村子,就见一守在村口,身型健硕满脸横肉地大汉,拦住二人去路,那人说:“来者何人?” 宋玉书对那大汉拱手颇为客气地说道:“我们居住在不远处的雪山上,需要取些无根之水入药,而且只需要孩童的泪水。所以若有叨扰之处,在下先行赔个不是。” 墨昀听得宋玉书的话,看着人强忍着笑意,她才发现宋玉书说起谎来,竟脸不红,心不跳得。 那大汉略感不耐,挥着手就要赶人:“走走走!我们这里没有孩子。” “且慢。”只见一花白发的老者,手里拄着拐杖,步伐缓慢地向墨昀与宋玉书二人走来,上下打量着二人,那老者也是精明之人,对二人有礼的说道:“这位公子方才说要以孩童泪水入药,那老朽可方便一问,这取得泪水后对孩童可有伤害?” “老伯放心,对孩童的身体绝对无一丝的伤害。”墨昀信誓旦旦地说道,宽慰老者的心,原来老者是担心有些人会使用一些巫蛊之术,从而对孩子的身体会有损害。 老者又瞧了墨昀与宋玉书一眼,便道:“随老朽来吧!” 然而老者这一句话,一旁的大汉不由得扯着老者的衣袖,压低了声音说道:“村长,咱们村子不是允许外人入内的么?” “难道你以为不让他们进来,他们就真的会乖乖离去……”老者回眸偷瞧了二人一眼,在那大汉耳畔私语几句,那大汉听后点点头,也不做阻拦,而是一脸警惕地看着墨昀与宋玉书。 墨昀淡漠地瞥了一眼那大汉,她又怎会听不见老者与他说了什么,但她并不在意,随着老者一同向里走去。 路过不少房屋,时不时便会有人自屋里出来,与老者问好。墨昀打量着四周的房屋瓦片,还有那出来问话的人。风土人情无一不平和友好,而且这里远离世俗纷争,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老者回眸瞧着二人,询问道:“你们需要多少泪水?” 墨昀将小瓷瓶取出,拿与那老者看:“这一小瓶就可以。”老者点点头,继而走了一会停驻在一房屋门前,张口唤道:“夕颜……夕颜……” “哎……来了……”自屋内传出一清脆地女声,继而传来阵阵孩童地啼哭声。那女子用棉被将孩童包裹,抱在怀中,开了门:“村长您叫我?” “是,这二位公子,想要取些孩童的泪水入药。”老者摆手指着墨昀与宋玉书二人说道。 那女子将孩子抱紧,看着老者。墨昀见此出声道:“姑娘请放心,我们就居住在附近的雪山上,而且在下保证对您的孩子绝无一丝的伤害。” 那女子见老者点点头,方才同意让墨昀与宋玉书二人入内:“进来吧!”墨昀打量着屋内陈设,入目,仅有一张床榻,一张木桌还有着三个木凳……屋内虽简陋但却有家的味道。 “公子,这眼泪如何采取啊?”那女子将孩童搁置在床榻上,看着墨昀询问道。 “对不起了,姑娘。”墨昀进前在那孩童的身上,用力拍了一巴掌,那孩童哭声更高了,泪珠如断了线的珠串,噼里啪啦地落下。 然而那女子在一旁看着心疼不已,常言道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墨昀瞧了一眼那女子,将瓷瓶的瓶塞去掉,指尖一缕真气油然而出,牵着泪珠注入瓷瓶之内。 那老者瞧见墨昀指尖溢出的真气呈深紫色,不由得瞪大眉目,讶异三分,但转瞬即逝,眸微眯地瞧着墨昀,他已经不知几十年未曾涉世了,想不到如今的大陆竟是人才倍出。 待瓷瓶的泪水注满,将瓷瓶稳妥地收好,将孩童抱在怀里,逗弄,那孩童落在墨昀的怀中,竟霎时止住了哭声,挥动着小手,抓着墨昀的发丝。 “玉书,你看他不哭了。”墨昀将孩童抱到宋玉书的面前,示意他也瞧瞧?宋玉书轻触了触孩童的面颊,柔嫩光滑,一瞬间似要软到心坎一般。“真可爱。” 墨昀逗弄了一会便将孩子还给了妇人:“谢谢!”墨昀将腰间悬挂精雕细琢地玉佩取下,塞到那孩童的手中。而这玉佩并不是代表墨昀身份的玉佩,而是同样伴随她多年的羊脂玉。 墨昀握了握那孩童的小手,笑道:“我与这孩子有缘,这玉佩就送与他,若他长大以后有任何的事情都可以拿这玉佩到雪山,或者京城寻我。” “公子,这玉佩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那女子欲将玉佩拿过来换给墨昀,却被孩童紧攥在手,拿了出来便又惹得一阵啼哭。 “收下便是。”墨昀不待那女子多言,话落便与宋玉书还有老者一同出了屋内。老者送墨昀与宋玉书离去,一路上墨昀询问着老者:“村长,在下冒昧一问,为何村子里不允许外人进村那?” ##第一百一十七章到达风霖境内 老者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墨昀,轻叹一声,目光望着远处似在回忆:“十多年前,村子里来了一伙人,说是过路借宿,便让他们入了村子。然而没想到的是他们竟趁夜色众人熟睡之时,开始烧杀抢掠。村子里损失惨重,自那时起村子就定下规矩,再也不允许外人进村。” “原来如此。”墨昀认真听着老者的话,心下了然。 老者送墨昀与宋玉书到了村口,对二人拱手说道:“二位公子,老朽想守护这一片净土,还望二位公子成全,莫与他人言说。” “老伯放心,我们会的。”墨昀话落便与宋玉书一同离去,一路上沉默寡言,似在思及着什么。 然而墨昀未瞧见雪中的木枝,猝不及防,脚下不稳,直直向前跌去。宋玉书见此,脚下移动着步伐,将墨昀接在怀中:“阿昀,小心些。” 墨昀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衣衫,继续向前走着。宋玉书揽着墨昀的肩头,瞧人心不在焉的模样,笑问着人:“阿昀,想什么那?” 墨昀抬眸瞧了一眼宋玉书,揉了揉额头:“我在想,我记着曾经与人说过,想要与世隔绝,只有一亩三分田地的小院子就好……但我却想不起其他的。” “好了,阿昀不要想了,顺其自然吧!我们回去看看前辈的进展如何了。”然而墨昀无心的一句话,宋玉书却是记在了心里。 二人一同回了雪山,然而到雪山之巅时,已是夕阳西下。墨昀径直去了炼药房,叩着门,唤道:“老头,无根之水取回来了。” 木门又是一开一合,墨昀只觉一股凉风袭来,便在身上找寻着瓷瓶,却早已不见了踪影。墨昀见此不由得摇头轻笑,果然又是让老头给取走了。 继而接连几天也未曾瞧见老头,自炼药房中出来。墨昀给皇城处的墨泽,与砚各书信一封,便闭关修炼。空留宋玉书与大虎为伴,至于阿黑早在离开皇宫时就让墨昀给丢下了。 时过十日有余,墨昀出关,但仍未瞧见老头的身影,询问了宋玉书方知老头自那天起就再也没出来过。 墨昀算了算日子,轻叩着炼药房的房门:“老头,你还需要多久才能炼制好啊?” “五天。” “知道了。”墨昀边算着日子,边向自己的卧房走去,若自己拿了“寿礼”再去往风霖,不足五日就要抵达。然而皇城的仪仗押送着寿礼,若与自己一同前往风霖怕是时日不够。 墨昀回了卧房,坐到案桌前,执笔给砚书信一封,告知人前行前往风霖,而后自己便到。 墨昀每日辗转踱步在炼药房的门口,时不时询问着老头:“老头,炼制好了么?” “没好,别扰我。”屋内就传来老头气急败坏的声音。 时光荏苒,已过五日,终于传来老头欣喜的声音:“小昀儿,成了。” 墨昀与宋玉书齐齐围在老头身旁,瞧着人手中所拿之物。墨昀的双目放着光亮,不由得撇了撇嘴:“这么好的东西,给风霖皇帝着实可惜了点,我应该自己留下的。” 老头将东西丢给墨昀,打着哈欠说道:“好了,老头我该去休息了……”说罢便闪身消失原地。墨昀瞧着老头离去的方向,道了声谢:“谢谢师父!” 墨昀将那东西搁置到紫檀木的锦盒里,并在上面注入了一丝精神力封印着锦盒。这么好的宝贝,她怎么可能让他们轻而易举的就拿到那。 墨昀将锦盒收到红玉石的空间戒指里,便与宋玉书急匆匆地下了山,足下生风一般,向风霖国掠去。 风霖边境,墨昀与宋玉书赶到时,就见带有北栀旗帜的仪仗队,正等待着墨昀的到来。 “砚。”墨昀与宋玉书齐齐落到砚的身前,墨昀扬声唤着人。 “主子。”砚寻声而望,见是墨昀与宋玉书二人,单膝跪地给墨昀行着礼。墨昀扶着他起身,接过一旁的马匹,翻身而上,端坐马背,冷声令下:“疾步前行。” 一行人声势浩荡地前往京都,然而在墨昀踏足风霖境内,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被一人尽收眼底,而此人正是云清枫。 京都,九王府,云清枫指尖轻触着玄镜,似在轻抚着墨昀的面颊一般。喃喃自语:“真的来了么?可昀儿还记得我么?昀儿……” “王爷。”门外传来伊昀的声音,就见人推门而入,伊昀自是瞧见玄镜中的容颜,眸中恨意一闪而过。 “有事?”云清枫连眸都未抬,不屑瞧她一眼,且声音冰冷异常,强忍着将她丢出去的冲动。 伊昀依旧面带笑意地看着云清枫,声音颇为娇柔地说道:“王爷,汐儿公主在正厅等候,说想要见您。” “知道了。”云清枫手中拿着玄镜出了卧房,自伊昀肩头擦过,径直向正厅走去。伊昀转身盯着云清枫手中的玄镜,似要将其看碎一般。 然而她这一举动落在一人眼里,那人磨挲着指尖的戒指,勾唇邪魅一笑,便闪身消失原地,此时他只需要找个契机与她达成共识,再者就是等待。 “汐儿你找哥哥?”云清枫入内,就见一袭蓝色罗裙地云汐儿正坐在椅子上不顾形象地吃着糕点,不由得让云清枫蹙了眉心,嗔言一句:“汐儿,要注意仪态。” 云汐儿见云清枫入内,便放下糕点,用手擦拭了唇间残留的渣屑。听云清枫所言,对人嘿嘿一笑:“哥,你知道我就是大大咧咧习惯了。” 云汐儿眼尖地瞧见云清枫手中拿着的玄镜,在人身侧踱步,打量着人,时而摇头,时而点头,给云清枫瞧得不知她究竟要做什么,出声问着人:“汐儿,你找哥哥做什么?” “我啊……我……”云汐儿瞧着云清枫眼眸笑,趁人不查夺过人手中的玄镜。待她瞧清镜中之人的面容,惊呼道:“哥,这么不是墨昀哥哥么?” 云汐儿痴痴地看着墨昀,眸中毫不掩饰地爱意:“墨昀哥哥依旧还是那么美。”云汐儿说罢,嘟着嘴,便要拿着玄镜亲上去,却觉玄镜被人夺走。 “哥,你干什么?”云汐儿瞧见云清枫黑如炭色的面颊,吼出的话,声音都是越来越小。 云清枫不语,只是瞪着云汐儿。云汐儿见此忙跑出屋内,隔空传回一句话:“哥,各国使臣要到了,父皇让你去迎接。” “云汐儿……回来,给我把话说清楚。”云清枫闪身追赶着云汐儿,将人“拎”了回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京都门外的口舌之争 “哥,就父皇让我告诉你,去迎接使臣。”云汐儿被人扯着后颈的衣衫,拎在手里,看着云清枫泪眼汪汪地样子。 云清枫见此将云汐儿松开,云汐儿正想要跑来,就觉身后裙摆下一扯,向后跌去,不由得惊呼出声:“啊……哥……” 云清枫稳稳地接住云汐儿,低头瞧着怀中的人:“汐儿,你回去告诉皇上,让他派别人去,本王是不会去的。” 云汐儿站起了身子,看着云清枫问道:“哥,你真的不去迎接使臣?” “不去。” “既然你不去,那我就只好……”云汐儿垂下头,一脸地愁容,然而脚下的步伐却是,不停地向外移动,霎时云汐儿满面笑容地继续说道:“去迎接我的墨昀哥哥啦!” 云清枫瞧着云汐儿跑走的身影,不由得摇头浅笑,却突闻伊昀的声音,她说:“王爷笑起来真好看。” 云清枫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只是瞥人一眼,不言其他,侧过人儿身子,向卧房走去。 然而迎接使臣团一事,云帝拧不过云清枫只得另派他人前去,云汐儿也嚷着跟随而去。却被云帝否决,将其看管在皇宫。 墨昀等人,快马加鞭,昼夜不停地,赶往京都,然而在临近京都却巧遇赤焰国的仪仗队,两国仪仗队,都停驻原地,谁也不肯让谁,都行进不得。 砚上前打探知晓赤焰使臣正是君子威,墨昀听此瞧着那无比奢华的马车,不由得勾唇浅笑。 继而就见赤焰一兵将驾马前来,对墨昀拱手说道:“北栀太子,我家皇子突发腹痛急症,需尽快进城,治医,劳烦北栀太子行个方便。” 墨昀淡漠地瞥了一眼那兵将,瞧着那马车扬声道:“本宫,身子不适也需进城医治,那可否让赤焰王爷等上片刻么?” 众人心如明镜,却都默不作声,这说话声音底气中足,哪里有病态可言……而墨昀身旁的宋玉书,见此强忍着笑意,满目柔情地看着墨昀。 然而城墙上一兵将眺望着远处,只见两帜幡然醒目分别带有北栀与赤焰字样的旗帜,停驻一处,急忙禀了上将。 接连传到迎接使团的三王爷耳中,继而他便带人向城外赶来。 马车内的君子威斜卧在马车内,听见墨昀的话,懒散地开口说道:“北栀太子,这语气中足又哪里有病态可言?” 墨昀嗤笑:“本宫以为,这句话应该是本宫问赤焰的十一皇子才对。”即已临近京都,墨昀也不慌不忙,绕是有兴趣地与人斗着口舌之争。 君子阔在马车内,朗笑两声:“难道堂堂北栀太子,只会重复本皇子的话么?” “那也好比,躲在马车内都不敢露面的人强上百倍。” 一阵马蹄声由远递进地传来,“嘶……”马鸣声响彻云霄。墨昀凝眸而视,君子阔则在马车内竖耳静听。 只见三方人马,正是当今大陆的趋势呈三国鼎力之状。来者对墨昀与君子阔所在齐齐拱手,朗声说道:“在下风霖三王爷,云清尘,在此迎接诸位。” 墨昀同样回以一礼:“在下北栀太子,有礼。” “在下赤焰十一皇子,有礼。”君子阔却始终未曾露面,只能听得马车传出他的声音。 云清尘对人此举显然不满,但却面不表露,依旧擒着笑意说道:“本王素闻一十皇子年纪轻轻便有勇有谋,不知本王是否有幸能一睹十一皇子的真容那?” “恐怕要让三王爷失望了……”君子阔语气颇为散漫地说道,足以见得他的狂妄。云清尘本以为他还有下一句解释的话语,但没想到久久都未曾听到他的解释。 “十一皇子果真是真人不露像啊!”云清尘干笑两声,圆回自己方才所说的话,他没想到君子阔竟如此不给他薄面。 然而云清尘那眸中一闪而过的不满,墨昀倒是瞧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打量这个素未听闻的三王爷。 云清尘一袭宛如翠竹之色的锦袍,三千青丝高高束起,五官精致宛如刀刻一般,肤如古铜衬托他健硕的体魄。 “三王爷,既然都说十一皇子年纪轻轻,自然是怕生不敢见人才对。”墨昀瞧了一眼君子阔所在的马车,又瞧向云清尘轻笑出声,身子因着笑意而抖动不止。 “北栀太子,此言有理。”云清尘打量着墨昀,顺着她的话说道,既然有人肯“帮”他,他又怎会拂了人家的薄面。 墨昀与云清尘一唱一和,倒是给君子阔气得面红耳赤,君子阔长出一气,语气低沉地说道:“三王爷,本皇子腹痛难忍可否进城医治?” “二位请。”云清尘摆出请姿,虽话上说着请人进城,但二人若互不相让,自然是谁也进不去。 “三王爷,这官道只能行进一行的仪仗队,那么是本宫的北栀先行入内,还是他的赤焰先行入内那?”墨昀神态自若,目光游移,语气不轻不重地说道。 然而后话却是直视着云清尘的眸子:“三王爷慎重此言。” 云清尘斟酌半晌方道:“本王不好抉择,不去听天由命,抽箭如何?长箭先行入内,短箭落后一步。” 云清尘在身后一兵将耳畔低言几句,便见那人点头,将背后的箭囊取下,只留两支箭,背过身去将箭折短一支,而后一手拿着肩头齐平的箭身,一手拿着箭囊。 待那人弄好,云清尘又道:“二位请吧!” 墨昀瞥了那马车一眼,只见两道内力齐出,分别抽出利箭。墨昀将手中完整的箭高高举起,结果显然易见,墨昀不由得朗笑出声,似在讥讽着君子阔:“冥冥之中,天都在帮着本宫,而不是旁人。” 君子阔将手中的断箭,用以内力震碎,冷哼一声。继而闭了眸子,又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丝邪魅的弧度,我们来日方长…… 墨昀一夹马腹,率先入城,待北栀仪仗队全然入城。赤焰国紧随其后进城,在两国仪仗队皆以入内,云清尘才进了城。 云清尘引着众人,前往早已安排好的驿站。然而某一处的客栈,临街二楼的雅间内,一人倚窗独立,望着墨昀的身影,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墨昀察觉这道视线,抬眸张望,却不见一人。但她清晰地感觉有一道炽热的目光,从自己入城以来就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昀儿……”一道嘶哑哽咽地嗓音,在唤着墨昀,此人正是云清枫。 ##第一百一十九章我们见过么 云清枫望着墨昀逐渐远去的身影,强忍着想要冲出去,拥人在怀的欲望。云清枫霎时想起自己心中无法跨越的坎,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到墙壁上,鲜血顺着指节缝隙流出,却不以为然。 直到瞧不清墨昀的身影,云清枫方才从屋内离去。 夜幕降临,笼罩在大地之上,细微亮起的烛火,宛如繁星点点。众人齐住驿站,墨昀一行人分住东厢房,君子阔等人则住西厢房一侧。 然而此夜注定是无眠之夜,两国所备寿礼,各安置两处,由兵将轮流值夜看守。墨昀平卧锦榻,辗转反侧,久久难眠。墨昀突觉腹痛不已,起身下榻,快步走到茅房出恭。 待墨昀回屋,便察觉屋内凭空多出一人的气息。屋内昏暗一片,然而墨昀却环视四周,未见人影。便佯装倦意打着哈欠,重新回到榻上,面颊朝里斜卧浅眠。 黑暗之中,屋内某一处,霎时银光一闪,直直刺向墨昀。墨昀只觉背脊冷风袭来,猛然翻过身来,徒手握住利刃,直直瞧着那执剑之人。 只见那人一袭夜行衣,面罩黑布,只露出一双眸子,显然是有备而来。那人见此眉眼瞪大,见一击未成,抽回利剑,翻身夺窗而出。 墨昀未顾利刃割破流血的手掌,追赶着那人而去:“站住,你是谁?” 须臾之间,墨昀便觉那人所逃方向似有不对。果不其然,耳畔突兀地响起一兵将慌慌张张的喊声:“不好了,快来人,夜明珠被盗了。” 一瞬间火光齐聚墨昀身旁,墨昀不由得眯了眼眸,不言一语。听得响动,宋玉书寻声而来,见此不明所以,走到人身侧,轻声唤着人儿:“阿昀……” 墨昀侧目瞧人无奈一笑,无谓地耸耸肩,将受伤的右手隐匿在袖下。接连就听见众将首领大着胆子开口说道:“北栀太子,本将未了您竟会夜半外出,行踪诡秘……” 那首领后话未说完,就听见君子阔的声音传来,他说:“怎么回事?” 墨昀转眸瞧着来者,正是姗姗来迟地君子阔,然而那老神在在的面颊上,还有着未褪掉到的稚嫩。 君子阔上下打量着墨昀,瞧人与之前赤焰所见似有不同,但那面颊却依如从前。 那首领对君子阔拱手一礼,声如洪钟地说道,足以让在场地每个人都听见。“十一爷,属下听见响动便急忙赶来查看,却见北栀太子驻足此处,所以属下怀疑所盗夜明珠之人正是北栀太子。” 墨昀听后冷嗤着说道:“真是笑话,本宫堂堂一国太子岂会偷你们的夜明珠……” 墨昀眸中满是玩味地看着君子阔:“想不到赤焰的十一皇子竟然喜欢如此下三滥的招式,本宫之前真是太过高估你了。” 君子阔听着墨昀赤裸裸地讽刺,不怒反笑:“有没有搜搜便知……”君子阔瞥了那首领一眼,就见人欲上前来。 墨昀冷喝一声:“本宫看谁敢?”明明看似纤细羸弱的身型,此时背脊却挺得笔直,周身浮动的气息让人停步不前。 君子阔瞥了一眼不敢上前的兵将,冷哼一声:“他们不敢本皇子敢。”未待君子阔上前就见兵将之中一人疾步而出,径直向墨昀走来。 墨昀见那人垂着头,瞧不清面容,但整个人似乎带有着浓浓的恨意。此人举动颇为怪异,墨昀审视着人,霎时只见那人抽出匕首整个身子宛如惊弓之箭刺来。 墨昀一手握上腰间的灵剑,正欲拔剑就见一身影飘然而至,一脚横踢到那人的腹间。那人整个身子飞了出去重重地跌落在地,口中涌出鲜血。 然而头盔也因此散落,众人方才瞧清此人正是君千羽。君子阔眸中满是怒意地瞧着匍匐在地的女子,这个坏事的女子,真是该死。 “千羽……”一夜行衣服侍地男子,自暗处跑了出来,将君千羽抱在怀中。墨昀认出此人正是方才屋内刺杀她的人,然而更加证实了她的想法,他们就是贼喊捉贼。 然而墨昀却没点破,而是直直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子,眸光闪烁不明:“我们见过么?”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墨昀都不由得有些讶异。 墨昀虽然忘记了云清枫,但宋玉书却是记得。宋玉书一脸警惕得看着人,面色黑如炭色,但却因着光线较暗而瞧不清楚,语气颇为不佳地说道:“你来干什么?” 云清枫瞥了一眼宋玉书,未理他的话。而是抽出腰间的剑,径直走到君千羽的身前。君千羽眸中满是爱意地看着云清枫,见人走过来更是面露欣喜,唤着人:“云哥哥……” 然而下一秒君千羽的笑容凝固在面颊上,只见云清枫的剑身,直直没入君千羽的腹间,鲜血自她的腹间汩汩涌出。 云清枫面无表情的看着君千羽,又瞥了一眼君子威正是身着夜行衣的男子。继而转眸扫视在场地每一个人,一字一句坚肯地说道:“她墨昀,是本王云清枫的人。谁也不可以伤她,否则这就是下场。” 君子威满脸错愕地看着云清枫,又垂眸看了看怀中的君千羽,执剑向云清枫砍来,口中不停地嘶吼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小心。”墨昀见云清枫背后砍来的人,又见他没有任何动作,不由得下意识出声提醒。 云清枫听得墨昀的话,唇角不可遏制地上扬,足以彰显他的欣喜。云清枫飞快转身避开君子威刺来的一剑。 二人纠缠打斗,而君千羽则爬到君子阔的身前,抓着人衣摆,说话断断续续似在祈求着说道:“十一弟,救……救八……八姐……” 君子阔一脸嫌恶地瞧着君千羽一脚将人踢开,冷声吩咐着:“来人,将这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疯女人,丢出去。” 君千羽本就受了重伤,然而经他这一脚无疑不是雪上加霜,君千羽口中不停呕着鲜血,声音细弱如蚊地唤着君子威,但君子威并未听到君千羽的声音。 君子威招式狠厉地刺杀着云清枫,但因心急而破绽百出,云清枫更是如同戏耍着人一般,同他过着招式。 然而君子威听到君子阔的话,不由得回眸瞥了一眼君子阔,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君子阔,你卑鄙,她是你八姐。” “八姐,本皇子从未有过八姐,来人将这疯言疯语的男子,一并拖走。”熟知内情的人,无一不惧怕君子阔,都知他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 ##第一百二十章身子是诚实的 “十一皇子就这么急着推脱么?”墨昀的目光透过中间打斗的二人,瞧着君子阔,适时地出声道。 “本皇子从不认识这二人,何来推脱一词。”君子阔神态自若,面不改色地说道。 墨昀不语,未搭君子阔所言。然而目光却是审视着他,明明是稚嫩的面颊,却让人瞧不清他的真实想法。且这心狠手辣,不亚于任何一人。 云清枫听得君子阔此言,剑身自君子威执剑的手腕横扫而过,便将剑收回伫立原地。君子威的伤痕深入骨髓,划破了他的手筋,利剑应声脱落。 君子威愤愤地瞪着云清枫,右手无力地垂落,气结:“你……”而赤焰兵将听闻君子阔的命令便要上前擒制他,却被君子威耸开:“我自己会走。” 君子威此时才顾得上君千羽,一手扶着人起身,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却见人面颊毫无血色可言,气息奄奄:“千羽,撑住我带你治医。” “子威,别白费力气了……”君千羽用仅存的一丝力气拉扯着君子威的衣袖,朱唇一张一合,然而却发不出一丝的声响。 君子威趴在人嘴边,竖耳听着君千羽所言,但只觉扯着自己衣衫的手垂落,就见人阖了眼眸,气息全无。 “千羽……”君子威仰天长啸一声,响彻云霄,泪珠不停地滚落,与君千羽唇角的鲜血融合。 “千羽……”君子威俯身亲吻着君千羽冰凉的唇瓣,一掌凝结着真气打在自己的头上,鲜血顺着他的面颊流淌而下。 君子威摊倒在地,嘴角擒着笑意,眸中满是爱意地看着君千羽,呢喃:“千羽,我来陪你了,下一世……但愿……你我能……再……再相识……” 云清枫看着君子威,不由得想起墨昀躺在他怀里,奄奄一息的样子。云清枫回眸看向墨昀,抬手欲抚人面颊,却见人退后一步,避开自己的手。 云清枫苦涩一笑,如今能看到她安好,我就应该满足不是么…… 墨昀一手捂着胸口,眉心紧蹙,她只觉心头一阵无理由地倏痛,却无意将血肉翻飞流淌着鲜血的手露出。 云清枫与宋玉书见其,齐齐上前握住墨昀的手腕,二人对视一眼,目光交错似要将对方灼烧一般。 墨昀甩开二人的手,径直走到君子阔的身前。而此时的君子阔木纳地瞧着君子威与君千羽二人的尸首,眸色黯淡无光。他本该欣喜,但此时不知为何,竟对二人而感到怜惜…… 墨昀扬了扬掌心的伤痕,指着君子威说道:“本宫的伤正是他所为,既然刺客已经自我了断,那他的尸首可否由本宫处置?” 君子阔抬眸瞧了一眼墨昀,依旧不该原话:“本皇子,不认识他们二人,所以他们尸首,任凭北栀太子处置。” 君子阔说罢,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云清枫,便拂袖离去。然而那首领张喊道:“十一爷,夜明珠?” “盗贼已经伏诛,交由北栀太子处置。”君子阔头也不回地离去,只道这一句,那首领自然明白其意。 “来人,将这二人尸首,扔到野狼出没之地,让他们尸骨无存。”墨昀刻意朗声说道,让君子阔听得真切。 继而便有北栀兵将将尸首拖走,云清枫眸光深邃地望着君子阔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虽说君子威与君千羽二人被便贬庶人,但骨血仍旧是皇家血脉,此事……不得不说君子阔心思缜密,心计之深,犹如海底。 众人一哄而散,亦如之前。 “阿昀,回屋吧!”宋玉书瞥了一眼云清枫,继而对墨昀说道。 墨昀点了点头,瞧了一眼云清枫,便转身回了屋内,宋玉书也回了自己的卧房。然而墨昀刚要关门时,却被云清枫抵住门扉。 “有事?” “有,进去说。”云清枫点点头,目光炯炯地瞧着墨昀,看着这个让他牵肠挂肚,日思夜想的可人儿。 墨昀向屋内走去,其意不召而知。她对他的感觉特别熟悉,但对于他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云清枫见此,唇角擒着笑意,随人身后入内。“有什么事说吧!”墨昀转过身瞧人,见人将自己的右手托在他的掌心,又见他从怀中取出一瓷瓶,在伤口上倒出粉末的药。药粉洒在伤口上,因着疼痛墨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嘶……” “痛么?昀儿在忍一下就好。”云清枫轻吹着墨昀的伤处,包裹着药布,动作无比地轻柔,满脸的认真。 墨昀只是一直瞧着云清枫……待伤口包好,云清枫抬眸就见人楞神地瞧着自己,又瞧了瞧人抿成一线的薄唇,吞咽了口水。云清枫抬手轻抚着人面颊,俯身便欲吻上墨昀的唇,却被人侧头避开。 云清枫见此,一手紧扣着墨昀的腰身,一掌托着人后勺,不容闪躲地吻着她。墨昀捶着人胸膛,唇间轻溢出声:“唔……” 然而墨昀的拳无力地捶在云清枫的胸膛,好似在“勾引”着他,云清枫搂着墨昀向床榻走去。 墨昀被人摔在榻上,还未有所反应。云清枫就欺身覆上,将墨昀的双手一掌擒着叩在她的头顶,继而辗转吮吻着墨昀的唇,掠夺着人口中的清气。 墨昀被云清枫吻的七荤八素,早已忘记挣脱。云清枫喘息加重,从墨昀的唇瓣移开,吻向人耳垂,惹得墨昀的身子一阵颤栗,继而又滑向人颈间。 云清枫的手不安分地在墨昀的身上游走,隔着衣衫覆上人胸前,揉捏着。“嗯……”墨昀的身子很诚实地回应着云清枫的动作。 墨昀的理智早已被人击得粉碎,然而墨昀这下意识发出的声音,不由得让云清枫下身一紧,但云清枫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会伤到她。 云清枫轻啄了啄墨昀的红肿的唇瓣,瞧着人染上红晕的面颊,在人耳畔轻声说道:“昀儿,等我……” 而后云清枫便起身,眷恋地瞧人一眼闪身离去,他需要平复一下方才的悸动。 待云清枫离去,墨昀目光呆滞地瞧着房檐,回想着方才的那一吻。虽然她的记忆是空白的,但她的身子却是诚实的。只有他的吻她才会眷恋,哪怕是他都不会有这个感觉。 墨昀努力回想着有关于云清枫的记忆,却是头痛不止。墨昀将锦被扯过,蒙在头上,一夜无眠。 而云清枫则回到府中,便一直泡在冷水的木桶中,寒气袭来,周身的灼热方才消退。平复了悸动,云清枫着了睡袍,便伫立在窗上望着月色,一夜未眠。 除了二人以外,当然还有另一人也同样未眠,此人便是悄无声息潜出府邸的伊昀。 ##第一百二十一章与虎谋皮 伊昀一袭黑衣素裹,穿梭在月色之中,灵巧的身子宛如黑夜的鬼魅一般,让人捕捉不及。 伊昀探着路前去寻墨昀所在的驿站,然而在一处小巷,伊昀却觉头顶罩下一黑布,转瞬眼前一黑,便失去意识。 只见伊昀被一身影扛在肩头掳走,一阵风声而过原地在无人影。某一处,在树林深处虫鸣在耳畔嗡嗡作响,却无鸟啼之声。 伊昀头上的黑布被人扯下,背靠在树木,缓缓睁开眼眸,揉了揉酸疼的额头,就见眼前伫立着一人:“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那人背对着伊昀,负手而立,声音沙哑低沉,煞是刺耳。 伊昀审视着那人,扶着树干站起了身:“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 那人冷笑一声,在着夜色下颇为慎人,那人转过身来,露出布满狰狞疤痕的面颊。伊昀见此倒吸一口冷气,惊讶地捂住嘴,险些跌倒在地,指着人的面颊:“你……你的脸……” 那人将斗蓬往下扯了一点,遮住面颊:“我是见不得光的人,但什么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你喜欢九王爷对不对?” 那人瞧着伊昀的表情,见其不否认也不承认,继而又道:“但他却喜欢同你面容一模一样的人,难道你不想取而代之么?” 伊昀垂眸瞧着脚尖不语,但她眸中的恨意却是显而易见。 那人迈步走向伊昀,在人身侧踱步,似如蛊惑一般地说道:“只要她不在了,那么他的眼里就只会有你一人了,况且我会帮你。” 伊昀袖下的拳头紧握,半晌抬眸瞧人:“你怎么帮我?” 那人见此唇角一勾,自指尖的赤色的戒指中,取出一柄通体呈天蓝色的灵剑,将其缩小如同女子发饰一般,簪在伊昀的发间。伊昀见此讶异地瞧人,楞在原地任由着那人的动作。 那人在伊昀的耳畔低言几句:“这个是一把灵剑它可助你杀了她,只要等到……” 伊昀听后连连摇头,错愕不已,试探着询问道:“这……可行么?” “相信我,到时候我会暗中助你,但今日之事,莫让第三人知道,否则你的下场……”那人将一旁足有一人手腕粗的树枝,一掌击的粉碎。瞧着伊昀的样子,勾唇邪魅一笑:“可瞧清了,这就是下场。” “明白。”伊昀知晓自己是在与虎谋皮,但只要能达到目的,那又如何……伊昀瞧人一眼,便转身离去,悄然无声地回了九王府,好似从未出去一般。 那人瞩目着伊昀离去的方向,目光深邃,好似在想着她魂飞魄散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阴鸷,闪身消失原地。 然而与此同时,三王爷府邸,云清尘端坐在书桌前,指尖轻叩着桌面,在人身前跪着一名黑衣男子,屋内寂静无声,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半晌,云清尘起身踱步窗前,对着跪地的男子说道:“下去吧!本王知晓了。”那黑衣男子应了声,便消失原地。 云清尘眉眼微眯,不由得冷笑一声。他又怎会不知驿站所发生的事,但他没去的原因正是因为不可能出现的人,竟然出现了。 人一旦动情,便代表着有了软肋,如此便不能怪本王手下不留情了…… 翌日,清晨,墨昀草草用过早膳,便窝在房里,闭门不出。宋玉书几番询问着人,却也只听得墨昀回一句无事,在无其他。 然而墨昀的脑海中,却时不时浮现云清枫的身影,偶尔引得一阵头痛。直到云清尘来请人,入宫。墨昀方才从房中出来,刚好与君子阔撞个正面,见人面色欠佳,显然一夜未眠。 二人不由得互相挤兑一句,就见云清尘迎面走来,三人纷纷问礼。 云清尘,墨昀与君子阔三人并马而行,在墨昀身后便是宋玉书。而后就是北栀的仪仗队,紧随着就是赤焰的仪仗队。 一路众人走马观花,瞧看着官道的两旁传来叫卖声的小摊贩,还有着临街的店铺,望眼瞧去,热闹非凡,且带有着异国风情。 然而路过一临街小巷的路口,宋玉书勒马而停,轻唤着墨昀:“阿昀……我想回家看看。” 墨昀回眸瞧了瞧宋玉书点点头,随即继续打马行进。而宋玉书则调转了马头,向小巷内驾那而去。 皇宫,门口,朱门四敞,在门口静立着一干众人,迎着墨昀与君子阔等人。只见为首一身着官服的男子,对墨昀与宋玉书齐齐拱手礼道:“风霖国,礼部众臣,再此恭迎北栀太子,赤焰十一皇子。” “有礼。”墨昀翻身下马,同样对人回以一礼,朗声说道,一派爽朗之气。 然而君子阔负手而立,淡漠地瞧着礼部众臣,语气颇为桀骜地说道:“有礼。” 礼部尚书见此与云清尘对视一眼,云清尘轻笑两声,吩咐着礼部尚书:“李大人,清点寿礼,本王带北栀太子与赤焰十一皇子,闲逛闲逛。” “臣领旨。”礼部尚书应声,继而便见两国仪仗队,自一旁宫道缓缓行进。云清尘则引着二人前往,御花园。 墨昀等人的一举一动,都被独立在城墙上的云清枫尽收眼底,云清枫依旧目光眷恋地看着墨昀,久久难以别开。 墨昀察觉一道目光,抬眼望去,只有守城的禁军,在无旁人。墨昀不由得望着城墙思及出神…… 云清尘与君子阔说笑着,向前走着,却见墨昀没有跟来,回眸瞧看就见人伫立原地,出神。 云清尘唤着墨昀:“北栀太子……北栀太子……” “嗯?”墨昀听到有人唤着自己,方才回过神来,却听闻君子阔嗤笑的声音,还有那不轻不重的风凉话,然而那句话却让墨昀记在了心里。他说:“北栀太子,怕是因为故地重游,而想起自己被心爱之人抛弃的事情吧!难免会心里不舒服,从而出神也是难免的。” “从未爱过,何来抛弃一说。”墨昀冷眸瞥了一眼君子阔,只道一句,不在理会他,而是径直顺着宫道走去。 望眼瞧去,金壁辉煌,宫殿楼阁满满皆是金色琉璃瓦,红色玉砌墙。云清尘在前引着路,一路上云清尘介绍着途径的宫殿。 众人自白玉石搭建的拱桥而过,墨昀瞧着平面无波的水面,静卧着开的极为茂盛荷花,然而清风拂过,吹动着湖面起了波澜,而高挺的荷花根茎也随风摆动。 ##第一百二十二章暗潮汹涌 墨昀见此不由得摇了摇头,不易察觉地轻叹一声,这就是皇家如同这湖面一样,表面虽为平静,实则汹涌澎湃。 霎时一阵乐声传来,曲调婉转悠扬,时而欣喜难免,时而催人泪下。墨昀顺着笛声,寻去。 只见一僻静湖面中央,凉亭独立,在那凉亭上依稀可见一人身影,乐声便是自凉亭传来。墨昀见此不顾身后二人,足尖点地,飞身向凉亭掠去。 墨昀的衣摆不染一丝水珠,稳稳落在凉亭上,瞧着眼前那人的背影,不禁蹙了眉心,但并未出声打扰。 然而平静的湖泊下,却有一物,随着乐声逐渐靠近凉亭。然而墨昀专注乐声并未察觉,一曲终了,墨昀却觉整个凉亭剧烈摇晃一下,墨昀不查险些跌倒。 只见那人却跃下凉亭,嵌入水中,凉亭摇晃剧烈,墨昀回眸,目光在岸边二人身上游移,君子阔面色无常,眸色更是毫无波澜,好似在看戏一般。 但云清尘眸底那一丝丝的得意,却没有逃过墨昀的眼睛。墨昀眯着眸子,眸中满是危险,敢动她的人,怕是早已尸骨无存。 然而凉亭因着剧烈摇晃,顶梁也跌落下来,墨昀闪身飞出凉亭,足尖借力踩到湖面上稀有的菏叶上,凉亭应声散落木柱折断,沉入水中。 墨昀又一翻身,足下踩到破败的凉亭上,霎时水光四溅,如柱一般窜起,待水珠落尽,露出一条如同一人身型粗细的银色巨蟒。 蛇目呈碧绿之色,张着血盆大口,向墨昀咬来。墨昀无处可避其锋芒,值得迎面对上。墨昀抽出灵剑大呵一声:“白悦。” “主人。”墨昀脑海中响起白悦软糯的童声,只见那灵剑银光包裹,似与那蛇身相得益彰。 墨昀以剑抵挡着咬来的大口,足有一人的高度,然而那银蛇的力量,根本不是墨昀所能比的。 墨昀见此翻身跃上蛇头,借机瞥了一眼岸边,此时哪里还有一人的身影,而且响声如此之大却无一人前来,此事怕是安排好的。 那银蛇不停地摇晃着蛇头,蛇尾卷来袭向墨昀,然而墨昀双手紧握剑柄足足用了十分的力道,直直刺向那蛇头的七寸处。 然而剑身虽没入蛇身,但那银蛇疯狂地扭动着身子,巨尾横扫而来,墨昀被那强劲的力道,甩飞了身子。 墨昀身子下垂欲跌入湖面,却被一人搂在怀中,一股熟悉的檀香吸取鼻间,墨昀抬眸瞧人,是他……墨昀呆楞地瞧着云清枫的面颊…… 云清枫抱着墨昀落在岸边,在人耳畔低言一句:“在这里乖乖等我。”墨昀竟鬼使神差地停驻在原地望着云清枫的身影。 云清枫留下一句话,便踏空迎着那暴怒袭来的银蛇,口中冷喝着赤炎,只见一赤色灵剑飞出。云清枫以内力操控着灵剑,不留分毫余地的刺向那银蛇的七寸处,正是蛇胆之处,最薄弱的地方。 两柄一模一样的灵剑齐齐没入那巨蛇的身子,那巨蛇却“砰然……”破碎,蛇肉散落在湖面,染的湖面一片血色,然而两柄灵剑分别飞到墨昀与云清枫的身侧。 然而某一处,窥探的人,眸中满是愤恨,一拳打到石头上,他竟没想到她的真气品阶竟如此之高,此人正是一手操控的云清尘。 云清枫眉心紧蹙似要拧成一条线一般,上下打量着墨昀,见人平安无事,提到嗓口的心,这才放到了腹间。 云清枫拥墨昀入怀,紧紧环抱着她。他明明知道不应该与她亲近,但仍旧管不住自己想要亲近着墨昀。 墨昀木纳地任由着云清枫抱着,不知该做何反应。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只见君子阔自一旁的假山后走出,面颊带着笑意:“真是精彩,本皇子今日倒是大开眼界。” 然而君子阔此举让人怀疑此事是他所为的嫌疑更大,但墨昀与云清枫都知并不是他所为。 由远递进地脚步声响起,只见云清尘带领着禁军赶到,云清尘佯装神色慌张的样子,颇为担忧地看着墨昀,不明所以地看着墨昀询问道:“北栀太子,可有受伤?”继而转眸看向云清枫:“九弟何故再此?” 云清枫未应答云清尘的问话,而眸中满是冰寒地瞪着云清尘,好在他的昀儿无事,若不然他不介意亲手杀了他。 然而云清尘偷偷瞥了一眼云清枫便匆匆离开他的视线。然而墨昀听人如此问道,冷嗤一声:“本宫毫发无损,是不是让某些人很失望啊?”墨昀语气之中透着逼问,而声音更是清冷异常。 云清尘干笑两声,对墨昀拱手赔礼道:“本王带人来迟,让北栀太子受惊,本王深表歉意。但事发突然,也是无所预料……” “若非本宫杀了那孽畜,如今葬送蛇腹的就是本宫,那么三王爷只说声对不起,就想草草了了此事么?”墨昀冷眸瞥着云清尘,字字珠玑地说道。 君子阔伫立一旁,眸中绕是有兴趣地看着众人,似在看戏一般,嘴角擒着笑意。 “这……”云清尘一瞬间不知说何是好,只能说出这一个字,眸光游移在几人身上,而后停留在云清枫的身上:“九弟……” “无论今日之事是谁人所为,若他日本王查出绝不轻饶。”云清枫瞥了君子阔一眼,转眸看着云清尘一字一句坚硬地说道,而话语之中有他刻意释放的威压。 墨昀侧目瞧了一眼云清枫,眸中闪过一丝不解,接过云清枫的话说道:“想让本宫命的人数不胜数,然而至今本宫依旧生龙活虎。 “本宫不介意与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玩上一玩,但倒是玩的就是生死游戏了。”墨昀瞧着云清尘说道,意有所指。而语气故作轻松,但说出的话,却无一人不信。 墨昀说罢便拂袖离去,而云清枫则消失原地。云清尘目光如炬地望着云清枫离去的方向,吩咐着禁军收拾凉亭散落地残垣,准备重新修砌。 墨昀走了半晌,回眸瞧着身后却是空无一人。君子阔不知从何处而来,出现在墨昀的身后,轻笑道:“可在望着情郎?” 墨昀瞥了君子阔一眼,并未理会他,信步闲逛在御花园,随手折下一花枝,把玩在手。 君子阔横臂拦在墨昀的身前,墨昀见此抬眸瞧人:“想打架?” 君子阔勾唇一笑:“是又怎样?” 墨昀以臂拂来君子阔的手臂,掌握成拳,向人腹部击去。然而并未带有真气,仅仅只是空拳。君子阔见此一手掌心包裹着墨昀的拳,一手握着她的手腕。 ##第一百二十三章确定一件事情 只见墨昀抬腿横踢向君子阔的腰间,君子阔以臂抵挡墨昀的腿,步伐向一旁退去几步方才稳住身型。 继而君子阔展开攻势,双手成鹰爪,向墨昀颈间袭去。他似乎发现了有趣的东西,所以想迫切地证实一下。 墨昀接连抵挡着君子阔的乱拳,她快,他更快,二人不分伯仲。然而君子阔眸中闪过一丝皎洁,一手在墨昀面前虚晃一招,令一手便借机抓向墨昀用来遮挡喉咙的锦绸。 墨昀察觉君子阔的用意,忙后退几步,避开他抓来的手。虽锦绸未被人扯下,但却松散地挂在颈间,露出光洁白皙的脖颈。 君子阔见此眸中顿现讶异三分,随即取而代之得是玩味的笑意。果不其然,如他所想不差分毫…… 墨昀侧过身去,将锦绸理好,方转眸直视人目:“赤焰十一皇子此番欲为何意?”墨昀声音的冰冷,让拂过的清风都带有着丝丝凉意。 “本皇子只是想确定一件事情,如今本皇子已经全然知晓了。”君子阔好意地给人解释着,说罢便朗笑两声,转身离去。 墨昀目光如炬地盯着君子阔因着笑意而抖动不止的背影,好似要将其看穿一般。墨昀袖下的双手紧握,眸底的闪过的危险,显而易见。 若他敢在宴会之时,将此事说出,她不介意让他再也说不出话。 墨昀一掌击向一旁的假山石上,那假山石应声碎裂。 墨昀冷哼一声离去,然而在她离去之后,原地却出现一人的身影。那人瞧着碎裂的石头,唇角一勾,一丝得意的笑容出现在那人的面颊上,此人正是目睹一切的云清尘。 邦交殿内,墨昀与君子阔,还有云清尘齐坐一堂。三人时不时闲聊几句,但君子阔的话语却是句句离不开,倘若女子为一国未来的皇帝该如何是好? 而墨昀则神态自若,淡然一笑,回一句:“天下以强者为尊,自然不分男女之别。” 云清尘便如同墙头草一般,哪边说话,哪边附和着。 与此同时,九王府邸,伊昀卧房内,传来一声尖叫,继而就有婢女叩着门询问道:“伊昀姑娘您没事吧?” “没事。”伊昀强装镇定地说道,但声音却是不可遏制的颤抖着。伊昀坐在铜镜前抓着红痒的面颊还有脖颈处。 在其脖颈处清晰可见一层薄薄如人皮一般的东西,伊昀将门落了锁,扯下那一层薄皮,一张清秀的面颊,倒映在铜镜上,然而此时却是布满了红疹。 伊昀指尖轻触着面颊,传来丝丝的疼痛之感。伊昀焦急地在原地踱步,然而在铜镜旁搁置的正是如同墨昀面颊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 半晌,伊昀坐在书案前,执笔在宣纸上书写着字。待落笔后,便将宣纸折好,放入袖间。 伊昀取出白色斗笠,遮住了面颊,便出了屋,向门口走去,在其身后跟着一婢女,正是方才说话的婢女。 然而守在府中的旋日,却拦住伊昀的去路:“伊昀姑娘,您想去哪?今日皇上寿辰,王爷吩咐莫让您乱走。” 虽旋日的语气不佳,但伊昀却压下怒意,依旧柔声地说道:“我突然想吃城东家的糕点了,所以想出去买些回来。” “这等小事让下人去买就好,何必劳烦您亲自走这一趟。我劝姑娘还是进屋的好,以免染了暑气。”旋日目视正前方,未曾瞧人一眼。然而横在人身前的手臂却是没有收回来,依旧不肯让伊昀出府。 伊昀见此瞧了旋日一眼,转身回了卧房。心中不禁冷哼,狗奴才,竟对我这般态度,等我当了王妃,看我不弄死你……伊昀将门窗紧闭,无力地坐在床榻上。 突然伊昀面露欣喜,在衣柜中翻着一支仅有巴掌大小的玉笛,伊昀回想着在赤焰之时,那男子所教的用法, 伊昀将玉笛横在唇边断断续续地乐声流淌而出。 然而皇宫之中,一男子在君子阔的耳畔低言几句。君子阔对那男子回以一个眼神,示意着人。那男子心领神会,点头退下。 墨昀审视地瞧了那男子一眼,待那人离去。墨昀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君子阔,未语。然而再坐的三人,却是心思各异地等待着晚宴。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笼罩在金碧辉煌地宫殿上,平添一丝光彩。金銮殿上,宫人忙进忙出,却依旧整齐有序地布置着宴会。 时至酉时,只见一宦官服侍的男子,身后跟随着无品阶的小公公,前来请墨昀与君子阔赴宴。 云清尘在前领路,信步前往金銮殿。然而墨昀却骤然消失,空留云清尘与君子阔二人。待君子阔与云清尘一前一后相继入内时,便听闻尖锐的嗓音唱礼:“赤焰十一皇子,三王爷,驾到!” 众臣齐齐站起了身子,伫立在各自的位子前,颔首,静待云清尘与君子阔落座后,众臣方才一一落座。 君子阔扫过众人面颊,心中冷嗤,今日如此拂面,他日定要尔等行跪拜之礼。君子阔瞥了一眼对面的两个空位,不由得勾唇一笑,继而敛去眸中所想,浅酌着茶水。 须臾之间,就听闻宦官高声唱着:“皇上驾到!”只见一身明黄两鬓斑白的男子,携着一袭赤色襦裙的美艳娇娘,入内。 众臣齐齐跪拜:“臣等叩拜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而云清尘自然也跪拜在地,与众臣一同唱礼:“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免礼”云帝伫立在龙椅前,眼瞧着众臣,摆手说道。继而转眸瞧向云清尘,朗笑道:“尘儿免礼。” 而后云帝端坐龙椅之上,美艳娇娘正是当今的陈皇后,则落座在云帝身旁的凤椅上。众臣也相继落座。 君子阔见此起身,趋步走到大殿中央,对云帝拱手礼道:“在下赤焰十一皇子,代表赤焰恭贺风霖皇帝万寿无疆。” “赤焰十一皇子不必多礼,代朕问赤焰帝的好。”云帝瞧着君子阔,见那稚嫩的面颊,眸中闪过一丝异样,转瞬即逝。 “自然。”君子阔随口敷衍了云帝的话,便坐回了位子,模样煞是狂妄不羁。一时之间众臣见此纷纷窃窃私语,而云帝更是龙心不悦,却面不显露。 继而便由着礼部唱着寿礼名单:“赤焰国寿礼,绫罗绸缎一百匹,珍宝玉石两箱,夜明珠一颗……” 源源不绝地声音,罢了。云帝笑意地瞧着君子阔说道:“有劳赤焰十一皇子费心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竟无能者 “无妨,云帝喜欢就好。”君子阔直视云帝的眸子,面对人刻意释放的威压,无畏无惧,依旧面带笑意地说道。 然而与此同时,皇宫内的宫殿房顶,穿梭着二人的身影。墨昀盯着前方疾步而行的男子,紧随其后的追逐,瞧着那身型却是异常地熟悉。 墨昀足尖轻点便要借机,飞身掠向那人所在,然而霎时墨昀只觉脚下瓦片应声破碎,掉落在地,而墨昀脚下也随之下滑,身子不稳,径直跌下房檐。 云清枫听得瓦片掉落的声音,回眸一瞧,脑海里嗡嗡作响,心头好似被万金重石所压一般,喘不过气来。 云清枫闪身自空中接住墨昀的身子,将人横抱在怀,稳稳落地,喘着粗气,仍旧惊魂未定。 “怎么是你?”然而墨昀却是神态自若地看着云清枫,声音平淡无奇地说道,挣扎着欲离开他的怀抱。 云清枫面色不佳地抱着墨昀不语,反而她越是挣扎,云清枫抱得越紧,径直走向金銮殿。 金銮殿内,云帝见此不由得审视着君子阔,对人只道一字:“好。”继而便转眸瞧向空悬的两个空位:“北栀太子与枫儿未至?” 云帝的话音未落,众人便听闻唱礼的声音:“北栀太子,九王爷,驾到!”墨昀与云清枫相继入内,二人皆伫立在大殿中央,墨昀率先拱手礼道:“本宫,北栀太子代北栀国恭祝云帝寿比南山。” “北栀太子不必多礼,北栀皇帝尚可安好?”云帝自知北栀所发生的政变一事,故有此问。 “父皇一切安好,有劳云帝费心了。”墨昀看着云帝笑道,她又怎会不知云帝此言寓意为何。 “如此便好!”云帝此话虽对墨昀所言,然而眸子却是时不时瞟向伫立在原地面无表情的云清枫,眸中难掩激动之情,他的枫儿终于肯来参加他的寿宴了。 墨昀目光游移在云帝与云清枫的身上,而后便坐到君子阔的对面。云清枫则坐到云清尘的对面,便是挨着墨昀的上一个空位。 虽云清枫未对云帝行礼,但众臣皆知这是云帝给予九王爷的特权,然而云清尘对此却是愤愤不平。 接连便有礼部唱着寿礼:“黄金万两,马匹百匹,翡翠玉石两箱……” 云帝听后笑意瞧人,直直道好,然而那笑意却是不达眼底。继而云帝举杯,目光游移在众人身上,用以内力传开朗声道:“今是朕的寿辰,举国同庆,但众卿不必太过拘谨,尽兴就好……” 云帝的目光停留在墨昀与君子阔二人的身上:“朕敬北栀与赤焰一杯,望三国邦交之谊永存。” 墨昀与君子阔同样举杯,齐齐目视云帝,随人一同饮尽。墨昀落了杯盏,便道:“本宫为贺云帝寿辰,特令人炼制一小玩意,不过……” 墨昀故意掉着众人的胃口,自红玉戒指中取出紫檀木的锦盒,搁置在掌心。起身伫立在大殿之中,环视着众人,继而又道:“此物就在这紫檀锦盒里,只要是风霖国的人,能打开这木盒,此物自然归云帝所属。 墨昀瞧向君子阔所在之处,笑道:“反之若赤焰国的人,打开这锦盒自然此物就归赤焰所属……” 继而墨昀转眸瞧着云帝:“云帝意下如何?” “好,就依北栀太子所言,众卿可有自荐之人?”云帝瞧着那锦盒,眸中满是势在必得。无论木盒所放的东西为何物,他都一定要得到这个盒子,因为墨昀此言便是在暗自较劲,比试着各国的能力。 经墨昀此言,君子阔绕是有兴趣地看着那锦盒,他倒是很想知道这锦盒里究竟搁置了什么东西。 君子阔扫视着众人,目光停留在自顾自吃着茶水的云清枫身上,旁人怕是打不开这锦盒,然而他却是不一定。 只见一身型健硕肤呈古铜地男子站起了身,对云帝拱手说道:“皇上,臣来试试。”然而那人的声音却是异常地粗狂。 “准。”云帝瞧了瞧墨昀,又看了那人一眼,这可是他最为得力的一员武将,就不怕打不开这小小的锦盒 墨昀自是察觉云帝的目光,抬眸与人目光交错,对其浅笑着点点头。便转眸打量着那男子,见人走路的步伐,还有那布满老茧的双手,一看便知是武将。 然而墨昀却是信心满满,十分笃定那武将一定打不开这锦盒。 果不其然,那武将拿过锦盒,掌覆盖在盒盖上,暗自调动体内的真气。霎时淡蓝色的真气包裹着那锦盒。须臾之间那武将额间便沁出些许薄汗,收回手摇了摇头,对云帝拱手又一礼:“皇上,臣惭愧,未能打开这锦盒。” “无妨,爱卿不必自责,可还有旁人自荐一试?”云帝佯装无谓地对那武将说道,然而因他未能打开这锦盒,不由得有些担心这锦盒是否能打开。 “臣来试试。”又有一大臣,起身自荐,然而真气倾全力地注入那锦盒,却仍旧纹丝未动。 众臣见此各个不服,争先恐后地自荐尝试,仍旧未果。云清尘也上前尝试,依旧如旁人一样,那锦盒无一丝松动的迹象。 云帝见此微眯了眸子,瞧着墨昀语气低沉地说道:“北栀太子,这锦盒莫不是做了手脚,从而怕是任何人都打不开吧!” 墨昀一手托着那锦盒,无谓地耸耸肩,一脸无害的样子,对人说道:“这个锦盒本宫只是注入了精神力将其封印,然而只要有人的真气品阶能高过本宫,自然就能打开这锦盒……” 墨昀不由得垂眸,佯装一脸惋惜地样子,轻叹一声,实则是敛去眸中的笑意:“谁知风霖竟无能者,众多大臣无一人可打开这锦盒。” 墨昀赤裸裸讽刺的话语,再坐无一人听不出来,虽是嘲讽的话语,但却也是事实。而云帝的面色也因此变得红润,说不出一句话来。 君子阔见此起身,走到墨昀的身侧,笑意地瞧着人:“既然风霖无人能打开这锦盒,不如本皇子试一试!” 君子阔说罢,便接过锦盒刚要注入精神力,就被一人出声打断:“慢着!”众人寻声望去便见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几乎被大家忘却的云清枫。 云帝望着云清枫,眸中重现一丝希冀,看着人说道:“枫儿,可要试一试?” 云清枫淡漠地瞧了云帝一眼,点了点头,便别开视线,从君子阔的手中取过锦盒:“本王还未试过,十一皇子是否焦急了点?” 君子阔不以为然,爽朗地笑道:“九王爷,请。” ##第一百二十五章龙凤转祥 云清枫抬眸瞧了一眼墨昀,而墨昀则与他的视线交错,一脸地无谓。见此云清枫方才掌覆在锦盒上,银白色的真气包裹着锦盒。 云清枫闭着眸子,注入着强悍的精神力。墨昀与君子阔离云清枫最近,自是瞧得真切。 而云帝却是将心提到嗓口,仰头张望着那锦盒,就差起身近前瞧看了。然而在他旁边的美娇娘,见人如此,扯了扯云帝的衣袖,唤着人:“皇上……” 云帝觉自己的衣袖被人轻扯,又听到煞是熟悉的唤声,侧目瞧人。见其以眼神示意,方知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端坐龙椅。 云清枫虽闭着眸子注入着精神力,但仍能感觉到,众人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瞧看。少倾,云清枫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缓缓睁开眼眸,包裹锦盒的银白真气也随之骤然消逝。 大殿内一瞬间陷入寂静,只有着此起彼伏浅匀的呼吸声。墨昀见此依旧唇角带笑,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打开这锦盒。 况且墨昀本意便是想将着寿礼送给云帝,只不过不想让他们那么轻易的得到。因为往往越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越是珍贵。 君子阔则微眯着眸子,瞧着云清枫,思及出神,若他想让三国合并,恐怕他才是最强悍的敌人。 “枫儿,锦盒可有打开?”云帝出声问道,打破这殿内的寂静,而云帝此问也正是风霖大臣所想得。 云清枫点点头,将锦盒递给墨昀:“北栀太子!”云清枫这一点头,让云帝的心平稳地安放到了腹中,看着云清枫的目光更是赞赏有加。 然而云清尘见此,却是气愤不已,袖下拳头紧握,牙根被他咬得咯咯作响,只要有你在父皇的眼里永远都不会有本王…… 墨昀接过锦盒,将锦盒盖轻而易举的掀开,取出墨昀口中所言的小玩意,大殿内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响起抽气的声音。 云帝见此更是满目的欣喜,只见墨昀手中拿着,一形如鼎,通体呈白,正是通透的白玉脂所炼制。 在那物什里清晰可见,一团赤色火焰,与一团水柱,似在争先着追逐。然而本是水火消融,此时却是颇为融洽地共存。 “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望云帝喜欢!”墨昀将众人的神情,还有那眸中的讶异,尽收眼底,适当地出声说道。 而云清枫坐回了位子,眸中满是柔情地看着墨昀,他的昀儿就是这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君子阔打量着那锦盒中的水火,他更好奇的是为何水火能共存。然而并非只有君子阔一人有此疑问,云帝瞧着那物什眸中闪着光亮,更是直接问出了声:“有劳北栀太子费心了,朕很欣喜,但朕有一问……” “云帝但说无妨。” “何故让这水火不消融?” “因为火种与水种的缘由。”墨昀此言可谓是隐晦至极,因为墨昀也不知晓其中的缘由,因为此物乃老头一手炼制,她又怎会得知。 然而墨昀这一句话,引得众人嘘哗不已,纷纷猜测着究竟是什么火种与水种才能达到如此之效。 “好啊!好!好!”云帝拍手直呼三个好字,足以见得他喜爱的程度。 “云帝,此物有一别名为龙凤转祥,龙凤便是指那团水火,转祥便是只那水火的动作。”墨昀瞧着那物什,心生一名,便吐口而出。 “龙凤转祥……”君子阔坐会自己的位子,斟酌着那四字,瞧着墨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龙凤转祥,本皇子理解为龙凤被禁锢在这狭窄的地方,任由旁人愚弄。” 墨昀瞧着君子阔不怒反笑:“赤焰十一皇子,尚且年幼,未曾博览群书,故而不理解此意也是有心可原……”墨昀转眸瞧向云帝,故意询问着人:“云帝以为如何?” 云帝轻笑两声,瞧着二人说道:“人思各异,所以对这寓意的理解自然也是不同,不必深究,北栀太子请。”云帝掌心朝向着墨昀的位子,其意不召而知。 云帝瞥了一眼伫立在身侧的宦官,眼神示意。那宦官心领神会点点头,缓步走到墨昀身侧,拱手笑道:“北栀太子,交给杂家就行。” 墨昀将那龙凤转祥搁置到紫檀锦盒里,一并递与人,而后便回了自己的位子,一撩衣袍盘膝而坐。 云清枫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墨昀,然而墨昀察觉他的目光,只是侧目瞧人,淡然一笑,眸中却有着疏远。 云清枫见此别开目光,因为那疏远的神情太过刺目。云清枫垂头喝着酒水,接连两壶入腹,依旧未曾落杯。 君子阔玩味地看着云清枫,又瞧了瞧墨昀,心中却是突生一想法,然而他自己都不禁感到讶异。摇了摇头,扬颌饮尽着茶水。 然而高坐在龙椅上的云帝与陈皇后,则一唱一和地说着,云帝拉着“爱妻”的手,唤着那女子的闺名:“柔儿,可有安排歌舞?” 那女子满脸娇羞地样子看着云帝,柔声地说道:“瞧皇上问的,您寿辰臣妾怎会不安排歌舞那!况且两国使臣皆再那!” 云清枫抬眸瞧着云帝与陈皇后的夫妻情深,不由得感到一阵厌恶,别开头,心中一阵冷笑。 陈皇后对身侧的宫人低言几句,又对殿后的乐师点点头,乐声骤然而起,继而就见殿外的舞妓随着乐声,轻移莲步入内,在大殿中央翩然起舞。 墨昀瞧着那舞妓,真真是腰肢纤细如柳软柔无骨,那如画的眉眼,即视便如传情。墨昀不由得瞧着云帝开口说道,然而其意却有待深究:“都说风霖水土养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各个美人皆是柔弱无骨。” “若北栀太子喜欢,那朕便令人多选些美人,送去北栀可好?”云帝瞧着墨昀笑道,然而墨昀此言的深意,云帝自知,却故作不提。 “本宫多谢云帝美意,但就怕北栀水土不比风霖水土,养不得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墨昀举杯瞧着云帝,又道:“为了表谢意,本宫先干为敬。” “好。”云帝也随之饮尽杯中酒水,既然墨昀拒绝的如此明了,他又怎能勉强于人。 “父皇,儿臣敬您一杯。”云清尘站起了身,面朝云帝,双手举杯,说罢,酒水便入其腹。 接连不断得便是众臣的贺寿,无一不是冠冕堂皇官家的话语,墨昀听着却百无聊赖,夹着案桌上的菜肴,却是如同嚼蜡一般,难以下咽。 ##第一百二十六章傲然独立 墨昀索性落了筷子,懒散地托着香腮。她的嘴都让宋玉书给喂馋了,也不知到他在干什么那。 云清枫见此,侧目看着墨昀,询问道:“不喜欢吃?” 墨昀摇了摇头,匆匆瞧了云清枫一眼,便别开了视线,似在躲闪着他。而他对于自己而言,虽是异常地熟悉,但却本能地想要远离他。 云清枫见此也不再言语。 然而与此同时,宋府内,宋玉书食不果腹,衣衫破裂地跪在祠堂内。在其背脊是一条触目惊心深入骨间的鞭痕,血肉翻飞,煞是慎人。 宋玉书满面哀戚,薄唇毫无一丝血色。他本是欣喜若狂地回到家中,唤着爹娘,然而却见二老,满面的怒气,拉着自己不停地质问着。 然而也因自己与父亲几言不合,便受了家规,并且罚跪与此……再者就是过了今日他便不再是宋家子孙。 宋父宋母与墨昀之间,宋玉书却选择了墨昀,他此生唯一挚爱的女子……他相信总有一天爹娘会原谅自己。 皇宫内,宴会早已酒过三寻,歌舞也随之变换了几曲,墨昀时不时拍手道好,而君子阔见此便与人暗讽几句。 只见云清尘借着酒意,站起了身,对着云帝说道:“父皇,儿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然而云清尘的眼眸却是有意无意地瞟向墨昀。 君子阔唇角不可遏制地上扬,却被茶盏遮了去。而云清枫的目光却游移在众人的身上,似乎瞧出了端倪。 “旦说无妨。”云帝佯装酒意,然而眸中却是精明的很。 墨昀瞥了君子阔一眼,见他的模样,便知云清尘所言,似乎与自己是女儿身一事脱不了干系。 云清尘扫视着众人说道:“本王先行问众臣一句,若一国未来的君主是女子该当如何?”云清尘的目光停留在墨昀的身上,重复着之前君子阔所问的话。 云清尘此言,引得大臣议论纷纷,继而便有人出声道:“自然是退位让贤……” “对……臣同意柳大人所言……”接连着就有着其他大臣一一附和着。 墨昀依旧神态自若,瞥了一眼君子阔,又瞧了瞧云清尘,不由得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地样子。继而垂眸自顾自地品着茶水,真是可悲,让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尘儿,你到底想说什么?”云帝瞧了一眼墨昀,又看着云清尘语气低沉地说道,似带有着呵斥的意味。 云清尘对云帝又一拱手,指着墨昀朗声说道,足以让殿内每一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他说:“他,北栀太子,就是女子。” 云清枫听得云清尘的话错愕不已,他怎会知道昀儿是女子的事情……云清枫看了看云清尘,又瞧了瞧一旁淡笑不语的君子阔,心下了然。 然而云清尘此话一处,大殿内更是如同门庭闹市一般,纷纷说着自己的见解。云清尘见此看了一眼云清枫,又瞧了瞧墨昀,唇角一勾,好似胜利者的姿态展现在他的面颊上。 云帝瞥了一眼墨昀,显然对云清尘的话,将信将疑。然而见众臣乱作一团,却是一掌拍在龙椅上,冷斥道:“安静……” 云帝的话音刚落大殿内便是鸦雀无声,云帝看着云清尘问道:“何以证明北栀太子就是女子,尘儿莫要诳语。” 云帝的眼眸有意无意地瞟向墨昀,见此依旧是不骄不躁,不急不缓地品着茶水,好似被说的人不是她一般。 “如此大事儿臣岂会乱语,儿臣亲眼所见她喉咙处平坦光滑,根本没有男子的喉结。”云清尘对云帝拱手说道,语气之中难掩急切,忙于和旁人解释着。 墨昀本是懒散的姿态,却是猛然绷紧,盯着云清尘的眸子射出一道冷意。墨昀落了茶盏淡然起身,轻移步子,走到云清尘的身前,摊开双臂,笑道:“三王爷好好瞧瞧本宫究竟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墨昀说着还在云清尘的身前转了一圈。 云清尘瞧着人,轻哼一声说道:“北栀太子,可敢将脖颈间的紧布扯下?” “当然。”墨昀点头轻笑,目光游移在众人的身上,棱骨分明的指节扯着锦布,然而动作却是极其的缓慢。 每一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墨昀的身上,当然也包括云清枫,云清枫眸中满是担忧地看着墨昀,他未曾瞧到墨昀动一丝的手脚,难道昀儿真的要将身份公之于众…… 墨昀将锦布扯下,露出光滑白皙的颈部。然而众人似要将眼眸搁置到墨昀的身上,方才能瞧清一般。更有人不停地揉着眼眸,看着墨昀生怕眼花瞧错了。 墨昀负手而立,坦然以对:“本宫,正是女子不假,然而大陆之上强者为尊,本宫堪比男儿,亦或者更胜男儿一筹。” 墨昀的声音响彻云霄,故意带有着浓浓的威压,铺盖在大殿之上。而殿内有些内力薄弱之人,竟暗自运起真气抵挡。 不得不说墨昀此言是狂妄至极,而那刻意释放在周身浮动的真气,让人知晓她有狂妄的资本。 云清枫痴痴地望着墨昀,此时的墨昀傲然独立,帝王霸气浑然天成,让他移不开目光。 然而却偏偏有不合时宜,满心不服的人,对云帝拱手一礼,继而转眸看向墨昀说道。而此人正是云清尘,他说:“本王以为方才北栀太子所言,真假不知,不如由本王来试探虚实如何?” “尘儿,不得无礼,北栀太子乃贵客……”云帝佯怒呵斥着云清尘,但心底却也想试探试探墨昀的根本。 “无妨……”墨昀淡漠地瞧了一眼云帝,又看向云清尘,知晓若非让众人亲眼所见恐难以信服。墨昀摆手请姿:“三王爷请!” “北栀太子请!”云清尘伫立在距墨昀两丈开外的地方,直直瞧着墨昀,接过一旁侍从递上的利剑,利刃出鞘,摆着攻势,审视以待。 墨昀面不改色,唇角擒着自信的笑意,未接过那侍从递上的利刃,而是选择赤手空拳。墨昀对云清尘勾了勾手,就见云清尘,足尖点地,整个身子宛如同利刃合成一体,向墨昀的胸口刺来。 墨昀双掌自空中划过,凝结着真气。墨昀凝眸瞧着那剑锋而来,剑尖几乎就要触及她的胸口,依旧未见墨昀有所抵挡的攻势。 众人眼都不肯眨一下的盯着二人瞧看,而云清枫眉心紧锁,忆起赤焰墨昀所受的伤,依旧心有余悸,下意识地唤着墨昀:“昀儿……”语气低沉,但却难掩急切。 ##第一百二十七章剑拔弩张 云清尘见此更是满目的欣喜,在他看来这就是唾手可得的胜券,然而千钧一发之际,墨昀双掌合一,将利刃叩在掌心里。 云清尘本欲抽回利刃,足足用了七分的力道,却觉那剑在人手中依旧是纹丝未动,云清尘不由得瞪大眉目看着墨昀。 只见墨昀勾唇浅笑,“铮……”得一声,那剑齐生生被人折断,而那声音更像是剑呜咽呜咽发出的声响。 墨昀将那断剑随手一丢,一手握着云清尘的手腕,控制着他动不得。而另一手掌心跳跃着似火焰状的紫色真气,直直击到云清尘的肩甲。 云清尘还来不及反应,身子就如同折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击到殿门,方才滚落在地。霎时就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好似骨节断裂的声响。 云清尘只觉胸腔一团灼热,趴在地上动不得,大口地涌着鲜血。云清尘愤愤地瞪着墨昀,颤抖的指尖指着墨昀:“你……” 云清尘只能从牙缝中挤出这一个字,便失去了意识。而殿内众臣,一瞬间皆瞪大着眼眸,满脸的不可思议。仅仅一掌便是如此,若接连两掌,那人岂不是归天了 云帝见此忙从龙椅上起身,步伐不稳地向云清尘走去,口中不停地吼道:“太医,太医何在?” “老臣在!”一花白发的老者对云帝拱手一揖,继而俯身探着云清尘的脉象,收回了手又道:“皇上请容许老臣回太医院取药箱。” 云帝摆着手:“快去,快去……”太医得帝应允,便疾步出了大殿赶回太医院。云帝蹲下身子,抱着云清尘,拍着人面颊:“尘儿……尘儿……”殿内众臣自由眼尖精明之人,见此大呼:“来人啊!北栀太子意图谋杀三王爷,拿下。” 云帝抬眸瞥了一眼墨昀,对于那大臣所言默不作声,便是应允了他的所为。少时,只见自门口冲进来数十名禁卫军,团团围在墨昀的身旁。 云清枫见此形式对墨昀颇为不利,起身对云帝拱手说道:“皇上请您三思,此举寓意与北栀为敌。” 云帝只是瞥了一眼云清枫,依旧不语,他又怎会不知此举的寓意,只是她堂堂的北栀太子,公然挑衅风霖的皇家颜面,如此便不能容忍。 只见那方才开口的大臣,一身朝服,尖嘴猴腮地样子,继续扯着嗓子嚷道:“来人,快拿下啊!” 那数十名禁卫军因着墨昀的眼神,而面面相觑,停步不前。墨昀坚挺屹立,高声一呵:“本宫到要瞧瞧,谁敢动本宫?” 墨昀的目光流转在众人的身上,却在那开口说话的大臣身上稍作停留。那大臣见此因着惧怕墨昀,而瑟缩了脖颈,畏畏缩缩地瞧了一眼云帝,便不再言语。 大殿内再一次陷入寂静,且这气氛却是颇为诡异。众臣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纷纷互相瞧着。 然而在座的君子阔则不以为然,站起了身子,踱步到云帝的身侧,瞥了一眼云清尘,笑道:“云帝,本皇子以为,若仅仅为了三王爷的伤,而与北栀为敌,着实不是智者所为。” 君子阔此言似在为风霖解围,又似在偏向着墨昀。君子阔拍了拍禁卫军其中的一人,只见那人竟下意识的将剑横向君子阔。 君子阔用指尖弹了弹剑身,握着那人的手,将剑插回剑鞘里,又道:“瞧瞧着剑拔弩张的这是要做什么,快收起来,若一不小心伤了北栀太子,莫说北栀会举国来犯,就是这风霖的人,怕是也会兵刃相见吧!”君子阔的后话,却是瞧着云清枫所言。 云帝伫立在门口,看着被层层包围的墨昀,摆了摆手:“退下。”数十名禁军,听得云帝所言,尽数退出殿内。 “北栀太子,宫内已备好寝殿,为了表方才的歉意,还望北栀太子多宿几日。”云帝此言寓意深长,但精明人都知其意。 “可以……”墨昀爽快答应,但云清枫却知晓墨昀的性子,绝对不仅如此,果不其然,墨昀看着云帝挑眉又道:“但本宫想游玩风霖,云帝不会不允吧?” “怎会?”云帝转眸瞧向一旁的默不作声地云清枫说道:“枫儿陪同北栀太子游玩如何?” 云清枫眸中的讶异一闪而过,侧目瞧了瞧墨昀,与人对视一眼,随即点点头。 皇帝身前的总管宦官,在殿外焦急地踱步,张望着太医的身影。终于瞧见了人,赶忙上前,帮人提着药箱,拉着人近了殿内:“皇上,药箱取回来了。” “快些救人。” “皇上,需要将三王爷抬回寝殿,方能医治。” 由侍从抬着昏死的云清尘,云帝与太医前往他的寝殿。然而云帝身旁的总管宦官却留下扬声唱礼:“散宴……” “恭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墨昀见此虽面无表情拂袖离去,但实则今日风霖与北栀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云清枫似是惜字如金一般,瞥了一眼君子阔便,随着墨昀身后离去。 而君子阔则微眯着眸子瞧了瞧墨昀与云清枫离去的背影,又瞧着云帝离去的方向,心中冷哼一声。 风霖皇帝大寿,两国使臣前来贺礼,而皇帝竟一声不响地离去,这便是所谓的皇家风范…… 墨昀与君子阔分别住在了皇宫的寝殿内,而云清枫因墨昀宿在宫中,他也就此留在了宫里。 夜深人静,墨昀辗转在榻,而殿内却迎来一人。墨昀听得声响,坐起了身子,审视着殿内:“谁?” 只见自殿内的帘布后,走出一人。“怎么是你?”墨昀瞧着来人问道。 “是我有什么讶异的么?不然你以为是谁?情郎?”来人正是君子阔,君子阔不顾其他,一撩衣袍坐到椅子上,瞧着墨昀唇角弯弯,打趣着说道。 “半夜擅闯他人寝殿,意欲何为?” “本皇子,还未及冠能干什么?”君子阔看着墨昀笑得一脸无害,然而因着漆黑一片,而瞧不真切。 “有事就说,无事不送。”墨昀略感不耐,催促着人说道。 “本皇子来此是想与北栀太子,共商家国大事。今日宴会云帝此举岂不是不将你我放在眼里……”君子阔停顿了话语,夜色下的眸光熠熠生辉地瞧着墨昀,想知晓她的反应,但却只见到面无表情的脸。 继而就听见墨昀绕是有兴趣地说道:“哦?那十一皇子想如何那?” ##第一百二十八章一拍即合 君子阔见人似是有着兴趣,便继续说道:“你既然伤了风霖的三王爷,就算云帝默不作声,但风霖三王爷却不会,今日之辱以他的性子又怎肯善罢甘休。” 墨昀嗤笑:“那又如何,本宫不介意杀了他。” “虽说杀一个人对你而言不过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的容易,但三王爷背后却有整个风霖国,况且若一旦风霖强势攻向北栀又当如何?” 墨昀盯着君子阔,星眸流转思及半晌方道:“十一皇子,名人不说暗话。”她又怎会不知他的意欲为何那,只不过她想让他说出口罢了。 “好,北栀太子是聪明人,那本皇子就有话直说。三国争霸将近,你与风霖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而本皇子更是不满今日云帝所为……” 君子阔瞧人一眼,见墨昀挑着眉梢,静待他的下文。继而又道:“所以想着,你我二人联手搓一搓风霖的锐气如何?” “和你联手倒是可以,只不过……”墨昀思及三国争霸她必定要拿第一,因为他需要观音泪,若他能助自己得第一,那么她倒是很乐意联手。 墨昀瞧了瞧人,直言问道:“若联手,本宫可否能得到什么好处?” 君子阔忆起之前,他曾派人查过,墨昀入赤焰境内,所为何事。如今想来定然是想索要那物,朗笑两声说道:“北栀太子想要什么好处那?只要本皇子力所能及。” 墨昀心中冷哼一声,两人绕来绕去不如坦言以对,墨昀便毫不客气地说道:“本宫想要第一,或者是奖赏之物。” “既然北栀太子如此爽快,那本皇子也不能小气,无论最后谁是第一,这奖赏之物都是你的,如何?” “好。”墨昀爽朗应下,对她而言重要的是观音泪,而不是名誉,如今只要她的父皇能平安无事,她便无欲无求。 “此事便如此定下,有了第一次,就不怕再有下一次。”君子阔站起了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墨昀。 君子阔迈步向墨昀走去,离人只有一步的距离,瞧人暧昧一笑,又道:“本皇子倒是很期待你我的联手,时辰不早了,本皇子就不便久留了。”话落君子阔便闪身消失原地。 二人一拍即合,待君子阔离去,墨昀重新平卧锦榻,闭了眸子,然而却是一夜无眠。与此同时九王爷寝殿,云清枫伫立窗前,想起近日之事,不由得传来声声轻叹,唤着墨昀的名字,思及出神…… 然而皇宫内,因着云清尘所伤,而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云清尘的寝殿更是传来,妇女阵阵地啼哭声:“皇儿,这是谁将你伤成这样啊?皇儿你醒来告诉母妃好不好……” 云清尘榻沿坐着一身着绛紫襦裙的女子,此人正是当今的贵妃,沈氏。云帝听着人一阵阵地哀嚎,不由得呵斥着人:“哭,哭,哭什么哭……太医不都说了,只要尘儿休养数月就会无事么,断的肋骨自然要慢慢转好。” 沈贵妃听得云帝的呵斥顿时禁了声音,而殿内的陈皇后则白了一眼沈贵妃,语气之中难掩风凉地说道:“沈姐姐,念你比本宫入宫早,本宫就叫你一声姐姐。三王爷这伤正是北栀太子所为,沈姐姐与皇上哭诉也是真真没用的。” “皇上,请您为皇儿做主。”沈贵妃扑通一声跪在云帝的面前,磕着头,郑重地说道。 “行了,都少说两句,朕自有定夺,你先起来吧!”云帝扶着沈贵妃起身,而陈皇后见此却扯着云帝的衣袖,然而若非陈皇后的家室,云帝自然不会立她为后。 “谢皇上。”沈贵妃由云帝扶着起身,对人道着谢。 “早些休息,照顾好尘儿。”云帝拍了拍人手背,又瞧了一眼榻上依旧昏迷的云清尘,便与陈皇后一同出了大殿。 云帝遣了陈皇后回寝殿,而自己则径直回了御书房:“金全……金全……” “皇上,奴才在。”只见那宦官总管自殿外入内,鞠着腰身对人恭敬地说道。 “附耳过来。”云帝对人招着手,金全走到云帝身旁,云帝便在人耳边低言几句。金全一连点头,待云帝话落,金全对人一拱手:“奴才这就去办。” 翌日清晨,云帝上朝之前便吩咐了御膳房,备早膳。朝堂之上接连上书启奏,无一不是事关北栀太子重伤三王爷一事。云帝一口回绝此事容后再议,就早早退了朝。 御膳房内,云帝,云清枫,墨昀与君子阔四人齐坐一堂用着早膳,除了起先几句官家话,再无其他。 云帝给云清枫亲手夹了菜肴,搁置人碗中:“枫儿,多吃点,瞧着你日渐消瘦了许多。” 云清枫见此抬眸看了看云帝,少瞬的愣神,若无那件事发生或许也不会是如今这般。云清枫磨挲着袖间的锦盒,这是他昨日想要送给云帝作为寿礼的,然而瞧见云帝与那陈皇后的“恩爱”,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云清枫将菜肴放入口中咀嚼半晌,相继无言,而墨昀与君子阔则是看客。用过早膳后,云帝告知云清枫,因为云清尘受伤便由他来带着墨昀与君子阔二人游玩,而后云帝就回了御书房,批阅这奏折。 三人闲逛在皇宫内,然而三国皇宫皆是大同小异,也无稀奇之事。墨昀念及宋玉书,便对云清枫说道:“本宫要出宫逛逛。” 云清枫自是点头应允,无论墨昀想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应允,然而在墨昀所想去的地方后,云清枫便后悔自己不应该答应的那么爽快。 宋府门外,伫立三人,正是云清枫,墨昀与君子阔。云清枫将代表身份的玉碟,拿给守在门口的侍从,瞧看。顿时只见那人腿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磕着头,不言不语。 云清枫面色黑沉,而语气自然也是不佳,对那男子说道:“本王要瞧瞧你们家的宋少爷。” 那男子身子抖动不止,忙开了门禀报着宋父,宋母。然而二老一听更是忙不迭到门口相迎,宋父拱手笑道:“不知九王殿下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九王殿下莫怪。” “无妨。”云清枫随口一说,而目光则落到墨昀的身上,墨昀与人对视一眼便上前询问着宋父宋母:“伯父伯母,玉书那?” 二老瞧见墨昀时,互相对视一眼,宋母拉扯着宋父的衣袖,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不就是之前,玉书带回来的女孩么?”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为我值得么 宋父打量着墨昀,点点头:“正是她。”虽然此时墨昀一袭男装,但面容却是未变,而且正因墨昀是让玉书甘愿被逐出家门的女子,所以他们二老自然记得清楚。 宋父看了看云清枫,本不想让墨昀再见宋玉书,但却因着云清枫所在而不敢挑明赶人,宋父与宋母纷纷犹豫不决。 云清枫见此异样,佯装不明,出声问道:“难道不可以看令公子么?”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只是玉书此时病卧在榻,怕是无缘一见九王爷的真容。”宋父听出云清枫所言中的不满,忙对人拱手解释道。 然而君子阔则被人赤裸裸的无视了,但他也不恼,因为他跟来的目的也不过是来瞧瞧有什么“热闹”可看的。 “玉书病了?”墨昀满脸错愕地问道:“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会病倒那?”墨昀未得宋父宋母的允准,便侧过他们二人的身子,闪身向府内掠去,寻着宋玉书的卧房,口中不停地唤着人:“玉书……玉书……” 此时的宋玉书仍旧处于昏睡中,自然听不见墨昀唤他。若他能听到墨昀语气中的焦急,怕是能乐上三天三夜。 云清枫见此面色愈发黑沉,心中颇为不是滋味。虽不喜墨昀与别的男子亲近,但他却要感谢宋玉书。在墨昀最脆弱的时候,他一直都陪着她。然而如今这般,也不过是他一手促成的罢了。 宋父宋母见此,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云清枫,摆出请姿,面颊上堆满了笑意地说道:“墨姑娘与犬子乃是挚友,如此担心也是人之常情,九王爷请。” 云清枫瞥了一眼宋父,便拂袖进了府内,而君子阔则玩味地瞧了一眼宋父宋母,也一同入内。 此时宋父宋母才真正地打量着君子阔,见人衣着非富即贵,定然也不是平常人家的公子,自然也是礼让三分,笑意地对人点点头。 宋玉书卧房,墨昀推门而入,入目就见,宋玉书赤裸着上半身趴在床榻上,眉心紧锁,昏睡都不安稳地样子。 然而墨昀再瞧见宋玉书背脊那一条皮开肉绽,依旧渗着血丝的鞭痕,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冷眸瞥了一眼屋内的侍婢:“谁伤的?” 那侍婢经墨昀这一眼神,还有那吼声,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身子抖动不止,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是……是……老……老……爷……” 墨昀认得那侍婢正是之前服侍过她的小丫头,见人害怕的样子,声音放缓许多:“可知道为什么?” “因……因为……少爷与老爷几言不合,就受了家法……”那侍婢说至此处抬眸偷偷瞧了一眼墨昀,又道:“老爷还说,若……若……” “若什么,快说!” “若少爷在跟随着墨姑娘,就将他逐出家门,而且少爷所受的伤也是因为和老爷提及墨姑娘。”那侍婢心一横将所有的话,都脱口而出,继而垂眸不敢瞧人,因为她清晰地感觉到墨昀周身释放的冷气。 墨昀心头一窒,怔愣片刻,摆着手:“我想单独和他待一会。”那侍婢应了声便在门口守侯,然而险些与门口站着的云清枫撞上。 云清枫指尖搁置唇上,示意着众人不要出声,然而云清枫想要推开门的手,却是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下。 宋父也是个精明人,见此便道:“九王殿下,这边请,老夫有些自家晾晒的茶叶,您尝尝?” 云清枫点点头,便由宋父在前带路,去了正厅。君子阔瞥了一眼宋玉书的卧房,便同人前去。在云清枫身侧却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九王殿下真是大度,若是本皇子绝对比不上九王。” 然而那语气中的讥讽意味云清枫又怎会听不出来,冷哼一声:“本王的事,就不劳烦十一皇子费心了。” 君子阔霎时朗笑两声,率先迈步进了正厅,毫不客气地寻了位子坐。 宋玉书卧房内,墨昀坐在宋玉书的身旁,瞧人那深入骨髓地鞭痕,想要伸手触碰,却又怕弄痛了他,便顺了顺人凌乱的发丝。 墨昀浅笑地看着人,轻声呢喃:“傻玉书,为了我值得么?如今我连我们初见时是什么样子都记不清,我只记得住在宋府时,你百般细心地照顾我的伤……可我……”对你依旧没有一分男女之情的念头。 然而后话墨昀没有说出口,但她却不得不感激宋玉书对她所做的一切。 转眼又是夕阳西下,落日余晖透过纵横交错地窗棂,映照到屋内。墨昀瞧着那煞是刺目的光辉,唤着人:“傻玉书,都日落了,别睡了。” 墨昀陪了宋玉书一天,而云清枫则在正厅等待了她一天,君子阔觉得百无聊赖,就先行回了皇宫,准备择日启程返回。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一轮圆月高挂,窗外尽是虫鸣之声,寻常人家早已安寝入梦,然而墨昀依旧坐在榻边守着宋玉书。 而云清枫在宋玉书的卧房外踱步,摇曳的灯火,将墨昀的身影,映到窗扉上。 云清枫眸光深邃地望着那身影,心乱如麻,昀儿,你真的喜欢他么?当初是我狠心将你推开,如今却又怕你被他人拥入怀中…… 夜半,宋玉书因着背脊疼痛闷哼出声,墨昀见此轻拍人肩头,唤道:“玉书……玉书……” 宋玉书似是听到墨昀的声音,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眸,见是墨昀便想要起身,扯到伤处,不由得吸着冷气:“嘶……” 墨昀给人倒了茶水,避开人伤口,扶着人坐起了身子,喂给宋玉书茶水。宋玉书目不转睛地瞧着墨昀,苍白的面颊扬起一抹虚弱地笑意:“阿昀,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我若是不来,还不知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是为了……”墨昀瞪了宋玉书一眼,佯怒嗔言。 “阿昀都知道了……”宋玉书傻傻一笑,拉着墨昀的手,而墨昀也没有避开。“阿昀不用担心这都是皮外伤。” “那伤成什么样子,才算是受伤?”墨昀瞧着宋玉书,眸光闪烁不明,半晌又道,而语气却是颇为低沉:“为了我值得么?” “值得。”宋玉书坚肯地点头,郑重一语。 屋外的云清枫在听到墨昀与宋玉书的声音时,便闪身离去,径直回往九王府。刚一回府,就被云影唤住,云清枫见人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云影对云清枫一拱手说道:“主子,属下有事要禀。” ##第一百三十章他的心魔 云清枫点头,二人一同走到书房,云影自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了云清枫:“主子,看看这个。” 云清枫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云影,将信接过拆开,阅览那信上所写,面色愈发黑沉,眼眸眯起一丝危险闪过。只见云清枫的掌心跳跃着一团火焰将那信纸吞噬,云清枫猛然一拍案桌,咬牙切齿地说道:“当初他害死本王的母妃,如今竟要害本王最爱的女子……” “可有查清究竟是谁示意的?”云清枫眸中充满着血丝,看着云影问道。 “有,但是……”云影满是担忧地看着云清枫,欲言又止。他从小跟随在主子的身旁,自知这是他的心魔,而且这么多年,主子依旧无法释怀他母妃死在他面前的画面。 “说。”云清枫的语气中带有着浓浓的逼问。 “是……皇上……” “什么?”云清枫猛然站起了身,将案桌上的物什全部拂到地上,怒吼着:“当初他漠视不理,如今那……竟然是他指使……” 云清枫仰面朝天,癫狂地笑着,而他母妃离世的画面又重新浮现在云清枫的脑海中,云清枫抱着头四处乱撞,口中不停地嘶吼着:“啊……为什么是他……为什么……” “主子,您冷静一点,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云影上前拉着云清枫,却被人甩开,云清枫冷眸瞧着人,呵斥:“滚开。” “主子,得罪了。”云影一掌劈在云清枫的后颈处,足足用了十分的力道。云清枫眼前一黑,直直向前跌去。 云影将云清枫扶住,背在身上,便踹门而出,却见楞在门口的伊昀,云影淡漠地瞟了一眼伊昀,就侧过人身子,径直向云清枫的卧房走去。 云影将昏睡的云清枫安顿好,就听到娇柔地嗓音,正是紧随而来的伊昀所言:“王爷这是怎么了?” 云影未搭伊昀的话,而是一步一步逼近她,伊昀见此随着人的步伐,向后退去,背抵墙壁,看着人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你……你干嘛?” 云影抽出袖间的匕首,横在伊昀的颈间:“说,你听到了什么?”伊昀霎时惊慌失色地叫喊出声:“啊……唔……” 伊昀刚发出喊声就被云影用手捂住了嘴,云影回眸瞧了一眼锦榻,见云清枫依旧睡得安稳,在人耳畔压低了声音威胁地说道:“别出声,要不然吵醒了主子,我要你的命,说你究竟听到了什么?” 伊昀因着嘴被人堵着,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但却是拼命地摇头。云影松开捂住人嘴的手,示意她说话。 伊昀大气不敢喘一下,垂眸瞧了瞧颈间横着的匕首,“老老实实”地说道:“没有,我真的什么都没听见,我听见声响就去了书房,刚到门口就见你们出来了,我说的句句属实。” 云影直视人眸子,半晌方才松开人:“出去。”伊昀见匕首移开,慌忙地跑了出去。云影见此满面地鄙夷。 伊昀拍着胸脯边走边回头瞧着云清枫的卧房门,什么玩意,敢将匕首架到本王妃的脖颈上,看本王妃不找个机会要了你的命。 云影伫立在云清枫的榻边,他已经好几年都没有见到主子如此失态了,而且也未曾如此在意一个人,不知究竟是好是坏…… 翌日清晨,宋玉书的卧房门口“砰”得一声,就见房门大敞四开,墨昀与宋玉书齐齐惊醒。墨昀趴在榻边整整一夜,刚醒来动了动酸疼的胳膊,就不明所以地被人拉了出去。 “娘,您做什么?”宋玉书见此大声唤着人,撑着床榻起身,披上衣衫,也顾不得背脊的鞭伤,便向门口走去。 而墨昀见扯着自己的人正是宋母,便甩开宋母的手,揉了揉手腕,语气不佳地说道:“伯母,你做什么?”若此人是旁人,怕是如今早已瘫在榻上。 然而宋母因着墨昀的用力一甩,险些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宋母指着墨昀:“你还问我做什么?都是你这个狐狸精干的好事,将我儿子诱惑的五迷三道……” 宋母指尖都被气得不可遏制地颤抖着,指了指宋玉书的卧房门,又戳了戳墨昀的额头:“你一个黄花大闺女的,孤男寡女竟然共处一室……你走宋府不欢迎你……因为你险些害我儿子丢了性命……” 宋母的话说的极为的难听,她算是被自己的儿子,气昏了头脑,不顾一切而口不择言。 墨昀第一次被人如此辱骂,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怔愣在原地眨着星眸看着宋母。 宋玉书倚门而立,望着宋母唤着人:“娘……”然而语气之中却有着压抑的怒气,在屋内他就听得宋母所言,连他都觉得不堪入耳。 “玉书,你怎么出来了那?”宋母见宋玉书出来,便急忙上前欲扶着人,却被人避开,宋玉书看着自家的母亲,摇头轻叹:“娘你若在骂下去,怕是会被满门抄斩……” “呸呸呸,竟说些不吉利的话,咱家又没得罪皇家的人。”宋母在宋玉书的额头上拍了一巴掌,瞪人一眼,满脸地不信。 “娘,你可知阿昀是什么人?”宋玉书抬眸看了一眼墨昀,继而对着宋母语重心长地说道。 宋母瞥了一眼墨昀:“不就是无家可归的小狐狸精么?” “娘,她是……”宋玉书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墨昀轻咳一声打断,宋玉书抬眸看着墨昀,见其摇了摇头。 宋玉书一步一步走向墨昀,然而他每走一步都牵扯着伤口,宋玉书唤着墨昀:“阿昀……” “玉书……”宋母见人向墨昀走去唤着人,示意着他不要过去。 宋玉书不理会宋母所唤,而是走到墨昀身上将人拥在怀中,不停地道着歉:“对不起阿昀,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墨昀一手轻拍了拍宋玉书的肩头:“没事……”然而墨昀这一句没事算是不与宋母计较,因为她是他的母亲,所以她一次的过错她可以原谅。 “谢谢阿昀。” “玉书,你给娘放开那个狐狸精。”宋母见此上前扯着二人,不停地嚷着。 “娘,你够了,我就是要和阿昀在一起。”宋玉书揽着墨昀的肩头,一字一顿地说道。说罢便拉着墨昀,向门口走去:“阿昀,我们走。” “玉书……玉书……你给娘回来……”宋母见此追赶着二人走了两步,便哭喊着叫着宋玉书。 “夫人那!你在做什么?”宋父刚一会府,就听得管家说道,夫人正在辱骂着墨姑娘,忙不迭地跑了过去,拉住自家的夫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相识即是缘分 宋父将墨昀的身份与人一说,就见宋母直接昏倒过去,难怪玉书会那么说……这是宋母此时唯一的想法。 宋玉书揽着墨昀闲走在街上,然而背脊的鞭痕渗出的血迹已经染红的衣裳,而且紧贴在伤口上,每动一下都是深入骨髓般的疼痛。 宋玉书咬牙强忍,然而额间却沁出些许汗珠。墨昀察宋玉书的异样,侧目瞧人,见此停了步伐,看向宋玉书的背脊,不由得怒嗔一言:“宋玉书你是傻瓜么,都已经这样了,还要硬……” “阿昀,我没事,不痛……啊……”宋玉书回眸瞧着身后的墨昀,对人勾唇傻笑,然而那笑容衬托在苍白的面颊却是虚弱至极。 然而宋玉书想嘴硬说无事的话,还未说完就觉背脊的伤口似在撕裂一般,不由得喊出了声。 墨昀瞪人一眼,将人胳膊搭在自己的肩头,向街道两旁眺望着,寻着医馆。墨昀眼尖地瞧见一家门面较好的医馆,便扶着宋玉书一同向那里走去。 宋玉书不明所以地被人搀扶着,随着墨昀的步伐走着,不由得出声问了句:“阿昀我们去哪?” 墨昀白了一眼宋玉书:“当然是医馆。”墨昀探手摸了摸宋玉书的额头,嘟囔着说道:“玉书,你确定你受伤的只是背脊?” 宋玉书坚肯地点了点头,墨昀无奈地瞧了他一眼,便不再言语。医馆内,墨昀刚一入内就唤着人:“大夫,大夫?” “哎!来了!”只见一身着蓝色锦袍地男子,自里屋出来,手中还提着药包。 那男子见墨昀与宋玉书二人,迎面走来,笑道:“治医还是抓药?治医的话请坐这面。”那男子掌心朝向一旁搁置的桌椅,示意着治医就坐那里。 墨昀打量着那男子,同往常的大夫大相径庭,此人瞧着年约二十出头,只是这医术……墨昀倒是要深究一番。 那男子瞧见墨昀审视的目光,不足为奇,坦然地与人对视:“这位公子可是担心在下的医术?” “是。”墨昀也不拐弯抹角,既然他有此问,便知不信他医术的人定是不再少数,所以墨昀便直言不讳。 那男子朗笑一声:“难得有幸遇到如此爽朗的公子,相识即是缘分……”那男子对墨昀与宋玉书拱手一礼,又道:“在下秦墨,二位公子的药费在下出。” “不必。”墨昀敷衍地回人一礼,而话语中难掩疏离,瞧着宋玉书的背,道明来意:“他背上的伤口需要上药包一下。” “那里面请。”秦墨见此也不恼依旧擒着笑意,一手撩起帘布,示意着二人进去。 宋玉书盘膝坐在屋内的软席上,秦墨帮助宋玉书褪去衣衫:“会疼,忍着点。”宋玉书的衣衫褪下,露出慎人的鞭伤,在伤口上似乎有些泛白,隐约有着恶化的趋势。 秦墨拿出被浸泡在药汁里的小块药布,擦拭着伤口。宋玉书双手紧握,身躯因着疼痛不由得一颤。 墨昀见此眉心紧锁成川字,别过头去不在看人。宋玉书咧着嘴笑瞧着墨昀,似在安慰着人:“阿昀不用担心,我没事。” 墨昀点点头轻嗯一声,秦墨将宋玉书的伤口包好,边收着药箱中的物什,边道:“你的伤口需要安心领养,不可以再下榻闲走。你这鞭伤是一贯的家法所用,都是伤入骨髓的,在下给抓几包药,一日三膳过后服用。” 墨昀扶着宋玉书起身,随着秦墨出了里屋,见人在分别带有药物名字的小匣子中抓着药,包好递给墨昀。 墨昀自腰间取出一锭银子搁置到柜台上,瞧了瞧人道声谢,便同宋玉书出了医馆。然而刚出医馆迎面就见十余人等的兵将,为首将领正是寿宴上率先开锦盒的男子。只见那男子对墨昀一拱手说道:“北栀太子,本将奉皇上之命前来请您回宫,共商狩猎事宜。” 秦墨伫立在门口,看着墨昀,听那将领的话语,方知墨昀的身份,然而眸中讶异一闪而过随即释然,依旧是淡然擒着笑意的面容。 “阿昀,皇上怎会派重兵来请你入宫那?”宋玉书拉着墨昀的手,在人耳畔压低了声音说道,眼眸无意地瞥了瞥众兵将。 “因为我在宴会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三王爷打成了重伤,如今怕是依旧卧榻不醒。”墨昀同样附耳小声说道,虽然墨昀说的云淡风轻,但宋玉书听起来却是错愕不已。 “回宫可以,不过本宫的人受了伤,无法走回皇宫,陈将军以为该如何是好?”墨昀见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样子,便心生戏弄,况且玉书有伤在身,刚好。 “来人,去寻轿撵来。”陈将军瞥了一眼墨昀,明显不耐,没好气地吩咐着身后的兵将。 “不必,寻个轿撵太过麻烦,而且还浪费时间,不如陈将军背着本宫的人如何?以免让云帝等的时辰太久,从而龙心不悦降罪于陈将军。”墨昀看着陈将军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样子,嘴角擒着戏谑的笑意。 陈将军咬牙切齿地看着墨昀,说不出话来。来时云帝便吩咐着无论如何都要让墨昀回宫,但唯独不能动用武力……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陈将军如此想着,心一横,半屈膝矮了身子:“上来。” 然而陈将军此举让周围的百姓,嘘哗不已,纷纷偷看着墨昀,议论着她的身份,竟能让从不矮人一截的陈将军半屈了膝。 宋玉书看了看墨昀,踌躇不前,墨昀瞪人一眼。扶着宋玉书趴在了陈将军的背上,向皇宫走去。然而陈将军面色黑如炭,周身释放着寒气,冷眸瞥着周围瞧看的百姓。 陈将军将宋玉书背到墨昀所宿的寝殿,将人搁置到床榻之上,已然是满头大汗,而墨昀虽然走了一路,但依旧是清清爽爽。 墨昀见此强忍着笑意,对人说道:“有劳陈将军了。” “既然北栀太子的人已经安顿好了,那么就请您随本将前往御书房,云帝以在那里等候。”陈将军以袖擦拭着额间流淌的汗滴,刻意咬重了“北栀太子的人”这六个字。 “好,陈将军请!”墨昀摆手说道,看了看宋玉书对其点点头:“先好好休息一下。”墨昀说罢,便随着陈将军前往御书房。 宋玉书眸中满是担忧地望着墨昀的背影,呢喃着唤人:“阿昀……” 御书房,刚到门口就听见君子阔与云帝交谈甚欢的声音。墨昀信步入内,朗笑道:“本宫从远处就听到云帝还有十一皇子的笑声,可有什么趣事,讲与本宫听听,本宫也同乐一番。” ##第一百三十二章不管不顾的指责 “云帝令人着手办置狩猎事宜,云帝正在与本皇子说着他当年英勇的事迹。”君子阔侧目瞧着墨昀,似在解答着她的问话一般,然而却也是在消除她的疑虑。 墨昀寻了位子坐,便见宫人上前奉着茶水,接过茶盏轻拨着盏盖,垂眸瞧着盏中浮沉轻呼出气,浅呷一口,落了盏看了一眼君子阔,继而又转眸看向云帝问道:“云帝何以兴起置办狩猎那?” 墨昀的话语中难掩质问的语气,然而云帝却是故作不懂墨昀所言的深意,笑道:“朕早已打算寿辰当日与北栀太子,赤焰十一皇子一同狩猎……” 云帝说至此处一脸惋惜的样子,又道:“但天不遂意愿,狩猎围场的围栏坏了,朕已派人修砌,今日便可修好,明日方能使用。” “原来如此。”墨昀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云帝,继而执盏浅酌,敛去眸中异样。 “狩猎可谓是一件乐事,本皇子倒是蛮期待众人一同的狩猎。”君子阔目光游移在云帝与墨昀的身上,他又怎会不知此事定然不简单。 与此同时,九王府,云清枫的卧房内,云影一直守着云清枫,然而一直未见人醒来,不由得有些担忧。在屋内踱步不停,暗思,难道是自己昨日用力太猛……但按理说以主子内力又怎会昏睡这么久…… 霎时叩门声响起,云影打开门扉,见人正是旋日问道:“有事?” 旋日勾指示意人近些,在人耳畔私语几句。云影听着旋日的话,眉心一点一点的蹙起,待旋日话落,点了点头,面色颇为凝重:“知道了,我和主子说。” 云影回了屋内,俯身在云清枫耳边“添油加醋”地说着,旋日方才所说的话。果不其然,只见云清枫猛然睁开眼眸,坐起了身子:“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是。” 云清枫双手紧握成拳,闪身离去,向皇宫掠去,空留一言:“我去找他。”云影放心不下云清枫,随人身后悄然跟去。 云清枫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云帝所在的御书房,未让人通禀径直入内。因着云清枫突然的入内,三人目光齐聚他的身上,云帝见人笑道:“枫儿怎么来了?” 云清枫看着墨昀,眸光闪烁不明,半晌方才别开目光,看向云帝对其拱手说道:“皇上,臣有事找您。” 墨昀听闻云清枫此言,便率先起身:“本宫还有事就不便久留了。”话音刚落,墨昀便转身离去,继而君子阔也起身道声:“告辞。”便同墨昀一起出了御书房。 宫道上,二人一前一后信步闲走,君子阔盯着人背脊瞧了半晌,方才快步追上墨昀的步伐,低声道:“北栀太子,以为这场狩猎如何?” 墨昀侧目瞧人一眼:“狩猎自是猎杀。”虽墨昀的语气颇为平淡,但那眸子却是愈发深沉。 “只是不晓得是猎杀灵兽,还是其他了……”君子阔随手折了一株花枝,意有所指地说道。君子阔将花枝递到墨昀的面前,咧嘴笑开,笑的一脸无害,他说:“花枝配美人……” 墨昀瞥了人一眼,竟不知他的意欲为何,也不做理会,径直回往寝殿。 君子阔望着墨昀离去的背影,嘴角擒着玩味的笑意,闭着眸子深嗅那花枝,而后只见那花枝瞬间枯萎成灰随风而逝。 然而御书房内,待墨昀与君子阔离去后,云清枫禀退了宫人。空留他与云帝二人,殿内的空气似乎都要凝结一般,二人相继无言。 半晌,云帝出声问道,打破了殿内的寂静。他说:“枫儿找父皇所为何事?” “皇上,风霖国最尊贵的皇上,为了皇位可以牺牲一切的人,你还好意思自称是我的父皇,你不配。”云清枫压抑的怒气,也因着云帝这一句话而崩塌,云清枫不管不顾地指责着云帝。 “住口,休的胡言乱语。”云帝猛然一拍案桌,低声呵斥着。 “我胡言乱语?”云清枫嗤笑,指着云帝又道:“我分明说的是事实,是你不敢直面你所做过的事情,所以才不容许我这样说……” “啪……”一声响彻殿内,霎时只见云清枫的面颊红彤的五指手印甚是明显,云清枫侧着面颊,眼眸瞧着地上,眸中满是讶异。 云帝见云清枫的面颊肿起,想要伸手触及他的面颊,却被云清枫拂来,云清枫吐了口血水,以袖擦拭着唇角溢出的血迹,朗笑道:“这一巴掌打的好……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 云清枫拉扯着云帝的衣袖,眼眶氤氲的雾气,宛如被人遗弃的孩童一般:“你为什么要夺走我最在乎的人……为什么啊……” 云帝甩开云清枫的手,别过头去不在看人,他瞧见云清枫如此他又何尝不心痛,只是……云帝重重地叹息一声:“不仅她会死,他们都会死,三国归统必定会有死伤。” “说到底,你还不是为了你的野心,为了你的霸业,而夺走我最重要的人么?”云清枫一语中的,道破云帝本意。 “枫儿,父皇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你口口生生说为我好,可你有真正地在乎过我想要的是什么?” 云帝经云清枫这一吼,而沉默不语。他说的对,他的确从未了解过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云清枫冷眸瞥了一眼云帝:“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话落云清枫便拂袖离去,径直向墨昀的寝殿掠去。 云清枫踹门而入,然而墨昀与宋玉书齐齐楞在原地,看着突然闯入的人。云清枫瞥了一眼榻上的宋玉书,将坐在榻边的墨昀打横抱起:“跟我走。”而后便消失屋内。 宋玉书见此瞪大眼眸,起身下榻追了出去:“云清枫,你要带阿昀去哪?”然而宋玉书因着有伤在身,哪里能追得上云清枫。 墨昀不停地挣脱着云清枫的怀抱,但云清枫的怀抱宛如枷锁一般,任凭墨昀怎样挣脱都无济于事。 “放开我。”墨昀索性也不挣扎而是抬眸瞪着云清枫,声音清冷异常地说道。 “不放。”云清枫直接无视墨昀的目光,依旧不放开人,反而抱得更紧了些。 “阿昀……”宋玉书气喘吁吁地追赶着云清枫,然而背脊的伤口再次渗出血迹,染红的药布,渗透了衣衫。 宋玉书的发丝因着汗珠而紧贴在额间,衣衫也紧贴在背,每动一下衣衫都摩擦着伤口,然而宋玉书却顾不得伤处,眸中满是担忧地看着墨昀,不停地唤着人:“阿昀……阿昀……” ##第一百三十三章急火攻心 墨昀听得宋玉书的声音回眸眺望,见人早已是狼狈不堪,却硬撑着身子。不由得横生怒意,略带威胁的口吻:“我在说最后一遍放开我……” 云清枫不以为然,仍旧抱着人疾步而行。墨昀见此一掌凝结着真气击向云清枫的肩头,云清枫因着吃痛而手臂放松,墨昀接机脱离云清枫的怀抱。 墨昀淡漠地瞥了一眼云清枫,便向宋玉书所在之处掠去。墨昀扶住宋玉书,瞧看着人背脊的伤痕,瞪着人,怒也不得,笑也不得。 墨昀一拳捶到宋玉书的肩头:“宋玉书,你干嘛不听大夫的话?为什么要追出来?我不会有事的……” 宋玉书拥墨昀入怀,紧抱着人,轻抚着墨昀的发丝:“傻阿昀,就算知道你不会有事,但我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追了出来……” 云清枫一手捂着肩头,转身就见二人相拥的身子,刺痛了他的眼眸。云清枫楞在原地,直直地瞧着二人,面无表情,但那周身似乎围绕着死寂一般的哀戚。 云清枫想要移动步伐,却觉足下宛如千金之重,让他无法移动分毫,而他的心好似正在被利刃一刀一刀的刺穿,薄唇一张一合想要出声询问的话语,却硬是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噗……”一口鲜血自云清枫口中涌出,身子摇晃不稳。然而暗中跟随的云影见此闪身落到云清枫的身旁,将人胳膊搭在他的肩头,扶着人消失离去。 再墨昀转眸瞧向云清枫时,原地早以无一人的身影,只瞧见那残留的余影,几不可察地轻叹一声,同宋玉书回了寝殿。 墨昀唤了太医前来,从新包着宋玉书的伤口。待太医走后,墨昀端了药碗,坐在宋玉书的身侧,轻舀着药汁,反复着动作,药汁稍凉些,喂给人。 “阿昀,我自己来。”宋玉书说着便要坐起身,欲接墨昀手中的药碗。 “别动。”墨昀压着宋玉书的肩头,示意人不要乱动。果然宋玉书听得墨昀似是命令一般的言语,便趴在榻上一动不动,喝着墨昀喂来的药汁。 与此同时,九王府内,云影背着早已昏睡过去的云清枫径直回往他的卧房,唤来府医探病。 “王老,主子这是怎么了?”云影在屋内焦急地踱步,询问着坐在榻边佝偻着身子的老者。 王老轻捋着花白的胡须,指尖搁置在云清枫的手腕处,半晌方道:“主子,这是急火攻心所致,老夫开几副药方,按时服用几日便可痊愈。” 王老坐在案桌前,执笔在宣纸上写药方,递与云影,指着上面一味药材说道:“府中缺少这位药材,让人去药堂买些来。” 云影点头应下,瞧看着手中药方。而王老说罢,便拎着药箱出了云清枫的卧房,径直回往药房。 待王老离去云影对外唤道:“旋日……旋日……” “哎!来了。”旋日的声音自门口响起,云影将药方递给人,并告诉他所需的药材,旋日应声自己知晓便出府去往药堂。 然而锦榻上的云清枫,却是呓呓痴语,云影瞧着人,不由得一连几声的轻叹。云清枫此时的脑海中呈现着与墨昀在一起点点滴滴的画面…… 是夜,寂寥无声,然而空中却不似往日的圆月高挂,而是阴云密布。正如同墨昀此时的心情一般,心头的阴郁挥之不散。 墨昀回眸瞧了一眼锦榻上睡得安稳的宋玉书,索性盘膝坐在软椅上,进入冥想。然而不知不觉间,墨昀发觉自己的灵魂,竟然置身在红玉戒指的空间内。 戒指空间她不是第一次探知了,所以熟门熟路地进了书房,在书房门口的书架上仅仅只搁置了一本书,墨昀随手翻来瞧看,书中记载的全是辅助真气的功法。 墨昀定目瞧着书中一页,只觉体内的灵魂都似乎在喧嚣一般,跃跃欲试。墨昀拿着纸书,走到一旁的练功房内。 墨昀推门而入,入目就见四周满是灰暗的石壁,在屋内正中央有一白玉石制的圆台,泛着丝丝寒气。 墨昀盘膝坐在石台上,依照着纸书所写,双掌摆动,打着功法。已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墨昀的额间竟沁出些许薄汗,然而周身浮动的气息波动汹涌。 墨昀的脑海中却是达不到静,墨昀只见眼前一白衣男子手中拿着利刃直直向自己刺来,然而自己却瞧不清他的面颊…… 墨昀垂眸瞧着腹间的灵剑,只觉周身倏痛不止,体内似有着某种东西,欲要突破而出。墨昀仰头长吼一声:“啊……”双掌的掌风纷纷击向石壁。 “噗……”一口淤血自墨昀口中吐出,胸前剧烈起伏不定,大口喘息着。 然而宋玉书因着声响而醒来,就见墨昀唇角带着血迹,本欲起身,却被墨昀唤住:“我没事,你不用起来……” 墨昀以袖擦拭着唇角的血迹,再次闭目调息着体内四窜的真气。半晌,墨昀睁开眼眸,就见宋玉书眸中满是担忧地看着自己。 墨昀对人勾唇一笑:“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墨昀暗探着内力,依旧是紫阶巅峰,无一丝突破。 宋玉书得知墨昀无事便昏昏沉沉地睡去,而墨昀则伫立在窗边一夜无眠。翌日清晨,便闻殿外思索之声,半晌方才听得叩门声,墨昀瞥了一眼殿门:“进来。” “北栀太子,奴才奉皇上之命,前来请您前往狩猎围场。”殿门由侍婢所来,金全手执拂尘入内,微鞠着身子笑意瞧人。 金全回眸瞥了一眼身后跟随的小公公,摆着手示意人上前:“北栀太子殿下,骑马装已经备好,其余物什也一应备妥,请您换了衣裳就随奴才前来吧!” 墨昀指尖拂过那衣衫,瞧着那色泽与自己所着的白衣相同。抬眸看了一眼金全,轻嗯一声。 “阿昀……阿昀要去狩猎围场么?我也……”宋玉书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墨昀坚决的否定了,墨昀瞥了一眼宋玉书:“好好在榻上养伤……” 墨昀拿着衣衫便向偏殿走去,换着衣裳。一袭干练地骑马装,勾勒着她的身型,纤细瘦小的身板一览无余。 因着墨昀自衣裳里穿着裹胸,所以胸前看起来却是微微隆起。虽然她的身份已经昭告于天下,但仍旧习惯男儿衣着。 墨昀的发丝用一根月牙白的锦带高高束起,整个人瞧着都是神清气爽。墨昀换好衣裳与宋玉书道声离,而宋玉书拉着墨昀的手,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着人:“万事小心。” ##第一百三十四章下官在猎杀猎物 “放心。”墨昀拍了拍宋玉书的手背,示意人不用担心自己,说罢便随着金全前往金銮殿。 金銮殿门口,驻足一队兵马,然而为首二人正是云帝与君子阔。墨昀远远便瞧见众人等候,却依旧不紧不慢地缓步而行。 艳阳东斜而挂,暑气弥漫,众人都觉些许闷热,云帝抬眸瞧了瞧日头,指一侍从:“去瞧瞧北栀太子来没来?” 云帝的话音刚落,霎时响起一道尖锐的嗓音:“北栀太子到。”墨昀对云帝与君子阔礼节性地拱手笑道:“本宫来迟,让云帝与赤焰十一皇子久等了。” “本皇子自是无妨,能多等美人一会倒是本皇子的福分。”君子阔眼眸停留在墨昀的身上,嘴角擒着笑意,却是与之年龄不符的轻浮一语。 “既然十一皇子如此愿意在这烈日下等人,不妨停驻于此,等待本宫与云帝狩猎归来,如何?”墨昀瞥人一眼,接过一旁侍从所牵的马匹,翻身而上,似在玩笑一般的说道。 “在此等待美人归来,不如陪同的好。”君子阔看着墨昀笑的一脸暧昧。 墨昀瞪人一眼,别过头去,不语,见身后兵将之中有着些许健硕的大臣一同前往。云帝见此,看着二人出声道:“既然都以到齐,那就准备出发?” 墨昀与君子阔相继点点头,三人并马而行,缓缓出了皇宫,前往狩猎围场。一路上三人时不时相谈几句,其余人皆是无言。 时至午时,烈日悬挂头顶,日头正足,众人抵达皇都城外的狩猎围场,墨昀等人下马入了营帐,少时便有随从分发着带有各自标识的利箭。 墨昀踱步再为自己所备的马匹前,查看着马匹是否有问题,又试着拉了拉弓,一应物什查看妥当,方才迟缓地上了马匹,与众人并马而立。 霎时只听得金全尖锐地嗓音自围场传来:“狩猎为四个时辰,最后鸣鼓时,各位所猎杀灵兽最多的人,就是胜者。而且诸位的利箭上都有着各自的标识,望诸位谨慎使用利箭。” 金全此言的最后一句话,其意在明显不过……然而金全话落,云帝便接过话音继续说道:“狩猎乃娱乐之事,自然是安危第一,比赛第二,众人尽兴即可。” 云帝说罢便瞧向金全,对人点点头。继而就听得金全喊着:“比赛开始。”锣鼓喧天,“咚咚”之声源源不绝地传入众人的耳中。 众人相继驾马向林间驶去,一瞬间嘈杂紊乱的马蹄声回荡不绝。云帝首当其冲,率先驶向林间,继而就是一干众臣。 墨昀凝眸审视着众人,按理而言皇家狩猎应当众臣家眷齐聚,然而如今却是寥寥可数,看来她的确需要小心为好。 君子阔见墨昀停驻不前,侧目瞧人:“北栀太子怎么不进去?”此时原地只余墨昀与君子阔二人,墨昀听闻君子阔所言,瞟了他一眼,不语。墨昀双腿一夹马腹,置身林间。 然而此时九王府内,云清枫悠悠转醒,见屋内一人,轻柔眉心出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午时三刻。” “什么?”云清枫猛然坐起身子,不由得惊呼出声。云影只觉耳畔似有寒风刮过,原地便已不见了云清枫的身影。 云清枫一路脚下运足了真气,向狩猎围场掠去,昀儿,等我……一定要等我…… 狩猎围场,君子阔见墨昀入了林间,自己也驾马而去,入了林间便见四处逃窜的灵兽,手持弓箭,追赶着猎物,瞄准射杀。 很快众人便分散开来,各自追赶着猎物,争取狩猎的赢家,而墨昀则一边射杀着猎物,一边不忘警惕地查探着四周。 自树丛之中霎时窜出一只麋鹿,疾步奔跑在墨昀的眼前。墨昀见此驾马追赶着,而手中则将弓箭拉来,眯起一眼瞄准着麋鹿,距离稍近些,“嗖……”一声墨昀手中的箭脱弦而出,向那麋鹿射去。 然而墨昀顿时只觉身后一股冷气袭来,回眸瞧看便见一支利箭直直刺来。墨昀不禁瞪大了眉目,一手双手紧抱住马匹的脖颈,一脚脱离了马镫,整个身子贴紧马腹,避开利箭。 墨昀仰头张望,见那利箭直直刺入树干,方才重新坐回马腹,勒马而停,目视前方。自己的利箭直直插在地上,而那冷箭插在树干之上。墨昀扯着缰绳,调转马头,对着空中冷呵一声:“出来……” 只见一大臣驾马近前而来,一脸愧疚的神色,对墨昀拱手道着歉意:“北栀太子可有大碍?下官真真是对不住了……” 那大臣说至此处瞧着那空无一物只有两支利箭的地方,一脸惋惜的样子,又道:“这只麋鹿本是下官追逐的猎物,未了北栀太子横空而出,让北栀太子受惊了,下官深表歉意。” 墨昀听闻此言,瞧着人眉梢一挑,嗤笑道:“依大人所言,若这箭射杀了本宫,也是本宫自找的么?”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在猎杀猎物而已。”那大臣对墨昀又一拱手,垂首说道,让人瞧不清他的面颊,与眸中那一闪而过的阴鸷。 “大人,刀剑虽无眼,但人却有双目,若有眼无珠不如挖了去。”墨昀冷眸瞧人一眼,不愿在与人做着无意义的口舌之争,一语罢了,驾马而去。 待墨昀离去,只见那男子喉咙滚动,竟发出一声尖厉的鸟鸣,真假难辨。然而此时的林间哪里还有云帝的身影,云帝早已伫立在山头上,俯视着墨昀的一举一动。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云帝询问着身后的金全。 “一切都按照原计划顺利地进行。”金全一脸奸笑,望着云帝的背影,压低了声音说道。 云帝点了点头,又道:“定要万无一失,切莫不可让旁人瞧出端倪。” “是。”金全应声,领命退下。 然而林间的墨昀,连连齐放着利箭,前前后后射杀不下五只灵兽,然而却都是些小东西。 墨昀驾马向林间深处追赶着一只狐狼,通体呈银灰色,那狐狼顾名思义,面部似狼,而尾部似狐。墨昀一见欣喜,眸中满是势在必得。 然而墨昀追至一处,只见那狐狼窜入树丛之中,而后便不见了踪影。墨昀审视着四周,寂静无声,空气中似乎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树丛之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墨昀眼角倏得瞥间一蓝色身影,来不及捕捉便消失视线之中。 ##第一百三十五章猎杀 霎时墨昀又在眼前瞥见那疾行如风的蓝色身影,墨昀只觉那身影在自己身侧穿梭不定。 墨昀审视着四周,一声马鸣骤然响起,马蹄高扬,紧接就见几只冷箭分自各处齐齐朝向自己射来。 墨昀见此一跃而下,稳稳落地,然而那马匹在墨昀下马之后便早已跑开,不见了踪影。墨昀抽出灵剑,挥动着剑身,足下轻移步伐,转着身子,抵挡着刺来的利箭。 待利箭尽数落地,林间又再次重归寂静。墨昀的眸中满是警惕,俯身拾起一支利箭,瞧着箭羽之处竟刻有阔字,继而墨昀又拾起另一支利箭查看,依旧是刻有着阔字。 墨昀不禁蹙了眉心,竟有些踌躇,不知究竟是云帝所为,还是君子阔所为,毕竟二人都可动此杀心。 于君子阔而言,若自己死在风霖,那么罪魁祸首一定会认定是风霖所为,从而两国征战,他却坐收渔翁之利。 反之,若自己因着中了君子阔的箭而亡,那么他就是有理也说不明,相对就是云帝获利。 墨昀将箭支一手折断,心中冷嗤,而眸中杀意尽显。这二人果真是好计谋,看来她还是太过善良。 马匹已失,墨昀只得徒步而行,继续向里走去。因着鸣鼓之声未响,若她率先出了林间则视为放弃。 此时的墨昀整个人都宛如拉满弓的弦,绷得笔直。周身散发着冷气,步伐轻移,信步而行。 寂静的林间霎时响起“咔嚓”一声,墨昀只觉脚下似乎踩到什么东西,垂眸瞧看,见是木枝断裂。 接连便听闻箭从弦上而发的“嗖嗖”冷音,继而就见自墨昀周身而来的箭支,与之间相同,但箭支却足足增加十支有余。 墨昀身子后倾,腰部用力支撑着她的身子。墨昀似是躺在空中一般,将身子压低在箭支的高度之下,手中灵活地翻转着灵剑,横空拦下自身后而来的箭。 而后墨昀便瞬间绷直了身子,侧过身去,一手扯着外披衣衫的后摆旋转着将箭支卷起,一手紧握剑柄挥动不停,不由得让人眼花缭乱,更是瞧不清墨昀不停移动的步伐。 少倾,数十支利箭分散的落到地上,墨昀将剑收回,拂了拂衣衫的皱褶。面颊之上满是慵懒,嘴角擒着波澜不惊地笑意。 然而墨昀虽在垂眸瞧着衣摆拂着皱褶,然而眼角却是瞥着四周,倏得墨昀察觉树丛之中枝叶有着细微的颤动。 墨昀便足尖点地,整个人脱弦而出,手执灵剑直直刺入。然而刺入那树丛却是空无一物,不由得呢喃出声:“跑的倒是很快么。” 墨昀接连在周围的树丛中,几番连刺,让人隐匿暗处之人叫苦连天。墨昀伫立原地对着空中大呵一声:“出来,与此畏畏缩缩暗放冷箭,不如明剑对持。” 一声鸟鸣传开,只见林间枝叶齐齐抖动窜出足有三十余人,皆是身着黑衣,面罩黑布,只余眼眸露出。 将墨昀层层围绕,而最外层的十余人各个手持弓箭,临近墨昀的十人左右,则是手拿大刀,其余的黑衣人便是手执银剑。那领头之人,举着大刀大吼一声:“上。” 瞬间众人蜂拥而至,手持弓箭之人跃上树枝,瞄准着墨昀一支接连一支地齐齐放着冷箭。而手拿大刀与手执银剑的黑衣人,则相互弥补着不足,一人攻上,一人攻下。 可谓是将墨昀包围在猎网之中,进行捕杀,不留分毫的余地。而此时墨昀任何的举动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在做着困兽之斗。 墨昀高声一呵:“白悦……”霎时只见墨昀手中所持的灵剑银光闪现,涔涔冷意倾斜而出,让人不由得产生三分俱意。 然而此时得众人,却都是不要命的主。以他们所想便是,左右横竖都是死,不如奋力一搏。众人各个招式狠辣,齐齐向墨昀攻去。 墨昀不停地游走在黑衣人中,避其锋芒,眸子瞥向四周放着利箭的黑衣人。墨昀足尖点地站在那聚集一处的剑身,亦或是刀刃之上。 墨昀从腰间取出银针,五指分擒,自空中旋转着身子,齐齐射出。霎时只见树枝之上掉下四名黑衣人,然而其中一人却是侥幸避开。 与此同时林间某一处,君子阔听得那诡异地鸟鸣之声,便寻声而望,朝着与自己所处方向,截然相反之处,快马奔去。 而云清枫一路更是宛如寒风一般,向着围场的林间掠去。然而刚临近围场,他便察觉空气中有着剧烈的真气波动。不由得更加担心着墨昀,昀儿等我,一定要等我…… 墨昀在剑身之中注入足有十分的内力,双手紧握剑柄横空划过,然而黑衣人却是暗自运起真气抵挡,仅仅只是皮肉之伤。 墨昀周身杀意暴涨,而这三十余人皆是青阶高手。墨昀想要仅凭一己之力诛杀,却是颇为吃力。很快就因着众人围杀而应接不暇,衣衫多处破裂,均有明显的伤痕。 云帝见此唇角勾起,擒着得意地笑容。然而转瞬云帝的笑容,便凝固在面颊之上,因为他瞧见了云清枫的身影。 云清枫飞身赶至,在众人之中瞧见那纤细的小身子,此时却是伤痕累累。不由得怒气横生,双手凝结着真气,击向那挥刀欲从背后砍着墨昀的黑衣人。 那男子瞬间爆体而亡,众人见此齐齐一怔,瞧着闪身而来的人。云清枫稳稳落到墨昀身侧,眸中满是心疼地瞧着人,唤道:“昀儿……” 墨昀眸中的杀意来不及收敛,侧目瞧了一眼身侧的云清枫。而这一眼却让他恍惚觉得自己,瞧见了当年的她。 墨昀只匆匆一眼,便别开视线,继续挥动着剑身刺杀着黑衣人。然而那领头的黑衣人瞧见云清枫也是明显一楞,随即继续拿着大刀砍杀着墨昀。 云清枫瞥了那人一眼,却觉那眼眸异常地熟悉,那双眼睛他一辈子都无法忘却,是他,当年间接杀害母妃的人。 云清枫双手分擒着两名黑衣人,以那强悍的内力束缚着二人,让他们动不得,只能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云清枫将二人的头相互碰撞,霎时脑浆四溅,引人作呕。 云清枫夺了大刀,便如同疯魔一般,砍杀着黑衣人。云清枫释放着神君的威压,笼罩在众人的头顶。 众人只觉头顶宛如千金之重下压而来,胸腔似要扭曲地贴合在一起,纷纷调动内力抵挡着,而云清枫更是如同冥界的死亡使者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第一百三十六章狼群 那领头黑衣人的大刀与墨昀的灵剑相抵,二人身子也因此迫近,墨昀瞧着那男子,出声问道:“谁派你们来的?”明知他一定不会说,但依旧忍不住一问。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派来的,只要知道我们是来取你性命的就足够了。”那男子低沉一语,手中一个用力。墨昀险些被压下身子,陡然卸了全身的力道,向后滑去。 那男子猝不及防,大刀直入地里,瞧着墨昀的眸子眯了起来,抽出大刀便向墨昀砍去,却被云清枫横刀拦下。云清枫招式步步逼近,那男子想要抽身袭向墨昀,都毫无机会。 君子阔远远便听见打斗之声,索性弃了马匹,掠步而来。待君子阔所至,就见地上数十具的横尸,惨不忍睹。 君子阔又瞧见人群之中的云清枫,不由得啧啧两声。转眸看向墨昀,见人的身子,竟是多处留有伤痕,洁白的衣衫,点缀着斑驳的血迹,平添一丝妖冶。君子阔的眸中闪过一丝危险,但却无人瞧清。 云清枫与墨昀察觉有人到来,见是君子阔。墨昀眸中的讶异不加丝毫的掩饰,询问着人:“你怎么来了?” “美人有难,本皇子岂有不帮之理。”君子阔自尸骸上拾起银剑,刺向那离自己最近的黑衣人,却见人只是躲闪,而不对其展开攻势。 继而只听得领头黑衣人,一声令下:“撤退。”众人便尽数消失林间。然而那领头黑衣人,离去时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君子阔。 云清枫见人离去便要闪身追赶而去,但顾及墨昀有伤在身,又怕再生意外。云清枫只得愤愤瞧着那人离去的背影,袖下双拳紧握,下一次再见定要取你狗命。 那人的举动让墨昀不由得怀疑君子阔,墨昀审视着人,不言一语。君子阔看着众人消失的方向,嘟囔着说道:“哎!这么快就走了,本皇子还没过过瘾那!” 君子阔也是颇为讶异那人为何见到自己便吩咐着撤退,但瞧见墨昀那质疑的目光,便知自己竟被人利用了。 君子阔毫不畏惧地迎上墨昀的目光,无谓地耸耸肩,任由着墨昀的打量,不咸不淡地说道:“北栀太子该不会怀疑此事是本皇子所为吧!” 墨昀坦然地点了点头,轻嗯一声。却引来君子阔一阵朗笑:“难得北栀太子也有糊涂之时,既然你我二人有前言在先,本皇子又怎会轻易变卦。”君子阔的后话却说的十分笃定。 云清枫听着二人的话,漠不关心。此时的他一心只在墨昀身上,瞧着人身上的伤痕,伫立在原地竟不知所措。 “但愿十一皇子能够记得自己所言。”墨昀看着君子阔说道,说罢便迈着步伐向林间入口方向走去。 然而因着迈步而扯动伤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墨昀此时才发觉身上竟是伤痕累累,而且还有着些许疼痛。 墨昀刚走了一步,便停了步伐。云清枫见此上前打横将人抱起,而墨昀只觉身子一轻,猝不及防地被人抱在怀中。 墨昀挣扎着欲脱离人怀抱,却被人以强硬的口吻呵斥:“别动……”这小妮子,竟然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墨昀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云清枫以唇封住所要说的话。而云清枫此时却无心留恋墨昀的吻,因为他听到树丛之中悉悉索索的声音由远递进,好似有着某物在不停地穿梭着身子。 君子阔与墨昀自然也察觉异样,君子阔将头别到一旁瞧着四周的树丛,竖耳静听。墨昀面色深沉,眉心紧锁,抬眸瞧了一眼云清枫说道:“放我下来。” 云清枫将墨昀放下,三人背靠背而立。那声音逐渐逼近,只见自树丛中骤然窜出一通体硕大,呈银灰之色的狼。那狼眸光泛着绿光,张着血盆大口,仰天长啸一声:“嗷呜……” 狼啸音回荡在林间,霎时只听得嘈杂紊乱的震颤之声。继而就见分自各处跃出的狼群,足有十匹有余,各个通体硕大,呲嘴獠牙,看着墨昀等人似在看吃食一般,垂涎三尺。 “嗷呜……”那率先跃出的狼,仰天又一长啸,似在给这其余狼下着口令一般。只见那狼群的狼首首当其冲地向墨昀,云清枫,君子阔奔来。 三人皆手持利刃,审视以待,君子阔瞧着那狼群,见其竟是六阶灵兽,不由得出声问道:“狩猎围场怎会有六阶灵兽?” “明知故问。”墨昀侧目瞟人一眼。 数十匹狼齐齐向他们三人奔来,三人均被狼群袭击散开,墨昀因着本身带伤,被接连扑来的两匹狼,压倒在地。 墨昀以剑抵挡着那撕咬而来的大口,颇为吃力,那两匹狼的力量,宛如三名男子的力道。 力道之战对墨昀而言本就是处于弱势,况且她还有伤在身,抵抗这狼匹,更是在撕裂着伤口。 云清枫与君子阔周身,均围绕着足有四匹狼,二人瞧见墨昀处境,不由得想要赶至墨昀身侧,然而却也是分身乏术。 云清枫更是百般焦急,一掌足足运用十分内力,击向狼匹,而那狼匹虽是整个身子向后飞去,落在地上,但却不伤根本,而那暴戾之气更胜之前。 那被云清枫所击飞的狼匹竟直直奔向墨昀,墨昀处境已是危险,如今又扑去一只,墨昀见此怒呵一声:“白悦,出来。” “主人……”只见剑柄之处霎时银光骤现,那几匹狼竟退后几步,墨昀接机一跃而起,执剑与那狼匹对持。 银光消失便瞧见原地伫立着粉嫩玉镯的小女娃,白悦拉扯着墨昀的衣摆,瞧了瞧围绕的几匹狼,撇了撇嘴,软糯的声音在墨昀耳中响起:“主人真笨,小小的六阶狼群,就让主人如此狼狈……” 墨昀捏了捏白悦肉嘟嘟的脸颊,声音轻柔地对人说道:“那这小小的六阶狼群就交给我们的白悦如何?” 然而墨昀发现那狼匹似乎对白悦有着忌惮,竟不敢上前,所以墨昀才如此说着。此时的墨昀因着白悦的缘故而颇为轻巧。 但君子阔与云清枫却不得空闲,君子阔手中不停挥动着剑身,刺着狼匹的身子,却依旧未能阻止那撕咬而来的大口,见此君子阔一剑刺入狼目,那狼匹哀嚎一声,竟引得狼群齐齐的仰天长啸。 顿时就见狼群竟纷纷向君子阔奔去,白悦拉着墨昀,小嘴不停地念叨着:“主子要历练才能突破瓶颈,达到另一种境界……” ##第一百三十七章神君的咆哮 然而白悦未说的是,方才墨昀唤她的时候,她只是敷衍地闪了银光,实质个普通的银剑没有其他的区别,这也是造成墨昀满身伤痕的原因之一。 墨昀瞧见君子阔的处境,无暇顾及白悦所言,指着君子阔:“白悦救他。” 云清枫快步向君子阔掠去,他不可以死在风霖若不然,必定引发两国征战,从而百姓便会惨遭离别之苦…… 云清枫回眸看了一眼墨昀,他懂那种难以言喻的苦痛,所以云清枫掌风接连不断地击向那狼群。 君子阔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抵挡着数十只狼群的合力围攻,很快落了下风,身上也有着狼牙划到的伤痕。 然而在墨昀视线所及之处,只能瞧见狼群,却见不到君子阔的身影,墨昀也闪身到狼群外围,自灵剑中注入十分的内力,一剑一剑毫不留情地刺杀着狼颈。 那狼匹脖颈的伤处,鲜血不停地涌出宛如水柱一般,那狼匹倒地不起,苟延残喘。其余狼匹因着丧失一个同伴而齐齐狼嚎。 三人与数十匹狼混战一起,然而白悦则站到一旁抱着手臂惬意地瞧着三人,并未有出手的意思。 山头上的云帝,见此心头一惊,他并未让人放出这六阶狼群,为何会无故至此。云帝唤着金全,一掌拍在人头上:“还看什么看,快去救枫儿……快去……” “是是是,老奴这就派人去。”金全鞠着身子,忙不迭地应了声,跑去令人入林间救九王殿下。 “白悦……”墨昀空闲之余,瞥了一眼伫立在一旁似在看戏的白悦,唤了人一声。继而就听见人笑道:“几个小狼,难不倒你们三人,况且主子方才不是都杀了一匹狼了么……” 墨昀,云清枫与君子阔三人背对而立,审视着围绕在身旁各个身上皆有伤痕的狼匹,不禁感觉一阵棘手,这狼匹的战斗力不是一般的惊人。 墨昀与君子阔二人手中别持利刃,而云清枫则是徒手对持,白悦瞧着云清枫,笑得一脸无害:“云大人,方才都动用了神君的威压,为何如今不能使用神君的咆哮那?” 云清枫瞥了一眼白悦,未语。他不敢如此大肆地使用神君功法,是因为此功法并不是紫巅大陆所存,而且还会受到束缚。况且若他动用此功法超过三次,便会被神殿来人带回去。 然而此时,云清枫见墨昀面颊满是薄汗,发丝紧贴在脖颈处,模样好不狼狈。云清枫骤然盘膝而坐,手中凝结着真气,而口中念念有词。 墨昀与君子阔只觉头顶压迫之感油然而生,顿时只见空气中的真气形成漩涡之状,霎时狂风大骤,狼群皆被那铺张而来漩涡卷入。 待重归平静,原地哪里还有狼群的身影。墨昀与君子阔眸中满是讶异地瞧着盘膝而坐调息的云清枫。 “噗……”一口鲜血自云清枫口中涌出,墨昀见此蹲在云清枫身旁,扶着人肩头,下意识地说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云清枫以袖擦拭着唇间的血迹,看着墨昀勾唇浅笑,摇了摇头。 “九王爷……北栀太子……”林间传来金全的声音,悉悉索索凌乱的步伐逐渐临近。只听得金全不停地唤着他们三人:“赤焰十一皇子……” “走吧!有人来接咱们了。”云清枫站起身,拂了拂衣摆,便同墨昀与君子阔向林间入口处走去,迎着来人。 然而与此同时,某一大陆,神殿内,传来一声暴呵:“神君既已恢复神识,为何不请人回归神位?” “大长老请息怒,紫巅大陆神殿护发玄琴传来话说,神君想暂且停留紫巅……” “玄琴?让其自行领罚,派人去将神君请回来。” “是。” 紫巅大陆,雪山上,老头察觉空中的真气动荡,不由得一声轻叹,继而忙着手中的活计。然而某一处,一双明亮的眸子,猛然睁开,转瞬即阖。 “九王爷您没事吧?”金全瞧见三人,率先询问着云清枫。上下打量着人,见其无事,方才长吁一气。 继而金全转眸瞧见墨昀与君子阔皆是狼狈不堪,惊呼地说道:“北栀太子,与赤焰十一皇子,这是怎么了,可有大碍?” 君子阔面色低沉灰土,好似整个人都写着“极度不满”这四个字。冷眸瞥了一眼金全,对其冷哼一声说道:“让狼咬了。” 说罢便一拂袖向外走去,而墨昀则是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金全,都未正眼瞧人更何况说话了,自然是一言不发。 云清枫眸中冰寒一片直直地瞧着金全,让人不由得打了寒颤,垂下头:“九王爷,您如此瞧着老奴,着实让老奴惶恐不安。” 云清枫不语,信步而行,出了围场。然而三人刚一处围场就见云帝迎来,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瞧了瞧狼狈不堪的墨昀,又看了一眼君子阔,见其胳膊上有着几道狼牙划破的伤痕,忙唤着人:“太医何在?快传太医!” 继而云帝上前打量着云清枫,询问道:“枫儿,你怎么会来此?” “皇上安排如此别具心裁的狩猎,本王岂有不来之理。”云清枫看着云帝,眸中满是疏离,意有所指地说道。 “枫儿,朕……” “云帝,本宫这一身伤,云帝是否要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墨昀直视着云帝的眸子,不容他又任何的闪躲,赤裸裸地质问着人。 “还有本皇子这伤,该如何算哪?”墨昀话音刚落,君子阔便接过人话音继续说道,显然两人其意相近。 “金全,可有查清,北栀太子与赤焰十一皇子因何而伤?”云帝淡淡地瞧了二人一眼,而后转眸瞧着金全问道。 “老奴以派人去查……”金全鞠着身子,一脸笑意地说道。继而就见太医拎着药箱,自马车下来,走到云帝身侧对其拱手说道:“臣参见皇上。” “许太医,瞧瞧北栀太子与赤焰十一皇子的伤。”云帝摆手免了许太医的礼,说道。 “不必,本宫着实怕这药,又是独制的良药……”墨昀负手而立看着云帝,勾唇一笑,似开玩笑一般地说道,但其意在场诸位又怎会不知。 此时的墨昀虽衣衫残破,满是带有血迹的裂痕,但那浑然天成地气魄,让人不敢小觑,无一人觉其狼狈不堪。 “北栀太子如此一说,本皇子都不敢用了……”君子阔附和着墨昀的话,瞧了一眼太医,摇了摇头:“本皇子还是不用的好。” ##第一百三十八章 哑口无言 “北栀太子何处此言那?”云帝瞥了一眼君子阔,瞧着墨昀,朗笑出声。 “本宫因何而说,怕是云帝心如明镜。”墨昀嗤笑着说道,似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一般。 墨昀与着云帝唇枪舌战,而君子阔则时不时附和着墨昀。云清枫因着一边是自己最心爱的人,一边又是自己的生身父,从而无法言语,只得伫立在墨昀身侧,侧目瞧着人。 然而其余众人更是恨不得立刻消失原地,如若不然一个不小心听了不该听的话,能不能活着走出狩猎围场还是一个问题。 少倾,就见一将领自围场出来,瞟了一眼墨昀与君子阔,对云帝拱手说道,而此人正是陈将军,他说:“皇上,末将以查清北栀太子与赤焰十一皇子乃是因着六阶狼群所伤……” “本皇子乃狼群所伤不假,但为何狩猎围场会有六阶狼群那?” 陈将军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君子阔打断。 君子阔转眸看着墨昀又道:“本皇子虽未曾多次跟随父皇狩猎,但却也知晓皇家狩猎围场都不会有高于四阶的灵兽,北栀太子以为本皇子说的可有错?” “皇家狩猎可带家眷随往自然灵兽品阶较低,赤焰十一皇子所言非虚。”墨昀与君子阔一唱一和硬是让陈将军无法将话说完。 云帝见此适当地出声说道:“北栀太子与赤焰十一皇子不要急,容许陈将军把话说完。” 云帝如此说着,二人作罢。继而就听闻陈将军所言:“末将查探何故会有六阶灵兽,方知是铁制围栏被灵兽撞开,从而逃窜进来。” “原来是意外,意外……”云帝朗笑两声,目光游移在墨昀与君子阔的身上。 “是不是意外,云帝难道不知?”墨昀作势询问着云帝,而后又道:“看来许是时辰太短,陈将军未能查清究竟为何,那么本宫便宽宏大量给些时间……” 墨昀说至此处,手指竖起三个指头,在云帝眼前晃了晃:“三天,云帝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若不然本宫不介意重兵压境。” 墨昀后话说的铿锵有力,让人无理由的信服,不得不说墨昀此言绝对的狂傲不羁。 “本宫就先行回皇都城静待云帝的答复了。”墨昀说罢便牵过一旁马匹翻身而上,扯着缰绳调转马头,双腿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然而因着马匹颠簸,扯动墨昀的伤口,墨昀只觉全身都充斥着麻木的痛感,骑马回了驿站。 君子阔见墨昀离去,他也寻了马匹随人以后离去。云清枫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云帝,不言不语也相继离去。 三人前后同行,待众人到达驿站时,早已夜幕笼罩,只有着万家灯火,映照着漆黑的街道宛如白昼。 “砚……砚……”墨昀停驻在驿站门口,翻身下马,迈步入内,唤着人。 然而砚自墨昀入宫参加寿宴时,就一直未曾出过驿站自然不知晓墨昀发生了何事。砚刚一出屋,就见墨昀遍体鳞伤的样子,疾步上前扶着人:“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让人给暗算了。”墨昀再见到砚时,方才露出不适,听人问话,云淡风轻地说道,但砚听着却是激起波澜。 砚只抬眸瞧了一眼,自墨昀身后进来的君子阔与云清枫,便扶着墨昀回了屋,翻出药箱,就要给墨昀擦拭着伤口:“主子先处理一下伤口。” “给我准备一套干净的衣裳,搁置那,你就可以出去了。”墨昀依靠在床榻边,素指指着身侧说道。 “是。”砚自衣柜取出一件依旧是白色衣裳,搁置人身侧又将伤药,锦布一一放好,这才退出屋内:“主子,您弄好了就唤属下。” 墨昀点头轻嗯一声,待砚出了屋内,这才褪下带有血迹脏乱不堪地的衣衫,将瓷瓶的塞口取出,侧目瞧着肩头的刀伤,撒着药粉。 而君子阔见墨昀回了卧房,与云清枫告知一声:“九王爷,自便。”就径直回了西厢房,然而赤焰之人瞧见君子阔带伤,便忙不迭地询问着,得知君子阔正是狩猎之时乃狼群所伤,一口咬定是风霖所为。 “十一爷,这体肤之伤,觉不能白白便宜了风霖。”一男子边为君子阔上着伤药,一边说道,然而那嗓音却是异常的清脆,宛如同女声一般。 此人正是自小净了身跟在君子阔身边的人,也可谓是他的亲信。 君子阔定睛瞧着门扉,望着东侧厢房,似在瞧着墨昀一般,唇角微勾,慵懒地说道:“不急,到时候自有人会替我们收拾。” “十一爷说的可是东厢房那主?” 君子阔在人额头重拍一记,瞥人一眼:“胆大了,什么人都敢说了……”然而君子阔却不否认元宝所言,若说狼群可能是意外,但那黑衣人却绝对无法解释。 云清枫伫立在墨昀的卧房前,直直地瞧着窗扉。而房中的墨昀上药却是颇为费力,刀伤剑伤多处都在后背,墨昀只得大致地自肩头倾撒着药粉。 药粉落到伤处,宛如针扎一般,阵阵刺痛。待墨昀上好伤药,用锦布包好,已是满头薄汗,穿好衣裳刚要唤人就听得屋外二人的言语。 砚守在门口,看着云清枫想起宋玉书所言,不由得一问:“云公子,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不妨直言。”云清枫听得砚所言,转眸看向人,他与他也算是相熟,二人都有一心希望墨昀安好。 “明明爱着主子,为何还要狠心离她而去?”砚回眸瞧了一眼卧房,看着云清枫又道:“如今主子失忆,而她却只忘记了自从与云公子相遇后所有的事情,包括你们二人一同相识的人……” 砚的话停顿了片刻,瞧着云清枫的面色:“虽然主子记得宋公子,但她与他的相识却全然不记得了,正因为当时是主子最为心伤的时候……“ 砚说至此处轻叹一声:“宋公子对我说,他遇到主子时,主子神情恍惚,遍体鳞伤,蓬头垢面,好不狼狈,还险些被贼人欺负……” 原来自己对于昀儿竟这般重要,甚至选择失忆来逃避……云清枫看着屋内,一手覆上门扉,垂眸长叹。 “云公子,既然你选择了离开,就不要再来招惹主子。云公子可有瞧见主子那乌黑的发丝里斑驳的白发么,正是心之所伤,情之所困才会至此。” “我……”云清枫听着砚的话,竟是哑口无言,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却觉此时说再多的话,也无法弥补分毫。 ##第一百三十九章突生异象 然而屋内的墨昀,听此内心深处依旧隐隐作痛,墨昀一手紧攥胸前衣襟,眸中满是讶异不解。墨昀跌坐在榻,一手撑着身子,大口喘息着。 墨昀的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砚方才所说的话,难怪……难怪她见到他总是异常的熟悉,但对他却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墨昀一手无意拂掉那瓷瓶,瓷瓶落地应声而碎,墨昀怔愣地看着那散落的药粉。 屋外的砚与云清枫听得声响,齐齐冲进屋内,见墨昀安好地坐在榻上,二人不约而同地长吁一气。 墨昀神色复杂地看着云清枫,唇型一张一合想要说着什么,却偏偏发不出一丝的声音。砚收着地上的碎片,抬眸看着墨昀,询问着人:“主子,您没事吧?” 墨昀摇了摇头:“没事。”墨昀想起让自己留在宫中的宋玉书,吩咐着砚前去接人。 然而与此同时,皇宫内,云帝下令,重兵围护墨昀所宿的寝殿,任何人不得进出。宋玉书不明所以,嚷着要见墨昀,却被众禁军拦回。 墨昀思及狩猎之时云帝既然敢明目张胆派人刺杀于自己,有怎会不能强硬地留下人那,墨昀唤着刚要驾着马车离去的砚:“砚,我随你同去。” 砚扶着墨昀上了马车,墨昀端坐马车内,伸手撩开马车侧面的小帘布,看了一眼云清枫,随后马车缓缓而行。 待墨昀离去,云清枫闪身离去,先墨昀一步到达皇宫,一路隐匿着气息,悄然无息地来到墨昀所宿的宫殿,果然见其重兵围护。 云清枫不由得眉心禁锁,低咒一声:“他是疯了么?”云清枫顺势摸到云帝所在之处,御书房,伫立在案桌前,见其埋首一沓厚厚的奏折里,骤然出声:“您真的要借此挑起两国征战么?” 云帝猛然抬眸,见是云清枫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释然,应答着他的问话:“三国争霸闭所难免,况且她必须要死,因为三国霸主怎可爱上邻国女太子……” 云清枫早已料到云帝会如此说,但仍旧心头一堵,若可以他不愿背负这宛如重担一般的身份,宁愿平民百姓与心爱女子草草过完一生。 云清枫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让人听起来平淡许多:“皇上,为了您的雄图霸业甘愿百姓深受战火离别之苦么?” “既然征战又怎会没有死伤。”云帝起身走到云清枫的身旁,拍了拍云清枫的肩头:“早晚有一天,你会懂得父皇的心。” “皇上,三国争霸赛即将来临,为何不能暂且等到争霸赛以后?”云清枫也算了解云帝的秉性,他决定的事情很难被人三言两语的改变,既然如此他便能拖得一时是一时。 “若枫儿所想,父皇可以等到三国争霸赛结束。”云帝斟酌半晌,方道。然而云帝此言的意味便是看说自己看在云清枫的面子上,若不然绝对不会如此。 “谢皇上。”云清枫对人一拱手,拂袖离去。云帝望着云清枫的背影摇了摇头,唤来金全撤掉墨昀所宿宫殿的众多禁军。 云清枫不知不觉便走到墨昀之前所宿的宫殿,在那宫殿后的狭小的青石路上,一拳打到墙壁上,鲜血顺着指缝流淌而出,云清枫呢喃唤着墨昀的名字:“昀儿……昀儿……” 云清枫愤恨着自己,不知从何时此再也不似从前的狠辣果决,现如今竟会思虑众多,从而犹豫不决…… 霎时,天空之中突生异象,云清枫抬眸瞧看,不由得瞪大眉目,闪身消失原地。 然而云帝刚刚下令撤掉禁军,墨昀后脚就到皇宫。墨昀刚一踏足皇宫朱门高槛,云帝便知只吩咐一句:“任由她所为。” 墨昀一路畅通无阻地将宋玉书带了出来,扶着人上了马车,临走之时对金全说了句:“金全公公,与云帝告知一声,三日之期,本宫在驿站等他的答复。” 砚驾着马车返回驿站,宋玉书无意间拉扯但墨昀的衣袖,见人手臂似有着锦布,拉过人手瞧看,缠绕的锦布赫然显目。 宋玉书眸中满是关切地看着墨昀询问道:“阿昀,这是怎么弄的?” 墨昀拉下衣袖,对人勾了勾唇笑道:“没事,就是让人给暗算了。” “云帝?”宋玉书听人如此一说,十分坚肯地想到云帝,又将云帝下令重兵围护的事情,而后又撤掉的事情,讲与墨昀说。 墨昀面色愈发黑漆,眸中满是冰寒。墨昀袖下双拳紧握,指节咯咯作响,低声呢喃:“想不到云帝竟想借此挑起两国征战,难道其意在于一统三国?” 那狩猎一时更加笃定是他所为,只是栽赃不成,被云清枫所搅,若不然她就算不死也落得重伤,墨昀如此想着怒意更胜。 此时两国局势宛如箭立弓上,而仅差拉弓离弦了,她到要看看云帝如何解释。 然而此时的某一处,荒无人烟,僻静的林间。云清枫一人独立,在人身旁跪倒一片。为首那男子一袭月牙白的斗篷将其包裹严实,瞧不清他的面颊。 只能听得那人的声音,他对着云清枫颇为恭敬地说道:“泠涯奉大长老之命,前来恭迎神君回归神位。” “本君不回。”云清枫负手而立,俯视着那男子,声音清冷地说道,神君威仪尽显。 “神君大人,大长老一再嘱咐泠涯,定要让您回归神位,如若不然泠涯也不必回去了。”泠涯宛如石雕一般,一动不动,唯有那唇型一张一合,说着话。 “况且,大长老还说,神君即以恢复神识,若依旧留连紫巅,恐会落旁人笑柄。”泠涯抬眸匆匆瞧了一眼云清枫,随即垂首一字一句坚硬地说道。 云清枫面色极度不佳,但因着夜色却是瞧不清楚,泠涯口中所言的大长老便是神界最高掌权者,就连他这个所谓的一界之主都要对其礼让三分,因着墨昀一事,他与他并不较好。 云清枫又听着泠涯如此说道,更是怒意横生,冷哼一声:“你回去告诉大长老,就说本君在紫巅还有事宜未处理完,等待完事自然会回去。” “神君,大长老又说,神魔本殊途,未免重蹈覆辙,所以神君应该知晓如何做。” “这点就不劳烦,大长老费心了,你且回去依照本君所言回了他就是。”云清枫说罢便要离去,却被泠涯挡在身前。 云清枫冷眸瞧了一眼泠涯:“难道本君说的话,你都不听了么?”云清枫一掌足足运用十分内力,毫不留情地击倒泠涯的肩头。 ##第一百四十章相邀游玩 泠涯生生受下这一掌,身子滑后数步方才稳住身型。云清枫离去也不再阻拦,而是拱手一礼:“恭送神君。” 待云清枫离去,泠涯等人转瞬消失原地,好似从未出现一般。 九王府邸,云清枫刚一回卧房,屋内虽幽暗无光,但云清枫却觉屋内凭空多出一人的气息,不由得低声呵斥:“谁?出来!” “君上,是属下。”玄琴自暗处走出来,单膝跪倒云清枫面前恭敬地说道,然而她的语气却是颇为虚弱。 云清枫凝眉审视着玄琴:“你怎么会来?” “属下是来告知君上大长老派人来请您回去……”玄琴一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而单膝跪地的身子也摇晃不稳,随之跌坐在地。 云清枫见此扶住人肩头:“你受伤了?”云清枫掌覆人背,渡着真气。玄琴强睁着眼眸看着云清枫,勾唇一笑,而后便失去意识。 “玄琴……”云清枫唤着人,却见人无应答,手中不停地渡着真气。半晌收回手,将人抱起,搁置到锦榻上。 云清枫掌风袭向烛台,霎时屋内闪烁着烛光,此时云清枫才瞧清玄琴的面色苍白如纸,无一丝血色。 云清枫自玄琴眉心注入一丝内力,探查着她的内伤,却发现玄琴所受的伤正是神殿刑法,噬魂鞭。鞭子抽到肉身,却毫无一丝鞭痕,但疼痛却深至魂魄,似在鞭及灵魂一般。 大长老,定是他下的命令……云清枫瞧了一眼榻上的玄琴,熄了烛火,闪身而出。 驿站,墨昀卧房外,伫立着一人身影。一袭白衣锦袍,发丝松散地披落在肩头,月光的映照下,宛如飘然从画中走出的仙人一般,不染一丝烟火,然而那面颊却是无尽愁容。 而此人正是云清枫,云清枫踌躇不前,接连几番伸手想要推门墨昀的房门,却无力的垂下。 墨昀一向浅眠,自是察觉云清枫的气息。墨昀缓缓睁开眼眸,瞧了一眼门扉上透过月光,而映衬的身影。 云清枫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蹑手蹑脚推开门扉入内,然而云清枫未了榻上的墨昀猛然跃起身子,继而就见自人掌心击来的真气。 云清枫一拂袖轻易化解了墨昀的攻势,墨昀见此欲在此凝结着真气,却被人指尖一点束缚住身子,墨昀暗自调动真气,挣脱着束缚,咬牙切齿地瞪着云清枫:“你要做什么?” 云清枫未语,而是用行动回答着墨昀的问话,云清枫一手揽住墨昀的腰身,俯身吻上她的唇瓣,辗转吮吻。 “唔……”墨昀眼眸瞪的硕大,看着尽在眼前的俊脸,她第二次被这家伙强吻了。墨昀身子动不得,但她可以咬。 墨昀狠狠地咬着云清枫的下唇,直至二人唇间充斥着血腥味,云清枫方才缓缓离开墨昀的唇。 云清枫满目柔情地看着墨昀红肿的唇瓣,指尖擦拭着人唇瓣上的血迹。墨昀不明所以地看着云清枫,不由得出声问道:“云清枫,你究竟要做什么?” 云清枫依旧不语,打横将墨昀抱起,搁置到床榻上,而自己随之躺在人身侧,搂着墨昀的腰肢,下颌抵在人发间,轻声呢喃:“我想在这里带一夜,就一夜……” 然而云清枫的语气之中难掩疲惫,墨昀竟狠不下心来说不字,反而这熟悉的味道,竟让她无理由的安心。 墨昀睁着星眸望着床榻,而耳畔却传来云清枫浅匀的呼吸。墨昀尝试着挣开束缚却依旧无果,索性不去理会,靠着云清枫的胸膛睡去。 而这一夜是墨昀这么久以来睡得最沉最安稳的一夜,翌日清晨,墨昀醒来便见房内空无一人,竟觉得心底有些空落落。恍惚昨日是梦,但屋内残留着云清枫的味道,告诉她那不是梦。 “叩叩……北栀太子,我家十一爷请您一同用早膳。”门外传来元宝的声音,墨昀敛了心绪,应了声:“本宫知晓了,一会便去。” 墨昀理了衣装,束了发丝,就到宋玉书的房间,见人依旧熟睡,便没有打扰人,径直走向西厢房一侧。 “北栀太子……” “十一皇子……” 君子阔与墨昀互相拱手问礼,同坐一堂,用着早膳。 君子阔记起墨昀之前曾说过,想要在风霖游玩一番,便道:“北栀太子,本皇子听闻皇都城的荷映湖不错,而且湖上小亭还有着文儒雅士,舞弄笔墨……” 君子阔说至此处眉梢微挑,看着墨昀,说的颇为趣味:“更有都城第一才女称号的女子,时不时弹琴奏唱,不如膳后同游?” 墨昀思及三日时限未到,若留在驿站也是百无聊赖,不如同人一起游玩。墨昀如此想着便点头应允,舀了一碗清粥,对人勾唇笑道:“还要劳烦十一皇子,多等本宫片刻。” “好说。”君子阔笑瞧着人,不用墨昀说,他就知晓准是将清粥送去给宋玉书。 “醒了,喝点清粥。”墨昀坐在宋玉书的身边喂着人,宋玉书撑着起身便要接过粥碗:“阿昀,我自己来,你还有伤。” “我的伤不要紧,都是些小伤。”墨昀避开宋玉书的手,舀着粥喂给人,又吩咐砚熬药,待人吃完清粥搁置一旁。 墨昀便将人背脊上的锦带取下,露出足有一人拇指粗的鞭痕,从左肩蜿蜒到右侧腰部。 “阿昀,可有好些?”宋玉书趴在榻上自是瞧不见背脊,只能询问着人儿。 “这几天连番折腾,岂能好。”墨昀取来泡好的药布,又拿来伤药:“玉书,会有点痛,忍着些。” 宋玉书咬牙忍着疼痛,待墨昀包好人伤口,见他已是满额大汗。砚将汤药端来,喂给人喝药,将宋玉书安置妥当,方才说道:“玉书你好好休息,十一皇子邀我出去。” “好,阿昀小心些。” 墨昀吩咐着砚照顾好宋玉书,便向门口走去,见君子阔早已等候,对人笑道:“让十一皇子久等了。” “本皇子倒是无妨,只是这若有牵肠挂肚的人,岂能玩得尽兴?”君子阔轻摇手中折扇,看着墨昀笑道。 墨昀听人此言朗笑两声:“游玩便是游玩,即使心系旁事,也要暂且搁置。” “如此甚好,墨公子请。”君子阔摆手请姿,然而唤着人的称谓也从北栀太子换成墨公子。 “君公子请。” 墨昀与君子阔徒步而行,前往荷映湖。然而只有君子阔身边跟随着元宝,墨昀并未带随侍。 ##第一百四十一章不如做我的夫君吧 二人信步闲逛,时不时瞧瞧街道两旁摆置的小摊子,又偶尔进些店铺瞧看。二人一路引来无数道目光,耳畔也纷纷传来女子夸赞,议论的声音。 “你看那位公子好美,比女子还要美……” “是啊!你看那位公子,虽面颊稚嫩却依旧很美。” 墨昀对此默不作声,任由着旁人说道,而君子阔则偶尔回眸,亦或者看着身旁的女子,勾唇一笑,那笑意一脸的无害,让那些女子更是红了脸。 墨昀见此摇了摇头轻笑,不由得打趣地说道:“想不到,君公子尚且年少便如此讨女子欣喜,若褪去稚嫩岂不是要让天下的女子都为之倾倒。” “天下女子,可有包括墨公子?”君子阔侧目看着墨昀,嘴角依旧擒着笑意,日头映照他的面颊,竟让人恍惚若离。 墨昀听人所言,朗笑两声:“既然君公子都唤在下为墨公子,又何来天下女子是否有本公子一言那?” “玩笑,玩笑……墨公子可莫要当真啊!”君子阔的手中不停地摇着折扇,笑道,然而方才那一句话的真假亦是各半。 墨昀望眼瞧去见一玉石铺,素指一指,对身侧的君子阔说道:“君公子,咱们去那里瞧瞧?” “好。”君子阔顺人指尖所指之处望去,点头应允。 墨昀与君子阔一前一后相继入内,而元宝则规规矩矩地跟在君子阔的身后。二人刚一入内,就见一掌柜迎来。 那人灰衣长衫,年约四十有余,眼眸却是精光的。见墨昀与君子阔衣着非富即贵,忙迎上前来,拱手笑道:“二位客官想看些什么?咱家店有玉石毛胚,还有研磨好的玉饰……” 掌柜边说边领着墨昀与君子阔二人,向分自搁置玉石的柜台走去,给人一一介绍着。 然而那掌柜抬眸瞧见墨昀发见所戴的梅花红玉簪,认出正是前段日子收购而来的玉胚,令少爷取走的玉石,如今怎会戴在一男子的发间……那掌柜目光定睛瞧着墨昀,打量着人。 而墨昀自是察觉他目光,抬眸瞧人温和笑道:“掌柜在看什么?” “老夫冒昧一问,这玉簪可是宋公子所赠,公子贵姓可是墨?”那掌柜对墨昀一拱手,颇为恭敬地询问道。 “宋公子?玉书?”墨昀点头应道,然而瞧着人却是不明所以。 “老夫见过墨公子,老夫有眼不识泰山,您莫怪。”那掌柜本是恭敬有余,如此更是毕恭毕敬,话语之间都难掩小心翼翼。 “无妨。”墨昀摆手示意,而目光则游移在玉石上。 君子阔见此瞧了瞧掌柜,又看了看墨昀,方才听闻那人提及宋公子,他便想到是宋玉书,只是想不到这家玉石铺竟也是他家所开。 然而那掌柜下句话便证实他的所想,那掌柜对墨昀又道:“墨公子,我家公子名为玉书,而且我家老爷吩咐过,只要您来喜欢什么随意挑选,只要您能瞧上眼就好。” 墨昀对人点点头:“有劳掌柜传达,本公子谢过宋老好意。”墨昀听人一说在屋内瞧了瞧,与掌柜道声离,便转身欲提步离去,却与迎面来人撞个满怀。 霎时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尖叫,继而就听得那女子垂头拂着裙摆,扯着嗓子嚷道:“谁啊?敢撞本姑娘活的……” 待那女子抬眸瞧见墨昀的面颊,当即将后话吞了回去。眸中满是爱慕地看着墨昀,吞噎口水,软舍舔着唇瓣,如狼似虎的模样。 在君子阔看来那女子看着墨昀的目光,便是恨不得将其拆骨入腹。君子阔打量着那女子,身型肥硕,面颊上带有着斑驳的黑点,笑得咧开了嘴。 君子阔不由得打一寒颤别过头去,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墨昀。 墨昀被人撞一踉跄,险些跌坐在地,好在退后一步稳住了人型,又听得震耳欲聋的声音。 墨昀掏了掏被人震得生疼的耳朵,方才抬眸瞧着面前的女子,仅匆匆一眼便慌忙别过头对人拱手说道:“在下无意撞到姑娘,深表歉意……” “声音好好听啊!”那女子看着墨昀痴痴地傻笑着,对身边的侍女低声说道,然而她的声音却让众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那女子向墨昀走去,一把拉扯住墨昀的手腕,小脸娇羞地说道,时不时抬眸偷瞧着墨昀:“我不要你的道歉,我想……我想……” 然而屋内的众人目光齐聚二人身上,见那女子宛如男子一般肥硕的身躯,做着娇羞的动作,都不禁提起兴趣,竖着耳朵静待她的下一句话。 那女子瞪了周围的人一眼,声音煞是粗犷,动作更是粗鲁:“看!看什么看,再看眼睛给你们挖出来。” 众人见此纷纷将目光移到别处,但眼角却是偷瞧着那女子,不由得为墨昀感到同情。 墨昀掰着那女子的指头,往回抽着手腕,刚要抽回就被人再次紧握,更甚是抱住她的手臂,头靠在她肩头上:“公子,既然你都撞了我,不如做我的夫君吧!” 那女子此言一出,引得众人一片哗然,而墨昀也因此怔愣在原地,侧目瞧着那女子,眸中满是错愕,从而忘记挣脱回胳膊。 那女子见墨昀毫无反应,以为她答应了自己的应允,便将人紧抱在怀,满面春光的笑道:“太好了,太好了,你答应了,我要成亲了……” 墨昀被人勒着几乎喘不过气来,轻咳两声,说话的声音都是细如蚊声:“姑娘……你……你先放开……我……” 那女子听着墨昀的说话声,忙松开人,满是肉的手掌在人身上摸个遍:“公子,你没事吧!我是不是用力太大了?” 墨昀见那女子松开自己,也顾不得是否被人占了便宜,忙闪身到君子阔的身旁,而君子阔看着人毫不掩饰笑意地朗笑出声。 那女子转过身来,见君子阔站在墨昀的身旁,几步走到人面前,然而她每走一步众人都感觉地在颤动。 那女子将君子阔一巴掌甩到一边,仰头一哼:“你笑什么笑,离我夫君远点。” 君子阔被人甩出足有三步之远,还是元宝扶着他才稳住身型。君子阔面色不佳,看着那女子威胁地说道:“你再缠着他,本公子就让官府抓你吃牢饭。” 墨昀满脸“感激”地看着君子阔,然而那女子下一句话,却让二人一瞬间的哑口无言,她说:“就是是官府也不能阻碍我嫁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掳了男子回家 那女子说完便要抱住墨昀,却被墨昀闪身躲开,那女子见此又向墨昀所在之处扑过去。墨昀瞧着面前走来的女子,看着那一颤一颤的肉身,忙闪躲开。 若一个不小心被人扑倒,难不保骨节断裂。墨昀在屋内不停地闪躲,对着那女子说道:“姑娘,你先听在下说……” 那女子追不上墨昀,气的猛然一跺脚,插着腰看着墨昀极度不满地说道:“你说……” 墨昀见人停在原地,自己则站到距那女子足有五步远的地方,对其温和笑道:“姑娘,在下有婚约在身,所以并不能放姑娘的夫君。” 墨昀给君子阔使着眼色,君子阔对人点点头,踱步那女子身旁,却依旧保持着距离,看着人指着墨昀说道:“他定婚约当时,本公子也在场,所以他并不能当姑娘的夫婿……” 那女子转眸一脸茫然地看着君子阔,君子阔见此又道:“姑娘,真真是如花似玉,体态丰腴,况且姑娘如此爽朗的性子,想娶姑娘的人定是从这里排到了城门口。” 众人听得君子阔此言,不由得对他心生佩服。待君子阔话音刚落,墨昀便接过他的话,附和着说道:“在下的朋友此言甚是有礼,所以姑娘在下深表歉意。” 墨昀对人又一拱手,墨昀若知自己无心之举,落在那女子的眼中更让她百般爱慕,绝对不会如此。 那女子一手拍了拍君子阔的肩头,君子阔猝不及防被人拍了肩头,只觉肩头吃重。那女子看着君子阔,因着笑意眼眸只留有一个窄小的缝隙:“你说的对,但他们喜欢我,我不喜欢他们,所以……” 那女子指着墨昀,羞赧地低下头,抿了抿着唇,说道:“他我要定了,不管有没有婚约,我不介意他有三妻四妾,只要家里能有我的位置就行。” 君子阔侧目看向墨昀,眸中满是玩味。然而墨昀却从他的眸中理解到他所想的意思,她对你还蛮痴情的…… 墨昀白了人一眼,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女子,她走一步,她退一步。墨昀最后无处可退,背抵墙壁上。那女子双手按在墙上,将墨昀禁锢在她双臂间的空隙中。 墨昀垫着脚,紧贴在墙壁上,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说话也因此而支支吾吾:“姑……姑娘……在下真的……不能与姑娘成亲……” 那女子贴紧墨昀的面颊,她气息与墨昀的气息交缠相错:“既然人家的身子,你都触碰过了,就要负责,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 那女子肥硕的身子,紧贴在墨昀纤细的身子上,墨昀无语望天,此时的她颇为无奈。然而君子阔则是抱着臂膀,似在看戏一般。 那掌柜见此上前对那女子好言相劝:“姑娘,既然人家公子有婚约,姑娘就不必再强求了,俗话说抢来的东西,用着不安心。” “呸……什么狗屁抢来的东西……他和我是你情我愿的事……”那女子在地下脱了口水,一手拉扯着墨昀的手臂,一手揪着那掌柜的脖领衣衫,瞪着人说道。 然而那女子的随侍见门口纷纷围来的百姓愈发的多,在那女子耳畔低言几句:“小姐,人越来越多,我们回去吧,不然老爷还责罚了。” 那女子对人点点头,松开掌柜将墨昀往肩上一扛,便大步向门口走去。那女子瞧见众人讶异的目光,对一人比划两指似要戳着人的眼睛一般。 “人,我带走了,我叫李江燕。”那女子说完便出了玉石铺,而门外众人齐齐让出一条路,让人过去。 墨昀见此便想挣开人,但听着她所说自己的名字,斟酌一番就任由着人去。门口众人一哄而散,纷纷摇着头,无一不对墨昀感到惋惜。但一人除外,便是君子阔。 “走,去瞧瞧。”君子阔与元宝随着那女子同路而去,他虽不是了解墨昀,但却知晓一二,除非此事她应允,若不然任何人都无法强迫她。 李府后门,那女子四下瞧瞧,见无人方才蹑手蹑脚推门而入。然而被李江燕扛在肩头的墨昀,被人一掌劈昏了过去。 待李江燕入内,君子阔与元宝自围墙另一侧走出,君子阔让元宝留在原地等他。而后君子阔便一跃上了围墙顺势走到房檐上,将李江燕的举动尽收眼底。 李江燕将墨昀扛回自己的卧房,安放好墨昀便坐到了椅子上,大口喝着茶水,无一丝大家闺秀的模样。 “去看看我爹在哪?”李江燕吩咐着侍婢,那侍婢应声便出了卧房。待人走后,李江燕坐到墨昀身旁看着人,想到成亲,不仅口水直流。 李江燕嘟着嘴,俯身作势就要亲吻着墨昀的唇瓣,然而敲门声霎时响起,李江燕吃香不成自是一脸怒意,对门口吼着:“谁呀?” “小姐,老爷唤您过去。” “知道了。”李江燕应声,听着门外正是江伯管家的声音,暗道一声不好,百般无奈移到李父所在的书房。 “爹……”李江燕欢脱地推开房门,唤着自家老爹。然而李江燕入内就见自己的侍婢跪在书房内,李江燕一脸疑惑地问着李父:“爹这是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你瞧瞧你一天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平时小打小闹爹也就纵容着你。可今天你都干了什么,竟明目张胆掳了男子回家,成何体统……”李父一掌拍在桌上,着实吓到了李江燕,况且他的话语里满是呵斥。 “爹……您吼我……”李江燕撇着嘴,作势要哭的模样,李父见此别过头去冷哼一声。 而李江燕见这一招不好用,便抱着李父的手臂,摇晃不停,撒娇着说道:“爹,您别气,女儿是出去找夫君了,他撞了女儿,但女儿真的好喜欢他,爹……” 李父一听自家女儿被人撞了,忙拉着人打量着:“燕儿没受伤吧?” 李江燕摇了摇头,对人嘿嘿一笑:“女儿就知道爹最好了。”她就知道每次爹一生气,只要她说几句软话,爹的气就会立刻抛到九霄云外。 然而李江燕的卧房内,君子阔伫立在榻边望着床榻昏睡的墨昀,他第一见她的睡颜,才发现原来不言不语,不动不吵的她竟是这么美。 君子阔看着人似是傻笑一般,笑出了声。但君子阔听闻悉悉索索地脚步声,还有李江燕粗犷的声音,抬眸瞧了一眼房梁,闪身掠上。 ##第一百四十三章心口不一的话 “爹,女儿保证您见过他之后一定会赞不绝口的。”李江燕抱着李父的手臂向卧房走去,一路李江燕更是对墨昀赞美颇多,足以见得她对她的喜爱。 “你呀!爹真是拿你没办法,若此人可行,爹亲自为你去上门提亲。”李父点点李江燕的鼻尖,话语之中难掩浓浓地宠溺。而李父老来得一女,正是李江燕,故而对其宠溺有加。 话说着,李江燕便一手推开房门,与李父一同入内。然而在李父瞧见榻上昏睡之人,霎时变了脸,一拂袖甩开李江燕的手,低声呵斥,面颊满是凝重:“胡闹……”李父近前瞧人,忙吩咐着管家:“快去叫大夫来,她若有个闪失,咱们全家陪葬都不为过。” 李江燕听自家父亲如此说道,一脸的疑惑,但瞧见父亲面色低沉不似玩笑,不由得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可知她是谁?”李父伫立在榻边指着墨昀,瞥了一眼李江燕,摇着头颇为无奈地说道。 “爹,这谁呀?”李江燕向李父所在移着步子,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人,声音因此都小了许多。 “她正是北栀太子……你闯了大祸了……”李父眸中满是担忧,眉心紧锁,看着李江燕是打也不得,骂也不得。 李父因着生气而面色涨红,在屋内不停地踱步,指一家丁:“去瞧瞧大夫怎么还没来?” 李江燕听得李父所言,双目瞪的圆滚滚,宛如豆粒一般。李江燕倒吸一口冷气,双目相对,晕了过去。 “扑通……”一声李江燕倒地不起,那侍婢忙跪在地上,扶着人额头,唤着她:“小姐,小姐……”那侍婢又抬眸看了一眼李父:“老爷……” “燕儿……燕儿啊!快来人那!”李父见李江燕昏倒,快步到她的身侧,拍着人面颊。 门外家丁听到李父所唤入了卧房,对李父行一礼,齐声道:“老爷……”李父招着手:“扶小姐到隔壁厢房。” 三两个家丁一同扶着李江燕到了隔壁厢房,李父也随之同去。李江燕的卧房只剩下墨昀与悬梁的君子阔。 少倾,墨昀缓缓睁开眼眸,揉了揉酸疼的脖颈,这李江燕的力道着实太重了些。墨昀坐起身,打量着四周的陈设珠帘,正是精致的女子闺房。 墨昀第一想到的便是李江燕的闺房,墨昀摸着自己胸前的衣襟,还有脖颈处的锦布,都好好的穿戴着。 然而房梁上的君子阔,见此不由得笑道:“她虽没对你的身子做什么,但她却亲了你的唇。” 墨昀指尖碰触唇瓣,满脸惊愕,抬眸瞧人,只见君子阔自房梁一跃而下。她问他:“她真的亲了我?” 君子阔眸中满是笑意地看着墨昀,点了点头。墨昀闻言眉心紧蹙成川,用衣袖擦拭着唇瓣,想到李江燕亲了自己墨昀就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 “呕……呕……”墨昀起身趴在铜盆呕着酸水,君子阔未了墨昀会有如此的反应,拍着人背脊,被墨昀耸开:“别碰本宫。” 君子阔悻悻地收回手,眼尖地瞧见人后颈处带有淤青的肌肤,别过头去,又道:“她亲是亲了,虽然没有触及到,但只差分毫。” “君子阔你耍本宫。”墨昀回眸愤愤地看着君子阔,自掌心溢出一缕真气击向君子阔。 君子阔凝眸审视,掌心凝聚一缕深蓝色的真气,与墨昀击出的深紫真气,自空中消融。霎时只听得“砰”得一声,整个房屋都为之一振。 然而隔壁厢房的李父与那侍婢道声:“照顾好小姐。”便疾步出了厢房向李江燕的卧房走去。 “不赖,蓝阶巅峰,只不过似乎太过急于求成,真气不稳。”墨昀眉梢一挑,上下打量着君子阔。 然而君子阔眸中却是掠过一丝讶异,他知晓她品阶不低,但没想到她竟是紫阶巅峰,大陆上嫌有的强者,而且那浓郁的紫色真气中带有着蔑视一切的威压。 “北栀太子?”李父推门而入,就见墨昀与君子阔齐聚一堂,对二人拱手笑道:“老夫见过北栀太子,赤焰十一皇子。” “李大人。”墨昀对李父拱手笑道,故意向人身后张望:“李大人怎么未见令千金那?” 李父听墨昀此言,心头猛然一颤,暗道不妙,强扯出一抹笑意:“北栀太子,赤焰十一皇子,可否赏个脸移步正厅,品些薄茶?” 墨昀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父,率先出了屋内,由李父带领径直前往正厅。正厅众人齐坐,顿时便有侍婢前来奉茶。 正厅内陷入一瞬间的寂静无声,而李父则揣测着墨昀欲意。过了一会方道:“北栀太子,小女顽劣,若有得罪您的地方,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莫与她计较……” 李父对墨昀颔首一礼:“老夫代小女深表歉意。” 墨昀侧目瞥人一眼,一手端着茶盏一手轻拨盏盖,漫不经心地说道:“为何令千金如此急着自寻夫婿,若依照大人官位想来应该有达官贵人家的公子上门提亲才是。” “北栀太子有所不知,老夫仅有一女,但小女其貌不扬,才艺更是样样不精。眼前着早已过了及笄的芳龄,却无人肯前来提亲……”李父此言掺杂着接二连三地轻叹,而容光提及此事好似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令千金性子直爽,更是敢爱敢恨的奇女子,本宫倒是瞧着颇为心喜。”此时的墨昀女儿身天下皆知,所以她才敢如此毫无忌惮地说着心口不一定话。 李父眸中满是精光地瞧着墨昀,但忽而想起墨昀是女儿身,本来的念头便就此打消,敛了心绪,对人笑道:“多谢北栀太子抬爱,是小女三生的幸事。” 君子阔坐在一旁默不作声,而他目光却游移在二人身上,抱着看戏的念头。 “本宫素问李大人,乃文武双全之才,更是听闻李大人手下画作更是栩栩如生,不知本宫可有幸一睹?”墨昀思及自己此番来意,抬眸瞟了一眼君子阔,便转眸瞧着李父温和笑道。 “北栀太子谬赞了,二位请。”李父起身摆手请姿,待墨昀与君子阔一前一后相继而出,便出了正厅在前领路。 书房,入目便见一紫檀木的桌椅,在桌旁搁置的是一青瓷带有荷花样式的画筒,里面整整齐齐搁置着画轴。 四周便是排排摆放的书架,上面放置各种纸书,又得纸页因着岁月研磨已经泛着淡黄。 ##第一百四十四章落水 墨昀扫视一眼屋内,便自画筒中取出一个画轴,展开瞧看,山水图画映入眼帘。雄山耸立,巍峨高挺。湖水无波,小船静立湖面,在船上竟是二人吃酒相谈,且那神态都描绘的一清二楚。 墨昀不由得赞叹出声:“此画功描绘的出神入化,连着细致入微的地方都是如此的传神。” 墨昀将目光自画上移开,瞧向李父笑道:“李大人可谓是粗中有细,仅瞧这画又有谁能想到出自武将之手。” “李大人的画功的确难得。”君子阔见墨昀说后一句话时看着自己,便附和着人说道。 “班门弄斧,不值一提。北栀太子与赤焰十一皇子真真是抬举老夫了。”李父瞧着二人爽朗笑道。 李大人乃风霖当朝三品武将,用兵如神,运筹帷幄,兵法更是变幻莫测,让敌防不胜防,故而墨昀有意试探一试。 “本宫常听闻他人所言,画中意境乃心中所想,李大人以为本宫此言可对?”墨昀神态自若依旧擒着笑意对人说道,但其意只有她一人所知。 李父细细斟酌墨昀的话,却并未觉有不妥之处,便对人点点头:“正是,绘画之时最主要的便是心中所思与手中所绘如一。” “既然如此,那本宫绘画一幅请李大人瞧瞧其中的意境如何?”墨昀瞟了一眼君子阔,见其神色无异样,便对李父说道。 “北栀太子,请。” 墨昀一撩衣袍,坐到椅子上,执笔蘸墨,在平摊的宣纸上勾画着,李父与君子阔定睛瞧着墨昀所绘之物。 然而墨昀虽未瞧出所以然来,但李父却瞧见墨昀挥挥洒洒落笔之处,似在写着字一般。李父眸色异样地瞧了一眼墨昀,不语。 少倾,墨昀落笔将宣纸摊给李父瞧看,似字又似画,二人视线自空中交错,墨昀见李父的眸子便知他瞧出其中的端倪,说道:“李大人可瞧出所绘之境?” “北栀太子,画功更胜老夫一筹,所以老夫需要好好斟酌一番。”李父将宣纸卷起,不置可否地对人说道。 “不急,只要李大人能瞧得出,懂本宫心境就好。”墨昀见人未表明态度,便有可商量的余地。 墨昀继而提议说道:“本宫瞧着李大人的画,便是友人相谈,湖心小酌。若非结识令千金,本宫与十一皇子怕是置身荷映湖,如今李大人不如一同前往荷映湖小酌一杯如何?” “北栀太子盛情相邀,老夫难拒绝,二位请。” 李父吩咐着管家备马车,得知李江燕无事,便安下心来与人同游。然而三人刚一出府,就见元宝自一旁走出来,对君子阔行一礼:“十一爷。” “这位是?”李父瞧了一眼元宝,看着君子阔问道。 “这是本皇子的随侍元宝。”君子阔朗笑一声,说着元宝的身份。 李父点点头,以示自己知晓。三人共乘马车,而元宝则和车夫同坐,直奔荷映湖。一路上墨昀与李大人相谈甚欢,而君子阔则心有所思地看着二人,时不时说上几句。 马车戛然而止,就听得车夫说道:“老爷,到了。” 三人相继下了马车,墨昀下了石阶,伫立在湖边,远远便瞧见湖心中央傲然挺立的亭台。清风拂过一阵荷花香气扑面而来,墨昀情不自禁地深嗅,香气沁人心脾。 湖面遍布着荷花,虽然荷花高长,但却足以让船只过往。湖面大小船只不下数十只,元宝与船夫交涉一番,将银子递给人,安排好船只便对君子阔说道:“十一爷船安排好了。” “好。”君子阔对人点点头,便与墨昀,李父上了船。而元宝则在马车上取了食盒,就依照李父所言,迁了车夫先回。 元宝将酒盏吃食搁置到船舱内的木桌上,一一备至妥当,便退出船舱,在船尾静候。 墨昀朝向李父举杯说道:“这杯本公子敬您,本公子甚是欣赏李大人的性情,本公子先干为敬。”墨昀说罢便佯颌引尽。 “能让老夫刮目相看的人,少之又少,但却有墨公子一人。虽为女儿身,但却巾帼不让须眉,堪比男儿。”李父将杯盏的酒水喝下,由衷地赞赏着墨昀,他也是喜好贤才能者之人。 “本皇子亦是颇为欣赏墨公子”君子阔侧目看着墨昀,对人勾了勾唇,笑得甚是暧昧。 君子阔执筷夹了菜肴搁置到墨昀的碗中:“尝尝这个。” “本公子会用筷子,可以自己夹菜,不必劳烦君公子。”墨昀抬眸瞧见李父狐疑的目光,冷眸瞥了一眼君子阔,从牙缝中轻溢出声。 李父目光游移在二人身上,审视一番,继而移开目光,浅酌着烈酒。君子阔干笑两声,举杯说道:“吃酒,吃酒……李大人,墨公子。” 三人同饮,各自斟盏。旁人的船只都是摇摇晃晃地行进,然而只有墨昀三人的船只却是平稳地滑向湖心。 小银壶的酒水皆以入腹,元宝有从食盒里取出同样的酒壶搁置到木桌上。墨昀趁着空隙,走到船头,蹲下身子折了一旁的荷花,拉扯着一缕银丝。 墨昀站在船边,轻嗅着荷花,指尖捻着银丝,呢喃:“这就是所谓的藕断丝连么……” “砰……”得一声,船只剧烈摇晃,墨昀猝不及防,身型不稳,径直向湖面跌去。然而君子阔见此忙闪身欲拉着人,却只见墨昀的衣摆自掌心划过,抓了空,而她的身子便跌落在水里。 墨昀呛了湖水,身子不停地下落。墨昀的心头猛然一窒,四处张望却是漆黑一片,不由得感觉丝丝惧意,手脚并用划着水,向上游着身子。 君子阔未经思索便纵身跃入水里,墨昀只觉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掌心传递着温度,竟让她减少了惧意。 “噗……咳咳……”墨昀与君子阔齐齐探出头来,而墨昀的头上却顶了荷花,墨昀将荷花折了下来,扔到船上。 君子阔率先上了船,将人拉了上来。墨昀撑着身子,轻咳阵阵,看了一眼君子阔道了声谢。 然而却听得君子阔说道:“救命之恩,岂是一个谢字能换的,不如墨昀以身相许吧!”君子阔直直地瞧着墨昀白皙淌着水珠的脖颈。 墨昀顺人视线垂眸瞧看,方知自己颈间的锦布掉落,墨昀作势挥手便要劈向人,轻哼一声:“在看本公子不挖了你的眼睛,况且就算你不救本公子,也能上来。” “墨公子,君公子二位没事吧?”李父也自船舱出来,伫立在船头询问着二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墨雪归来 墨昀摇摇头,对人勾了勾唇:“无事。”顿时只听得湖面一傲慢无礼地声音传开:“喂!那个小公子,你有没有事啊!没事就不要挡着本少爷的船。” 墨昀寻声望去,见船尾与那人的船头触碰在一起,穿过船舱径直走到船尾,瞧着那坐在船舱里一袭桃粉锦袍的男子,模样好不桀骜。 然而那眼眸内陷,眼底有些淡淡地乌黑,且那身型瘦弱,一瞧便知是纵欲过度所致,衬托他那衣衫色泽,再合适不过。 墨昀的嘴角依旧擒着笑意,但确实皮笑肉不笑。墨昀的眸中满是冰寒,她还没忘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究竟是谁所为…… 然而那男子见墨昀直直盯着自己不语,不由得动了动身子。看着船舱里的人,指着墨昀,赤裸裸地讥讽笑道:“你们瞧他,好像是个哑巴……” 那男子又指了指头:“这里怕是进去水了,变成痴儿了,真是可怜既哑又傻。” 那男子摇了摇头,“啧啧”两声,看着墨昀一脸的惋惜同情。自袖中取出一袋银子,丢到墨昀的脚边:“这银子,本少赏你了……留着慢慢花……省的沦落成乞丐。” 墨昀暗自调动内力,烘干自身湿落落的衣衫发丝。垂眸瞧着那扔来的荷包,掌心朝向吸拾而起。墨昀在手中掂量着那荷包,漫不经心地说道:“本公子的船,可是你们撞的?” 墨昀此番举动尽数落在众人眼中,与那男子同行之人打量着墨昀,却是个眼尖的人。扯了扯那男子的衣袖,低言:“雨泽,我们走吧!让船夫转一下船头,也是我们先撞得人家。” 被唤雨泽的男子耸开那人的手,冷嗤一声:“穆林,你怎么时候这么胆小怕事了……”雨泽转眸看向墨昀,扬声说道:“是本少的船撞得又如何?” 穆林因着雨泽所言而默不作声,看了一眼雨泽不由得摇了摇头,又偷瞟了一眼墨昀,竟与她四目相对,穆林慌忙别来头。 墨昀见此轻笑出声,指着穆林,瞧着雨泽道:“他倒是比你讨喜,懂得分寸,知到什么时候该退……” 墨昀瞧着雨泽的目光顿时变得凌厉,将荷包丢还给人,直直打到雨泽的胸膛处。雨泽自小木椅上跌坐在木板上,猛然一咳,一手肘臂撑着身子,一手揉着胸膛。 雨泽因着疼痛而龇牙咧嘴地瞧着墨昀,指尖指着人不停地颤动着:“穆林,去教训教训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雨泽低咒几声,说出的话却是异常的难听。不待墨昀动手,便有人先她一步。正是君子阔,只见他与墨昀并肩而立,侧目瞧人一笑:“揍人这等小事,本公子愿为墨公子代劳。” 继而就见一缕真气自君子阔手中溢出,如同手臂一般,抽打着雨泽的面颊。少倾,就见雨泽的面颊红肿的慎人,眼眸都因此而眯成一条缝隙,从他口中喷出鲜血,然而依旧嘴硬咒骂着墨昀。 君子阔的手下愈发用力:“真是嘴硬的家伙,不打到你爹娘都不认识,就算本公子太仁慈了。” “二位公子,在下穆林代好友雨泽向二位道个歉意,在下这个友人就是嘴坏,但人不坏,请二位莫与他计较。”穆林见此眸中满是焦急,若拼武力他定然不敌二人,只得对二人拱手赔礼。 然而穆林好言赔礼,为雨泽求着情,但却被他一顿臭骂。穆林当即哑口无言,而君子阔侧目瞧人一眼,笑道:“如此不知好歹的人,不必手下留情。” “墨公子,君公子,他是吏部尚书家的公子,若闹出人命来怕是会生事端。”李父坐在船舱内,瞧着对船上的人,适当地开口说道。 墨昀回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父,他既然早已知晓他的身份,为何迟迟才说……君子阔收回了手,朗笑一声:“既然李大人都如此说,那本公子就暂且绕过他。” 此时的雨泽宛如砧板鱼肉一般,躺在船舱内,任人宰割,无一丝反抗的能力。穆林对二人拱手谢过,扶起鼻青脸肿的雨泽,询问着:“雨泽,你怎么样了?” “唔……嘶……啊……”雨泽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哼哼唧唧地不知想要说些什么,穆林让船夫调头回岸边寻医。 墨昀与君子阔坐回船舱,继而吃着酒。船只也缓缓前行,临近亭台,便听得一曲宛转悠扬的琴声,自上倾斜而出。 墨昀眺目而望,只见凉亭四周薄纱覆盖,微风拂过掀起棱棱角角。墨昀透过缝隙瞧见那女子的面容,仅匆匆一眼,便与李父,君子阔二人道声失陪。足尖轻点船头,飞身跃上亭台。 墨昀稳稳落在亭台上,一撩纱幔,趋步入内。然而纱幔落下,阻隔了君子阔与李父的目光。 “雪儿?”墨昀瞧着那女子的面容,与墨雪虽极其相似,但她周身浮动的气息,还有那淡然的神态,都与墨雪不同,但依旧故作一问。 那女子未曾抬眸瞧人,目光依旧停留在,石案上搁置的古琴,纤细修长的指尖拨动着琴弦,琴弦随之震颤发出声响,墨昀闭目倾听,引人入胜。 少倾,指尖听,琴音落,然余音绕梁,久久难以消逝。霎时,打斗声起,空气中真气剧烈地波动,水面因着真气打入,“砰砰”作响,水花四溅,船只摇晃不稳。 那女子素指一指:“你的雪儿在那!” 墨昀顺人指尖指向瞧去,一手扯下纱幔,仰头眺望。只见空中一女子踏空而行,在其身后跟随着五名男子,皆是白衣素裹,瞧不清面颊。 然而那女子衣着……墨昀凝眸审视,那衣裙上带有着斑驳血迹,但正是墨雪所着。墨昀匆匆回眸瞥了一眼那女子:“你究竟是谁?” 空中被人追赶的女子瞧见墨昀所在,小脸上满是欣喜,张口欲唤着人:“主……”却猝不及防被袭来的真气正中左肩,后话未能说出来,而身子却是不受控制的下落。 “雪儿……”墨昀似是听到墨雪的呼唤,确认她正是自己的雪儿,足尖踏在围栏上,借力跃向空中,脚下运足了真气,接住墨雪下落的身子。 “主人……”墨雪抬眸看着墨昀,笑着唤人。然而唇间涌出的血迹,染红了墨昀的白衣,煞是刺目。 “雪儿,先别说话。”墨昀垂眸看了一眼墨雪,强扯出一抹笑意,对人柔声地说道,似是蛊惑一般。 ##第一百四十六章受伤 而那凉亭中的女子,抱着古琴挡在那五名男子的面前,拦住来者的去路。却听得其中一人说道:“夺魂护法,我等奉大长老之命,前来追赶贼人。” 夺魂瞧了一眼重伤的墨雪,冷眸看着面前几人,对其所言嗤之以鼻:“难道大长老是想再次与魔殿为敌么?” 墨昀额间青筋暴起,足以彰显着她的心情。墨昀抱着墨雪,缓缓落到船只上,顺势盘膝而坐,与人掌心相对,渡着真气。 “这是怎么了?”君子阔抬眸瞧了一眼空中,继而瞧着重伤的墨雪,眸中满是错愕。 “帮我。”墨昀察觉自己与她之间缔结的联系正在逐渐变弱,从而也证明墨雪的生命力在被一点一点抽走。 墨昀掌心源源不绝地给人渡着真气,不敢有一丝的松懈,眼眶微红,第一次如此惧怕谁的离开,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雪儿,你不会有事的,我不允。” 君子阔见此盘膝坐在墨雪身后,掌覆人背渡着真气。 空中那女子与那五名男子打斗纠缠一起,“铮铮……”琴音宛如刀刃一般袭向那五名白衣男子,然而内力薄弱之人因着琴音波及竟生生爆体而亡。 湖面上来不及离去的众人,只得暗自运起真气抵挡。而那琴音却一声高过一声,风刃铺天盖地的席卷向那五名白衣男子。 那五名白衣男子,分自五方将夺魂围绕在中间,齐齐展开攻势击向夺魂。墨昀抬眸瞧了一眼空中,眸中杀意尽显。 然而墨雪这却是脱不开身,墨昀因着不停渡着真气而面色逐渐转白。墨雪闭着眸子昏昏沉沉,人型身子闪现着蛇身。 “噗……”一口淤血自墨雪口中喷出,尽数溅到墨昀的衣衫上。墨昀与君子阔骤然收了手,墨昀扶着墨雪前倾倒入怀中的身子,紧抱着人:“雪儿……雪儿……” “主……主人……雪儿……累了……想睡……这个给……”墨雪断断续续地发出微弱的声音,自怀中取出一个似竹桶的东西,手无力的垂落在人身上。 顿时只见墨雪的身子赫然变成一条小蛇,一动不动地趴在木板上,而蛇头却趴在墨昀的怀中。 “雪儿……不能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墨昀将雪儿捧在手里,面颊紧贴着冰滑的蛇头,呢喃细语。 然而墨雪陷入了沉睡,没有应答墨昀的话。墨昀不言不语,木纳地将竹桶放到袖中,又将小蛇小心翼翼地自袖中盘在手臂上。 墨昀缓缓地站起身,望着空中持续的交战,周身弥漫着浓浓的杀意,宛如修罗一般,杀意吞噬着她的理智。 墨昀足下运足了真气,一步一步踏空地走向那五名白衣男子,步伐不急不缓。 墨昀近前去,瞧着那女子不停躲闪的身子,竟下意识脱口唤着人:“夺魂。”那女子听得墨昀的声音侧目瞧人一眼,仅匆匆一眼,却被其中一白衣男子袭来的攻势划破臂膀。 她擅长远攻,然而近攻却占劣势。墨昀见此怒意暴涨,眸中猩红闪现,高声一喝:“白悦。” “主人……”墨昀的脑海中响起白悦软糯的声音,只见墨昀手中的灵剑,剑身泛着刺目的银光。 墨昀因着给墨雪注入内力,而耗损内力,几近枯竭。然而此时墨昀却自剑身上足足注入了十分的内力,只见浓郁的紫色真气,近似墨色包裹着灵剑。 墨昀跃入,五人中央,双手紧握剑柄:“夺魂,离开这里。”夺魂见此时的墨昀好似瞧见了当年的她,刹那间失神。随即依照她所言,闪身落到墨昀方才所处的船只上。 “啊……去死……”墨昀怒吼出声,奋力一击,只见墨昀身子自空中旋转一圈,剑风带有浓浓的威压,击向那五名白衣男子。 那五名男子相继向后划去,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声:“撤。”那五人顿时消失原地。 待那五人离去,墨昀好似紧绷的弦,猛然松弛。身子毫无一丝力气,直直向湖面垂落。然而夺魂与君子阔见此便要飞身接住墨昀,却被一人捷足先登。 只见一绛紫锦袍的男子自湖岸边,足下踩着荷叶接力,向墨昀掠去,稳稳地接住墨昀的身子。 墨昀抬眸瞧人,见是宋玉书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宋玉书眸中满是焦急地唤着墨昀:“阿昀……阿昀……” 无论宋玉书唤了几声,墨昀依旧毫无回应。宋玉书抱着墨昀落到岸边,便径直地找寻着医馆。 宋玉书疾步而奔,顾不得背脊的伤口再次裂开渗出血迹,而船只上的夺魂见此瞟了一眼船舱内的二人,便闪身离去。 眨眼之间就早已瞧不清人影,君子阔微眯着眸子瞧着夺魂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而端坐的李父也是心有所想。 然而驶船的船夫因着方才的交战波及爆体而亡,所以只得君子阔与李父用内力驱动着船只回往岸边。 依旧如来时一般,唯独少了墨昀,李父与君子阔共乘马车厢内,而元宝则与马夫同坐,李父送了君子阔回往驿站,而后自己方才返回府邸。 宋玉书抱着墨昀,一路到了医馆,依旧是之前为宋玉书包伤口的医馆,宋玉书额间满是大汗,刚到门口,就唤着人:“秦公子……秦公子……” 宋玉书径直向里屋走去,险些与出来的秦墨撞上,宋玉书见到秦墨面露欣喜忙道:“秦公子,你快看看阿昀这是怎么了?” 秦墨见墨昀面颊苍白,毫无血色,唇口干裂,不由得双眉紧蹙,询问着人:“这是做什么了?” “我赶到的时候,只见阿昀正在与五人交战,而后那五人离去,阿昀就晕了过去。”宋玉书将他所瞧见的,脱口而出,说与秦墨听。 秦墨指尖搭在墨昀的皓腕上,然而面露凝重,双眉似要拧在一起才肯罢休一般。宋玉书见此更加焦急万分,在屋内不停地踱步,双手捶着拳头。 此时的宋玉书是无比的庆幸,他因着担忧墨昀见她迟迟未归,而到荷映湖来寻她。若不然真不知道墨昀落到旁人手中该如何是好,想到此处宋玉书不禁一阵后怕。 “内力耗损过度,损伤元气……”秦墨面色不佳,冷硬的声音传出,瞧着墨昀紧蹙眉心的面颊,竟下意识地伸手抚平她的眉心,低声轻叹:“她依旧如此不会爱惜自己的身子。” “秦公子,你说什么?”宋玉书听着人发出了声音,但却未听清他所说为何,不由得一问。 ##第一百四十七章不能食言 秦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干咳两声:“近日不宜使用内力,需要她自行调息。” 秦墨自一旁搁置的柜子中,取出瓷瓶倒出一粒,余下递给宋玉书:“这是有助于她尽快恢复真气的丹药,每日服用一粒,这小瓶吃完便可。” 秦墨说着便将手中丹药喂给墨昀,然而指尖传来的触感,不由得让他的心底陡然生起一丝悸动。 “好,多谢秦公子。”宋玉书将瓷瓶放好,对人道着谢。 然而因着他的动作牵扯到伤处,此时宋玉书才察觉疼痛,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嘶……” 秦墨抬眸瞧了一眼宋玉书,一边拿着伤药,一边说道:“你的伤又裂开了,我帮你包一下。” 宋玉书坐到墨昀右侧的软椅上,秦墨帮人将药布取下,示意人趴着。手中抖着伤药,白色粉末覆盖住他的伤口。 霎时秦墨只觉一阵冷风袭来,猛然回眸就见门口伫立着一女子,正是方才的夺魂。然而秦墨在瞧见那女子时,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她怎么来了…… 秦墨随即别过头继续手中的动作,继而胡作一问:“姑娘,探病还是抓药?”此时宋玉书才知晓屋内还有旁人,转头瞧人一眼,便听秦墨说:“别动。”忙老老实实趴好。 “看人。”夺魂双手环胸,倚门而立,看着秦墨的眸中满是玩味。 “这屋内可有姑娘要看之人?”秦墨给人上好伤药,便用药布缠着人伤口,继续问着夺魂。 “有,而且不仅一人。”夺魂轻移步伐,悄无声息地站在墨昀身侧,翻着人衣袖,在人左臂上瞧见陷入昏迷的小蛇。想要将其取下,却发觉它紧紧缠着墨昀的手臂。 夺魂见此只得作罢,瞧了一眼秦墨指着小蛇说道:“它受伤了。” “我知道……”秦墨侧目瞧了一眼小蛇,目光掠过墨昀的面颊时,稍作停留,然而他这一细微的动作却没有逃过她的眼眸。 宋玉书似乎瞧见眼前有一身影,刚在抬眸瞧看,便觉后颈吃重,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你做什么?”秦墨猛然抬起头,看着夺魂,问道。 “我有话和你说……” “有话就说。”秦墨起身收拾着瓶瓶罐罐的伤药,却突觉背后温热扑来,垂眸就见腰间叠放的双手。 秦墨掰开人手,转身瞧着夺魂,眸中满是冷漠:“有事直说,无事就回去,不要在紫巅闲走。” “她明明不爱你,为何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夺魂捧着秦墨的面颊,眸中满是伤痛,此时的她哪里还有一丝方才的从容。 秦墨拂来人手,别过头,掌心朝向着门口,意在逐人:“无事不送。” 夺魂看着秦墨嗤笑两声,转眸看了一眼墨昀,便道:“少尊主,不在云澜大陆,我怀疑他到了紫巅。小蛇擅闯神殿禁地偷取秘籍,被神殿的人追杀到此……恐怕神殿那大长老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我知晓了。” “万事小心。”夺魂提步离去,刚一撩帘布,便停驻了步伐。回眸看人一眼,留下这一句话,消失离去。她虽爱他,但亦有她的尊严,不可践踏。 秦墨望着人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看着墨昀瞧了半晌,见人纤细消瘦的身板,便着手研磨着药材枝叶,时不时坐在木桌上执笔写着字。 驿站内,君子阔心事重重地伫立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天色,已是夜幕降临,询问着身后的元宝:“她还没回来?” “没有。”元宝站在人身后,懒散地打着哈欠。听到君子阔的问话,周身猛然一顿,忙不迭地回应着君子阔的问话。 “去派人找找,莫要让旁人知晓。”君子阔吩咐着人,元宝应声退下。 然而荷映湖一战,可谓是满城皆知,一时之间成为百姓饭后的闲话,说书先生所讲的趣事。 皇宫,御书房内,云帝埋首案桌,批阅着奏折,拟着三国争霸赛的名单,听着金全说着荷映湖一事。 云帝眉梢一挑,抬眸瞧人一眼,询问着人所说的后话:“北栀太子受伤了?” “是,千真万确,好多人都亲眼所见。”金全秉退了众人,御书房内只留他与云帝二人。 金全在人身侧压低了声音说道:“皇上,此时正是大好的时机,不如顺势……”金全在脖颈处比着手势,其意显而易见。 云帝听人一说,落了笔,眸光深邃地瞧着窗棂,指尖轻叩着桌面。少倾,方道:“不可,朕既然答应了枫儿,就不会在食言。” “可是皇上,如此良机难遇啊!”金全见此又道。 “无妨,不差这一时。”云帝侧目瞧人一眼,直问着人:“金全啊!朕见你对旁事都未如此心急,此事为何一反常态那?” 金全听出云帝质问的口气,忙俯身跪倒在地:“老奴惶恐,老奴自幼在皇上身旁,自是凡事为帝着想……” “金全你这是做什么?朕只不过随口一言……快起来……”云帝虚扶一把金全,见人起身,又道:“那事可安排好了,若一切妥当明日便召北栀太子入宫。” “一切安排妥当,保证她说不出错来。” 云帝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云帝又将拟好的名单递给金全:“此番三国争霸,定要夺得头筹,不可再让北栀夺冠。” “老奴明白。”金全对人行一礼,便鞠着身子退下。 医馆,待秦墨写好一个月的药膳,已是圆月高挂。而那药膳每日的菜肴皆有不同,全部都是为墨昀调养身子所用。 秦墨将纸张收好,看了一眼软椅上依旧昏睡的二人,打横将墨昀抱起,回了后院他的卧房,将人搁置到锦榻上。 而自己便趴在桌上小憩,宋玉书则躺在软椅上无人问津。 翌日,墨昀悠悠转醒,轻柔着额头,打量着四周,然而屋内却充斥着药香,墨昀忆起昨日之事,朝着门口唤着人:“玉……” 墨昀只觉喉咙干哑难耐,起身下榻,却是浑身无力,脚步轻浮。墨昀撑着身子坐到桌旁,倒着茶水,轻嗅了嗅。 霎时只听见一男子的声音传来:“放心,没毒。”墨昀抬眸瞧人,见是秦墨,出声问道:“怎么是你?玉书那?” 秦墨心头一堵,勾了勾唇扯出一抹笑意,将手中的瓷碗搁置人面前:“宋公子他在前院,你身子太虚,先吃点东西。” “我去找他。”墨昀瞧了一眼那碗中所盛的莲子粥,未动。撑着案桌起身,便欲提步向门口走去,倏得听见宋玉书的声音:“阿昀……阿昀……” ##第一百四十八章贼人已抓获 “我在这……”墨昀应声,就见宋玉书手中抱着衣衫,进了屋,与秦墨点点头,便瞧着墨昀笑道:“阿昀,这个新衣裳,你换上瞧瞧。” 宋玉书瞧见案桌上搁置的莲子粥,问着人:“阿昀怎么没吃那?秦公子特意写了一个月的药膳给阿昀调养身子。” 墨昀看了一眼秦墨,眸中满是疏离,语气颇为平淡地说道:“谢谢,秦公子。” “墨公子与我有缘,而我又医者,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秦墨见二人齐齐瞧着自己,干笑两声又道:“我前院还有事,就先失陪了,若二位有什么事唤我就好。” 三人互相拱手一礼,秦墨说罢便转身离去。然而刚一出屋门,他的笑意瞬间凝固在面颊上,仰头望了望天,深吐一口浊气,去了前院。 墨昀在宋玉书的一再劝说下喝了一碗莲子粥,墨昀便拉着人回驿站,而衣衫也未换。宋玉书询问着人,为何不换衣裳,墨昀只说回驿站再换。 二人与秦墨道了别,宋玉书念及墨昀的身子雇了马车,奔往驿站。半晌,刚一到驿站,墨昀便唤着砚,让人准备热水。 宋玉书这才知晓为何墨昀要说回驿站再换衣裳,然而在墨昀与宋玉书离去以后,秦墨则与医馆掌柜道声离,便随之消失离去。 然而砚瞧见墨昀依旧苍白的面颊,还有带着妖冶血迹的衣衫,眸中满是担忧地问着人:“主子,您这是?” “无事,就和人打了一架。”墨昀摆着手,一脸地无谓,然而走路的步伐,却让砚瞧出端倪,明显的轻浮不稳。 “可是荷映湖一战?”砚跟在墨昀的身后,继续追问着人。 墨昀回了卧房见屏风后的浴桶以备好热水,便将房门落了锁,将砚与宋玉书挡在门外。砚想要继续问着什么,张了张口又将话语吞了回去。 “本皇子倒是很愿意告知二位究竟发生了什么……”君子阔伫立在自己的厢房门口,远远地瞧着砚与宋玉书二人,适当地出声说道。 然而因这君子阔这一句话,使得三人同坐一堂。墨昀刚想运用内力自屋外设下结界,却发觉自己一丝内力都使不出,只得作罢。 墨昀轻抚了抚小蛇的头,将其搁置到床榻上。便褪了衣衫,坐在浴桶内,头枕着木桶边沿,舒适的闭了眸子。 虽然小蛇陷入沉睡,但墨昀可以感知到她们之间缔结的联系,即使微弱但依旧存在,这一点让墨昀安下心来。 霎时,驿站内传开一声尖锐刺耳的嗓音:“李公公到!” 李金全手执拂尘,迈步入内,径直向正厅走去,在人身后跟随着四名蓝灰衣袍无品的小公公。 李金全见君子阔与其余二人同在,并未见墨昀的身影,对君子阔行一礼,笑道:“老奴,奉皇上之命前来请北栀太子与赤焰十一皇子入宫……” “云帝可有说,所为何事?”君子阔瞧着李金全,明知所为何事,却胡作不知询问着人。 “狩猎围场的幕后贼人,已被抓获,所以皇上想让北栀太子与赤焰十一皇子共同定夺。”李金全看着君子阔,恭敬地说着来意,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李公公,只是阿昀的身子不适,不知……”宋玉书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墨昀打断,她说:“既然云帝想听从本宫与十一皇子的定夺,本宫又怎会拂了云帝的好意。” 墨昀刻意咬重听从二字,不由得让李金全微微变了脸色。 君子阔见此笑意更盛,附和着墨昀说道:“北栀太子都如此说,本皇子若不去岂不是拂了云帝的面子。若云帝心有不悦,从而波及众人就不好了。” 李金全强扯着笑意,摆手请姿:“北栀太子,赤焰十一皇子请吧!马车已经备好了。” “阿昀……” “主子……” 宋玉书与砚异口同声地唤着墨昀,不约而同地担忧着墨昀,墨昀瞧着二人,对其点点头,回以放心的眼神。 宋玉书与砚目送墨昀上了马车,宋玉书唇型一张一合,无声地说着:“小心。”墨昀点点头,便进了马车车厢,端坐在内。 君子阔与墨昀分乘,马车缓缓行进,驶向宫中。约摸着三盏茶的时间,便到了宫门口,下了马车直接乘着轿辇,向金銮殿走去。 然而墨昀远远便瞧见层层禁军围守在金銮殿外,各个面色拘谨,蓄势待发一般。轿辇落在石阶下,墨昀与君子阔下了轿辇,分自石阶两侧缓缓入内。 “北栀太子,赤焰十一皇子到。”守在殿门口的小公公,见墨昀与君子阔二人扬声唱礼。 云帝早已在殿内等候,墨昀眼角瞧着四周,整整齐齐地站着一排禁军,众人的手皆搁置到腰侧的剑柄上,一副如今大敌一般。 云帝,墨昀,君子阔三人,互相问礼。墨昀见此,半开玩笑似得说道:“瞧瞧这各个拘谨的模样,如今大敌一般,着实唬人的紧。” 云帝端坐龙椅笑道:“哪里!这不过是唬唬那胆大包天的贼人罢了。那贼人着实该死,竟想陷风霖于不义,好在即使抓获,还风霖一个清白。” 墨昀懒散地坐在宫人拿来的紫檀木椅上,瞧了一眼对面的君子阔,便转眸看着云帝,勾了勾唇说道:“既然云帝如此急切地想还风霖一个清白……不如将那贼人带上来,本宫与他当面对质一番。”墨昀故意在清白二字拉长了声音,寓意深长。 君子阔更是朗笑两声,接着墨昀的话音,继续说道:“刚好,本皇子也要瞧瞧那贼人究竟有谁给的胆子,敢刺杀北栀太子,波及着本皇子。” 云帝心中冷嗤也不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摆着手示意金全传那贼人上殿。“带贼人上殿。”李金全站在云帝身侧,传着云帝的旨意。 继而就听得一声接一声的传唤,宛如山谷回荡的余音一般。少倾,只见足有十名禁军押着一蓬头垢面,衣衫残破不堪,满是伤痕的男子。 然而那男子走过的路,竟是一个个血脚印。那男子瞪着充斥着血迹的眼眸,看着云帝。又好似才瞧见墨昀一般,倏得转头,挣着身子,口中嚷着:“拿命来……拿命来……” 众兵将拉扯着那男子,陈将一脚踢到他的膝间,“扑通”一声猛然跪地,然而那青筋暴起的额头,还有那满是不甘的眸子,瞪着墨昀。 墨昀瞥了一眼云帝,起身踱步在那男子的身旁,绕是在欣赏着某件东西一般,墨昀“啧啧”两声,摇着头,问道:“你为何要取本宫性命?本宫与你应该毫无瓜葛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唇枪舌战 “呸……”那男子朝着墨昀吐了口水,耸着肩挣脱着兵将的束缚,眼眸瞪得硕大,眸中满是恨意地看着墨昀,似要将其撕碎一般。 那男子并未回答墨昀所问,而是不停地辱骂着墨昀:“我要你不得好死……不仅是你还有你那狗屁的爹,我诅咒你们下十八层地狱,受恶鬼吞噬……” 墨昀听到此处眸中杀意直直射向那男子,周身散发着浓浓的阴鸷,让临近墨昀的兵将不由得偷瞧着墨昀。若非她想从他口中得知一些真相,她又怎会留他至今。 云帝瞧着墨昀的背影,指着那男子:“陈将,那贼人如此辱骂北栀太子,还不赶快割了他的舌头。” “是。”陈将得令,一手擒着人下颌,卸了人颌骨。那男子神色慌张的摇着头,然而怎能抵得过众人合力的压制。 墨昀听到云帝所言,紧蹙眉心,回眸瞧云帝一眼,便想上阻止陈将的动作,却发觉自己被几名兵将以身子拦住,靠不得前。 陈将手掏近那男子的嘴,将其软舍拉了出来,横刀割了他的舌头,鲜血瞬时四溅。那男子捂着嘴,只能呜咽呜咽的哼着声,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鲜血顺着那男子的下唇,不停的涌出。然而鲜血溅到陈将的身上,陈将几个快步便到一小公公的面前,挥着剑,割下他衣袍,擦拭着手上掺杂着那男子口水的血迹。 那小公公见陈将挥着剑,竟吓得失了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见他的剑尖自胸前划过,眼眸一翻晕了过去。 陈将嫌恶的瞥了那昏死过去的小公公,指尖对着一侧勾了勾,示意二人将他“丢”出去。 墨昀淡漠地瞧了一眼陈将,面无表情。继而转眸看向云帝,指着那男子说道:“这男子被割了舌头,如何让本宫查清真相,又如何还风霖清白。” “那贼人辱骂的话,莫说是北栀太子了,就朕听着也是着实难以入耳。况且北栀太子不便动手,所以朕就让陈将代劳了。”云帝面带笑意,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样子。 “既然如此,本宫是否需要备些薄礼谢过云帝那?”墨昀勾了勾唇,笑道,却是刻意咬重了薄礼二字。 “既然此事云帝都能知晓北栀太子的心意,率先割了他的舌头。可狩猎一事,却偏偏让贼人钻了空子,莫不是常言道的百密一疏。”君子阔指尖轻叩着靠椅的扶手,瞧了半天的戏,他也该适当出声说几句了。 “都怪这贼人太过狡猾,竟让他钻了如此大的疏漏,好在及时抓获。”云帝看着君子阔,笑道。 “抓获就好……他没了舌头,却有手,不知云帝可否令人奉上纸笔?”墨昀瞟了一眼那垂首不动的男子,对着云帝说道。 然而发丝遮去那男子的面颊,让人瞧不清他此时所想,唯有那拉扯的血丝却是异常显眼。 “来人,备纸笔。”云帝摆着手,吩咐着李金全,然而眼角余光却是瞟了一眼陈将。 陈将与云帝目光交错,随即别来。霎时,那男子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有人在说:“去杀了她,不然不仅你要死,你家人还有你的女儿都要死。” 顿时,只见那男子猛然抬头,抽出身旁兵将的佩剑,挣脱众人,直直刺向墨昀后心处。君子阔见此猛然大喝:“墨昀,小心。” 墨昀转过身就见那近在咫尺的银剑,脚步虚乱地连连向后退去。云帝见此眸中闪过一丝得意,和朕斗,你还是嫩了点。 “铿……”利刃碰撞的声音顿时响起,只见君子阔手持利刃挡在墨昀身前,拦下那刺来的利刃。 不足眨眼间,就见那男子眸中满是惊骇,虽明知必死,但仍旧心有不甘。那男子垂眸瞧了瞧自胸膛刺穿过来的剑,陈将抽回剑身,那男子呈大型直直倒在地上,双目圆瞪。 墨昀见此忙俯身探了探那男子的鼻息,气息全无。墨昀微眯着眸子看了一眼陈将,继而起身瞧向云帝:“云帝,此番寓意为何?” “贼心未死,仍旧想刺杀北栀太子,好在陈将及时将其伏诛,未免造成祸患,这种人真是死有余辜。”云帝一拍龙椅,义愤填膺地说着。 “难道云帝是信不过本皇子,能将其擒获么?”君子阔面色不佳地瞧着云帝,询问出声。 “并非,只是这等小人,不值得劳烦赤焰十一皇子动手,会折辱十一皇子的身份……”云帝心中冷嗤,却面不显露,依旧笑意示人。 云帝目光掠过墨昀与君子阔,瞧向陈将:“将贼人拉下去,丢到乱葬岗,让其尸骨无存。” “北栀太子,赤焰十一皇子,对朕此番决定可还满意?”云帝眉梢一挑,却带着几分喜意,作势询问着二人。 “云帝安排自是经过深思熟虑,在妥当不过。这等心存害心的人,死都算便宜了他。”墨昀唇角一勾,寓意深长地说道。 “北栀太子所言甚是,朕令人设宴为二位压压惊如何?”云帝点头附和着墨昀所言,他又怎会听不出这其中深意,若非答应了枫儿不能食言,怕是方才那一剑必定没入墨昀的身子。 “不必,云帝如此费心。本宫与十一皇子回驿站用些家常便饭即可,这宫中山珍海味着实腻了些,告辞。”墨昀对云帝敷衍地拱了拱手,便拂袖离去。 君子阔对云帝同样拱手一礼,便随墨昀一同出了大殿,而云帝则吩咐着金全送二人离去。亦如来时相同,墨昀与君子阔各乘一辆马车。 墨昀撩起马车帘布,瞥了一眼皇宫朱门,便倚在车厢内,几不可察地轻叹一声,此事怕是就此罢了,而两国的梁子却是越结越深。 驿站,君子阔一跃而下,而墨昀则由侍从搀扶下了马车。砚听得马车声响,便出来迎着墨昀,上前询问着人:“主子,没事吧?” “没事。”墨昀摇了摇头,示意人不必担心。墨昀径直回了卧房,告知砚与宋玉书道声无事,便令人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打扰。 君子阔瞧着元宝,无谓地耸耸肩,回了西厢房。而墨昀盘膝坐在锦榻上,调息着真气。 墨昀再次以精神力所控,置身红玉戒中。墨昀先瞧了瞧被她早已搁置到戒指中的小蛇,将其捧在怀中,便到了练功房,坐在玉石台上。 墨昀将小蛇搁置到身旁,想起她给自己的东西,便自袖中取出瞧看。又从竹筒里拿出一块锦布,墨昀将那锦布摊开,空无一物。 ##第一百五十章心中各有算盘 墨昀尝试着注入一丝内力,那锦布亦如之前,墨昀摇了摇头,又将锦布塞了回去,搁置一旁。 闭目调息,吸取着空气中的真气。然而墨昀自上一次修炼着功法,便觉此处的真气与外面明显浓郁纯净许多。 已不知过了多久,待墨昀睁开眼眸时,已是神清气爽。墨昀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竟是艳阳高照,不由得心生狐疑。 墨昀起身开门,见砚依旧守在门口,询问着人:“我多久没出来了?” “主子,自您从皇宫回来至今,已过了一天两夜。”砚上下打量着墨昀,见人面色红润,眸光熠熠,无一丝病态可言。 “这么久了……”墨昀思及自己在红玉戒中一不小心忘了时辰,但只觉过了几个时辰而已,竟然过了一天两夜了。 墨昀瞧着西厢房望了望:“赤焰一行人走了么?” 还未等砚回话,墨昀就听见身侧猛然响起一道声音:“你是在找我么?”墨昀下意识地挥拳揍了过去。见是君子阔,生生止住了拳头。 君子阔见此拍着胸膛,一阵心惊的模样,夸张地说道:“北栀太子要谋杀本皇子么?” “阿昀……”宋玉书听见墨昀的说话声,便出了卧房唤着人,眸中满是欣喜,他可谓是一日不见墨昀,就如隔了三秋一般。 “十一皇子是太闲了么?突然跑出来……”墨昀瞟了一眼君子阔,无奈地说道。继而就听见宋玉书唤着自己,寻声瞧人,对其勾唇一笑:“玉书……” 墨昀三步并两步走到宋玉书身边,扶着人:“伤还没好怎么出来了?” 宋玉书看着墨昀,傻笑两声,抓了抓后勺,低声说道:“我这不是想你了么!” 墨昀瞧人的模样“噗嗤”笑出了声:“好了,走进屋去,我瞧瞧你的伤口。” 墨昀与宋玉书进了屋,而君子阔见此瞬间笑意全无,想着心中算计许久的算盘,绝不能落空。 君子阔瞧了一眼砚,便向宋玉书的卧房走去,口中不停地说着:“北栀太子,本皇子是来与你告知一声,本皇子明日便打算回赤焰……” 君子阔不停地叩着门,而屋内的墨昀赤裸裸地无视了他。墨昀瞧了瞧宋玉书的伤口,见其好了不少,又给人上了伤药包好。 墨昀这才开了门,然而墨昀的回话显些让君子阔气出内伤,因为墨昀只轻嗯一声。君子阔看着墨昀,一瞬的无言。 “还有事?”墨昀眉梢一挑,询问着人。 君子阔摇了摇头,对人暧昧一笑,便转身离去,回往西厢房。墨昀瞧着人不明所以,也不去理人,而是吩咐着砚,明日启程返回北栀。 墨昀坐到宋玉书的身侧,再三犹豫方道:“明日回北栀,你……”宋玉书握着墨昀的手,笑道:“阿昀,我同你回去,况且我现在已经不是宋家人了,若阿昀不要我,我就没地方去了。” 宋玉书胡作无谓,然而心中却隐隐作痛,但他不悔。墨昀点点头:“好。” 夕阳西下,墨昀与君子阔一同入了宫,与云帝告知明日即离,云帝摆下离别宴,众臣齐聚一堂。 然而酒过三巡,墨昀离席,路径李父所在的位子,意味深长地瞧人一眼,便继续提步离去。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李父也随之悄然离席。 凉亭内,墨昀倚栏而立,清风拂过发丝飞扬,月光映照,宛如画中人。墨昀耳廓微动,听着悉悉索索地脚步声。 待脚步声停,墨昀回眸瞧人,唇角止不住的上扬,对人拱了拱手:“李父。” “北栀太子……”李父回以一礼,便道,“不知北栀太子唤老夫来此所为何事?” “李父唤我墨就好,明日墨便启程返回北栀,还劳烦李父代墨与令千金道个别,带句话,墨还有个哥哥至今未娶,若令千金无事可随时到北栀游玩。”墨昀瞧得出李父对李江燕的宠爱,而她的婚事又是他的一块心头病,所以墨昀才说出此言。 墨昀想了想被自己“卖”掉的大哥,不由得为他深表同情,但依旧毅然决然地将他推了出去。 李父听着墨昀的话,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她此番寓意可是若自己应允,燕儿便可以是王妃…… 墨昀瞧着李父的样子,又道:“当然若李父同来,墨定当欣喜不已。” 李父几番斟酌,方道:“此事还需同小女商议一番,况且这一路舟车劳顿,若老夫同去也不知晓这身子骨可能受得……” 墨昀听得李父所言,面露欣喜,对他笑道:“李父的身子骨亦如当年骁勇,莫说李父亲上战场,仅仅作战营帐,便让敌者闻之丧胆。” “哪里……哪里……墨着实谬赞了。”李父听人如此夸赞自己,便想起当年,一时热血奋勇,连笑声都提高了些许。 “李父谦虚了,墨就先在北栀恭候着李父所至。”墨昀眼角瞟了一眼那假山,又道:“李父,我们回去?” “好。”李父也毫不客气,对于墨昀的恭敬很是满意,大步回往金銮殿。然而金銮殿内,李父刚一落座就听得云帝问道:“李爱卿何时出去了?朕竟未瞧见。” 李父瞧着云帝,见他面带笑意,对人拱手说道:“老臣三急。” “原来如此……吃酒……”云帝端着酒杯,朝向李父,说罢,二人同饮。 云帝刚落了酒杯,就见墨昀信步而归。云帝借着几酒意,指着墨昀与李父,笑道:“北栀太子何时出去了,朕也不知,莫不是你们二人都有三急?” “本宫因三急而离席,自罚一杯!”墨昀胡作不知云帝此言深意,端起酒杯,看着云帝说道。待酒水入腹,墨昀以空杯给云帝瞧了瞧。 云帝也举起酒杯欲饮,却被金全拦住:“皇上,您醉了,老奴扶您去休息。”云帝摆着手,然而话语却是含糊不清:“朕,没醉……” 宴会因着云帝醉酒罢了,众臣相继离去,而墨昀对李父拱了拱手,便同君子阔回了驿站。 此时御书房内,云帝端坐龙椅,哪里还有一丝酒意。金全将自己所听添油加醋地说与云帝听。云帝一掌拍在案桌上,气不可恶,不由得怒喝一声:“这个老匹夫,越来越不将朕放在眼里了……” “皇上,李大人如今手握兵权,又仗着多年的战功,自然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金全鞠着身子在云帝身旁压着嗓子说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启程返回 云帝冷哼一声,瞥了一眼金全,压抑着怒气说道:“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金全跪地,但依旧不改前言:“老奴只是实话实说,请皇上明鉴。” “起来吧!”云帝自是知晓金全所言非虚,而且他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云帝口中反复地念叨着二字:“兵符……兵符……” 云帝细细思量一番,便将自己所想与金全低言几句。主仆二人商讨半晌,便见云帝点点头,对金全道了句:“此事交由你办。”而后起身前往云清尘的寝殿。 然而驿站内,幽暗寂静,唯有月光覆盖,再无一丝烛光。墨昀与君子阔归来,便各自回房,熄灯安寝。 一夜好眠,翌日天微亮,墨昀便听见屋外整齐有序地脚步声,还有着点兵点将的声响。 墨昀缓缓起身,穿戴好衣物,便开了门扉,就见偌大的院落分自东侧西侧,伫立着两国的兵将。 “砚,马车备好了么?”墨昀瞧着砚,出声询问着人。 “主子……马车已经备好了,一应事宜也准备完善,只待您一声令下便可启程。”砚听见墨昀的声音,便转眸视人,继而快步走到墨昀身前,对人拱了拱手说道。 “好。”墨昀点了点头,对于砚做事她放心。墨昀未见宋玉书的身影,便去他的卧房寻他,墨昀叩着宋玉书的卧房门:“玉书……玉书……” “阿昀,门没落锁,进来吧!” 墨昀听得宋玉书应声,便推门而入,就见他正在收拾着包裹,几乎全是瓶瓶罐罐的伤药。墨昀接过宋玉书手里的包裹,问着他:“伤势怎么样了?可受得马车颠簸?” “无事,已经好很多了。”宋玉书眉眼带笑地看着墨昀,声音颇为轻柔地说道,似在宽慰着墨昀的心。 然而宋玉书的话却宛如鸿毛一般,拂过墨昀的心头。墨昀直直地瞧着宋玉书,或许他就这样一直陪着自己也蛮不错……墨昀眉眼弯弯地对着宋玉书一笑,握着他的手:“走吧!” 墨昀拉着宋玉书上了马车,而此时的君子阔正坐在案桌前,执笔写着信。待墨迹干涸,将宣纸叠好,放入竹筒递与元宝:“这封信,你派人快马加鞭送回赤焰。” “是。”元宝颔首接过书信,应了声,便退出厢房。继而君子阔也出了厢房,见众军整齐以待,便下令准备出发。 两国仪仗队亦如来时一般,北栀居前,赤焰在后。墨昀与君子阔在站在马车旁,寒暄几句。 墨昀瞧着君子阔笑道:“今日一别,再见之时怕是三国争霸赛上。” 君子阔面带笑意地看着墨昀,摇了摇头,对于她所说的话并不赞同,他说:“我想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十一皇子此言寓意为何?”墨昀见君子阔的模样,眉梢一挑绕是有兴趣地看着他问道。 “北栀太子,只要回到皇城应该就会知晓。”君子阔瞧着墨昀,眸中满是戏谑,对她暧昧一笑,便大步向赤焰仪仗队走去,接过元宝所牵的马匹,一跃而上。 墨昀不明所以地瞧着君子阔,但她并不指望他能解答她的疑惑。无论何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墨昀一贯作风。 君子阔抬眸望了望日头,依旧未见风霖派人前来送行,不由得扬声笑道:“风霖无人前来送行,怕是三王爷至今未能下榻……” 君子阔指尖磨挲着下颌,似是认真思及了一番,望着墨昀说道:“本皇子估摸着是无人来了,北栀太子不如早些启程,也好早日知晓本皇子方才一言寓意为何。” “十一皇子此言不无道理,如此便不必再等了。”墨昀与君子阔二人互相拱手一礼,墨昀便上了马车:“出发!”墨昀此句话虽是在马车内所道,但却以内力扩音,声音响彻云霄。 墨昀的话音刚落,北栀国仪仗队便缓缓行进,赤焰仪仗队也随之前行。三国相邻边境两国仪仗队,分自两个方向离去。 君子阔再次眺望一眼墨昀所在的马车,一扬鞭绝尘而去。而驶向北栀境内的马车里,墨昀剥着从风霖带回的水果,递给宋玉书,问着他:“玉书的伤可有事?” 宋玉书接过墨昀递来的水果,笑道:“我没事,阿昀不用担心。” 墨昀点了点头:“如此甚好,等途径雪山前的城池,我们就去找臭老头。”墨昀想起仍旧沉睡的小蛇,垂下眸子指尖磨挲红玉戒,去找老头不仅是因为宋玉书的伤,还有小蛇的伤势…… 是夜,墨昀撩起马车的帘布,仰头望天约摸着时辰,询问着砚:“何时能到达曼罗县?” “大约还需两个时辰。”砚扫视着四周,眺望着远处,骑马临近马车,应答着墨昀的问话。 “好,到达曼罗驿站,小憩一会,待天亮再继续行进。” 砚道了声:“是。”便继续领着仪仗队行进。待到达曼罗驿站,众人停歇,天微凉又继续赶路。仪仗队日复一日的行进,除了偶尔的停歇,置办吃食,余下时辰皆是赶路。 雪城,城池上龙飞凤舞雕刻着两个大字。“主子,到雪城了。”砚瞧着前方的朱漆的大门,对着墨昀说道。 墨昀唤了停,撩起车帘,瞧了瞧官道旁的林荫小路,便对砚道:“我与玉书前往雪山,你带着众将回往皇城,与大哥带个平安。” “是,主子。”砚对墨昀拱手一礼,目送着墨昀离去。待瞧不见马车的踪影,便进了城,一路驶向皇城。 夜幕降临,月色映照着前行的路,马车戛然而止,就听得那马夫说道:“公子,到了。” 墨昀轻嗯一声率先下了马车,继而扶着宋玉书下马车,墨昀瞧了一眼马夫说道:“拿些银两去雪城等候。” 那马夫对墨昀鞠了鞠身子,便驾着马车离开。墨昀仰头望了望月色下的雪山,依旧是如此的美,不知为何墨昀竟有些怀念当年在雪上的日子,无拘无束,肆意洒脱,可如今却…… 宋玉书见墨昀神色黯淡,紧握着她的手,墨昀侧目瞧人勾唇一笑,向山脚走去,亦如之前的阵法走势,但却陷入了阵法。 然而在墨昀与宋玉书踏入阵法时,雪山之巅的炼药房响起了一阵铃铛声。老头见此闪身消失原地。 “这老头又换了阵法,是要害死亲徒弟啊!”墨昀瞧着四周变幻莫测的阵法不由得嘟囔几句。 ##第一百五十二章重塑体魄 墨昀与宋玉书背对背而立,面对一时变换一种的阵法,墨昀是哭笑不得,问着宋玉书:“玉书你会破阵么?” “我也只会点皮毛,但这数十个阵法互相变换环环紧扣,一不小心我们将永远困在这里。”宋玉书见墨昀眸中的希冀,面露为难,但他却不能拿她的性命做赌注。 墨昀瞧见宋玉书的模样,怕他有要怪自己无用,对人笑了笑,语气胡作轻松地说道:“没事,这阵法的用途是困住人,而不是杀戮,我们就等老头来救。 墨昀此言说的好不惭愧,二人站立不动,墨昀扬声大叫:“老头……老头……”墨昀喊了好一会,也未听到老头的回声,不由得嘟囔着说道:“也不知道老头听到了没有……” “臭丫头,不知道好好修习阵法,就知道喊老头我,若以后你自己置身阵法里,看你该怎么办……”老头得声音似是从空荡的远处传来一般,佯装怒意地呵斥着墨昀。 然而此时的墨昀听到老头的声音简直是喜上眉梢,忙不迭地说道:“师父,您先把我们放出来,等出去了您在骂也不迟,还有徒儿一定乖乖地修习阵法。” “臭丫头,有事求到老头我就叫师父,无事就叫老头……” “师父,您快放我们出去……”墨昀听着老头的话,一语道破自己的小心思,嘿嘿一笑,继续催促着人。 墨昀打量着四周这阵法着实诡异的很,一时阴森慎人,一时寒气逼人。宋玉书见此将墨昀紧搂在怀,宽大的衣袖遮住墨昀纤细的身子。 墨昀紧贴在宋玉书的胸膛,感受着他的体温,抬眸瞧着他的面颊,一瞬间四目相对,墨昀紧抿着薄唇。宋玉书见此滚动了喉咙,缓缓贴近她的面颊。 墨昀干咳一声,脱离了宋玉书的怀抱,见老头依旧未放他们出来,又听不到老头的声音,不由得喊着他:“师父……师父……” 老头依旧无回应,然而阵法却有了剧烈的晃动。宋玉书再次将墨昀拉入怀中,二人身子不稳,便直直跌倒在地。 宋玉书紧护着墨昀,待摇晃停止,墨昀从宋玉书怀中抬起头,就见他们二人置身雪山之巅,而自己趴在他的身上。 墨昀一个翻身从宋玉书身上起来,扶着他起身:“你没事吧?” “无事。”宋玉书笑瞧着墨昀,摇了摇头,然而方才在阵法中的悸动依旧未能平息。 “啧啧,难得小昀儿也会关心人,什么时候能关心关心我这个老头那?”老头负手而立瞧着二人,眸中满是趣味,然而却说着“哀怨”的话。 “师父,我的好师父……”墨昀星眸一转摇晃着老头的胳膊,却听得老头说道:“有事直说。” “玉书受伤了,所以……” “他那个伤是小,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事?” 墨昀自红玉戒指中,将沉睡的小蛇取了出来,捧在怀里,看着老头,轻叹一声说道:“雪儿受伤了,被五名白衣男子追杀,徒儿与他们交过手,内力很是雄厚,不像紫巅存在的人。” “这个小东西就交给老头我了,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雪儿。”老头将小蛇接了过来,拍着胸膛,笑道。 “师父,为何要变换阵法?有什么事么?”墨昀询问着老头,方才阵法一事。 “无事,就是最近不太安生。”老头望着天边,目光深邃,思绪缥缈。而他没说的是,不仅是雪山不安生,而是整个紫巅大陆都将会不安生。 与此同时,紫巅大陆的某一处,空荡如幽灵的声音响彻在峡谷中,而话语中却带有几分怒意:“神君,您必须回归神位,如若不然会让五界人耻笑。” “本君心意已决,多说无益。”一白衣胜雪地男子,冷眸瞧了一眼身前的虚影,随即别过头,依旧对他所言无动于衷。 “无非是因为她在紫巅……本长老说得可对?”只见那虚影因着怒意,白胡都在抖动不止。 云清枫望着山石岩壁,沉默不语。那虚影正是大长老,见此冷哼一声:“既然如此,本长老限神君三日,如若不然本长老不介意送她去轮回。” 话落那虚影消失不见,云清枫眸中满是怒意,双拳紧握,青筋暴起,仰天咆哮一声:“啊……” 余音荡荡,我不会让任何人在伤害她,云清枫如此想着,便闪身消失原地。 然而山顶上,墨昀不明所以地瞧着老头,但她隐约觉得似有不可估计的事情发生。 “师父,大陆的天可会说变就变?”墨昀望着月色,近在咫尺伸手去触,却又好远。 突然,只听得一孩童的声音:“墨墨……”就见一白衣白发银眸的孩童张着小手向墨昀扑来,口中含糊不清地唤着墨昀。 墨昀寻声瞧去,就见这孩童抱住自己腿,墨昀垂眸打量着他。那孩童肉嘟嘟的面颊,因着笑容,将眼眸挤成一条缝隙。 老头见此瞧了墨昀一眼,便拎着宋玉书,瞬移回了炼药房,闭门不出。 而墨昀却是并未在意老头此举有何不妥,只是见老头粗鲁地拎走宋玉书,便扬声说了句:“师父,慢着点,他有伤。” 而墨昀也无暇去管宋玉书与老头二人,此时的她全身心都在那孩童的身上。 墨昀伸手捏了捏那孩童肉嘟嘟的小脸,将他抱了起来,笑道:“你是大虎对不对?” 大虎如藕一般的小胳膊搂着墨昀的脖颈,吧唧亲了她一口,将口水蹭在墨昀的面颊上,笑咯咯地贴着墨昀:“我……就是……大虎……” “这才多久啊!你就变成人型了,是不是偷吃老头的丹药了?”墨昀抱着大虎向自己的卧房走去。 大虎摇着小脑袋:“我……才没有……”墨昀与大虎在卧房里逗趣,而炼药房内,宋玉书却如临大敌一般,吞咽着口水,瞧着老头往浴桶地扔的东西。 “进去。”老头摆动着药材,待扔进去最后一株药材,便对宋玉书只道两字。 宋玉书瞧了瞧浴桶中的水,已成乌黑色。宋玉书偷瞧了一眼老头,却听得他说道:“男子汉怕什么,就是疼也忍着。” 宋玉书并不知道老头所说的疼究竟是何种的疼痛,宋玉书褪了外衫,坐进浴桶中。霎时,宋玉书眼眸瞪得硕大,疼痛蔓延四肢,似是锥魂之痛。 宋玉书险些疼得晕了过去,而老头却吊着宋玉书不让他晕过去。然而这一夜是宋玉书自生来最难熬的一夜,但这一夜却重塑了他的体魄。 ##第一百五十三章精力旺盛 翌日清晨,日光穿透窗棂的缝隙,映照到屋内。墨昀缓缓睁开眼眸,瞧见身旁的大虎,见他依旧熟睡。 墨昀的唇角扬起一抹弧度,用指尖戳了戳大虎的面颊,见他嘟了嘟嘴模样煞是可爱。墨昀见此掩唇轻笑,蹑手蹑脚地起身,穿戴好衣裳,便出了屋。 墨昀站在屋门口,迎着日头,舒展了双臂,眯着眼眸,似是极其享受一般。霎时,墨昀却听见打着拳法“唰唰”的声音。 墨昀寻声走去,就见宋玉书赤裸着上身站在雪地里打着拳法。拳法凌厉,步伐乱中有序。宋玉书每一拳打出,墨昀都觉得似有一阵烈风掠过。 墨昀上下打量着宋玉书,也不出声。瞧着他与昨日有所不同,而那背脊更是光滑一片,哪里还有伤痕。 墨昀疾步掠到宋玉书面前赤手空拳地接着他的拳法,然而二人双拳碰撞,墨昀的身子竟向后划去,整个手臂都被宋玉书震得酥麻。 宋玉书见墨昀揉着手腕,忙上前关切地询问着:“阿昀,你没事吧?” “你怎会有如此强劲的力道?况且大清晨就赤裸着身子打着拳法……老头吩咐的?”墨昀碰触宋玉书的手臂却是温热,若正常人而言,赤裸着身子在雪山上,定是冰冷的身子,而宋玉书却不是。 墨昀还未听到宋玉书的答话,就听见自家老头咋咋呼呼地声音:“小昀儿,什么叫做老头我吩咐的,小没良心的……他只不过精力旺盛,所以丢给他一本拳法秘籍让他修习罢了。” 老头瞧着宋玉书双眸瞧着精光,笑道:“小昀儿,难道不觉得很难有人想象的出,他竟会如此生猛的拳法么?” 墨昀侧目瞧了一眼身旁的老头,一脸地无奈。但听了他所言,却是直直地看着宋玉书,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的确是。” 宋玉书面容清秀,而身型也不似健硕大汉,所以很难知晓他会如此强劲的拳法,可以出其不备。 宋玉书见墨昀如此瞧着自己,不由得垂下头,抓了抓后勺,嘿嘿一笑:“阿昀,你别这样看我了……” 老头在一旁朗笑出声,似是发现了稀奇的事一般,扬声说道:“他害羞了,竟然害羞了……” 墨昀与宋玉书的目光齐齐瞧向老头,老头这才止住笑声,见墨昀一脸嫌弃的模样,唇角一吹白胡,轻哼着说道:“那小子在阵法里要亲你,老头我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墨昀的面颊瞬时爬上一朵红云,瞪着老头,大吼一声:“臭老头……”墨昀的声音响彻云霄,将屋内熟睡的大虎惊得猛然跌在了地上。 而原地哪里还能瞧见老头的身影,早已消失离去。宋玉书瞧见墨昀面颊的红云,面露欣喜,拥她在怀,下颌抵在墨昀的发丝上,望着天边高声道:“阿昀,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宋玉书的余音环绕在雪山之巅上,而此时的他脑海中却是回想着昨日老头所言。 “你可想一直陪在小昀儿的身边?”正当宋玉书意识不清,昏昏欲睡地时候,却突兀地听得老头说出这一句话。 宋玉书强撑着沉重的眼眸,点了点头,他的眼前浮现出墨昀带着笑容的面颊,坚肯地只道一个字:“想。” “既然想你就要挺过去,重塑你的体魄,无论是在紫巅大陆亦或者是其他大陆,你都可以陪着小昀儿……”老头瞧了一眼宋玉书,见他眸中的坚定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而宋玉书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墨昀,她是他的毅力,也是他的支撑。 宋玉书轻缕墨昀的发丝,贪恋地想要一直抱着她,可他知道她的心早已不属于他。而墨昀任由宋玉书抱着,欲环着宋玉书腰身的手臂,却是犹豫再三,无力垂下。 而墨昀脑海中却回荡着一个声音,他不是你爱的人,你对他只是依赖,而不是喜欢…… 墨昀不由得眉心紧锁,脱离宋玉书的怀抱,抬眸瞧他一眼,便别过头:“我去看看父皇。”说罢墨昀便头也不回地向墨帝所居的卧房走去。 宋玉书望着墨昀离去的背影,摇头轻叹,也随着墨昀的足迹走去。 与此同时,风霖国皇宫内,金銮殿上,剑拔弩张。李父无畏无惧,依旧挺直着身子伫立在大殿中央,眸含怒意地看着云帝,赤裸裸地质问:“皇上,为何削老臣的兵权?老臣一生戎马,衷心为国,如今又是为何?” “衷心为国……”云帝不怒反笑,重复着那四字。云帝猛然收起笑意,冷哼一声:“朕想朕不用说,李大人也应当知晓自己是否担当得起这四字。” “老臣不明皇上此言寓意为何?”李父佯装不明,对云帝拱了拱手,颔首说道。而心中却是冷嗤,愚蠢至极…… “李大人,你与朕都是聪明人,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大殿上,云帝与李江二人针锋相对,其余众臣却是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不小心殃及自己。 “老臣不明。”李父依旧端着礼,抬眸瞧了一眼云帝,继而垂眸扬声说道。 “好,既然李大人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朕就让你好好明白明白,金全……”云帝一拍龙椅,瞪着李父,咬牙切齿地说道。 金全得帝令,便将自己在凉亭假山石的后,所听的话,全盘托出。然而李金全此话一出,众臣嘘哗不已。 李父“扑通”一声跪的结实,怕是膝盖难逃淤青。李父眉心紧蹙成川,慷慨激昂地说道:“皇上,老臣绝无二心……若皇上不信,老臣愿以死明志……” 话音未落,就见李父的目光直直盯着那大殿中的朱漆石柱,弯曲着身子,快步向那石柱撞去。 云帝见此从龙椅上起身,指尖因着怒意颤抖地指着李父,高声一喝:“快,快拦住他……” 然而临近的大臣得令便上前托住李父,已是为时已晚。只见李父头破血流,顺着石柱滑下了身子,眼眸瞪得硕大,目光空洞,从喉咙中发出细弱的声音。 “传太医……”云帝敦实地坐在龙椅上,推耸着金全,令他前去传召太医。云帝吐出一口浊气,又道:“李大人重伤在身,自即日起在家修养,免其参政。他的兵权三分交由陈将,七分交由云清尘。” “末将谢皇上。”陈将领命,喜上眉梢。 然而李父听闻云帝此言,却是因着怒气昏死过去,由禁军护送回府。 ##第一百五十四章墨墨惹不得 而雪山之巅,墨昀打了盆热水,浸湿布巾,给墨帝擦拭着身子。口中却不停地与墨帝说着话:“父皇,您在等儿臣一段时日,等到三国争霸赛……儿臣便可拿回观音泪救您……父皇……” 墨昀与墨帝说着话,不知不觉已是晚膳时辰。宋玉书做好膳食便叩着墨帝卧房的门:“阿昀,开饭了,你一天都没吃饭了,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墨昀听宋玉书这一说,倒是觉得有几分饥饿,与墨帝告知一声,便开了门。随宋玉书一同用着膳食。 “玉书,明日我们便返回皇城,近几日怕是李父那里就会有所答复。”墨昀落了筷,用锦布擦拭了唇瓣,估摸着此时的风霖朝局应是有所动荡,便与宋玉书说道。 “李父?”宋玉书未听得墨昀提及此人,不由得一问。 “那日荷映湖一游,正是与李父,君子阔同去,而我也表明有意请李父入朝当值。此事说来还要感激他的女儿,李江燕若非她对我一见钟情将我扛进李父,我也不会如此顺利……”墨昀见宋玉书面露疑惑,便将此事说与他听。 宋玉书听后对墨昀竖起拇指,打趣着说道:“阿昀果真是男女通杀啊!不仅男子喜欢就连女子也是拜倒在你的长袍下。” “少打趣我了,今夜好好休息,明日还要接连赶几天的路程。” “好。”宋玉书笑着点头,收拾了碗筷,二人坐在屋外望着月色闲聊一会,墨昀便回了屋内,然而墨昀刚一回屋,就见榻上的大虎依旧闭目熟睡,墨昀捏了捏他的面颊,嘟囔了一句:“这家伙,不会睡一天了吧?” 墨昀说着便褪了外衫,上了榻躺在大虎的身侧,给他盖了盖便闭了眸子浅眠。而大虎则翻了身子,抱住墨昀,将小脸埋在人怀里。 忽然大虎睁开眸子,随即又闭上,眸中满是得意的笑容。他好喜欢墨昀身上的气息,所以就要霸占着床榻和她一起睡。 此时若墨昀知晓他所想定会将他丢出去,大虎用脑袋时不时蹭了蹭墨昀的胸膛,墨昀察觉不对,将怀里的大虎拉了出来,就见他又抱了回去。 “还装,大虎……”墨昀将大虎扯了出来手抵着他的头顶,半眯着眸子,带有威胁地口吻说道。 “墨墨……”大虎见此甜甜一笑,唤着墨昀,却被墨昀丢到屋外,墨昀爆吼一声:“臭大虎以后别想进我屋。” 大虎小脸揉皱成一团,坐在墨昀的屋前,望着月色仰天长啸一声,果然墨墨惹不得。 翌日天微凉,墨昀起身出了屋内,就见大虎蜷缩在门口,样子好不可怜,墨昀蹲在大虎身旁,用力捏了捏他的脸蛋,轻哼一声:“别装了,起来送我和玉书回皇城。” 墨昀见大虎依旧没反应,在他的耳畔低言几句:“大虎你再不起来,我就将你偷吃老头丹药的事告诉他。” 顿时就见大虎猛然跳起身子,咧嘴一笑:“墨墨……” “阿昀在做什么?”宋玉书朝着墨昀走开,眉眼带笑地问着她,见她身旁拉着她的小男孩,伸手欲抱他,却被大虎躲开。 宋玉书只得悻悻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尖:“他可是之前瞧见的白虎?” “正是,大虎……”墨昀将大虎从身后拉了出来,催促着他。只见大虎小身子趴在地上,一声虎啸就见他变回通体硕大的白虎。 “老头,我们走了。”墨昀瞧着炼药房的门口,扬声说道。就听见老头似是极度不满的声音:“快走,走了老头我清静。” “老头,没事我会回来看你的。”墨昀说罢便拉着宋玉书跃上虎背,又一声虎啸便自山顶离去,一路奔向皇城。 饱含风霜,辗转几日,墨昀与宋玉书到达皇城。而大虎也变成了孩童,拉着墨昀的手,三人徒步向皇宫走去。 然而刚一到达皇城,就听得流言蜚语,无一不在说当今的太子殿下竟然是女子……当然流言自是有好有坏。 有人称颂太子殿下巾帼不让须眉,当之无愧。又有人说女子当太子本不是伦理纲常,应该退位让贤。 “阿昀,不必在意这些流言蜚语。”宋玉书握了握墨昀的手,侧目瞧她,怕她会对此不快,故而如此说道。 墨昀对此一脸无谓,瞧着宋玉书勾了勾唇,笑道:“既然是流言蜚语,我又怎会信以为真。” “如此就好。”宋玉书点了点头,听得墨昀此言,他便放下心来。 大虎对着宋玉书吐了吐舌头,含糊不清地说着:“墨墨……才不会……理那些……无知的人。” 宋玉书见此摇头轻笑,三人一路说说笑笑,走到皇宫。墨昀得知墨泽所在,令人将宋玉书与大虎送到东宫,而自己则径直去往紫宸殿。 墨昀阻止了侍从的通禀,悄无声息宛如风声刮过一般,进了殿内。栖身在房梁上,瞧着聚精会神批阅奏折的墨泽,心生一念,却不知大哥可会应允。 墨泽察觉门扉似有响动,抬眸瞧看依旧是闭合着,也不做他想,埋头案桌。 墨昀用锦布遮住面颊,落到墨泽身后。墨泽只觉身后冷风袭来,猛然回头就见尽在咫尺的拳头。 墨泽一脚踹在龙椅上,那龙椅挡住墨昀的身子,墨昀顺势跃上龙椅,挥着拳头直直袭向墨泽的面颊。 墨泽一掌拍在案桌上,接力翻身落到案桌前,看着墨昀冷眸问着:“你是谁?” 墨昀唇角笑意更深,一言未语,足尖点地飞身掠向墨泽,却见墨泽不躲不闪。墨昀瞪大眉目,生生收回了拳头,听得墨泽说道:“三弟,还要闹?” “大哥,你怎么知道是我?”墨昀扯下面纱,因着笑意眉眼弯弯地看着墨泽问道,虽然她知道仅仅是个面纱自是逃不过自家大哥的眼睛,但却偏偏有词一问。 “你呀!你是大哥看着长大的,大哥怎会认不出你。”墨泽面带笑意地点了点墨昀的鼻,语气之中满是宠溺。 “来,让大哥瞧瞧是瘦了,是胖了。”墨泽上下打量墨昀,墨昀配合着自家大哥,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瘦了,这会回来可还走?”墨泽瞧见墨昀愈发消瘦的身型,眸中满是心疼,抚了抚墨昀的发丝问着人。 墨昀抱着墨泽的手臂,难得露出女儿家的姿态,煞是乖巧地说道:“此次回来一是为三国争霸赛做准备……” 墨昀拉着墨泽坐到一旁的紫檀木椅上,继而又道:“大哥可知风霖国的李大人,李将军?” ##第一百五十五章写信 墨泽暗自思忖,他曾游历风霖,听到过李将军人人称颂的英雄事迹。墨泽点了点头,说道:“听过,此人乃父辈有名的大将,三弟为何突然提及他?” 墨昀眸光熠熠,唇角止不住的上扬:“此人用兵如神,阵法更是变换莫测。若他能入朝当职,对于一统三国更是如虎添翼。” 墨泽侧目瞧着墨昀,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他竟从未知晓他的三弟有如此野心。然而墨泽那一闪而过的讶异,自是落到了墨昀的眼里,墨昀佯装不明,笑道:“大哥为何如此看着三弟?” 墨泽眸色复杂地看着墨昀,犹豫再三,脱口而出:“如今三国鼎力的趋势难道不好么?定要挑起战争,波及百姓流离失所么?” 墨昀握着墨泽的手腕,她又怎会不知大哥所想,然而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大哥,若非我所想,而是风霖那老儿欺人太甚。” “风霖一行,三弟险些丧命于皇家狩猎围场,正是风霖那老儿派人所为,却不知从何寻来一人,做了替罪羊……”墨昀目光平稳,无太多的情绪起伏,好似在叙述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墨昀转眸望着窗棂,目光深邃,好似想着争霸赛时,风霖的窘迫之境,又道:“况且三弟也与赤焰达成共识,三国争霸赛联手搓搓风霖的锐气。” 墨昀虽说的平淡无奇,但墨泽听着却是心惊不已,拉着墨昀问道:“说说究竟何事竟让三弟如此惊险?” 墨昀将狩猎围场所发生的事,一字不露地说给墨泽听:“风霖那老儿寿宴上,他的三儿子,当着赤焰使臣还有满朝文武地面,揭露了三弟的身份。而三弟为证明女子堪比男儿,便将云清尘打伤……” 墨泽听至此处,似是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难怪会突然传来北栀太子是女子一事,原来竟是风霖三王爷所为。 墨昀瞧见自家大哥的模样,无谓地耸耸肩,继而又道:“所以狩猎那老儿便派人刺杀三弟,寓意将此事嫁祸给赤焰从而挑起两国战争,他好坐收渔翁之利。而那老儿失算,未了赤焰十一皇子与三弟早已达成共识……” 墨昀勾了勾唇角,一丝邪魅地笑意呈现在她那雄雌难辨的面颊,不由自主地让旁人为之痴迷,眸光闪着势在必得:“不仅是李将军,还有这三国统一必定是北栀的囊中之物,若风霖那老儿知晓三弟用了计谋离间他与李将军说不定会怎样那……” 墨昀朗笑两声,而墨泽却是直直地看着墨昀。墨昀突然想起李江燕一脸讨好的笑意,看着自家大哥:“大哥,不仅如此,李将军有一女,虽身型臃肿,但性子倒是爽朗,而她的婚事也是李将军的心头病,李江燕钟情于三弟,奈何三弟女儿身……” 墨昀说至此处一脸地无奈,垂下头轻叹一声,又道:“三弟只好说出大哥至今未娶,而且还请人来北栀游玩,李将军的态度却是不置可否,所以大哥,若李将军肯入朝当职的要求是她的女儿嫁给大哥……三弟想大哥应该不会……不会反对吧!”墨昀说着后话声音愈发的细弱,抬眸偷瞧着墨泽。 然而墨泽在听到那一句至今未娶,不由得轻叹一声,眸中满是惆怅。想起当年游历赤焰所遇到的女子,仅是匆匆一眼,却早已注定此生难以忘怀。即使自己有心去寻她,红颜已是枯骨成沙。 “大哥……大哥……”墨昀见墨泽似乎想着什么出神,而周身却又笼罩着浓郁地哀戚,便轻唤着他。 “嗯?大哥无所谓,三弟安排就好。”墨泽听着墨昀唤着自己,拉回思绪,转眸瞧着她,随口应着她所言。他早已无最爱之人,不如顺其自然。 “大哥有心事?”墨昀眉梢一挑问着墨泽,而心中却是隐隐担忧着他,她从未见过如此哀戚神伤的大哥。 墨泽扯出一丝笑意,摇着头,拉着墨昀便往门口走去:“大哥无事,就是有些累了,你也才回来定是舟车劳顿,好好休息一番。” 墨泽说罢便将墨昀推出门外,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入内,违者杖刑。 墨昀不明所以地就被墨泽给推了出来,关合的门扉将墨昀的视线阻隔,墨昀唤着墨泽:“大……大哥……”想要叩门的手,却是抬了放下,放下又抬起。 最终索性提步欲离,墨昀瞥了守在门口的宫人,吩咐道:“小心照料。”殿门口的宫人齐齐跪倒在地,各个战战兢兢地应着声。 墨昀又回眸瞧了一眼门扉,便信步离去,径直回往东宫,若大哥不想说,她便不再逼问,若大哥想说,自然就会与自己说的。 与此同时,风霖国李府,李父倚榻而卧,额头依旧缠着药布,但伤势却好了许多。李父拉着坐在榻边李江燕的手,问道:“燕儿,喜欢墨公子么?” 李江燕坚肯地点了点头:“喜欢。”李江燕虽不明父亲究竟为何会有此一问,然而即使她知晓墨昀是女儿身,但想起她的面颊仍是颇为喜爱。 “喜欢归喜欢,可她却是女子……”李江燕听着自家父亲如此说,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垂着头,嘟着嘴生着闷气。 李父见此朗笑两声,又道:“但她却有个哥哥,不知燕儿可否会喜欢?而且墨公子也请我们前去北栀游玩,不知燕儿可想?” 李江燕猛然抬起头看着李父,眸中满是希冀,不停地点着头:“去,去,父亲我们去北栀。” 李父拍了拍李江燕的肩头,眸中满是宠溺的笑容:“好了,等父亲伤好些的,你回房吧!父亲有些累了。” “好,父亲您多注意休息,女儿就先回房了。”李江燕虽然粗心,但却也不忘关心着自家父亲。然而李江燕回房这一路,同自己的侍婢,说着东说着西,难掩兴奋。 待李江燕离去,李父朝着门口,唤人:“管家,管家……” “来了,老爷!”听到应声,就见一墨色衣衫的男子入内,站在榻前鞠着身子恭敬地说道:“老爷,您有何吩咐?” “备纸墨笔砚。” “是。”那管家对李父拱了拱手便倒退出屋内,少倾,就见管家取来纸墨笔砚,跪在榻边,手中托着呈四方型颇小的案几,方便李父的书写。 李父坐起了身子,左手执笔在平摊的宣纸上,挥挥洒洒地写着字,然而字迹却与他右手所写相差颇多。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虎一熊一人的告状 待墨汁干涸,李父掌心拂在宣纸上,就见那字迹煞是全无。李父将纸张折好递给管家,附耳低声道:“秘密送去北栀交给北栀太子,切莫让旁人知晓,若必要之时毁了它,也不要落入旁人之手。” “是。”管家小心翼翼地将信放好,见老爷如此谨慎便知此信非比寻常。对李父行一礼便出了屋内,着手去办。 李父起身下榻,伫立在窗前,推开窗扉,望着院落的花枝,唇角一勾。既然风霖乃愚者统领,容不得老夫,老夫便自寻智者。 北栀东宫,墨昀刚一回宫便询问着迎来的小福子:“可有给本宫的信?” 小福子摇着头,回答着墨昀的问话:“回主子的话,没有。” “帮本宫留意着点,近几日应该会有本宫的信。”墨昀听着小福子的回话,不由得蹙了眉心,暗自齐村,又与小福子嘱托一声,便去寻宋玉书。 墨昀由小福子告知宋玉书与大虎在正殿,便径直前往,刚一推开门扉就见一虎一熊目光不善地瞪着对方。 宋玉书坐在一旁似在看戏一般。墨昀见此出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一人一虎一熊的目光齐聚墨昀身上,顿时就见大虎变成孩童,阿黑身子缩小了不少,齐齐朝着墨昀扑来。 大虎与阿黑各抱住墨昀的一只腿,大虎对着阿黑吐着舌头,阿黑也对着大虎呲着嘴。大虎眸中满是得意地唤着墨昀:“墨墨……”故意气着阿黑。 “主人……”墨昀的脑海中响起阿黑的声音。墨昀不由得摇头轻笑,一手将大虎抱在怀里,一手将阿黑抱了起来,目光游移在大虎与阿黑的身上:“你们两个小家伙做什么那?” 大虎小嘴一撇,模样好不可怜,指着阿黑告着状:“墨墨……他欺负我……” “主人,阿黑没有。”阿黑熊目坦然地看着墨昀,希望自己的主人可以相信自己。 不仅一虎一熊“告着状”,自然还有一人。宋玉书自一旁起身,眸含笑意地看着主仆三人,向墨昀走来,笑道:“这两个活宝从一开始就闹个不可开交,好在阿昀回来了,不然我真是拿他们俩没办法。” “玉书守着这俩活宝也算是受苦了。”墨昀勾唇一笑,看着宋玉书说道。然而墨昀这一句话,惹得她怀中的两个小家伙不满。 两个小家伙纷纷不停地嚷着:“自己没有。”互相指着对方说是它欺负自己。墨昀瞧着大虎说道:“大虎好歹也是山中之王,怎会被阿黑欺负。” 正当阿黑沾沾自喜的时候,又听见墨昀说道:“阿黑,大虎初来乍到自有不懂之处,你要多担待它一点。” 一虎一熊挥着手挥着爪不停地闹腾,墨昀将两个家伙丢到了殿外,冷声吩咐:“谁都不必管它们让他们闹腾。” 大虎站起了小身子,瞧了一眼门扉,摇着头,见阿黑愣头愣脑地模样,将它拉了起来,对它说着:“墨墨依旧去之前惹不得。” 阿黑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一虎一熊坐在台阶上,望着天大胆地说着自家主人。 墨昀的笑容瞬间凝固在面颊上,一脸地愁容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宋玉书见此坐在墨昀身旁问着她:“怎么了阿昀?” “我将风霖一事说给大哥听,提及婚事时,大哥整个人都似乎陷入无边的哀戚一般,我有些担心大哥。”墨昀攥着衣襟的手,下意识地收紧,眉心紧锁地将墨泽的神态说与宋玉书听。 宋玉书拉过墨昀的手,轻拍了拍人手背,柔声说道:“阿昀不必担心,泽王不会有事的。” 墨昀看着宋玉书点了点头,轻嗯一声。然而接连的事情让墨昀没有闲暇,打理朝政,只能落在墨泽肩头。而三国争霸在即,又是该拟定人选的时候了。 然而此时赤焰国,皇宫内的勤政殿,君帝将君子阔所写的书信摊在案桌上,询问着伫立在案桌前的君子阔:“这是为何?” “父皇,有一事儿臣不知当讲不当讲?”君子阔对着君帝拱着手,问道。 “说。”君帝语气颇为冷硬地只道一字,虽然他派他出使风霖,明面器重于他,实则对他仍旧心怀芥蒂,他甚至怀疑,子威与千羽一事是他一手策划。 “三哥与八姐被……”君子阔面露哀戚,欲言又止。 君帝听人提及子威与千羽二人难免面露激动,催促着他:“被什么了?快说。” “三哥与八姐试图行刺北栀太子,被风霖九王爷活活打死了。”君子阔垂着头,用衣袖擦拭着面颊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什么?”君帝猛然一拍桌子,竟要将其震碎一般,眼眸瞪得硕大,惊呼地问着他,“你确定是风霖九王爷打死的?” “儿臣确定,同儿臣出使风霖的傅大人也瞧见了,父皇大可问他。”君子阔抬眸瞧了一眼君帝,便匆匆垂下头,而他眸中的精光,君帝自是未能瞧清。 “他风霖国欺人太甚,简直不将朕放在眼里。”君帝拂袖将案桌上的东西拂到地上,喘着粗气,因着怒意而面色涨红,足以见得君帝的怒气。 君帝一手抚着额头,身子摇晃不稳,跌在龙椅上,晕了过去。君子阔急忙上前瞧看着君帝,见他已是昏死过去,扬声唤着人:“来人,传太医,快穿太医……” 在殿外守着得宫人一窝蜂似的涌入屋内,那宦官总管更是尖着嗓子咋咋呼呼地说道:“哎呦!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众宫人将君帝齐齐抬回寝殿,君子阔也随之前去。守在榻前,等候着君帝醒来,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不能就此回去。 君子阔站在门口张望着,面颊上写满了担忧二字,远远瞧见一小公公领着太医前来,便掠身落在那太医的身前,提着他将其带入君帝的寝殿。 “太医,快瞧瞧父皇这是怎么了?”君子阔见那太医畏畏缩缩地模样,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一闪即逝。 那太医跪在榻边为君帝枕着脉,然而君子阔自是孝子的样子,焦急地在屋内不停地踱步。 君子阔见那太医收回了手,便急忙上前询问着他:“怎么样?” “回十一皇子话,皇上乃急火攻心,待老臣开个方子,给皇上调养调养身子便可痊愈。”那太医跪在君子阔面前,对他拱了拱手甚是恭敬地说道。 “快去。”君子阔摆着手说道,而目光却是瞧着床榻上的君帝。 ##第一百五十七章比武擂台 待太医熬好汤药,由宫人送来。君子阔接过药碗,秉退了众人,君帝寝殿只余他与君帝二人。 君子阔眸色复杂地瞧着泛着苦涩的药汁,又瞧了瞧榻上的君帝,犹豫在三,最终放弃心中所想,此时还不是必要之时。 君子阔坐在榻边喂着君帝汤药,面无表情,眸光淡漠,此时哪里还有方才的一丝担心。 君子阔一直看着君帝,直到君帝醒来,佯装满面欣喜,扶着人倚靠在榻上:“父皇您醒了。” 君帝瞧了一眼君子阔,轻嗯一声,在无过多言语。君子阔对君帝对自己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依旧面带笑意,说道:“父皇您醒了就好,太医说您急火攻心,休养几日便会痊愈。” 君子阔倒了一盏茶水,双手递给人。君帝看着那白瓷的茶盏,片刻方才接过,浅呷一口,便道:“继续说那封信的事。” “不仅三哥与八姐这是风霖如此欺人太甚,那风霖皇帝更是派人在皇家狩猎围场刺杀北栀太子,所以儿臣与北栀太子达成共识,三国争霸赛联手搓搓风霖的锐气……”君子阔停顿了话语,看了看君帝的面色。 却见君帝眉梢一挑,冷声问道:“仅此而已?”然而君帝想到子威与千羽被风霖九王爷活活打死,心头不由得一堵,闷气难消。 “当然不会,既然北栀与风霖梁子结下,不如让他们龙争虎斗,我们坐收渔翁之利,所以儿臣此举是想让北栀更加的肆无忌惮。”君子阔将自己的打算说与君帝听,但他未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却偏偏遇到了她,让自己不分究竟是为国为私。 “此事就交给你了,莫要让父皇失望。”君帝点了点头,朝着君子阔伸着手。 君子阔握上君帝的手,看着君帝轻拍着自己的手背,他已不知多少年未曾触碰过父皇的手,心头竟隐隐有些酸涩,君子阔强硬地迫使自己敛去心绪,坚定点头:“儿臣遵旨。” “书信你写好,交给德全就行。” “是,父皇您好好歇息,儿臣告辞。”君子阔对君帝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出了殿门君子阔望着月色,阴暗朦胧,如同他的心情一般,心头阴郁难以消褪。 君子阔吐出一口浊气,便信步回了寝殿,置办所需之物,出使北栀。 然而身处北栀早以安寝的墨昀,并不知此时君子阔正在置办着什么,一夜好眠。翌日天微凉,墨昀就听见叩门的声音,还有小福子尖锐的嗓音:“主子,该上朝了。” “进来吧!”墨昀轻揉着眉心,缓缓起身,就见自门口进来足有六名侍婢。墨昀瞧了一眼各个手中所拿的东西,竟有女子的饰品,见那衣衫更像是女子所着的罗裙。 墨昀挑眉问着小福子:“这是?” 小福子将那衣衫摊开,果不其然同墨昀所想一样,金色罗裙绣有凤纹的宫装。小福子笑意地瞧着墨昀,应答着她的问话:“这是泽王殿下安排。” 墨昀轻嗯一声,示意自己知晓,摆着手:“你先退下吧!” 小福子对墨昀行一礼,便倒退出去。墨昀坐到铜镜前,由侍婢挽着发髻,简雅却又不失大方。那侍婢刚要在墨昀发间簪上凤冠,却被墨昀握住手腕。那宫人顿时大惊失色,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小心翼翼地唤着墨昀:“太子殿下?” “不必太繁琐……”墨昀从各种发饰中挑了珠钗,递给那侍婢:“戴这个就好。”那侍婢应声,将珠钗簪入墨昀的发间,金色流苏垂到她的脖颈,衬得她的肌肤愈发的白皙。 那侍婢自锦盒里取出黛眉,便要给墨昀画着眉。墨昀却避开了她的手,清冷地说道:“不必。” 然而墨昀话音刚落就听得众人,异口同声地说着让墨昀略施粉黛会更美。墨昀瞧着各个面露希冀,也不愿拂了众人的意愿,便点头应允。 淡扫峨眉,轻点妆。给墨昀画着妆容的侍婢,瞧着墨昀不由得看痴了眼,下意识的话语脱口而出:“美,太美了。” 墨昀瞧着铜镜倒映的自己,指尖触及面颊,微微一愣,随即勾唇浅笑。然而这一个笑容,更是让人霎时间地出神痴迷。 墨昀瞧着众人反应,不由得笑出了声:“回神了。”六名侍婢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礼,忙跪倒在地,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墨昀的责罚。口中不停地说道:“太子殿下,奴婢们知错了,请您不要责罚。” “本宫有如此慎人?都起来吧!给本宫更衣。”墨昀收敛了笑意,淡漠地扫过众人面颊,双臂舒展待其更衣。 墨昀瞧着如此繁琐的罗裙,不由得一阵头痛。待穿戴好衣裳,便前往金銮殿。墨昀出了寝殿,瞧了眼宋玉书所宿之处,吩咐着小福子:“若玉书醒了就告诉他,本宫去上早朝了。” “是。”小福子应声,恭敬地将墨昀送到东宫门口。而墨昀身后却跟了六名侍婢,提着墨昀逶迤的裙摆。 金銮殿,墨昀刚上台阶就听得一声声唱礼:“太子殿下驾到。”墨昀目视前方,端直着背脊,信步入内。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齐齐朝拜,然而目光却是一直停留在墨昀的身上。 伫立在龙椅旁的墨泽,眸中满是笑意地看着墨昀,他的三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以女儿身示人了。 墨昀神态自若,缓缓走到墨泽身前,二人互相问过礼,墨昀随手一甩裙摆,一派爽朗之气,墨昀扬声道:“众臣免礼。” 墨昀与墨泽同坐在龙椅两侧的蟒椅上,继而就听得一尖锐的嗓音传开:“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墨昀扫视着众臣的面容,见其神色无一异样,转眸看了看墨泽,果然她的大哥将此事处理的甚好。 少倾,未听得众臣上书,想来许是无事,然而墨昀却道:“三国争霸在即,本宫将于武举场地设下比武擂台,时长为半个月。此事将昭告天下,有武艺造诣颇深者,都可前来参与。” “太子殿下英明。”待墨昀话音刚落,众臣纷纷附和着。 朝会无事,便早早退了朝。而墨泽此番寓意便是让墨昀以女子身份出现在众臣的面前,从而让众臣在无异议。 墨昀下了早朝告知墨泽一声,便径直回往东宫,吩咐着宫人着手置办。墨昀刚一到东宫便问着小福子:“玉书醒了么?” ##第一百五十八章如烂泥一般的人 小福子摇了摇头,道了声:“没有。”墨昀便去了宋玉书所宿的寝殿,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去。 墨昀坐在宋玉书的榻边,直直地盯着他的睡颜,也不唤醒他。 然而宋玉书似乎是差感觉到墨昀炙热的目光,缓缓睁开眼眸,恍惚之间似乎瞧见一美若天仙地女子,宋玉书以为自己在做梦,又闭了眼眸睡去。 墨昀见此一巴掌拍在宋玉书的手上,嚷着:“宋玉书你都瞧见我了,还要装睡?”虽然是嚷着的话语,但她的面容却带着笑意。 宋玉书吃痛猛然坐起了身,这才瞧清身旁坐的不是旁人,正是他的阿昀。宋玉书揉着被墨昀打得红彤的手背,然而眼眸似是要沾在墨昀的身上一般,痴痴地瞧着她。 “睡傻啦?”墨昀打趣着宋玉书说道,又挥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宋玉书握住墨昀的手,面颊竟隐约透着绯红,垂下眸子瞧着她的手,说道:“没……没傻……只是阿昀太美了……” 墨昀垂了宋玉书一拳:“你少来了,又不是没见过我着女装。” “虽是女装,但是偏偏让阿昀穿出了男装的气魄,如今略施粉黛的阿昀堪比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宋玉书褪去那一丝羞赧,抬眸瞧着墨昀笑道。 “起来,陪我去趟武举场地,你先穿戴着衣衫。我回去换件衣裳,这件着实太过难受。”墨昀说着,未等宋玉书搭话,墨昀就提步离去,回了寝殿。 宋玉书见此摇头轻笑,而自己想说的话也硬生生吞了回去,起身打理着仪容。 墨昀与往常一般男子衣着,一袭素雅白衣,发丝半拢束起。墨昀垂眸瞧了瞧衣裳,满意地勾了勾唇,大步向寝殿外走去,吩咐着小福子备马车。 宋玉书与墨昀二人共乘马车出了宫,然而一路上墨昀便瞧见贴出的告示,引得百姓前来的围观。 武举地,马车停靠在此,宋玉书率先下了马车,继而扶着墨昀下马车。入目便是高筑的擂台,在擂台旁还有着根根独立高低不一的木桩。 墨昀与宋玉书迈步入内,足下踩到些许的杂草,发出清脆的声响。墨昀见四下无人,听得脚步声又不见得有人出来,不由得蹙了眉心,高声一喝:“人那?给本宫出来。”墨昀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怒意。 然而营帐内的人,正惬意地哼着小曲,吃着茶,听到墨昀的吼声,懒散地出了营帐,而且口中还嘟囔着:“谁呀?” “谁?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本宫是谁?”墨昀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瞧着那兵将,冷声道。 那兵将待瞧清墨昀的面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着响头,不停地求饶:“太子殿下属下知错,求您饶恕属下。” 墨昀一脚踹在那兵将的肩头:“没用的东西,现如今未到武举之时,看管个场地都看管不好,此人留着何用。” 墨昀抽出佩剑,剑尖指向那男子,问着他:“其他人那?” “其他人……其他人……”那男子冷汗直流,眼眸飘忽不定,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墨昀挥剑便要刺向那男子,却被宋玉书抓住了手腕,听得他说:“阿昀,不可,你是一国太子……” 墨昀瞧了瞧宋玉书,见他面色颇为凝重,暗自思忖着方才他所说的话,不无道理,便将剑收回,瞥了一眼似要趴在地上的兵将,说道:“今日自有人收拾你们。”墨昀说罢便拂袖离去。 宋玉书瞧了一眼那男子,便随墨昀身后离去。墨昀上了马车,吩咐着马夫回往太子府邸。 太子府,砚和朗得知墨昀回来,便齐齐出门迎接,异口同声地唤着墨昀:“主子……” 墨昀对二人点点头,轻嗯一声,询问着此时羽的所在。知晓羽正在府邸,二话未说就去了羽将府邸。 然而羽曾吩咐过府中的侍从,若太子殿下驾临,一是派人用最快的速度通知我,二就是直接将太子殿下请到正厅好茶侍奉。 羽府,墨昀同宋玉书下了马车,便见笑脸相迎的管家,那管家对墨昀行着礼:“老奴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羽何在?”墨昀摆着手,免其礼,声音平淡无奇地问着他。 “公子正在后院练剑,太子殿下您这边请,老奴这就去请公子。”那管家鞠着身子,摆手请姿。 “不必,本宫去寻他。”墨昀说罢,也不顾那管家是否有所阻拦,便提步向后院走去。而宋玉书则跟在墨昀的身后,默不作声,他就是墨昀去哪里,他就会跟到哪里。 临近后院墨昀就听见“唰唰……”的武剑声,只见一藏蓝长袍的男子,手中挥动着利刃,足下不停地变换着步伐,那利刃在他的手中灵活的翻转。 墨昀止了步伐,拉住宋玉书,示意他不要上前,指尖在唇瓣上比划一下。宋玉书理会墨昀的寓意,二人皆是不言不语,静静地看着羽。 羽全神贯注在利刃上,并未查觉有人的到来。羽足尖轻点,借力一跃,砍着梅花树上花朵,只见那剑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霎时,就见羽稳稳落在地上,胸前因着剧烈动作而不停地起伏,喘着粗气。而那地上的梅花花朵每一株都是完好无损,梅花树上那一枝分叉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墨昀拍着手,缓缓向羽走去,笑道:“好,好剑法。” 羽听着有人说话,寻声望人。见来者正是墨昀,收了利刃,对其拱了拱手,甚是恭敬地唤着她:“主子。” 墨昀拍了拍羽的肩头,虽衣衫颇多,但却感觉到他健硕的体魄。墨昀看着羽眸中满是赞赏,他们三兄弟各有所长,而羽则是武功最为突出,故而让其在朝中当职。 “此处无旁人,就不必多礼了,我此次前来是有一摊子如烂泥一般的人,需要你整顿一下。”墨昀想到那兵将如此懒散的模样,便心生怒气。 她自八岁归朝,因着三哥野心勃勃易受佞臣蛊惑,而大哥又喜游山玩水,所以这太子之位便落到自己的身上。 而她自那时起,对手下的人,眼里更是揉不得一点的沙子。尤其对待兵将一事上更是严之又严。 墨昀曾道,“若一国兵将未能时刻以待,那么这个国家便会不攻自破,败在兵将的懒散上。” “主子,正厅说。”羽在前引路,领着墨昀与宋玉书二人到了正厅,三人刚刚落坐,继而就见一侍婢上来奉茶。 ##第一百五十九章教训人 墨昀见此满是笑意地瞧着羽,待侍婢退下,墨昀方道:“三国争霸在即,我打算在武举场设下比武擂台,获胜者选出几人,力求最佳……” 羽细细斟酌着墨昀所言,如此一来全国百姓皆可参与,不仅定下三国争霸的人选,又可识得能人,正是一举两得。 羽连连道好,却又不知墨昀因何说出那如烂泥一般的人,询问着她:“主子所说的如同烂泥的人是指?” “我与玉书刚从武举场回来,那里不仅枯枝烂叶满地都是,那看守场地的兵将更是懒散地让人看不过去,所以我想让你前去整顿整顿。”墨昀将武举场所瞧见得,与自己的用意说与羽听。 “是,主子。”羽站起身,对墨昀行一礼,郑重地说道。 “既然如此,你便着手去弄,我与玉书就先行回去,告示也贴了出去,明日就正是开始比武。”墨昀说着便起了身,提步向屋外走去,而宋玉书一言不发地跟在墨昀的身后。 羽将墨昀与宋玉书送到门口,墨昀便摆着手示意他不必再送。墨昀拍了拍羽的肩头,笑道:“三国争霸至关重要,武举场与设擂台的事就需要你多费些心了。” “请主子放心。”羽又对墨昀恭敬一礼,望着墨昀离去的身影,直到瞧不清这才回了卧房,换了衣着便出了府,带了几名手下的兵将,就前往武举场。 而墨昀与宋玉书则回了太子府,又嘱咐了砚两句,若有给她的信,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她。 今日墨昀索性无事,便闭门不出,闪身到红玉戒指中修炼着真气与功法。而宋玉书见此就带在他所宿的卧房里,翻看着书。 然而此时武举场外引来无数的百姓围观,羽带领着几名兵将走到武举场,果然同主子所言相差无几。羽清了清嗓子,高声一喝:“管事的出来。” 羽这一嗓子将他身后的兵将都齐齐震慑到,更何况那懒散至极的兵将。那兵将正在屋内,翘着二郎腿,以为墨昀离去便会无事,未了竟真的有人来管。 那兵将听得羽的声响周身猛然一颤,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由得低咒一声:“他奶奶的……”那兵将挺直身板,昂首挺胸甚是高傲的样子,出了营帐。 “谁喊老子?”那兵将眯着眼睛仰着头并未瞧清来者,满脸不耐地吼着。 羽瞧了一眼左侧身后站着的兵将,也是他得力的下手,名为李一,羽用眼神示意着他上前去。 李一得羽示意心领神会,上前去,猛然一巴掌重重落到那一脸不耐的兵将头上,口中骂着他:“睁开你的狗眼瞧瞧,这是谁?” 那兵将猝不及防被李一这一巴掌,拍得跌坐在地,抱着头不停地哼唧着:“哎呦!我的头……” 羽瞧着地上那兵将一脸的嫌恶,转眸看着李一眉梢一挑,传达着命令。李一虽然跟在羽身边时间不长,但二人间的默契却是无人可比。 李一会心一笑点了点头,朝着其他几名兵将招着手。众将齐齐朝着那兵将走去,各个嘴角擒着坏笑。 那兵将抬眸瞧着众人,不由得瑟缩了脖颈,向后移着身子,声音不可遏制的颤抖:“你……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要做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李一的笑容咧的更大,手一摆就见众人对那兵将施以拳打脚踢。 那兵将哀嚎不断,在地上翻滚着身子。羽扫视着四周竟发现偌大的场地只有他一人,羽向营帐走去,撩开帘布空无一人,便走了出来。瞧着那地上的兵将,适当出声道:“停。” 羽的话音刚落众将便停下动作,将那兵将拉了起来。羽瞧着那兵将瘫软的身子,还有那鼻青脸肿,衣衫发丝脏乱不堪地模样,不由得“啧啧”两声,嘟囔句:“果真和主子所说的一样,如同烂泥的人。” “羽将,此人如何处理?”李一对拱着手问道,面颊上满是恭敬。 “等等……”羽听到李一所问,瞧他一眼回应着二字,便转头看着那兵将,问着他:“这武举场为何只有你一人,其他人那?” “其他人……”那兵将亦如之前回答墨昀一般,支支吾吾地说不清,眼眸四处乱瞟。李一见此上前擒着那兵将的下颌,强硬地说道:“赶紧说不然卸了你的下颌。” 李一见他依旧不说,便作势两指用力,那兵将连忙求饶:“我说……我说……他们看武举场无事,也无将领看管,就出去寻个乐子。” “寻个乐子?李一你带着他去将旁人都给本将找回来。”羽的眸中闪过一丝危险,语气颇为冷硬地说道,他可知自家主子最恨的是什么,而他们刚好触及了这一点。 “是。”李一应声便与其他人拖着那兵将离去,见武举场外的百姓,驱赶着,“散了,散了,都散了,这没什么好看的,武举比赛明日才正式开始。” 待众人离去,羽便进了营帐,等着众人归来。而李一带队一路吆喝着找寻了多处,这才将其余看守武举场地的兵将连拖带拽的弄了回来。 羽远远的就听见一阵嘈杂紊乱的脚步声,便出了营帐果然见李一与其余人押着几名兵将回来。 “跪下。”李一踹着那几人的膝窝处,却被羽摆手唤停,“男儿膝下有黄金,本将不过区区武将,就不必勉强着他们。” “羽将何故至此?”一男子眸中满是怒意地看着羽,率先出声问道。 羽听着那人问出的话,似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一般朗笑出声:“难不成你们仅顾着寻乐子,而忘了自己的职责?” “都城内的告示都已经贴出小半天了,你们竟然不知道?太子殿下已经下达了命令,即日起在武举场设下比武擂台争选三国争霸赛的人选。”羽瞬间收敛了笑意,在众人面前踱着步,一字一句冷硬地说道。 而羽这一点与墨昀极其相似,正所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羽此言一出,那几名兵将瞬间哑口无言。 羽见此摇着头“啧啧”两声,似是一脸惋惜的模样:“若将你们以军法处置,其因为忘忽职守,似乎太过可惜,一下丧失几名兵将……” 羽的话说至此处故意停顿一下,瞧着那几人的神态。果然几人都不由得互相瞧着,而那被揍的兵将瘫软在地,哼唧着痛。 ##第一百六十章军法处置 他的前例摆在眼前,那几人都觉得此时的羽是决定他们生死的掌权者。 羽见那几人依旧不说话,继而又道:“本将乃是惜才爱才之人,不如我们瞧瞧谁的武功最高,便留下谁,余下的人军法处置。” 羽在李一耳畔低言几句,李一接连点头,待羽说罢,便招着其余兵将前去寻稻草扎成人型用来练武所用的东西。 然而那些看守武举场地的兵将,瞧着离去的几人,在他们之中有一人微微动了步伐,就被羽瞧出。 羽看着几人笑道:“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免不了皮肉之苦,难道你们都不知太子殿下最恨的是什么么?” 方才出声的那男子,看着羽理直气壮地说道:“不知。” “好一个不知。”羽拍着手,嘴角擒着笑意,但下一秒的举动却是让众人未了。只见羽一脚踹到那男子的腹间:“不知,那本将就告诉告诉你,因为你们的懒散可能随时要了你们的命,若本将方才用的不是脚而是剑,那么此时的你已经是一具死尸。”羽指着众人众人婆口苦心地说道。 “羽将。”羽听到李一的声音,侧目寻声瞧他。而其余众人也纷纷转眸瞧向他们。只见李一与其他兵将人手一个稻草人,搁置到那几人身后,摆放好。 羽指一人正是方才说话的那个男子,吩咐着李一说道:“除了他,其余人都绑到稻草人上。” 众将得令将其余人用麻绳绑到稻草人上,呈十字型,而头上都顶了一只盛满水的瓷碗。那男子见此不明所以地问着羽:“羽将这是何故?” 羽瞧见那男子眸中愤愤地目光,不由得摇了摇头,接过李一拿来的银镖与一密不透光的黑布带绑到眼睛上,飞身上了那高低不一的木桩,朝着那被绑在稻草人上的几人扔掷着飞镖。 那几人分开站成两排,但并不是前一排的人挡着后一排的人,而是从稻草人两个之间的缝隙能看到后面的稻草人。 只见前排一男子,瞧见那直直向自己刺来的飞镖,想要躲闪却挣脱不开麻绳,只得紧闭着双眸五官都紧皱在一起。 然而那男子瞧了瞧羽,目光随着飞镖转动,不由得担忧着那几人。 只听得瓷碗破碎的声音,就见那飞镖刺穿瓷碗插到稻草人里。那人长吁一起,但碗中的水洒到身上,冷冽的寒风刮过,似要结冰一般,冷的不停地打颤。 而羽的动作没有停,而是移到另一个木桩上在刺射着飞镖。继而只听得瓷碗破碎的声音,待八个瓷碗全数破碎,羽便扯下眼前的黑布,闪身落到那男子的身前。 那男子楞神地看着羽,满脸的错愕。而李一见此看着羽的眸中满是崇拜,却不忘手中的活计。 李一又取了八个瓷碗盛满水再次搁置到他们头上,然而却又一人不肯老老实实地顶着瓷碗,口中嚷着:“冻死老子了,要杀要剐就快点。” 李一当即给他一拳,打得那人头昏眼花。而羽则瞧向那人,讥讽着说道:“这点冰冷都受不了,还当什么兵,不如趁早回家哄孩子。” 羽说罢便不再瞧那人,在心里早已将他列入军法处置的名单里。羽将黑布带递给面前那男子:“该你了,依照本将方才所做。” 那男子瞧了瞧那木桩,又瞧了瞧稻草人的摆放,深吐一口浊气。却听得羽又道:“他们的命掌控在你的手中。” 而羽此言无疑是在给他施加压力,因为羽认为人不到绝境时,定不会发掘出自己的潜力。 那男子看了看羽,便将黑布系在眼睛上,跃上木桩,耳廓微动凭着听觉与方才的记忆,射出第一支飞镖。 然而被飞镖“选中”的人,眉眼瞪得硕大,惊呼道:“刘成,我要被你害死了。”众人的目光齐齐专注着那飞镖,而被唤刘成的男子因着眼眸瞧不见,只能听着声响,然而他的心早已是泛起层层波澜。 “哗……”瓷碗破碎的声音响起,那几人见此纷纷放下心来,而刘成更是松了一口气。而羽对此显然是预料之中。 “不要分心,继续。”羽呵斥着刘成。 刘成静下心来,继续射出飞镖一连命中,而足下的木桩变换以后也是踩得稳稳得,然而七支飞镖准准射中,但第八支飞镖却便差了些,但羽却暗自做了手脚,让那一支飞镖也射中了瓷碗。 而刘成自知最后一镖绝对不能中,但此时却告知他八支飞镖全中。刘成扯下黑布落到羽的身侧,瞧着他对其拱了拱手:“谢谢。” “为何谢本将?”羽明知他所言,却故意问着他。 刘成只是一直看着羽,并未回答他的问话。羽一手搭在他的肩头,压低了声音说道:“明明最后一支飞镖可以中,为何却偏离了一分?” “我……”刘成看着羽,不知如何应答着他的问话,他不是有难言之隐而是他也不知为何会偏了分毫。 “你的功底比他们都要好,而那一支飞镖未中的原因,也是因为你没有尽全力。前面几只飞镖让你沾沾自喜,从而失了分寸……在武举场你与他们私混,可是因为此处无你施展的余地,可愿跟我?”羽此番言语,说出了刘成心中所想。 刘成眸光熠熠地看着羽,点点头,坚肯地说出一字:“想。” “如此甚好,今日这是我给你的一次机会,但日后若发现你依旧如此,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既然好话说了,丑话也自然要说到前头。 “是。”刘成对羽又一行礼,恭敬地说道,从他的心里折服于他。 接下来,羽又指着一人,亦如之前,蒙着眼睛站在木桩上射着飞镖,但却到了第四支飞镖时便伤了人。羽摆着手,就见那木桩上男子,被两名兵将拉了下来,拖到一旁。 而刘成则站在羽的身旁,面无过多表情地看着众人,而他的模样自是落到羽的眸中,羽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果然他没有看错人。 继而接二两三地换人尝试,依旧是未能全中,待八人皆已尝试过,而几人的身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飞镖伤口。 “其余人军棍一百,没死的扔回家,此生不得再入军营。”羽冷眸瞧着那八人,毫不留情地依军法处置,自此算是断了他们的生路,若有命大不死也是瘫痪无法自离。 李一应了声,在军营对于军法处置的人,他见的不少,对此也是习以为常。李一与其他兵将,一同将八人拖到营帐内,按到虎凳上打着军棍。 ##第一百六十一章我们来找你比武 一阵阵凄惨的哀嚎声传出,让营帐外的刘成不由得冷汗直流,感激地看着羽。羽瞧见他的模样,对他勾了勾唇,笑道:“若心存感激就好好干,和李一一样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是。”刘成对羽拱着手,坚定地说道。而这一句话,却是对自己的束缚,也是对羽的承诺。 那营帐内的哀嚎让人听了不由得背脊发凉,已不知过了多久哀嚎声消失,那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几人各个盖了白布被拖了出去。 刘成瞧着那被拖走的几人,拉出一条长长的血迹,神色复杂。待李一与其余兵将处理好那几人归来,羽便吩咐着众人打扫场地,驻守武举场等待着明日的比武。 而太子府的墨昀依旧在盘膝修炼,而宋玉书早已安榻歇息,直至翌日天微凉,墨昀拉着睡梦中的宋玉书乘着马车就前往武举场。 然而马车停在远处就已无法通行,墨昀与宋玉书只得徒步向武举场走去。一路上排满了百姓,男女皆有。 墨昀刚一进武举场就见羽迎面而来,对她拱手一礼:“主子。” “人蛮多的。”墨昀瞧着一旁摆着桌椅,记录名字的兵将,已是忙得不可开交。 “主子,帐内请。”羽摆手请姿,墨昀点了点头,信步向营帐走去。而羽也随墨昀一同像营帐走去,边走边对她说道:“这些人从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排在了这里。” “如此说来,百姓们都是很愿意为北栀出一分力的。”墨昀眉眼带笑地点了点头,甚是欣慰地说道。 营帐内墨昀,宋玉书,羽齐坐一堂,闲聊几句,约摸着时间。待时至辰时,墨昀等人出了营帐。 墨昀端坐在擂台前摆放的椅子上,而宋玉书则坐在墨昀的右手边,瞧着擂台周围围满的人。 羽高声说着比武规则,待一串长长的规则说完,便铿锵有力地道出四个字:“比赛开始。” 顿时鸣鼓声响,只见比武擂台纷纷涌上众多男子,拳打脚踢,一阵乱斗。 墨昀见此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而比武擂台上接二连三,不停地飞出着人身子。继而又有人跃上擂台,喧哗声不断。 场面混乱不堪,墨昀扶着额头不忍直视。仅仅一个时辰就已经淘汰多人,然而擂台上却始终能瞧见一人的身影。只见那男子一袭粗衣布衫,两鬓满是胡茬,是一身型健硕的大汉。 那男子直接将刚冲上台来的一男子,举起丢到台下。墨昀的目光随着那大汉的举动而转动,绕是有兴趣地瞧着那大汉,这么久了她倒是才发现个可用的人。 墨昀探测着那大汉的内力,竟是蓝阶初阶,在百姓之中他的品阶算是高手了,也难怪他会愈站愈勇。 那大汉看着众人咧嘴笑着,粗狂的声音传开:“来啊!上啊!”此时台上只有他一人独立,而地上满是横七竖八躺着的众人,纷纷叫痛连天。 然而还未上台的众人见此竟有些迟疑,但也不得退缩不战,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擂台,过了三五个招式就见又有人飞出身子。 “羽,你瞧着那人如何?”墨昀指着台上那大汉,询问着身旁的羽。 “他是如今众人里武功最高的。”羽打量着那大汉,中肯地说道。 “比武擂台持续半个月,如今他是最强的,但也不全然见得最后就一定是胜出者。”墨昀瞧着擂台勾了勾唇,此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 比武一直未有停歇,而墨昀与宋玉书还有羽三人一直坐在比武擂台前瞧着台上,直至夕阳西下时,自人群中飞身掠出五名白衣男子,落到比武擂台上。 而那大汉见此便挥着拳头向那五名白衣男子揍去,然而却只见那临近他的白衣男子一拂袖,那大汉的身子如折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墨昀见此站起了身,微眯眼眸瞧着那几人,与之前荷映湖一战中的那几名男子衣着服侍一模一样。 顿时只听得其中一人,指着墨昀说道:“我们来找你,比武。”那人的面容神态被斗篷遮挡住,但语气中的狂妄却是众所皆知。 墨昀冷呵一声:“好狂妄。”墨昀眸中的杀意骤显,她还没忘小蛇正是他们所伤。墨昀足尖轻点掠身飞向擂台。 宋玉书与羽见此齐齐站起身来,宋玉书的眸中满是担忧地瞧着墨昀,唤着她:“阿昀……” 而羽打量着来人,那几人的周身竟无一丝气息,不由得让羽担忧着自家主子,因为不知根底的人最是可怕。 “你们究竟是谁?”墨昀瞧着面前的几人,冷声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只要知道你若赢就可活着,若输只有死路一条。”方才开口的男子再次出声,然而话音刚落就见那五名白衣男子,足下移动着步伐凝结着攻势袭向墨昀。 然而那攻势一出,其余众人便觉那铺天盖地的威压袭来,纷纷调动着内力抵挡。 墨昀双掌凝结着真气抵挡那袭来的攻势,与他们打斗她无法松懈一分。墨昀有些吃力地接下那一攻势,便足尖一点栏杆飞身离去。 那五名白衣男子见此,紧随其后而去。宋玉书也随之离去,而羽只得焦急地停在原地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 羽目光扫视着武举场的众人,掷地有声地说道:“比武继续。” 一处树林间,墨昀停驻了步伐,而这一路她都在思及着如何取胜。那五名男子与墨昀对持着,众人相继无言,持续足有一刻。 只见那五名男子叠立一处,双手打着掌法,五人掌法凝聚成一张乳白色的大网一般,向墨昀击去。 墨昀只觉周身弥漫着浓郁的压迫之感,不由得退后两步,双掌打着功法足足用了十分的内力,对击着那扑面而来的攻势。 “砰……”一声真气消融,而墨昀的身子却止不住地向后划去,撞击到树木方才稳住身型。“噗……”一口鲜血自墨昀口中涌出。 墨昀以袖擦拭着唇间残留的血迹,眸中满是恨意地看着那五人,席地而坐双手不停地翻转,似在凝结着某种功法。 墨昀在戒指中的纸书上偶然发现这一功法,可以让自己短暂的真气暴涨,但其后果却是无法估计。 霎时只觉墨昀周身气息陡然暴涨,赤色之气泛着嗜血的光芒,浮现在墨昀的周身。那五人见此纷纷互相对视一眼。 再次发出攻势,而墨昀眸中猩红闪现,同时凝结着攻势,向那五人击出。然而宋玉书感到就见几人对战,而自己根本近不前去。 那五名男子叠立在上的两人跌落在地,而墨昀也单膝跪地一手紧攥着灼热的胸膛。自方才一击之后,她便觉自己体内似在逐渐被掏空一般。 墨昀瞧着面前的几人斟酌着对策,她怕是坚持不了多久。而那五名男子也未了墨昀竟如此棘手,不由得审视以待。 墨昀好喝一声:“白悦……”银白灵剑稳稳地握在墨昀的手中,只见那银光刺目的很。墨昀的脑海中也响起白悦甜甜软软地声音:“主人。” 墨昀将内力注入灵剑,顿时那灵剑红光银光相交地缠绕着它,其威力让人感觉到浓浓的震慑。 墨昀双手紧握剑柄,腾空而起,横空一挥。剑风猛然袭向那五名男子,那五人迅速抵挡着击来的剑风。 墨昀将剑尖插入地里撑着身子,喘着粗气,她还是太弱了……而她不知的是她与他们相差的不是一品阶,两品阶而是整整五品阶。 那五人见此面露欣喜,打算给墨昀致命一击。而墨昀却无力阻挡,眼瞧着那袭来的真气,宛如巨龙一般,一声龙啸向自己击来。 然而宋玉书急得眼光红红,却无能为例。 “住手。”自空中传来一声暴喝,霎时就见一白衣正襟的男子落到墨昀的身前,此人正是消失已久的云清枫。 那五名男子瞧见来人,齐齐单膝跪地,对云清枫拱手一礼:“属下参见君上。” 云清枫眸中满是心疼地看着墨昀,想要扶她起身,却被她甩开“别碰我。”墨昀神色复杂地看着云清枫,他与他们竟是一伙的。 云清枫眼眶微红地瞪着那五名男子,冷呵一声:“滚。”那五人互相瞧着竟无一人离去,依旧是端着礼跪在地上。 云清枫猛然一拂袖,那几人的身子竟飞了出去,云清枫闪身擒住其中一男子的脖颈,咬牙切齿地说道:“滚,别逼本君杀了你们。” 云清枫将那人丢到一旁,便别过头去,看着倔强不屈的墨昀,眸中满是愧疚。然而此时的墨昀眸中满是疏离地瞥了云清枫一眼,便以剑撑着身子向一处走去。 那五人对云清枫道一声离,便消失原地。待那五人离去,宋玉书这才能近前来,扶着墨昀。墨昀抬眸瞧着宋玉书对他勾了勾唇,便靠在他的怀里晕了过去。 宋玉书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墨昀,便将她打横抱起,大步离去。而云清枫只得伫立原地瞧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双拳不停地垂着树干,血肉模糊也毫不在意。 云清枫仰天长吼:“啊……”从而发泄着他内心的不快。云清枫失魂落魄地消失原地,不知所踪。 宋玉书抱着墨昀径直回了太子府,刚一府就唤着砚让他寻太医。而自己则将墨昀抱回了卧房,搁置到床榻上。 砚见自家主子受伤,急昏了头,便要冲出府邸,却被朗唤住,他竟忘了朗会医术。 ##第一百六十二章意在求娶北栀太子 墨昀卧房内,朗坐在榻边探着她的脉搏,而宋玉书和砚则焦急地在屋内踱步,等待着朗的开口,却也不敢出声询问着他,生怕扰了他。 少倾,朗收回手说道:“无事大碍,就是内力耗损过度,受了点内伤,休养些时日就会好。” 宋玉书听他这一说,忽然想起之前秦墨给拿的丹药还有几粒,忙回屋去翻着另一件衣裳,找着瓷瓶。 宋玉书从那衣裳的袖间翻了出来,面露欣喜,又闪身回了墨昀的屋,倒出丹药就喂给了墨昀。而朗则微蹙了眉心,声音颇为清冷地说道:“这是什么药?” “吃前风霖荷映湖一战阿昀也是耗损真气过度,伤了元气,有一位叫秦墨的大夫给弄的丹药。”宋玉书将瓷瓶递给朗,将此药的来历一五一十地与他说了清楚。 朗轻嗅了嗅丹药,瞧了瞧砚,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又将药递给宋玉书,便出了屋内。 “宋公子,劳烦您照顾好我家主子。”砚与宋玉书说完这一句话,便随朗之后离去。 “有问题?”砚四处瞧了瞧,低声问着朗。却见他所有所思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头。 “啊?无事,我只是在想秦墨应该是何许人也,那个丹药乃调息真气的佳品,况且其中竟有一味药材我不知是什么。”朗的目光熠熠,指尖磨挲着下颌,对于秦墨他有着浓浓的兴趣。 然而朗的话音刚落,就听得一男声传来:“这在公子是想见在下么?”秦墨腾空而来,稳稳落到朗的身前。 砚与朗齐齐打量着面前的男子,朗眸中带着冷漠,试探性地问着他:“你是秦墨,秦公子?” “正是在下。”秦墨面带笑意地瞧着二人,礼貌性地答道。 “何以证明?”砚看着他生硬地说道。 “宋公子认识在下,何不唤他来瞧瞧。” 朗与砚互相对视一眼,朗便回来墨昀的卧房唤着宋玉书,待宋玉书瞧见来人正是秦墨对他拱手一礼,笑道:“秦公子。” “宋公子。”秦墨同样对宋玉书回以一礼,而宋玉书此番举动算是证实了他的身份。 朗见此便跟在他的身后询问着那丹药的另一味药材,而秦墨则回他一句:“佛曰不可说。”秦墨入了墨昀的卧房,号着她的脉,眸中闪过一丝危险,却无人瞧清。秦墨扶起墨昀,掌覆她的背脊,渡着真气。 少倾,只见墨昀原本苍白的面颊,似是渡上一层血色一般。秦墨见此收回了手,又扶着墨昀躺下,便去做着药膳。 而众人就一直守着墨昀,武举场的比武由羽看守,一直进行着。 翌日清晨,墨昀缓缓醒来就见趴在榻边熟睡的宋玉书。墨昀勾了勾唇,指尖刚要触及他,就见宋玉书坐直了身子,揉揉惺忪地睡眼,“阿昀,你醒了。” “醒了,没事了,你睡会,一会我还要去武举场。”墨昀说着就掀开锦被欲起身下榻,却被宋玉书强行按住,听得他说:“阿昀,听我的话,武举场有羽在,而且你身子还没有全好。” 墨昀知晓若此时自己依旧想要挣着起身,宋玉书定会不肯,索性寻个机会再去。而宋玉书却讶异地瞧着墨昀,阿昀今日竟会乖乖的听自己的话。 正当宋玉书出神之际,顿时响起敲门声:“叩叩……”,就见秦墨提着食盒进了屋。 墨昀瞧着来人,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询问着他:“秦墨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在风霖么?” 秦墨瞧了墨昀一眼,一边将食盒里的羹盏汤碗搁置到桌上,一边应答着她的话:“我是专门来给你调养身子的。” 待秦墨将食盒的吃食尽数拿了出来,便唤着墨昀:“墨公子尝尝这药膳如何?”墨昀听他一提及药膳就有些抵触,而宋玉书也同样拉着墨昀让她吃些药膳。 墨昀在二人齐齐的目光注视下,坐到了桌前。用汤勺舀了口汤水吃下,墨昀抿了抿唇又舀了一口。 墨昀笑瞧着秦墨,赞赏道:“果然秦墨的医术极佳,对这药材的味道更是收放自如,这药膳果真一丝的药味都尝不出来。” 秦墨坐到墨昀的右手边,听到她的话,心底竟有一丝窃喜,面颊上依旧擒着温和的笑意:“若墨公子不嫌弃,我可以天天做这药膳。” 墨昀对他勾了勾唇,并为再说一句话。而宋玉书坐在墨昀的左手边给她不停地夹着菜,墨昀一连吃了不少,落下碗筷,便拉着宋玉书让他帮秦墨将羹盏碗筷收拾下去。 而宋玉书自是无法拒绝墨昀,便与秦墨一同出了屋。然而墨昀待二人离去,眸中闪过一丝皎洁,留书一封,便闪身消失原地。 而宋玉书回了屋,就见屋内空无一人,不由得面露焦急,唤着墨昀:“阿昀……阿昀……” 宋玉书一连唤了几声也没听得墨昀的应答,而他的呼喊声引得秦墨,砚与朗纷纷前来,询问着发生了何事。 宋玉书焦急地在屋内不停地踱步,他怕她被人掳走,而不是自己离去。秦墨拍了拍宋玉书的肩头,安慰着他:“墨公子应该无事。”因为他没有察觉到神殿人的气息,所以她应该无事。 朗眼尖在案桌的地下找到了带有墨昀字迹的宣纸,上面写着,我去武举场了。众人见此不由得深吐一口浊气。 而身处武举场的墨昀,并不知晓大家有多担心她。墨昀以最近状态呈现在众人的面前,依旧坐在擂台前的椅子上,瞧看着比武赛事。 墨昀凑近羽,低声问着他:“比武如何?可有初定的人选?” 羽指着台上那一身型中等的男子,说道:“他从昨日主子离去以后不久就一直稳居擂台,竟一夜奋战至今,没有敌得过他的人。” “好,有几个表现优益的记录一下,等待下一轮比拼。”墨昀点了点头,瞧着那男子,神色从容,不骄不躁,墨昀见此对他不由得赞赏几分。 而太子府内的宋玉书与秦墨得知墨昀的所在,便急急赶来。守在墨昀的身旁,而墨昀一连在比武场日夜不眠地瞧了两日有余,任凭旁人劝说也无法动摇墨昀的决定。 秦墨只能每日给墨昀变着样式做药膳,眼瞧着三日已过,皇宫传来了讯息,有给墨昀的信。 墨昀一听面露欣喜,与众人告知一声,便闪身飞快地向皇宫掠去。径直回了东宫,刚一进东宫门就高声唤着人:“小福子,信那?” 而武举场空留傻眼的众人望着墨昀离去的方向,哪里还能瞧见墨昀的身影,而宋玉书却是若有所思,能让阿昀如此焦急地信,怕是只有风霖李父的来信。 小福子迎着墨昀,从怀中将信封递给墨昀,笑道:“信刚到,奴才就派人去告知主子。” “好,好,记你一功。”墨昀说着就回了寝殿,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便拆开信封,见纸张空无一字,掌心在上拂过,顿时就见呈现出的字迹。 墨昀阅览之后,欣喜若狂,将信放入袖中。询问着小福子墨泽所在,便前去寻人。 紫宸殿,墨昀闪身入内,在门口的宫人都未发现墨昀所至,只觉一阵冷风拂过,都拢了拢衣衫,而墨泽却是抬眸瞧向门口,见是墨昀,笑道:“三弟怎么来了?不是在武举场么?” 墨昀将信纸搁置到墨泽面前,语气之中都难掩欣喜:“大哥,你瞧瞧这封信。” 墨泽见她的样子,倒是很好奇信中的内容,究竟何事能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墨昀这般欣喜。 墨泽阅览之后,自是同墨昀一样,喜上眉梢,“李将军真的有意归顺于咱们的北栀?” “应当错不了,只不过依信中来瞧应该是风霖那老儿削了他的兵权,并将他贬回了家。李将军一生戎马战功赫赫自是喜面上事宜,倘若许他高位,自然是水到渠成。”墨昀盯着那封信,细细斟酌一番,将自己所想与墨泽说道。 “那便封他为最高的武将官职,至于兵权三弟以为如何?”墨泽顺着墨昀的话继续说道,然而思及兵权一事,却是询问着墨昀。 “兵权一事在另行商讨,若李父入朝当职那他的女儿怕是……”墨昀看着墨泽欲言又止。 墨泽握着墨昀的手,勾唇浅笑着说道:“无事,大哥知道你想说什么。”然而墨泽没说的是,她已经不在了,娶谁又有什么关系那。 “如此就好,我这就给李将军回信,派人前往边关接他。”墨昀如此说着便坐到墨泽身旁,摊开宣纸,执笔书字。 待墨昀写完又拿给墨泽瞧看,墨昀见自家大哥无其他异议,便与他告知一声离去。就闪身出了皇宫回了太子府,将信交给朗秘密送去风霖交给李父。 墨昀又吩咐着砚拿着自己的玉碟,前往边关接李父回往皇城。墨昀将此事一一吩咐下去,便觉自己心头的石头落地了一般。 翌日,墨昀出奇的上了早朝,其意便是与众臣说李将军入朝当职一事,虽有几人义正言辞地反对,但却让墨昀一一驳回,而此事也就此定下。 墨昀便置身武举场,专心选拔能者,然而李父一事刚刚尘埃落定,又一事让墨昀一阵头疼。边关来报,疑似赤焰军队压境,却更似仪仗队。 而那领队之人正是君子阔,君子阔呈上拜帖,其意在求娶北栀太子。墨昀收到君子阔的拜帖,满脸的错愕,猛然一喝:“什么?” ##第一百六十三章一模一样的衣着 然而在那拜帖后,墨昀却发现一张折好的信纸。墨昀摊开瞧看,待知晓那信上内容,墨昀便摆着手,对那紫宸殿内单膝而跪的兵将说道:“请赤焰十一皇子进皇城。” 而一旁的墨泽见此,眸中满是讶异地看着墨昀,询问着她:“三弟,信上写了什么?” 那兵将应声,便倒退了出去。墨昀将信纸递给墨泽,信上写着:“为缔结两国盟约关系,特求娶北栀太子,缔结两国秦晋之好。” “三弟真的要嫁给他?”墨泽瞧着眸光深邃望着窗外的墨昀,试探性地问道。但依他对她的了解,定不会如此简单就妥协这件事。 “不是嫁,而是娶。”墨昀转眸看向墨泽,唇角一勾,扬起一抹邪笑,十分笃定地说道。 墨泽瞧见墨昀的样子,知晓她又在算计着什么,不由得摇了摇头,他就知道她又怎会做吃亏的事。 北栀边关处,君子阔一行人在此安营扎寨,等待着墨昀的回信。而他却是信心满满,他相信墨昀瞧见那封信一定会同意自己进皇城的,只要进了皇城这聘礼,她怕是也无法拒绝。 然而墨昀刚一应允君子阔等人进皇城,在整个北栀民谣都在传诵着,赤焰十一皇子意在求娶北栀太子,而太子殿下其意不明,似有娶赤焰十一皇子的意向。 君子阔得墨昀有请,便启程前往皇城,刚一进境内的县城,每每路过一城都能听到这一传诵,让他更是喜上眉梢。 君子阔仪仗队如此庞大,自是惊动了风霖,云帝怒不可遏,此时三国争霸赛在即,赤焰竟有意求娶北栀太子,其意不召而知。 风霖,李府,李父接到墨昀的回信,已有一些时日,对墨昀信上所说倒是颇为满意,但他唯一苦恼的一点正是云帝这里,若知晓他与千金举家,奔赴北栀恐会引来杀身之祸。 李父思及前后,又给墨昀回一信,派人秘密送去。而砚避开君子阔的仪仗队,停驻在曼罗县等候着接迎李父,却也是迟迟未曾见人,便给墨昀书信一封。 然而比武选拔赛,已将近结束,挑选出的十人进行最后的对决。从而定下最终的四名人选,皆是全国之中的佼佼者,在墨昀的手下也足以能过得了几招的人。 转眼之间半月已过,而君子阔一行人,因着负载较重,迫使行进迟缓。而墨昀早以收到李父与砚的书信,便加派人手秘密护送李父入京。 然而身处皇宫的墨昀,接到城池守城将领来报,赤焰的仪仗队,已到门城,即将入皇城。 墨昀便吩咐了礼部尚书前去迎人,而墨昀也吩咐下去,摆下接风洗尘的宴会。而君子阔一行人,君子阔已到达皇宫,而仪仗队的末尾却在城门口。 此番如此盛大的聘礼,着实让天下的女子都为之眼红,而对此却是不屑一顾。皇宫朱门口,墨泽迎着君子阔,二人寒暄一番,便引人前往承明殿,专供接待使臣的大殿。 君子阔四下张望,无论在何处都并未瞧见墨昀的身影,不由得询问着墨泽:“泽王殿下,怎么未见北栀太子?” “三妹,正在梳妆,请十一皇子,稍坐片刻。”墨泽擒着温和地笑意,看着君子阔说道,而目光却是审视着他,明明是稚嫩未褪的面容,却偏偏让人猜不透他心里所想。 此时东宫处,墨昀正在哄着宋玉书,而秦墨自从知晓君子阔声势浩大地求娶墨昀,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宋玉书知晓君子阔的拜帖是意在求娶他的阿昀,整个人瞬间陷入了阴郁,一连十日有余,都未曾露出一个笑容。 墨昀坐在宋玉书的身旁,拉着他的手臂,头枕在他的肩上,说道:“玉书放心,我不喜欢他,哪怕是应承他的婚事,也不过是想利用他罢了……” 宋玉书一言不发,墨昀指尖勾着他的唇角,勾起一丝弧度,模样煞是有趣,墨昀不由得笑出了声:“好了,笑一个,你和我一起去见他,就算我娶他,他也不是正房。” 宋玉书被墨昀这一句话,逗乐了,点了点墨昀的鼻尖,轻笑道:“哪里正房不正房的,你还未及笄。” “如此来说,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那……”墨昀说着,便向殿外唤着小福子:“小福子,来人梳妆。” “是。”小福子推门而入,对墨昀行一礼应了声,便要倒退出去,却又听得墨昀说道:“准备一男一女一模一样的衣裳。” “是。”小福子退下,少倾携带着宫人入内,将两件衣裳呈现在二人面前,果真如墨昀所吩咐的一丝不差。 宋玉书指着那洁白的衣衫,看着墨昀,面露迟疑,“阿昀,这白色衣衫我能行么?” “行的!”墨昀说着便推耸着他出了寝殿,给小福子递了个眼神,小福子与墨昀的目光交错,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知晓墨昀的寓意,便摆手请姿:“宋公子,请。” 墨昀坐在铜镜前由侍婢梳着发丝,无一丝发饰,也无一丝的束缚,柔顺的发丝垂落到胸前,但却不是乌黑的色泽。 墨昀翻看着发丝里斑驳的白发,却不知为何会如此,她曾问过玉书,而他却说练功走火入魔,才会导致如此。 但她却不以为然,隐约觉得另有原因。墨昀放下手,轻叹一声,吩咐着宫人将这白发掩藏住。 少倾,就见墨昀穿戴好衣裳,而面容却是未施一丝粉黛。简雅的发髻,发间簪佩着宋玉书所刻的红玉梅花簪,与那一袭素锦烟波纹的白衣罗裙显得颇为突兀。 而墨昀却觉这两个颜色配在一起她更喜欢,墨昀出了寝殿,并未见宋玉书出来,就询问着小福子,得知他依旧在寝殿没有出来,便推门而入唤着他:“玉书……玉书……” 然而当墨昀瞧见一袭白衣的宋玉书时,刹那出神,楞在原地,上下打量着宋玉书,何为公子温如玉,正是她眼前所见,五官清秀,眉眼如画,这一袭白衣衬得他愈发温润儒雅。 “阿昀……阿昀……回神了。”宋玉书瞧见墨昀的样子,扶着她的肩头,唤着她。 “太美了,比你着紫色的衣衫还要美。”墨昀唇角洋溢着笑容,由衷的赞赏着宋玉书。 “我还在担心,会不适合我。”宋玉书垂眸瞧着自己所着的衣衫,但见自己与墨昀所着一模一样,不由得心中几分窃喜。 “怎会,我们走吧。”墨昀拉着宋玉书便出了寝殿,乘着轿撵前往承明殿。 墨昀与宋玉书刚一到殿门口,就听得殿门口的宫人唱着礼:“太子殿下驾到。” “北栀太子。”君子阔起身对墨昀拱了拱手,而他的目光却是直直停驻在墨韵身上,他还是第一次见墨昀身着女子服侍。 然而当君子阔瞧见宋玉书所着与墨昀的衣裳一模一样,不由得一愣。而墨昀也同样对宋玉书拱了拱手,笑道:“十一皇子。” 君子阔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干咳两声,打趣道:“瞧瞧本皇子未来的皇子妃,竟是如此的倾国倾城,貌美如仙。” “十一皇子谬赞了,只是本宫何时成了你的皇子妃那?”墨昀坐在椅子上,喝着宫人奉上的茶水,懒散地抬眸瞧了一眼君子阔。 而宋玉书则坐到墨昀的身侧,一言不发。而墨泽笑意地瞧着二人,也不言不语。 “本皇子都带了聘礼,正是前来求娶北栀太子的。”君子阔的话音刚落,还没有听到墨昀的回话,就听见门口传来尖锐的嗓音:“太子殿下,泽王殿下,宴会布置好了,可以开宴了。” “十一皇子,请。”墨昀掌心朝向门口,笑瞧着君子阔。 “北栀太子,泽王殿下请。” 众人一同前往金銮殿,待三人入内,众臣早已在此等候,众臣齐齐拜礼:“参见太子殿下,泽王殿下。” 墨昀伫立在龙椅旁的案几前摆着手,扬声道:“众臣免礼。” 众人皆已落坐,就见那宦官总管在墨昀耳畔低言几句,墨昀对他点了点头,就听到那宦官总管高声道:“开宴。” 进连着宛如余音一般,一声声传开。少倾,吃食皆已呈上,歌舞声起。 君子阔当着朝臣的面举着酒杯走到大殿中央,对着墨昀说道:“北栀太子,本皇子带了聘礼前来,其意在明显不过,不知北栀太子何意?亦或者先听过礼单在决定也不迟。” 君子阔话音刚落,顿时就有人念着聘礼单。其余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墨昀都并不感兴趣,但最后一礼,竟是割让赤焰两座城池。 对此墨昀有了兴趣,而宋玉书听到最后一礼,心头猛然一颤,转头瞧向墨昀。果不其然,见墨昀的模样,他就知晓她又怎会任凭到嘴的鸭子飞走。 然而礼单一出,引得众臣一阵哗然,就连墨泽都不似之前那般从容,转眸瞧着墨昀,等待着她的答话。 君子阔满意地瞧着众人的反应,嘴角擒着笑意,询问着墨昀:“北栀太子以为如何?这聘礼可能代表本皇子的心意?” “十一皇子果真是用了真心,只是本宫若离开北栀不超十日便会思乡成疾,这该如何是好?”墨昀作势佯装一脸惋惜地看着君子阔,说道。 “为让北栀太子相信本皇子是真心以对,北栀太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君子阔自是听出墨昀话中深意,却偏让墨昀说出口。 而宋玉书只觉心头闷闷地,垂眸瞧着案几,也不再看着二人,而是一杯一杯地喝着酒水。 ##第一百六十四章定下婚约 墨昀自是瞧见宋玉书的模样,却也并未出言安慰他。而是笑看着君子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十一皇子入赘北栀如何?” 君子阔将在座诸位的神情尽收眼底,再瞧见宋玉书时,却是扬了扬头,一抹得意的笑意挂在君子阔的面颊上。宋玉书只是淡漠地抬眸瞧他一眼,便继续喝着酒水。 而君子阔听得墨昀所言,当即说道:“好。”君子阔并未有一丝的迟疑,而他这此举让墨昀不由得闪过一丝讶异。 同君子阔出使北栀的使臣,听闻二人所言,瞧着自家十一皇子,忙起身对他拱了拱手,面色严谨地说道:“十一皇子,不可。” 那人一句话,让众人的目光齐聚他的身上,君子阔冷眸瞧了他一眼,声音不轻不重地说道:“是你娶皇子妃,还是本皇子娶?” 那人哑口无言,看了一眼高坐在上,一脸笑意地墨昀,重叹一声,对君子阔端着礼说道:“自是十一皇子娶皇子妃。”那人说罢便落坐,扬颌猛然灌了一杯酒。 “本宫相信十一皇子的心意,肯放下十一皇子的担子,嫁与本宫当太子妃……”墨昀眉眼带笑地看着君子阔,刻意咬中了太子妃三字,其意在明显不过。 本来两国联姻,多为附属国,国力不如邻国这才采用联姻,稳固江山,而墨昀让君子阔入赘更是赤裸裸地贬低赤焰,那一句太子妃,也是在打君子阔的脸。 但君子阔正是属于,为达目的不惜一切,可以不要脸面的人,对此毫不在意。 君子阔听着墨昀的话,不怒不恼。反而是欣喜若狂,看着墨昀笑道:“只要昀昀知晓阔的心意就好,其他对于阔来说都无所谓。” 君子阔这一称谓,不由得让墨昀打一冷颤,墨昀强压心头厌恶,笑得如花如绽,应承着君子阔的话:“本宫又怎会不知阔的心意。” 墨昀说出这一句话,让自己都讶异,她究竟是如何昧着良心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此时墨昀与君子阔二人,在众人的眼里便是神仙眷侣一般的情儿。 然而宋玉书手中的酒杯怦然落地,怔愣片刻,方起身垂着首,对墨昀告知一声:“太子殿下,草民不胜酒力,先行下去休息。” 宋玉书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并未看墨昀一眼。却听得墨昀猛然一喝:“站住。”宋玉书生生止住了步伐。 墨昀自位子起身,下了台阶,缓步走向宋玉书望着他满是阴郁地背影,似是质问着他:“本宫让你走了么?” 宋玉书转过身,对着墨昀拱手礼道:“太子殿下,还有何吩咐?” 墨昀拉着宋玉书的手,笑看着,似在看戏的君子阔说道:“既然阔如此爱本宫,那么应该不介意与他一同当本宫的妃子吧!” 君子阔盯着二人紧握的双手,眸底闪过一丝阴鸷,而他们二人此时站在一起,竟是那般的适合,好似自己才是横刀夺爱之人。 君子阔迫近墨昀,离她仅有一步之远,勾了勾唇,满脸地宠溺:“只要昀昀喜欢,阔都无所谓。” 而宋玉书听着二人所言,侧目看了看墨昀,又看了看君子阔,刚要开口说话,却觉墨昀握着自己的手,用力几分。宋玉书当即将自己所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墨昀眸中满是玩味地上下打量着君子阔,又道:“若他是正妃,你是平妃那?”墨昀倒是想知晓君子阔的底线在哪,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究竟目的为何。 然而虽然君子阔浑然不在意,但却有人在意。只见墨昀话音刚落,那方才说话的男子,站起身来,拱手又道:“十一皇子,此事若皇上知晓,定然会怪罪下来。” 墨泽至今一言不发,却一直审视着君子阔。 君子阔不由得蹙了眉心,瞟了那男子一眼,声音颇为清冷地说道:“父皇哪里本皇子自会说明,就不劳烦刘大人费心了。” 刘大人一连摇头轻叹,坐在位子上,无可奈何地模样。 君子阔转眸看向墨昀,便换上一副笑容,拉起墨昀的另一手,细细的磨挲:“只要昀昀喜欢,一切都好。等你及笄,等我及冠便是大婚之日。” 墨昀身旁各自有人,却并不是她所爱。她所爱此时,拖着重伤的身子,上了雪山之巅,云清枫的一袭白衣早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为他平添一丝妖冶。 云清枫倒在雪山之巅的地上,伸着手,声如细蚊一般唤着老头:“无境老人……” 老头自空中闪身而出,落到云清枫的身旁,见他的模样,不由得蹙了眉心,面露凝重询问着他:“怎么伤得这么重?” 老头一手扶着他,一手探着他的脉,云清枫拉扯着老头的衣衫:“求您,我还要守护昀儿。” 老头查清云清枫的病因,便带着他回了屋内。二人盘膝而坐,双掌相对,老头给云清枫渡着真气。 约摸着已过三盏茶的时间,老头便收回了手。而云清枫原本苍白毫无血色的面颊,好转了许多。 云清枫对老头拱了拱手,郑重一谢。老头扶着云清枫躺下,轻叹一声:“这里他们上不来,你就在这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老头眸色复杂地看着云清枫,欲言又止。云清枫瞧出老头似有话要说,便问着他道:“前辈有什么话想说?” “那臭老头,真的忍心动你了?” 云清枫自知老头所说的人是谁,眸中闪过一丝恨意,说道:“我一直忤逆他,他又怎会不忍心,毕竟没了我,还会有人替代。” 云清枫此句话,说得一丝底气都没有,他虽为神殿神君,但并非除了他就不会有旁人。 “知道为什么当初你与小昀儿初见时,她是男儿身么?” “为何?”云清枫听老头这一问,倒是思及初见时的墨昀。然而自他恢复神识便想到应该是无境老人所为,但依旧问上一问。 “正是因为怕你二人相恋,再赴前尘。本以为男儿身可以阻挡,却怎了你二人早已情恨深中跨越了性别。”老头长吁一气,缓缓说道。然而提及二人情根深重,却是一脸的无奈。 “前辈的一番苦心,晚辈懂,只是……”云清枫忆起墨昀因他成魔,却被他亲手送入轮回之路。 云清枫心头一阵揪痛,眼眶微红,似是呢喃着说出下一句胡,“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老头瞧着云清枫的模样,并未在说其他,而是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好好静心养伤吧!”老头说罢便闪身离去。 而云清枫则平稳地躺在榻上,望着房梁,目光深邃绵长,不知不觉竟已昏睡过去。 然而皇宫金銮殿内,宴会将近结束。墨昀与君子阔的就此定下婚约,择日办置宴席,昭告天下,而君子阔也因此住进了东宫。 众人把酒言欢几许,墨昀便借着酒意散了宴会,由宋玉书与君子阔二人一左一右扶着墨昀回了东宫。 一路三人相继无言,而气氛却是颇为诡异。君子阔与宋玉书时不时目光交集,无声地战火,墨昀对此不予理会。 三人刚一到东宫,墨昀便径直回了寝殿,吩咐着小福子给君子阔安排寝殿,告知君子阔与宋玉书她要安寝,便关了门窗,将二人阻隔在外。 二人见此互相对视一眼,便纷纷回了自己的寝殿。然而夜半之时,东宫之内一片寂静,墨昀身着黑子素锦的衣裙,偷偷出了东宫,一路赶回太子府。 她收到砚的来信,云帝知晓自己的圈套,从而下令追杀李将军。我们即将入北栀境内,但兄弟们却是损伤十余人。 墨昀一路回了太子府,就见迎来的朗,询问着他:“砚与李父那里如何了?可有在派人去?” “已经派人过去了。”朗恭敬地站在墨昀的面前,说道。 墨昀点了点头,斟酌一番,又道:“朗你去边关接迎砚,务必确保李父的人身安全。” “是。”朗应了声,便倒退出了屋内,备了粮食便连夜赶路奔向边关,而墨昀则在太子府内兜兜转转走了一夜。 她只觉得她的心是空的,却又好似满满的,只是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她的记忆依旧未能恢复,而这种陌生的熟悉感,总是围绕着她。 墨昀估摸着时辰,天快亮时,便掠身回了皇宫。翌日清晨,墨昀与宋玉书还有君子阔用过早膳后,便去了武举场,定下最后的人选,并交给羽一本练习功法的书籍,令羽督促着那四人练习。 余下无事,墨昀便应着君子阔所言,带领着他游玩北栀,一边等待着李父的到来。 转眼十日已过,墨昀接到砚的来信,说已到达门城,即将到达皇城。墨昀将信拿给墨泽瞧看,墨泽见此面露欣喜,看着墨昀说道:“李将军真的来了,如此一来咱们北栀更是如虎添翼。” 相对墨泽的激动,墨昀倒是比较淡然因为这一切在她的意料之中,“好了,大哥,我去城门口迎他。” 墨昀说着便闪身离去,而宋玉书与君子阔让墨昀留在了东宫,她带领着兵将前往城门口迎着李父。 墨昀远远便瞧见缓缓驶来的马车,由砚与朗一同驾着马车。待马车停驻城门口,李父便下了马车,而墨昀也同样翻身下马,笑瞧着李父对他礼让三分地说道:“李父,一路舟车劳顿,甚是辛苦。” ##第一百六十五章又得四名猛将 李父也对墨昀拱了拱手,笑道:“哪里哪里!这身子骨还能受得!” “既然如此,李父请?”墨昀掌心朝向朱门里,似在请人一般。 “爹,您怎么不叫我那?”只听得马车内传出李江燕的声音,继而就见她由砚扶着笨重地下了马车。 然而当李江燕瞧见墨昀时,双目放光,提着裙摆就向墨昀跑来,口中唤着她:“墨公子……” 墨昀看着李江燕因着每一步跑动,而止不住颤抖的肉身,不由得吞咽了喉咙。 墨昀只觉李江燕愈发临近,她的身型愈发的不稳。不仅她觉得地在晃动,就连墨昀身后的兵将都各个瞪大眼睛盯着李江燕。 李父见众人的模样,轻咳一声,而墨昀则转眸对李父勾了勾唇,回眸瞪了众兵将一眼,那几人纷纷畏惧地垂下头,不外瞧看李江燕。 李江燕距离墨昀仅有两步之远,而她却猝不及防踩到裙摆的里衬,直直地向墨昀跌去,李江燕满脸地惊慌失措,大叫出声:“啊……” “燕儿。”李父见此忙快步上前,愈扶住李江燕。 “小姐。”而李江燕那贴身侍婢锦儿,见此也不由得惊呼出声。 “主子”朗与砚一口同声地唤着墨昀,他们不约而同地担忧着墨昀若被李江燕扑倒在地岂不是非死即伤。 众人一瞬间都瞪大眉目,同步向二人赶来,但却为时已晚。墨昀眼瞧着李江燕宛如泰山压顶一般,向自己扑来。 墨昀急忙拉过身旁的兵将,闪身退后口中不停地嚷着:“快扶住李姑娘,莫摔了。” 被墨昀拉过来的两个兵将成了李江燕的人肉垫子,李江燕的紧闭着眼睛,并没有她预计之中的疼痛,反而身下颇为柔软。 李江燕以为身下是墨昀,将头埋到胸前,羞赧地说道:“墨公子,你没事吧?” “本宫无事,李姑娘可有事?”墨昀站在李江燕的身前,瞧着她笑道。 李江燕这才知晓自己身下竟是两名兵将,挣着着起身,李父与锦儿也扶起了她。然而被李江燕压倒的两名兵将叫苦连天,五官扭曲在一起。 墨昀摆着手,示意将二人扶下去。砚与朗纷纷站到墨昀的身后,二人见墨昀无事都松了一口气。 李父面颊上满是担忧地询问着李江燕:“燕儿可有事?” 李江燕扯了扯衣裳,对李父摇了摇头,笑道:“燕儿无事。”李江燕看向墨昀,傻傻一笑,眸中却难掩爱慕:“墨公子。” “无事就好,先行回了宫再说吧!”墨昀着实受不住李江燕对自己的爱慕,却又不好表现,只得笑意相对。 继而墨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李父,浅笑着说道:“大哥正在宫中等候,李父以为方才本宫所言如何?” “先行回宫,先行回宫……”李父自知墨昀此言寓意,朗笑两声,摆手请姿:“太子殿下先请。” 李江燕瞧着墨昀又瞧了瞧自家爹爹,想要说着什么,却又想起在风霖自家爹爹所言,只得将到嘴的话吞了回去,乖巧地站在李父的身后。 “李大人请。” 墨昀与李父一同入内,其余人皆跟在他们二人的身后入内。众人徒步走向皇宫,一路走过嘈杂喧嚣的闹事,又走过高耸的楼阁。 而李江燕一路瞧着稀罕的东西,便嚷着要,墨昀便都叫人给她包起来一并送她。 待众人到达皇宫知晓墨泽所在,便径直前往金銮殿,而墨昀也吩咐着宫人前去东宫告知君子阔与宋玉书前往紫宸殿。 众人齐聚一堂,欢笑畅言,然而君子阔瞧见李父也只是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再无其他,好似早在他预料之中一般。 当初在风霖李府,墨昀送他的那副画,他便瞧出一丝油头。直到荷映湖那一番话,他便觉得其中定有端倪。 果不其然,与他所想相差无几,只是未了竟如此快,就将这一员猛将收入囊中。 众人的话语唯一不是围绕在李江燕与墨泽的身上,而李江燕瞧见墨泽也是如同初见墨昀一般,心花怒放,再经墨昀与李父一番戳和更是异常地满意墨泽。 墨泽对此但笑不语,只是偶尔墨昀点到他,他才应承地说几句话。很快李父便提及订下婚约。 李父此言一出君子阔倒是面露欣喜,附和着李父的话。众人几番言语,便订下墨昀与君子阔的婚约,还有墨泽同李江燕的婚约在同一天。 李父一直面带笑意,见自家闺女的婚约订下,他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地了。众人草草用过晚膳,墨昀便安排李父与李江燕宿在承明。 翌日清晨,墨昀与墨泽同朝,正是宣布李父入朝为官,官居三品武将,并封李江燕为郡主。 然而墨昀这一旨意一出,引得众臣窃窃私语,墨昀询问着众臣可有异议,却无一人敢出声,纷纷互相瞧着。 墨昀见此便又说着第二件事,便是在三国争霸赛后,胜利而归之时置办婚约宴会。众臣齐齐附和应声,余下无事,便退了朝。 君子阔又停留北栀足有半月有余,无事之时便跟随墨昀前往武举场,瞧着那四人练习功法。 而李江燕由教习嬷嬷教导着女训,礼仪。而李江燕每每放弃之时,便想到墨泽咬咬牙挺了过去。 二十日已过,君子阔与墨昀告知一声,便启程回往赤焰,一是将割让的两座城池由北栀的人接手,二是准备三国争霸赛的事宜。 然而云帝得知此事,并未有过多的举动,反而是私下招兵买马增强兵力。 时光荏苒,转眼间三国争霸将近,各国都做着最后的置备,便齐齐赶往登云山。而墨昀却是最后一次去往武举场,墨昀刚一到武举场就见迎面而来羽,询问着他:“那四人如何了?” 羽望着那互相对打的四人,勾唇笑了笑,对于他们四人的进步,他倒是满意。不由得对着墨昀笑道,语气倒是颇为笃定:“进步都很大,在有主子的助力夺得头筹没问题。” “何以这般笃定?”墨昀侧目瞧了羽一眼,她虽知晓能让羽满意的人定与常人不同,但却还是故意一问。 “主子试试便知。”羽瞧着墨昀神秘一笑,他这一举动倒是让墨昀好奇,这几人究竟到达何种境界,能让羽如此看好。 只见木桩上的四人,身型中等,皆相差不多,但武功招式上更是各有千秋。墨昀飞身掠向木桩,单脚站稳。 墨昀的突然闯入,让那四人的明显一愣,墨昀对着四人勾了勾手,“一起上,用尽全力与本宫对打。” 墨昀高声一喝:“白悦。”银色灵剑霎时稳稳地握在墨昀的手中,然而墨昀的见虽瞧着剑势唬人,但与普通的银剑无过多的差距。 那四人见此与墨昀拱了拱手,便纷纷展开攻势。只见他们四人,有手持骨扇,手持银剑,又有拿大刀,亦有用短鞭的,不约而同地调动着体内真气,袭向墨昀。 墨昀嘴角擒着笑意,看着前后袭来的人,一手持剑抵挡着面前袭来的大刀,大刀刚刚避开,就见喉咙处划来的骨扇,带有尖锐的利刃,却不引人注目。 墨昀后倾着身子,差之分毫避开那骨扇,紧接扬颌瞧见那挥来的短鞭,与直直刺来的灵剑,那手持大刀与骨扇的男子见一击为中,便又分自两个方向,急急攻向墨昀。 墨昀后倾地身子,翻转一周,脚下的木桩也有高的,落到了矮的。那软鞭擦着墨昀的肩头落下,而那利刃却是贴着墨昀的发间刺了过去。 墨昀猛然后踢右脚踢到那手持灵剑的男子腹间,墨昀借力跃到最边上的木桩,而那大刀与骨扇见墨昀换了方向只能生生转了方向。 墨昀只见迎面四人,将四股真气拧成一股绳一般,宛如一条巨龙向墨昀袭来。墨昀不由得瞪大眉目瞧着,她与他们四人过招竟半分不得空闲。 墨昀自灵剑注入内力,横挡在胸前,那好似啃咬而来的巨龙直直咬上了灵剑,而墨昀的身子向后腾空飞去,一手自袖中分擒银针,趁几人不备向四人投掷而去。 然而那四人之中有一人瞧出端倪,惊呼:“大心。”那手持骨扇的男子,将折扇展开抵挡着偷袭而来的银针。只见那男子腕部不停地翻转,化解了那银针所带的真气力道。 墨昀身子不停地后退,悬在空中,墨昀暗自调动真气,足足用了九成的真气方才化解这四人使成的真气。 墨昀稳稳落地,那衣袍之上不染一丝灰尘。墨昀瞧着那四人,点了点头,赞赏地说道:“不错,难怪羽如此看好你们。” 那四人单膝跪在墨昀的面前,对她拱手一礼:“草民赵石,孙川,周山,郑海参见太子殿下,草民方才多有得罪,还妄太子殿下莫怪。” 墨昀拂袖一股内力犹然而出,拖起那四人的身子。那四人顺势站起了身子,对墨昀皆是颇为恭敬,因为他们打从心眼里就佩服墨昀,虽为一介女流却丝毫不逊一名男子。 而羽就一直在旁边如同看戏一般,不言不语。那四人互相对视一眼,又瞧了瞧羽,意在表达着什么。继而就见羽开口说道:“主子,赵石,孙川,周山,郑海四人想投诚您的旗下,不知主人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墨昀听羽这一说自是满心欢喜,她又可多得四名猛将,岂会不喜,看着那四人说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登云山脚下 那四人听着墨昀如此说道,竟一瞬间齐齐愣神,互相瞧着,面颊之上难掩欣喜。 羽见那四人愣神,摇头轻笑着说道:“还傻愣着做什么。”而羽瞧着那四人,就想起自己当年的自己,得知自己能作为主子的属下也是这般愣神的不知所措。 那四人忙单膝跪地,朝着墨昀拱手,异口同声地说道:“属下见过主子,属下今后愿孝犬马之劳。” “好,快起来。”墨昀上前扶着几人起身,待几人站定又道:“三国争霸赛是否夺得头筹,就看你们了。” “属下万死不辞。”那四人再次同声说道,而声音也是铿锵有力。 “好,羽准备择日启程前往登云山。”墨昀瞧着那四人点了点头,继而转眸瞧向羽说道。墨昀听得羽应声,便与几人道声离,回了皇宫。 墨昀与墨泽相谈半晌,就回了东宫,吩咐了小福子:“任何人不得入内。”而后便闭门不出,实则闪身进入红玉戒指中,修炼着真气。 而宋玉书则守在墨昀的寝殿门口,吹着萧,萧声宛转悠扬,让听者平心静气。 墨昀紫阶巅峰已有多时,却遇到瓶颈久久未能突破。墨昀尝试再三仍旧不得突破,然而红玉戒指中的时间过了仅有三个时辰,外面却已经过了一天一夜。 墨昀额间已沁出些许薄汗,墨昀最后一次尝试,却依旧未果,只得作罢。墨昀出了红玉戒指,瞧着外面的天色,只见月光透过纵横交错地窗棂,映照倒屋内。 墨昀开了门见宋玉书面颊通红地守在门口,拉着他入了屋。然而握着他的手却是冰冷,墨昀自人体内注入一丝内力,暖和着宋玉书的身子。墨昀瞧着宋玉书,问道:“守多久了?” “没多久。”宋玉书察觉墨昀给自己注入的内力,使得身子暖了不少。宋玉书笑嘻嘻地瞧着她,反握着她的手。 “说。”墨昀的语气中带有着命令地口吻。 “一天一夜。” 墨昀听宋玉书说出的时间,瞪他一眼,吩咐着小福子,多拿几盆碳火来。她已经习惯这寒冷,而他却一直置身在四季如春的季节,自是受不住这寒冷。 待宋玉书暖和些,墨昀又让小福子将碳火盆拿到宋玉书的寝殿,便让宋玉书前去休息,准备明日启程前往登云山。 翌日清晨,墨昀上过早朝,与墨泽告知一声,便与宋玉书乘马车前往武举场,带领着那四人还有羽一同前往登云山。 七人分乘两辆马车,昼夜不停地赶至登云山。辗转十日已过,墨昀一行人到达登云山脚下临近的小村庄。 那里早已是人满为患,皆是前来参观三国争霸赛的百姓,亦有三国派来的人。墨昀与宋玉书等人正坐在一家茶厮里吃茶,瞧着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 而墨昀却见一衣着华贵众人拥簇,好不耀眼的君子阔迈步而来的,在他手中轻摇着折扇,嘴角擒着合宜的笑容。给人一脸无害之感,但知晓他的人并不这样认为。 君子阔径直向墨昀走来,对她拱手笑道:“昀昀。” 墨昀懒散地撑着头,抬眸瞧他一眼,敷衍一笑,指着对面的空位:“坐。” 君子阔瞧着面前的空位,一撩衣袍而坐,而他身后跟随的几人自是坐到一旁空位的桌椅。 墨昀淡漠地扫视那几人一眼,一女四男,身型各异。而墨昀却也无过多深究,而是将面前的茶盏推倒君子阔的面前。“请。” 君子阔也瞟了一眼羽与那四人,笑瞧着墨昀,浅酌一口茶水,说道:“昀昀,休息一会我们就上山如何?” 而坐在墨昀侧面的宋玉书,眸色复杂地瞧了瞧君子阔。一见到他,他的心头就不由得添堵。 宋玉书又瞧了瞧墨昀,而后垂下眸子瞧着茶杯中浮沉的枝叶,敛去心绪。 墨昀轻嗯一声,算是回答着君子阔的话。然而几道突兀的声音,却入了墨昀的耳,墨昀听到隔壁桌上的百姓,指着街道议论纷纷。 “你看那个是风霖九王爷的马车,没想到九王爷竟然来了。” “可不是么,据说九王爷武功了得,非一般人能敌。” 墨昀不由自主地向街道瞧去,果然见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而过,在马车的车沿上挂着代表他身份的标识。 众人的目光齐聚那辆马车,而车内云清枫与伊昀端坐在内。云清枫闭着眸子,而伊昀却撩着马车帘布东瞧西望。 伊昀瞧见墨昀等人坐在茶厮里,便扯着云清枫的衣袖,娇滴滴地对他说道:“王爷,妾身有些口渴,可否停下马车吃盏茶在上山?” 云清枫缓缓睁开眸子,瞧了一眼伊昀,恍惚以为扯着自己的人正是墨昀,便点头应允,“停车。” 马车戛然而停,伊昀率先下了马车,云清枫随其身后下了马车,就见茶厮里坐落的众人。然而在云清枫瞧见墨昀时,心头猛然一颤,唇型一张一合想要唤着墨昀,但到嘴边的声音,却硬是发不出来。 墨昀看了看伊昀,同自己面容一模一样的女子,又瞧了瞧云清枫,不由得紧锁了眉心,她对他并不陌生,但见到他与别的女子在一起不知为何她心里竟有些不舒服。 伊昀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君子阔,二人视线交错,随及别来。而宋玉书则直直地看着云清枫,不言不语。 君子阔的目光流连在众人的身上,然而几人互相瞧着无一人动作,一瞬间陷入了寂静,就连茶厮里的百姓,见此不是离去,就是默不作声地看着热闹。 君子阔率先打破着诡异地气氛,起身朝着云清枫拱手道:“原来是九王爷,九王爷请。” 云清枫听到君子阔的问话,这才将停留在墨昀身上的目光移开,扯了扯唇角,笑道:“赤焰十一皇子,北栀太子。” 而伊昀自是瞧见云清枫瞧着墨昀的目光,袖下的双手紧握,指甲深陷掌心却好似浑然不知痛一般。只有浓浓的恨意,但却不表现在面上,她在等到大赛开场。 墨昀也站起了身子,对他拱了拱手:“风霖九王爷。”墨昀一字一句地说道,但她这一句话听在云清枫的心里,却是宛如针扎一般。 墨昀指着云清枫身旁的伊昀说道:“这位是?为何与本宫的面容一模一样。” 墨昀未等到云清枫回话,就听到君子阔在一旁笑道:“这位是本皇子赔给九王爷的美人,现在说来应该是侧妃?是么?九王爷。” 云清枫顺势将伊昀揽在怀里,满目柔情地看着伊昀,指尖抚着她耳畔的碎发,朗笑两声说道:“正是本王的爱妃。” 伊昀依靠在云清枫的怀里,面颊爬上一层红晕,握着粉拳轻捶着云清枫的胸膛,唤着他:“王爷。” 而云清枫与伊昀此番动作看在旁人眼里,就是正在打情骂俏。宋玉书侧目小心翼翼地瞧着墨昀的面色,见人神态自若,面无表情,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握上她的手。 墨昀瞧了宋玉书一眼,对他勾唇一笑。而君子阔见此也移步到墨昀的身侧,揽她入怀。 君子阔眸中满是爱意地看了看墨昀,握着她的手,又瞧向云清枫,说道:“本皇子与昀昀定下婚约,待她及笄,本皇子及冠就是大婚之日。” 宋玉书瞥了一眼君子阔,便转眸看向云清枫,然而握着墨昀的手没有放开。 云清枫只觉心头猛然一击,似要喘不过气一般。眸中满是错愕不解,紧蹙着眉心,目光游移在墨昀与君子阔的身上,想要上前一步,却被怀中的伊昀阻拦。 云清枫垂眸看着伊昀,见她摇着头,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他并不信他所说的话,所以他想问她:“北栀太子,这事是真的?”而云清枫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声音里,有止不住的颤抖。 墨昀眸色复杂地看了一眼云清枫,偏移了目光,点了点头,应声道:“是……”而此时她的心乱如麻。 “难道九王爷不信本皇子说的话?”君子阔将几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半开玩笑一般地说道。 “怎会,北栀太子与赤焰十一皇子的婚礼,本王定要参加。”云清枫扬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刻意咬中着婚礼二字,而最后一句话,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勇气说出口唯有他自己知晓。 然而在他怀中的伊昀却是满心欢喜,但未免后患,她依旧选择听那人的话。与此同是登云山顶的某一处,一双眸子正在瞧着他们。 那人唇角止不住的上扬,眸中闪着嗜血的光芒,好似十分笃定他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然而正当他欣喜之事,却猛然听到一人的声音,而此人正是秦墨。 秦墨瞧着眼前的人,对他拱手一礼,说道:“少尊主,请您与本主回魔殿。” 那人瞧了秦墨一眼,二话未说便从他的眼前消失不见,而他也随之追随前去。 而茶厮之中,几人围坐一周,埋头吃茶,偶尔说几句话,再无其他。云清枫率先拉着伊昀离去,与墨昀,君子阔道了声山上等候,便上了登云山。 君子阔见云清枫离去,便道:“昀昀,我们也上山如何?” 墨昀点点头,站起身子,便头也不回地向山脚走去。而羽等人与赤焰国的几人,也同样跟随着二人上了山。 墨昀走到山脚就瞧见山脚迎接的小和尚,正是之前自己调戏过的小和尚。见他恭敬地迎候着自己,想起之前他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小和尚,我们又见面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他与她曾经相爱 而走在前面的君子阔听到墨昀所言便止了步伐,回眸瞧了瞧墨昀,又盯着那小和尚上下打量着。 “阿尼陀佛,施主还望您速速上山。”那小和尚这才瞧出墨昀,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双手合十,垂着头说道。 墨昀回头瞧了一眼宋玉书,无奈地耸耸肩。而宋玉书则眸中满是笑意地瞧了一眼小和尚,对墨昀说道:“他定是怕了你。” “应该是这样。”墨昀点了点头,对于宋玉书的话,异常赞同。 而君子阔瞧着那小和尚的模样,倒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朝墨昀伸着手唤着她:“来,昀昀,我拉着你上山。” 墨昀抬眸瞧着君子阔,对他勾了勾唇,敷衍地说道:“不用了,本宫可以自己上去,这山还难不住本宫。” 君子阔听着墨昀如此说道,只得悻悻地收回手,笑道:“好。”而后便转身继续向山上走去。 墨昀与宋玉书等人一同向山上走去,一路众人相继无言,走到半山腰,墨昀挺下步伐,回眸就见宋玉书额间沁出些许薄汗,询问着他:“可还行?” “没事。”宋玉书见墨昀关心着自己,则是满心欢喜地笑看着她。 然而君子阔的耳廓微动,对于墨昀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是特别的关心。君子阔将水袋递给墨昀,声音颇为轻柔地问着她:“累不累?” 墨昀摇了摇头,也并没有接过君子阔递来的水袋,而是又上了一步台阶说道:“快些上山吧!” 墨昀说罢便侧过君子阔向山上走去,墨昀抬眸望着长长的台阶,竟不知不觉出了神,而迈着步子时却一不小心踩了空,身子失去重心,直直向后跌去。 君子阔与宋玉书见此都不由得心惊,忙上前扶着墨昀。然而跟随在后的羽,只得瞪大着眼睛,却来不及动作。好在君子阔搂住了墨昀的腰身,宋玉书托住了墨昀的背脊。 墨昀仰着头瞧了瞧君子阔,又看了看宋玉书,而她却见君子阔戏谑地看着自己说道:“昀昀,如此投怀送抱,我着实若惊。” 然而君子阔这一句话,刚出她的脑海中便回荡着另一句话,“若想投怀送抱大可,不必如此费力气。” “阿昀……”宋玉书瞧着墨昀,唤着她。 墨昀猛然起身,对二人道声谢。然而她的额头却是倏痛不止,她好久没有这般头痛了。墨昀轻揉着额头,宋玉书见此问着她:“阿昀,怎么了,头痛了?” 墨昀看着宋玉书摇了摇头,“无事。”墨昀向上走去,而她却隐隐觉得似有大事发生。 半晌,众人一鼓作气上了山顶。就见朱门口,等候的几人,皆是江湖新一代的佼佼者,且年龄都与云清枫相仿。而那四人里却有一女子,面带白沙,在几人中格外突兀。 墨昀格外地注意了那女子一眼,便别开目光。与那几人寒暄几句,被他们分自领到厢房。 雅客居的内院,坐落三方厢房,刚好供云清枫,墨昀,君子阔等人居住。而登云山顶守山的旁人则宿在雅客居正对面的戒心阁。 而其余百姓,则被分居在登云山顶突兀出的岩石上,坐落着通铺的厢房。 三国众人皆被告知,翌日清晨开始比武,今日各自在厢房内休憩一晚,以解车马劳顿的疲惫。 而君子阔与墨昀等人皆在厢房内,闭关修炼。但唯有云清枫伫立窗前望着对面的厢房,正是墨昀所在的厢房。 伊昀给云清枫整理着床褥,待弄好就见他望着对面出神,而她又怎会不知对面的人是谁。伊昀冷眸瞥了一眼对面,眸中闪过一丝杀意,指尖轻抚了发间的天蓝色簪子。 伊昀深吐一气,扯着唇角,轻移步伐走到云清枫身侧,说道:“王爷,床榻铺好了,王爷在瞧什么?似乎忧虑重重。” 云清枫猛然看了伊昀一眼,而伊昀却被云清枫这一目光吓的周身一颤,说话的声音都有着颤抖:“王……王爷……妾身……妾身可有说错什么?” “若明日本王抽到对战北栀太子该如何?”云清枫不再看伊昀,而是望着窗外的月色,几不可察地轻叹一声,竟问起了伊昀。 “那就由妾身替您。”伊昀顺势说道,而她也正愁与她对持的机会。 “你?”云清枫看着伊昀审视着她,似是疑问的语气。 伊昀将自己的品阶亮出给云清枫瞧看,一团深青色如火簇一般跳跃在伊昀的手上,云清枫瞧着那团真气,三国争霸的第一与否,他并不在意,只要她不会伤了她就行。 云清枫如此想着,便点头应允。迁了伊昀离去,而自己则一夜无眠。 墨昀的瓶颈依旧不能突破,便不再调息。而是觉屋内闷热,刚一推开窗扉,竟瞧见对面的云清枫,二人目光相交,墨昀只觉心底泛起一丝浮躁,便关上窗扉。 “昀儿……”云清枫望着墨昀直到窗扉阻隔住他的目光,却依旧没有别开头,然而他唤着她的声音,宛如蚊声。 墨昀虽关了窗扉,但也隔着那层薄纸,瞧着云清枫,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便有一小和尚前来通传,请众人前往比武场,准备抽签,时至辰时开始第一场对战。 君子阔,墨昀与云清枫三人碰面,因为有君子阔在必定会闲扯几句。而云清枫与墨昀敷衍着说了几句话,便径直向比武场走去,不在理会君子阔。 君子阔见此无趣,也随后前往比武场。众人相继到达比武场,就见早已在那里等候的四人,客套几句便由人引领着坐到相对的位子上。 只见硕大的比武场地,正中央是一较大的擂台,在擂台的正前方摆着一排桌椅带有评审团的标识。 余下擂台三方,分别带有北栀,风霖,赤焰字样的锦旗。同样摆放着一排桌椅,在那四方的后面,都是一排排的长椅,以供百姓就坐。 墨昀等人皆已落座,便见侍从服侍的男子奉上茶盏。约摸着一盏茶的时间,就见那四人中的女子拿着一个红纸包裹的箱子,里面搁置着签底。 那女子走到云清枫的面前让他抽着签,紧接着在他身旁所做的几人一一抽过。便又走到墨昀的身前让她抽着签底,再就羽等人抽签。 继而就是君子阔一行人,抽过签后,那女子便退回评审团旁。然而众人虽拿到了签底,却并未拆开瞧看,而是等待着评审团的诸位落座。 霎时,只见四人缓缓走来,而那四人均为年迈老者,却是仙风道骨。就连墨昀等人对他们礼让几分。 而那四人落座后,就见那伫立在评审团旁的四人,一一站在那几人的身后。其中一人朗声说道:“开签底。” 云清枫,墨昀,君子阔等人纷纷将手中签底拆开。而墨昀与云清枫待瞧清签底上所写的人是谁时,都不由得将目光瞧向对方。 而云清枫的手下意识紧握,指节咯咯作响。云清枫的心头一堵,大口喘息着。果不其然,竟与他所想相同,他与墨昀对持。 墨昀则直直地看着云清枫,不知是何心思。 伊昀坐在云清枫的身侧,见他异样,便问着他:“王爷,签底难道是北栀太子?”云清枫侧目看了一眼伊昀,将手中的纸张递给她。 然而伊昀瞧见那纸上赫然写着墨昀二字,却是欣喜若狂,但面上依旧佯装沉重,握着云清枫的手,说道:“王爷,有妾身在。” “你与本王根本无夫妻之实,而且那一场婚礼不过是为了欺骗昀儿,待三国争霸结束你便离去……”云清枫仰头瞧了瞧日头,想起他用那一身伤换来守护她的期限,便是到三国争霸赛结束。 伊昀听着云清枫如此说道,便以为他是因墨昀,而赶自己离去,更是加深了她对墨昀的恨意。但却对云清枫乖巧地说道:“既然王爷心意已决,妾身在多说无益,妾身听命便是。” 然而伊昀的目光却是似有似无地瞟向墨昀,签底已经由评审团的人,统计了一下。墨昀与云清枫对战,君子阔与风霖一男子对战,羽与赤焰一男子对战,其余几人相对一一对战。 对战名单公开,引来无数百姓议论纷纷,均是说着墨昀与云清枫。 “你觉得北栀太子与九王爷对战谁输谁赢?我赌九王爷,传闻九王爷武功盖世,无人能敌。” “我倒是看好北栀太子,我听旁人说,北栀太子与九王爷曾经相爱过,但却不知为何却不在一起了。” “说说,竟有这事……” 虽然百姓议论纷纷,但那一句话,墨昀却听的异常真切,而心中更多的是讶异。墨昀看向云清枫,紧蹙着眉心,满脸的错愕。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句话,北栀太子与九王爷曾经相爱过,但却不知为何不在一起了…… 墨昀紧抱着头,面颊揉皱在一起,她的头此时却是疼痛欲裂,依稀闪过某一个画面,是一白衣男子,但面颊她却是瞧不清。 宋玉书见墨昀如此,面颊上满是担忧地看着墨昀,扶着她的肩头,急切地询问着她:“阿昀,你怎么了?没事吧?” 然而墨昀这边出着状况,君子阔想要到墨昀身边来,却听得评审团传出赛事开始,第一场赤焰君子阔对战风霖邹冥,君子阔只得上了擂台。 宋玉书瞧了一眼云清枫,他方才瞧见墨昀看着云清枫的神情就不对,莫不是想起了什么,才会如此头痛。 ##第一百六十八章诛仙剑再现 宋玉书安抚着墨昀:“阿昀,什么都不要想,放松自己,放松……” 墨昀依照宋玉书所言,屏去心中杂念。墨昀深深浅浅地吐血浊气,头痛缓和了不少,对宋玉书勾了勾唇,浅笑道:“我无事了。” 宋玉书如此听墨昀说着,见她似有好转,这才安稳的坐会位子,看着擂台,但依旧时不时地瞧着墨昀。 然而待墨昀瞧向擂台上,就见君子阔与那男子正在交战。但墨昀仅瞧了一眼便觉胜负已分,没有过多的悬念。 台上君子阔一直游刃有余,稳居上风,而那男子却是奋力对持着君子阔,仍旧处于下风。很快那男子真气消耗比较多时,君子阔一招制命,剑尖直指那男子的喉咙。 顿时,就听见评审团上传来一句:“赤焰君子阔胜,下一场。”而胜负的分数也有人记下。 君子阔与那男子互相拱手一礼,便下了擂台,而君子阔则飞身到了墨昀的面前,询问着她:“昀昀,方才你怎么了?” 然而此时的墨昀的面色灰白,对与方才百姓所说的话,久久难以释怀。见面前君子阔的问话,随口说着:“无事。” 君子阔瞧着墨昀,未有所动作,而是直直地看着她。墨昀抬眸瞧了一眼君子阔说道:“君子阔这里是登云山,不是皇宫,你还是回你的位子好。” 而君子阔对于墨昀此言竟无力反驳,君子阔瞧了一眼评审团的诸位,便闪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一直稳居座位的云清枫将众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尤其是与墨昀有关的事情。方才他见墨昀如此难受,他几乎想要不管不顾地冲到她的身边,可他却狠下心来对她漠不关心。 可他瞧见那一个又一个的男子,围在她的身边。他竟不知应该是庆幸,她有人照顾,还是该吃醋生气。 如今的云清枫早已不是当年的云清枫,或许当他初见墨昀时,便一切都不由他的掌控。云清枫的目光望着擂台,但却思及出神。 墨昀同样如此,瞧着台上的羽与赤焰的人对战,却是心不在焉。而墨昀之前吩咐过羽,所以羽故意输了赤焰的人,且不让评审团看出端倪。 当赤焰或是北栀的人对战风霖时,则拼尽全力,稳居上风。而赤焰与北栀对战的胜负相差无几。 比武场的对战正在持续,而登云山外,却是四方来人。远在云澜大陆的北辰烨只觉心里隐隐不安,便窥探着即将发生的事情,他却见一人举着诛仙剑,对准着墨昀。 北辰烨便到冥界唤着独孤翎一同前往紫巅大陆的登云山,却巧遇急匆匆赶来的孟璟轩,只见他神色慌张说着:“诛仙剑丢失,而芒山封印也愈发动荡不安。” “诛仙剑在紫巅,不知被何人所盗,竟有如此大的本事,可以不惊动五界。”北辰烨掐指一算,面色沉重地说着。 北辰烨思及着能有这个本事的人少之又少,而他所见手持诛仙剑的人,应该是名女子。 “去紫巅瞧瞧,一探便知。”独孤翎说着便徒手陡然撕破一处空间,一黑色漩涡一般的传送通道,赫然打开。 北辰烨与独孤翎与孟璟轩道了声离,便置身传送通道内,前往紫巅的登云山。 然而第三场却由抽签轮到了,墨昀与云清枫。墨昀二话未说便跃上擂台,而云清枫却没有动,而是他身侧的伊昀上了擂台。 墨昀瞧着面前同自己一模一样的伊昀,一丝好感都没有。墨昀冷眸瞧了她一眼,便转眸瞧向云清枫,质问道:“九王爷,何意?” “本王身子不适,便由本王的爱妃替代,本王想评审团应当没有异议吧?”云清枫勾唇一笑,语气故作轻快。 然而那笑意却是云清枫强装出来的,他说后话时瞧向了评审团,而眸光却带有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而评审团的人自是人精一般,瞧着云清枫周身的气息,便觉他似神殿之人。但却也议论一番,点头应允。 墨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云清枫,便不再看他。既然评审团的人都无异议,她又能说什么那…… 墨昀盯着面前的伊昀,冷哼一声,而她手中握着翻着丝丝银光的灵剑,摆出攻势。 而伊昀一直嘴角擒着笑意地看着墨昀,抽下发间的簪子,只见伊昀口中念念有词。顿时,就见那簪子变成一把样式奢华却普通至极的银剑。 墨昀审视着伊昀,而她方才的那一笑意,她便觉得似有深意。台下的云清枫也同样盯着伊昀瞧看,他怎么从未发觉她的发间的簪子竟是一柄剑。 然而擂台下的百姓,见此却是深表不满,他们所期许的二人并没有对战,而是两名女子对战,但一人英姿飒爽,一袭男装。 而另一人一袭藕粉罗裙,柔媚无骨。结果显而易见,自是纷纷觉得无聊,但也不敢做其他表现。 墨昀与伊昀对视一番,似是在看镜子一般。伊昀本意等墨昀先行出手,方便寻找她的破绽。但久久都不见墨昀出手,心急的伊昀便挥着剑向墨昀刺去。 墨昀见此勾唇一笑,她等的就是她先出手。墨昀没有动作而是盯着那刺目的银剑,待那剑尖居自己仅有一寸之远,猛然身子后倾,横扫过剑身,挡去伊昀的剑。 而墨昀的下身也不得空闲,抬脚一脚踹到伊昀的小腹处。伊昀硬生生挨下着一脚,身子向后划去,一手捂着小腹,抬着头瞪着墨昀。 而台上墨昀占了上风,台下的众人也没做他想,只觉墨昀定是胜者,但实则不同人想。 伊昀再次挥着剑,而墨昀腕部用力翻转着剑身与伊昀几番对持都稳居上风,而墨昀空闲之余瞥了一眼云清枫,而她的目光却好似再说,你的女人真弱。 伊昀也瞧了云清枫一眼,见他依旧面带笑意,与墨昀眉来眼去。伊昀受了刺激,双手紧握着剑柄,眸中满是狠辣,口中仍旧念念有词。 顿时,只见那普通至极的银剑,蓝光骤现,直直映入空中。而空中也骤然阴云密布,狂风大作,吹刮着众人睁不开眼眸。 伊昀高喝一声:“去死吧……”直直刺向墨昀。然而台下的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依旧担忧着墨昀,纷纷起身向台上张望。 而云清枫的眼眸瞪的硕大,心头猛然一窒,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墨昀所在快速掠去,他对那剑在熟悉不过,正是诛仙剑,可使仙身仙骨之人魂飞魄散,更何况此时的墨昀。 台上的墨昀看着面前突发的状况,想要抵挡却发觉自己的真气,被那蓝剑释放出的威压,压迫的死死的,只得一步步向后退去,直到无路可退,闭了双眸。 却听得“噗嗤……”一声,是利刃刺穿血肉的声音,也是她这一世,都难以忘怀的声音。墨昀只觉自己被一人抱在怀中,鼻息之间满是熟悉的檀香。 墨昀抬眸看着他,竟是近在眼前的云清枫。墨昀将目光向下移去,就见他腹间透过来一星半点的蓝光。 云清枫口中不停地涌出着鲜血,而他却笑瞧着墨昀,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唤着墨昀:“昀儿……” 墨昀只觉她的脑海里似乎某个束缚的东西彻底崩塌,所有的记忆,如涛涛的江水奔腾地涌来。她与他的初识,她与他走过的点点滴滴,他总会护着她说,有他在。 “枫……”墨昀捧着云清枫的面颊,宛如捧着珍宝一般。唤着他,而她的声音颤抖地让人听不清楚,但他却是听得了心坎里。 伊昀受到了惊吓,猛然将剑抽了回来。云清枫也因此闷哼一声,身子瘫软地倒在地上。而墨昀一直抱着云清枫,与他一同跌坐在地。 墨昀贴着云清枫的面颊,泪如雨下,而他身上的血迹早已染红了二人的白衣。墨昀咧着嘴,想要嘶吼却是无声。 墨昀瞧见那地上的灵剑,见那剑柄与剑身的贴合处,写着极其不易察觉的三个字,诛仙剑。 墨昀只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将她整个人击垮。墨昀好似神智失常地孩童一般,抱着云清枫,呢喃着:“枫,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然而云清枫说不出一句话来,也做不到一个动作,可他还想贪恋地多看她几眼。但仅仅是这一点小小的请求,老天爷都不会答应他。 此时的墨昀异常地无助,只能紧抱着云清枫。但她却觉怀里的人儿,正在逐渐的消失,只剩下一抹虚影,在笑瞧着她。 墨昀痴痴地看着那虚影,朝着他抱去,却是扑倒在地,顾不得身上摔破的伤。爬起身子,抓着那一抹虚影。 然而空中突兀地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墨昀,快用真气控制住他的魂魄,不要让他的魂魄飞散。” 墨昀听着那句话,当即调动体内的真气,自她双手源源不绝地流出真气,控制着云清枫的魂魄,墨昀不停地摇着头:“枫,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我们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墨昀问着云清枫却也听不到他的回答,而那一抹虚影也是云清枫的神识,顽强地不肯离去。 墨昀几乎是不要命一般,将体内的真气尽数释放,只为控制住他的魂魄。“噗……”一口鲜血自墨昀口中吐出,墨昀的眸中猩红闪现。 而台下的宋玉书与君子阔等人想要上前来,却被一层结界所阻隔,只得瞧着墨昀心急如焚。 ##第一百六十九章化身罗刹 台上还有一人正是受了惊吓疯掉的伊昀,伊昀抓着发丝,蜷缩在一处,面色恐慌,口中不停地张喊着:“不是我……不是我……” 而她这一张喊倒是提醒了墨昀,罪魁祸首正在此处。墨昀眸中满是杀意,而周身似乎陷入了浓浓地阴鸷,让人觉得她宛如那汇聚三千亡灵怨气于一身的罗刹。 此时的墨昀却是分身乏术,墨昀的眸色被猩红取而代之,竟对云清枫勾唇一笑:“枫,伤害你的人,我定会让他死无全尸。”墨昀那笑意让人毛骨悚然,皆担忧着自己命不久矣。 北辰烨与独孤翎焦急地赶到,一同用真气控制着云清枫的魂魄。然而北辰烨与独孤翎刚到不多时,就见大长老带着几名护发,亲自置身到这登云山。 那大长老将云清枫的魂魄带走,又将那诛仙剑一并带走。而那大长老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墨昀,便消失原地。 墨昀见云清枫的魂魄被旁人带走,偏执地以为他离自己而去,再也不会回来,便想要飞身追赶大长老而去,却被北辰烨与独孤翎擒制住。 墨昀仰天长啸:“啊……为什么……”只见墨昀周身的气息暴涨,衣抉发丝在空中飞扬,只见墨昀的发丝竟在逐渐变成银色。 墨昀只觉体内又一种潜在的力量似要突破体内,是一种嗜血的冲动,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要反抗。 而北辰烨与独孤翎均被墨昀周身所暴发出的力量,弹开,二人直直飞出了身子,摔在台下。 墨昀一步一步向伊昀走去,徒手穿透她的身子,将她活活撕碎。然而台下的百姓见此纷纷跑着离去。评审团的座位上,更是早已无一人的身影。 与此同时,芒山的封印力量愈发薄弱,孟璟轩与诸位上仙一同守护着那封印,不停地加强着封印的力量。 而台下的独孤翎与北辰烨互相瞧了一眼,方才墨昀那一道力量着实不容小觑,他二人的胸腔都有些灼热。 二人对视一眼,看着墨昀宛如看到当年成魔的她,二人相继起身,靠在一起,意在擒制住墨昀。 而墨昀跃下擂台,未等北辰烨与独孤翎有所动作,就见宋玉书凑近墨昀的身前,关切地询问着她:“阿昀,你没事吧?” “宋玉书快回来,她已经不是之前的墨昀了。”北辰烨见此惊呼地说道,面颊上满是焦急。但却为时已晚,墨昀一手遏制住宋玉书的喉咙,一手成爪便要掏着他的心肺。 然而宋玉书握着墨昀的手腕,因着呼吸不畅说话也因此断断续续,他说:“阿……昀……我……我是……玉……玉书……” 宋玉书的面色变的铁青,若墨昀再稍稍用力便可取了他的性命,但墨昀却是歪着头看着宋玉书,她仅有的一丝机智告诉她,不可以伤害他。 墨昀将宋玉书丢到一旁,虽然君子阔没跑,但见到如此的墨昀并不敢上前去,而是畏畏缩缩地看着她。 羽等人也同样伫立在一旁只能干着急,就算他们近得了墨昀的身,却也无力阻止。 墨昀闪身到百姓中,一手一个抓过还没有跑掉的百姓,取了两人的性命。而北辰烨与独孤翎也跟随在墨昀的身后,但却只能眼瞧着墨昀杀人。因为此时的墨昀,他们对付起来都是颇为棘手。 北辰烨与独孤翎二人分自两侧欲擒至住墨昀,却颇为费力地接下她的一掌。此时的墨昀无一丝情意可言,再次杀着人。且那已死的人全尸都没有,而是肢体遍地,血肉模糊一片,引人作呕。 墨昀不停地掠杀着百姓,而北辰烨与独孤翎也不停地做着阻拦,二人飞快地商讨着对策,如此下去定不是办法。 宋玉书被墨昀这一丢,摔倒那一排的桌椅上,而桌椅也应声破碎。宋玉书侧翻着身子,目光一直注视着墨昀,轻声地唤着她:“阿昀……” 宋玉书想要起身,但却因着身子的疼楚而无力起身。宋玉书的唇角残留着血迹,宋玉书轻咳两声,又吐了一口血水。 墨昀所到之处,便是尸横遍野。墨昀无情地掠杀,北辰烨与独孤翎也心急地想着对策,前提他们必须能近到她的身前, 独孤翎瞧见那撑着身子的宋玉书,心生一计,独孤翎拉了一下北辰烨,便向宋玉书处掠去。独孤翎将自己所想与二人说了一番,三人达成共识。 北辰烨给宋玉书渡着真气,缓和着他的伤。霎时,只见宋玉书拦在墨昀的身前,而墨昀将手中一人丢开,便盯着宋玉书瞧看,冷喝一声:“滚开。” “阿昀……阿昀不要再杀戮了,他们都是无辜的。”宋玉书劝诫着墨昀,而袖下的双指擒着银针,伺机而动。 墨昀没了耐心,便要动手,就见宋玉书将那根银针直直刺入墨昀的眉心。而北辰烨与独孤翎则一左一右,指尖对准着墨昀的额头,渡着真气。 墨昀双手舒张着,指节崩得笔直,脑海中不停地做着反抗。而北辰烨与独孤翎都觉几分吃力,没想到墨昀的精神力竟如此顽固。 但墨昀最终是失去了意识软下身子,倒在独孤翎的怀中。独孤翎将她打横抱起,便道声去往雪山,三人消失原地。 一直瞧着几人的君子阔,眸色复杂地望着那几人离去的方向,径直去了戒心阁,索要观音泪。而三国争霸赛,因着这一插曲,不了了之。 独孤翎带着墨昀,与北辰烨,宋玉书一同到了雪山,却被老头的阵法所拦。独孤翎高声嚷道:“无境老人,你的徒儿要没命了,快出来。” 然而在山顶的老头,听到独孤翎的话,忙不迭丢下手中的活计,向山脚闪身而至,撤去阵法,就见独孤翎怀里的墨昀,一袭白衣满是血迹,而那一头银发更是刺目。 老头从独孤翎的怀中接过墨昀,询问着众人:“这是怎么了?” 三人互相瞧了一眼,独孤翎开口说道:“云清枫为了墨昀挡下诛仙剑,被神殿的人带有了,而墨昀却便成了这个模样。” 老头看着墨昀苍白如雪的面容,沾染着早已干涸的血迹,竟一瞬间慎人紧。老头连连摇头轻叹:“傻孩子,这是何苦……” 老头说着便消失原地,倒达雪山之巅,将墨昀搁置到床榻上,她没有别的病痛,唯有心病。 墨昀的品阶也因此进阶到另一个境界,独孤翎,北辰烨与宋玉书跟随而来,纷纷守在墨昀的床前。 墨昀紧蹙着眉心,不停地摇着头,额间的汗珠滑落,呓呓痴语:“不……不要……枫……不要离开我……” 墨昀伸着手抓着空,而三人纷纷想要上前握住墨昀的手,却都一同收回了手,互相瞧了一眼。 而榻上的墨昀猛然惊醒,坐了起来,抓着宋玉书瞪着眼眸问着他:“玉书,枫那?枫那?” 此时的墨昀眸色已恢复常态,而墨昀这一动作,那银白发丝垂落到胸前,墨昀将发丝我握在手里,细细瞧看,癫狂地笑道:“我怎么会白发了,我是不是丑了,丑了他会不会不要我了。” 墨昀虽在笑,但那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滑落,而她未能听到宋玉书的回话,便扯着嘶哑的嗓子吼着:“你说啊!告诉我,枫在哪里?我要去找他问清楚,为什么不要我。” 宋玉书坐在墨昀的身侧,看着墨昀的模样万分心疼,却不知如何回答着墨昀的问话,只能将她拥在怀中,拍着她的背脊,安慰着说道:“阿昀,有我在。” 一旁的独孤翎与北辰烨,瞧见墨昀的模样,都不由得心疼她。北辰烨别过头不敢看着墨昀,而是一拳垂在墙上,满脸的自责,若他能早一点发现,就不会如此了。 独孤翎周身散发着冷气,如死寂一般,让人察觉不出他身上的人气。他就一直看着墨昀,不言不语。 墨昀不停地捶着宋玉书,嚎啕大哭,竟是那般的撕心裂肺。宋玉书除了紧抱着墨昀,不知他还能如何去做。 半晌,宋玉书只觉怀中的人儿,声音愈发微弱,知道了无声音,宋玉书将墨昀拉出怀中,竟见她闭着眸子。 北辰烨与独孤翎见此都纷纷靠近床榻,注视着墨昀,询问着宋玉书:“墨昀这是怎么了?” 宋玉书摇晃着墨昀,唤着她:“阿昀……阿昀……” 三人见此焦头烂额,而门口传来了老头的声音,他说:“小昀儿无事,就是哭晕了而已。” 老头端着药碗,进了屋来,然而他的脸上也无平日的嬉笑。看着墨昀不由得轻叹,让宋玉书抚着墨昀,喂给她汤药。 墨昀一滴都不肯喝下,紧咬着牙关,老头只得作罢,将药碗搁到一旁,又嘱托了一声:“等她醒来,服她喝下。”老头说罢便转身离去,消失在雪山之巅。 与此同时,云澜大陆,神殿处,早已是忙上忙下,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均为救云清枫而大费周章。 墨昀这一昏睡便是三天三夜,墨昀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中有她与他,有她憧憬的未来,还有她与他的孩子。 可美梦终究还是会醒来,墨昀缓缓醒来,就见守在榻边的宋玉书,还有坐在一旁的独孤翎与北辰烨。 墨昀眼角滑落一滴清泪,只要她意识清醒她就无法坦然地面对云清枫离去的事实,她的心痛的让她无法呼吸。她甚至想要剜去那颗早已血淋淋的心,若它不在了,她就不会如此痛苦。只是一想到云清枫的仇她还没有报,就不可以死去。 ##第一百七十章贯穿箭伤 而墨昀经此一事,好似一瞬间就变了另一个人一般。墨昀那一头的银发,也没有任何办法去掉,她也由常年所着的一袭白衣,换成了红衣锦袍。 墨昀不言不语,不哭不闹,只是将自己锁在屋内,一连几天,而墨昀也写了诸多封信,全是写给云清枫的。 十日已过,墨昀终于将自己放了出来,只是那身型足足受了一圈,面颊难掩疲惫。墨昀只是淡漠地看了一眼北辰烨与独孤翎,声音清冷地问着宋玉书:“观音泪所在何处?” “被君子阔拿去了。”宋玉书看着墨昀,觉得此时的她异常地陌生,更多的是可怕。 “云清枫去世一事,风霖可知晓?”无论墨昀如何伪装,但提及云清枫时,依旧会破了功,而墨昀的心已如死灰一般,疼到了麻木。 “知晓。”宋玉书点着头,应答着墨昀的问话。 “我去趟风霖。”墨昀说罢便闪身消失,径直向风霖所处的方向掠去。 然而宋玉书,北辰烨,独孤翎见墨昀离去,纷纷互相瞧了一眼,便随她身后同往,因为他们着实不放心此时的墨昀。 墨昀没日没夜地赶往风霖,哪怕体内真气虚耗过度,也没有停歇,而是服用着补元丹,短时间地补足真气。 而那三人就紧跟在墨昀的身后,也不露面,也同样随她一般,没日没夜的赶路。而宋玉书自是不抵北辰烨与独孤翎二人的内力雄厚,中途停歇调息着真气。 墨昀刚一到达风霖边境就见各出贴满了告示,大肆征兵。墨昀见此一路风尘仆仆赶往风霖皇宫,而墨昀刚一到宫门口就被众兵将团团围住。每个人都畏畏缩缩地看着墨昀,宛如看妖人一般。 然而暗中跟着墨昀的三人,也并未即刻出去,因为独孤翎阻拦了宋玉书与北辰烨,他说:“等等,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我们最好不要出现在她的身旁……” 独孤翎看着墨昀纤细的身子,还有那在阳光照耀下格外刺眼的白发,刺痛着他的心。他不禁反思,自己明明爱着她,可是曾经的强烈的心思,却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淡然。 独孤翎轻叹一声又道:“或许,她更想一个人解决这一切。”而他瞧见云清枫为她挡下诛仙剑肉身消失殆尽,魂飞魄散之时。那一刻,他就已经败给了他。 三名男子,一名男子,已经淡然了心思。一个担忧着墨昀,不过是为了他出生而来的使命感,但那并不是爱。 而另一人究竟有多爱她,他自己都不知晓,而他甘心陪在她的身边,无欲无求,只愿她能安好。 可是此时他就连让墨昀从痛苦中脱离出来,都做不到。宋玉书万分自责,而墨昀所承受的痛苦,在宋玉书身上便是加倍。 墨昀与众兵将僵持片刻,就见自宫门内走出来的陈将,呵斥着说道:“来者何人?哪里来的妖人?”而兵将瞧见墨昀第一眼时,不由得一怔,有几分俱怕,但却不敢显露。 此时的墨昀一袭白色水波纹的里衣,外披对襟广袖赤色锦袍。那一头的银发,随意披散在肩头,毫无一丝束缚之物。 墨昀因着体内真气虚耗过度,从而面色惨白。唯有那弯弯的柳眉,泛着星光的眸子与那干涸的薄唇,有着色彩。 墨昀自是认得陈将,看着他说道:“本宫乃北栀太子,有事求见云帝,欲商讨九王爷一事。”无论何时提及云清枫,她的心都不可遏制地疼痛。 墨昀的眸中满是死寂,周身泛着冷意,让旁人不寒而栗,更能瞧出她似有极度伤心之事。 陈将打量着墨昀,登云山一事,他有所耳闻,都传言道,北栀太子因九王爷化身修罗,片刻白了发,今一见想来传言非虚。 陈将对墨昀拱了拱手,说道:“北栀太子殿下,请稍等,容本将前去通禀皇上。”陈将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刚好让周围的众人都能听到,众人都不由得窃窃私语。 墨昀对此漠视不理,对陈将轻嗯一声,在宫门口等着他,不骄不躁,不急不忙。既然她与云帝有事商议,自然要有诚恳,况且云帝对她本有芥蒂。 身居御书房的云帝,正焦头烂额,看着面前接连上书的奏折,大发雷霆。 陈将恰逢此时进了殿内,对云帝行一礼,说道:“皇上,北栀太子在宫外求见,说是要和您商讨九王爷一事,而且……” 云帝依靠在龙椅上轻柔着眉心,听着陈将所言,又见他欲言又止,便道:“而且什么?但说无妨。” “而且传言是真。”陈将看了看云帝,将后话说了出来。 云帝听他这一说,便端直了身子,再三询问:“真的?几人同她前来?” 陈将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就北栀太子一人,皇上她正在宫门口,您一见便知。” 云帝望着窗棂,一掌拍在龙椅上,冷哼一声:“她竟然还敢置身前来风霖。”云帝对陈将勾了勾指,示意他近前来,在他耳畔低言几句。 陈将接连点头,应声退下。待陈将离去,云帝起身踱步窗前,轻叹一声,呢喃:“若朕不听枫儿的话,早早暗中派人杀了她,也不会是今天的苦果。” 云帝虽痛心疾首,但身为九五之尊,却也顾着帝君的威仪,但此时瞧着云帝好似一瞬间苍老了许多,那两鬓也已带有着斑白的发丝。 墨昀就一直站在门口等着,挺着笔直的身子。而此时日头正足,墨昀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便觉眼前隐隐有着黑影,头昏昏沉沉。 她将近一个月未能安稳入眠,也没有饱餐一顿。就连宋玉书做着平时她最爱的吃的菜肴,她都不曾动一口。 墨昀的面容无比的憔悴,抬头望了望日头,暗自调动着真气,撑着自己身子,不能让自己倒下。 宋玉书见此,面露急切,便要冲出去,但瞧见朱门开启,止了步伐。陈将出来对墨昀拱手一礼说道:“北栀太子里面请。” 墨昀点了点头,随他一同入内。墨昀一直跟随着陈将,走了一会就听到空中传出一男子的声音,甚是狂妄,而且是直呼着她的名号:“墨昀……” 墨昀抬眸寻声瞧去,就见城墙上站着一男子,正是被墨昀重伤的云清尘。云清尘摆了摆手,顿时,就见城墙上遍布弓箭手,纷纷拉着满弓对准着墨昀。 墨昀见此依旧是波澜不惊,面无表情地扫视一周,扬声道:“三王爷这是何意?” 云清尘嗤笑一声说道:“墨昀,你伤本王之仇,本王今日便要讨回来,不过你可以自己选择。若想见父皇,便乖乖受本王一箭,若不想见……”云清尘指了指硕大的朱门,又道:“宫门在哪里,不送。” 墨昀看着他面颊上满是奸佞地笑意,墨昀又瞟了一眼陈将,见他对此显然是事先知晓的,而云帝也并没出来,定然是商定好的。 但为了枫,她定要毁了赤焰。墨昀如此想着,便点头应允,坚肯地说道:“好,但愿三王爷不会食言。” 墨昀舒展着双臂,闭着眸子。而她从容不迫的模样,让云清冷嗤一声,拿过一旁的弓箭,便拉开了弦,瞄准着墨昀。 而栖身在一处宫殿房檐上的宋玉书见此,下意识地惊呼出声:“阿昀……”宋玉书快速向墨昀掠去,却见墨昀摆着手,强硬地说道:“别过来。” 宋玉书生生止了步伐,而此时云清尘的手持的弓箭,脱弦而出。“扑哧……”一声,那箭身直直贯穿过墨昀的左肩,墨昀周身猛然一顿,身型摇晃不已,墨昀紧咬着下唇,强压着喉咙的腥甜。 宋玉书扶住墨昀的身子,面颊上满是担忧地唤着她:“阿昀……阿昀你怎么样?” 墨昀一手握上箭羽,将那箭支拔了出来,带动血肉的声音清晰地在宋玉书耳畔响起,而墨昀却是一声不吭。 不说墨昀是女子,就连男子都做不到一声吭。而墨昀的额间沁着薄汗,宋玉书似是带着哭腔一般,不停地唤着墨昀:“阿昀……阿昀……” 宋玉书捂着墨昀不停淌着血迹的肩头,但那血迹依旧顺着墨昀洁白的里衣,滑落到脚裸,滴到青石路上。 墨昀转眸看着宋玉书,想要开口说话,却骤然涌出一口鲜血,宋玉书更加担忧着墨昀,不停地问着她:“阿昀,你没事吧?” 而城墙上的云清尘,眸中满是得逞地笑意看着墨昀,似是在欣赏着她的痛苦。在宫殿房檐上的独孤翎与北辰烨,皆是眸色复杂地看着墨昀,但都并未闪身到墨昀的身旁,因为知道她的身旁有他就可以。 墨昀对宋玉书摇了摇头,以袖擦拭着唇间残留的血迹,垂眸瞧了一眼肩头,只见在肩处接连点了几个穴位,便止住了鲜血。墨昀拂开宋玉书的搀扶,语气清冷地说道:“无事。” 继而墨昀便抬眸瞧着城墙上的云清尘说道:“如此三王爷可还满意?”然而墨昀被刺目的日光一晃,险些倒下去,但墨昀顽强地毅力撑着,她不允许。 云清尘拍着手,笑道:“好,你与本王的仇一笔勾销,父皇在御书房。”云清尘的话音刚落,陈将便接着话音说道:“北栀太子,这边请。” 墨昀随陈将身后,进了御书房。云帝瞧见墨昀肩头的伤,眸中闪过一丝异样,而她那一头银发,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并无过多的讶异。 ##第一百七十一章交换信件 云帝依旧端坐龙椅,看着墨昀开口询问道:“不知北栀太子,此行何意?” 墨昀对云帝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本宫此番前来,欲和云帝商讨九王爷一事……” 墨昀停顿了话语,打量着云帝的神色,见他无一丝过多的表情,又道:“九王爷乃赤焰送去的美人所伤,故而这笔账应该算在赤焰的头上……” “哦?朕为何听说,枫儿是为了救你才命丧当场。”云帝提及云清枫也是面露哀戚,但转瞬既逝,依旧是适宜的面容,不怒不笑。 “云帝也是聪明人,本宫也就不拐弯抹角,本宫意在同风霖联手攻下赤焰,为九王爷报仇。”墨昀听着云帝所言并未答他的话,而是直接道明来意。 “可朕觉得朕更应该同赤焰合力攻打北栀才是,若朕应允与你缔结盟约,朕又能得到什么那?”云帝轻笑出声,语气之中满是轻蔑。 “只要赤焰国破人亡,那么赤焰境内国土三,一分,你三我一如何?”墨昀自知他此言深意,而她也不吝啬将所得的“肥肉”吐给他,因为没有什么比云清枫对墨昀更重要的。 云帝斟酌一番,考虑好一会,方才点头应允。云帝对墨昀说道:“既然北栀太子如此爽快,那么朕自然不能在斤斤计较。” 墨昀听到云帝这句话,长吁一气,勾了勾唇,僵硬无比的笑容,对云帝拱了拱手说道:“墨谢过云帝愿结同盟之约。” “金全……”云帝唤着李金全,李金全入了殿内,对云帝行一礼:“皇上您唤老奴?” “金全备笔墨纸砚,朕与北栀太子写个信物。”云帝吩咐着金全说道,而眸光熠熠地瞧着墨昀。 片刻李金全,拿来了笔墨纸砚,墨昀与云帝二人各书信一封,云帝盖上玉玺,而墨昀新上了手印。二人互相交换了信物,定下日子,互相准备一番,便举兵压赤焰边境。 然而与此同时,君子阔在自家府邸的书房,不停地听着手下人的汇报,他时不时变回想起墨昀化身罗刹,杀人如麻地模样,便不由得觉的背脊发凉。 而伊昀的死状,他至今仍旧心有余悸,总感觉依她的性子,定会波及赤焰。便令属下四处探查着风声,然而墨昀一行的踪迹,已被旁人封锁。 君子阔再三思及,进宫与君帝商讨一番,便动身前往风霖,他此时能做的便是先行拉拢风霖。 墨昀与云帝寒暄几句,便离去。然而宋玉书一直在宫门口等候着墨昀,见墨昀出来,玄着的心,也放下,但依旧要询问着她:“阿昀,没事吧?” 墨昀看着宋玉书摇了摇头,没有过多的言语,侧过他的身子,离去。对不起,玉书,我已经记起了枫,他已经占据了我的全部…… 墨昀深深浅浅地吐着浊气,然而刚走几步,便觉眼前一黑,软下身子。宋玉书见此忙接住墨昀的身子,将她打横抱在怀里。唤着她:“阿昀……阿昀……” 北辰烨与独孤翎这时才近了墨昀的身前,独孤翎理智地说道:“去医馆。”宋玉书等人前往医馆。 然而待墨昀离去,云帝指尖轻叩着桌面,思及着这场交战自己是否吃亏,便唤来金全另他吩咐着云清尘,还有陈将着手准备着征战赤焰。 宋玉书带着墨昀去了之前与秦墨相识的医馆,但却换了大夫,而大夫给墨昀枕着脉,又瞧了墨昀的舌苔,得出的病因是,心火过盛,再加上这贯穿伤,晕倒不足为奇。 那大夫又询问了墨昀的吃宿,宋玉书看着墨昀,重重叹息一声说道:“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那大夫给墨昀肩头的伤处理好,又抓了几副药,嘱托了几句话。而北辰烨也刚好订了客栈,宋玉书便将墨昀抱回了客栈。 由三人轮流守着墨昀,直到翌日清晨,墨昀幽幽转醒,便要坐起身子,扯肩头的伤处,这才觉得有些痛楚。墨昀见宋玉书趴在榻边熟睡,便蹑手蹑脚地下了榻。 然而墨昀的脚刚一落地,就听见宋玉书说道:“阿昀,你醒了。”宋玉书扶着墨昀坐回了榻上,询问着她:“阿昀,想要什么我帮你弄。” “水。”墨昀抬眸看着宋玉书,他嘴角带着笑意,亦如初见之时,只是此时她一心只在云清枫的身上,只能回避着他的爱。 宋玉书给墨昀倒了杯茶水,递给她。墨昀对他道了声:“谢谢。”而这声谢谢让宋玉书的端着茶杯的手猛然一颤,险些摔了杯子,墨昀这句话中的疏离他怎会听不出来,只是却没想到那个只对他笑的墨昀,这么快就消失不见了。 宋玉书故作无谓,扯了一抹笑意说道:“阿昀,饿么?我去给你弄些东西吃。”宋玉书说完,未待墨昀回话,便夺门而出。 而宋玉书刚一出门口,就巧遇从各自房中出来的独孤翎与北辰烨,二人是与他道别的。他二人只是嘱托照顾好墨昀,也未再见墨昀一眼,便闪身消失原地,回往云澜大陆。 此时的云澜大陆因着云清枫一事,而闹得杂乱无章,一向泰然自若的神殿等人,也都乱了阵脚,纷纷派人前往各界诚邀各界领袖前来助力。 这也是北辰烨与独孤翎离去的原因,而宋玉书做好了菜粥,便端给墨昀,随口说着独孤翎与北辰烨离去的事。 墨昀正舀着菜粥吃着,听到宋玉书所言,停顿片刻,轻嗯一声以示自己知晓,二人相继无言。 墨昀搁置了粥碗,便与宋玉书说着,回北栀,也再次询问着他是否同自己回去。而宋玉书也是与之前相同的回话。 墨昀点了点头,收拾一番,二人便赶回北栀,一路骑马而行,疾速行进,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北栀。 日复一日地赶路,刚一到达北栀边境,墨昀便听到传闻说着登云山一事,九王爷为爱挡剑当场毙命,北栀太子为爱瞬间白头,不惜化身罗刹,势要为九王爷报仇。 墨昀这一路引来无数的瞩目,有赞赏的目光,也有惧怕的目光但墨昀对此都漠视不理。然而传闻传到宫中,墨泽却是担忧着墨昀,派人打听着墨昀的音讯。 墨昀径直赶回了皇宫,与墨泽道声平安,而墨泽瞧见墨昀那一头银发时,却是心疼地红了眼眶,心里酸涩难言于表。 ##第一百七十二章墨泽的心事 墨昀见此则强扯着笑意,劝慰着墨泽,自己平安无事。墨泽再三叮嘱一番,墨昀直接拉着墨泽将云帝亲笔所写的书信,拿给他瞧看,并将自己的想法与自家大哥说了一番。 出奇的是,墨泽并没有反对征战,反而赞同。但墨泽却说,他赞同的是她,只要她想做的事,便放手去做。 墨昀着实受不住自家大哥满是心疼地目光看着自己,因为她怕忍不住会扑倒他的怀里嚎啕大哭,可她不能让他担心。所以墨昀借个油头,离去。并没有回东宫,而是出了皇宫,径直回了府邸。 然而墨昀刚一到府邸,就见砚,羽,朗,三人齐齐迎着她。而他们瞧见墨昀的银发,不由得面露沉重,自责着自己未能替墨昀排忧解难。 墨昀拍了拍三人的肩头,鼓舞着三人,并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他们听。墨昀询问着羽:“羽,若此时广肆征兵,到能上战场需要多久?” “一个月。”羽思及一番,应答着墨昀的问话。 墨昀反复斟酌,算计着时间是否够用。少倾,墨昀方才开口说道:“二十天,我只给你二十天,从现在开始征兵。” 墨昀给羽下达着命令,又将砚与朗的活计也一应安排好,便闭关不出。宋玉书则跟随着墨昀,墨昀在府中闭关,他便在府中食宿,偶尔吹奏几首曲子。 墨昀的命令刚一传达下去,便迅速贴上了告示。上午贴出的告示,不出一个时辰,便有人前来报名,而报名的地方正在城门口。 下午时分,城门口早已排满了百姓,都是前来报名参军的。而更多人则是听闻了墨昀的事迹这才报名。 一边报着名,一边到武举场作为筛选,报名处则由砚和朗负责,武举场的筛选由他亲自进行,若过关便可留下,若不过关者便不可参军。 而此时闭关中的墨昀,真气到达另一境界,对于所需的真气,更是多了不少。墨昀直接丹田处宛如大海一般,无论怎样填补好似都有空缺一般。 墨昀不知的是并不是填补不满,而是真气存在差异,因为紫巅与云澜的真气纯净不同。但墨昀也足足闭关十五日有余。 待墨昀出关,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了不少。墨昀不让自己有闲暇的时候,她怕她会忍不住去想他。 宋玉书见墨昀出了关,满心欢喜,却听得墨昀说要去武举场,便跟随着她一同前往。二人乘马车前往,远远的就听见振奋人心地练武之声。 墨昀与宋玉书徒步入内,无论何时亦或是走到哪里,墨昀都会引来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与那窃窃私语的议论。 砚,羽,朗三人皆穿着着甲胄,竟有些让旁人认不清谁是谁。三人见墨昀前来,便迎着她,本欲行礼,却被墨昀摆手免去礼数。 墨昀跃上了擂台,看着台下各个手持利刃,练着剑法的兵将。眺眼望去竟如同黑云一般,黑压压一片。 羽给众兵将下达着命令,众兵将得令便纷纷武动起来。墨昀瞧着是士气高昂精神抖擞的众将,满意地点点头,问着三人:“如何?上战场可行?” “如此甚好,准备准备,十日之后,举兵前往赤焰。”墨昀瞧着三人说道,继而又转眸瞧向众将,而目光却是绵长深邃,眸中满是杀意。 宋玉书见此拍了拍墨昀的肩头,柔声地说道:“阿昀,还有我在。” 墨昀侧目瞧了宋玉书一眼,便别开目光。墨昀将心绪隐藏的很好,面颊上无一丝表情,不悲不喜,不怒不笑。 而墨昀的语气却带有着疏离,对他说道:“我倒是希望,你离我远去。”因为我不想再见到你,重蹈覆辙。 后话墨昀未说,而是转身离去。墨昀的背影落在众人的眼里,竟是那般萧条落寞。 宋玉书瞧了砚,羽和朗三人一眼,便急急地追着墨昀的步伐而去,而那三人也是张望着墨昀离去的方向,无一不担心着她。但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就是办好墨昀交代的事。 “阿昀……”宋玉书扯着墨昀的手臂,握上她的手,急切地唤着她。 墨昀因宋玉书这一拉扯止了步伐,淡漠地瞧他一眼,便将手抽了回来,背对着他,不由得自嘲一笑,说道:“如今我已是世人眼中的妖人,已是嗜血无情的罗刹,你……” 墨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玉书打断,他说:“阿昀,无论何时我都会在你的身旁。”墨昀微微偏了偏头,便提步离去,径直向皇宫走去。 宋玉书轻叹一声,随她身后走着,而二人始终保持着平稳地距离。热闹非凡的街道,都好似与二人无关一般。 墨昀到了皇宫,就询问着宫人自家大哥所在,得知墨泽正在梅园,便径直前往梅园。而宋玉书一直跟着墨昀,也不近她的身,就一直跟随,她走一步,他也走一步。 墨昀对此也不在理会,任由着宋玉书的跟随。墨昀远远就瞧见枝繁叶茂的梅花,偶然想起,当年伫立在梅园,惬意地吟诗作唱。 然而这一切恍惚隔世,如今那个翩翩俏公子,已是满头白发的女子。物是人非,却事事难以休矣。 墨昀深吐一口浊气,便进了梅园寻着墨泽的身影,却听见悠扬传来的琴声。而琴音充满着浓浓地哀戚,让听者不由得随之心痛入脾。 墨昀寻声而去,不知不觉泪已顺着面颊滑落,墨昀指尖轻抚着面颊,瞧着指尖那一滴清泪,自嘲一笑。 墨昀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驻足一处,瞧着梅花树下,席地而坐的墨泽,闭着眸子,深情地拨弄着琴弦。 宋玉书听着那琴音,让他不由得心乱如麻,眸色复杂地看着墨昀的背影,随着她的步伐而动。 墨泽一曲罢了,缓缓睁开眼眸却是滑下两行清泪,垂首抚着那琴弦,动作是那般的轻柔。 “弦音散,泪两行。”墨昀一步一步地向墨泽走去,薄唇轻启,话音缓缓而出。墨昀第一次瞧见自家大哥竟有如此哀戚伤痛之时。 墨泽听到墨昀的声音,也并未抬眸瞧她,而是将抱着怀中的琴,说道:“逝者已矣,空留一物留念……” 墨泽目光望着远处,思及着往事,将自己多年以来藏着心事说给墨昀听:“那年杏花微雨,与她偶然相见,但那一面便早已注定此生难忘……” ##第一百七十三章启程 墨泽说至此时,扬起一抹笑意,又道:“她的笑是那般清澈不染一丝杂质……也是那一个笑,入了我的心……” 墨昀坐到墨泽的身旁,一言不发地听着墨泽所言,而她很难想像能入大哥眼的女子,还是如何的清雅。 “只是她家给她订下亲事,硬逼着她嫁人,而我也正因有事,便离去几天,但等我会去时,见到的却是她的尸骨,还有这把琴,与一封信。她说她第一见我时,便一见倾心。而我很想说,我已爱上了你。可是一切都为时已晚……”墨泽眼眶红润,痴痴地抱着那把琴,重重地叹息。 墨昀握着墨泽的手臂,想要说着安慰他的话,却不知从何说此,就连她自己都想不透彻,又如何能安慰着旁人。千言万语化作一声轻叹:“若知今日,宁愿当年不曾见过。” “但往往都是明知是错,却依旧一意孤行。”墨泽指尖勾着琴弦,铮铮的声音发出,好似在同墨昀与墨泽说着话一般。 宋玉书就在梅花树后一动不动地听着二人的言语,而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听到了心坎里。 墨昀与墨泽畅谈至夜半,墨泽方才提及回寝殿。墨昀陪同墨泽回了他的寝殿,而她想说的事情,也没有说出口。明日再说也不迟,墨昀如此想着便徒步回了东宫。 而宋玉书依旧同白日一样,跟随在墨昀的身后,就静静地跟着他,而不言不语。月色映照而来,将墨昀与宋玉书的身影拉得修长。 然而墨昀的影子映照在宋玉书的身上,好似与他融合一般,都是一直跟随着墨昀。 二人一路相继无言,回了东宫,墨昀方才与宋玉书说了句:“早些休息。”便回了自己的寝殿,而她却是一夜无眠。 翌日天微凉,墨昀便唤着小福子,备朝服,她要上朝。小福子应声,将之前那金色的宫装取来。 由宫人给墨昀穿戴着宫装,极尽奢华的衣衫,一派威仪。而那宫人想要给墨昀挽着发丝,墨昀却道声:“不必。” 三千银丝随意地披散在肩头,与那一袭金色衣衫,相衬竟无一丝的违和感。墨昀逶迤的裙摆,由宫人提着,待众臣皆已入朝,便去往金銮殿。 金銮殿,在宫人齐齐的唱礼下,墨昀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径直走上了龙椅下的台阶,与墨泽点了点头,一挥裙摆端坐蟒椅。 众臣齐齐拜礼,墨昀免众臣礼,缓缓开口说道:“征战赤焰,由本宫领兵亲自前往,羽将作为副将,李将作为军师,九日之后启程……” 然而墨昀的话还未说完,就引来一干众臣的齐齐反对,皆是反对墨昀亲自领兵。墨昀高声一喝:“听本宫说完。”墨昀此言一出,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静待墨昀下言。 墨昀冷眸扫视着众臣,又道:“此战生死难料,故而本宫将东宫太子之位,禅让给泽王殿下……” 墨昀看着墨泽,见他满脸错愕地看着自己,对他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甚是难看地笑意,说道:“大哥,这太子之位理应是你的,三弟是将这个位子还给你。” “不可……”墨泽站起了身子,强烈地反对墨昀所言。 然而不仅墨泽一人反对,就连众臣都不依,齐齐跪拜异口同声地说道:“请太子殿下三思……请太子殿下三思……请太子殿下三思……” 墨泽随着众臣便要给墨昀行着礼,却被墨昀扶住,听得她说:“三哥,算三弟求你,暂代也好,而此战胜负难料,毕竟三弟与风霖有芥蒂。” “别说丧气话,你一定会凯旋而归的。”墨泽看着墨昀佯装怒意地说道。 众臣依旧不停地反对着墨昀,听的墨昀心烦意乱,猛然一喝:“都给本宫住嘴,本宫此意已决,无需劝阻,李将,羽将望二位早些做准备。” 墨昀说罢瞧了一眼墨泽,便拂袖离去,而早朝也由此散去,众臣各个面带忧虑,担心着北栀的天可会变。 而墨昀的性子,他们也知,一旦决定无人可以更改。墨泽跟随着墨昀而来,央求着她,说此事万万不可。但因墨昀几番说辞,便应允了她所言。但前提是她归来太子之位,依旧是她的。 墨泽又嘱托了墨昀几句,方才回了紫宸殿批阅奏折。而墨昀则坐在东宫的书房内,执笔写着信,待墨迹干涸便唤来小福子,令他派人秘密送去风霖。 然而墨昀不知的是君子阔与云帝也有着往来的书信,似是商讨着某些事宜。三国之战只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墨昀做着最后妥当的安排,待日子一到,便准备上路。墨昀一袭赤色甲胄,端坐一匹可日行千里的宝马。在她身后是跟随的宋玉书,羽将与李将。 然而在她身旁的则是一干众臣,由墨泽带领前来给墨昀践行。墨泽仍旧不放心墨昀,反反复复再三叮嘱:“三弟一定要小心行事,保护好自己,北栀的天下还需要你守……” “三弟知晓。”墨昀听着墨泽的话,对他点了点头,回以放心的眼神。继而又抬眸瞧了瞧日头,见日头已悬挂天边,扬声说道:“出发。” 墨昀对墨泽拱了拱手:“大哥多保重。”说罢,墨昀便一夹马腹扬长而去。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在众臣的唱礼下消失,“恭送太子殿下,望太子殿下凯旋而归。” 墨昀一路骑马西行,而众兵将皆在武举场等候,万事俱备只欠墨昀一声令下。墨昀赶到武举场,望着一排排整齐有序的兵将,一声令下:“出发。” 而砚与朗虽担忧着墨昀,但主子有令,不得不从。二人将墨昀一行人送到城门口,便被墨昀“赶”了回来,却一直目送着墨昀等人离去。 直到瞧不清踪影,这才回了太子府。墨昀一行人声势浩大地赶往边关,而墨昀也早已给赤焰下了战帖,不得不说墨昀此举无比狂妄,想要以傲人的姿态,压制性地攻破赤焰。 墨昀一行人,刚一上路,风霖便整军前往边关,等候北栀军队。而云帝并未将全部兵力展现,仍旧有所保留。毕竟同盟一事,可随着变化而变化。 然而此时赤焰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而君子阔却是将自己关在府邸,对此好似漠不关心一般。 但君帝已是焦头烂额,见此怒骂着君子阔:“这个没用的东西,三国大战,他竟闭门不出,做了缩头乌龟,朕没有这样的儿子……” 君子阔虽知晓君帝对自己的不满,但他却是任由着君帝猜疑,也不与他解释。此时闭门不出的君子阔,正惬意地坐在凉亭里,吃着冰镇的酸梅汁。 君子阔听着元宝说着,墨昀一行人的行踪,风霖的动向,自然还有君帝的反应。而君子阔得知君帝正吩咐着兵力集结赶赴边关,面色变了又变,吩咐着元宝更衣,他要进宫。 皇宫御书房内,君子阔挺直着背脊,跪在案桌前,一声不吭地听着君帝“牢骚”一般的话语。待他说得口干舌燥,喝茶之歇,便道:“父皇,儿臣要给您看一样东西。” 君子阔将怀中他与云帝来往的书信,取出搁置到案桌上,便又回到原位跪好。君帝将那书信拿起,看着君子阔问道:“这是什么?” “父皇,您看过便知。”君子阔看着君帝,故作玄虚地说道。 君帝展开信纸瞧看,待尽数阅览之后,抬眸看着君子阔,似是不信地问着他:“此事是真?” 君子阔点点头,见君帝的目光就知他不信,但不知究竟是不信自己,还是不信云帝,君子阔敛了心绪,又道:“这也是儿臣闭门不出,对此漠视不理的原因。” “你二人来往信件,意在缓兵之计,消耗北栀的士气,待其士气松懈便全力一击,打她个措手不及。”君帝说着自己从信中所瞧出的讯息。 君子阔点了点头,又道:“这是其一,其二便是与风霖达成了共识,云帝应允不参与赤焰与北栀的对战。亦或是作势攻打赤焰,意在让北栀上钩,赤焰与风霖一举歼灭北栀军队。” “原来如此。”君帝将信纸折好,伸着手递给君子阔,说道:“这几封信,你收好,切莫不可走露了风声。” 君子阔起身,上前接过书信,搁置到袖中,垂着眸子,应了声:“是。” 君帝眸色复杂地瞧了瞧君子阔,又道:“此战由你领兵,定要一举歼灭北栀,可能做到?”而君帝此言似在给君子阔下达必须完成的命令,若完不成那就另当别论了。 君子阔听着君帝的话,抬眸瞧了一眼君帝,对他拱了拱手,郑重地说道:“儿臣遵旨。” 然而君子阔的眸光却是暗了暗,又与君帝道声离,见他应允,便倒退出御书房。待身后的门扉闭合,君子阔仰头望了望日头,深吐一口浊气,信步向沁幽阁走去。 “母妃……”君子阔大步流星地进了楼阁,唤着沁幽阁的主人,正是他的母妃,沁嫔。 “阔儿……”沁嫔依榻而卧,听到君子阔的声音,面露欣喜地唤着他。然而仅仅高了声音唤着他,就引得轻咳阵阵。 “母妃……您没事吧?怎么面色这般不佳?”君子阔坐到榻边,握着沁嫔朝自己伸来的手,瞧着母妃苍白的面色,不由得担忧地问着她。 ##第一百七十四章欲意强攻 “母妃没事,都是老毛病了……”沁嫔眸中满是宠溺地笑意,看着君子阔说道,然而刚说完这一句话又引得轻咳。 沁嫔自生完君子阔之后,便患了痨病。一直用汤药维持着生计,却也不知能活到何时。 “母妃您的病是不是又加重了?”君子阔给自己的母妃倒了杯茶水,喂给她,轻抚着她的背脊,问道。 “无事,阔儿不必担心。”沁嫔拉着君子阔的手,似是舍不得放开一般,紧紧地握着。沁嫔面露凝重,问着君子阔:“阔儿你跟母妃说实话,是不是北栀要攻打咱们赤焰?” 君子阔听自家母妃这一说,瞧着她,面带狐疑地问道:“母妃怎知?” “别以为母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你和北栀太子不是有婚约在先么,如今……”沁嫔点了点君子阔的额头,浅笑道,而后话却小心翼翼地说着。 “婚约暂且不提也罢!母妃……”君子阔看了看自家母妃,便垂下头,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母妃还有什么事情受不住,母妃已经是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了。”沁嫔轻拍着君子阔的手背,而她的眸底有着浓浓地眷恋,如此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君子阔。 “母妃,北栀与赤焰一战,由儿臣亲自领兵……”君子阔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说出了口,而这也是他前来探望沁嫔的原因。 “可是你父皇下令?”沁嫔并无讶异,显然在她的预料之中,沁嫔一生聪颖过人,但不得帝心,正所谓太聪明的女子,男子并不喜爱。 沁嫔对于君帝多年的冷淡,她早已心如死灰,无欲无求,就连提及君帝时,眸中也满是淡漠。 “算是,又不算是……总之母妃不必担忧儿臣,儿臣定会凯旋而归。”君子阔眉眼带笑地看着沁嫔,宽慰着她的心。 “好,难得来一次,用过晚膳在回去吧!”沁嫔依着君子阔的话,勾了勾唇,不舍地留着他。 君子阔点头应允,一直陪着沁嫔说着闲话,听母妃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不知不觉便已是夜幕降临,传了晚膳,君子阔与沁嫔一同用着膳。 待君子阔用完膳食,与沁嫔道声离,又嘱托着自家母妃照顾好身子,这才回了自己的寝殿,一夜无眠。 而墨昀等人正马不停蹄地赶往边关,墨昀书信一封,令人先行送去边关,告知吴将军与秦将军整军备战,不日她便到达边关。 接下来的几日,君子阔则暗自带兵操练,估摸着时日。待墨昀的军队与风霖的军队距几日就到达边关时,方才整军前往边关。 墨昀等人一路皆是风尘仆仆,而众兵将也是难掩疲惫之态。宋玉书劝说着墨昀:“阿昀已经没日没夜地赶了五天的路,该休息休息了。” 墨昀听宋玉书这一说,瞧了瞧他,又扫视着众将的神态,见众人的精神面貌均是不佳,便停止了前行,寻了地势偏高的地方安营扎寨,以防止敌军偷袭。 众将得令,纷纷着手搭着营帐。入夜,唯有轮流守夜的兵将四处寻视着,其余众人皆已入睡。但唯有墨昀独立帐外,望着月色思绪惆怅。 “夜寒。”宋玉书将手中的单披披在墨昀的身上,轻柔地说道。 墨昀听到这一句话,猛然回头,眸中满是惊喜。但瞧见宋玉书的面容时,瞬间眸光变得暗淡。 “谢谢。”墨昀与宋玉书道着谢,而声音却是空灵飘渺,好似自远处原来,又好似虚无,让人捕捉不到。 墨昀垂眸瞧着身上的单披,忆起往昔。曾几何时,他也对自己说着这句话,只是如今他却生死未卜。 “在想他?”宋玉书伫立在墨昀的身旁,并未瞧她,因为他不想见到她为别的男子神伤的模样,宋玉书虽问着墨昀,但心下已有答案。 墨昀长吁一气,侧目看着宋玉书,眸中满是歉意,欲言又止地说道:“玉书,我……” “阿昀……”宋玉书将墨昀拥在怀中,紧抱着她:“只要能见到你安好,我便无欲无求。” 墨昀的下颌抵在宋玉书的肩头,回抱着他。他一次又一次地说着他的心意,但她却是一次又一次地加深对他的歉意。 少倾,宋玉书松开墨昀,便催促着她去休息,但墨昀拉着宋玉书陪她说会话,二人一夜畅言,不知不觉天色微亮。 羽率先醒来,唤着众将收拾营帐,待一应事物皆以收拾好,便继续赶着路。 然而北栀边关接到墨昀的旨意,便清点着大军,准备着粮草,兵刃等一应物资,时刻准备着上战场杀敌。 时过三日,墨昀等人赶至边关,吴将军与秦将军齐齐迎接着墨昀,然而他二人瞧见李将时,面色则变了变。 他二人一直对李将心有敬佩,如今瞧见本尊,更是忙不迭地问着礼,李将也同样回以礼数。 墨昀的目光游移在吴将,秦将还有李将三人的身上,瞧着每个人的神情,见几人相处融洽,并无异心,便放宽了心下疑虑。而那几人包括羽,各个都是北栀得力的干将,缺一不可。 边关军营里,墨昀一路环视着四周,像营帐走去,墨昀瞧着各个精神抖擞地兵将,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赏道:“不错。” “北栀的兵自是时刻准备着,这一点请太子殿下放心,绝无一人懒散。”吴将跟随在墨昀的身旁,距离她最近,听得她所言,便接着她的话音说道。 “如此甚好,风霖与赤焰有何动静?”墨昀瞧着吴将与秦将问道。 “瞧着边关的军营,并无太大的动静,好似从京都赶来的军队都没有到达……说来奇怪,战帖下达赤焰,理应备军抵达边关迎战,但三日之前据探子所报,赤焰的军队赶往边关。”吴将与秦将军对视一眼,不由得面露疑惑不解,将近日得知而来的消息说与墨昀听。 “三日之前才赶往边关,难道他就不怕本宫强攻了他的城池。”墨昀听得吴将军所言,眉梢一挑,冷笑一声说道。 继而众人相继进了营帐,营帐内入目便是硕大的山河图。而在那山河图上,有着预计攻打的城池,还有着标识的路线。 墨昀瞧着那山河图,微眯了眯眸子,指画着一条路线,而墨昀此番寓意,便是强攻赤焰边境的城池。 ##第一百七十五章兵临城下 墨昀问着吴将:“赤焰从京都赶来的有多少人?” “据探子禀报约为三万余人。”吴将恭敬地回应着墨昀的问话。 墨昀点了点头,轻嗯一声,以示自己知晓。便将心中所想说与众人,听得众人哗然不已。但墨昀并未理会旁人,而是问着李将军:“李将以为本宫此计如何?” “若一举攻破,那城池便是北栀的囊中之物。只是战场变幻莫测,若稍有不慎便会……老臣以为征战一事切莫不可急躁。”李将目光深邃地瞧着那山河图,缓缓说道,而他也瞧出墨昀的心急,故而末了又添一言。 “太子殿下请三思。”李将的话音刚落,吴将与秦将便接过话音,劝诫着墨昀。 而墨昀其意便是,她率领两万精兵,驻足城下。其余由羽,李将带领着四万兵将绕到城池后身,一是阻隔赤焰援军,二是攻敌腹背,首尾夹击,一举拿下。吴将,秦将镇守边关城池,以防敌军突袭。 众人本欲劝阻,但墨昀心意已决,无法动摇,此事只得听从墨昀安排。入夜,墨昀屹立帐外望着那高悬天边的半轮圆月,思绪缥缈。 宋玉书自帐内取了披风,披在墨昀的身上,柔声说道:“阿昀为何还不睡?明日就要上战场了。” 墨昀微微侧目瞧着宋玉书,问道:“你不问我,为何如此心急硬要强攻?” “阿昀做事自有阿昀的道理,但明日上战场定要万事小心。”宋玉书勾着唇,浅笑地说道。 “好。”墨昀看着宋玉书勾了勾唇,应了声。二人相继无言,赏着月色,而墨昀却觉心头骤痛,她似乎能感知到此时的他非常痛苦。 墨昀紧攥胸口衣襟,眉心紧锁。宋玉书见此扶着墨昀,眸中满是担忧地瞧着她,问道:“阿昀,你怎么了?” 墨昀暗自运着真气,缓解着疼痛,瞧着宋玉书摇了摇头,说道:“无事。” 少倾,疼痛自行缓解了不少,而这一夜墨昀却是一夜未眠,属于北栀的探子,也纵跃在夜色中,时不时向墨昀禀报着两国各自的动向。 风霖军队正迟缓地朝着边关行进,赤焰的军队则是匀速的前行。但赤焰军队,领兵的君子阔得知墨昀到达边关,也不见得他有一丝的急迫,依旧是老神在在的模样。 殊不知君子阔带领的军队,不足两万人,但瞧在旁人眼里却是足有三万余人。 翌日,北栀边关,军营内,众将齐备,只待一声令下。墨昀一袭赤红甲胄,端坐马匹之上,那纤瘦的身板,却有一股浑然天成地帝王威仪。 墨昀抬眸瞧了瞧日头,又与李将,羽将,吴将,秦将,宋玉书,一一点了点头,便扬声说道:“出发。” 墨昀的声音可谓是响彻云霄,接连着便是气势激昂的声音:“哈……哈……哈……” 墨昀双腿一夹马腹,扬长而去。整齐有序的兵将,随着墨昀身后,离去,径直前往赤焰边境。 宋玉书等众人,一直瞩目着墨昀离去,只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方才做着自己应当做的事情。 宋玉书被墨昀强硬地留在军营,空留他提心吊胆地守着营帐,等她胜利而归。 羽与李将也清点着兵将,准备绕路而行。墨昀等人一路,快马加鞭,不出一个时辰,便步入赤焰境内,兵临城下。 墨昀仰头瞧着那城墙上赫然醒目的两个大字,北城,眸中满是势在必得。墨昀瞧了瞧四处,又转眸打量着城池上方一员守城将领,与那自两侧分开的弓弩箭手。 墨昀估摸着时辰,羽与李将该是何时到达。便拖延着时辰,瞧了瞧身后那一兵将。 那兵将心领神会,瞧着那城墙上的守城将领,叫嚣着说道:“城墙小儿,若你乖乖放太子殿下进城,方可饶你一命,若不然……休怪太子殿下不留情面。” 墨昀的眸中满是散漫,但眼角却是似有似无地环视着四周。墨昀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赫然呈现。 然而此时风霖军队,正是由云清尘领军,得知墨昀兵临赤焰城下,便摆着手下令:“众将听令,原地休整。” 云清尘眸中满是阴鸷,勾着一丝坏意的笑容。若赤焰与北栀两败俱伤,而他刚好坐收渔翁之利,他定要将墨昀狠狠折磨一番。 赤焰军队依旧匀速前行,然而领队的君子阔,在昨夜便以悄然离去。 只见北城那守城将领,瞧了瞧墨昀,便对身旁的兵将,吩咐了几句话。就见那兵将离去,而墨昀只能依稀瞧见口型,但却听不到他们究竟所言为何。 方才开口的副将,见那守城将领并未答话,便转眸瞧了一眼墨昀,见她使了眼色,便继续说着:“城强小儿,你该不会是又聋又哑吧!或者是被吓得尿了裤子,不敢张口吧!” 继而全军异常配合地哄然大笑两声,而那兵将是由墨昀精挑细选出来的,嘴皮子最灵的兵将,亦是得了墨昀的令,便扯开了嗓子,叫嚣。 守城将领亦是铁骨峥峥地汉子,自是受不住那兵将如此的辱骂,便还了一句:“放你娘的臭屁,老子岂会怕尔等宵小之辈。” 墨昀冷眸直视那将领,而那将领虽离墨昀数米之隔,但他怎会感觉到背脊发凉。继而墨昀就见一黑衣头蓬的男子,走到城池旁。 那守城的将领恭敬地给来人行一礼,一脸讨好地笑意。墨昀审视着那黑衣男子,只是他面容却被斗篷遮住,一时之间难以辨别他是谁。 墨昀瞧着那身型,似乎很像是君子阔。墨昀的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冷声问道:“来者何人?可是君子阔?” 那黑衣斗篷男子听着墨昀高昂的声音,周身猛然一顿,随即他唇角的笑容,勾起一丝弧度,将斗篷褪下。果不其然,来人正是君子阔。 “果然是你。”墨昀瞧着来人,眸中满是恨意,若非他将伊昀送给云清枫,如今又岂会是这样,墨昀将仇恨全部算到君子阔一人的身上,咬牙切齿地说道。 “本皇子的准皇妃,如此大动干戈,这是作甚?”君子阔勾着唇瓣,佯装不解地模样瞧着墨昀,问道。 然而君子阔瞧见墨昀那一头银发,在阳光映照下格外刺目,而他亦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三国争霸赛那一天的墨昀,让他都为之感到惧怕的墨昀。 ##第一百七十六章浴血奋战 “为何?难道你不知?”墨昀冷眸盯着君子阔,听到他方才所言,陡然勾唇一笑,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许多,但那眸底的恨意,却是显而易见。 墨昀一边估摸着时辰,一边与君子阔周旋着。墨昀瞧着君子阔,眉梢一挑,问着他:“你的军队此时还没有到达北城,难道你就不怕本宫强攻么?” “强攻?只要你能吞得下这块硬石。”君子阔的眸子暗了暗,声音也不似方才那般玩味,而是变得清冷。 “攻。”墨昀举着手中泛着银光的灵剑,高声下着命令。 “开城门,迎战,北栀太子活捉有赏。”君子阔冷哼一声,下着命令,便退到弓箭手的身后。 而墨昀再见到君子阔时,就觉事有蹊跷,但如今她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只能胜,不能败。 城门的吊桥缓缓落下,硕大朱门霎时而开,城内蓄意多时的兵将,一窝蜂般涌出,而那人数足足是三万余人。双方兵将扬声大吼,混战一起,展开激烈的厮杀。 众人只觉耳畔充斥着轩昂的呐喊,还有着利刃刺破血肉的声音,振奋着他们体内喧嚣的血液。 墨昀足尖轻点马背,旋身而起,寓意掠向城池。然而那城墙上的弓弩箭手,手持的箭亦或是袖弩齐齐朝着墨昀射去。 墨昀见此自空中连连翻转着身子,手中挥动着灵剑抵挡着那宛如剑雨一般的利刃。 迫使墨昀无暇掠上城墙,墨昀只得落座回马匹的身上,一手揪着缰绳,便要充进混战的人群。 马匹高声嘶鸣,前蹄高扬,冲向人群。墨昀一边抵挡着那接连不断的剑雨,一边挥动着剑身刺杀着敌军。 混战之中,以不知是赤焰的军队,亦或是北栀的兵将,不停地横尸在地,四处满是飞溅的鲜血。 墨昀不停地调动着体内的真气,源源不绝地注入灵剑之内,几近呈赤色的真气,收割着敌军兵将的性命,她所到之处便是尸首各异。 墨昀赤色的甲胄上,被飞溅的鲜血沾染,好似又渡了一层光彩一般。此时的墨昀杀红了眼,在她的意识里,只有一个字就是“杀”。 墨昀胯下的马匹,被敌军的刺伤了腿,而墨昀也闲些,跌落下马。墨昀稳住身型,横扫着灵剑,箭气得以诛杀着她周身的敌军。 城墙上的君子阔,拧眉而视,一直瞧着墨昀那纤瘦却足以翻起一片天地的小身子。 墨昀接连着动作,只觉体内真气虚空,便停下注入真气,她需要保持着体力。墨昀暗自和白悦以神识说着话:“白悦,发挥你最大的能力。” 而墨昀却听到白悦软糯带着哭腔的声音:“主人,白悦也想尽最大的能力,但白悦如今处于幼儿期,能力有限,除非与赤炎合力,才能发挥出成人期时的十分之一。” 墨昀听后不语,而是靠着最原始的武技,蛮力地诛杀着敌军。而羽将,与李将所带军队,一路上可谓是举步艰难。 羽将瞧了瞧天色,心下暗自祈祷,但愿主子不要按照规定的时辰,动手。若不然,后果……羽不敢继续想下去,只得加快行军的速度…… “啊……杀……”墨昀的眸子猩红,头盔早已不知了去处,身上的甲胄也多出划破,手臂已是血肉模糊。 而墨昀却依旧不停地砍杀着敌军,那怕是胳膊已经酸麻,仍旧是机械地挥动着利刃。 城墙上的君子阔不由得怔楞着眸子,瞧着她,那一个纤细瘦小的身板,却爆发着无限的潜力。 然而羽一行众人被面前倒塌的树木拦住了去路,羽瞧着那树木的断痕便知定是有人为之,意图阻挡他们的去路。羽抬眸眺望着前方,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横七竖八的树木。 羽见此心下觉得不秒,便令一兵将原路返回边关营帐,通知吴将带兵前往北城支援太殿下。 那兵将应声,知晓事关重大,便一路疾奔而归。 边关军营,吴将,宋玉书等人得知墨昀有危险,便整兵一万,赶往北城。而宋玉书骑马疾奔,只瞧得一骑红尘,就已无了人影。 北城处,战事激烈,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北栀之人,唯有墨昀一人独立。墨昀冷眸瞧着围在自己周身的兵将,各个面露惧怕,但依旧紧握着手中利刃,欲刺向墨昀。 “来啊!”墨昀高呵一声,就见余下有十余人的敌军齐齐挥动着茅刺向墨昀。 墨昀的肩头背脊纷纷中了茅,唇间涌着鲜血,身躯摇晃不堪。但依旧紧握着剑柄,砍断茅的枝干,剑尖滑向敌军的喉咙。 只见墨昀旋身一周,瞬时就听得“扑通……扑通……”的声音,那几名敌军倒地,墨昀收割着最后几人的性命。 待周围皆是倒下的身子,她却将剑插在地上,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仰头瞧着城墙上的君子阔,勾唇笑了笑,似是胜利者的笑意。 然而城墙的兵将准备齐发利箭,却见君子阔摆着手,阻止着他们的动作。君子阔眸色复杂地看着墨昀,心下思绪万千。 继而只听得一阵由远递近的马蹄声,君子阔想远处眺望着,就见高扬的旗帜带有着北栀的标识。君子阔微眯了眸子,冷声下着令:“关城门。” “快,关城门。”守城的将领传达着君子阔的命令,霎时,就听得关着朱门的声音,接连便是绕着铁链收吊桥的声音。 然而墨昀仅有几步之遥,便可踏上吊桥,但她却无一丝力气。此时的她能够站在原地,已经是靠着意志力在硬撑着。 “阿昀……”宋玉书临近就见宛如浴血而立的墨昀,瞧着她蒙头垢面,狼狈不堪地模样,一阵心疼,不由得红了眼眶,嘶吼着唤着她。 “枫……”墨昀回眸瞧向宋玉书,但她却瞧见了云清枫的面容,他朝着自己奔来。墨昀咧嘴笑瞧着宋玉书,露出的却是猩红一片。她的面颊,她残破的衣衫,亦或是那一头银发,都被鲜血沾染的痕迹。 “噗……”墨昀只觉胸腔翻涌着腥甜一口鲜血喷出,而她的身子亦是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向后倒去。 宋玉书见此足尖轻点马背,接力跃起,掠到墨昀的身旁,稳稳地接住她倒下的身子。宋玉书瞧着墨昀浑身无一处完好的肌肤,心下宛如窒息一般,喘不过起来。 她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如今竟如此狼狈不堪。明明是女儿身,却丝毫不逊色男子。明明可以软弱,但却不容自己有一丝的脆弱。 “阿昀……”宋玉书一手搂着墨昀的腰身,一手轻抚着她的面颊,动作无比的轻柔,好似在爱抚着世间的珍宝一般。 ##第一百七十七章风霖助力 墨昀看着宋玉书,微启了薄唇,但却无一丝声音。墨昀晚前一黑,晕了过去。宋玉书见此将墨昀打横抱起,翻身上马,眸中满是恨意地瞥了君子阔一眼,便驾马扬长而去。 君子阔一直伫立在城墙上望着墨昀离去的方向,目光深邃悠长。那守城将领见此,询问着君子阔说道:“十一皇子,为何不趁胜追击一举歼灭敌方手将领?” “你是在质疑本皇子的命令么?”君子阔冷眸瞥了一眼身侧的将领,声音颇为清冷地说道。 “末将不敢。”那将领瞧着君子阔的眸子,猛然一怔,随即垂首,对他拱了拱手说道。 然而城下的吴将瞧了瞧城墙,又瞧了瞧墨昀离去的方向,刚准备下令回军营,就听得一声响彻云霄的骨哨声,继而就见北栀飘扬的旗帜,高高地耸立在北城以北。 吴将驻马眺望着北城以北,细瞧着状况。城墙上一兵将慌慌张张来报,北栀军队正从后攻来。 君子阔闻言眉目瞪得硕大,没想到他们竟比他预计的速度还要快。君子阔下着令:“死守城门,不得让敌军攻入。等待赤焰军队一到,便与城内剩余兵将前后夹击,歼灭敌军。” 方才一战可谓是折损两万精兵,城内剩余两万兵将,但敌军足有三万,战他定要取胜。 城内兵将得其令,便死守城墙。羽等人则是强攻,吴将一瞧羽将等人已经攻城,便一声令下,攻城。 北城可谓是陷入前后夹击,而君子阔则是采用只守不攻的战略,等待着赤焰大军。风霖军队则是缓缓前行,行进速度堪比蜗牛。 宋玉书抱着遍体鳞伤地墨昀回了军营,便传唤着军医。军营内瞬间因着墨昀受伤一事,而炸开了锅,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忙得不可开交。 那军医给墨昀处理着身上的伤口,手臂,肩头,大腿处的伤口都处理完毕,但胸前腹间的伤口,却是为避男女之嫌,而无从下手,军营有无女子,一时之间陷入了难题。 宋玉书瞧了瞧墨昀苍白的面颊,郑重地说道:“我来。”然而宋玉书话音刚落,就听得一道软糯的声音传来:“不可以,莫要占主人的便宜。”继而就见银光一闪,一粉嫩玉琢地女娃娃一袭白衣罗裙,映入众人的眼帘。 白悦瞧着宋玉书冷哼一声:“我来,才不要你占主人的便宜,主人只是男主人的。” 宋玉书曾听闻墨昀提及白悦一事,但却是第一次得见,听着她的话语,营帐内压抑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而营帐内的旁人却是不明所以地看着白悦,宋玉书见此便出言解释道:“她是阿昀的剑灵。” 那军医年纪一把,也是见过大风大浪地人,对此也没什么稀奇的,便将给墨昀上的伤药还有药布一一交代给白悦,便由着她给墨昀上着伤药。 好在胸前腹部的伤都是些皮外伤,最严重的伤口那军医已经处理过。墨昀交给了白悦,那军医便与宋玉书告知一声,煎着药。 待白悦给墨昀处理好伤口时,已是满额的大汗。将墨昀的衣衫穿戴好,便朝着营帐外说道:“好了,可以进来了。” 宋玉书一听白悦的声音,疾步入内,就见墨昀衣裳穿戴整齐,平稳地躺在被褥上。白悦瞧了瞧宋玉书,又看了看自家主子,小手打着哈欠说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有事再叫我。”白悦说着便化身一道银光,闪身回到剑柄里。 宋玉书坐在墨昀的身旁,握着她的手,满脸心疼地看着墨昀,而他依旧心有余悸。他不敢想着若自己晚去一刻,墨昀会如何。天知道,他瞧见满身是血的墨昀,他的心似要从口中跳出来一般…… 宋玉书一阵懊恼,他应该同她一起去的才是。宋玉书一直守在墨昀的身边,营帐内也只有他二人。然而北城处,却是硝烟弥漫,羽将与吴将纷纷攻着城池,大战一触即发。只待赤焰军队到。 赤焰军队带队将领得到君子阔的飞鸽传书,便整队极速前行。然而城门耐不住前后夹击,形势危机万分。 那守城将领见此便劝着君子阔:“十一皇子,如今形式危机,应当打开城门迎战。” 君子阔瞧了瞧那将领,心下斟酌一番,便道:“开城门迎战。” 两边城门四敞,城内兵将一分为二,但仅有五千余人,出城与吴将等人一战,待那五千余人出了城门口,就见那吊桥缓缓生起,闭合了城门。 而那五千余人见此便知君子阔要牺牲他们围堵北栀一万余人的军队,各个不要命的打法,都奋力一搏,若他们赢,那么就有活路。若输便是全军覆没。 吴将陷入苦战,而羽等人,由李将指挥排兵布阵,与赤焰军队浴血奋战。然而不仅赤焰从皇城而来的军队正疾速前行,余下驻扎在东面一百余里的赤焰大军,正整军前往北城。 北栀大军整军待发,只等一声令下,便随时可上战场。赤焰与北栀的战争,从几万人,达到数十万余人。战火自墨昀受伤之日起,便再无停歇。 边关百姓流离失所,君子阔更是下令,广肆征收民间男丁,送达战场作为死士。从而震慑北栀军队。 然而墨昀昏迷一天一夜,方才醒来。边关战事吃紧,墨昀醒来听闻进况,便想着披甲上战场,却被宋玉书以死相逼,这才拦下墨昀。 墨昀便坐镇后方指挥着战事,而她听闻君子阔用死士一事,暗骂他卑鄙无耻,龌龊下流,竟视人命于草芥。 墨昀令二十万大军,进攻赤焰,由李将亲上战场指挥着阵法变换,一路势如破竹,一举拿下北城,曦城两座城池。 而风霖则是作壁上观,瞧着两国争斗,他借机助力。云清尘见北栀一路旗开得胜,便允诺当初的共识,助力北栀一同进攻赤焰。 赤焰本就处于下风,战事节节败退。北栀又得风霖助力,更是如虎添翼,打得赤焰应接不暇。 然而虽风霖一直找着油头不肯出战,如今又瞧清趋势,反而主动前来助力。墨昀对此也不深究,而她所想的便是秋后算账。 赤焰,北栀,风霖三国征战可谓是以压倒性地趋势,不停地收割着赤焰的城池。而战事将近两月,赤焰皇帝以断了挣扎的念头,准备大开城门投降。 但君子阔却是坚决不肯,甚至要胁迫君帝,与北栀风霖奋力一搏。如今赤焰可谓是人心涣散,如同一盘散沙,百姓更是民不聊生,纷纷祈求开城门投降。 君子阔一意孤行,骄傲如他怎受得住,天大的挫败。若让他沦为阶下囚,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第一百七十八章困兽之斗 君子阔披甲上阵,与墨昀生死一搏,若输他便万劫不复,若赢他就会有翻身的余地。君子阔相邀墨昀,边境一战,仅他二人的一战,而他二人的输赢决定两国的胜利与否。 君子阔可谓是将举国上下所有的赌注押到了自己身上,而墨昀接到君子阔的邀请函时,不由得勾了勾唇,讥讽道:“果真够狂妄的。” 墨昀将那邀请函递给宋玉书,羽将,李将三人,待他们一一瞧过之后,目光齐齐瞧向墨昀,宋玉书率先开口问道:“阿昀,应战么?” 墨昀等人正在已经吞并的城池,镜城内,而赤焰的国土二分之一,已经划入北栀与风霖的囊中。 而云清尘等人正在临近的营帐内,云清尘虽对墨昀心怀恨意,但眼下却是一副摒弃前嫌,交好的样子。 墨昀对他也心有芥蒂并无全然信任,而她所想便是吞并赤焰,下一个就是你风霖。那日之辱,她定要得报。 吴将与秦将则领兵严守边关,以防敌军压境。 “当然迎战,他不过是做着困兽之斗,本宫何不让他死了这条心。”墨昀唇角勾起一丝极尽邪魅的笑容,眸子眯得狭长,指尖轻叩桌面,对于此战她胜券在握。 “阿昀,你的身子?”宋玉书依旧担忧着墨昀的身子,虽然已过两月她的伤已经全然恢复,但他不免还是担心着她。 “无碍,羽给君子阔回帖,就说本宫迎战,三日后的子时,北城门外等候。”墨昀瞧着羽吩咐道,而她所说的三日之期,不过是在给君子阔亦或是自己一个到达边关的时间。 “是。”羽应声,便倒退出了营帐。 李将瞧了瞧墨昀,也并未说什么,墨昀的能力他是有目共睹,奈何偏偏是个女儿身,若男儿身定然会是这大陆的霸主,也不尽可知。 而此事就此定下,云清尘知晓后便随着墨昀之后也前往边关,其目的就是一睹他们二人的输赢。 三日后,午时,北城门口,墨昀端坐马背等候着君子阔,而一旁便是前来瞧热闹的云清尘。宋玉书自是跟随墨昀前来,但却是伫立在城墙上,望眼瞧去。 墨昀等着约为一刻钟,就见君子阔骑马而来,一路风尘仆仆的模样。墨昀上下打量着君子阔,总感觉他似乎有什么地方有所不同,亦或是整个人的周身气息发生了变化。 墨昀瞧着君子阔,心下警惕三分,此战她只能赢,不能输。 “北栀太子,请!”君子阔与墨昀驻马对立,朝着他拱了拱手说道。而此时他的面颊上满是阴鸷,眸中是毫不加以掩饰的杀意。 墨昀察觉君子阔的异样,不由得微蹙了蹙眉心,对他同样拱手一礼:“十一皇子,请。” 墨昀的余音未落就见君子阔一手持着利刃,一手扯着缰绳,一夹马腹朝墨昀袭去。墨昀见此便展开攻势应着来人。 然而二人仅仅是利刃在空中交错,便各自别开。墨昀站到了方才君子阔的位置,而君子阔则是驻马在墨昀的位置,二人互相瞧了一眼。 继而展开猛烈的攻势,二人相聚一处,兵刃铿锵地声音,充斥在他们二人的耳畔。然而对于硬拼体力,墨昀自是不敌君子阔。 墨昀足尖轻点马背,借力而起,君子阔见此随其身后,一跃而起,与墨昀在空中交战。 城墙上的宋玉书目不转睛地瞧着二人,而他的心也随着墨昀的动作,而上下浮动。宋玉书只瞧见,二人一会天上,一会地下,搅成一团。 墨昀与君子阔过着招式心下不由得惊骇,短短时日竟没想到,君子阔提高了不少。但那武功招式,却是招招狠厉,分明是不伤不休。 墨昀见势也不再恋战,而是调动体内真气,倾全力一击,整个人宛如脱弦的箭一般,直直向君子阔击去。 君子阔眸子微眯,清晰地感觉到,袭来的真气,带有着浓郁的压迫感。但他却是想出了对策。只见君子阔双掌不停地挥动着,似是凝结着某种攻势,而他的口中亦是念念有词。 “嘭……”骤然只听得一声巨响,那闪耀而来的光彩刺得人睁不开眼眸。君子阔生生接下墨昀那一掌,二人的身子均向后滑去。 墨昀退后几步便稳住了身子,面色只是变得微白,再无其他异样。然而唯有她自己知晓,她的胸腔有着灼热的痛楚,但她更为惊讶的是,君子阔究竟修习了什么,一时之间爆发出如此强悍的真气。 相对而言,君子阔略显狼狈。君子阔单膝跪地,一手拄着剑柄,一手紧攥着胸前的衣裳。“噗……”大口的鲜血从君子阔的口中涌出,而二人之间的胜负不言而喻。 “为什么?为什么本皇子还是输你一成?”君子阔眉目变得狰狞,瞪着墨昀,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墨昀强压下喉咙间的腥甜,看着君子阔如同看蝼蚁一般,嗤笑道:“就算你用了不正当的功法,但你依旧是本宫的手下败将。” 墨昀那一句手下败将,宛如魔咒一般,不停地回荡在君子阔的耳畔。君子阔仰天狂笑两声,撑着剑柄站起了身子,瞪着墨昀,疯魔般地笑道:“本皇子,没输,没输……” 君子阔说着,便提着剑,疾步朝墨昀刺去。墨昀见此眯了眯眸子,移着步子,迎上君子阔。墨昀瞧了瞧那直直刺来的利刃,并没有闪躲,而是微微动了身子,避开要害。 城墙上的宋玉书见此,面露惊骇,大声喊着她:“阿昀……”而他的心跳,也似乎停滞在这一刻。 不仅宋玉书如此,就见看着热闹的云清尘都不由得面露讶异,不眨眼睛地盯着墨昀与君子阔二人。 霎时,只见墨昀的肩头刺穿着利刃,而君子阔则被墨昀一剑刺穿了胸膛。君子阔瞪大着眼眸,眸中满是不可置信,指着墨昀:“你……”然而君子阔的只能说出一个字来,便径直向后倒去,脖子一歪,了无气息。 而墨昀的身子一下卸了所有的力道,踉跄一步。墨昀微微侧目瞧了瞧自己肩头刺入的剑,“啊……”墨昀大吼一声,握着那剑身,拔了出来。 随之那鲜血汩汩涌出,墨昀以胜利者的姿态瞧着地上了无气息的君子阔,说道:“本宫,本意留你一命,但你自寻死路怨不得本宫。” 宋玉书从城墙上飞身跃下,落到墨昀的身边。宋玉书本欲将墨昀打横抱起,却被她阻拦她说:“别,这一战我要让所有知晓,我才是胜者。” 墨昀脚步轻浮地向城门口走去,一步一个血色的脚印,那傲然的身躯,屹立不倒,明明纤瘦的身板,却承载着强悍的爆发力。 而她坚强的又好似没有什么事能难道她一般,但宋玉书知晓,她唯一的弱点就是云清枫。那一头沾染了血色的银发,足以证明云清枫对她而言的重要性。 云清尘怔楞地瞧着墨昀,或许这一刻他才庆幸,他助了她,而不是他。霎时,只听得城池内外的兵将,齐声呐喊:“太子殿下威武,太子殿下威武……” 那一声声激昂的赞赏,充斥着墨昀的耳畔,而她只觉脑海里嗡嗡作响,余下便失去了意识。 墨昀最后一眼瞧见的却是云清枫带着笑意的面颊,但实则那是宋玉书。宋玉书将墨昀打横抱起,进了城池,寻了大夫。 城主府内,一身着灰衣布衫,发丝胡须皆以花白,那大夫探着墨昀的病,又瞧了瞧那触目惊心地剑伤,轻叹一声说道:“这姑娘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旧伤本就有病根在身,如今又受了贯穿的剑伤……”那大夫说至此处,又摇了摇头,说道:“老夫只能尽力尽全力而为,至于这位姑娘什么时候能醒,就看她的造化了。” 那大夫并不认得墨昀,自从赤焰与北栀开战,城内的家家户户都闭门歇业,就连城池易主,他们也不曾目睹墨昀的真容。 “你说什么?”宋玉书一向温文尔雅地翩翩公子,都忍不住揪着那大夫的衣领,满脸不可置信地问着那大夫。 “宋公子,莫急,莫急……”一年约四十有余的男子见此上前拉着宋玉书,说道。而那男子正是北城新任的城主。 “这位公子,老夫行医数年,岂会有说错的理。”那大夫也不惧怕宋玉书,看着他说道。 宋玉书瞧了一眼那新任城主,又瞧了瞧大夫放开了手,说道:“医治好她的伤。” 那大夫作势要走,但却被众人给逼了回来。那大夫只得认命地给墨昀的肩头上着药,似乎因着疼痛,墨昀微微蹙了眉心。 宋玉书见此,面带欣喜地上前唤着墨昀,但并未听得墨昀的回话。 那大夫处理好墨昀的伤势,便又开了方子,递给宋玉书,就提着药箱匆匆离去。 宋玉书将药方递给那城主,让他派人前去抓药。墨昀此战胜利,君子阔的死讯很快便传到君帝的耳中,举国上下一派萧条颓败之景,各自斟酌着自己的出路。 然而收服一事,也因着墨昀的重伤,而停下。云清尘想要借此机会有所动作,但却被北栀的人看得甚严。而他身处险境,兵力又不敌,北栀只得作罢。 宋玉书就一直守在墨昀的身旁,不仅他一人等候着墨昀醒来,可谓是半个大陆的人都在等着她醒来。 或许因着墨昀念及收服一事,便昏睡一夜,翌日清晨便悠悠转醒,而她刚一醒来,就准备下榻前往赤焰皇城。 ##第一百七十九章坐拥赤焰 然而墨昀正坐着身子,准备穿着鞋履,却被宋玉书按到了榻上。宋玉书紧握着墨昀的手腕,将她的手扣在枕边,贴近她的面颊,一字一句地说道,话语中也有着明显的薄怒:“阿昀,你不要命了?就算你不为了我,为了云清枫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 墨昀怔楞地瞧着近在眼前地面颊,那微微暴起的青筋,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然而宋玉书话一说出口,便意识到自己凶了墨昀,忙倒着歉意:“对不起,阿昀,我……” “我知道,你先起来,我这样不舒服。”宋玉书说话间的温热尽数喷洒在墨昀的面颊上,墨昀只觉面颊微痒,侧过头去,声音低软地说着,语气中亦带着些许别扭。 宋玉书面颊一窘,松开了墨昀,转过身去说道:“阿昀,我去给你弄些吃食。”说罢宋玉书便疾步出了屋内,好似逃离一般。 墨昀则是坐起了身子,一手捂着肩头的伤口,吸了一口冷气,眉心紧锁,瞧着宋玉书离去的方向,怅有所思。良久,宋玉书端了一碗清粥,回来喂着墨昀服下。 墨昀便在宋玉书的劝说下,小憩一会。墨昀在此休养一日,翌日墨昀便说着前往帝都。宋玉书也不再阻拦,但却不允许墨昀骑马,而是寻了一辆马车,由他亲自驾马。 云清尘也乘着马车跟随墨昀一同前往帝都,然而云清尘的马车却是由北栀的兵将驾马。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往帝都。 时过半月有余,墨昀方才抵达帝都,然而一路纷纷所到达的城池已经全部由北栀的人接管。 这一喜讯传回北栀都城,不仅朝野上下,就连平民百姓,都无一不为之欢呼,无一人不赞叹这如同神一般的奇女子,也正是他们的太子。 墨昀到达赤焰的皇宫,就见君帝为首,带领着一干大臣,对墨昀俯首称臣。而那象征最珍贵身份的玉玺也由君帝亲手奉上。 墨昀一手握着那玉玺,仰天朗笑两声。然而一旁的云清尘见此双目放光,似有掠夺的势头,而他见墨昀并未扬言划分天下,便出言问着她:“北栀太子,这天下……”云清尘后话未说,但其意在场的诸位无一人不知。 墨昀淡漠地瞥了一眼云清尘,可谓是极尽狂妄地说道:“三王爷,注意你的称谓,请唤朕墨帝。” 墨昀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声激昂的赞叹声:“墨帝威武,墨帝圣明……墨帝威武……” 云清尘见此扫视着四周跪拜的众人,指着墨昀,咬牙切齿地说出一个字来:“你……” “来人,拿下。”墨昀唇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意,瞧着面色铁青的云清尘,讥讽地说道:“到嘴的肥肉岂有吐出去的礼,怪只怪你太蠢。” 墨昀一声令下,羽为首上前擒着云清尘,其余兵将纷纷围绕在云清尘的周身。然而北栀大军齐动,将风霖兵将瞬间擒制住。 墨昀满意地瞧着以为砧板鱼肉地云清尘,还有那风霖兵将,扬声说道:“归顺者留,逆朕者杀。” 墨昀此话一出,风霖兵将便有人改了口,纷纷说着愿意归降。但仍旧有着不屈之人,却落得尸首异处的下场。 墨昀此番举动可谓是杀鸡儆猴,做给赤焰的人瞧看,亦是在同风霖宣战。如今的墨昀早已不是当初的她,如今的她可谓是狠厉无常,逆她者皆诛。 云清尘被囚禁当做俘虏,又令兵将传去话。而君帝明面是被终身圈禁,但实则被墨昀暗地诛杀,而皇氏一脉,均被墨昀秘密处置,以绝后患。 墨昀瞧着不听哭喊求饶地妇孺,皇子,眸中满是冷漠,唇角始终带着那一丝邪魅的笑意,但在宋玉书看来却是嗜血的笑意。 宋玉书陪同在墨昀的身边,他都于心不忍,但墨昀却依旧不曾留情。 宋玉书眸色复杂地看着墨昀,只觉她几乎似要变成嗜血的魔人,只觉的她再也不是当初的墨昀。 墨昀坐拥赤焰皇位,等侯着风霖举兵来犯,赤焰也彻底归属北栀。一切事宜均交由羽将,吴将,秦将,李将等人合并两国国土。 墨昀有云清尘作为要挟,风霖自是囊中之物。然而风霖皇帝,云帝得到墨昀传来的讯息,更是气急攻心,一口鲜血涌了出来,便不醒人事。 一睡便是三天三夜,而墨昀也不急,等待着云帝举兵开战。云帝醒来,便是下令倾尽国力,杀了墨昀。 而他也不得不下令,因为即使他不主动进军,那么便是墨昀带兵直捣黄龙,攻入风霖皇城。 风霖倾尽国力的兵将,也不敌赤焰与北栀合并的六成兵力。而这场战事的胜负,早已有了分晓。但云帝亦不肯低头,墨昀便碾压着他的尊严。 战火纷飞,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而有些地方更是寸草不生。然而却突然出现一人,赤焰皇宫内,墨昀眸中满是讶异地瞧着来人,笑道:“老头您怎么来了?” 老头微蹙着眉心瞧着墨昀眉心处,那妖冶的火焰纹章,愈发的明显,但墨昀等人却瞧不见。而那火焰纹章愈发明显,说明墨昀体内的魔性,愈发强烈。 老头见此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说道:“他醒了,正在云澜大陆,你可要找他?”然而老头并未说的是,他正在受刑。 墨昀听着老头的话,不由得瞪大眉目,上前拉扯着老头的衣袖,再三地询问着他:“老头你说他醒了?可是枫?枫醒了?他没死?” 老头点了点头,重复着方才的话语:“他醒了。” “老头,你快带我去见他……”墨昀难掩欣喜地说道,此时的她恨不得现在就到云清枫的身旁。 然而殿外的宋玉书听到了二人的言语,本想推门而入的手,却是无力的垂下。然而他刚移着步子,准备离去,却踩到了细碎地石子,发出声响。顿时,就听见墨昀冷然一呵:“谁?” 继而宋玉书只觉一道真气,席卷而来。生生挨下墨昀那一掌,身子猛然飞了出去。墨昀见此足尖轻点,飞身接住宋玉书的身子,呵斥着说道:“你怎么不躲?若我在用上几成真气,岂不是要了你的命?” 宋玉书瞧了瞧墨昀,垂头不语,墨昀将宋玉书带回了殿里。然而她瞧着他的样子,便知他定然是听到了她与老头的对话,但仍旧问着他:“你都听到了?” ##第一百八十章前往云澜大陆 宋玉书瞧了瞧墨昀,点了点头,继而垂下眸子,不再瞧人。墨昀双手搭在宋玉书的肩头上,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离开我……我会去找他。” 宋玉书听着墨昀的话,猛然抬眸瞧着他,神色复杂,欲言又止地说道:“我……”想陪着你。然而那四个字宋玉书却没有说出口,他斟酌着自己的能力,云澜大陆他闻所未闻,况且依他现如今的品阶,都不抵墨昀,又谈何保护她。 一旁老头似是瞧出宋玉书的心思,开口说道:“臭小子,你想随小昀儿去么?” 宋玉书一听老头的话,顿时双目放光,郑重地点了点头,既然他答应过墨昀无论何时都跟随在她的身边,那他一定要做到。 “那你就以最短的时间突破紫阶巅峰,就可以陪同小昀儿前往云澜大陆。”老头瞧见宋玉书的模样,缓缓地说道。 “好。”宋玉书看着老头郑重地点头,继而宋玉行的双手搭在墨昀的肩头,郑重地说道:“等我。”宋玉行说罢,便出了殿内,寻了自己的住处闭关修炼。 墨昀瞧着宋玉书离去的方向,张了张口想要说着什么,却是又吞了回去。墨昀看向老头问道:“老头,你为何要让他跟随?” “他既然想跟随着你,便成全了他的念想。”老头一脸无谓地耸耸肩,说道。说罢老头便出了殿内,幽幽地传回来一句话:“小昀儿老头我在这皇宫先行宿下,等宋玉行品阶突破紫阶巅峰,便前往云澜大陆,而你的品阶亦要提升。” 墨昀听着老头的话语,唤来羽,将皇宫内的一应事宜交给羽,又书信给砚和朗令他们二人即日前往赤焰皇宫,一同帮衬着羽处理事宜。 墨昀又书信一封传给墨泽,而她只道她要外出一段时日,而如今战事两国合并事宜,都交于他,墨昀可谓是将这个懒摊子丢给了墨泽。 墨昀将后续事宜都分配了人,便闪身到红玉戒指中,闭关修炼。 墨昀与宋玉行即日起,便一直没有出过寝殿。都以最快的速度突破品阶,不惜用提元丹辅助,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突破品阶,但弊端就是真气品阶并不稳固。 然而宋玉行却顾不得许多,而墨昀亦是在短时间内突破一个品阶。七日后,宋玉行刚刚突破紫阶巅峰,便急忙前来找墨昀。 而墨昀这才从红玉戒指中,闪身而出。墨昀见宋玉行的品阶突破,便拉着前去寻找老头,刚走进老头所宿的别苑,就扬声唤着他:“老头……老头……” “小昀儿,老头我在这。”老头从一高耸的树木上,一跃而下,落到墨昀的身旁,上下打量着她,还有着宋玉行,点了点头。 “老头,玉书品阶也以突破,我们快去云澜吧!”墨昀拉着老头急切地说道,虽然此时墨昀的人在紫巅大陆,但心已在云澜亦或是在云清枫的身旁。 “好。”老头点了点头,从他的储物戒指中,一个画卷,老头将那画卷展开,注入着内力,顿时,就见那画卷中一股吸力由来。 而那画卷更是从紫巅去往云澜的传送画卷,最为便捷的方法,而那画卷亦可到达心中所想的地方。 墨昀,宋玉书,老头相继落入那画卷中,而那画卷也就此凭空消失。老头带着墨昀与宋玉行径直到了神界境内。 然而老头却是停步不前,老头瞧了瞧那分界的石碑,又看了看墨昀,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昀儿,你答应为师,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切莫不可莽撞,急躁。要知道依你现在的品阶,都无法匹敌神界看守神界之门的神兵……” “老头,我知道了。”墨昀随口应着声,而她的目光却是一直朝着云中耸立的宫殿望去,她迫切地想要见到云清枫,而她亦能感受到,他需要自己。 老头见墨昀的样子,便知她也听不进去什么,继而转眸瞧向宋玉书,嘱托地说道:“玉书,定要看好他……”老头将怀中的两粒药丸递给宋玉行说道:“这个你们服下,会暂时隐藏身子,让你们躲过神兵的阻拦,切记有效时辰仅有半个时辰。” 墨昀瞧了老头一眼,与他知会一声,便拉着宋玉行朝着神殿走去。老头眸中满是担忧地看着墨昀离去的身影,摇头轻叹。 “无境老人如此做,真的不怕又是一场五界的浩劫么?”一道清冷地男声,突兀地在老头的身旁响起。 老头侧目瞧了瞧来者,说道:“不可避免的事情,就算避的了一时,却避不开一世。”而来者正是独孤翎,依旧是那一袭黑衣,但整个人周身的气息似乎变了变。 “的确。”又一低沉的男声,响起。而那道声音的主人正是孟璟轩,来者亦有北辰烨。纷纷伫立在分界处,除非神殿人相邀,不然他们不得入内。 独孤翎乃是冥王,孟璟轩正是妖界的妖皇,而北辰烨则是无极老人之徒。无极老人与无境老人并立云澜大陆,五界之中可谓是无人敢不给予尊敬。而神殿的大长老,当年亦是与他们二人并立,但后来却销声匿迹,甘愿当着神界的长老,最高掌权者。 墨昀与宋玉书距离,神殿仅有数十里,便服用下老头所给的药丸。霎时,药丸起了效用,墨昀与宋玉行皆处于隐身状态,在那众神将中无一人瞧见。墨昀与宋玉行极为轻松地进了神殿的大门。然而刚跨过那大门时,墨昀只觉脑海疼痛难耐,一股熟悉的记忆,宛如奔腾地潮水一般涌来。 墨昀蹲下身子,捂着疼痛难耐的额头,而她的脑海中不停地闪过一些画面。然而此时魔殿处,有了动作,一男子下着命令,整顿魔兵前来迎接墨昀回归魔尊之位。 而那男子却是秦墨,不同那一袭简朴的麻衣,而是红色里衣,外披黑色长袍,束发正冠,英姿飒爽,而那正是魔界的魔君,是魔尊直系亲信。 秦墨带领着一众魔兵,感应着墨昀所在,前往寻她。而墨昀良久方才起身,不由得自嘲一笑,原来她的身份竟是魔尊,而他却是神君,何等的玩笑。 前一世所发生的点点滴滴她都记了起来,而她却暗自下定决心,这一世,绝不再赴前路。宋玉书见墨昀异样,便问着她,而她并未回应宋玉行的问话,赶着他离去。 墨昀说出狠话重伤宋玉行,意在另他离去。墨昀只身摸索着云清枫所在。而宋玉书听着墨昀的话,怔楞在原地良久,方才四处找寻着墨昀,随她而去。 墨昀四处找寻了许久,都未曾找到云清枫的身影,不由得心下泛起一丝急切。正当墨昀一筹莫展时,偶然听闻神界的婢子,正私下议论着。 ##第一百八十一章大结局 “哎!今天都第十天了,神君也真是能受得。”一婢子拉着令一婢子,小声地说道,而她的面上却是露出惊骇,想着神君的模样,就万分心疼。 “听说是为了一个女子,好似那女子是魔界的魔尊。”令一个婢子说道。 “魔尊又如何,神君还不是一样受着刑,如今在云台的噬魂鞭下去,也不知神君可还有命活。” “大长老哪里肯让神君死,若不留神君性命,又为何倾尽神殿全力,不惜请无境老人,与无极老人前来,只为救活神君。” 那两个婢子边走边说着,话音也逐渐远去,但墨昀却是听得真切。而她们的话,宛如利刃一般,剜着墨昀的心。 墨昀紧蹙着眉心,眸中氤氲着泪水,却是仰着头,不让其流下。墨昀一路朝着云台掠去,将速度提到极致,宛如不要命一般地掠去。 然而墨昀在寻找云清枫的路上,耗费了时辰,而她的药效即将消失,但她却是庆幸自己,到了云台。 墨昀瞧着云台上被捆神索吊起的云清枫时,却是迈不动一步,而她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息着,心疼的似要令她窒息一般。 只见云清枫蓬头垢面,衣裳破裂,尽数被鲜血染红,那模样哪里还有一丝的意气风发,而他的气息已经奄奄一息。但他却敏锐地察觉到墨昀的气息,本是垂着头的云清枫猛然抬起头来,四处找寻着。 而云清枫只觉面颊上似是一股清风拂过,但却带有着温度,覆在面颊上。云清枫张了张口,想要说话,但干哑至极的喉咙令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枫,我来了。”墨昀拖着宛如千金之重的步伐,上了云台,轻抚着云清枫满是血迹的面颊,墨昀满是心疼地看着他,在他的耳畔哽咽地说道。 云清枫听着墨昀的声音,下意识地扯动着绳索,一瞬间红了眼眶。而高坐一处的大长老察觉云清枫的异样,下了坐台,朝着云清枫走来。 “昀儿,快离开这里。”云清枫用着精神力传音给墨昀,然而仅仅传个音,所耗费的精神力,就险些令他晕过去。 墨昀见此更加心疼着他,捧着他的面颊,便吻上他的唇。而墨昀的唇角充斥着他鲜血的味道。然而墨昀的药效在此过了,整个人呈现毫无保留地在众人的眼里。而她正闭着眸子,吻着云清枫的样子,落到众人的眼里,不由得让众人纷纷面露惊骇。 大长老见此更是怒不可遏,一手凝结着真气,朝墨昀击去。云清枫察觉危险,惊呼道:“昀儿,快闪开。”嘶哑的嗓音,吼了出来。 而墨昀也察觉到袭来的危险,闪开身子,而她却接不下那大长老的一掌。大长老瞥了一眼云清枫,冷哼一声,下着命令:“来人,将这妖女捉住。” “是。”一声响彻云霄的声音,震荡在墨昀的耳畔,继而就见足有将近一百余人的神兵,齐齐朝着墨昀涌来。 墨昀将云清枫护在身后,冷眸地瞧着众多兵将,而她也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压迫之感袭来。但她却无法褪去,况且身为魔尊的她,不允许自己有一丝的胆怯。 然而此时芒山处,那封印愈发薄弱,有着突破的趋势,只待一个时机。而墨昀只觉体内有一股燥热之感,似乎有着某种东西正欲突破。 魔界的魔君正带着魔将朝着神殿敢来,而老头,独孤翎,孟璟轩,北辰烨则是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分界处,目视着云中的神殿。 墨昀传唤白悦,将那银色灵剑紧握在手,对持着那距离自己仅有几步之遥的神兵。云清枫见此面露急切,不停地挣着绳索:“昀儿,你打不过他们的,你快走,别管我。” “枫,我什么都想起来了,这一世,我绝不允许再赴前路。”墨昀回眸瞧着云清枫掷地有声地说道。墨昀的声音软了下来,语气之中满是自责与心疼:“况且你已经为我死过一次,我不能再看着你,从我的眼前离去。” 神兵动墨昀动,墨昀置身在众神兵之中,双手握着灵剑,发挥着最大的威力,抵抗着神兵,而墨昀对持着那一百余人颇为吃力,她的魔力并未恢复,若恢复那么这这人对于她而言,杀死就好比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的容易。 墨昀腹背受敌,身上已经伤痕无数,那大长老端坐云座,目光一直注目着墨昀,随着她的动作,而转动。云清枫见此满脸的心疼,不停地挣脱着绳索,但那捆神索却是越挣越紧。 云清枫不停地喊着墨昀:“昀儿……别打了……你快走吧……别管我……”墨昀听着云清枫的话,当即反驳着他:“不可能。” 墨昀虽杀了几名神将,周围围绕的神将众多,但她一直巧妙地游走在众人之中。然而却偏之毫厘,就见那几名神将齐齐将利刃对准墨昀的背后刺去。 墨昀应接不暇,而云清枫见此,眸子瞪得硕大,惊呼地喊着:“昀儿,小心。”云清枫暗自调用着真气,但却是一丝真气都使不出。云清枫因着强行动用内力,一口鲜血字口中涌出。 然而那利刃将近没入墨昀的身躯时,一道身影,飞快掠过挡在墨昀的身后。足有五把银剑齐齐没入宋玉书的身躯。 “噗……”宋玉书口吐着鲜血,墨昀转过头就见宋玉书,满脸的惊骇,扶着他倒落的身子,嘶吼地唤着他:“玉书……” 墨昀抱着宋玉书的身子,瞧见他的身上那伤口,不停地涌着鲜血,而他宛如血人一般。墨昀眉心紧锁似要拧在一起一般,呵斥着宋玉书,但那泪珠却是不停地滑落:“宋玉书,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来救我?” “傻瓜,我怎么会食言的离开你……阿昀我怕是不能在陪着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宋玉书说着每一句话时,鲜血都不停地从嘴里涌出,宋玉书伸着手,想要触碰着墨昀的面颊,但却是毫无一丝力气,无力的垂落。 墨昀握住宋玉书的满是鲜血的手,覆在面颊上,哭喊道:“宋玉书,你起来,你说话要陪我一辈子的。” “阿昀……好好……活……下……去……”宋玉书说着最后一句话,已经是抽离了他所有的精神力,宋玉书唇角猛然涌出一口鲜血,周身抽搐一下,便阖眸永寂,而他的手也从墨昀的手中脱离。 而云台上的云清枫眸中满是复杂地看着宋玉书,墨昀抱着宋玉书扬声大吼:“宋玉书……” 墨昀放生大哭,少倾,墨昀将宋玉书的尸身放下,眸中满是恨意地指着云座上的大长老嚷道:“为什么?爱我的人为我而死,而我爱的人正在为我受刑,该死的人是你……” “啊……”墨昀仰天长吼,瞬时,狂风大骤,衣诀翻飞。墨昀那一头银发,在空中飘荡。墨昀额间的火焰耀眼地呈现在眉心处。 而此时芒山处的封印,猛然突破。墨昀再度成魔,墨昀的眸子猩红闪现,周身满是阴鸷的杀意。 墨昀双掌凝结着真气,赤色黑色相并的真气四溢,围绕在墨昀周身的那一百余人的神将,霎时,向后飞着身子,而距离墨昀最近的神兵,已是爆体而亡。 云清枫瞧着此时的墨昀,满脸的惊骇,令他一瞬间的愣神。此时的墨昀一袭红衣似血,配着那一头的银发,宛如地狱的罗刹,真真正正的魔。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墨昀指着那大长老,狂傲地说道。而此时的她傲视群雄,可谓是不将一人放在眼里。 “来人,快捉住她,快。”大长老见此站起了身,指使着众人。那大长老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些神殿护法,齐齐朝墨昀攻去。 墨昀掠身道云台,以掌成刃,砍断那捆神索,揽着云清枫的腰身,极其嚣张地放话:“本尊今日要将他带走谁人敢阻拦?” 然而墨昀只觉额头猛然疼痛,一股不属于她的意识,欲要侵占她的身子。“昀儿你怎么了?”云清枫见此扶着墨昀,问道。 墨昀只觉那股神识愈发强烈,墨昀一掌推开云清枫吼道:“快走。”云清枫的身子,向后飞去,而墨昀双臂舒展,仰天又一长吼。 那股神识彻底侵占着墨昀的身子,墨昀唇角勾起一丝嗜血的笑意,徒手掏着众人的心肺,似是极度喜欢那个味道一般。 大长老见此一跃而起,对持着墨昀,然而在分界处的众人察觉墨昀的异样,顾不得太多纷纷闪身进了神殿,一路朝着墨昀而去。 待众人赶到时,就见墨昀与那大长老正在激战,众人见此互相对视一眼,纷纷上前制止着墨昀,欲要合力毁灭那魔因。 然而飞身而归的云清枫见此,拖着狼狈不堪地身子,吼道:“不要……”然而为时已晚,墨昀的身子,自空中跌落而下。云清枫将墨昀接在怀中,那魔因已除,但墨昀却也香消玉殒。 墨昀在此占领着自己的身子,依靠在云清枫的怀中,轻抚着他的面颊,呢喃:“枫,为你我再度成魔,但我不悔,魔因已除,天下太平,若有来世,你我平淡一声就好。” 墨昀神智愈发混沌,只得依靠着潜意识说道:“好好……活下去……”墨昀的手无力垂落在地,闭了眸子,了无气息。 云清枫抱着墨昀,嘶吼道:“昀儿……”云清枫的眸中闪过一丝决绝,口中念念有词,霎时,只见一道银光从云清枫的眉心而出,将二人包裹,待那银光消退,便不见了二人。 就连无境老人,无极老人,与大长老翻遍整个大陆,都找不到他们二人。谁也不知他们二人究竟是活着,亦或是早已离世。